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停下手中光球的排布,问著对面沉思看著远方的人。
「东方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恬淡的声带有空灵的净澈感。
「特别的气?」
「充满浩然却又蕴含波动,来自大海上。」
「以这里看去的东方,该是在西南交接的海域,浩然、波动……会是‘浪‧涛令’?」
清圣的眼眸凝著睿光,闪动些许兴味。「看来这一次‘浪‧涛令’的主人相当有朝气呀。」
「绝世二百年之后,再次现世的‘浪‧涛令’这一次选中的主人竟然是西海皇的权相舞天飞琉,可谓震惊四大海域!」
「‘浪‧涛令’代表握有大海的脉动,如此一个至高无上的权限,自然还负有维系海域和平的象征,而舞天飞琉先决立场已属西海皇朝,自然会让人怀疑她的公正性。」流金色的长发,随风淡拂,轻掠那微蹙的眉宇。
「大海是最远古的浩瀚之气,潮音更拥有原始的净化之能,这两者全是大自然正气,何需担忧。」
「漩涡总在平静的海面下,光明中也有阴暗的产生,强大的能力能掩盖相当多的阴谋。」
「你怀疑‘浪‧涛令’的主人?」再次将手中的白光球弹向凌空光网的方格里,里头有白、金两色光球排列,显然是一局正在对奕的棋。
轻轻淡淡的笑,如徐风般无痕而过。「还是那句话,强大的能力下能掩盖相当多的阴谋。」
「哦。」英朗的双目一凛,看向东方,瞳眸之精锐,像透过虚空锁定了什么。「果真是强大的能力下能掩盖相当多的阴谋。」
手中把玩的光球再次一弹,却非投向凌空光网中,而是朝东方飞去。
「这一光子原要破你的局,如今就当作留你光城圣院的学院长再继续作客‘离尘境’,如何?」
「既是荒魁之原的主人出手,我又怎能不领情。」流金发色下的面庞,浅柔一笑,修长手指也运凝出一颗淡金光球,却是朝北方向破空而去。
「看来,这两道光球,关系四大海域未来的演变。」荒魁之原的主人悠然支著下颚。「该请四季司圣接令?」
「大海……」灿耀的发下,一双眼瞳也如旭日般莹灿,略一思索道:「夏该是最适合的。」
「夏之圣使繁澔星,双面贵族,这家伙是个痞子也像个疯子。」
「莫测的个性才能应对得了变化无端的大海。」优雅的唇角神秘淡扬。
「海是水,不怕大水灭了这把火。」
「我,怕是这把火点燃整片大海。」
荒魁之原的主人不禁仰首而笑。「若说别人或许是夸大,夏嘛……这个雅痞子确实有可能。不过,说到变化无端,四季司圣可个个都拥有这种特质。」
他思忖似的闲谈。「春随兴、夏难捉、秋沉敛、冬淡漠,四个人性格中唯一一样的是叛逆不驯,喔,还有一个共通点,遇上各执己见时,都不约而同会以春为中心,想来春在另外三人心中份量不轻。」
「当事者没发觉,但是春本身的气就属于温馨宁谧,总让人想接近好好静下来感受那份独特的生机朝气。」
「只可惜这个代表生机和繁衍的春,能带给万物生机,目前自身可难保。」
闻言,光灿的眸瞳敛然一叹。「年轻气盛,自然不愿受缚。」
「银月古都的月帝可更年轻,却拥有超龄的稳重成熟。」
「你显然倾向月帝的立场。」
「因为我能理解月帝那股不惜一切也要得到的执著。」他目不转楮的直视,眼前那张几乎不带一丝凡尘的空灵之颜。
当微风撩起了流金的发丝时,飘逸的身形已在须臾间退到光网后,凌空的棋局隔离彼此。
「离尘境中没有凡俗,既来到这,就该忘却凡俗事,这可是荒魁之原的主人所言。」
「唉,我可真是越来越明了什么叫恨得牙痒的感受。」
透过光网,那抹飘然独立的身形,清灵的几拟是虚幻所化。
恍在眼前,却永远如梦般的存在,谁能抓住梦中人?
荒魁之原的主人微眯起眼瞳,笑道:「我这一生注定是追梦之人,却也会是第一个抓住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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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一处偌大的城镇,由于地处两国边境交界,因此成为往来的商人旅客都必落脚的休息处。镇上酒馆商店林立,吟游唱者也常来此驻扎,入夜更是另一番景象。
此刻的街道或因午后而显得人潮零落,阴暗的天色也让这个城镇失却几分朝气。
当两名神采高扬的男子走进街道时,凛视的眼环睨周遭,他们拔挺的身躯上,皆一身浅米为底深蓝外衣相衬的服饰,领襟上还环扣著一圈金环图腾。
「如何?」神态较为敦厚的男子问道。
「一个不留!」看著手中圆澄精澈,中心点散出丛绿的水晶球,面庞刚毅的男子带著冷沉的声道。
「真是迟了一步的遗憾。」令人长喟的无奈。
当水晶球被抛上高空时,一道阳光破云引来,顿时水晶球昊光灿射,照遍整座暗影城镇,这种异象让街道上往来的人全惶喊无措,接著惨号声传出,人潮惊骇奔窜。
深蓝服饰的两名男子,抽出背上银青长剑,挥动剑影气流,快如光速般的锐利,瞬间鲜血扬洒,剑光过处,颅首齐飞,仅眨眼间,街巷中无一不尸横遍地,残肢断首的血红,整座城镇看来仿佛人间地狱。
「救——救命呀——」城镇后方,一名浴血的少女惶恐奔逃在河岸旁。「杀人了——有两个疯子在杀人呀——」
她扯喉大喊,面如土色的狂奔,随即被河岸上的突石绊得跌倒。
「小姐,没事吧?」和悦的轻唤,随著一个力量按上她的肩。
「啊——」尖叫像贯穿耳膜般,少女骇得想起身再跑,却因身后那听来像「正常人」的声音,她小心的回头,却又感刺眼的抬手遮著。
「你还好吗?」
原来扎眼的并非阳光,而是来人一头火红的长发披散在双肩,火焰的颜色相当炽烈,让人几乎以为他真以火焰为发。
少女看傻了。
「发生什么事了?」男子清悦的嗓音继续问道。
红发大多带给人狂野的感受,更何况披头散发的模样,多给人不修边幅之想,但在来人身上非但毫无此感,甚至定眼看清那红发下的面庞时,都令人有怔忡的恍然,无可匹敌的俊伟,微笑中的温雅气度,都透出高贵的光辉。
「我……」一时忘了自身的处境,少女只是凝望著。
「站得起来吗?」充满关怀的语调,伸出仗援之手拉起她。
「呃。」一回神,她想起了自己的事,忙求救的拉住对方哭喊:「不得了——有二个疯子,一进城就拼命杀人,整个城镇死了好多人——」
「真的?」红发男子蹙著双眉。「我陪你回去看看。」
「回去!」少女骇的摇头。「我……我怕……」
「别怕,一切有我在。」
坚定的声,奇异的令人有一股安心的力量,少女忍不住将手放上他相邀摊开的大掌上。
回到城镇时,两人站在断垣残壁前,放眼望去只见尘烟漫漫,萧索的破落景象,何来城镇,这里分明荒废甚久!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少女奔进这片荒凉中,不敢置信的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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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走石的街道上,成堆的尸骨横卧,共同的特点是尸首分家,更多的腐尸布满虫蝇蛀食,腥臭弥漫,整座城镇死尸多到遍地的程度,以至人气一走近,密麻的腐虫便哗地窜开,情况极是骇人恐怖。
「这些人看来死了好一阵子了。」红发男子温声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女子抱头激喊。「我刚由这逃出来,才没多久……怎么会……」
「三个月前这座城镇惨遭瘟疫和疾病肆虐,根本无一人幸免。」
「瘟疫……疾病……」仿佛再次听到了那回荡在耳边的申吟哀号,她愕捂著双耳,一幕幕的情景像刹那涌上。
三个月前,整座城镇的人忽在一夜间全倒下,有的人更是到了黎明就已成皮包骨,更可怕的是明明还有生命,肌肉却一寸寸缩去,导致骨头突穿皮肤,眼睁睁的看著自己成活骷髅……无一人幸免……
「可是我明明才从城中逃出……我……」她回头,看著身后的红发男子,对方的神态有著一丝……悲怜,随即发现腐尸之虫避开他却争涌的爬上自己,女子骇恐的连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一道环光划过,分首的尸骨倒入尘埃,没入虫蚁中。
「主人。」深蓝服饰的刚毅男子收回手中的银青长剑,对红发男子恭敬一唤。
「杰,你真是干净俐落呀!」
「他们早已全都死亡,还被人操控著尸身为祸,根本痛苦至极,唯有银青剑断首,才能让喉中的气散尽,不再受人控制。」
「真正不再受控制,是诛杀元凶,润呢?」
「在这,寻遍整座城,就是找不到妖魔气息。」另一名敦厚男子从断壁的巷内走出。
「找不到?」红发男子笑笑环胸。「一夜之间就让整座城成死城,还操控著死尸亡者,继续让这座虚假的城镇诱骗往来商人旅者,以疾病噬食生人之气,这么大的妖魔怎么会找不到呢,用眼楮看都知道在哪了。」
「主人已知道对方在哪?」两名男子讶异看著四周。
红发为首者只是浅浅勾唇,大掌耙理过额前的红发,眉心中像隐隐透出一抹与发同赤的炎光。
「妖魔究竟在哪?杰、润,你们说呢?」红潋发下的双眸眯起,唇笑的相当别具深意,像正在期待什么好玩具般再次问道。
还未不及回答的两名男子,就听到另一个回应的声。
「这太简单了,如果我们在这,那站在主人眼前的该是什么呢?」
两名男子错愕的望向声音来源处!
密麻的虫蚁下,一个蠕动的形体忽地坐起,满布的腐虫蝇蚁因而撒下,一具无头的女尸,竟是方才最后一个被断首的少女!
「你——」
「区区妖魔,你以为杀得死我们吗!」
无头少女在说话的同时,身躯倏飞起,直往高空灿射昊光的水晶球而去,强烈的光茫让人无法直视,随即听到天际传来长啸声。
「圣兽!?」听到这响彻云霄的兽吼声,两名男子神色大变!
盘飞天空的大鸟缓缓降下,大爪分别停栖在红发男子双肩上,一只浅米色的大雁,双翼却为深蓝毛羽,硕大的身躯几乎有两个壮汉站开般巨大,最奇特的是它有双头,长颈上别著金色环圈,精锐的圆瞳炯炯注视著眼前这两个冒牌货。
「不演这一手,还真难把谨慎的你逼出来,疫病之魔。」拔挺的身躯,散扬的红发,充满迫力而来。
「怎么,敢当冒充者,却不知对方竟是圣兽吗。」见愣在眼前的二名男子依然动也不动瞪著,来人笑道。
「拥有圣兽,你不是光城圣院一般的猎魔者。」一晃眼,带著绿蓝光芒的二道黑影迅即合而为一。
前方一个灰发幅竖,双耳尖长,面孔削瘦雪白的面庞,眼瞳浓浊的像别上去般,不如寻常人有眼皮、眼睑之分。
「呼,被那些虫爬的痒死了,结呆竟然是逮一个这么丑陋的魔物。」左边的雁鸟头润晃了晃,摊了摊左翅,伸懒腰似的。「幸好疫病之魔笨的很快上勾,否则再装下去,我怕自己快露底。」
「那是你太没用了,只要主子一声命令,我可以装一辈子死人!」右边的杰昂然抬首,相当骄傲。
「是谁刚开始抗议不当尸体被虫爬的!」润嗤声。
「是谁当个尸体还在那扭动不停,摆明只爱说大话!」杰回驳。
「笑话,谁叫你演个女人,看到主人还要一副呆愣相。」
「诱敌就要演得真,我只是把每个女人看到主子的反应照实演出来而已,哪来你接下来只会哭天喊地的叫救命。」
「被疯子追杀不喊救命,难道要喊干得好吗!」哼。
「主人。」两只大鸟头,同时转向正中央的红发主子。「你说,谁表现的好?」
「嗯……」火红头颅沉思抚颚,显在思考。
「主人想说的一定是我,杰!」
「是我,润!」
大鸟头互朝对方叫嚣,展开大翅振鼓,气喷得颇有蓄势待发之状。这两头巨雁变成人身的时候看起来有模有样,实际个性却完全像人界中十二、三岁的小孩,经常吵闹不休。
「杰、润。」正中央的主子轻声一唤。
「主人!」双边大鸟头马上恭候在旁。
「你们是怎么被那家伙杀掉的?」
像问到重点般,大鸟头同时委屈一呜。
「我才执行完任务把活尸死人全杀尽,忽然头就被轰掉,如果不是主人有计划,我早回头砍这死妖魔了。」润垂泪,因为虽不会死,可是很痛。
「我被拦腰砍断,就这么成了二截,这么窝囊的事,如果不是为了主人,我是绝对不干的!」杰泪眼红眶,向来要比润冷静的它,也很呕。
「我们真的很强,可是……」
「为了主人,我们努力装弱了……」
两头大鸟头又撒娇的磨蹭著主子颈项。
「乖。」红发男子疼爱的大掌拍拍两头挨在肩颈中的圣兽。
蓝翅巨雁在灵界圣兽中虽非稀有,却少有人敢以此兽为座下圣兽,因为它们自尊高又凶悍至极,哪怕认了主人,一旦主人能力与它们呈伯仲之间时,随时找机会反噬其主而离开是有过例子的。
所以真正能驯服蓝翅巨雁为座下圣兽的人相当稀少,因为这样的人除了能力高之外,性情多半也接近狂的程度,才敢有这等无人可匹敌的自信,认定自己永远是强者。反之能力过高的主人,则常是它们依赖撒娇的对象。
面对这样的「主仆情深」,自知没被看在眼内的疫病之魔,白森的脸庞阴寒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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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们主仆成为尸骨里的一堆时,就知道谁才是强者。」
「啧、啧,看到灵界圣兽在此还敢这么嚣张,你应该是我逮过的妖魔中最没见识的蠢蛋了!」
疫病之魔在对方的轻蔑下面色铁青,眼前这个红发男子充满矛盾,看来总是很有教养地温和笑笑,偏偏言行又吊儿郎当的语多嘲弄,眉宇所透出的光辉也让人清楚他却绝非寻常人。
「你是想告诉我,身为灵界圣兽的主人,你的能力更不简单吗。」疫病之魔浓浊的视线射出杀机。
「咳。」红发男子微笑的清清喉咙。「其实我这人不爱夸大、更不喜欢表明自己的不凡过人处,只是,以诚待人向来是我的原则,但是你说得好,我的确不简单,因为我是——」他一弹手指,双肩上的两颗大鸟头马上伸长脖子拉开喉咙。
「我的主子是光城圣院创始以来——最无可匹敌、无人可及、能力过人、气度一绝、罕见尊贵——全世界第一把交椅至高无上的——猎魔大圣者——」杰和润同时合唱似的引吭高歌,唱诵主子的伟大。
「乖~」再一弹手指,两只大鸟马上又乖巧闭上口。「谦虚,纵然我们再厉害,也要懂谦虚才行。」对著眼前的疫病之魔,红发下的面庞绽出更加迷人的笑容。
「懂了吧,只要有我在,任何妖魔都不可能逃得掉。诶,我看你自首好了,否则我真正出手,就怕你有跟烟尘同化之虞。」
纵然是不同类别的生物,又作恶的丑到让人觉得他跟条烂蛆差不多,也要秉著慈悲爱物的心理,不可以有歧视,这是光城圣院的院规,唉,他这人就是个守规矩的模范生(自认)。
红发男子双肩上的巨鸟重量该是不轻,但他却洒然自若的阔步朝疫病之魔走去,仿佛肩上的巨物毫无重量般。
「或许你在光城圣院的地位不差,但你若将我当成一般妖魔那可大错特错。」疫魔阴阴冷笑,像这种追捕者,半年来,他不晓得杀了多少!
「喔~」几乎是明白每一个妖魔都会这么回答,这三颗不分种类的头,以主人为首很有默契共同点头。
「我倒欢迎再多来几个,因为你们这类人的生气向来比人强,吞噬一个胜过吞噬三个凡人。」
「嗯~」不同种类的三颗头,也倾听的摇头晃脑。
「尤其你看起来比以前的人更有力量,但是我这半年所增强的妖力只怕也不是你能想像的。」
「呿~」不同种类的三颗头,共同再作出嗤声一呸的表情。
「就来看看谁才是最后站著笑的人吧!」
蓝绿雾芒由疫病之魔身上汇散出,接著像有气流卷动般,瞬间笼罩全城镇,绿雾浓得连白日的阳光也照不透,疫病之魔的阴笑声,更让这些雾气像有重量般压下!
「这些雾只要一沾身就瘟病侵骨,让你们尝尝活活被骨穿过皮肤,看著腐尸虫蚁一寸寸蛀食,直到成了活骷髅是什么滋味!」他得意狞笑,随即一股剧痛由胸腔传来,还未理解何事,浓浊的眼瞳就看到鲜绿的水液划空洒下,绿液是妖魔的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疫病之魔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胸骨正穿刺而出,肌肉迅速萎缩消去,水绿的血狂喷,才抬手想压住伤口,就见指骨也突破皮肤,白森森的骨,仿佛肉被削尽般骇人!
当他听到底下传来沙沙声响时,就见遍地密密麻麻的腐虫蝇蚁朝他覆来,疫病之魔惊恐到想喊时,面颊颧骨已迸突出,一声锐号惨叫声在浓浓绿雾中回荡!
「火擎——」深雾中宏亮的男子声像震破重重魔障直达天际般,上空的水晶球马上化成一道昊光破云而来。
奉天地之名,穹苍聚气——
浓浓的绿雾刹那间如漩涡飞绕,还带起满城的尸骨,成了一个盘大的龙卷漩涡!
日月,开我封印——
叱扬的声,撼动天地般,一道清圣虹光由漩祸中心点灿射,照耀的整座死城一片澄澈。
「火炎——除秽——」
威喝的令喊,卷动尸骨的漩涡随即呈反方向飞绕,绿雾渐渐转为红雾,接著为火焰所取代,整团火焰漩涡飞上半空,片刻,火光褪去,成堆的尸骨也化如尘烟飞散。
「莲、莲花印记——你、你是——光城圣使——」瘫坐在地的疫病之魔,话来不及说完,便被一记力道给猛踹在地!
「谁才是那最后站著笑的人呀!」一脚踩上那挣扎的妖魔,骄狂的纵笑声贯耳。「说说,现在是谁在笑呀——疫病之魔!」
疫病之魔再次被眼前的人吓住了!
对方火焰的红发在阳光下更如火炎飞舞,浮在眉心的红莲印记像血红宝石,炯灿的嵌瓖在额上,连那对原本深褐的眼瞳,此刻都像充血般艳红。
四季司圣中的夏,一身如焰火所化,拥有浩荡强盛的正气,唇角扯出的笑,却带著一抹狠与邪,红色眼瞳更是一副见猎心喜的看著踩在脚下的疫病之魔。
「嘿嘿,我该怎么整治你好呢,刚刚的幻相已经好好的招待过你,现在嘛……」手指搓抚著下颚,眉宇笑的充满一股狂态。
「是真的把这些疫病之气全回送给你,让你活生生的骨破削肉,再被腐尸虫蚁吞噬呢,还是……喔~喔~这样不够,你居然敢砍本圣使的座下圣兽,罪大了、罪大了~嘿嘿~」他自言自语,眸瞳亮起的色彩是相当异态的高昂。
「身为……光城圣使你……你竟想私自处决妖魔,这是违反‘三界钥约’的……」
☆☆☆☆☆☆☆☆☆☆
下一刻,疫病之魔被猛地抓起,摔飞到崩坍的落石上,他想趁势爬起,四肢却有火红似绳般的结印翱在他手脚上。
「哼,你也配提‘三界钥约’呀,那就该明白未领受钥之印的妖魔是不能来到人界的!」夏再次一脚重踩到他胸膛上,力道之剧几乎巴不得踹穿他,令疫病之魔当下呕吐出一大口浓绿之血。
「偷跑来就算了,竟然以这么残狠的手段杀尽一座城的人,还控制他们的尸身继续为祸,留你这条烂蛆到底活著干什么!」
「呵……就算你……恨不得杀了这条烂蛆,只要有‘三界钥约’在,你……就不能随意处置我……你,你想干什么——」疫病之魔正得意回应,大掌忽复住他僵白的脸,就这样将他抓提起。
「诶,你一定不晓得四季司圣中的夏,向来就爱私自处决妖魔!」骄傲的笑,加重在手上的力道,额上的红莲印记迸出火红精光。
「你、你敢——这是毁了‘三界钥约’的举动,杀了我——是挑衅魔皇大公的权威——啊——」
凄厉的惨号在火炽的巨焰中传出,疫病之魔整颗头被烈焰吞噬!
「取你一条烂命还抵不了你所杀的人界居民!」
火炎红光再一闪,疫病之魔只感觉自己活生生再由腰身被断成两截!
「你……敢毁‘三界钥约’……你敢挑衅……魔皇大公的权威……夏之圣使……你敢毁……‘三界钥约’……」
「主子。」杰和润看著始终被火炎印翱在落石上的疫病之魔,此刻浓浊的双瞳更加呆茫,喃喃自语的念著。
「啐。」夏昂首冷睨。「几个幻相就足已吓疯,连枷锁卷咒都用不著,真没出息,还是干脆杀了他算了!」
「主……主子,还、还是交给我和润,我们会将他送到南方的转裁庭,交给‘星宫神将’中的天相大人处理。」
「是、是呀,我和杰一定会努力达成使命。」
封印解开后的夏是另一种个性,火暴、高傲、狂霸到没人敢领教的程度,连本性凶悍的蓝翅巨雁,面对此时的主子,都要谄媚陪笑。
「罗嗦什么!」夏回眸横睨。「再吵就把你们两只鸟头剁来烤,喔~我想起来了,蓝翅巨雁的肉质外皮烤个三分焦,里面透个六分熟,可真是上等味道呐~」他回味似的闭眼。
「主、主人,你、你不会真的吃过灵界圣兽吧!」杰和润当下畏缩在一块。
睁开的红眼瞳,打量著自己的座下圣兽,唇边绽出的笑又是那抹邪,再次感到有意思的搓抚著下颚。
「主、主、主子,你、你别尽是笑,不说话呀!」怎么光看主人的目光就真的觉得有火在烧烤它们。
「说什么呀,吃过也不稀奇,‘三界钥约’又没规定不能吃圣兽的肉。」
呜!兽权不公、兽权不公——灵兽也有兽权要伸张!
「杰、润,你们过来。」它们的主子忽笑嘻嘻的召唤。
不要!向来高傲的蓝翅巨雁,此刻瑟缩的像落水鸟般,两只大鸟头无言的摇头!
「造反呀!主子的话也敢不听——真要被烤成六分熟是不是!」夏当场火气爆出。
「呜……」杰、润只好噙著伴君如虎的泪,战战兢兢的过去。
「乖~快过来,这才听话。」高贵的俊颜随又灿著笑意,对来到眼前的圣兽,上下把它们的头和脖子都模模拍拍,像在鉴定什么。
「主子,到、到底干、干什么?」
「喔~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夏的圣兽,这等质感,烤个三分熟度,绝对鲜嫩味美,尤其双头鸟,味道一定更特别,嘿嘿~」
「主人……呜呜……」被非礼完还会被吃掉,杰和润当下喷泪。
「哭什么呀,是不晓得身为座下圣兽,一旦主人有万一,它们连命都要献出来。」
「可是……那是光荣战死……」
「对呀,没听过是为了满足主人的……口腹之欲而死……」
「那就由你们开先例嘛。」这有什么奇怪。
「主人——主人——」杰和润当场把大鸟头全挨靠到夏的胸膛,拼命哭求。「我们会努力工作……你说什么我们都不敢反驳……好回报你的不杀之恩,求求你……别宰了我们吃……」
「是吗?」夏环胸,懒懒道:「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能在多短的时间内把疫病之魔带走,来回转裁庭,否则留个动作不快、又爱吵、只会撒娇的圣兽,不如宰来吃省事。」
夏话才说完,杰和润已消失在眼前,连带落石上的疫病之魔也不见了。
「哟~偶尔玩玩圣兽,真是个不错的闲暇好游戏。」夏看著远方天际的双头巨鸟,正叼著妖魔前往南方转裁庭。「话说回来,听说蓝翅巨雁真的令人回味无穷。」
他涎著口水著迷的看著自己的座下圣兽,天边的杰和润奋力飞的同时,只感一阵恶寒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