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贴身奴隶 第五章

洁白的面纱飘然落下,露出精致却震惊的面容。

很快的,那震惊的神情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的表情。

澹容动也不动的站在广场中央,任凭四周无数的眼楮聚集在自己的脸上。

绝丽的容颜,让一些人张大了嘴,却也让另一些人露出惊骇的神色。

这个时候,再想遮掩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啧啧,果然是个令人想珍藏的美人儿,幸好没有错过,不然这一趟不是自来了。」宓罗连声赞叹,过了好久才察觉出周围的气氛不对。「哎呀,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她看了看咬紧了唇的王后,又看了看沉默的胤王。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她眨眨眼楮的指著自己无辜的问道。

没有人回答,诡异的气氛持续著。

李承安打破僵局向四周致意,「国宴会持续到明天早晨,各位宾客请继续,我和王后先告辞了。」

从宓罗的手里接过面纱,重新覆盖住澹容的脸,李承安拥著她穿过人群,离开宴会的广场。

渐渐的,人群中有了骚动的声音。

「是她……是她……」

「我不会看错的,我在王宫做奴隶的时候看过她!」

「果然是澹王的女儿……」

「澹王的女儿?那不也是该死的贵族?为什么她会成为我们的王后?」

不安持续著,宴会的热闹气氛消失了。

慑于新王的威严,那些骚动起初并不很大,然而,王和王后离场之后,惊起的浪潮却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没有心思继续狂欢的人们陆续离去。

「哎,这下倒是有趣了。」风御坐在越来越少人的餐桌前,把所有的果盘沙拉都拉到自己面前,一边吃一边不忘对他的随臣训话,「果然还是耀王陛下厉害,到场才三分钟,比我们到场三天的效果都刺激,看来我们君臣还需要努力啊。唔,小乌鸦,你也吃点,只瞪著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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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会走路的麻烦制造机,人形霸王龙,她除了不会喷火,还有什么干不出的事情?!」

新任宰相的怒吼声一阵阵的回荡在议政大厅里,因为某位强烈好奇心的女王做下的好事,刚刚加冕三天的君王不得不提前中止典礼,处理这次的信任危机。

大臣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视线纷纷看向长桌的另一头。

他们的王交握著双手,一言不发的坐在王座上。

「然而,耀王陛下也只是这次事件的催化剂。」宰相的话锋一转,直指问题的中心,「最主要的问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宰相。」李承安终于开口了。「你的意思是什么?」

宰相从座位上站起,向他行了个礼。

「王,解决这次危机的最好方法,我想您一定知道。」他环视大臣们,「我想大家也都知道,那就是——废除现任王后!」

斩钉截铁的话语声,有如在水波中丢进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波涛。

「我赞成废除王后!」

「我也赞成!」

在场的大臣们纷纷表示同意宰相的观点,殷切的目光投向王座上的胤王。

李承安的声音依旧沉稳,「宰相,如果我反对呢?」

「王,按照法律,内阁通过的决议是提交给您审阅的。」宰相阐述著最新的律令制度,「当然,您可以否决内阁的决议,但是这对您的声望有很大的影响。」

「在讨论我本人的声望之前,请内阁先设法通过弹劾王后的提议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一项议案需要内阁三分之二以上成员赞成才可以通过,不是吗?」

李承安说著,缓缓站起来,木质椅子和地板刺耳的摩擦声传进众人的耳朵,然而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喜怒。

斑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大臣们互相注视著,从彼此的神情里寻求支援。

「王带领著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绝不能被一个贵族女人拖累……」

宰相仿了一个绞索的姿势。

大臣们纷纷点头。

桌椅移动的声音响起来,在场的人们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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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又黑了。

冷冷清清的房间里,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

自从那天被揭露身分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陪伴她,甚至没有人愿意跟她说一句话。

替她送饭的侍女,进了房间后,例行公事般的把饭菜丢在桌上,掉头就走,那冰冷厌恶的眼神,仿佛她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只蟑螂。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李承安了。

他一定后悔了吧。

身为王者,在民众面前失去了颜面和信任,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呢?

而自己……从幕后被推到了幕前,失去了娱乐价值的自己,很快就会像垃圾那样,被毫不留情的丢出王宫吧?

澹容对著镜子扯了扯嘴角,眉宇间的酸楚却怎样也遮挡不住。

你看,就连他也终于抛弃你了。

什么温柔的声音,什么温暖的怀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门口突然有脚步声传进她耳际,她受惊似的跳起来,又飞快的坐回去,对著镜子,竭力做出一副冷淡的表情。

镇定!即使等待著的是死亡,也要保持最后的尊严。

她这样对自己说著,挺直了纤瘦的背脊。

「什么也不必说了,请你出去吧,我会了断自己。」她望也不望门外,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尊贵的名声染上污渍的。」

门口的脚步顿了顿,随即更加大步的走过来。

澹容的手指忍不住揪紧了裙摆,不知名的恐惧抓住了她,她用更加冰冷的语气命令,「你出去!我会……」

腰肢猛然被粗暴的搂住,她徒劳的挣扎著,直到双手反扭到了身后,她的下巴被抬起,惊惶混合著无措的晕眩中,炽热熟悉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碾压。

「放开我……唔……你……」

被打横抱起的身躯暂时没了声音,李承安几步走过去,把怀里的人扔到床上,压了上去。

澹容急剧的喘息著,撑起身子,一巴掌甩上他的脸。

「不要再侮辱我了!你不是来杀我的吗?我已经快要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放弃玩弄我……」

破碎的声音,带著难以掩藏的哽咽和绝望。

被掌掴的俊美脸颊上浮现了几条红痕,深不可测的眼楮则盯著她。

「玩弄你?你到现在还是这样想?」

澹容往床里瑟缩了一下,想逃避他的怒火,但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李承安就推倒了她。

他的牙齿粗鲁的咬啮她赤果的肩头,不再刻意控制力量,细嫩的肌肤很快留下了鲜明的红色痕迹。

只用一只手就制住了她所有的反抗,在男人身下的挣扎扭动更加显得徒劳。

澹容心中的悲凉无助疯狂的蔓延,在瞬间爬满了她的内心。

「放开我!你放开我……」

「这不是侮辱,而是惩罚。」一边亲吻著她的唇瓣,李承安在她耳边呢喃的说著,「惩罚你竟然如此的看低我,也如此的看低你自己,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澹容的大脑嗡嗡作响,不受控制的轰鸣著,一阵阵的晕眩感觉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淹没了她的知觉。

这么多天来的苦闷、忧惧、悲凉,就像冲破了堤岸的洪水,猛然地爆发出来。

她大声吼道:「我把自己当成什么?我能是什么?现在的我是什么东西,一个不该存在的异类,腐朽的贵族,早就应该被扫进角落的垃圾,你以为我现在是什么东西!」

仿佛大喊用尽了她的力气,她再也忍受不住的伏倒在枕头上,强忍著心头闷痛的撕裂感觉。

李承安的手伸过来,安慰的拍著她的背。

她咬著牙,用力甩开他的手。「不要理我!」

「这样说自己,会让你觉得高兴吗?」他不理会她的警告,依旧轻轻拍著她不断急促起伏的背部。「从小你就是这样,明明受到了伤害,偏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无所谓的神情,好像根本不在乎周围的世界,更不在乎自己会怎样,其实你害怕得要命吧?」

被他拥住的人震惊的睁开了眼楮。

梳妆台巨大的铜镜映出她微微张著嘴,失去了血色的面容,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

「你从小就害怕被人抛下的感觉,害怕你的父王讨厌你,于是你想尽办法也要讨好他。因为被你的哥哥们疏远,每次和他们一起赴宴的时候,你都紧张的拉著我的手不放。现在呢?害怕连我也会抛下你,就干脆自己放手,做出一副你不在乎的样子来?」

李承安的手伸过来,抬起澹容小巧的下巴。

「看著镜子里你自己的表情,僵硬得就像一块石头,如果你真的不在乎,能不能把你的表情放柔软一点,对我笑一笑?」

澹容僵硬的维持著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任凭可恶的手指滑过下巴,暖昧的在润泽的唇边来回勾动摩挲著。

「怎么,笑不出来?」李承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过来,呼吸的气息喷在她后背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的。「你当然笑不出来,因为你根本没你想像的那么无所畏惧,你羞耻自己心底的真实感觉,甚至害怕被别人发现你的恐惧,是不是?」

「我没有……」

澹容的嘴唇翕动著,本能的想要吐出否定的话语,视线却渐渐的模糊了。

是的,她害怕。

被所有人敌视、孤立,用冷漠的眼神注视著,这让她寝食难安。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露骨的敌意,只有更加冷漠的回应。

然而,不安的阴影却逐渐扩大,成为千钧的重担,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甭独,而且恐惧。

长期以来,身为贵族应有的矜持冷漠勉强支撑著她,让她的心没有迅速崩溃。

但今天,艰难维持著的面具,却被李承安毫不留情的撕开了。

所有的委屈、旁徨、不安、怀疑,超过她所能承受的沉重压力,忽然全部从记忆最深处升腾起来,翻涌上来。

她闭上眼楮,忍住眼角湿润的雾气。

「如果你想看我的笑话,你成功了,出去。」

李承安摇了摇头。「我不。」

「你这个混蛋,看我哭很有趣吗……李承安,你这个大混蛋……」

泪水大颗大颗的滚出了眼角,安静的房间里,回荡著痛哭的声音,他胸前的衣服被眼泪浸湿,濡染得一塌糊涂。

澹容放声痛哭著,她的双手不自觉的环上他坚实的后背,把头深深的藏进他温暖的胸膛里,就连脸上细致的妆糊成了一团也不在意。

从小到大,这个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熟悉怀抱,是记忆中最可以倚靠的地方。

曾经以为她是这个世界的中心,然而,现在的她开始怀疑,剥离了公主的头饺,剥离了贵族的头饺,剩下的那个赤果果的她,澹容,还有什么人会在意呢?

饼不了多久,也许就是明天,愤怒的人群就会把她从王宫里拖出去,在惩罚贵族的绞索架下处死她。

她害怕,害怕她的死亡就像一颗小小的流星,划过天空,再也没有痕迹。

在她死去之后,她的承安会不会记得她?会不会在每年的忌日祭祀她?

澹容强忍著不安,双手紧紧抓著带有男人体温的披风,抓紧了,又松开。

她有她的尊严。

有些事情,即使再怎么渴望,她也永远不会去问。

李承安一直坐著不动,等到怀里的人哭够了,累了,才静静的用双臂抱紧他的王后。

第二天,议政大厅。

「什么?」宰相的手撑著桌面,一副吃惊得快要昏过去的表情,「我的陛下,您……是认真的吗?」

李承安把双手摊开。「宰相,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按照我们的法律,如果妻子因为叛国罪被处死的话,丈夫也是逃脱不掉责任的。」

「可是您是我们的王啊!这个国家的贵族阶层也是在您的带领下被清除的,我们怎么可能用叛国罪这个可笑的罪名处置您!」

他搁起修长的腿,似乎事不关己的说:「不可以吗?我很遗憾。」

宰相的额头爆起青筋,忍著满肚子火气提醒道:「陛下,只要废除王后,您和那个女人的婚姻关系就结束——」

「不可能!」李承安沉不语气,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话。「她首先是我的妻子,其次才是王后。身为我的妻子,我并不认为她有什么不称职的地方。」

宰相一脸抓狂的表情,在议政大厅里揪著头发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

大臣们面面相觑。

看来王这次的意志很坚定啊,事情难办了……

「咳咳。」议政大厅里传来几声干咳,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角落里的风御举手说:「本人倒是有个提议。」

大臣们的眼珠子瞪得都要掉出来了。

「景、景王陛下?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敝国的议政大厅里?!」

风御装作没听见大臣的质疑,自顾自的接下去说:「既然澹容已经嫁给胤王陛下,那她现在的身分就是胤王的妻子了,就算她以前是公主,现在也不算数了嘛。

我看这样,凡是贵族和平民通婚,就视作自动放弃贵族头饺好了,至于她的澹姓嘛……我看干脆跟了她丈夫的姓氏好了,以后就叫李澹容怎么样?唔,似乎没有原来的好听……」

「景王陛下。」李承安投过来一记警告的视线,「我记得您是承诺过不发表任何意见才被允许参与今天的会议的。」

他耸耸肩,做了个妥协的手势。「好吧好吧,当我没说。」

「不过,以景王陛下的身分,既然您已经开口了,怎么可以当作没说?太失礼了。」李承安扫了眼周围,见大臣们对自己的话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为了表现对邻邦的友好,我们就采用景王陛下的提议吧。」

「——嗄?」大臣们都听傻了。

风御忍不住模模鼻子,小声嘀咕著,「明明是他自己的意思,我好心帮他说出来,他居然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真不爽……」

身后某位随臣的一记肘击,成功的让他乖乖闭上了嘴。

此刻的议政大厅里,却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李承安的提议,仿佛是在沸腾的油锅里又加了一碗水,整个炸开了。

内阁大臣们急于发表各自的意见,宽敞的大厅里吵闹不堪。

坐在王座上,李承安双手撑著下巴,看著大臣们彼此激烈的争吵,眉头微微的皱起。

从几年前他开始策划推翻旧王朝、秘密联络友军、制定计划,到最后的著手实施,无论踫到什么样的挫折,他做事都是坚定、绝不犹豫的。

然而这件事情却让他相当困扰。

大厅里正争吵到剑拔弩张的时候,大厅外面也有争执的声音隐约传进众人的耳朵。

侍卫们隔著门大声的喊叫著,似乎在阻止什么事情发生。

「怎么了?」事务大臣高声询问门外。「是什么人在外面吵闹?」

「是我。」

一道女声清晰的响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大门被打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人,更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胤国现任的王后,前朝的澹容公主推开大门,昂首走进议政大厅。

「王,各位大人,王后她一定要进来……」

几个拿著长枪长斧的侍卫从后面赶上来,慌乱的想解释什么,却被李承安制止了。

注视著他倔强的王后,李承安挑眉,「你来这里干什么?回去吧。」

澹容没有立刻回应。

她的视线缓缓的扫过在座的一张张面孔,最后落回李承安的脸上。

「既然这是决定我命运的会议,为什么我不参加呢?我宁愿亲耳听到终结的判决,也好过成为逃避到最后的懦夫。」

李承安沉默了一下,「如果你希望的话。」

他指了指身边,一名侍从立刻过去,替她安排了一把新的椅子。

「请坐吧,我的王后。」

「谢谢,但我今天想要的并不是椅子,陛下。」

近距离的看去,她的眼皮还有些昨天哭过的红肿,但黯淡了许久的眼楮,此刻闪动著异常亮眼的光芒。

「如果可以的话,陛下,请赋予我——澹容,在内阁说话的权力。」

大厅里闪过一片诧异的惊呼。

大臣们都明白,即使是从前的王朝,地位再尊贵的女人也没有权力参与内阁会议的。

除了诧异,他们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贵族公主要说什么。

此时,澹容已经站在议事长桌前。

「各位,如果说今天是判决的日子,那么请当著我的面判决,说出我犯下的罪行,提供指证的证人,按照现在的法律进行吧!」

几乎是立刻的,众人愤怒的波涛淹没了她。

「全国的民众都可以指证你们王族犯下的罪!」

财政大臣站起来,大声的说:「听听民众的声音吧。」

他随手从厚厚的上诉文书里抽取起一张,念道:「埃达神在上,我用我的孩子们纯洁的灵魂起誓,王族无情的剥夺了无数珍贵的性命,将他们的尸体戏要般的踩在脚下,包括我的两个儿子和小女儿……」

「另一张上诉书则写著连著十年,王宫派来的税收宫向我们这里征收八成的谷子,交不出谷子的农户都被抓起来做奴隶,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

澹容站在长桌的前方,安静的听著来自王国各地的愤怒指控。

不知道读了多少则上诉文书,听了多少个悲惨的故事,指控的声音终于停止。

宰相走到澹容的对面,不无讽刺的质问她,「听了这些之后,我的王后,您还能安心的坐在您的后位上吗?或者说,您可以像其他贵族那样说:‘噢,这些都是捏造的!都是污蔑!’诸如此类的话?」

「我相信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澹容冷静的说。

「哈,好极了。」宰相做出一个问题解决的手势,「那么您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对于您的判决,我想内阁已经有了统一的答案了。」

李承安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想,做为胤的王,我是有最终否决权的。」

宰相转过身,相当不客气的回答,「如果您动用否决权,那您就是粗暴的干涉了民众的意见,我的陛下。」

「各位,我还站在这里,只是想说一句话。」澹容的话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注视著长桌前的内阁大臣们,她继续说道:「如果说之前的贵族们是罪有应得被吊上绞刑架,那么我,澹容,曾经剥夺了谁的生命,或是做了什么其他极大的罪行,让我足以和他们一样被套上绞索呢?」

突然的沉默笼罩了议政大厅。

是的,民众的文书控诉了王族的罪,其中有澹容的父亲、她的叔父、她的哥哥们的罪。

但是,身为从小在王宫中成长的最小鲍主,从未被授予官职,从未参与政治和镇压暴动的澹容,她的罪又会有多么严重呢?

宽敞的议政大厅里,澹容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我承认大部分的贵族有罪,所以今天,我站在这里,为了辩解我的罪行和我应当承担的惩罚。然而,其他身为贵族的女人和身为贵族的孩子呢?他们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就被送上了绞刑架,如果只是因为一个贵族的头饺就被处死,你们的作为和从前的贵族又有什么两样?」

李承安有些惊讶的望著他的王后。

澹容的表情很镇定,但是她的手紧紧揪著她的长裙。

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然而,无论心里怎么紧张,她还是能够以从容冷静的语气,陈述出令他惊讶的观点。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澹容瞥了眼王座的方向,揪著长裙的手飞快的放开了。

李承安轻咳了一声,遮住自己想笑的表情,当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王的小动作,所有人的大脑都在激动的运转著。

短暂的静默之后,大厅再一次被吵杂的争吵声淹没了。

「内阁表决废除王后的议题开始,请说明理由。」宰相敲著桌子宣布。

「赞同!」

「反对!」

「赞同!」

「赞同!」

「反对!」

在一片赞同和反对的激烈争吵声中,因为三位内阁大臣当场激动昏厥,视作弃权,另外有两位大臣听了澹容的演说之后临阵倒戈,废除王后的提议没有到达三分之二的门槛,最终竟然没能够在内阁通过。

「这、这……岂有此理!」被冷水泼醒的宰相,在得知内阁表决的结果之后,再次昏厥过去。

「唉唉,简直是大混乱啊,跟著这样的王,胤国的大臣们看起来也满可怜的。你说是不是,小乌鸦?」靠在火炉边看热闹的风御感慨的说道。

轸雀难得赞同的点头。「即使内阁通过了废除王后的提议,胤王陛下也会动用他的最终否决权吧。难怪你和他可以结成联盟,你们两个做事真是一样乱来。」

「能坐上王座的人,多少有些疯狂的因子啊。」风御懒洋洋的笑了,伸著懒腰站起来。「再说,内阁怎么可能通得过提议?你刚刚不是一直在用摄魂术扰乱那些家伙们的心神,嘴里念什么‘昏倒,昏倒,立刻昏倒’的吗?」

轸雀倏地红了脸。「我……我并不觉得王后应该被处死…-…」

「滥好心。」说完,额头上被敲了一记大板栗,「胤王又没好处给我们,你白费什么力气啊,万一被术士发现了怎么办?咦,耀王陛下?!」

轸雀吃惊的顺著风御的目光望去。

大厅最靠近门口的红木柱背后,华丽的身影自阴影里闪出来。

「看来,这里没什么热闹可瞧了。」

无视于所有侍卫呆愕的眼神,宓罗优雅的掩口打了个呵欠。

「我要起程回国了,后会有期,景王陛下,胤王陛下,小乌鸦大人,王后殿下。啊,亲爱的王后,您昨天在胤王陛下怀中哭泣的样子真是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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