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龙是比较急躁、习惯用武力或是暴力解决事情的男人,但是在这一秒,他没有拿枪毙了这两个小弟,也没有踹他们两脚,他的眼光是那种困惑、不解,根本无法接受的反应。
「我操!你们是脑残还是手残?再讲一遍!你说你们被一个女孩子用扫把给打出来?」他很少会有想宰了人喂狗的念头,可是现在……
两个小弟也是一副羞愧到无地自容的表情,可是事情的确是发生了,他们的确是被扫把给扫了出来,这一刻如果老大要叫他们去找辆车自我了断或是找根柱子结束残生,他们也认了!
「真是这样」葛龙大吼一句。
「那个女孩……很凶!」一名小弟回答,反正都要死,那么不如畅所欲言。
「凶会比咱们混黑道的凶?到底是她穿裙子还是你们穿裙子?到底是她带种还是你们被阉了?你们没有‘那根’吗?」他讲话一向直接、简洁,他的脑子也不复杂。
两个小弟笑不出来,可是坐在一张黑色大皮椅上的汪智威却不自觉的微微抿唇一笑,这对男人而言可真是不小的侮辱。
汪智威边抽著烟边看葛龙处理这件「小事」。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葛龙负责武,他则负责运筹帷幄,如果组织是一个人体,他是头,葛龙则是四肢、躯干,但以他这个一向用脑的人也想不出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叫你们去收保护费,又不是要你们去攻下一座城市,怎么,很难吗?」葛龙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你们还敢回来」
「龙老大,那个女孩……」小弟们还想解释。「她的眼神很……可怕!」
「可怕她的眼神是会喷火还是会发功啊?」
「我们真的没有踫过那么凶的女孩!」小弟又说:「女孩耶!总不能真的拿刀砍她或是把她打死吧?你说过对女性要有礼貌。」
「我叫你去吃屎,你去不去吃?」
「龙老大,你不会真叫我们去吃屎吧」
「我会叫你们干脆去死!」葛龙挥舞著拳头,但并没有真的下去。「你们说那家店是干什么的?」
「花店。」
「花店卖花的?」他更是火到要爆了。
「是……」小弟的声音像是耳语。
「你们两个家伙居然搞不定一个开花店的女孩……」葛龙说完转头看向汪智威。「阿威,这两个家伙该不该杀?」
「威老大,饶命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我们会拿枪威胁她!」小弟发狠道。
「如果她还是不肯给,如果她又拿出扫把,你们是不是真要给她一枪?」汪智威假设,他的声音一向低沉、浑厚,可是给人的压迫感更胜于厉声疾呼,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有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小弟立刻面有难色。
「我看你们还是泊车就算了!」
「威老大——」小弟想要求情。
「如果不够狠,就不要出来跟人逞凶耍酷,好好去找份工作,安份守己!」汪智威表露出做决定的意思,他那双和炭一般黑的眼楮不怒而威,很有震慑人心的力量。
两名小弟又看看葛龙。
「没打断你们狗腿已经很够意思了,给我泊车去,一年之内不要想翻身,不然现在就给我滚蛋,去当个‘好市民’!」葛龙往另一张皮椅坐。
「谢谢老大!」两个小弟知道这已是大恩大德,快闪比较聪明。
梆龙在门关上之后,又是一句响亮的脏话出口。「我们手下居然有这种鼠辈」
「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够狠!」汪智威吐著烟圈。「也不是走这条路的料。」
「阿威,严格来说……」他朝兄弟一眨眼楮,很气魄的。「你也不是走这条路的料。」
汪智威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他用一贯冷静、犀利,仿佛可以洞悉人性的眼神看葛龙,严肃的脸上有著问题必须解决的实际。
「我有点好奇,想去会会这个花店女孩。」他觉得这事或许会有些好玩。
「你要亲自出马?」葛龙张大嘴。
「看看是什么奇女子啊!」
「你这一说,我也有点意思了!」
「敢拿扫把打退两个兄弟……」他露出一个带著嘲弄的笑意。「这个女孩可以‘领导’我们了,她一定可以当个发光发热的大姊头。」
「阿威,没有女孩这么厉害的!」葛龙不屑道:「那都是电影上演的,大部分的女人是一见到血就会昏倒、一被恐吓个两句就要叫警察!」
「这个女孩没有!」
「或许她真是个奇女子……」葛龙满腹疑问。「什么时候去?」
「我和圆环帮的陈强谈过之后就去!」汪智威什么事都计划得好好的。「他那块地盘现在面对大陆黑帮过来的威胁,需要和我们结盟,大家把利润谈妥之后就可以合作了。」
「这交给你!」他讨厌动脑,喜欢真枪实弹的大干一场。
「正事解决了,」汪智威的嘴角扬起一抹期待的笑意。「再去瞧瞧那个女孩!
贝碧嘉每天都要上网收E-mail,而她只要一看到有趣或是好笑的文章就会捧来和蓝筱蝶分享,可是这一会,她还没有开口就已经先笑到弯腰。
蓝筱蝶一边整理花材,一边看著贝碧嘉,她只是优雅的微笑,一如她的人,优雅中带著一丝的距离。这个小女人漂漂亮亮、沉沉静静,有种「百毒不侵」和缥缈美感。
「筱蝶,店里有没有胃药?」贝碧嘉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一手抱著自己的肚子。
「没有这么好笑吧」她把剪下不要的枝叶收拾起来,再接著去处理另一把花。
「我一定要告诉你……」贝碧嘉又是狂笑。
「我在听。」
贝碧嘉先是擦著眼角狂笑流出的泪水。她八成是这世上最神经大条却也最美丽的女孩,一头卷到不行的长发,柔嫩无瑕而红润的肌肤,她可以去拍保养品的广告,五官立体突出,是那种不需要化妆品也可以叫人惊艳,回头再三的美眉。
一条合身且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松垮垮却又看似有设计感的毛衣,她那消瘦却稍嫌过高的身形使她像是国际模特儿般身材匀称,而她不像是那些冷艳的国际名模,她有著超阳光、超自信的笑容,而她那乐观且正面的人生态度,使她随时能带著笑容。
她拚命要抑制住自己的笑声,好不容易开始说著,「这是有关男人、女人与猪的新逻辑。」
「猪」蓝筱蝶重复了下。
「就是猪!」她有些迫不及待,「网路上说,人生等于吃饭+睡觉+上班+玩,这是我们人的生活。」
「那猪呢?」
「吃饭+睡觉。」
「所以呢?」
「所以如果用代入法,人其实是等于猪+上班+玩。」贝碧嘉笑到咬唇。「所以,如果是一个不懂得玩的人,其实就是一只只会上班的猪。」
「普通好笑。」蓝筱蝶把一束百合放进大花瓶里。「这和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等于吃饭+睡觉+挣钱,猪等于吃饭+睡觉,所以用代入法,男人是等于猪再加上挣钱,于是用……」心想自己解释了半天,不如叫蓝筱蝶自己来看比较快,于是她起身,把蓝筱蝶拖到了她的电脑萤幕前,硬压著她的肩膀。「自己看!」
她只好看了,这封E-mail的内容是:
人=吃饭+睡觉+上班+玩
猪=吃饭+睡觉
代入:人=猪+上班+玩
即:人玩=猪+上班
结论:不懂玩的人=会上班的猪
男人=吃饭+睡觉+挣钱
猪=吃饭+睡觉
男人=猪+挣钱
猪=男人挣钱
结论:男人不挣钱等于猪
女人=吃饭+睡觉+花钱
猪=吃饭+睡觉
代入上面公式得:女人=猪+花钱
即:女人花钱=猪
结论:女人不花钱的都是猪
综合以上:
男人为了让女人不变成猪而挣钱
女人为了让男人不变成猪而花钱
男人+女人=猪+挣钱+猪+花钱=两头猪
蓝筱蝶是笑了,但仍是那淡淡而保留的笑,她无法像贝碧嘉那样的放松率性,对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种种……她可以轻松,但自然不起来。
「还有一则!」她马上按了滑鼠。「你一定也要看看这一则,超写实,会叫人笑疯掉!」
「碧嘉……」蓝筱蝶不是那么想看。
「这里!」她指著电脑萤幕。
靶叹女人:
漂亮的不下厨房
下厨房的不温柔
会温柔的没主见
有主见的没女人味
有女人味的乱花钱
不乱花钱的不时尚
时尚的不放心
放心的没法看
靶叹男人:
有才华的长得丑
长得帅的挣钱少
挣钱多的不顾家
彼了家的没出息
有出息的不浪漫
会浪漫的靠不住
靠得住的又窝囊
「好笑!」蓝筱蝶回了贝碧嘉一句,然后看著她的老板。「碧嘉,现在是营业时间,照理说即使没有客人上门,我们也可以整理这些花材或是打打电话、发发宣传的E-Mail给客户,但是你好像比较有兴趣看这些有的没的,这样赚不了钱!」
「筱蝶,我是老板,我都不怕赚不了钱了,你担心什么?做人那么认真要干么?」贝碧嘉其实不是靠花店为生,她赚不赚得了钱没有那么重要。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付保护费?」她想到那天的情形还会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
「我为什么要付保护费?」贝碧嘉挺直了腰杆,虽然她的花店是开在这条灯红酒绿,以「酒店街」著称的大马路上,但她卖的是花,又不是卖油、卖身,凭什么来收她保护费啊
「安心啊!」
「安那门子心啊」她鼻子朝天的一哼。「给他们一次,他们就会再来收第二次、第三次,花店有那么好赚吗?」
「但是你拿扫把赶他们……」
「不然要拿什么把他们赶走?」贝碧嘉环顾了下自己这家不大的花店。「拿玫瑰、满天星、百合、菊花、剑兰、兰花、康乃馨丢他们吗?」
蓝筱蝶轻轻噗哧一笑。「总有文明一些的方法,我们可以找员警啊!」
「这种小事就找警察?我们的员警伯伯们很忙,我想,只要我用行动让那些流氓知道我是一毛保护费都不会付,他们就不会再来烦我们了!」她似乎一点都不会担心。
「碧嘉,你一定是太天真,要不然就是太自大,你一向这么定义流氓?」蓝筱蝶摇了摇头。
「我们是花店,又没有油水。」
「但是这一条街——」
「难道他们也向便利商店收保护费?」贝碧嘉气不过。「反正我不付!一毛都不会付!」
「如果付点钱能求心安……」
「筱蝶,你这叫姑息养奸。」她正色指责。
「那万一他们不死心再上门呢?」
「扫把还在啊!」她一脸女中豪杰的表情。
「我看……」蓝筱蝶有一点点幽默感的说:「我还是加保意外险比较有保障。」
「筱蝶,有我在你别怕!」贝碧嘉又坐回电脑前。「收我保护费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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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的那一片透明大落地窗,可以让来来往往和对街车内的人清楚的看到店里的动静和情形,汪智威和葛龙坐在车里,对花店里的那两名女孩,他们的感觉都有些不寻常。
梆龙先是盯著那个始终在笑的女孩,她不管是大笑、浅笑、嘲弄的笑,看起来都非常的健康、甜美,好像是在告诉每一个人,忧郁和烦恼是不可能接近她,她是永远开心的。
「阿威,那女孩很像……」
他知道葛龙要说什么,那个女孩的确是像,而且像极了,只是……这个女孩又多了一些自信、主见及坚定的目光。
「发型不同。如果不谈这个,她和你那个初恋的马子简直是双胞胎!」和汪智威认识了一、二十年,从国中就是哥儿们,所以葛龙知道他所有的事及过去。
「只是脸孔像!」他不冷不热的说。
「我想拿扫把的人是她!」
「我也认为是她。」
「另一个女孩……」葛龙观察,「看起来比较柔弱、文静,我无法想象她拿扫把打人的样子。」
「会穿有大片蕾丝裙子的女孩,我想基本上不可能暴力。」汪智威分析。「从店里只有她们两人的情形看来,这些女孩胆子真是不小!」
「你觉得该怎么吓她们?」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压根儿不想这么做,现在纯粹是面子的问题,不然那一点保护费,不拿也罢。
「吓?」他的视线定在了那家花店。「也要真能吓得了她们!」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最近日子有点无趣……」他懒散的眼神瞄了伙伴一眼。「你觉得逗逗她们,给她们一点点小小教训如何?没有暴力,也不必动刀动枪。」
「你想怎么逗她们?我们好像没有这么闲、这么无聊!」葛龙是想算了,酒店、PUB、俱乐部的保护费都收不完了。「况且看那个女孩那聪明的模样,谁逗谁还不一定!」
「打个赌,」汪智威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一个月的期限,我保证我可以追上她。」
「一个月?」
「差不多。」
「你是个黑道大哥,对她而言……搞不好比细菌或是流感病毒还更令她避之唯恐不及,她可不是那些酒店小姐或是出来混的女流氓,你看清楚,人家可是良家妇女!」葛龙也会看人。
「那好,马上有个纯情男会出现。」他其实早忘了那个伤害过他的女孩,他人生的初恋,可是眼前这个女孩挑起了他某部份的回忆,那属于青涩的过往年代。
「哪边有纯情男?」葛龙瞄瞄前座又看看四周,最后他才想通,直视兄弟。「你」
「就是我。」
「你不可能像纯情男!」他忍不住炳哈笑。「你的眼神带著杀气,目光有种狠狠的冷冽,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一个纯情男,你把大家都当近视还是老花?就算真的是,满街的眼镜行,如果有需要,配副眼镜就解决了!」
「难怪我靠脑,你靠蛮力!」
「阿威,赌什么?」他被激到了。
「一部法拉利跑车。」汪智威嘴角一扬道。
「和你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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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碧嘉的好奇心普通,她也不是一个太喜欢追根究底的女孩,不希望日子过得那么辛苦,她比较像是「差不多」小姐,凡事大家开心就好,太认真、太钻牛角尖只会让自己神经兮兮,但是这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连三个中午,几乎同样的时间,他都会准时出现,买的是同样的花,百合加上星辰,付了钱就沉默的离开,没有闲聊、没有搭讪,好像没有任何的企图,可是他愈是如此,愈引起了她和蓝筱蝶的疑惑,这个男人……他是在耍什么酷?
黑框的眼镜和超短的平头,黑色牛仔裤、带点磨损的外衣,再搭上他那叫人仰望的身型……他超有男人味、超有型,只是,他又有著比山岳还沉默的冷静、比大海还深奥的气息,叫贝碧嘉好想抓著他皮衣的领口,拷问他一番。
第四天的中午,他再度光临,而贝碧嘉为了一场电影——她和蓝筱蝶打赌一场电影——决定要开口和他搭讪。
「今天的玫瑰特别艳丽,火鹤花也——」
「只要百合和星辰。」还是那仿佛可以将人催眠的声音,既感性又能叫人耳朵发麻。
「这两种花对你有特别的意思吗?」她对他露出甜美笑容问。
「百合花代表是神圣的爱,星辰花代表的是不变的心,你觉得对我来讲有没有意义?」男人回答,语气不是很客气。
「所以这花是送给心爱的女人喽?」贝碧嘉多此一举的问。废话!不送给心爱女人,难道会是送给自己的老妈吗?
「是。」他悲伤的垂下头。
「送花给心爱女人是一件开心的事……」她走向了放百合花的桶子。「为什么你的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开心呢?」
「因为她不能亲手收到我的花。」
「为什么?」她客气的问。
「因为她死了。」
拿百合花的手一僵,她错愕不已的看向这个男人,连始终静静插一束新娘捧花的蓝筱蝶都忍不住转过头来。
「我没听错吧」贝碧嘉求证的询问,她很小心,避免伤到他。「你是说……她死了?」
「四天前举行告别式。」他像是在说陌生人的死讯,语气空洞、贫乏。「是车祸。」
「我……很遗憾。」她出于本能的补上一句。
「你又不认识她!」
「但总是遗憾。」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著她正在拿著的百合花。
而她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变得严肃,她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悲剧,但人生总是有这么多不可抗拒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几岁啊?」回到柜,她忍不住又问。
「谁?」他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那死去的心爱女人。」
沉默了一下,他缓缓的开口,「二十六岁。」
「好年轻!」贝碧嘉口吻不舍。
「是年轻!」他面无表情。「但生命就是这么回事,我无法使她死而复生,只有每天一束花,借著花来表达我对她的想念。」
「你天天都会去墓地看她?」贝碧嘉有一点感动,现代人已经不流行痴情。「每天带一束花?」
「我只能这么做……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样了。」他不带任何爱恨的眼神,似乎浓情到了最后,只剩下追忆而已。
「你要节哀。」她边说边包装这束花,今天她特别的用心,特别把这束花包得漂亮,她用了好多包装纸和缎带。
汪智威看著这女孩的动作,他可以感受得出她对「死者」的那份尊重及付出,一想到自己所撒下的谎,他有一点点良心不安。
「好了!」贝碧嘉终于满意地打量著这束花。「今天不收费。」
「不收费」
「算是本店送给你死去的情人,代表我们花店的一点点心意。你明天反正还会来买花的!」她露出一个请他不要不好意思的表情。「你会再来吧?」
「我会!」他语气坚定的回答。
「那就别客气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叫小姐还是老板娘?」没有一点轻佻或是调侃的意味,他非常严谨的问。「或是你的名字可以……」
「我是贝碧嘉。」她顺手拿了张名片给他。
「贝碧嘉……」他看了眼她的名片说。
「对!就直接叫我贝碧嘉,不要喊贝小姐或是小贝。很高兴你成为我们的长期客户!」她一半是在做生意,一半则是在交朋友。
汪智威点点头,带著花及名片离开,和他进来的时候一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又酷又专一,是个会叫任何女性怦然心动的男人。
「我不相信!」蓝筱蝶放下手中捧花。
「为什么不信?」她质问。
「这年头没有这种男人!」蓝筱蝶冷冷说了句。
「是我们没踫上,不是没有!」
「碧嘉,你真信」
「为什么不信?」贝碧嘉还是那一句话。「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