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弄月 第四章

冥看著渐渐变橙黄的天空,唇边正隐约透露著笑意。「傲,你来啦!」

留著小平头,席傲桀骜不驯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

「事情已办妥,过几天便可回岛上。」

席傲-冥狱四煞之三-南堂「暗影」,与四煞之四-北堂「霓影」燕南号称「狱帝双邪」。

「很好,南呢?」多日未见到燕南那个玩世不恭的冷峻男人,可教他挺思念的。

「南正被女人缠上。」他淡淡笑道。

「女人?」哈!这可好玩了,北堂中最冷、最无情的杀手,就是身为首领的燕南了。比魅影更无人性的家伙竟被女人缠上,这可有趣了。

一个叫童皑若的女人。」席傲轻描淡写的说著。

「是吗?」

听起来真不错,这女人八成是闭著眼楮在街上胡乱捉人当老公,否则怎会挑上向来看不起女人、把女人当玩物的南?

「南,似乎动心了。」这才是重点。

动心?冥半挑眉的看著席傲永远是那么不驯的傲气脸孔。

「能让视女人为玩物的南动心?」事情似乎愈来愈有趣了。

爱情果然是种微妙无解的方程式。

就跟他现在一样。

「退下吧!」

「是。」席傲顿时消失在安静的橙色黄昏中。

最近,爱情似乎正恣意大闹。

就连他也沉浸在这不解的方程式中,而且还乐此不疲。

「甄,有你的信喔!」任羽韵拉开嗓门,拼命的将这百年罕见,快要绝迹的事情大肆散布著。「甄的信?」邪月带头惊呼,还不时做出惊讶的表情。

倒是当事人容甄一副不干己事般的品著香茗。

「甄,你的信。」任羽韵小心翼翼的将那精美的水蓝色信封放在容甄面前。

容甄只是淡淡的瞥了眼桌上那水蓝色的信封一眼,便又埋入茶的世界里,完全将那封信置之不理。

「甄,打开来看看嘛!」任羽韵一双大眼贼溜溜的,直望著那吸引她的水蓝色信封。

容甄罔若未闻的继续喝她的茶。

「甄,搞不好是你中了大奖喔!」任羽韵搬出百般理由,只为一睹那水蓝信封里的秘密。

「或者,是有人写给你的情书。」

呆瓜都知道容甄不喜欢男人,对男人冷冰冰的。

「也许是家书喔!」

任羽韵你猪啊!就连猪都知道容甄是个弃儿,哪来的家人?任羽韵在心里低咒著自己的愚蠢理由,一双盛满希望的大眼仍是不放弃的盯著那封信。

「拿去看吧!」一直未开口的当事人容甄,突然大发慈悲的开了她那珍贵金口。反正,她对那封信也没兴趣。

「真的?」任羽韵高兴的打开信封,不久便又惊又喜的跳著。

「你中邪啦?瞧你兴奋成那样子。」邪月好笑的看著一逮到老公魅影不在身边就到处闯祸的任羽韵。

「不是啦,我是替甄高兴。」她骄傲的扬扬手中那水蓝色、设计精致还散发著淡淡香味的卡片。

「上面写什么?能让你高兴成这样。」邪月不解的看著那不断被摇晃的水蓝色卡片,突然间想起些什么。

那不就是……

「没错,这是冥狱发来的蓝帖,只要收到此帖的人,都有希望成为冥狱最高首领之一-狱帝的准王妃喔!」任羽韵朝容甄开心的笑道。

没想到,这封信是狱帝的选妃函。

容甄紧皱双眉,这种倒霉事怎么会落到她身上来?

「丢掉。」容甄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行,这蓝帖不可以丢掉,这是证明你是红妆宴候选人的有力证明。」

「没想到那些长老也将国色天香的容甄纳入候选人之一,倒是挺有眼光的。」邪月凑上一脚,频频赞赏长老们没老昏头。

「该死的红妆宴、该死的长老。」一向冷静的容甄,在知道自己成为候选人之一时,竟气得想杀了那些昏了头的长老。

「这些睿智英明的老人家,可是冥狱的智者,不可随意辱骂的。」邪月轻斥著容甄的出言不逊。

「可恶。」容甄低咒著。

「身为红妆宴的候选人之一,你该为自己的幸运庆幸,多少名门淑女想成为冥王狱帝的王妃呀,如今你有这个机会,应该高兴才是。」任羽韵像个老妈子般,说著这是何等不可求的机会。

「那给你。」她才不屑什么候选人、什么红妆宴。

「甄,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即使我想,我也舍不得离开我那可爱的老公啊!」一讲起老公魅影,任羽韵心头又绽放出心动的花朵。

「反正,我绝不会参加这种愚蠢的选妻宴。」哼!两个目中无人的沙猪,还办什么红妆宴选妻?八成是长得像怪物,才需出此下策。

「可是,甄……」任羽韵还想讲些什么,却被容甄冷漠却又怒火中烧的眼眸给吓得将话吞了回去。

「看来,甄很不喜欢红妆宴喔!」邪月目送容甄的身影离去,转头对任羽韵说著。

「何止不喜欢,她简直到了憎厌的地步。」任羽韵无奈的叹口气,和邪月两人无言相对。

「有心事?」冥从身后环抱住失神的容甄。

「放开我。」她冷冷的说著,一把锋利的银色小刀轻轻架在他脖子上。

「好。不过……」话未完,冥轻松在她脸上夺得香吻。

「你-」这家伙老在测试她手中那把刀的夺命率有多大。

「说吧!」他轻跃上栏杆,优雅中挟著狂野不羁的豪放,倚坐在靠墙的栏杆上,交叠的修长双腿让他更具危险的吸引力。

「说什么?」这家伙除了神出鬼没外,还能预言未来、洞悉人心。

尤其是透悉她的心。

「收到蓝帖的心情啊!」他笑得既危险又迷人。

「糟。」她淡淡的扯动嘴角,说出这一个字。

「糟?象征尊贵幸运的蓝帖让你只有这个心得?」只要是女人,不都恨不得能抢到蓝帖?

「那种下三滥的烂帖,谁会喜欢。」她轻哼。

下三滥的烂帖?多少女人挤破头、大打出手就为了这幸运的第一帖,他还是头一遭听到有女人这么形容它,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他的容甄才说得出来。

「我以为只要是女人都喜欢蓝帖,没想到只有你避之唯恐不及,还嫌怕它。」他模模左耳那银环中瓖著蓝钻的耳环笑道。

「我又不是那堆迫不及待想飞入那只沙猪怀中的蠢蛋。」那堆愚蠢至极的笨女人。

「沙猪?你又没见过冥狱的首领,怎么就叫他沙猪?更何况身为黑色组织之皇,光是拥有呼天唤地的能力和富可敌国的财富,就足以让许多女人称服其下而甘心服侍他一辈子。」

「我不是那些女人。」她鄙夷不屑的瞥他一眼。

「我知道,但若你真成为准王妃……」冥若有所思的看著沐浴在晚风中的她。

「不会有那一天。」她笃定的打断他的话。

她的心再也容不下男人,这辈子她只属于她自己。

「包括我吗?」冥顽皮的笑容中掺杂了几丝不易察觉的诡异。

「对。」她冷冷的瞥著他,心中却响起另一个答案。

她的心竟因为他的出现,渐渐起了她无法察觉的变化。

「你还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悠然的笑容让容甄的心又泛起阵阵波动。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不该有的情感,在心底深处波动著、动摇著她……

「我说过,这辈子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她坚决的语气让人不禁心寒三分。

「如果我消失了……你会不会难过?」冥跳下栏杆,紧握住那双始终冰冷的柔荑轻轻问道。容甄无情的推开他温暖的大手。「对我而言,有没有你无所谓。」

懊死的,她竟有点眷恋他的手,甚至还为他的举动感到莫名动心。

「是吗?」冥望著远方变幻万千的黄昏美景淡淡说著。

容甄静静的看著冥那俊挺的侧脸,心里不断的细嚼著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对她未加思考的答道。

从四岁起,她就注定生于冥狱,这辈子为冥狱而活、为冥狱而死。她无法背叛冥狱,无法不服从命令。

「你相信命运吗?它能让因误会而分开的两人再次相逢。」

「那又如何?」她美丽的五官在余辉的照耀下,如美丽却又冷漠的罂粟。

「哪天,我一定会再遇见你。」他对她淘气的咧著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著。

「你的意思是我会爱上你?」可笑。

那是她从来都无法想像的名词,更不想去踫触,她不要,也不希罕什么狗屁真爱和该死的命运。

「是已经爱上我。」他纠正她的问号用语,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突然,容甄绽放了一朵甜中带刺的笑颜。

「我会让你知道,我不需要什么狗屁真爱,更不会爱上男人,尤其是你。」

她不会爱人,很早以前心就已停止摇摆。

「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摘下那层虚假的面具,好好面对自己真正的心?」他深情的在她半启的朱唇上落下一吻。

「你……」为什么他的吻能牵动她的心?

「我爱你,这一辈子。」冥轻柔的在她耳畔深情低语,之后便带著神秘的笑容消失在黄澄澄的天色中。

有一刻,容甄迷失了自己,迷失在冥布下的轻柔情网中。

面具、真正的心……容甄有点迷惘了,她不懂,这个身份成谜的男人为何总能触及她隐藏心底深处的一切?

为什么他那自信迷人的神采,她会觉得如此熟悉?甚至,想要去触踫这令她熟悉眷恋的一切……

「哇-是绿帖。」任羽韵捧著宝物般的绿帖,在众人面前又蹦又跳的叫著。

「又不是给你的,瞧你高兴的模样好像偷吃到鱼的小猫。」魅影宠爱的搂著从方才就因接到给容甄的绿帖,而高兴得蹦蹦跳跳的小娇妻。

「什么嘛!人家是替甄高兴,她终于通过长老们的考验而晋级;也就是说,她得在月底前到绿帖上所写的霓虹岛接受仪态训练罗!」任羽韵唠唠叨叨的数著必须注意的事项,活像入选人是她。

在场的五人除了魅影夫妇和邪月、黑月是喜上眉梢外,当事人容甄却始终不吭半句,还臭著一张脸。

「甄,这是件大喜事,笑一个嘛!」任羽韵逗著眉头深锁的容甄。

「该死。」什么见鬼的绿帖,冥狱长老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挑上她当那该死的「十妃」?还得去位在太平洋上的某小岛接受什么鬼扯的仪态训练。

「长老挑中你自有他们的道理。后天,你便起程前往霓虹岛参加十妃的训练,若真不合适,长老们自会将你从名单中剔除。」身为三月首领的魅影,还是站起来说了句公道话。

「杀手还要负责相亲,这是我看过最胡扯的闹剧。」容甄冷嗤著。

「甄,服从是你最高的职责,在冥狱只有服从,没有拒绝。」魅影阴美的脸孔和让人臣服的语气,让容甄不得不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

「你可别气得杀了狱帝喔!」邪月眉开眼笑的叮咛著快气炸的冰山美人。

「一路平安。」平时总是一副漠不关心身边事的黑月,淡淡吐出这四个字。

「依甄的优秀资质,当上准王妃是一定的。」任羽韵开心的说著。

顿时间,起居室成了闹烘烘的讨论室,一人一句的说个不停,只有容甄那张冰冷美颜始终维持同一个样。

就在容甄出发前一天-

「冥不见了-」任羽韵慌慌张张的跑到容甄房里呼著。

不见了?

容甄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静静的等待下文。

「他什么也没留。」任羽韵无奈的摆摆手。

失望顿时浮上容甄起浮不定的心,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她怎会出现「失望」这种心情?

这……是怎么回事?容甄不解的望著黑夜中的点点繁星。

她无法解释自己那愈来愈难懂的心……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可媲美夏威夷群岛般热情、美丽的霓虹岛上。

霓虹岛属热带气候,岛上以盛产珍珠和椰子然而,岛上的居民却清一色都是黄皮肤的亚洲人。

在炎热的夏季里,霓虹岛上挤满了从各国而来的观光客,从天空俯瞰这座一年四季都处于热闹无休情境的小岛上,即可知道它拥有怎样的迷人魅力。

湛蓝的天空与美丽的蓝色海洋连成一片,白净的沙滩让人流连忘返,处处可见的青绿大椰子树,正随著沁凉的海风摇曳著它那青翠的叶子。

在这漾著异国风情的岛上,有一座是可媲美中国古代皇宫般辉煌的建筑,这里的人们称它为「撒拉」意思为神圣的宫殿。

直升机就降落在这座皇宫广大的草坪上。

「容甄小姐,欢迎你来到霓虹岛。」一名年约五十岁的男性,正恭敬的向容甄微微颔首。

「你是……」容甄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是杨管家,负责统筹西边的宫殿事宜。」杨管家拍拍手,身后的两名男仆便接过容甄的行李。

「这宫殿还分东、西边?」她冷冷的睨了这豪华的雄伟殿堂一眼。

「东边是冥王的-冥王宫-,西边是狱帝的-狱帝殿。」杨管家亲切和蔼的笑容让人不禁卸下心防。

「现在去哪里?」看著车窗外的美丽夕阳,容甄有点心不在焉的问道。

「客居。」

容甄轻轻皱眉,那是什么该死的地方?

「依照旧例,十妃都是待在客居接受成为王妃前的各项礼仪训练,再由冥狱的十位长老们选出三位准妃,最后由狱帝钦点出他的狱后。」

就为了狱帝这个呼风唤雨、定人生死的男人,被选出的十个女人就得被关在客居,学习侍奉他的狗屁礼仪?!

混蛋!容甄不屑的在心底咒骂行事一向神秘难测的狱帝,谁教那些该死的长老没事把她扯下水。

「是吗?」没想到科技发达的今天,竟然还有这种可笑的选妃活动。

车子停在客居外,杨管家很快便将容甄的住处安排好,之后便离开客居。

容甄看著这古色古香的东方建筑物,在夕阳的映照下似乎更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不仔细分辨,还真会以为自己回到古代般。

她走到前方种满荷花的湖旁,处处可见垂柳依依,和外面的热带风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世界。

踏上小小的石阶,随著弯弯曲曲的白色小桥,很快的,她便走到位于湖中的红色凉亭,静静的赏著湖中优游的鱼儿们。

而不远处却传来阵阵女子嘻笑的声音。

三、四名女子从桥的另一头上来。

「你是新来的?」一名打扮娇贵、长相十分娇艳的女子不善的打量著眼前一袭红色紧身礼服的容甄。

这女人不可轻忽。她想。

「你管不著。」容甄冷漠的转过头,她才不屑和一群呱呱叫的母鸭搭讪。

女子半挑眉,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气模样。「你是新来的,难怪不知道本小姐的身份,我是国际船王宓宗的女儿宓心,也是海氏家族这次选妃的第一人选,狱帝将是我的夫婿。」

容甄不理会宓心的高傲举止,冷冷的转身离开这群讨人厌的女人。

「站住,你竟敢对本小姐这般无礼?」宓心从小到大都活在高高在上、仿佛公主般的生活中,对人总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从没有人敢对她这般无礼,把她当成屏风般不存在似的。

「我不必对一只只会吹嘘的母鸭理会半句。」她性感的红唇微微上扬,耻笑著眼前自取其辱的白痴女人。

一个被背景养大的傲慢女人,她毋需搭理。

母鸭?这该死的贱民竟然骂她是一只母鸭?

「你这身份卑贱的民女竟敢骂我是母鸭?」宓心娇美的脸顿时变成一张盛满愤怒的狰狞脸孔。

容甄含笑的看著所谓的名门淑女。「名门不过是表面,只有表面却没有内涵的妃子怎能掳获狱帝的心?你还是站在一边乘凉去。」她扬扬柳眉笑道。

「可恶-」宓心突然抽出深藏在袖里的皮鞭,狠狠的挥向容甄身上。

容甄轻松闪过突然挥来的鞭子,更一刀割断黑色鞭子,并将另外半截往宓心身上丢去,砸得她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

「小姐-」宓心身旁的女仆们纷纷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她。

「只有小人才会暗器伤人。」容甄冷冷的邪笑道,宛如地狱来的恶魔使者。

宓心狼狈的坐在地上,不甘心的瞪著让她频频难堪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要狱帝撤了你十妃的身份。」可恶的女人,她绝不会让她好过。

「容甄。」她冷漠宛如索魂的恶灵,脸上毫无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容甄-」宓心怨恨的念著这个令她颜面尽失的名字,她一定会让这个女人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然而,不远处-

「宓心被宓宗宠坏了。」将长发束在身后的俊美男人冷冷说道。

「谁不惹,偏偏去惹冥狱的千面杀手。」长发男子身后走出了另一名长相与他一模一样的长发男子。

「这场选妃宴看来将是一场女人的厮杀战争。」

「玄,你不喜欢女人,却又将女人的心看得一清二楚。」弟弟海冥俊朗的批评著与自己一样出色的双胞胎哥哥海玄。

「总比你的心一直悬在容甄身上好吧!」海玄淡淡的取笑著。

「那也比你讨厌女人好吧!」海冥轻笑。

容甄……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已经隐藏二十年了。

一袭水蓝色的丝质晚礼服,将容甄娉婷玲珑的高挑体态衬托得光彩夺目,当场吸引住教导十妃仪态的梅、兰、竹、菊四位资深老师。

「当了这么多年十妃的仪态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标致的妃子。」兰点点头满意的说著。

「就连当今两位太上后都稍稍逊色呢!」菊附和著兰的话。

「当心点,这些话别被宓心听到。」圆圆可爱的梅小声提醒著身旁三人。

「没错,宓心可是太上皇内定的狱后,脾气大心眼小,小心她剥了你们那层老皮、缝上你们那张嘴。」瘦高的竹仔细叮咛著。

众人赶紧压下方才的惊艳之心,唯恐神出鬼没的宓心就出现在四人身后。

要不是宓心是冥狱四大族之一,又是太上皇内定的狱后,她们才不屑理会这娇蛮又城府极深的臭丫头。

宓心这女人根本不配当什么狱后,太上皇真是瞎了眼才会选这大祸害当媳妇儿。

「哼!我还以为是谁能让整个客居传出惊叹之声,原来是你这该死的妖女。」宓心大摇大摆的走进礼仪厅,满脸的不屑。

宓心一踏进大厅,其余的八妃纷纷退至两旁,生怕惹到傲慢骄纵的宓心。

「宓小姐。」梅、兰、竹、菊恭敬的欠身。

宓心得意的看了眼自动自发的八妃。

谁敢惹她这个准王妃,那无非是和死神作对。瞧,那八个小妃子不就乖得跟训练有素的小狈一样吗?看到她,就识相的退到旁边去。

可是……偏偏就有个该死的女人无视她的存在,还径自喝著茶。

「容甄,看到本小姐还不快起身问好。」她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容甄懒懒的睨了眼前不停叫嚣的宓心一眼,又径自喝著香纯的菊花茶,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容甄,你太傲慢了。」可恶,竟不将她的话当一回事。

容甄缓缓起身,不打算搭理眼前这无聊当有趣的宓心。

冷冷的,她从容的与宓心擦肩而过,打算去外头透透气。

宓心含怒的双眸在在说明她高傲、不容人漠视的王者心态。

从小,她被当成公主般侍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宓氏一族内,她是最有权力的女王。在知道宓氏与海氏家族是无比密合的体系,又得知自己是内定的狱后,让宓心更加不可一世。

虽然,她从未见过狱帝是生何模样,但早以狱后身份而自居的她相信掌管冥狱的狱帝肯定也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闭上你的臭嘴。」容甄没有温度的黑眸染上一层火红,没想到,宓氏竟有这种跋扈不得体的娇蛮女。

霎时,宓心绝丽的容颜顿时浮上阵阵的杀意,成了一张狂怒、扭曲变形的脸,「你这刁女,竟敢再三的辱骂本小姐?」

这女人八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胆敢次次挑衅她如此尊贵的身份,她若不给这毫无见识、毫无礼仪的民女一次教训,她怎么立足宓氏、怎么在冥狱里站得住脚、又怎能当个令人称羡又敬畏的狱后?

「来人,给我捉住这目中无人的女人。」宓心一声令下,立即涌上数十位守卫。

容甄微微蹙眉看著眼前这可笑的场面,这女人八成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才会做出这么多令她想不透的事。

「退下。」令人敬畏的沉稳男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顿时,守卫纷纷敬畏的退下,齐声朝蓄著小平头的男人问好,「席护卫。」

「席傲,你凭什么叫他们退下?」宓心不是滋味的瞪著多事的席傲。

这家伙老是碍她的事,偏偏这男人又是狱帝的贴身护卫,惹不得。

容甄抬起眼,冷漠的星眸中看不出任何异样。

席傲?南堂的暗影。容甄迅速的将脑中南堂暗影的资料回想一遍。

「狱帝已对你下最后通牒,请宓小姐好自为之。」席傲冷傲的说著,像匹活在冰天雪地里的雪狼。

宓心含恨瞪著这两个碍事又碍眼的人。

她恨她进客居至今将近两个月,狱帝却仍对她不闻不问,而她向来尊贵的身份一夕之间全被容甄破坏殆尽,偏偏席傲对待她的态度,也跟眼前那惹她恼怒的容甄差不了多少。

容甄-

宓心愤恨的瞪著一脸漠然的容甄,才在席傲冷然的目光下,怀著满腹恨意离去。

这场风波在席傲出现后得以平息。

众人纷纷为容甄的美艳和大胆虚惊一场。

容甄漫步在茂盛的绿林之中,静静享受这难得的安静午后。

自从那天在席傲的警告之下,宓心就一直未再刻意出现她面前挑衅,趁这难得的优闲,她顺著客居外的羊肠小径一路走到后山。

后山坡上开满各式的奇花异草,阵阵扑鼻而来的迷人花香,让容甄停伫在小巧的石梯上吸取著甜美的花香。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原有的静谧,容甄警觉的朝声音来源看去。

「冥?」她惊呼。

将长发束在脑后的冥,一身骑师装扮的牵著一匹白马朝容甄走来,洒脱的帅性模样映入容甄布满惊讶的星眸中。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冥牵著白马只是静静的朝她点个头,便从她身旁绕过。

「冥。」

冥停下脚步,轻轻转头看著容甄。

「你叫我吗?小姐。」他以充满陌生的口吻问道。

「你不是冥吗?」这个冥……怎会变得如此陌生。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叫齐。」他轻轻笑道。

偏偏他那令人心动的笑容却叫容甄无法轻易忘掉。

「你明明就是冥。」她笃定的说道。

她永远忘不了冥那捕获人心的笑容。

「可是,我不记得见过你。」他优雅的举止和高雅的谈吐不像说谎。

耳畔顿时响起那日黄昏他所说的那句-我爱你,这一辈子。可是这男人在此刻却说不认识她?

「那天,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消失?」他害她的心情足足低落了好一阵子,连她自己也无法分析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莫名的失落。

「我没见过你,又何来消失?」这女人真好笑。

「你是这里的什么人?」他怎能在冥狱的地盘上来去自如?

「我是狱帝的贴身秘书。」他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

「你忘了在美国和台湾的事了吗?」原来,他也是冥狱人,难怪身份如此难询。可是,他怎么又忘了之前的事?

「我不清楚,医生说我脑部曾经受创,会自动将不愉快的事忘记。」他牵起白马,打算离开这里。

「所以,也忘了我?」为何她的心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微微漾著?

齐没有回答,只是牵著白马静静的往城堡走去。

容甄看著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扩散著一种不知名的痛-慢慢啃噬著她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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