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海凝一路上跌跌撞撞、被推著跟随连羿和凌濯走到主屋后面。当她看到这片过去经常用来举办舞会的广大园地,如今布置得恍若嘉年华会般,不禁讶异的掩嘴惊叫。「这……」
园子里的草皮不知是刻意栽植,还是因为无人照料,竟然高及人膝,看起来就像是荒野林区一样。
但令海凝惊愕的,是瞧见刚才看到的那些女人们都戴上了羽毛面具,不只被缚著手、嘴里还塞了白布,像是待价而沽的牲畜,乖乖的站在园子正中心的一个黑色圈圈里。
周遭围著亚伯斯和其他肤色各异的七个人,有白人、黑人和黄种人,但同样都是气宇非凡的俊伟男子,他们手上拿著绳索、长鞭等奇怪的「工具」,正热烈的交谈著。
「啊……哥——」突然,凌燿抓住她的双手,示意一旁的仆人将她绑住、并在她脸上戴上了银色面具。「你要干什么?」看见他眼中闪现的邪恶光芒,海凝真的只能命令自己死心,他不再是她敬爱的哥哥了。
「玩游戏啊。」他接过仆人手里的白色丝巾。「很好玩的!」在她美目的瞠视下,他将丝巾塞入她闪避不及的小嘴。「我保证。」
「啊,阿羿!你们干什么去了?」惟一的黑人德伦看到他们,高兴的大声嚷嚷著。「再等下去,我们都变化石了!」
一身西部牛仔打扮的他,发亮的巧克力笑脸,直盯著无助得像只可爱羔羊的海凝。
她害怕得立刻靠向连羿的胸前。「唔……」被丝巾捂住了嘴,海凝只能发出微弱的哀鸣。
连羿微一侧身,稍稍隔开海凝和德伦。「去吧。」不看她一眼,他命仆人将海凝带向女人们站定的圈圈内,举步加入在前面朝他颔首致意的好友们。
是的,好友——这一群来自欧、美、日、以及中国大陆,站在世界经济顶端的才俊们,都是连羿的生死之交。
美国的传媒给了这以连羿为首的九位俊杰一个封号——太阳之子。
意指: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遍地都是黄金。
他们之中的某些人,过去曾是连羿在商场上的死敌,但在较劲过后,都折服于他,进而结为好友;有些则是因为留学时——或说是家族遗弃、流放他乡时——因缘巧合的认识了连羿这号传奇性人物,彼此惺惺相惜,成为日后伙伴。
这群平时霸道、狂妄、视律法如无物的天之骄子,为了纡解积聚在身心的庞大压力,每年总会不定期的聚会,轮流举办「游戏」款待同好。
既然要纡解压力,当然是愈刺激愈好,没有人在乎这游戏的内容是否会触犯法律,更没有人担心它会不会妨碍善良风俗。
游戏的规则只有一个——宾主尽欢。
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当海凝踉跄的被推入那些充满了鄙视眼神的女人堆里,半跪著抬头看见连羿命人拿著火把触及地上散发呛人异味的黑渍时,她透过猛燃窜起的焰火,不敢置信的注视著那些男人,竟然是欢声雷动的一脸兴奋——
他们好战的血液在体内奔流、锐利的双目炯炯有神,像是噬血的猎人紧盯著她们,等待著最佳的时机,随时准备出发、猎捕他们肥美的猎物!
这个野蛮、暴力、弱肉强食的狩猎游戏,没有限制、没有规章,只要你抓得到踏出人圈的女人,你就有权对她做出任何处置——即便是当著众人的面要了她!
玩腻了,你甚至可以将这个玩物贡献出来,供大家玩赏。
全然不知情的海凝,此刻正慌乱的思索脱逃的办法,她永远都想不到,一旦踏出这个炙人的保护带,她便成了任何人都可亵玩的娼妓。
「唔……救……救命!」她扭动著想要站起来,却被其他惊惶得想逃出火圈的女人们再度推倒在地。
混乱中,她好不容易撑起身子,高跟鞋却勾住了她美丽的裙摆,踩踏拉扯间,华美的礼服下摆被她自己给撕裂了,将那一双修长美腿曝露在空气中。
见所有的女人都跃出火圈,四处逃逸去了——海凝害怕的踢去鞋子,顾不得遮掩,深吸一口气,她迈出大步逃离祝融的威胁,但裙摆的裂帛却引来了火星。
眼看火舌就要窜上她的身体了,她不停的跑,不停的挣扎,想挣开双手拍打火苗。
「唔……救……」那细微的呼救声,被男男女女相互追逐的调笑声和尖叫掩埋了。
恐惧主宰了她的理智,除了一直向前跑,海凝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该死!」极怒的声音刮过她的耳膜,熟悉的庞大身影抢在凌燿和亚伯斯之前,如闪电般瞬间将她扑倒,二人在草地上翻滚著。
她身上的火,一下子就熄灭了。
「你这个蠢女人!」那壮阔的胸膛无限温柔的护著她不受地上碎石的伤害,可胸膛的主人充满恨意的声音却崩溃了她的心神。
他身上的火,现在才要燃起。
「唔……唔……」她好怕好怕,真的被刚才疯狂的对待吓著了,于是泪流满面的奋力攻击连羿,让他不得不将她压制在身下。
一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软,连羿的身体做出立即的反应。他还记得刚刚那幕激情、美妙的画面——一个衣裙半卸、赤足狂奔的天使。
那柔细的长发随风飞扬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线,诱引著他的视线和脚步。
攫住她的长发,连羿厮磨那柔软的羽毛面具,端正她满布红潮的小脸,灵舌隔著丝巾深入她口中,啜饮其中的甜蜜。
但她热烈的动作说明了,她需要他,她需要连羿让她忘记恐惧、忘记忧愤,只有在二人互相拥有的激情时刻!她才能贴近他的心跳——
那感觉大醉人!即使她会因而引火自焚,海凝也不在乎。
她纵容自己放肆的对他投入感情,反正,她早已经逃不开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了,连羿这团冰焰将她的意识、灵魂完全烧尽了!
面对他,她永远只能臣服,也永远只想臣服,不只身体,就连这颗心,也已经完完全全的降服了!「你、简直是该死的完美!」
天晓得他有多痛恨这种几乎令人绝望的美好滋味。「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她偏偏是他的复仇对象?既然如此,老天又为什么要让他爱上——
「不!不可能!」猛然一推,连羿倏然起身。
他故作冷漠,高高在上的睥睨著侧躺在地上的她——星眸溢泪,长睫上盈漾著透明的珍珠。
好美!她真的好美……但他要的,只是折磨她、玩弄她,他不可能在乎这个无知得近乎可笑的白痴小天使,更不可能对她有任何感觉!
他的心早就死绝了,否则,他根本无法活过连教养他的这些年!
满脑子告诫自己的话,仍阻止不了连羿那森冷如寂寥子夜般的黑眸看向她的美目……
那兀自承受著百般羞辱的人儿眼里,除了激情余波,却毫无厌恨,那仿似足以包容世间所有丑恶的清澄目光,顿时使他的心不受控的狂跳。
「啪!」突然,连羿感觉到有某种东西,在心底最深最深的角落里崩解了……
忽地,一双亮银色的高跟鞋摇晃在他面前。「阿羿!」冰冷的嘲讽伴随不屑的视线凌辱的扫过海凝,她夹紧大腿,双手拼命的拉扯裙边,试图盖住那曝露在他目光下的部分。
「既然你已经尝过了,不介意让给我玩玩吧?」凌燿搂著二名衣衫尽退的光果女子,来到他们身旁。
只有一个人的亚伯斯,则是拿著自家公司「ZONY」研发的最新型微型摄影机,蹲在海凝旁边。「小蜜桃,你可真是只热情的小野猫啊!」
他抽出她口里的丝巾,焦距对准她惶惑的双眼,羽毛面具遮去她半边脸,却掩盖不了半分她的美丽。「我从没看过阿羿著急的样子呢!为了救你,他刚刚竟然冲得像火箭一样快!啧啧啧,宝贝,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他回过头,难测的目光对上连羿墨般寒眸,咧开嘴笑了。「我记得你说要把她让给我和玩的,你、耍、我?」笑意没有达到他的眼楮,那玩笑的语气里,带著一丝窒人的压迫感。
「是啊,阿羿。」凌燿推开身边的女人,将手伸向海凝。「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间的感情,我还记得你告诫我的那些话,难道,你要跟我一样,为了这个女人……」
连羿断然压下内心的异样感觉,来回看了亚伯斯和凌燿一眼,性感魅人的唇边扯出了一个致命的笑。
「有何不可?就送给你们玩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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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兽性的「游戏」,由白天延续到黑夜,因为日幕西下,山间林地湿冷,游戏的主战场也换到了主屋里。
走过长廊,你可以听见每间隔音极佳的房间,仍关不住的声响——那香艳的春吟、喘息,和不时传出的哀号、告饶声,在在摧残著海凝的耳朵。
走在前头的连羿接手了凌燿的二名赤果俘虏,带领著被亚伯斯和凌燿夹在中间的海凝,走向主卧室。
五十坪的空间,全由进口原木打进,房内美轮美奂的家具、摆饰,都是搜罗自欧洲各国皇朝的精美古董。
唯独那张古色古香的狮脚宁波架子床,是来自中国清代的宝物,这张大床是由酸枝、黄杨、绢画牛骨所制,宽大稳固的床架承载了二代主人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这是十年前凌予敷为博贾捷一笑——重金购买的。
床上铺著软棉的被褥,床的四周披挂著旖旎薄纱,看得亚伯斯惊叹一声。「太美了!这真是美极了!」他像个大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轻踫著这充满了神秘中国风的大床。
「玩得尽兴点。」连羿冷漠的转身就要走出房间。
「等一下。」凌燿出声,唤住了连羿的脚步。「这个房间会让我想起那个贱人,我要回我自己房间去玩!」他拍拍一脸欣羡的亚伯斯,示意他带著海凝跟他走到隔壁房间去。
「你也别走了,就留在这里玩好了,怎么样?」他挑挑眉,一脸的挑衅。
「是啊,我怕我们三个人,不小心把这宝贝玩坏了——」他大笑著指指身旁的床。「我是说床,不是说她!小美人啊,我和会好温柔、好温柔的爱她的!」嘻笑间没有错过连羿眼里一闪而逝的危险光芒。
「随便。」连羿推著二名女子一同倒卧在床,不理他们还在场,便命她们侍候他脱去衣、裤。
海凝只是看著他和她们嬉戏的画面,就感觉一阵锥心之痛。想逃开这令人悲伤的一幕,却怎么也移不开脚步和视线。
「还不走,想留下来看我表演吗?」
海凝哀恸的别开脸离开,赤脚踩到原木地板凸起的钉子——她细嫩的脚心正在流血,她却毫无知觉。
带著鲜红血渍的小小脚印留驻在地板上,就像她每走一步,心就多裂了道伤口。
当通往隔壁房间的门打开、再合起时,她的心也彻底的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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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甜美的蜜桃,大哥哥来爱你了!亚伯斯哥哥一定会让你开心死的!」亚伯斯关上房门后,突然咧开笑颜大声的说,就像——是要故意刺激隔壁那无心人一样。
凌燿的房间和海凝的房间各位在主卧室的左右两侧,这是凌予敷夫妇为了方便照顾儿女们的贴心设计,没想到,竟在这种时刻派上用场。
凌燿一进房间,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往他的大床下搜索。
不一会儿,扔出一套衣服在她面前。「换上它!」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无力的问,其实并没有奢望他会为她解答。
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了,在连羿厌弃她之前,她是他的禁变,根本无法抗拒任何加诸在她身、心上的痛苦和折磨。
她惟一无法忍受的,是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愚蠢的心,竟如此天真的妄想改变他?没想到,失陷的、被改变的,其实是自己呵……
既然无从改变,就任由他们残虐她的吧,再用那份伤痛,来麻痹自己对这恶魔放下的所有感情。
她像个破娃娃般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和反应,就连亚伯斯贴近她,解下她脸上的面具和手上的桎梏时,她也没有闪躲。
哀莫大于心死。连羿既然把她送给他们,她就只能照著他的话做。
「小宝贝,快点换上衣服,有话待会儿再聊!」亚伯斯怜爱的拍拍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发现她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的模样,是如何狼狈不堪。
「别哭了,乖乖,SHIT!,她受伤了!」地板上血迹斑斑,她站定的地方流出了更多的鲜血。
「海凝,」凌燿倏地转身,那一声叫唤,充满了从前哥哥爱护妹妹的亲昵。「你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来,哥看看!」他将她抱上床,抬高了美腿检视,将那粉嫩嫩的小脚丫盈握在手心里。
「怎么弄伤的?啊!是爸房间的地板!」叫亚伯斯翻出急救箱,他边动手清理伤口,边想起了那糊涂老爸老是说要修,却总是忘记的小钉子。
「你……」海凝怔怔的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眼里有著企求。「哥哥……」她小小声的唤著。
「海凝,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他压低声音,再也克制不住的将她拥入怀里。「原谅我现在不能跟你解释,等我们逃出去后——」
「踫!」的一声巨响,坚实的木门来来回回的摇晃著,可见撞门的人力气有多大!
是连羿,他竟将两个房间相连的门给撞开了。
他赤果果的站在门口,如艺术品般的完美体魄大方的展示在他们眼前,但仔细一看,那壮硕的胸膛上竟满是伤痕?!
为此,海凝的呼吸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