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婚礼,在法国南部的一座白色小教堂举行,受邀观礼的宾客不多,但个个都面露喜悦之情,他们衷心的为这两位终成眷属的有情人开心。
在悠扬的手风琴演奏出动人的结婚进行曲之后,新娘独自捧著鲜花缓缓走上红毯,一身雪纺纱将她衬托得有如人间仙子,她的眉角与嘴角都微微扬著,神情有著按捺不住的兴奋。
当新娘走到新郎身旁,两人虔诚的站在耶稣十字架面前,牧师开始主持婚礼了。
宾客皆安静了下来,他们倾听著新郎、新娘在牧师的见证下,天籁般的互允终身,大伙此起彼落的响起祝福的掌声。
「莎莲好美!」冯雅倪与宁宁伸长了脖子往前看,两人连连叹为观止,偶像结婚,两个崇拜者好象比当事人的情绪还要昂扬,死求活求著要丁维岩带她们两个一道来观礼。
「真的很美。」宁宁附和著,只不过她怀中活力无穷的小黑子正不安分的扭来动去,让她无法专心欣赏。
阙墨穹挑挑眉儿,一副人算不如天算的模样。「没想到这件事获利最大的是奈曼和莎莲。」
莎莲为了保固奈曼的心而对阙墨穹做的那些卑劣事,使得奈曼终于决定不顾世俗的眼光和莎莲结婚。
在莎莲自己将事情揭穿之后,奈曼非但没有怪莎莲,反而很感动莎莲对她的在乎,因此她下定决心要与莎莲共度一生,并以婚礼的形式对外公开她们的同性之爱。
「我愿意!」莎莲甜甜的应允,她与奈受交换了戒指,奈曼揭开她的头纱,并在她额上一吻。
如雷的掌声响起,奈曼与莎莲笑盈盈的招呼著前来祝福她们的宾客,她们没在饭店设酒,只在教堂后的一座天然湖泊旁准备了轻松的自助酒会,香槟、鱼子酱、蛋糕和精致的点心,让宾客们十分惬意的享受了婚礼的气氛。
「很温馨的婚礼。」阳光明媚,暖风徐徐,丁维岩神清气爽的说……
他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出院后的第一件喜事便是参加这场婚礼,而第二件喜事则会发生在明天。
明天是阙墨穹个人生平的第一次画展,画展在艺术之都巴黎展出,为期十五天,她不负墨泳的期望,成为了一位艺术工作者。
「你和墨泳也曾经想要这样的婚礼吗?」阙墨穹啜了口香摈微笑问。
现在他们都已经不怕踫触那道伤口了,相反的,她经常询问丁维岩关于墨泳的事。
在她的心目中,墨泳仍是她最亲爱的姊姊,墨泳义无反顾的追寻真爱,虽然结果令人激吁不已,那份勇气仍然让她佩服。
「嗯,墨泳也喜欢简单庄严的婚礼,她一向不喜欢铺张虚浮。」他诚恳的说,「墨泳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她扬扬眉。「你不怪她?」
「她何罪之有?」丁维岩笑了笑,接著,他敛一敛容,轻声说道:「墨泳原是属于我的,她爱上蓝昊,后失去生命,我痛苦自责不已,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我更难辞其咎,因为我的专注工作,对她付出不够多,给她的爱与关注都太少了,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对我默默付出,所以,才会在蓝昊出现后,她爱得不可自拔。」
见他蓦然伤怀,阙墨穹连忙道:「或许墨泳在死之前已经后悔了,她不该选择蓝昊,她最爱的人还是你!」
「不。」他摇头。「墨泳直到死前一刻还是深爱著蓝昊,她早知道蓝昊的身分,是蓝昊主动告诉了她,他并说服墨泳,若助他将资料窃取出来,他便可以与俄罗斯组织解除卖身契,往后可以与她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墨泳相信了,也帮他将资料偷出来,但最后她发现蓝昊在欺骗她,他并没有打算把资料交回俄罗斯政府解除合约,反而想以天价卖给联邦调查局。」
「墨泳急了,她始知那份资料的重要性,她生怕危害到我的生命,因此奋力的要将资料从蓝昊手中抢回来还我。」
说完,丁维岩深吸了一口气,结论道:「饶是如此,她爱的人也不是我,是蓝昊。」
「不可能!’阙墨穹重哼一声,她想,就像马卢说的,那种混球有什么好爱的?
「她死在我的怀中,惟一对我说过的话是抱歉,以及央求我放过蓝昊。」他看著她,坦白的说,「当时,我亲眼目睹墨泳为了从蓝昊手中抢回在我这里偷走的资料而失足坠楼,我也以为她还爱著我,她想回到我身边,我愿意给她机会,我想与她重新开始,我想弥补我对她的忽略。」
她皱起了眉。「但是你错了?」她的语气是无法置信的。
「我是错了,事实由不得我不承认,她已完全不爱我。」往事袭上心头,他苦笑。「墨泳向我忏悔她不该与我已经论及婚嫁却又移情别恋,她抱歉她不该自私的利用我对她的不设防而偷走我的资料,然而,这么多的歉意,却没有一句她还爱著我,也没有一句请求要回到我身边来的言语。」
「墨泳太傻了!太悲哀了!」她又激动了。
「墨穹,你姊姊她不傻,也不悲哀。」他温柔的说,「她虽死在我怀中,但是她的眸光在死前不是看著我,而是担忧怜惜的望著窗口,她恋恋不忘的人还是蓝昊,她怜惜蓝昊自此没有了她,没有了他们的孩子,将孤苦伶丁的一个人独活在世间,她不怨天也不尤人,更不自苦,她是在充满了对蓝昊的不舍与爱中去世的,与她的孩子长眠在一起。」
阙墨穹的眼眶红了。「我连姊姊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丁维岩幽然一叹:「我不愿你见.墨泳失足坠楼助伤痕累累。我怕你会比我更加承受不住,因此我亲手葬了她,那段期间,我伤痛得不可自拔,完全无法理解墨泳对我的背叛,因此我远走埃及疗伤,直至心情平复下来,我才缓缓的领悟到为何会失去墨泳的爱。」
她懂了,所以她在墨泳的公祭葬礼上没有看见他,她还一度误会他当时跟著他那传说中的中俄情妇去幽会呢。
哎,她真是太荒谬了。
「马卢告诉我,当时,你十万烈焰的伙伴们都以为你是为了痛失爱妻与孩子而伤心的逃到埃及的义父身边。」
「他们都那么以为。」他涩然的道;「其实我是无法承受自己在感情方面的失败。」
阙墨穹看著他,突然低低的、轻柔的。软语的道:「不会了。’‘
他一怔,适才她还很激动的,怎么倏然间温柔万千?
「没听清楚吗?」她轻扬睫毛,从容自若的说:「你不会再失败了,因为有我在,还有这个,就算你再想失败也没机会了。」
说著,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护贝好的照片给他,那照片是黑白的,模糊不清,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是什么?」了维岩拿著照片端详,很本不解。
她挑挑眉毛,有点不满。「拜托!你儿子呀!」
这日理万机的男人还真没知识,超音波扫描出来的照片也不知道,看来她得快买些育婴书籍让他研究研究。
他看看照片又看看她,将照片与她轮流看了三遍之后,一丝温暖的微笑从他嘴里流泄而出。
「你怀孕了?」他笑问,搂住她的肩膀往草坪上走。
她撇撇唇,把照片从他手中抢了回来,乱七八糟的塞回皮包里。「没意思,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这家伙老来得子,怎么反应跟她预期中完全不同?
「预产期什么时候?」他亲昵的搂著她,与她优闲的在草坪上漫步著,问语仍然不疾不徐,反而益加沉稳。
阙墨穹更不满了,咕哝著,「事到如今,你居然不跟我求婚?」
「下次什么时候产检?」丁维岩继续问。
「你真的不考虑求我嫁给你……」
他们继续著答非所问的对话,渐走渐远。
阳光在他们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不久之后,两道影子会变成三道影子,新加入的小小影子会是墨穹为他生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愿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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