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弄月 第七章

在冥宫西处,有一栋禁止进入的神秘古堡,白天时古堡美丽辉煌的外貌令人赞叹,入夜时,它宛如恶魔的血巢,透露著阴冷的诡异气氛。

迸堡内部装潢得十分气派,仿佛十六世纪皇室庭园般的贵气,这里专属于冥狱最高领导人之一-狱帝海冥,除了海冥外只有一人可自由进出这里。

「‘齐’那张特制的脸皮,撕来撕去不累吗?」海玄冷淡的嘲讽声在石门后缓缓响起。

如真皮般的假面具在海冥手中缓缓撕落。「玄,你进来也不敲一下门。」海冥一边将那张皮收进抽屉中,一边轻斥兄长的不礼貌。

「没听过冥王进门还要敲门的。」他反讽弟弟谈恋爱后就变笨的脑袋。

海冥拿起沾好药水的毛巾清除著脸上的黏胶,「你进来的是狱帝一向禁止旁人进入的私人专属空间。」好歹他也是个呼风唤雨的冥狱之帝。

「为什么不告诉容甄,你就是齐的化身?」海玄一派优雅的靠在椅子上,全身散发一股令人无法漠视的邪美气息。

「我原本只是想借由齐这个身份唤起她曾有的记忆,顺便试探她是否还是当初那个容甄,没想到……」

「没想到,这盘棋却没照你的计划走,还让你情不自禁的以齐的身份和她发生关系,让她爱上齐这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只好扮起坏心的第三者,让自己跳入黄河也洗不清。」海玄从容的替海冥接完话。

海冥轻笑,这个和他外貌一模一样的大哥,除了冷漠无情点外,对他这个弟弟的点点滴滴还没到毫不过问的地步嘛!

「那你打算怎么演完这场戏?」这才是他今天来的重点。

这对冤家的戏已经拖了二十年,他这个做大哥的有点看不过去了。

海冥耸耸肩,「目前只能这样。」因为容甄对他的恨正烧得旺盛。

「是吗?」他倒不觉得目前只能这样。

「容甄现在正恨不得杀了我,如果把这一切供出来,难保她不会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当初我对她的遗弃让她恨我足足二十年。」

「你打算再瞒她二十年?」海玄深深笑道。

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得又笨又迟钝。

「她爱的是齐,不是我。」他的心不禁纠了一下,这就表示她的心不再只属于他一人。

「可是齐和你却是同一人,她爱的就是你,而你只不过是借由齐这个身份与她谈情,面具后的你才是她真正要的,不是吗?」海玄替自己斟红酒,摇摇手中那盛在玻璃杯中的美丽。

除了那张脸不一样,其他的都是冥的本身,就像他手中这杯红酒一样,只是隔著一层透明的玻璃,里头装的还是红酒。

「我不知道,她是爱戴上面具的齐;还是面具后的我。」

「反正,都是你。」海玄一口喝光那诱人的红酒。

问题是,容甄却爱上齐啊!

容甄缓缓踏上石阶,望著不远处的美丽瀑布,吸引她注意的是瀑布旁那片桃红的樱花林。「樱花……」

她疾步的奔向那片桃红,望著它美丽的林身和那一片接一片落下的缤纷花瓣。顿时,她陷入那与齐曾一起共度的美丽日子,正当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梦时,耳畔却响起了温柔的磁性嗓音。

「喜欢吗?」

毫无预警的,海冥的声音传进了耳内,也打破她美丽的回忆。

「狱帝都是这样突然闯入别人的空间吗?」她讨厌看到他,纵使她知道齐没死,可她也无法给他好脸色看,谁叫他硬生生的拆散他们。

「打扰你回忆的时光我很抱歉,有吓到你吗?」他知道她惊讶他的出现。

容甄冷淡的转过身,又冷言冷语的讥讽著:「只要你那张恶魔般的脸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脸……有这么可怕吗?」她当真这么讨厌他?

容甄轻哼一声,脸上净是不屑与鄙夷。「要再找一个跟你这种小人一样的臭男人,已经找不到了,你说可不可怕?」

「我们需要每次见面都针锋相对吗?」他现在只想以海冥的身份疼她、爱她、补偿他之前所欠她的。

「这一辈子,是这样了。」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答道。

「难道,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我吗?」他想听她只对他一人说爱他,而不是对著齐那张面具。

容甄露出一抹恶意的冷笑「这辈子,我只会恨你;爱你,简直是天方夜谭。除了齐,我不会再爱上另一个男人。」

「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你都将只属于我一人。」他提醒她这件事实。

「我才不希罕狱后这个位子,你大可寻找其他嫔妃来接替我,更何况我的心不在你身上,这一辈子我顶多顶著一副空躯,跟你这恶魔过这种地狱生活。」她不在乎的说道。

「你真的这么恨我?」

「对,我恨你。二十年来我对你只有恨,是齐让我活了过来,知道什么是笑、什么是愁、什么是哭、什么是爱。」

「如果……我告诉你,齐没死,而他……」就是我。

容甄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更以为他要借这件事来讨她欢心,心中的愤怒更是不可遏止的升起「我知道他没死,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换上一张笑脸对你,我还是恨你,恨你欺压他、又将我绑在你身旁。没想到,你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破坏别人的恶魔。你别以为告诉我齐没死,我就会对你感激,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他是高高在上的狱帝,她早就杀了他。

「在你眼中,我就只值这些评语?」看来,他在她心目中根本一文不值。还比不上一个不存在的齐。

「不止,你还是个下流、卑鄙的小人,看到你那张脸就令我作呕、讨厌到极点。」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真正的我,我也爱你呀。比起齐,我绝对不输他。」从一开始,她就没正眼瞧过他,没仔细看过他。

「多看你一眼,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她冷冷的说道,并不耐烦的离开有他的地方。

只要有他的地方,她就无法自由呼吸,只因为-她恨他。

「少爷说夫人从今天开始可以自由出入冥宫。」管家威尔带来这一件令容甄惊喜的消息。「是吗?」在囚禁她数个月之后,他竟然会好心的放她外出。

「是的,车子已经备好。」

容甄换了一身较轻松的休闲服后,便驾著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出去。顺著蜿蜒的山路,跑车随著每个弯路旋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心思出神的她并没注意到身后跟踪她许久的黑色轿车。

等她注意到时,黑色轿车后座已有一把远距离手枪对准她,一个急转弯,红色跑车加速奔离射程之外,使得数发子弹并没射中,但很快的,黑色轿车迅速追上她,并再一次瞄准她。

「可恶。」她低咒,加紧油门,试图再度甩开紧追不舍的黑色轿车。

子弹此时穿透红色法拉利的轮胎,让疾速行驶的车子重心不稳的撞上山壁,容甄则是迅速跳离车子,漂亮的翻身落地。

黑色轿车内的人再一次对准容甄开枪,但都被手脚敏捷的容甄躲过。

「到底是谁要杀我?」她望著身后无路可退的山崖。

可恶。

黑色轿车缓缓靠近,高举出那非置她于死地不可的消音手枪,连续朝容甄射去。

突然,一个黑影跃过黑色车身,并对车中举枪的人射了一枪,打掉消音手枪。

黑色轿车见苗头不对,加速离开现场。

「海冥?」容甄不解的看著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他怎么会挑这个时候出现?

「你没事吧?」他担忧的检视著她身上是否有任何外伤。

「别假惺惺了,这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吗?」她突然有所领悟,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要演一出可笑的英雄救美。

计划?

「我是不放心才跟著你出来,没想到真的有人要对你不利。」刚刚车子撞山时,他的心揪成一团。幸好,她没事。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吗?」可笑的男人。

「你以为这是我计划的?」这人的枪法很准,枪枪都挑容甄的致命伤发射,尤其是最后那一枪,要不是他挡的快……

突然,背后传来火灼般的烧痛,让海冥不禁皱紧那双好看的剑眉。

「该死……」他低咒一声。

最后的那一枪正中他左背上。幸好,他穿了一件黑色丝质衬衫,才让容甄没察觉出他受了伤。

容甄没好气的转身往冥宫的方向走去。

「只有你才能培训出那些枪枪要我命的杀手。」那些杀手的枪法可是准得不得了,要不是她闪得快,恐怕她早已魂归西方。那些高超的杀人手法只有冥狱才培训得出来,若不是受那可恶至极的恶魔指使,那些杀手岂会接近她半步,更不会让这个该下地狱的恶魔,有英雄救美的机会。

「上车,我先送你回去。」他将车子停在她身旁说道。

「我不想坐你这头大色狼的车。」说完,她迈开脚步往前走。

「快上车,我怕那些人又回头来找你麻烦。」让她一人独行,难担保那群人不会回头再来暗杀她。

「那些人也是你的人,不是吗?」假仁假义。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是我派他们来狙击你的?」他真的有这么恶劣?

容甄冷冷笑道:「还有什么是你海冥做不出来的?」卑劣的小人。

「上车。」海冥二话不说,强行拖著她上车,并将她压在大腿上,让她的脸面对著他结实的腹部。踩著油门,跑车快速的朝著蜿蜒山路上的冥宫前进。

「放开我-」容甄挣脱不了,只有靠著猛力捶打来抗议。

那力道不小的拳头,让海冥背后的伤口加速痛楚,汨汨的血顺著椅背淌下。

被强压在海冥腿上的容甄则没发觉他那逐渐苍白的脸。

「夫人,晚餐在餐厅用吗?」管家威尔恭敬的问道。

容甄望著渐渐橙黄的天空,未发一语,似乎没将身后威尔的问话听进去。

「夫人?」

容甄推开精雕的红木落地窗,一双眼锁著前方不远处,伫立在绿色林中的古堡。

自从那天海冥强压她回冥宫后,她就未再见到海冥,但她却在那天夜里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进入那座禁止他人进入的古堡内,而那熟悉的背影竟是她朝思夜想的齐。

难道,齐就住在那个古堡里,否则他怎么可以自由的出入这个守卫森严的皇宫?但,齐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就住在那里?

「夫人?」

再一次,威尔的声音将容甄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吃不下。」她决定夜访那座神秘的古堡,找到这个答案。

「夫人,古堡未经少爷许可,不可擅自进入,否则,将予以家法严处。」威尔看出容甄那深埋眼中,欲一探究竟的强烈企图。

她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连海冥的管家都能如此洞悉人心,这家伙果然是个冷冽的撒旦恶魔,身旁处处隐藏各类高手,就连眼前一脸和蔼的老管家也如此精明。

「为什么不能去古堡?」难道,齐真的在里面?

「这是少爷下的命令,我无权过问。」忠心两字在威尔历尽岁月折磨的老脸上更显明白。

「那恶魔值得你们这样为他效忠?」曾几何时,她记忆中的冥哥哥已成无恶不做的恶魔?

「夫人,冥少爷是您的夫婿,更贵为冥狱首领,请您体恤他的辛劳。」威尔以为夫人是嫌少爷鲜有时间陪她,才出此狂语。

体恤?

「那种下流的男人,我才没空理会他。」这老头八成昏了头,以为她是多么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她转过头,看著没入黑幕中的古老建筑。

「夫人,别破了少爷的规定。」威尔再三的叮咛著。

容甄只是淡淡的看著沉浸在黑暗中的古堡,未将威尔的话放在心底。

午夜时分,屋内洒满一地银牙色月光。

容甄起身,望著窗外那只有几盏灯火的古堡。

正当她想换上夜行衣时,有人悄悄的从身后搂住了她。

「你?」她惊呼一声。

但身后平稳的呼吸声和那股熟悉的海洋香味,让她顿时明白来者何人。

「齐?」

「嗯。」他浅浅的回应著。

「我正想去找你。」没想到,他却先来了。容甄高兴的抚著他俊美的脸庞,她好想他……

「我知道。」所以,他先来阻止她前进古堡的意图,否则这一切将赤果果的摊开在她面前。「齐,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你有办法自由进出这里?」这里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更何况他是海冥的眼中钉。

「你忘了我曾是他的执行秘书吗?」

这点她倒是忘了。「你去那座古堡做什么?」她想起那晚她见到的熟悉背影。

「呃……找一些资料。」他随口说了一个理由。若被她知道他就是海冥,他就躲在里头治疗枪伤,不知道她又会怎么想。

「是吗?」抚著他的脸,她发觉他瘦了些,也发觉一件令她惊讶的秘密。

「我该走了。」他轻轻的在她耳畔留下一吻,仓促的离开。

容甄静静的看著那宽大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心中却泛起阵阵涟漪。

「你想干什么?」

安静无声的黑夜里,这冷酷中带著嗤笑的问候听来格外刺耳。

容甄不动声色的转身,映入眼中的是那张透著邪美的俊逸脸孔,身上还带著一份冷酷无情的味道。

「海冥?」她仔细的看著这个不一样的海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扬起讽刺的微笑,眸中正透著危险的利光。

「你不是海冥。」容甄笃定的说道。这不是她知道的海冥,他应该是……

「全世界还是只有你能一眼分辨出海冥和我的不同。「他冷淡的笑著。

「你是冥王海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依照惯例,冥王与狱帝是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除非有事。

容甄觉得事情愈来愈不单纯,从方才在齐身上发现的异样,到她跟踪齐到古堡外,再加上遇到海玄……

「二十年后的小容甄依旧聪明伶俐,看来……你发觉某些事情了。」皮笑肉不笑的脸上隐约闪烁著狡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她觉得自己像个猎物,被耍得团团转。

「只是……在玩追逐猎物的游戏罢了。」他轻描淡写的说著。

「猎物?」

「你就是那猎物罗!」他冷冷笑道,海冥看上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什么意思?」她是猎物?她不懂。

海玄摊摊手,「有时你看见的不一定是两种不同的物体,它们搞不好是同一种物体衍生出来的。」

容甄不解的望著一脸贼笑的海玄。

不一定是不同的……

海玄指著门,「去看看,一切不就都明白了。」他语露弦外之音。

海冥小心翼翼的撕下面皮,用著特制药水,缓缓除去能使脸皮附著在脸上的黏著剂。

接著,他脱下那件一直替他掩饰伤口的黑色衬衫,露出健美的上半身,以及背上那醒目的白纱布中隐约渗出的血渍。

他轻轻的拿下白纱布,露出那丑陋的沾血伤口,重复著前几日的消毒工作后,敷上药再度封住那伤口。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门外的容甄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你是齐……」

空荡、幽静的地下室传来容甄幽幽的控诉。

原来,她爱的、恨的都是同一个男人,而她却被这个男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甄?你怎么会来这里?」她怎么找到这个地下室?她又看到什么?海冥无波的心在此刻波涛汹涌,无法正视这让他吃惊的一刻。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设计我?」她想起了她在美国意外的救了他这个谜般的男人,一切不合理的解释,在此刻都有了合理答案。

就如海玄所讲的,她是他网中猎物,把她转得忘了方向。

「你怎么发觉的?」

容甄缓缓摊开手心,手掌上有一小片的人工皮,「这个。」

她是冥狱第一易容高手,可以借由手中这片皮幻化成各式各样的人,执行残酷的杀人任务。

从来没有人可以轻易骗过她,没想到今天她却被眼前这个男人欺瞒这么久,却一直没察觉到他脸上那张假的面孔,要不是他今天在黏著剂尚未完全黏住时就出现在她面前,她恐怕永远都不知道海冥就是齐,也就是她在美国顺手救的冥。

海冥心虚的看著她手中那块遗落的证据,「我不是故意要瞒你这么久,只是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我就是齐。」

「所以,你就这样一直演下去?」她真想杀了眼前这个一直把她当作傻瓜的男人。

海冥紧张的望著那张冷绝的丽颜,「你爱上的是齐,不是我。当事情变得如此不可收拾时,我只能一直扮演齐的角色。」

「这样很好玩吗?」她竟被这个男人当白痴耍了这么久。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勾起你对我的记忆,顺便测试你是不是还恨我当年的不告而别,没想到我却以齐的身份和你深陷情淖,而你也爱上齐这个不存在的个体。当初,我也曾暗示过你,只是你没发觉。」海冥愧疚的黑眸中有著层层对她的疼惜。

「甄-」他想抱抱她,感受她的存在,让她不再生气。

啪-

毫不留情的巴掌,火辣的落在海冥俊逸的脸上,令他错愕不已的瞠著一双黑眸。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这般愚蠢。

莫名的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纷乱如麻的心正被划出一道伤痕。

她爱上的是一直不存在的齐,一直被海冥的另一张脸孔欺骗著,被当猴子般地耍著玩,将她的感情糟蹋的体无完肤……

愤怒和著屈辱和她爱他的心交缠成斩不断的情丝-她恨他,却也活在爱他的事实之中。

「容甄,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拉住她颤抖冰冷的手,望著她看似坚强却又无比敏感的心思,他知她肯定是误会了他。

「一次又一次的玩弄我,叫做不是我想的那样?狱帝,你这般宠爱,小臣我承受不起。」她早该明白的,早该看清楚那张面具下的狰狞才是。

而她却还傻呼呼的等著他、自动献身给他、将心交给他……

撕去那张假面具的他,竟是她想了二十年的男人……

「我爱你-」他深情望著她那含著怨怒的眼眸,希望她明白他的用心。

「爱我?」

「这一切证明了你还是会爱人的。」这才是他要的结果。

他要她重新学会相信和爱,而她亦没让他失望,一步一步的照著他的计划将她的真心诱了出来,只是没想到真相会这么早被她揭开,在他还来不及拟出下一步计划前,就教他全盘皆输了。

「不-我只是学会怎么更恨你。」她挣脱那强而有力的佷梏,带著罩满冰霜的脸冷冷说著。

「你明明爱我……」他抚著她滑嫩的粉颊轻轻说著。

容甄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我恨你,一直恨你,从你离开那一刻,我就再也不相信有真爱。」什么狗屁真爱,都是骗人的。

「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好名正言顺的带你回海国。而现在你是我的狱后,你将是海国的一份子。」他一直想像著她穿白纱时的美丽模样将是如何的迷人。

只是此刻的她像只刺猬,无法让人接近,只要一接近便会被扎得满身伤。

「我才不屑这个位子。」她的心已全是伤。

「容甄。」他再次执起她的手,不料却无预警的被冰冷的刀锋划过手背。

「下次,不会只有手背。」她冷漠无情的说著,宛如死神般扬起一抹诡魅的笑。

「容甄?」海冥看著淌血的手背,看著那伤他的女人,她又回到那个没有灵魂的千面死神。「别以为你是狱帝,我就不敢伤你,我不是你那些后宫佳丽,任你摆弄却还甘之如饴。下次,我可能会一刀要了你的命-"她笑著,笑得阴邪美丽。

说完,容甄带著森冷的笑容缓缓的消失在海冥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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