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娘子安宅院 第四章 情,不知所起(1)

经过胆颤心惊的一日,柯芳华紧张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虽然表哥当场只是淡淡提出警告,好像就此揭过去了,可是她了解表哥,他很严厉,容不得错误,这也是当初公主让他极其痛恨的原因,因为公主造成的错误如同落在白纸上的墨汁,永远无法抹去。表哥若真的对她生出疑心,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看样子表哥不会再追究过去的事,她算是安全了,可是刚刚松了一口气,蒋怀良就来了,她顿时又如惊弓之鸟。

「表哥要在这儿用晚膳,怎么不先派个人过来说一声?」柯芳华力持镇定,只要紧咬著公主落水一事与她无关,表哥难道还能强逼著她认罪吗?真要说起来,她只能称为帮凶,她为何要帮人顶罪?

「我不在这儿用膳。」

一听,她感觉脖子好像被掐住了,呼吸变得好困难。

这时,燕草端著茶盘进来,递到柯芳华面前,她喘了口气,殷勤的接过其中一个茶盏,双手奉给蒋怀良。

蒋怀良不疾不徐的啜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直接警告,「别再企图危害公主。」他不愿意追究公主落水一事,不是因为无法追究,而是看在表妹过去一直代他陪伴母亲的分上。既然已经过去了,公主也无意抓著此事不放,那就算了。

双唇微颤,目光含泪,柯芳华极其委屈的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生怜,这也是她最善于利用的武器。「表哥觉得我是如此狠心之人吗?」

「我希望表妹不是。」以前他绝对相信她,可是得知母亲情况并非她说的这么简单,他无法再相信她了,关于母亲的事,她对他有所隐瞒,图的是什么?他不愿意深思,就怕再也容不下她。

「表哥相信我,公主落水一事与我无关。」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公主不追究,我也不会追究,但绝不容许再有一次。」

这无疑是甩了她一巴掌,表哥已经认定公主落水一事乃她所为,她真的很难过,只能紧咬著下唇不发一语。

「表妹别忘了公主的身分,别说是表妹,就是我,都不能伤她一根寒毛。」

柯芳华自嘲的冷笑,眼神无比哀怨。「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妾,怎敢如此胆大?」

若她真自认卑微,昨日就不会在临水亭发生那样的事,她根本没将公主放在眼里,而这是因为他给了她可以狂妄的胆子,不过这些话蒋怀良无法说出口,不单单是错在于他,更不愿意承认自个儿愚蠢,总之,他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

「以后还是离公主远一点。」这是他给她最好的忠告。

柯芳华真的好恨,感觉有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烧。「表哥难道都不为我担心吗?若是公主想陷害我,难道只能由著她,不能予以反击吗?」

「公主不是这样的人。」

「表哥还记得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吗?当初她设计表哥,表哥都忘了吗?」

蒋怀良脸色一沉。「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

「无论表哥相信与否,公主落水一事真的与我无关。」

蒋怀良沉默以对,公主落水一事究竟是谁所为已不重要,真正教他失望的是她隐瞒母亲的事。

柯芳华突然怕了,她感觉得出来表哥离她越来越远,不行,她一定要说点什么扭转情势。「表哥,以后无论公主如何待我,我都不会与她计较。」

听了,他不禁为她感到悲哀,她不为自个儿的言行举止感到愧疚,一心一意想在他面前诋毁公主,这真的是他初相遇时那个柔弱却善良的表妹吗?还是说,他从最初就错看她了?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向她保证,「我会一如过去一样照顾表妹。」话落,他随即起身离开。

「表哥……」柯芳华伸手想抓住他,可是他走得绝然,她只抓到衣角,最后什么也没有。

许久,柯芳华像失了魂魄,呆滞的望著蒋怀良离去的方向不发一语,燕草担心的唤了一声又一声,她这才渐渐回过神,下一刻,她彷佛失心疯似的,愤怒的伸手一挥,茶盏从几案上摔了出去,碎了一地。

「我讨厌那个女人,我恨死她了,若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沦为一个妾?」

燕草忍不住叹了声气,少爷曾经给过姨娘机会嫁个殷实人家为正妻,可是姨娘不愿意,还说只要可以待在姨母和表哥身边,这一生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不甘心,她凭什么得到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燕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默收拾地上的碎片,又重新沏了一盏茶。

「表哥是我的,蒋家的一切也是我的,我凭什么让给她?」

燕草知道此时最好保持缄默,火上加油只会让自己遭殃,可是又担心主子生出不好的念头,最终还是忍不住劝道:「若少爷真对公主上了心,姨娘跟公主过不去,只会惹恼少爷。」

「这不可能!」

「少爷言谈之间极其保护公主……」

「因为她是公主,表哥理当担心她的安危。」

燕草不敢再说了,姨娘岂会感觉不到少爷对公主的态度变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若非她是公主,表哥根本不会将她看在眼里。」虽是这么说,然而柯芳华的气势却莫名一弱,再也没有刚刚的肯定。

略微一顿,燕草小心翼翼的问:「这事要不要告诉那个人?」

柯芳华恶狠狠的瞪她一眼。「你傻了吗?若是那个人认定我一点价值也没有,会如何处置我?只怕会直接将我当成弃子。」

燕草不由得一颤,老早就告诉姨娘了,绝对不可以与虎谋皮,可是姨娘不听,一心一意想成为少爷的正妻,不管不顾收了人家的好处,答应合作。

柯芳华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心湖上不安的涟漪不断向外扩大,而她只能用千篇一律的言语说服自己。「公主设计表哥,表哥才会娶公主,表哥绝对不可能对公主上心……不会的,公主脾气那么不好,表哥怎可能喜欢她?」

燕草突然觉得很悲哀,若是姨娘一开始就认命,如今怎会进退两难?

今日一早醒来,白陌就兴奋得像个孩子,虽然过去好几世,她也曾经到过类似如今的时空,可是对于过去几世,她的记忆都是片片段段,也许是经历的事太多了,记忆也跟著乱了,所以对她而言,每一世都是全新的开始,不想过去,活在此时,这就是她的生活哲学。

「若是我能下马车,边走边看,这不是更有趣吗?」白陌实在不能满足于只能拉开车帘往外偷瞄,走在其中,欣赏这里的风土民情,享受这里的每一幅动人画面,这才不枉她这一世啊。

「这儿离天菜还有一段距离,若是由著你边走边看,就会错过午膳,待我们用过午膳,我再陪你边走边看。」蒋怀良平日骑马,今日为了陪她,也跟著坐马车。

「真的吗?」白陌惊喜的看著他,最近越看他越帅。她也知道,除了一般百姓和奴仆,姑娘家不会随意漫步在街道上,更别说公主了,所以她要姬安茜形容大梁的京城,这位公主只能当二手播报员,不但说得支离破碎,还全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我何必骗你?!不过,要戴上帷帽。」

「我知道。」

「其实,这儿并非京城最繁华的地区,有机会我带你去西城,那儿店铺林立,一眼看去没有尽头,就是看上一日也看不完。」

白陌两眼闪闪发亮。「我好想去那儿瞧瞧。」

「不急,总有机会。」

有了期待,白陌也不再掀车帘偷瞄,乖乖坐著,等候马车停下来。

饼了约两刻钟,马车停了,蒋怀良穿上斗篷先跳下马车,坐在一旁的采云也赶紧穿上斗篷,接著伺候公主穿上斗篷,戴上帷帽,先行一步跳下马车,再伸手伺候公主下马车。

白陌抬起头,正好瞧见酒楼横梁上的匾额,书写著很有个性的草书——天菜。

「这位东家为何取名天菜呢?」

「因为自认为这儿的吃食不输天家的御膳房。」

「是吗?」若此人是穿越人士,她倒觉得此人想传达的意思是——天下无双。

「难道你有更好的解释吗?」

白陌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是摇了摇头。

蒋怀良带著她进入天菜,掌柜立刻迎上来,招呼他们上了三楼的厢房。

进了厢房,白陌第一件事就是脱下帷帽,再冲到窗边,看著街道上行人马车来来往往,终于有了身在这个时代的感觉。虽然来到这一世已有四个月了,可是除了尚书府,就进宫一趟,她对这个时代一直没有真正的归属感。

见到她如此兴奋,蒋怀良忍不住笑了,不过,再看到她恨不得将整个人探出去,他可就紧张了。「你小心一点,先过来坐下,瞧瞧你想吃什么。」

白陌好舍不得的收回视线,回到他的右侧下首坐下,顺手拿起菜单一看,两眼顿时瞪得像铜铃似的。

蒋怀良可以理解她的反应。「这样的菜单只怕是整个大梁独一无二,任何人第一次见到都惊罚得说不出话来。」

她何止惊讶,根本就是激动,而且是太激动了,这是现代西餐厅菜单的改良版,每一份餐点都包含前菜、汤品、主餐、甜点、茶饮,而每一份餐点都配上一个讨喜的名字,像是五福临门、五宝珍馐、五色十全、五湖海宴……至此,她已经毫无疑问了,这位东家必然是从现代穿越而来。

「天菜的东家讲究精致吃食,若是担心不足,可以要求双份。」

「我可以见见这位东家吗?」白陌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澎湃,他乡遇故知,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就不知道这位东家是否与她心情相同?

蒋怀良闻言不免一怔,「为何要见这位东家?」

「我对这些吃食很好奇,不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哪儿来的。」

蒋怀良觉得很好笑。「这些吃食并非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般酒楼都吃得到,只是这儿更讲究,一人一份,再说,你都还没尝到,哪来那么多好奇心?」

「单是看到这样的排场,就令人好奇得不得了。」

「满足好奇之前,我们得先填饱肚子。」今日他才发现她像个孩子似的,一路上充满了好奇,而欢喜的笑容始终挂在她脸上。

白陌不好意思的一笑,是啊,吃饱了,才有力气会一会这位故知啊。

她挑不到最爱的鸡蛋料理,便随兴点了一份五湖海宴,也给随行的采云点了一份五福临门,当然,主仆分席而食,可是皆大欢喜。

饱餐一顿,白陌满心想著快一点会一会这位穿越人士,不过,人家根本没有配合她的意思,堂倌不好明著拒绝,索性将掌柜推出来应付她。

「这位姑娘为何要见我们东家?」

冷静下来,白陌也可以理解对方的立场,若是客人都要求见东家,东家岂不是忙翻了?

想要见到东家,她必须抛出足够让人家现身的理由。「我想问东家是否吃过汉堡,能否为我做一份?」

掌柜显然很困惑,从来没听过这道菜色,不过他点了点头,转身退出去。

「汉堡是什么?」蒋怀良也很好奇,别说是京城,就是关外,各种酒楼饭馆他都见识过了,也不曾听过这样的料理。

「汉堡是一道菜色,我也是无意间从一位宫女那儿尝到这道菜,可惜她几年前就病死了,从此我再也没机会品尝了,要不,直接将这位宫女要过来就好了。」

「汉堡……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念起来怪别扭的?」

会吗?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汉堡应该是外来语吧。

「若天菜的东家可以做出汉堡,也许你会有不同的感觉,认为这道菜名取得真是妙极了。」她想,这位东家就算是穿越人士,也很难做出汉堡吧。

这时敲门声响起,厢房的门随即被打开来,一名极其秀气的男子走进厢房,灿烂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其耀眼,不对,这显然是一名女子,只是女扮男装,可是,除了白陌,其它人都认定这位东家是男子,许久之后白陌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错误的认知,因为大梁的男子都很秀气,如同蒋怀良这种俊逸之中透著阳刚味的男子少之又少。

「小人正是天菜的东家郭德,不知哪一位想吃汉堡?」郭德行礼道。

「是我。」白陌暗自警告自己不要太激动,以免引起其它人的狐疑。

「除了汉堡,姑娘还想吃什么?」

「我还想吃薯条。」

「这些要花一些时日准备,姑娘今日恐怕吃不到。」

「我可以明白,改日东家准备好了,可以递帖子到兵部尚书府,我再过来。」

冰德很清楚她的暗示,今日有其它人在场,她们不方便叙旧,于是点了点头,然后行礼告退。

蒋怀良自始至终没有可以介入的机会,再看到公主脸上耀眼的笑容,真的很闷。「你就这么开心吗?」

「开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没有同伴真的充满了孤单感。

闻言,蒋怀良感觉整个人被推进醋缸里面,快要溺毙了,可是同时,又有道自责的声音响起,过去他对她如此残忍,看她比动物还不如,她是多么委屈,如何开心得起来呢?

采云倒懂得察言观色,心头不免一突,公主啊,当著驸马爷面前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已经很说不过去了,还说过去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公主啊,这段时日才觉得你的脑子变聪明了,怎么今日又犯傻了?她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公主的衣袖。

白陌转头看著她,用目光询问「怎么了」,采云连忙摇头,内心却在喷泪,公主今日真是教人无言啊!

蒋怀良心情很郁闷,可是想到对她的亏欠,他的目光和声音瞬间温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风。「你不是想边走边看吗?」

「是啊,吃得好饱,正需要散步消食。」最近感觉真的很不妙,怎么动不动就被蒋怀良那张帅脸闪得眼楮都直了?不行,她要清醒一点,免得不小心对他起了色心,她是妖狐,可不是,好吗?

蒋怀良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老想著公主对郭德笑得如何灿烂,而是想著他要如何拉近他们的关系,可是,脑子不知不觉就会浮现她当时的笑容,平静的心情就会坠入阴霾低沉。

他们相识多年,过去她每次见到他总是展颜欢笑,但不见真诚,只有一味的讨好,相较之下,她对郭德的笑容就不同了,那是发自内心,彷佛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他不喜欢,真的很不喜欢,感觉原来属于他的东西被抢走了,他不曾有过这种害怕失去什么的感觉,令他感到极度的不安。

若非近来兵部事多,蒋怀良恨不得日日黏在她身边,尽力弥补过去对她的亏欠,将不愉快的记忆一一抹去。

没关系,来日方长,比起郭德,他与她有更多相处的时间,终有一日,他们之间不再有不愉快,她会发自内心对他开心的笑,不为什么,只因为是他。

从宫中回来,蒋怀良不像往日一样先进文华阁,而是直奔清风苑。

看到驸马爷风尘仆仆而来,秦嬷嬷简直吓坏了,手上的针线差一点往自个儿的肉里面扎进去,连忙搁下东西,起身行礼。「驸马爷。」

虽然蒋怀良如今出现在清风苑并不稀奇,可是第一次身著官服,也难怪秦嬷嬷受到的刺激不小,再说,今日并非休沐,这时驸马爷为何在府里?

「公主呢?」蒋怀良大步走向内室,可是当秦嬷嬷的声音传来,他立刻站住。

「公主去天菜了。」

眼楮微眯,他转身看著跟在后面的秦嬷嬷。「去天菜?」

「天菜的东家派人来递帖子,说是准备好做汉堡的食材,公主陪夫人用过早膳闲聊过后,便去了天菜。」秦嬷嬷突然觉得好紧张,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蒋怀良不悦的皱眉,「公主去多久了?」

秦嬷嬷可不敢直言,避重就轻的道:「公主应该快回来了。」

「我在这儿等公主。」

秦嬷嬷想要阻止,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更显作贼心虚吗?公主去天菜又不是做坏事,还是经过蒋夫人的同意,驸马爷就是不高兴,也不能指责公主。

蒋怀良可不习惯呆坐著等人,于是转身进了小书房。

小书房有点紊乱,书案上堆放著几本书册,炕几上也是,书册堆放的方式很随意,看得出来主人的习惯不太好。

蒋怀良突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画面竟是说不出的亲切,彷佛许久以前,某个人也是如此摆放书册,他见了虽然皱眉,唇边却又不自觉带著笑意,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古怪,连忙甩了甩头,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这个……公主喜欢随手一拿就有书可以看,奴婢们收拾不到半日,公主又会搞成这个样子,后来公主索性教奴婢们别再把书收到架子上。」秦嬷嬷慌张的解释。

「公主喜欢看书吗?」

「公主从小就喜欢看书。」不过,专看乱七八糟的书。

「我就待在这儿看书,用不著伺候。」蒋怀良随即在炕上坐下,随手从炕几上拿起一本书,是话本,开始翻阅。

丫鬟沏了一盏茶进来,秦嬷嬷接过来放在几上,便带著丫鬟退下。

当蒋怀良沉浸在书香之中,白陌则沉浸在蛋香之中。

冰德并没有做出汉堡,倒也不是做不出来,汉堡夹的馅料原本就是多变化,可是做出来的汉堡也绝非现代版的汉堡,而且深知白陌不过是借由汉堡搭个桥梁,传递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因此白陌一来,郭德直接问白陌想吃什么,白陌要求一桌鸡蛋料理,随后郭德亲自下厨为她准备了一桌。

「你为何喜欢鸡蛋料理?」

「好吃啊。」

冰德闻言哈哈大笑。「你这个人还真是简单明了。」

「脑子就这么大一个,何必搞得太复杂?」

冰德深表同意的点点头。「对了,我私下如何称呼你?」

「白陌,你呢?明明是个俏姑娘,为何要将自个儿打扮成男子?」她觉得女人就是女人,男人就是男人,为何要搞得不是女也不是男呢?难道界线模糊了,就会活得比较自在吗?人类的逻辑真是奇怪,老是喜欢搞出灰色地带,难怪人生也经常搞得不清不楚、乱七八糟。

「章郁芬,不过,还是请你称我郭德。我想当厨子,不扮成男儿身不方便,你也知道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对了,你怎么看得出来我是女儿身?」

白陌翻了一个白眼。「你就是女儿身,还要看得出来吗?」

冰德感动地道:「没有人看得出来我是女儿身,除非早就认识我的人。」

白陌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楮。「真的还假的?」

「真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想来想去,大概是大梁男子都走飘逸路线吧。」一想到平日见的男子,郭德就忍不住抖了一下,男人没有Man味,还不如唤Woman。

这会儿换白陌哈哈大笑了,果然是现代人,说话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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