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小娘子 第八章

对喔,都忘了还有个难缠的角色了。

莫言停下脚步,不悦地望著屋内与阿爹共坐一桌沏茶闲聊的不速之客──浪情云。

啧,他动作怎么这么快啊,当真练好灵清剑法了?

「噢!」跟在莫言身后的莫语,因他乍停了脚步而撞上他厚实的背,鼻子挨疼的她纳闷地探出头。及见熟悉身影,她惊喜地喊道:「情云?」

「语儿。」浪情云双眸炯亮,两个月来的相思苦在见到她的容颜后烟消云散。此刻,他漾起的笑容简直比屋外的和煦暖阳更加灿烂。

急著想娶她回家当老婆哩!他躲在山洞密室中苦练剑法,连咸阳老家都没回去。

「呵呵,真的是你。」莫语开心地走向前,小手与浪情云大掌交握。她可是将他当作最要好的朋友,因为先前他对待自己是无话可说的好。

见阿语同浪情云如此热络,莫言心里头直冒酸泡。

不是才信誓旦旦地说爱自己吗?做啥还一副见著了情人般的快乐表情?「来很久了?」他火药味十足地问,脸色阴郁。

「浪公子来有一会儿了。」回答的是莫笑。他不悦地瞅著儿子,恼他跟人家立下狂妄的约定。

哼!要他出门历练究竟对不对啊?不过是让他去办个小事,竟也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阿爹……」见阿爹阴霾的神色,莫言心想他八成已经知道自己与浪情云的争执了吧?

莫笑冷漠地摇头,摆明了自己不愿插手此事。那比武之约是言儿自己立下的,自然得自己面对。

「情云,来很久啦?饿不饿?我去弄些吃的。」莫语热切问道,直想好好招待好友一番。

「语儿别忙,我不饿。」浪情云温柔推辞,眼底尽是笑意。

他的心情好极了,语儿似乎挺开心看见自己出现,那是否意味著她已厘清心中的感情了?呼!她都不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不安,一直担心莫言藉近水楼台之便,抢先进占她的心。

「这样啊,情云你别客气喔。」莫语拉开他身旁的矮凳坐下,热心地再为他斟杯热茶。「怎么有空来?」她傻愣愣地问,全然忘记当初山洞里的一番约定。

「我是特意前来──」

「他是来提亲的。」莫言截断他的话语,替他道出来意。

瞧她乐不思蜀的模样,这个阿语究竟搞不搞得清楚状况?还是她当真期待浪情云的出现?

「喔,提亲……嗄?」提亲!苞她吗?莫语惶然起身,被她撞翻的茶水泼洒了一地。

不行啊,她要嫁的是哥哥耶!「情云,我──」

「浪情云,要娶阿语得先胜过我,你没忘记吧?」莫言急道。他怕,怕听见阿语说出令他伤心的决定。

「没忘。」浪情云嘴角扬起,露出信心满满的笑容。对于这场比试,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莫伯父、语儿,就劳烦两位当个见证人。」

「嗄?不用了,你们两个无须比武,我──」她著急地想阻止两人比剑,情云人很好,他说过会尊重她的抉择的。若她无法接受他的情意,他一样会当她是朋友。

「什么不需要?阿语妳是我的责任,他想娶妳当然得过我这关。」莫言气急败坏地叫道。

心在淌血,她当真想嫁给姓浪的吗?竟然不要他与姓浪的争!

「可是……」哇,有没有搞错啊!扮怎么如此说话?他的意思是浪情云若赢了,他就答应让自己嫁给他吗?

「没有可是!」他吼。不让,说什么他都不要把阿语让给别人,就算是她肯都不行。

莫语的反应让浪情云挂在嘴上的笑消失,不安逐渐蔓延,扩散至整个胸襟。

眼底闪过苦涩的情绪,他了悟自己的确无须再同莫言比武。即使胜了又如何?事实再明显不过了,语儿喜欢的不是自己。

「都到屋外去吧。」沉默不语的莫笑终于开口。

他明白语儿的意思,也约莫猜得出浪公子的心境,现下大概只有这火冒三丈的小子仍在糊涂吧。

唉,可惜了。这浪公子天庭广阔、双目精灵深邃,条件挺好的呢!

「阿爹!」莫语让父亲的话语给逼得心慌意乱。她不懂,阿爹不是很清楚她的心意吗?

「哼,叫阿爹也没用,阿爹说过了,妳归我管。」他再吼。

「赐教。」浪情云拱手,决定仍要同莫言比试。他心想虽无法博得语儿的感情,至少也要挫挫这蠢蛋的霸气,好让自己的心里头舒坦些。

「请。」莫言俊脸一沈,随著浪情云踏出屋外。

两相对峙,旗鼓相当。

浪情云疾若电光石火向前跃出,手中木灵剑如影随形,紧紧地威胁著慢一步反应的莫言。

「我挡!」紧盯著他如狂风巨浪袭来的攻势,莫言冷静持剑格挡。哗,虎口一阵发麻,浪情云的内力同自己有得比。

浪情云亦有同感。

本以为他受自己一击该是拿不稳剑了,想不到他剑没落地,反倒是自己手臂微微抖颤。「当心了。」暴喝的同时,他复又弹上半空。

这会儿莫言不敢懈怠,他亦如闪电般跃起,迎战浪情云。

两人使的皆是绝等剑法,顿见兵刃往来、剑花闪闪。此一方舞剑舞得虎虎生风,宛若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彼一方幻化成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

两股庞大气势交锋下,剑气横流,直教人看得惊心动魄。

天啊,这哪叫比武?根本是在玩命。莫语惊慌失措地揪著父亲的衣袖,面容毫无血色。「阿爹,求你快阻止他们,会死人的!」

「嗯。」不愿见两人有所损伤,莫笑持剑加入战局,灵巧地化解两人的攻势。「慢。仅只比试,无须掺杂戾气,你们俩以木代剑。」他脚尖一勾,两截枯枝已然就手。

于是,两人手持枯枝再度交战。

他不能输!他绝不能将阿语拱手让出。已使完毁天剑法最后一式的莫言仍无法制伏浪情云。「喝!」他凝气向前,剑式乍变。

这一招非同小可,惊骇莫名的浪情云顿时无法反应,枯枝已遭击落,他倍感挫折地瞪视著莫言。「你怎么也会灵清剑法?」

「能过目不忘的不单只是浪情云你一人。我很不巧也有这项本领。」莫言两手插腰,面色傲然。

他不想学的,可灵清剑谱翻都翻了,其中每招每式硬要在脑中浮现,他也莫可奈何。

其实坦白讲,他并不认为阿爹的毁天剑式赢不了灵清剑法,胜负全凭内力深厚与否。

「你赢得不光彩。」浪情云眯眼,指控他乍变的身手令自己一时错愕,方能胜出。

「不见得喔,咱们比了半天也分不出胜负,算是旗鼓相当。」莫言摇头,不接受他的说词。「而我使出灵清剑法又如何?你在对招中失神就不应该,那注定了你的失败。」

「哥,你会遭天打雷劈、尸骨无存的。」莫语忧心喊道,她看过聂前辈的留书,哥没拜师怎么能学?

「才不会,那个白骨老前辈写得很清楚,是不得擅取剑及剑谱喔!我一样也没取走。」

「我认输。」浪情云心中万般颓丧。

的确,分心如何驭剑?他输得无话可说。「莫伯父、语儿,还有你,阿言。告辞。」他当真佩服莫言,诚心想交他这个朋友。

「再见,浪──呃……阿云。」莫言搔搔头,不自在地改口。

抛开波情云喜欢阿语这事不提,其实自己对他也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受啦,因为他同自己一样有智慧。

「告辞。」莫笑拱手道别。「莫某欢迎你随时来作客。语儿,妳送浪公子下山。」

莫言不放心地望著阿语与浪情云渐远的背影,蠢蠢欲动的想要尾随。「阿爹,我也想送他一程。」

「不必。你给我在家等著。」呿,语儿人、心都让他给霸占了,还担心啥?莫笑轻斥并赏儿子一记爆栗子。「还有,你这浑小子适才真是赢得不光彩。」

「什么不光彩啊,那叫出奇制胜啦!」啧,怎么连阿爹也如此认为啊?

「说不过你的歪理,进屋吧。」

☆☆☆

山路迂回转折,同行的莫语及浪情云两人之间有好半晌的沉默,使得气氛有些凝滞。

终于,莫语鼓起勇气开口。「情云,你仍会当我是朋友吗?」

「当然。」隐去脸上的挫折,浪情云嘴角斜勾,露出一抹苦笑。

「我是指很好的知心朋友耶!你仍愿意吗……在我无法接受你的情意之后?」不想对他有所隐瞒,莫语委婉表达自己的心境。

「傻语儿,我对妳就是没来由的喜欢,即使妳爱的是阿言,我仍愿将这感情升华,视妳为知己。」他停下脚步,温柔地理顺她耳际散扬的发丝。

情爱怎能勉强?他谁也不怨。

他太过世故的心灵需要语儿的纯真善良洗涤,他太过深冷闭塞的个性需要阿言的豪放爽朗润泽。喜欢便是喜欢,他不会因此而没理性地放弃难能可贵的情谊。

「你明白我对哥哥的感情?」莫语唇微张,讶异听到的话语。「那你为何仍要比剑?」

她不懂,情云既已知她心意,那么赢了也没用,她仍然不会嫁给他。

「呵呵,我心有不甘,心想至少得修理他一顿,让心里好过一些。可没想到自己反遭挫折。」瘪了瘪嘴,他的笑容似能掐出苦汁。

「情云,你别这么想啊,你们俩的身手都很了得,一时之间的确难断胜负。可我觉得若哥一开始便以灵清剑法同你比试,那么赢的人绝不会是他。」莫语认真说道。

「嗯,这就是我佩服阿言的地方。他才智过人,驭剑懂得把握契机,不像我只知一味的耍剑。他教了我一课。」浪情云握住她的柔荑。「语儿放心吧,我已释怀,没有沮丧。就送到这儿吧,记得要请我喝妳与阿言的喜酒喔。」

「嗯嗯,一定。」莫语开怀笑道。

她驻足原地,直到浪情云的身影完全消失,这才旋身归家。一路上,她愣愣傻笑,思忖未来的美好。

扮哥胜出,间接表明了他想娶自己的决心。呵!她真的、真的好高兴。

「啧,回来啦!我记得下山的路挺好走,不需要花那么久的时间。」莫言没好气地望著莫语说道。

「嘻嘻,边走边聊耽搁了一会儿。」她灿笑。「哥,我──」

「不准妳叫我哥哥。」俊眉陷锁,自浪情云出现后,他发现她如此叫唤自己很是刺耳。「阿语,妳别想同浪情云藕断丝连,我赢了,妳要嫁的人是我。」

「什么藕断丝连啊?我才没有。」莫语的腮帮子鼓胀,不满地摇头。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妳心里头当真没有他?」

「没有!」

「那为啥不让我同他比武?不是想直截了当地点头答应他的求亲吗?」他翻白眼瞪她,眉头不展。

「不是点头答应,是直截了当拒绝。」莫语张大嘴,下巴险些惊愕地松脱。「情云尊重我的抉择,做啥还要比武?」

「咳、咳!我有我的考量。」嘿嘿,原来是这样啊!害他还愚蠢地猛灌酸醋。「所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自然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万一你输了怎么办?要将我让出去吗?」她臭著脸瞅他,心中有些气恼。

「我不会输。」他双手交握胸前,摆出自负的英雄姿态。当初就是因为有把握,他才敢同浪情云立下狂妄的约定。

「我是说万一。如若你输了,真会放弃我吗?」她执意要追究,因为她太在乎。

「番婆,就说我不会输,妳听不懂啊!」

「你才番咧!我说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

「我不嫁给你了。」咬紧唇瓣,莫语失去了耐心地嘟囔。

「好啦、好啦!有万一。万一我输了,就不当君子改当小人,就算带妳远走高飞也不将妳让给别人。」真败给她的追根究柢了,莫言气急败坏地吼道。「阿语,我爱死妳了,没有妳我会死。」

「莫哥哥,你不会死!」莫语顿觉心满意足,感动万分地奔进莫言怀中。「我也好爱、好爱你,非你不嫁。」

「哼!你们两个够了没有?」莫笑不悦地踹向莫言的后臀。

难以忍受!眼前两人的亲密令人作呕。「还不快去收拾、收拾,咱们提前走一趟子霞庄,去同你燕叔商讨婚事。」

他邀好友燕飞当主婚人,有许多事情得同他讨论。

「嗄?现在?阿爹您很猴急喔……」不满臀部受此粗鲁对待,莫言不顾后果,口不择言。

再赏他一记爆栗子,莫笑怒目瞪向他。「你这浑小子究竟懂不懂得羞耻二字要怎么写?都二十岁了还成天讨打挨揍。」

呼,当真让言儿给拆穿心事啦!他是急著想将映姑娘给娶回家。

试想,他们两人成天在他面前卿卿我我,他哪还按捺得住空虚寂寞?

「噢,别打、别打。」莫言闪得老远,手指头在空中比划。「我知道羞耻怎么写啦,就是这样、这样、还有这样──对不住,孩儿这就去收拾包袱。」

☆☆☆

婚礼热闹非凡地举行,两位新郎倌乐得眉开眼笑,而头顶凤冠的新嫁娘心里头亦甜滋滋的,充满著喜悦与满足。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曲山上,另一幢木屋正如火如荼地赶工,莫笑、莫言父子俩买下村里一处大宅暂时栖身。

未来,他们仍会搬回山上温馨的家。莫笑同映彩将过著闲云野鹤的无忧生活,而莫言、莫语则打算三不五时出门游历,增长见闻。第一站,便是前往咸阳打扰浪情云的清静。

烛火灼灿,直映著象征幸福的凤冠红衣,掩著红色喜帕的新嫁娘满心喜悦地让人给送入喜房,嘴角漾著灿笑,端坐在床畔等候。

幸福哩!两位新郎倌纵使被灌了无数杯酒,倒也不至于醉得糊里糊涂、不省人事。

一张脸,无数个影。

这一夜,莫笑、莫言人茫心醉地同心上人作交颈鸳鸯……春色无边,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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