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李宸凤唯一的弟弟娶第三个小老婆,特邀请她回娘家观礼。
那日,天气实在太热,家人和大批客人都先到饭店等候用餐,她图安静,坐在娘家书房小憩。半个小时后,家里变得异常安静,正好可以闭目养神。
此时,她突然听到门把有轻微的声响,那声音不像正常的钥匙开门声,倒像是有人用精密的器具在撬开门锁。
她于是起身,躲到一个大书柜里去。
门外果真走进一男一女。
「老大,保险箱的密码呢?」男的很快找到了保险箱,蹲下来就定位。
「左764三圈,右579二圈,左210一圈。」女人用好听的声音边说边仔细看著房间四周。
「老大,拿到了。」
「先打开看看。」女的交代。
一阵短暂的沉默,李宸凤听到纸张被翻开的声音。
「老大,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把这张遗嘱交给李二奶交差领钱吧。」
「不,我们要把这张遗嘱放回去。」
「啊?那我们怎么交差?」
「这李二奶奶真不是个东西,竟敢骗我。光从这份遗嘱便看得出来,这位李老先生并不像她说的把家产全留给大房的子女,对她的小孩全没照顾。你也看到了,大房、二房五个子女的财产分配得还算公允,我看是她太贪心想拿这份遗嘱回去篡改,我们不能做这种事情,把遗嘱放回去。」
「那我们怎么跟李二奶交代?」
「我看她那样子,就直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只答应她要好好教训那风流成性的老公,至于遗嘱的事,我只说尽力,可没说要帮她偷到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到宴席现场啊。」
「可是我们没有邀请卡,人家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笨耶,这里是李老爷的书房,一定有空白的邀请卡啊。」
「对喔,我找一下。」
「有了。」
「走!我们快赶到饭店。」
等他们两人都离去,李宸凤从书柜里出来,笑著看了保险箱一眼,立刻打电话给司机,她要立刻赶到宴会现场去。
到达现场时,她一边和大家打招呼,一边留意新客人的到来,最后,一对穿著蓝色洋装和黑色礼服的陌生客人引起她的注意,她坐在角落里看著那对客人走向她的弟弟。
李宸凤不知怎地第一眼就喜欢上那个女娃儿,因为她实在太有大将之风了,处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她冷静而从容。明知她就是书房里的偷儿,可李宸凤就是不想揭穿她。
李宸凤坐在一旁等著看好戏。
只见那名打扮得像贵妇的偷儿走近弟弟,左手拿著酒杯敬他们夫妇,右手却探进提袋里,那只提袋就靠在弟弟西装外套口袋,李宸凤估计著,这偷儿应该只有两秒钟可以下手。
她看著时钟,发现一秒钟人家就得手了。
她看著两名偷儿从容地吃了点东西,却机警地将用过的杯子收进提袋里,五分钟后,两人一起离开。
十五分钟后,她的弟弟要帮新娶的小老婆戴上一克拉的婚钻时,却遍寻不到婚戒。
李宸凤也觉得自己弟弟已年近六十,还要娶小老婆实在太荒唐,难怪二老婆要找人教训他,横竖他就是失点面子,算来也是活该,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就回家了。
一回家,她马上打电话给南区角头老大严效松。
「老松啊,近来好吗?我是李宸凤。」
「唉呀呀!我说我怎么一整天眼皮直跳呢,原来是大姐头找呢,有什么事要小弟效劳的?」
「我说你真行呢,什么时候收了个女徒弟,怎么我都不知道的?」
「大姐,您真爱说笑,我早就金盆洗手了,哪有收什么徒弟来著。」
「哼!这北台湾谁有那能耐可以在三钞钟内扒走人家口袋里的东西?你这旋风手可不是喊假的。」
「大姐,您就别挖苦我了,有什么吩咐您就直说吧。」
「吩咐是没有,就只告诉你一件趣事。今天呢,有个女偷儿偷了我弟弟的婚戒玩耍去了。我不是要跟你追究那婚戒,我只是要跟你打听那娃儿叫什么名字。」
「唉呀呀,实不相瞒,大姐说的那娃儿不是我的什么徒弟,她是我的干女儿,将来想要她来继续衣钵的。都是我不好,没管教好,请你千万别生气,我马上押著她连同那枚婚戒去跟您陪罪,您就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
「老松,我没要为难你干女儿的意思。只是这孩子很投我的缘,想说看看能不能收来当孙媳妇。」
「喔,大姐你不早说,差点就把我吓死!能有那福气当大姐的孙媳妇当然是很好啦,可是我那个干女儿个性怪异,连她妈都拿她没办法,所以,我也不能替她答应些什么。」
「现在的孩子不都这样吗?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其它的你就不需要烦恼了。」
「名字啊,她叫丁品臻。」
「丁品臻……好,很好的名字。老松,谢谢你,有空到家里来坐坐嘛,我们也好久没见面聊聊天了。」
「好,过两天一定过去向大姐请安。」
「你就是嘴巴甜。那今天我们通过电话的事别告诉你干女儿,免得孩子瞎猜。」
「知道大姐没为难我那干女儿的意思,我就放心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好,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币了电话后,李宸凤开始计划,明年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世祁和丁品臻见个面。
以世祁那懒散的个性,非得配上丁品臻这样的女子,才能激发出他对生命的热情及动力。
她知道,这丁品臻和她的宝贝孙儿铁定是绝配,她是不会看走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