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安蓓儿在佩琪的陪伴下,走向关著静彤的塔楼。
房门口有一盘未动的餐盘,安蓓儿望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她还是不肯进食吗?」她转向守卫,「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是。」守卫恭敬地回答。安蓓儿小姐是未来的伯爵夫人,他们可不敢怠慢。
推开厚重的木门,安蓓儿看见双手紧紧抓住窗户铁栏杆的静彤。
「放我出去!」静彤一见有人立刻扑向她。
「我求求你,带我走!放我出去!你们为什么要拘禁我?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我的朋友呢?求求你让我和我的朋友联络,你们抓我来是为什么?为了钱吗?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但先让我和我的朋友联系。」
静彤快疯掉了……这三天下来,她快把自己逼疯了,杀了她她也无法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怖事实——她竟已误人另一个时空,十六世纪!
不!不要!
「女孩,」安蓓儿难过的拉住静彤的手,「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而且,不是我们把你抓来的,是你自己带著一只很奇怪的东西从天而降啊。你先冷静一下好吗?你冷静下来我们才有办法谈。」
静彤泄气地瘫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捧住脸……不要!不要!她无法接受,不能接受!包不愿接受。
三天了,这三天下来,她所看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最残酷的事实——她被丢到十六世纪了!
不!这叫她怎能接受?她不是好端端的在香波堡附近玩滑翔翼吗」为什么在奇异的天旋地转后,竟会来到十六世纪的香波堡?!
不要!
我不相信……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我该怎么回二十世纪?静彤惶乱不安的在小屋里绕圈子。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为什么会来到十六世纪?上帝为什么要跟我开这么残酷的玩笑??不要!我要回去,回到二十世纪去。
呜……她好想哭,这三天来,她的眼泪都快哭光了。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她再哭又有什么用呢?她倒媚地被独自丢来另一个时空,一切只能靠自己啊。
「女孩,」安蓓儿疑惑地看著静彤哺哺自语地绕圈子,她拉住她,压低声音,「你一定想逃走吧,别担心,跟我来。」
「啊?」静彤讶异地望著她,「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们不是都想把我关起来吗?」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逃出去再说。」安蓓儿使个眼色给婢女佩琪。
佩琪立刻贴在门边大声说话,「女孩,你别哭了,你就对我家小姐说真话吧………你为什么带只那么奇怪的东西来香波堡?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静彤看傻了,原来……
「懂了吧?」安蓓儿低声道:「佩琪会在门边说话,让守在外面的卫兵误以为我仍在询问你,我们就可争取时间逃跑。」
安蓓儿边说边扯下牢床上的被单,迅速地剪成两股后,绑成一条长长的布条,打开窗子让布条垂下去。
「快,趁现在,我们快溜下去。
可是……慌乱中,静彤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这个女孩?她不是爵爷的未婚妻吗?她能相信她吗?
「快呀!」安蓓儿已攀住布条了,急急催促静彤。
没有时间犹豫了——一至少是一条生路,赌一赌吧!静彤把心一横,跟著抓住布条和安蓓儿一起滑落到地面。
两人落到地面后,安蓓儿抓住静彤的手。
「快,跟我来,我知道前面那一班卫兵的交接时间。我也知道该如何避开他们,我们先逃到面前的索罗妮森林。
她抓著静彤,利用矮灌木的掩护避开卫兵后,拔足狂奔。
「你的婢女……」静形不安地回头。
「放心,」安蓓儿边跑边道:「我的婢女很机灵,我们一落地,她也会跟著逃跑,我跟她约好在森林会合。快走,别被人发现了。
两人没命地直奔到森林后,安蓓儿把静彤推人一个沿穴,自己也跟著跳下去,狂烈地喘气。
「呼……累死我了,我们必须先在这躲一下,因为前面有爵爷的狩猎队。他们要到日落后才会回城堡,所以我们必须躲到晚上。」
静彤拼命喘气,好半晌才平静下来。
「你……」她望著安蓓儿,「我很感激你救我出来,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爵爷的未婚妻吗?」
爵爷,这两个字又令安蓓儿全身掠过一阵战栗。老天!她真的好怕他,她但愿这辈子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我不止是爵爷的未婚妻。」安蓓儿苦涩地道:「事实上,如果不是你带著那怪东西来破坏婚礼,我现在已经是伯爵夫人了。」
啊?静彤更加惊讶,原来……自己冲下来时,撞毁的就是他们的婚礼。「那你不怪我吗?不怪我坏了你的婚礼?」
「不,我怎么会怪你,感激你都来不及了。」安蓓儿紧抓住静彤的手,急切地道:「我要谢谢你。帮助我脱离魔掌,谢谢你破坏那场婚礼。你不知道我有多恐惧、多害怕,我多么不愿意嫁给爵爷。」
啊?静彤不解地微皱起眉,「我不明白?」
「我是被强迫的。」安蓓儿叹了口气,精致温婉的脸上蒙上一层哀愁。「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安蓓儿,父亲是爵爷对邑内的贵族,一家人过著很平静的生活。有一大,国土为嘉奖在战场上屡建奇功的鹰扬伯爵,便下了这御旨亲自赐婚——将我许配给爵爷。」
静彤怔怔地望著安蓓儿,她知道为什么安蓓儿会被选上送人香波堡……因为她真是个妩媚亮丽、精致绝伦的美人胚子呀!金发、碧眼,毫无瑕疵的细致肌肤和玲珑有致的身段……真是标准的大美人。唉,比较起来……若在二十世纪,静彤或许可以算上是眉清目秀的小佳人,但一和妩媚多姿的安蓓儿一比,唉……
相对安蓓儿而言,静彤的美是另一种典型,她。有柔中带刚的坚毅特质,两道粗黑的浓眉代表她的勇气,及不轻易屈服的力量。
「可是,你为什么不愿嫁给伯爵呢」静彤提心底的疑问。如果那个叫鹰扬的真的那么受国王重视,真的那么出类拔革,安蓓儿应会以拥有如此优秀之夫婿为荣啊!
「不,我宁死也不嫁给爵爷。」安蓓儿脸色发白道:「你不是香波堡的人吧?所以你不会明白爵爷有多么冷酷冷血、自大傲慢且不通人情。我被送人香波堡接受婚前训练快两个月了,从没见过爵爷笑过半次——半次也没有!不管面对任何人,他总是面无表情、冰寒如刀。事实上,我怀疑他体内流动的,并非温热的血液,是冰块!我绝不愿嫁给这种冷血动物,而且,最可怕的是———爵爷的前两任妻子都是被他虐待致死的。」
「什么?!」静彤惊骇地低呼。
「是真的,千真万确。所有香波堡的居民都知道。」安蓓儿双手发抖地继续道:「三年前,爵爷第一次结婚,新娘也是国王所指定的———来自约荷堡的候爵千金席黛丝……那位小姐实在太可怜了,才嫁给爵爷不到两个月就香消玉殒了,据说是被粗暴的爵爷虐待死的他的第二任妻子—一班杰堡伯爵的掌上明珠凯琳,更可怜。嫁过去后只活了一个月就被虐待死了。」
什么?静彤简直不敢相信,太过分了……这算什么?蓝胡子?新娘一个个地被他谋杀?!
「所以,我不要嫁给他,我绝不要嫁给他。」安蓓儿紧抓住静彤的手,恐惧地颤抖,「我好感激你从天而降破坏了那一场婚礼,等于救我一命。带我进香波堡的秦利夫人说。爵爷还要再择期举行婚礼……不,我受够了,死里逃生的我终于有了反抗的勇气,我一定要逃!绝不无助地嫁给爵爷坐以待毙,所以,我和佩琪计划好要逃出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城堡里。」
这……静彤脑中仍是一片混乱,她的思绪仍停留在方才的震惊中。太过分了2竟有这么泯灭人性的人渣、蓝胡子每个新娘都被他折磨致死。
「女孩」安蓓儿摇摇发呆的静彤。一对了,你一直没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怎么会来香波堡?」
「我的名字?」静彤得愣地开口,「我叫谷静彤,至于为何会来香波堡,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因为我也无法接受这么荒谬、怪异的事实——我一直都在香波堡,空间不变,但时间却变了。在滑翔翼掉下来之前,我明明是在二十世纪啊,为什么一阵摇晃后,我竟进人了十六世纪?时空错乱了整整四百多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静彤痛苦的抱住头。
她无法接受……太过分了!神啊,她造了什么孽、犯了什么错?竟把她丢来十六世纪!她要回去二十世纪,她一定要回去。
滑翔翼呢?」静彤宛如抓到一线生机般抓住安蓓儿,「快告诉我,我的滑翔翼在哪里?」
「滑翔翼?那是什么?」安蓓儿一脸茫然。
「就是……」静彤想了一下,「我带来撞毁你的婚礼的那个怪东西。」这样解释安蓓儿方比较容易明白吧。
「啊,那个。」安蓓儿恍然大悟。「你说那个已经撞得破破烂烂的怪东西,爵爷好像命人把它拖到仓库锁起来了。」
「他凭什么锁住我的滑翔翼?」静彤愤怒地大吼,「这该死的蓝胡子!」
「小声一点。」安蓓儿突然侧耳倾听,「我听到有人来了。」
两人屏住气息躲在洞穴里,听到外面有极细微的呼唤声。
「小姐,小姐……」
「是佩琪。」安蓓儿立刻探头出去。「佩琪,快进来。」
佩琪迅速溜入洞穴。
「你没事吧?」安蓓儿紧张地问。
「没事。」跑得气喘吁吁的佩琪边喘气边道:
「可是我逃出来时,听到城堡内已起了一阵骚动,一定是爵爷发现我们不见了。小姐,接下来要千万小心,我们要快逃。」
「我知道。」安蓓儿握紧双拳。「等天一黑,狩猎队伍回城堡后,我们再伺机逃跑。爵爷一定会以为我们沿著洛茵湖逃走,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们竟会藏匿在森林中。静彤,你别担心,我已经全安排好了——前方的密林内有两匹我事先藏好的马,待天黑后我们就骑马逃走。」
静彤望著安蓓儿,「你策划好要逃去哪里了吗?」哇!她不得不对这个美女刮目相看。了不起!在这个时代,竟有这么勇气聪慧的女性。
「当然」安蓓儿坚定地道:「我早就决定了,我是绝不会留在香波堡等死的。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逃出去,只要能顺利地到达西部圣路易修道院就行圣路易修道院会庇护我,就算是国王。他也无法干涉教会的力量来处决我,我会一辈子留在修道院,将终生奉献给上帝。」
静彤真是由衷地佩服她坚定的决心。
「你放心,」她对安蓓儿道:「待会儿逃亡时,不管发生任何事,你只管带著佩琪拼命往前逃,我一定掩护你们。放心,我也不会有事的,我会尽快找回我的滑翔翼,回去我原来的年代。」
「什么你原来的年代?」安蓓儿不解地眨著眼楮。「静彤,你一直说著我听不懂的话,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
静彤正烦恼该如何向安蓓儿解释,有关时空错乱的前因后果时,一直盯著洞穴外的佩琪突然低呼:「小姐,不好了!快!」
安蓓儿和静彤已经听到了……森林里掀起一阵巨大的骚动,似有千军方马涌了进来。
「惨了!一定是被爵爷发现我们藏在树林了。」安蓓儿脸色大变。「快,我们快逃。
三人狂奔冲人密林,安蓓儿和佩琪跃上其中一匹马,静彤跳上另一匹。这一刻,她非常庆幸自己在二十世纪时热中骑马,所以,她的驾驶技术很棒。
狂奔中,静彤匆匆的回头一看——一只见一列黑衣冲兵策马急追来,领头的正是鹰扬‧罗格斯。狂风高高掀起他的墨披风,虽然隔著一段距离,静彤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嘴角所含的一抹阴狠,及凌厉蓝眸中的执猛杀机.风驰电掣地向她袭来。
静彤不禁打了个寒颤……坦白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这一生还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但在这一刻,她却清清楚楚地嗅到危险的讯息……她一定要快逃!远远地逃开这像嗜血猛狮的男人,她相信他一定会杀了她。
「不行,我们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抓回去的。一个拐弯后、静彤急促地说:「兵分两路,快!我们一定要分散他们的目标才有成功的机会。安蓓儿,爵爷的目标是你,你快把披风脱下来给找,我假扮成你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你乘机快和佩琪逃到修道院去。
「什么?不行!」安蓓儿惊愕地大喊,「这太危险了,静彤,我无法想像你被抓回去后,会受到什么酷刑,爵爷他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没有时间犹豫了,快!我们不能全部完蛋。」静彤大吼。
她动手抓下安蓓儿的斗蓬.丢下一句,「我能找到修道院的,到时见。」
「静彤!」
「小姐!」佩琪急切喊道:「快,我们快抄小路走,再慢就真的没机会了。静彤小姐比我们机灵太多了,她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静彤……」
佩琪抓住马鞭,掉头冲小路,主仆两人迅速消失在半人高的杂草中。
静彤也立刻掉转方向,故意往斜坡上奔去,好吸引追兵的注意。
「大人,安蓓儿在那里」培德看到奔上斜坡的女子披著安蓓儿的斗蓬,立刻向鹰扬报告。
「追!」他冷漠犀利地下令。
「是。」
静彤仓惶地回头。追上来了!要再想办法拖延时间……
太好了,斜坡上有一古塔!静彤迅速抓起弓箭下马,直奔上塔顶—一哼!非让你瞧瞧我的射击功力,我可是下了多年苦工练成的。
来吧,蓝胡子!让你瞧瞧是你的刀厉害,还是我的箭厉害,静彤冷冷的拉起弓.目标锁在鹰扬.罗格斯。
黑衣部队越奔越近,他们要上塔抓她了。但静彤绝不会给他们机会!她精锐地瞄准目标,
「咻——」射出第一支利箭紧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
以为塔顶上安蓓儿是手无寸铁的鹰扬。作梦也想不到,竟会有一连串的利箭攻击自己,他反应迅速地躲避,但一排箭海中,却仍有一支箭直直射中他的小腿。
「大人」手下惊愕大呼,「您受伤了。」
「快保护大人」培德指挥一切,「其余的人攻上塔楼把她抓下来。」
「不。」震惊后的鹰扬很快恢复一贯的冰寒理智,他的确很惊讶……看起来柔弱、毫无主见的安蓓儿,竟有胆量反抗他,攻击他,有趣!
坦白说,这一椿婚姻根本是国王一头热,硬赐他成亲的。他受够柔弱没用的女人了,对结婚这档事是敬谢不敏。
会答应娶安蓓儿只是为了给国王面子,反正……女人娶来的功用都一样,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平常没事少烦他。
这是第一次,鹰扬,罗格斯对自己未来的妻子产生兴趣。
箭深刺人他的小肮,鲜血也汨汨流出,鹰扬面不改色的折断箭头扔到地上,沉稳地下令,「你们全留在这里,我要亲自去将胆敢射伤我的凶手抓下来。」
「大人,太危险了,而且你的脚还在流血。忠心护主的培德开口。
「全部退下」鹰扬断然喝令。
「是。」
他身手矫健地下马奔上塔楼,动作之灵敏根本不像一个受伤的人。
塔顶的静彤吓得脸色发白……他真大胆!他竟敢冲上来,不怕她再度时伤他?
怎么办?静彤紧握弓弦的手不住发抖……她只剩下最后一支箭了。
她不会让那个蓝胡子有机会伤她的,她一定会誓死抵抗,不惜败俱伤。
不能坐以待毙!静彤惊慌地打‘量四周……太好了!塔顶正好有一些废弃的铁器、烛台。静彤想也不想地就抓起来,待鹰攀上楼往上冲时,她便发狂地把所有可以丢的东西全一古脑地扔下去,期望至少有一支铁锤或一把烛台可以砸中他的脑袋。
「踫、锵、咚——」
惊天动地的惊响中,鹰扬动如矫健黑豹地机警躲过所有的武器,披著黑披风的他如狱来的死神,形迹鬼魅,转眼间已攻上塔顶。
「你不要过来!」静彤恐惧的退到角落,拉开弓弦。这是最后一支箭了。她喘著气瞪著一步步逼向她的男人。「再过来我立刻一箭射穿你的心脏。」
鹰扬毫不停留地继续逼向她,面无表情。
「不要过来!」静彤狂吼一声,瞄准目标射出箭——他的心脏。
鹰扬面不改色地俐落一扬手,精准备地抓住欲取他性命的利箭。
「啪——」一声。箭在他的大手中断成两半。
静彤倏地倒抽口冷气,面如死灰地瞪著那断为两半的箭。完了,她已可预见自己的命运……
好恐怖……,她似乎无法呼吸了。
「小姐,游戏到此结束。」鹰扬气魄慑人地逼近她,冰冷的蓝眸没有半点温度,冷锐地上上下下打量她,「你是谁?安蓓儿呢?」
「你这个杀人魔不配知道她的下落。」静彤不允许自己胆怯,依旧疾言厉色地吼著。「停在那里!我警告你一一你胆敢再向前一步,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鹰扬嘲弄地望著她空空的两手,
「很好,我很期待。」他继续向前走。
不!静彤在心底惊喊。太恐怖了,他的小胡子明明一渗出血来,为什么他却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她该怎么办?……不,她绝不能屈服,她绝不能落人这变态蓝胡子的手中。
他一直副进,她一直往后退……
完了!没有退路了。静彤的背抵住墙,绝望地瞪著矗立在眼前的剽悍男人,及唯一的出路——身旁的一扇窗。
「不,我建议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发觉她的目光飘向窗户,鹰扬冷冷地开口。「相信我,小姐,由这个高度摔下去,你必定跌发身碎骨。」
「离我远一点!」静彤倔傲地瞪著他。「如果你不想害死我的话,就立刻退下塔楼,带著你的走狗滚得远远的,滚!」
「恕难从命。」他轻蔑地一笑,但深沉的眸中没有丝毫笑意,轮廊深邃的脸庞更加凛然无情。
「你们背叛了我,必须押解回香波堡接受我处置。」
「你作梦!凭你也配?!」静彤怒吼,一咬牙冲向窗口——她豁出去了!跳下去「可能」会死但落到这变态杀人狂的手中,却「铁定」是死!宁愿赌一赌。
「站住!」
在鹰扬的怒吼中,静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跃下窗口,整个人以惊人的速度往下坠。
「该死!」愤怒咆哮,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甩出腰间的长鞭。
「啊——」静彤凄厉地尖叫,塔上的风在她往下坠的身边呼啸而过,她就像一管羽毛般无力地直直落下……
我要死了吗?我真的要死了吗?她好不甘心……莫名其妙地被丢来十六世纪,又莫名其妙地死去
突然,她只觉得腰部一紧,有个东西紧紧地缠住她身体,阻止了她的坠落。
鹰扬有力地拉起长鞭,把她由鬼门关前一吋吋地拉回来。
「大人。」把静彤拉上塔楼的同时,培德也冲上来了,方才他在塔下亲眼看见她跳楼,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大人,她……」培德大叫,「她不是安蓓儿小姐?」他和护卫一直守在塔下,还以为塔上的女人是安蓓儿。
鹰扬接住长鞭上滚落下来的静彤,冷冷地交给呆掉了的培德后,恢复一贯冷冽,「押她回堡。」
「是。
饱受惊吓的静彤早晕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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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身体似乎在回旋,在飘荡,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飘人她耳中……。
「莎拉,」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她是谁呀?好奇怪的头发喔,竟是黑色的,而且她的肤色也跟我们不太一样,她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总管就是命令我们俩来监视她,说只要她一醒来就立刻通知大人,明白吗?」
「喔,我懂了,可是……好奇怪耶,我听说这个女孩昨天以弓箭伤了大人,而且,听说还是她协助安蓓儿小姐逃走的。不可思议……依大人的脾气,竟没当场杀了,还把她带回来,大人这次可真仁慈啊。」
「不当场杀了她算是仁慈吗?」莎拉冷哼,
「蒂蒂,你真是太不了解大人了。一刀杀了她还算好的。我想大人一定是要狠狠地折磨她。」
「说得也是。」蒂蒂打个冷颤,「咦,莎拉,你看,她的眼皮跳了跳,好像快醒过来了,我们快去禀告大人。
「好.快走。」
两个女仆迅速奔出去。
意识仍是一片混乱的静彤勉强地支起身于,这里是……?糟,看来她又被抓回香波堡了。魔鬼!为什么她还是逃不过那个丧尽天良的魔鬼?他到底打算对她怎么样?
不行,我一定要快逃离这里!
静彤冲向门口,却绝望地发现房门由外面被牢牢地锁住,透过门上小孔往外看,还可看到手持矛的卫兵驻守在门口。
懊死的变态蓝胡子!
如果那俩个女仆真是去通知他的话,那他一定快来了。静彤急得团团转……不行,她不能一直处于劣势,就算情况再危急,她也要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静彤擅四周。这是间密封式的牢房,连窗子也没有,所以她无法故技重施,跳窗逃亡,但说实在的—一也没勇气再跳窗了!那滋味真是太恐怖、太绝望了。
房间里没有半件可当武器的东西吗……静彤在懂乱中瞥见小几上有一只陶瓷的小花瓶。太好了!她眼楮一亮……这个勉强能当武器。
她抓起花瓶往地卜一砸,花瓶应声而破,她拾起其中一块碎片紧握住它,将锋利的断裂处朝外……
她听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静彤迅速跳上床,闭上眼楮装睡,手放在蓬裙中借以掩饰她的凶器。
门被打开,仍是一身黑衣的鹰扬神情冷傲地走进来培德紧跟在后。
「你先出去。」鹰扬命令。
「大人,她……」培德有些犹豫。这女人曾射伤大人。在他眼中是危险份子,他有责任保护大人的安全。
「下去。」鹰扬简短地下令,语气中满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
培德退下去后,鹰扬不动声色地伫立在门边,双手抱胸,斜睨据傲地盯著床上的静彤。
女仆不是说她已经醒过来了吗?
鹰场索性走向床……
静彤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刚在床边一坐下,她立刻迅速如闪电地翻身而起,大叫一声猛然刺向鹰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