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娇娘 第三章 姨娘挑衅遇毒蛇(2)

刘昌裔的唇带著霸道的掠夺,聂隐娘的心口狂跳得厉害,脸像火烧,察觉他的手抓上她的前襟,她想要摇头,挣扎著清醒,但眼皮却如千斤重,思绪恍惚了起来,闭上了眼,落入黑暗之中。

刘昌裔的眸色转深转浓,看著她沉睡,粗喘了几下,竭力压内的激荡情绪,拿起一旁干净的衣物套在她的身上,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脖子上的金锁片。之后他将金锁片解下,半卧在床上,只手抱著她,细细打量著上头那个小小的聂字。

察觉怀中的人一动,他低下头,看著她在梦中辗转反侧。

她蜷曲在恐惧中,她梦到了死在她剑下的亡魂,他们离她好近,伸出手就能摇住她的脖子,她拚命的想要闪躲,一边发出低低的申吟声。

突然一个温热身躯贴近她,将她紧紧抱住,温暖传到她体内,她情不自禁靠得更紧,她感到温暖带来的安全,惊恐慢慢退去

看她就算睡梦中也不安稳,刘昌裔不由得皱起眉头。说聂隐娘是心狠手辣的杀手,实在言过其实,空有一身高强功夫,带给她的不是快乐,而是无止境的痛苦烦忧。若是如此,这身傲人的功夫不如不要。

他轻触著她的脸颊,温柔得不像心冷的自己。

听到门口传来细碎的交谈声,他眼底闪过不悦。

小心起身,不忘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得密实,他大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吵什么?」语气含怒但不忘压低声响。

小翠见门被打开,顾不得行礼,从一旁挤了进去,那护主的样子实在令人好气又好笑。

「她死了吗?」苏硕一见到刘昌裔便口无遮拦的问。

一旁的楚天凡听了,真想将人打晕了——这不会说话的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苏硕不管,径自说道:「若死了也是一了百了,虽说她是为了救大人才受的伤,但是以大人的功夫和周遭的守卫,其实也轮不到她出手,所以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虽说她身手真是不错,但还是只有一死,对大人才是好事。」

这左一句死右一句死的刘昌裔听得很刺耳,但他还不至于为这个怒斥苏硕。毕竟说到底,苏硕也是忠心,为的是他的安危。

「大人这后院也实在乱七八糟。」苏硕不客气的指著院门口,何钧正拦著试图要进来的阮世君,「先是来了个阮姨娘,现在又留一个连名字我都不晓得的刺客,今日这一出,八成是其中一个为了争宠而导的戏。」

楚天凡觉得太阳穴抽痛,苏硕气一上头,什么都忘了,他原想要替苏硕这个傻大个陪罪个几句,却发现刘昌裔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院门口。他稍微心安,知道刘昌裔纵使心头有怒,针对的也是院门口的那一位。

刘昌裔看著阮世君,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见她的模样似乎在拭泪,而何钧也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女人深知自己的容貌是天底下最好的武器,很懂得利用,但不是每个男人都吃这一套。

他收回视线,看著楚天凡,已经晚上了,两人现在还来求见,肯定不只为了管他后院女人的事。不说废话,直奔主题。「有事?」

「还不是上官。」苏硕这才想起了正事,忙不迭的说了,「今日竟厚著脸皮进兵营说要诰赏众将士,也不想想咱们都是大人的兵马,那轮得到他来行赏。走时,他才顺口一提说要邀大人一聚,那家伙会有什么好心思,肯定宴无好宴,大人直接回绝了吧!」

刘昌裔的目光稳稳看著楚天凡,要他说个清楚。

「上官将军说许久未见大人,心中挂念得紧,」楚天凡恭敬的说道:「三日后设宴将军府,请大人务必赏脸。」

刘昌裔眼底精光一闪,在曲环才被诊断出撑不了多久的时候,就急著见他,想要对他不利,上官实在是个没脑的。他口气没有太大的起伏的说:「说我不良于行。」

「只怕将军用八人大轿也会把大人抬进将军府。」

刘昌裔冷冷一笑,目光看著阮世君的方向,美丽的女人也是颗好棋。

「告诉将军,若将军不嫌弃,就改设宴于我府上。」上官巴不得他死,他不会愚昧到送上门任人宰割。「若没事,退下吧。」

苏硕仿佛还要说什么,楚天凡不给他机会,半拖半拉的将人往外带。

「叫她进来。」刘昌裔转身下了楼。

楚天凡拉著苏硕的脚步微楞,知道所谓的她指的是阮氏,他揣测不出刘昌裔的用意,毕竟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曾经的爱妾,一个是他现今放在心头的人,他能如何做?

「是。」楚天凡深知下属不便插手主子后院之事,纵使好奇,也没有多问半句。

看到苏硕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扯著他的手又加重了几分。

「天凡,你可知若我不想走,你怎么拉我也拉不动?」

楚天凡没好气的瞪著苏硕,「自然明白!只是不想苏兄祸从口出。」

「我是为了挡著大人再犯傻。自古红颜祸水,我怕大人失了分寸。」

「好一句红颜祸水,想不到苏兄也会说上几句成语,但相信大人自有其考量。」说完,楚天凡对院门口哭得梨花带泪、令人心生怜惜的阮世君道:「阮姨娘,大人有请。」

阮世君闻言,脸上终于出现一抹笑,有礼的一福,立刻带著自己的婢女进去。

苏硕的目光一直追随著她的背影。

「走吧!」楚天凡倒是处变不惊,目不斜视,「那是主子的女人。」

「啐!」苏硕不屑的一撇嘴,「我的胃口可没大人这么好,这女人柔弱得用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硬要说,那个不知名字的死丫头还比较对我胃口,一有不快就拿剑来打上一顿,这才是痛快。」

「你口屮的死丫头也是主子的女人。只是现在不是。」

「大人也真是的,若我说——」

「若你说就是把人给压上床,脱下衣服,用强的也强要了,是吗?」

被说中了。苏硕搔了搔头,又想起聂隐娘的功夫,「但是我怕大人会先被痛揍一顿,所以大人要行事前,得派人在四周守著才行。不对,不如趁著她现在有伤,直接就要了吧!」

再说下去楚天凡的头都要痛得爆炸了,加快脚步走出刘府大门,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原以为苏硕会自己上马离开,却没料到他竟挤进了他的马车里。

楚天凡没好气的看著他。

「饿了。」这么大的个儿,实在容易饿,「上你府里蹭顿饭。」

楚天凡暗叹了口气,叫小厮驾车走了。

阮世君揣著一颗不安的心,一脸委屈的进了屋子,她的婢女手上还恭敬的捧了个木盒。

「大人,」阮世君柔柔的行了个礼,「姑娘没事吧?」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刘昌裔的口气没有太多情感,径自坐在椅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阮世君被盯得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但毕竟是青楼出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望著刘昌裔,一脸真切的开口,「姑娘可得没事才好。说到底也是为了救大人。这是大人前些时候赏给妾身的老参,妾身特地拿来给姑娘。」

刘昌裔看了打开的盒子一眼,果然是难得一见的老参,「既是赏你的东西,你留著便是。」

「姑娘乃是府中贵客,今日为大人受伤,妾身心中跟大人一样担忧。」她偷偷打量著刘昌裔的神色,心中一直对方才在园子里,刘昌裔抱著那女人离去时所露出的神情而不安,但现在见他一脸平静,也没对那受伤的女人有多少担忧,心才稍稍的安定,「不过尽点棉薄之力罢了。」

「我就替她谢过君儿了。」刘昌裔对何钧使了个眼色,何钓立刻上前拿走婢女手中装著老参的木盒。

一声君儿令阮世君露出泫然欲泣的样子,「大人,妾身可许久未闻大人这么叫唤了。」

「这些日子事忙,」他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冷落你了。」

阮世君拿著帕子压了压自己的眼角,露出令人生怜的一抹笑,「不委屈,只要大人心中还有君儿便好。」

「瞧你说的。」他搂住她,把她抱在怀里,「我纵使没日日见你,但也是时时挂记著你。你身子也不好,这老参我先暂且收下,但也不好平白拿你东西,」他看著一旁的何钧,「明日看姨娘缺些什么,只要姨娘喜欢,全给备下。」

「是。」何钧点头,心中实在搞不懂刘昌裔这忽冷忽热的态度,之前将这阮姨娘当成摆设,他还以为阮姨娘的宠爱到了头,没想到今日不过送上根老参,就又让主子另眼相看了。

见两个人浓情密意,他也识趣的带著带著丫鬟退了出去。

人一走,阮世君也不再端著架子,直接倚进刘昌裔的怀里,「想想也是怪吓人,妾身实在庆幸大人无事。」她露出惊魂未定的神情,「府里可未曾听闻有蛇伤人之事。」

「春口时分,冬眠出洞,蛇类四处爬行难免,」刘昌裔搂著她,三言两语就略过此事,「只是这蛇看来似乎不少,你这些日子小心些,别让自己也伤了。」

见刘昌裔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阮世君彻底安心,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头,「谢大人厚爱,今日见大人脚伤已好,实在万幸。」

刘昌裔的嘴角一扬,低头看著她一双勾人的媚眼,「是啊!只是这脚实在该一辈子不好才是。」

阮世君眼底闪过惊讶,「大人怎么说这等丧气话?」

「时不我与。」他拉开她的手,有些失落的重重叹了口气,「这上官硬要我死,节帅又病得糊涂,眼中只有他。看来我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抛弃这一切荣华,才能求个全身而退。」

阮世君初听闻有些懵了。阮世君儿时家境不好被卖入青楼,嬷嬷见她长得好又聪慧,特别用心对待,年龄渐渐大了,自傲自己的花容月貌,性子不免骄纵,纵使身在娼门,但她天生绝色,诗词歌舞无一不精,不信自己没有荣华富贵命,所以想尽一切办法要替自己争得一个位置。

最后让她遇上了苍州刺史,虽说已年过半百,但至少手握权势又腰缠万贯,跟了他之后必能从此脱离青楼,一生吃穿不愁又有下人婢女使唤,她于是找机会勾得苍州刺史替她赎了身。

苍州刺史本就好渔色,后院的女人不少,但比起她在青楼的经历,那些端了个架子的官家女人自然不是对手,她的狐媚独占刺史的宠爱,说一不二,走到哪里人人都把她当成正主儿,只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刺史却因一个通敌罪名被押入大牢。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妇,知道这条罪名弄到最后可是满门抄斩,所以在一家子正想尽一切办法要将刺史从牢里救出时,她已经找到退路,夜半求见受曲环命令前来苍州抄家的刘昌裔,自荐枕席。

最后果然让他对她起了怜惜之心,纵使背负霸占他人妇的罪名也要将她留下。原以为老天厚爱,让她再得机会,刘昌裔深受曲环重用,若是曲环一死,任刘昌裔留后,往后他还有可能成了节度使,手握一方霸权,没想到才没多久,他竟失志到想要放弃荣华富贵。

阮世君压下心急,露出娇柔的笑,偎进了刘昌裔的怀里,「凭大人的才情,定能化险为夷。」

「罢了!」刘昌裔伸手将阮世君拥入怀里,「我也不求富贵荣华,只要君儿相伴。你我两人在山野之间寻个茅屋,爷就当个山村野夫,你就为爷洗手做羹汤,做对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阮胆君脸上虽然笑著,但心中著实一惊。退隐山林当个一无所有的乡野村妇?!她不要,这不是她要的!

「这样的日子极好。」她垂下自己言不由衷的眼,她对刘昌裔也不是没有情感,毕竟他正值壮年,比起行将就木的刺史来说,他更值得她托付终身,只是再多情分也比不上她一心想要追求的富贵荣华。

「方才苏硕来报,说是上官将军要见我一面,看来是想要看我这伤是真是假。」

提到上官,阮世君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这个人垂涎她的美色,她是知道的,或许刘昌裔当初会收了她,也有一部分是为了给上官添堵。

刘昌裔把阮世君的神情全都尽收眼底,虽然她依然娇弱的窝在他怀里,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没逃过他的眼,「上官他现在可是节帅心目中最看重的大将,若节帅真有个万一,这陈许一带就是他的天下。以我之前与他的过节,只怕真到了那一日,我命不久矣。」他拍了拍自-d的腿,「我瞒著腿好的事,就是怕他再对我动杀意,现在看来是瞒不了他了。」

在阮世君眼里,刘昌裔虽不争强好胜,却从不轻易言败,而今承认自己败下阵来,难道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日?!这可不成,靠山倒了,她得赶紧再攀上另一棵大树。

「爷就说身子不适,双腿不良于行,设宴于刘府如何?」

刘昌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伸出手轻抚她的后背,「你可是有好法子?」

「趁著将军过府,设宴款待,以大人的聪明才智,兴许能想出化险为夷的好法子。」心思百转,她将自己柔柔的贴进他的怀里,「就算最后大人真有心求去,总也得先处理好府里

的一干下人,他们忠心耿耿的替大人办事多年,大人不好让他们将来没个依归。」

刘昌裔抚著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阮世君知道刘昌裔向来心慈,自己用下人当借口肯定打动了他,实际上她不过是替自己争取机会,让上官能见上自己一面。

「设宴之事,就交给妾身。」阮世君柔声哄道:「妾身一定让宾主尽欢,保大人无事。」

刘昌裔赞赏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就听你的!还是君儿懂事,一心为我,此生有你,我真是不枉此生。」

「妾身是大人的人,自然一心为大人。」

他嘴角带笑,但笑意始终未达眼底。

聂隐娘这一觉睡得沉,直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早守在一旁的小翠一见她有动静,连忙拿著一旁早早备下的温水,上前扶起了聂隐娘,

「小姐,先喝点水。」

聂隐娘头还有点昏沉,喝了几口水,这才有了点精神,「什么时辰了?」

「午时快过了。」小翠说道:「小姐可要吃点东西。」

午时快过了?!聂隐娘怔忡的看著外头一片亮晃晃,她许久未曾如此安稳的睡上一觉。

睡梦中温暖的怀抱,纵使清醒依然记得清楚,但她倒希望自己能够忘个干净。

「小姐?!」

聂隐娘收回视线,看著一脸担忧的小翠,轻声道:「我不饿。」

「小姐多少得要吃点东西。等会儿还得喝药。」小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大人有交代,若小姐醒来得派人去说一声。」

聂隐娘飞快的叫住她,「别去。」

小翠硬生生停下脚步。「小姐,昨夜大人可守了你一夜,大人几乎都没睡,就担心小姐半夜发热,身子不舒服。」

一个男人守著一个女人一夜,看顾昏睡的她,这应该代表对她也有一丝在乎,只是想到媚眼如丝的阮姨娘,想到自己的刺客身分,她命令自己不要一厢情愿的去揣测。

见到聂隐娘轻皱起的眉心,小翠感觉心疼,只是她虽一心向著聂隐娘,但她始终没忘记她真正的主子是刘昌裔。

「小姐,让我去跟大人说一声可好?」小翠有些可怜兮兮的看著聂隐娘,知道她家小姐心好,看不惯她受责罚,「大人挂心小姐,现在知道小姐醒来肯定也能放下心。」

看著小翠,聂隐娘拒绝的话始终吐不出来。

她现在很虚弱,纵使不想见他,也得他也不想才行,只要一日不离开这里,她躲也躲不开他。

「去吧!」她低声说道。

一得到聂隐娘首肯,小翠双眼一亮,飞也似的去通报何钧,请他转达给刘昌裔知道。

聂隐娘的手撑著床柱,摇摇晃晃的起身,眼角余光瞥见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如此娇弱,看在眼里,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咬著牙,忍著脚痛和晕眩,硬是撑著一口气走到了花厅,不愿卧在床上让刘昌裔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是,不过几步路却走得异常缓慢。

「看来那安神药下得还不够重,你竟还有力气下床。」

听到身后的声音,她提著的一股气差点溃散,几乎跌坐在地。

刘昌裔的左手稳稳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往前一站,让她整个人倚在自己的身上。

她抬起眼与他的视线接触,昨夜他紧搂著自己的画面闯进脑中,她别开眼,不去看他。

「用膳了吗?」

她敛著眼,没说话。

刘昌裔看向一旁的小翠。

小翠立刻回答,「小姐说她不饿。」

刘昌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何钧在一旁见了,捏了把冷汗。觉得这小翠实在没脑子,纵使主子不饿也得备好膳食才对,果然没受过提点,不懂得规矩。

「今早爷交代了,要厨房用好些蔬果熬了高汤,现在只要去热热,下些面条,清淡又美味,正适合姑娘。」他对她使了个眼色。

小翠立刻会意,「谢何总管。」不需第二句话,她连忙去厨房张罗。

「大人,小的也去瞧瞧。」何钧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关上。

刘昌裔扶著她坐下,发现她的苍白和虚弱,胸口涌起莫名的心疼,他向来乐于左右他人,却不愿思绪随著另一人起伏。

而她——他抬起聂隐娘的下颚,与她对望——有些特殊。

聂隐娘下意识的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阻止他的接近。眼角却看到他脖子上挂著她再熟悉不过的金锁片。

她虽然还没什么力气,却坚定的伸出手要扯回。

他挑眉嗤笑,抓著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倾身凑向她。

聂隐娘身子一僵,刘昌裔忽然吻上她的眉心,他的举动令她著实一惊。

他品味了下唇边的滋味,确实还挺不赖的。他霸道的说:「这个金锁片我要了。」

她一恼,「我的剑呢?」

这时候还要找剑?他挑了挑眉,扶她坐下,然后打开一旁的柜子,拿出她的剑丢给她。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丢过来,伸手要接,却慢了一步,剑掉在她的脚边,她瞪著剑,难以置信。

他一笑,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单膝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捡起剑,抬头看她,「看来,你的伤真得养一阵子。」

看著他将剑拿到她面前,聂隐娘眼底浮起一丝倔强,「你对我好,不过是希望我不要对你下手罢了。」

他一笑,「随你怎么想。你大可不接受,继续冷眼待我,但就是别想阻止我。」

她咬著牙,伸手拿过剑,「东西还我。」

「剑已在你手。」

「我的金锁片。」

「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锁片,」他挑衅的拿著金锁片晃了下,「如果你想要,我打块金牌给你挂著都成。」

「你——」她死死瞪著他,觉得他存心装傻,以逗弄她为乐,「那是我出生之时,我娘打给我保平安的。」

刘昌裔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你为了聂家出生入死,只有这个金锁片保平安,你也太好打发了。」

「你懂什么!」她忍不住啐道。这是她娘唯一留下的东西,意义自然非凡。「还给我。」

「不还。」他厚著脸皮直接说:「我要了。」

「你明摆著抢,算什么英雄好汉!」

「谁跟你说我是英雄好汉,当英雄都死得早,我的命值钱,还得再活好几十年。」

如此厚颜无耻,她忍不住握上了剑柄。

「你不会伤我,所以还是省点力气吧。」他坐到她的身旁,顺手将她搂过来,把玩著她的黑发,「不用在我面前虚张声势。」

她怒得原本苍白的脸都红了,「狗急了也会跳墙。」

「别放著好好的人不当,去当狗。」

聂隐娘被此话激怒,头一阵晕眩,身子不禁一晃。

刘昌裔将她搂得更紧,「你看,存心跟自己过不去,蠢妇。」

她闭著眼,无力的将头靠在他的怀里,鼻息尽是他的味道。

「都怪你……」原是斥责,但出口却像是撒娇。

他低下头,望住她忧郁的眉眼,握住她的手,感受上头因长年练剑而起的茧,将之贴在唇上吻著。

此时小翠端著食盘急急冲进来,「小姐,快过来吃点——」

聂隐娘直起身,虽然无力却仍硬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刘昌裔冷冷的看了小翠一眼。

小翠觉得无辜,眼楮瞧瞧这,瞄瞄那,最后决定把食盘往桌上一放,人就溜了。

「吃点东西。」他抱起她,把她放到桌边的椅上。

「我不饿。」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要爷喂你吗?」

闻言,她僵著身子一动也不动。

「无妨。」他伸出手将食盘拉到面前,「原来你脚伤了,连手也不成了。也好,当个废人应该快活点,反正我连衣服都能替你换,喂你吃东西也是件小事。」

看他提起硬扯下她衣服的事,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聂隐娘气得瞪他。

「这眼神,应该是真要我动手——」

他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先拿起竹筷自己吃著。刘昌裔侧著头,看她吃东西的样子似乎跟食物有仇似的。

这近乎自虐的倔强,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模了模她的头〃「不过是不想看你饿坏了身子,若吃不下,别硬撑。等会儿乖乖喝药,我晚点再来陪你。」

她的动作微顿。

他侧著头,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没等她反应过来,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大步走了出去,并让小翠进来伺候。

她茫然的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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