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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人 第七章

坐在湿冷幽暗的地牢中,秦湘支著下颚思索,没什么表情的脸可以明显看出他的百思不解。

冰彻怎么会死了?是谁居然早他一步下手?

当时他才在想著今日郭彻房内幸好没人,推门而入就见尸体一具,还未自呆愣中恢复,后头就出现大批侍卫将他围住,自知打不过又没杀人,他便乖乖束手就擒来到这座地牢等候提审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看到郭彻尸体时,心头的那种震撼与复杂。原本以为一定要亲手了结的性命就这样死去,他却不觉得懊悔或惋惜,当看见死者手腕上那道伤疤时,竟有种一切已然过去得轻松。

长年困扰他的恶梦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他忽然庆幸起不是自己杀了郭彻,如此苏巧才不会为他成了杀人凶手而伤心难过……虽说自己还是忍不住在郭彻尸首上踹了好几脚泄愤。

不过,郭彻衣角用血字写上的「子」字又是何意?杀他的人不知有没有看见?

算了,幸好他已事先要苏巧替他联络齐衍,只要他们能在这两日内想到办法,他也可以不用花费心力去想如何逃狱了。

但秦湘并不知道,在苏巧那方面,同样也是横生变故——甫替秦湘将信投递至驿馆,手上提著竹篮,苏巧比往常都还要早地立刻朝小屋处奔去。

他害怕秦湘真去做什么傻事,一定要先见见他才安心。

而也因为提早出府的缘故,所以他正巧错过听闻郭彻死讯的时间,更不知道秦湘已然铍铛入狱。

小屋的木门依然紧掩,临水处已开了几朵粉白小花,在正午日光下临水照镜,闪耀这洁白的光芒。四周半年前因为闲晃而偶然发现此处,他就已经爱上他的景致与风光。

在啁啾鸟鸣里,四处的一切更显静谧,苏巧提著竹篮满怀希冀地轻轻推开门,木门在发出咿呀一声后打开一条缝隙,一见到房内景象,苏巧登时想往后退,却已被用力扯住手臂往内一拖——「放开我!」手中的竹篮砰地落地,里头装盛的饭菜也洒满一地,苏巧心疼的想将东西捡回竹篮中,便死命用两只手拼命挣扎,却敌不过来人一只铁钳般的大掌。

「小巧儿,做什么老是躲著我?」谢深扣住苏巧手腕穴道。

苏巧当下手一麻,完全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你……阿湘呢?你把他怎么了?」苏巧刚才已看清楚秦湘不在屋内,是谢深将他怎么了吗?天啊,他急得都快哭了!

「理他做什么?」谢深一听秦湘的名字,浓密的眉毛立刻皱起,「那个长得像女人的家伙有何能耐,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哼!」苏巧听他如此辱骂秦湘,立刻反唇相讥,「你不也老说我长得像女人一样标致?那长得像女人的我有何能耐,让你对我纠缠到令人生厌的地步?」

「这可不同。」谢深慢慢将死命往后退的苏巧拉近自己,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我的小巧儿长得可像个下凡的天仙,怎么会是平凡女子?」

谢深将脸凑上前就想吻苏巧,但被全神贯注戒的他机敏地撇头闪过。

「你再不放开我,我会告诉长老!」

听苏巧如此威胁,谢深竟不似以前如老鼠遇猫般害怕,反而更加邪恶了。

「那老头早该让位了,飞雁门的当家现在是我,你难道不知?」

「你胡说!」

「我胡说?」谢深忽然仰头一阵狂笑,「那我就带你去看看!」

苏巧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老人,他喉头一紧,随即扑上前搂著老人大喊:「长老、长老,您怎么了?」

他们分手才没多久,怎么现在他会变成这副模样?

老人气若游丝的睁开眼,再看清眼前是谁后,他艰难地开口,声音虽沙哑却难掩愤怒与失望:「谢深那天……趁我不注意时竟然从背后一刀刺入……我一时不察才……咳咳!」

苏巧赶紧拍拍老人的背助他顺气。

老人气顺了后才续道:「家门不幸啊,竟收了这么个孽徒,还有你……」老人虚弱的抬起手,看苏巧的目光就像在看毒蛇、看妖人一般愤恨,再加上那只坏死的眼珠,更显骇人。「都是我一时心慈收养了你,才会酿出这种事端,你这个……惑乱人心的妖鬼!」

老人灰浊的单眸迸射出一抹精光,呀又恼又恨的用力将苏巧推开,不准他再踫到自己,像是怕会沾染上什么污秽的东西一样。

呆在当场的苏巧被老人突生的力气推得坐倒在地,讷讷地说不出一个字,而谢深见状立即将他拉起,更恼火得踹了老人一脚。

「老家伙,你老不死得才叫鬼!我受够你的鸟气了,快将掌门令交出来,否则我一掌毙死了你!」

「哈……」老人只是嘶哑的笑了几声,「你永远也找不著,没有掌门令,飞雁门上上下下绝不会服你!」

「那好,我就打到你交出来为止!」

谢深一拳又要挥去,却被苏巧拦住。

「长老平时待你那么好,你居然这样对他?」苏巧难以置信的用力抓住谢深的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谢深?」

谢深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就挣开苏巧的手,「小巧儿,你就是心地太好,容易相信人,你以为那老家伙要那财富是为了飞雁门吗?他只是想当皇帝!」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你们的心都是一样的贪婪,不是吗?」苏巧恼怒的大吼一声,「你现在就放了长老,马上……」

还未后完,苏巧就觉面上一凉,复住自己容貌的假脸皮竟已被谢深迅雷不及掩耳的撕掉——「苏巧,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谢深大手一抓,就将欲逃离的苏巧大力扯到自己面前,「你一定不知道吧?秦湘早已成了杀死郭彻的凶手,若你现在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倒可以考虑一下放了老家伙,怎么样?」

后头的威胁比不上一句话的内容来得令苏巧震撼,他心跳几乎停了,好半晌才愣愣地问道:「你说秦湘杀了郭彻?」

不可能!秦湘绝不会是杀人凶手,纵使之前秦湘老不爱照他说的做、也老学不会礼节这事,但他知道秦湘其实都听进去了,就连这次一定也是一样!

「全许昌城早传得风风雨雨了,怎么你竟还被蒙在鼓里?」谢深扯开唇邪肆一笑,灼热得气息尽数喷在苏巧脸上,「小巧儿,你从此以后就跟著大师兄吧!若表现得好,我还能饶老家伙一条狗命……」

苏巧不语,只是怔怔望著逐渐向自己逼近并笑得婬猥的脸,连逃避都忘了。

干天院「唉,天下大乱、天下大乱啊……」齐衍坐在楠木漆椅上,不断地摇头哀叹,这跟著上封信来到手上的第二封信一摊开就让他额暴青筋,到现在头还疼著呢!

这锦囊装的不是什么,只是自己以前好玩交给他的一片金锁,说是有难一看便知,现在不只是一看便知,还有远自许昌传来「秦湘杀了郭彻」的消息,让他大晴天的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乌云满步!

「现在你打算如何?」何霁只是瞅了愁眉苦脸的齐衍一眼,要他别光叹气,多用点脑子思考问题还来得比较实在。

齐衍沉吟了下,花钱摆平吧……「谁要秦湘谁不去惹,偏偏惹到当朝的郭家呢?」

何霁听他如此回答,也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既然如此,就快著手进行吧!若迟了,秦湘这回真会掉脑袋了。」

「唔……」齐衍点点头,只是杵著下颚计算著该花多少钱,郭允明那家伙才愿意不再追究,这无疑是个无底洞,只怕倾家荡产也难填平啊!但是若能有个稳固的后台撑著……

不!齐衍随即摇摇头。

纵使他认识的达官贵人众多,却都难比郭允明的得势,唯一的那一个,他根本不想也不愿拉段去求他!

看齐衍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的,何霁只是不动声色默默看著,纵使他知道齐衍不可能去求「他」,但心头仍有点忐忑不安。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在厅内不发一语,直到有两道身影亲密地走过,何霁才像想到什么似的喊住他们。

「秦潇,那们进来一下。」

门外的两人狐疑地踏入,秦潇有点不爽的问:「干嘛?我还要去吃汤圆呢,可别耽误我太多时间。」

「秦湘被捉进牢里了。」何霁睨了完全不紧张的秦潇一眼,「你怎么完全不为他担心?」

「齐衍和你和楚烈一定可以摆平,有什么好担心的?」秦潇耸了耸肩,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况且依阿湘的武功,他多花点力气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时候楚烈与何霁再来接应,怎会不成功?

「是死牢。」齐衍没好气的瞪向没神经的秦潇,「他杀了郭允明的佷子——郭彻!」

「啊!」秦潇一听,总算紧张地大叫出声了,「是那个该死的王八郭彻?他终于杀了他啦?」等他回来,一定要向他祝贺一番才行!

相较秦潇的不知轻重,湛若水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是飞龙使郭允明?」看来这下子秦湘难逃此劫了,纵使觉得他老是没给自己好脸色看,但只怕秦湘一死,秦潇也不会开心。

「思,这次我也不确定花大笔银子是否真能解决了。」齐衍摇摇头,琐细果农将两封信递给湛若水看。

湛若水接过快速浏览一次,在看见凤头簪时一愣,「凤头簪?」

「你听过?」何霁问。

「思,我爹最近来信告诉我,郭允明那群人间流传著此簪关系一大密宝,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附带一提,他已要湛海冰将信改寄到啸鸣山庄了。

「你爹?」齐衍皱皱眉,他可不知凤头簪除了造价极昂贵外,竟还关乎什么宝藏的,「对了,他不是湛门掌门吗?怎么会知道官场的事?」

「呵,为了他无聊的救国理想。」湛若水淡淡一笑,「将钱往郭允明嘴巴送是不可能摆平此事的,照点有势力的人来说还比较有可能喔!」

「我当然想过。」说到这,齐衍眉心又揽得更紧了,「但我与那个当权得苏逢吉不熟,耳平章师杨邢与郭允明更是交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的官阶比他高了。」难不成要去拜托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吗?

「我倒有一个人选……」湛若水看向两人,美丽的脸上露出自信一笑。

秦潇也被挑起好奇心地追问:「谁啊?」

握住秦潇扯住他衣袖的手,湛若水想向他邀功之意十分的明显,「枢密使郭威,我爹与他相善,他近日已回大梁,肯定可以。」

搭救秦湘之事如火如荼地进行,郭威却为此举再三迟疑。

「郭允明、苏逢吉一党人因我任邺都留守一事已心生嫉恨,若为此事再生嫌隙,我怕……」

何霁只是说道:「郭彻为虎作伥,人人皆欲除之而后快,况且我相信秦湘他并不是如此莽撞的人,此事一定另有隐瞒,难道大人忍心让他冤死?」

冰威摇摇头,「证据不够充分,我实在无法断定这件事是谁对是谁错,总之要办这事,非得一切周延才成。」所以要他贸然帮忙,可是万万不行,就算是湛兄的儿子亦然。

「其实也非一定要大人出面不可。」湛若水也帮忙出主意,「只要你亦探视县官之名去到许昌,我们再潜入救人,也是可行。」

「但人救出来后,郭允明肯定不会轻饶,若他一状告到皇上那里……」郭威仍是略带犹疑,驰骋沙场多年,学得的经验便是小心为上。

湛若水道:「到时就需郭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郭允明知难而退。」

冰威正想摇头,外头仆役就拿著一封信踏入。

「大人,外头有人要小的将信转交给你。」

冰威自下人手里结果信封,外头字迹龙飞凤舞,一直在旁默不做声的齐衍一看,当下变了脸色。

「可有看清是何人?」郭威问。

「布衣打扮,小的也不知是谁。」

「思,你下去吧!」他手一挥,来人便恭敬地退下,郭威撕开信封一看,脸上忽然大现喜色,「成了!」

众人皆疑惑地看著郭威,只见他一扫愁容,向齐衍等人道:「斐大人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竟说郭允明那里由他帮忙疏通,至于凶嫌,他也已经找到,正命人将他押往许昌。」若此事有斐大人帮忙,自是再容易不过了!

湛若水闻言,立刻向齐衍与何霁笑道:「好了,事情解决……你们怎么了?」

他疑惑地瞅著脸色皆很沉重的两人,不甚明白的问。

不是该高高兴兴的吗?

两人却阴沉著脸不发一言,即便是齐衍如此喜结朋友者,竟也拒绝郭威的盛情款待,早早离开回啸鸣山庄去了,只留湛若水一人尴尬地向郭威解释,顺便代替两人留在府里与郭威把酒言欢了。

没几日就安然自死牢脱困的秦湘,在见到特地来接他的众人时,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但当他一一扫过所有人却没发现苏巧后,脸色随即一变。

「苏巧呢?」

谁是苏巧?齐衍等人只是面面相觑。

「谁啊?」

秦湘并没有多作解释,他迈开脚步就往郭彻府邸走,「你们先走,我要去找他。」

耶?是谁能让秦湘对秦潇以外的人关切至此?克制不住好奇心,齐衍、何霁与楚烈都跟在秦湘后头,看好戏去了。

来到郭彻早已门前冷落的宅院外头,秦湘走进已没侍卫留守的大门,一眼便看见那个总管,他走上前便问:「苏巧呢?」

抬头一见居然是那个死里逃生的疑犯,总管气愤地横他一眼,就要迈步离开去指挥其余将遣散的仆役,秦湘不死心地跟上去,还想再追问,身旁就走近一位样貌清雅的少年。

「你要找苏巧?」他手上拿著一个大包袱,显然也打算离开此地了。

秦湘点点头,而帷绣则将他从头至脚看了一遍,没想到苏巧竟然与当初在面摊遇见的人会有如此深交。

帷绣似乎觉得秦湘没恶意,才轻叹一口气道:「好几天前我见他提著竹篮出去,,就再也没看他回来过了。」

而府里又因郭彻的死闹得不可开交,更没人想起他已失踪的事,自己纵使心焦,也只能干等,有人愿将他找回,自是再好不过。

听帷绣如此描述,秦湘立刻会意到苏巧是去哪了,他连声谢谢都没说,马上就往小屋奔去,可惜,来到溪畔的景象让他心头泛起一阵寒意!

就见那个装吃食的竹篮已然掉落在地,地上的食物残渣更已败坏不知多久,门也是大敞没有关上,由此可知苏巧一定是遇见什么事,才让他走得如此匆忙!

齐衍等人也随后赶到,见秦湘脸上明显的焦心忧虑,便好意开口问道:「秦湘,苏巧究竟是谁?」竟能让他如此仓惶狼狈,忧心如焚?

秦湘只是不语,他蹲拾起那个竹篮将它放到桌上后,又将一直摆在木桌上的那只破陶碗收进怀里,才缓缓转过身向众人询问。

「飞雁门在哪里?」这是苏巧最有可能的去处。

楚烈看了秦湘坚决的神情一眼,略略猜出端倪后才答道:「龙亭。」随即他不放心的又问:「你与飞雁门有何过节?」秦湘不曾涉足江湖,怎会忽然问起?

秦湘不答,只是从怀里取出那枝凤头簪,将它递给齐衍。随后他身形一动,下一刻人已奔出门外,急著去寻苏巧了。

握著那枝金簪,齐衍本该高兴的心情却因为秦湘的行为有些不安起来:「要追他吗?」他侧头问楚烈与何霁的意见,才将秦湘自高官手中救回,他可不想再牵扯到武林恩怨啊!

两人只是同时摇摇头。

「由他去吧!」何霁望著已无人影的门外,「他必须亲自去要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郭彻的阴影已然消除,剩下的就是补足秦湘心中一直留存的缺口。

听他这么说,楚烈也只是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那何霁他自己呢?他心头的伤痛,又何时才能得到弥补?聪明如何霁,虽将旁人的一切看得如此透彻,但却永远胆小得不敢去看清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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