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有没有看见刚刚何先生来不及收回去的表情?」老板娘轻声的问。
「嗯。」老板低应,眼神若有所思。
「完全不像平常的他,我记得那种表情比较常出现在你脸上呢!老公,你传染给人家了啊?」老板娘皱了皱鼻子。
老板很无言地望著自己的妻子。
「好吧,我是开玩笑的啦!」老板娘无趣的撇撇唇。真没幽默感。「不过老公,我觉得事情不太对耶……」
「别多管闲事。」老板表情有些冷酷。
「这才不是多管闲事呢!我和宥莹现在是好姐妹了,何先生又是宥莹的男朋友,如果何先生有什么麻烦的话,我们就应该——」
「他不说,就代表不要别人多管闲事。」老板打断妻子。「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们没必要蹚浑水。」
「可是……」
「只!」老板低喝。
「好嘛好嘛!不管就不管,你让我担心不安到死算了。」老板娘噘唇,一跺脚,一扭身,走回小吃店。
老板表情冷硬,偏头望向路的那端,黑色轿车消失的方向,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冷酷狠戾的光芒。
「宥莹。」温柔低唤,在耳边缭绕。
骆宥莹惺忪地睁开眼,看见坐在床沿的何宗颖。
露出一抹飘忽的笑,她起身偎进他怀里,闭上眼楮,打算继续睡到天长地久。
「宥莹,我得走了。」背后温柔的拍抚,一下一下,似催她入眠。
「几点了?」她咕哝。「你要上班了吗?」
「我得离开了,宥莹。」他将她放回床上,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嗯……好。」闭著眼,她漾出慵懒的笑。
「对不起,宥莹。」低叹送进她耳里,穿透她惺忪朦胧的理智。
对不起?她疑惑不解,想要睁开眼,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皮沉重得打不开。
「宗颖,为什么道歉?」她急了。
「我真的……很抱歉……」声音远去,像一阵风。
「宗颖!」骆宥莹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喔!」申吟一声,又颓然的倒回床上。她腰酸背痛,双腿无力,腿间刺痛著,全身的感觉,在在提醒她昨夜乃至今晨的纵欲。
枕旁的纸条吸引她的注意,她伸手拿了过来,刚劲好看的字迹映入眼帘。
宥莹,我到工地去了,中午会买午餐回来,也许等我回来你还没醒呢。宗颖。
「还说呢!还不都是你害的!」她嘀咕抱怨,然后红著脸,申吟著将脸埋进枕头里,想起方才……
是梦?
心头惴惴不安,骆宥莹困难的起身,坐在床沿,将纸条放在床头柜上,抓来一件薄薄的睡袍披在赤果的身上,系上带子。也许她该打个电话给他……
房门陡地被打开,她立即抬头望去,是何宗颖。
「宥莹,你醒了!」看见她确实醒了,他便走进房里。「我听见你叫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想想还是进来看看,有什么事?」
原来真的是梦,可是……好奇怪的梦,那种感觉好诡异。
「现在几点了?」她喃喃地问。
「十二点半。」何宗颖上前,站在床边,弯身轻抚著她有些凌乱的发,并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对不起,我好像把你给累坏了。」
「知道就好,下次不可以这么纵欲了,要不然我会早死。」她红著脸咕哝,伸出双手就想抱他。
「我很脏,还满身汗。」何宗颖退开一步。
「没关系。」她不在乎,她就是想窝在他怀里。
闻言,他笑了,走上前,在床沿坐下。
她立即偎进他怀里,舒服地吁了口气。
「宥莹,我买了午餐回来,你要起来吃,还是我送来房里给你?」何宗颖温柔地问。
「我起来。」她叹道,她没有在床上用餐的习惯。「我先刷牙洗脸,还要洗个澡,你下午还要上班,先去吃,不用等我。」
「不急,时间还早,我等你一起吃。」
「喔。」她点头,用著百岁老妪般的动作,困难的站起身。
何宗颖伸手帮她一把,最后干脆拦腰将她抱起。
「宗颖!」她轻呼,抬手揽住他的脖子。
「既然是我把你累坏的,替你解劳也是应该的。」他笑说,抱著她走进浴室,将她放在马桶上,转身替她放热水。「你泡个澡,会比较舒服一点。」
「你的手肘是怎么回事?」她这才看见他手肘的擦伤。
「喔,那是早上在工地不小心滑倒,小擦伤,根本不痛,你不说我都忘了呢。」何宗颖不在意的扯谎,因为关于那些丑恶的事,他不想让她知道。
「嘻嘻,该不会是你腿软了吧?」骆宥莹轻笑调侃。
何宗颖闻言大笑。
「要不要试试我是不是腿软?」他故意威胁她,作势就要将她「就地正法」。
「不要!」骆宥莹尖叫,笑著躲避他。
何宗颖笑咧开嘴。他也只是口头上威胁,见她「求饶」,就好心的放过她了。
「可恶,真不公平。」骆宥莹咕哝。
「什么不公平?」他好奇地问。
「你啊!明明比较费力的是你,为什么我累得全身酸痛,爬不起来,你却还可以去工地工作?」骆宥莹摇头提出疑惑。不懂啊不懂,是他体力特别好?还是她太差?
「嗯……」何宗颖佯装认真地思考著。「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采阴补阳……」
「哇!」她抓起掉在架上的毛巾丢他。
「好了,水差不多了,进来吧!」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红著脸站起身。
「好吧!」知道她害羞,他也不坚持。「有需要,随时传唤,我的女王。」
「我相信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需要’了。」骆宥莹娇嗔地白他一眼,将他推出浴室,当著他的面把门关起来。
门外传来一阵他的朗笑,门里的她,则红著脸,又羞又气。
不经意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她微微一愣。
这就是沉浸在幸福里的模样吗?
双颊红润,媚眼含春,双唇被吻得红肿,一看就知道是一副被爱得很彻底的模样,嘴角勾著笑容,看起来是这么的幸福……
她抬手踫了踫嘴角,镜子里的人,也抬手踫了踫,所以那样的笑容,确实是自己的。
好奇怪,有点不适应。
骆宥莹大概可以理解,那个梦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她潜意识里的不安所引发的,因为觉得幸福,所以产生的不安。
就像从小到大,只要有什么人、事、物让她开心,那个让她开心的人、事、物,就会很快的消失,所以她学会了不期待,学会了冷眼旁观,学会了掩藏自己的真情绪。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甩开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她现在很快乐,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