我将找到工作的消息昭告天下,由于事出突然,跌破不少人的眼镜,众亲朋好友是连声恭喜,但也不忘亏我是好狗运,倒是阿姨除了恭喜之外还多了几分失落感。「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千方百计把你留在身边,结果……你都不怕阿姨会想你喔!」
「阿姨,我搬回家住还是可以常去看你呀!坐车不过几个钟头而已,不要说得好像我住在国外一样嘛!」
「话是没错啦!你可要记得常来看我喔!对了,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下星期—。‘’」那剩没两三天了嘛!你放在这儿的东西有没有急著要用的?要不要帮你整理整理送回去?「
「不用忙了,没什么急著要用的,过一阵子我会找时间去看你,顺便整理就好了。」
「唉!好吧!……对了,钟隽有没有找你?」阿姨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连忙问我。
「嗄?他找我有事吗?」我应得有些心虚。
「你还说勒,回去后也没给人家一通电话,害他急的跟什么似的。」阿姨总是站在钟隽那一边,马上帮他数落起我来了。
「我……太忙了嘛!」随口编了个自己都觉得烂的借口。
阿姨轻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干嘛躲著他,可是,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点儿跟人家把话说清楚吧。」
「,……」我无言以对。
好像所有的人都劝我和钟隽谈个清楚,可是我不知道该如喜。
丙然,电话两头很快又沉默下来,双方各怀心事。
没多久,他打破沉默,正经八百地说:「也许这么说很奇怪,可是我不希望你用逃避的方式来解决事情,因为这样不会结束的,不会真的结束。」
我有一些惊讶,反问他:「你是在鼓励我和钟隽谈清楚?」
「对!」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
「我一点儿也不大方,相反的就是因为我很小气,所以我才要你们谈个清楚,不要有暖昧不明的区域存在。」
「你……不怕我一去不回?」
「怕啊!只是如果你和他谈过之后还会回到我身边,那么你的心才真正属于我,不然我永远只能拥有一半,甚至根本无法拥有,你说对不对?」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让我没有办法反驳,但仍有些不安的因素使我犹豫,看来,我对自己还不及老胡对我有信心。
我将找到工作的消息昭告天下,由于事出突然,跌破不少人的眼镜,众亲朋好友是连声恭喜,但也不忘亏我是好狗运,倒是阿姨除了恭喜之外还多了几分失落感。「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千方百计把你留在身边,结果……你都不怕阿姨会想你喔!」
「阿姨,我搬回家住还是可以常去看你呀!坐车不过几个钟头而已,不要说得好像我住在国外一样嘛!」
「话是没错啦!你可要记得常来看我喔!对了,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下星期—。‘’」那剩没两三天了嘛!你放在这儿的东西有没有急著要用的?要不要帮你整理整理送回去?「
「不用忙了,没什么急著要用的,过一阵子我会找时间去看你,顺便整理就好了。」
「唉!好吧!……对了,钟隽有没有找你?」阿姨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连忙问我。
「嗄?他找我有事吗?」我应得有些心虚。
「你还说勒,回去后也没给人家一通电话,害他急的跟什么似的。」阿姨总是站在钟隽那一边,马上帮他数落起我来了。
「我……太忙了嘛!」随口编了个自己都觉得烂的借口。
阿姨轻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干嘛躲著他,可是,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点儿跟人家把话说清楚吧。」
「……」我无言以对。
好像所有的人都劝我和钟隽谈个清楚,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自从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街头热吻,我开始怀疑他对我究竟有几分真情意,我在他心中又有多少份量?如果他只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那么我郑重其事地说再见会不会太多余?
币上电话后,我正琢磨著该如何和钟隽好好谈清楚,老妹从房里匆匆跑出来,喊著:「姐!你的电话……对了!有件事我跟你说,你不可以打我喔!」
「什么事?」我很纳闷地瞧著她。
她缓缓后退两步,——边说著:「前几天同一个人打了好几次电话来,你刚好都不在,他有请你回电,可是我……忘了告诉你。」说完,她像怕我揍她似的,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我也只能莫可奈何地摇摇头,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我接起电话。
「小姐!你终于现身了!」原来是……钟隽!
我突然心跳加速,脑中一片空白,还没准备好该如何和他谈,没想到更糟的还在后面。
「我大概再过十分钟就到你家门口了,你是要出来陪我吃顿饭,还是要我登门拜访?」
「什么?」我惊滑地叫出口,绝望地问他:「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啊?」
他轻声笑著,回答我:「有,我去你家拜访后,再带你出来吃饭。」
看样子该来的躲不过,我也只能硬著头皮说:「我出去好了。」
「那么……我在你家附近的XxX咖啡馆等你。」他语气轻松,似乎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而我,却好像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孙悟空。
简单换装后,我依约来到咖啡馆,他早已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到我来,微笑著朝我挥挥手。
我还没坐定,他开门见山就问:「最近在忙些什么?找你好几次都不在。也不回我电话?」
他直直地盯著我,那似乎想看透我的眼神,让我有些无法招架,只能心虚地应著:「我……忙著找工作,没回你电话是因为我妹忘了告诉我。」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没再说些什么。
一餐饭下来,我一直在想该如何开口才不显突兀,对于他的问题常有些心不在焉,我相信他一定察觉到我们之间那一份不自然的生疏,可是他仍然若无其事地和我闲聊最近发生的事,让我总是找不到适当的时机提起心中的想法。饭后,他又提议:「我们开车兜兜风好吗?」
我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下了壮士断腕般的决心。
走出咖啡馆,天色渐渐昏暗,不知何时飘起毛毛细雨,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似乎象征此刻我的心情。
坐在车上,他仍一路找话题和我闲聊,我有些意兴阑珊地应著,跟自己生闷气,气自己的胆小懦弱,做错事的人不是我啁!为什么开不了口?难道对他仍有依恋吗?
车终于停了下来,四周一片黑暗,让我不知身在何处,窗外下著滂沱大雨,只能借著偶尔经过的朦胧车灯,依稀辨认出我们停在一条不知名的公路旁。
他转过身来望著我,伸手轻抚我的脸颊,那温柔的目光,让我怦然心动,差一点儿就动摇了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在他要拥我入怀时,我轻轻地推开了他。
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地凝望彼此,好几次想鼓起勇气开口,却感觉喉咙是如此干涩,就是说不出酝酿已久的想法。没想到,他却先开了口,问了一个让我大为震惊的问题。
「你会嫁给那个人吗?」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惊讶的程度,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如此问我。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法回答,还未从他给予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他却先退缩了,回避我的眼神将脸别过去,丢下一句:「这真是个烂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
我莫名地紧张起来,耳畔回响的尽是自己的心跳声,我知道如果此刻我再不开口,也许就永远没有勇气了,我听到自己略为
颤抖的声音说著:「如果我说,我会呢?」
他倏地回过头,我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楚,随即又转过身去,嘴里赌气似地喃喃自语著:「这果然是个烂问题。」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难道我的回答伤到他了吗?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他幽幽地说:「其实,我早就心里有数了了」
他嘴里说著心里有数,可是却又一手将我拉人他怀中,我对他言行不一的举止感到不解,抗拒地挣脱他的怀抱,一边问他:「那……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再一次将我拉入他的怀中,同时说著:「我也不知道,自从遇见你之后,一切都乱了。」
语气中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无奈与感伤,我停止了无谓的抗拒,任由他拥著。话终于说出口了,仿佛跨越了最难的一关,此刻我的心情有著前所未有的轻松,掺杂著接踵而至的遗憾与失落。
「是因为我马上要去当兵吗?」他打破沉默问我。
我缓缓摇摇头,对他的猜测有些失望。
「那……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你应该心里有数的,不是吗?」我淡淡回答。
他沉默不语,眼神中有著不解。
我也没兴致再陪他玩猜谜游戏,于是对他说起那一天我在街头所见。除了知道原因后的恍然大悟外,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自嘲式地说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果然坏事做不得啊……现在辩解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你已经伤害了我对你的信任。」
「可是……我还是想说。」
「如果我不听,你还会送我回家吗?」
他微微一笑,根本不理会我的抗议,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其实我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有开始,虽然第一眼见到你就对你产生好感,但当时除了辛克勤的因素外,我身边还有另一个女孩。」
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开始好奇他要如何辩解下去。
「她的亲人全都在美国,只留她一个人在台湾,我和她认识才没多久,她就告诉我她的家人已经帮她安排好对象,很快就要去美国结婚了。知道她要结婚后,我们还是维持著朋友的情谊,在你生日的前几天,她突然生病住院,因为亲人都不在身边,所以我就去照顾她。虽然我和她根本还来不及开始就结束了,但我也没有办法立刻对你展开追求,总觉得女朋友一个接一个不太好,可是谁知到后来……」
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接著又说:「你看到我们的那一天,正是她要回美国的日子,我去帮她搬行李送行,我自己也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讶异,她或许只是想表达谢意吧……」
他停下来不再说话,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听完他的辩解,我非但没有释怀,思绪反倒更加翻腾汹涌,他亲口证实「她」的存在,解开许多困惑我已久的疑问,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的温柔,这滋味实在不好受,虽然……我也没有立场责怪他。
正当我努力平复纷乱的思绪,他突然很感性地说:「我们认识得太晚了,不然我也不会苦了这么多年。」
他受苦了?那我呢?如果不是他的反反复复,我们又怎会陷于如此的境地?听到他如此说,让我心中燃起一把无名火,我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们认识得并不晚,是开始得太晚。」我的反驳似乎刺中了他的伤口,只是他的自尊不容许他承认我是对的,他又逃避地说:「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我们再度陷于沉默,只听到车窗外淅沥的雨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像下定决心似地开了口:「你结婚的时候,不要寄喜帖给我,不要通知我,迎亲的队伍也不可以从我家门前经过。」
听到最后一句我差点儿笑出来,也真亏他想到,可是看他说得认真的表情,我只好忍住笑意。
「我送你回去吧!」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们连再见都没说。
后来,他就像云雾一般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我甚至发现,他没有留下任何实质的物品让我想念他,没有相片、纪念品或是信件,有的只是脑海中的记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证明我们拥有的曾经。
我和老胡的感情一直平平淡淡没有起伏,但是再没有人能闯进我的心中,取代他的地位。很多年以后,我们觉得这样拖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决定……结婚。
发喜帖时,很意外地从于婷口中听到钟隽的消息,她某日在街头巧遇钟隽,顺口说起我即将结婚的消息,钟隽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我知道。」
为此,于婷的敏感再度用错地方,误以为我和钟隽私下一直有联络,连要结婚了还不安分,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大呼冤枉,任凭我说破了嘴,发誓赌咒全都用上了,她还是不相信,让我气得差一点儿和她绝交。
听到钟隽的消息,在我平静的心湖掀起了一些涟漪,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到底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
和老胡闹别扭心情低潮时,不免会想:如果当初我做了不同的抉择,现在会过得更好吗?然而,时间不可能回到当初,我永远也无法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能知道的是,不要为了没有解答的问题苦恼,要好好珍惜目前所拥有的,至于没有得到的……就在心灵角落为他留一块空间,也就足够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