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豆,哪位帮我签收一下?呃,安小姐、安小姐,你有听见我说话吗?」送货员很尴尬地杵在吧台前搔著头。
以前他每次来,这位美丽的吧台女郎都会很热情地招呼他,可是这几天她却怪怪的,总是一个人傻傻地发愣。
就像现在,他站在她面前都快喊破喉咙了,她却还是没反应,一双美丽的星瞳直盯著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看。
「安、安小姐,我送咖啡豆来,你可不可以帮我签收?」送货员搔头抓脑,努力地想把安贝绮失掉的魂唤回来。
「我来签收吧,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她听不见的。」沈柠从厨房走出来,拿过送货员手上的单子,一一清点后签收。
「谢谢,有需要再联络。」回头纳闷地再看吧台的美女一眼,送货员摇著头走掉了。
沈柠拿著送货单来到吧台前,手一拍,将单子用力往吧台一摆。叫道:「回魂了,安大小姐。」
「砰」的一声,吓了安贝绮一大跳。
「你想找麻烦哪?」她不满地抱怨。
「你看看你,这几天像个鬼一样,也不打扮打扮,到底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这间标榜美女服务的咖啡屋,早晚关门大吉。」沈柠没好气地批评她。
向来崇尚名牌,不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绝不敢出门的安大美女,这几天简直邋遢得不像样。
一件白衬衫搭上一条牛仔裤,素净的一张脸脂粉未施,这简直不像她。
「这叫‘返璞归真’。你没听过有句广告词是这样说的:‘没化妆走在街上,更显得理直气壮’。」她可是天生丽质,没打扮不见得就出不了门。
「我只听过一句经典对白:‘你被爱情的影子遮住了。」’沈柠暧昧地对她展露一抹笑意。
安贝绮感到相当尴尬,她的心思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广告片吗?」她转身把冷掉的咖啡拿去倒掉,气自己为什么老想著丁达也的身影。
「这是《情定大饭店》一剧中,东贤先生对臻茵小姐说的。」前阵子沈柠迷上韩剧,更爱死了《情定大饭店》中的男主角东贤先生。
沈柠把咖啡豆拿到研磨机旁,开始工作起来。
「原来你对男人也有兴趣哦。」安贝绮反过来取笑沈柠。
「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对男人就有兴趣。只是我还没有遇到我的真命天子,所以呢……」
「怎样?」她的星瞳一眯,阴恻的眼神向沈柠瞟了过来。
「所以我不会恍惚到连上班都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还老是对著一杯冷咖啡发呆。」
沈柠带有揶揄意味的娇笑听在安贝绮的耳里,备觉刺耳。
竟敢取笑她!安贝绮悻悻然地回道:「你又知道我想的是男人了?」
「当然知道喽。」她的消息可灵通得很呢!「你别忘了,芷芹很容易被套出话来的。」
「那个妮子,我会找她算账的。」原来她的底牌早被人掀了,这让她白皙的素颜浮上尴尬的红浪。
「我等著看好戏。」反正事不关己,沈柠乐得在一旁隔岸观火。「你不会又想拐她去喝酒吧?」丁芷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酒。
安贝绮的眼楮闪烁著诡异的光芒。「你说呢?嘿嘿……」她尖锐的笑声在店里回绕著。
沈柠摇摇头,看来她们这间美女咖啡屋,应该改名叫做——坏心巫婆之家。
@@@
甩开脑海中丁达也扰人的俊飒身影,安贝绮重新发愤图强卖力工作。
这一天,她对每个进门的男客人特别热络。对上门喝咖啡、喝午茶的男客人来说,简直是「铆死了」。虽然她并没有多费心思打扮,但这副素净的模样,却多了一分娇憨和纯真。
「谢谢光临。」
她娇滴滴的声音迷得这些男客人昏头转向,让他们还真舍不得踏出店外。
「够了吧,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沈柠看了一下午,眼楮都快花了。
她怀疑是不是早上的谈话给了安贝绮太大的刺激,她才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我是要让你知道,除了丁达也之外,只要是男人我都有兴趣。」她挑了挑眉。
从现在起,她不会再让那个该死的家伙困扰她,扰乱她的思绪。她还是她,一向快乐又有自信的安贝绮。
「哦,是吗?」沈柠眨了眨眼。「那么……现在这位刚进门的男客人,你也很有兴趣喽?」美眸一扫,她看向门口。
「那当然喽。」安贝绮不疑有他,一转身,热络地迎上前。「欢迎光临,请……」但接下来的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安贝绮看见丁达也上门,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依旧是一身笔挺的手工西装,短发梳得整齐服帖。俊飒挺拔的身影占据了安贝绮的全部视线,背光而立的他有著慑人的气势。
他的表情一如以往的冷漠,眼光扫过安贝绮,暗自打量。
她今天……很不一样。不但素净著一张脸,穿著也很轻便。看见这样的她,让丁达也的心颤动了一下,这一刻,他的情绪有些慌乱。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中途下车,浪费宝贵的时间来到这里喝咖啡。在踏进咖啡店之前,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只是恋上了她煮的「摩卡」。
「怎么了?你的笑容哪里去了?」沈柠故意曲肘撞了撞她的腰,以打破僵化的气氛。「是这位帅哥太迷人,把你迷得晕头转向,连伶俐的舌头都打结了?」
真是个超级损友。安贝绮回过神,不自在地拨拨秀发,转头给沈柠一个白眼,接著又迅速将视线拉回,刻意冷淡地看著丁达也。
「欢迎光临,请坐。」她对他绽放一个娇美的笑容,然后快速跑回吧台。
沈柠看戏似的观察两人极不自然的表现,耸了耸肩。
「一杯‘单品摩卡’带走。」丁达也不动如山,昂然站在店门口,他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他现在只需要一杯香醇浓郁的咖啡来提神醒脑。
「稍等一下。」依旧是冷淡的回应。安贝绮强压下慌乱的心情,专注地煮咖啡。
此刻,时间和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安贝绮感到相当的不自在。他来,只是为了喝一杯咖啡,绝不是为了她。这样的体认令安贝绮的心感到一阵刺痛。
在心痛与恼怒的情绪交互作用下,她在咖啡里加了好多匙糖和冰奶精,以及巧克力糖浆。
当她将咖啡递给他时,郁卒的心情霎时好转。
「这杯咖啡的费用就记在芷芹的账上,欢迎您下次再度光临。」安贝绮迷人的笑靥里藏著狡猾的光芒。
丁达也迟疑地接过咖啡。
「好好品尝哦。」她不但亲自送他出咖啡店,对他挥了挥手道再见,还加上飞吻,含笑目送他上了车。
她过于热情的举止,不由得让丁达也感到头皮发麻。他捧著杯子,长腿往外舒展开来,率性地坐在车子后座。
迟疑了一下,他将杯缘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噗——未入喉的咖啡全喷了出来。这杯「摩卡」甜得让人想吐。想必是安贝绮存心整他。
「可恶的女人!」丁达也俊眉拧起,脸颊剧烈地抽动了两下。他咬牙咒了声,无奈地看著被自己毁掉的昂贵西装。
@@@
敞篷跑车利落地打转半圈,准确地停入停车格内。
安贝绮一身盛装,优雅地下了车,颈上的薄纱丝巾随著她款摆走动而轻扬。
这是位于市郊的一处私人别墅,今晚在别墅里将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品酒会,与会人士都是政商界名人,其中不乏单身男女。
酒会的主人是「B&T跨国集团」总裁潘志邺,像这样的品酒会,每年固定会举办一次。近年来已成为上流人士猎捕对象的绝佳场合。
今晚安贝绮又被她的父亲大人抓来参加这场晚宴,他老人家的心思不必多想也知道,一定又要替她找对象了。
原本她不想来的,可是她这阵子受到丁达也的干扰,情绪大乱,因此才会想出来透透气,不仅可以品尝美酒,也顺便开开眼界。
她的几撮长发挑染成亮眼的金色,绾上头顶,露出纤细的雪颈。雾金色的及地贴身晚礼服和金色细带高跟鞋,将她婀娜的身段衬托得更加性感,这一身装扮就像个高贵的女王。
她一踏进别墅,众人的目光全被她吸引住了。
安贝绮傲然地走入宾客群中,向忙碌穿梭的侍者要了一杯干邑白兰地。
她一手拿著水晶高脚杯,漫步在花园里,品尝著这已有百年以上酒龄的醇酒。
丙然是好酒。她露出一脸讶异且满足的表情,伫立在花园角落的金色身影既迷人又充满诱惑。
从安贝绮一进入酒会现场,潘志邺的眼光就追随著她,一路被她吸引过来。
潘志邺已年过半百,因为性情风流所以至今还是单身汉,环绕在他身边的韵事从未间断。
他拍了拍女伴的俏臀,遣开她,自命潇洒地走向他的最新目标。
「嗨,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位骄傲的女王。」他靠近她,举杯轻踫她的杯缘,啜了一口美酒。
哼!油腔滑调。「潘先生,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安贝绮转过身,回以一个敷衍的浅笑。「宴会举办得很成功,你真厉害。」潘志邺一向花名在外,让她不由得产生戒心。
「今晚有你这位美女莅临,让酒会增色不少。」他狩猎的眼神对著安贝绮放电,逐渐向她靠近。
「承蒙潘先生看得起,我可不认为自己这么有魅力。」安贝绮不著痕迹地拉开两人过近的距离,她对年纪大的男人没兴趣。
潘志邺扬了扬眉,她的回避举动反倒激发了他想掳获美人的渴望。
「我是否有荣幸充当向导,陪你参观参观这幢景致优美的别墅?」他充满成熟魅力的男性脸庞挂著笑意。
「这……」她迟疑不决。若是直接拒绝他似乎显得有些失礼,但和他独处却又太过危险。
般不好这一逛,就被他给轻薄,那她不就亏大了?安贝绮可不想自己的一身嫩豆腐,被这个花名昭彰的老男人给吃了。
「安小姐不肯赏光?」
「不是,我还约了人,他……他来了!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远远的,她看见了丁达也,这是这场酒会里她惟一认识的熟人。不得已,只好拿他来当挡箭牌,抵挡这个老男人的纠缠。
她向潘志邺摆摆手,便拎起裙摆,落荒而逃。
「借一步说话。」她来到丁达也的身后,拉住他的大手,往一旁走去。
丁达也惊讶地转头看她,在金色礼服烘托之下,她性感美丽得让人几乎忘了呼吸。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场狩猎性质浓厚的宴会,而她竟然出现在这里,这让丁达也的心情不太爽快,俊容瞬间蒙上一层阴霾。
一想到她这副性感的模样也落入其他男人眼中,丁达也的心里就兴起莫名的妒意。
「我来开开眼界,不行吗?」她傲然地扬高下巴,气恼地嘟起红唇。
他凭什么用这种质问的口气对她说话?要不是为了避开潘志邺那个缠人精,她也不会来找他。哼!
「要开眼界就去啊,何必来缠著我?」他不悦地盯著她的眼楮,擦著金色眼影的她,更添几分媚态。
「你——我才不是来纠缠你的,要不是那个老家伙对我心怀不轨,一双色眼一直在我身上打转,我也不会躲到你这里来。」见他一副急著赶她走的嫌恶表情,安贝绮气炸了,甩开他的手,气得转身想走。
丁达也的长腿跨前一大步,握住她细致的手腕,将她扯回身边。
她像只金色蝴蝶,翩然落入他的怀中,他的大手紧跟著搂了过来,扣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
「哪个该死的老家伙?」他的眼色转为深沉,释出凌厉的光芒,在她的脸上溜了一圈,然后犀利地瞥向四周。
「要你管,放开我啦。」她扭著腰,试图摆脱他,手里还拿著水晶杯,里头的白兰地还有三分满。
安贝绮用力一扭,香醇的酒液全洒了出来,溅湿了她的礼服,也弄脏了他的领带和衬衫,杯子顿时空空如也。
「你既然选了我当你的挡箭牌,我也该尽责,不是吗?」他使劲扣住她,在她耳畔低低喃语。「别动!」随即抽走她手上的酒杯,往草皮上一丢。
她胡乱的扭动,令他全身燥热难受。丁达也紧咬著牙关,炙热的男性气息扑向她柔嫩的颈子。
「我后悔选择了你,现在我要去找别人来帮忙,放开我。」她刻意忽视颈边传来的酥麻感。
她倔强地对上他的眼神,不料却看见他的眸色转为深浓。
这种眼神她见过,就在那天午后,两人在床榻上缠绵厮磨时。
她突然呆愣住,红唇微启,吐出不稳的气息。
「后悔?」这句话大大打击了他向来骄傲狂妄的男性尊严。
他单手扣住她的下巴,宽额抵上她的,深浓的黑眸逼视她,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快贴在一起。
「对,我很后悔。」她被迫抵著他的唇说话。
「你——这可恶的女人。」她竟敢再说一次?!
丁达也低咒一声,盘旋在胸口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扣在她腰间的手一使劲,将她搂近,与他阳刚的躯干密实相贴,一俯唇,狠狠地吻住了她微启的樱口。霸气的舌尖长驱直入,与她的小舌厮缠。
渐渐地,他的吻由原先的霸气转为柔情款款,安贝绮感觉双脚开始不争气地瘫软,脑子一片迷蒙,理智逐渐涣散……
@@@
她没喝醉,脑子清醒得很,那么……她到底著了什么魔?竟然、竟然又被他拐回了饭店。
这会儿,她正愣愣地坐在他的床上,看著他在房内走动,动手解开领带,脱掉西装,然后把西装外套甩到角落的核桃木衣架上。
「咻!」的一下;还真准确,西装挂上了衣架。这家伙篮球一定打得不错。安贝绮努努嘴,在心里嘀咕了声。
丁达也转过身,黑眸一扫,发现她正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他勾起嘴角,俊眉微扬,打趣地看著她。
啊!被逮到了。她慌张地移开目光,芙颊染上尴尬的红浪。
「有什么好看的?」俊容上冷酷的线条稍微柔和了些,嘴角的笑意不减。
「谁看你了,我只是随便瞧瞧。」她难掩心虚,目光四处游移。
「好,你慢慢欣赏,我先去洗澡。」他解开两边的袖扣,潇洒地转身,朝浴室走去。
看到他走进浴室,安贝绮立刻准备溜走。
可是这个念头才刚涌起,他走到浴室门前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又转过头来;
「我忘了,应该女士优先才对。」
「我不想洗澡。」这个男人根本是居心叵测。安贝绮看他的眼神充满防备。「你休想再把我拐上床去。」又急急附加了一句但书。
他一愣,然后爽朗大笑。
「我是一片好心,把浴室先让给你换衣服,你的礼服沾了酒渍,不换下来清洗的话,一笔昂贵的置装费就要报销了。」
他双手抱胸,斜倚在门上,悠哉地看著她因窘迫而涨红的美颜。
「你还真好心哪,我又没带换洗衣物,怎么换?」她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从床榻起身,扬起头,转身就要离开。
他迅速地把手臂扣住门框,在房门前将她拦住。
「要走可以,先把话说清楚。」
低沉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使得她的心扬起一丝翻腾的情绪。
「什么事得讲清楚?」她不懂,黛眉微蹙,满脸疑惑。
「关于我们之间的事。」
对她的感觉不再暧昧不清,他很清楚自己对她的浓烈渴望已不能再被压抑下来。潜藏在内心的那株名为「爱情」的火苗,从两人发生亲密关系的那一刻起,已被悄悄点燃,火焰迅速蔓延,烧烫了他的心。‧
他不再逃避,决定坦然面对这分来得猛烈的感情,相对的,他也要确定她的心意。
「我们之间……」他的眼神让她紧张万分,吞下了一口口水。
安贝绮的脚跟往后稍稍退一步,背脊抵住门框。
他欺身上前,将她搂进怀中。
「我们之间不需要再如此疏离,我决定从现在起,让你成为我的。」他低声呢喃著,狂炽的气息在她鼻前缭绕著、缭绕著……然后完全掳获了她。
瞬间,她又开始脚发软,头发晕,气息不稳,整副香躯赖在他怀里,他的阳刚身躯顿时成了她的支柱。
她像个溺水者,沉溺在他男人狂猛、热烈的气息中。
她想逃,心里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可以交心的对象,他只是对她的身体有兴趣而已。
但……照这情况看来——她今晚是走不出他的房间了。
@@@
阳光从观景窗照人房间,洒落在凌乱的大床上。
安贝绮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声,覆盖住眼楮的长密睫毛颤了下,眼皮缓缓地掀开。
「……」这是哪里?
罢起床的安贝绮一脸茫然,显然脑筋还处于混乱的状态。薄被从肩头滑了下来,露出美丽粉嫩的酥胸。她这模样性感极了。
她偏著头,搔了搔有点打结的发丝。花了一分钟的时间,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了。
噢,这是饭店。昨晚她又莫名其妙被那个大冰块给拐上床了。
「该死的!丁达也,你给我滚出来!」这家伙老是占她便宜。
安贝绮用被单把自己密实地裹住,跳下床,愤怒地对著空气大吼。
「丁达也,出来。」从卧房到起居间到客厅、书房、厨房、餐厅……任凭她怎么叫,都没有半点回应。
最后,她嘟著唇,生气地回到房间,挨著床沿坐著。
「太好了,人又不见了。这个家伙,坏事做尽后,又咻地不见人影了。丁达也你真该死,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她的粉拳生气地捶著柔软的床垫,每捶一下,就咒骂一句。
十分钟下来,丁达也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他的人早就走了,根本一句也没听见。
安贝绮发了十分钟的脾气,最后她气不过,起身收拾昨晚抛落在地上的衣物,迅速梳洗后换上。
「丁达也,既然你能拍拍走人,那我也会。」她踩著金色高跟鞋,走出饭店房间时,纤足还生气地踹了一下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