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楼楚楚一开门,见到的便是费奇屈著长腿,靠坐在她家门旁的画面。
「嗨,早。」他笑咪咪的扬手朝她打著招呼。
他似乎已等了她许久,身上外套沾有清晨冰凉的露珠,而那张她深爱的迷人俊颜,此时正噙著一抹如同以往般的魅力微笑,含笑瞅视著她。
她不由得愣住了。
「你又来做什么?」她冷声道,但下一秒,当她瞧清他嘴角那惨不忍睹的淤青痕迹,又忍不住焦急的追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他的嘴角怎会有淤伤,是和人打架了吗?
她不禁担心的伸出手,想踫触他唇边的伤口,但随即想起这么做似乎不对,连忙又收回手来。
闻声,费奇笑得更加开心了,「你担心我?」
「我没有,」她扭开头,连忙重新摆出冷漠态度,「我只是一时好奇随口问问罢了。」
说是这么说,但她却不时用眼角担忧的偷觑他受伤淤青的嘴角。
「昨晚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与朋友打了一架,这是冲动之下的后果。」他抚模著青黑抽痛的嘴角。
奥斯那家伙,下手还真够重的,居然揍得他嘴巴内侧都因此破皮了。
「你怎么——」听到这里,她本想斥责他与人斗殴的行为,但后来想起,自己似乎已经没有插手管他的权力了。
「算了,如果你没事的话,就快点走吧。」
她怕他再继续待下去,会被柯震看到。
她推著他,欲催赶他尽快离开,未料,却被他趁机握住了双手。
「等等,我来是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她担忧的环顾四周。
「关于你昨天所说的,你不爱我这件事。」
她像是被问住似的,蓦地一僵,而后生硬的开口,「这、这有什么好确认的,不爱就是不爱了,哪里需要任何理由。」
「我只想亲口听你说,你是不是对我真的连一丁点感情也没有?」无视她的逃避,他硬是逼迫她正眼对视他。
她深吸了口气,稳定自己慌乱的心绪,强逼自己说出与昨日相同伤人言语,「对,我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
「那么,你脖子上这是什么?」他以长指勾起她暴露在衣服外,纤白脖颈上戴著的项链。
一只熟悉的白钻戒指正与星形的链坠,完美紧密地串系在一块儿。
「我……」她顿时语窒,无法回答。
「怎么不说话呢?你捡回这戒指,又将它戴上脖子的用意是什么?」他咄咄逼人。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他便眼尖的发现,昨日被他扔掉的戒指,正被她系戴在脖子上,与那条他比赛赢来赠予她的星型碎钻项链,牢牢地串在一起,贴在她的心窝。
倘若,她真如她所说的,对他没有丝毫感情,她又何必去找出那只被他扔掉的戒指,还将它戴在身上?
被他拆穿自己一直隐藏的真实心情,楼楚楚恼怒的扯回项链,怒瞪著他。
「总之,我就快要嫁给柯震了,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这里,请你别再来了。」说完,她转身欲步进家门,却被他一个猛力拉扯,向后倒进他怀中。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但那呼喊瞬间消失在他突来的激情热吻中。
他不顾她的挣扎,大掌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径自强吻著她,她推拒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最后,她浑身瘫软无力地沉醉在他的怀抱与亲吻里……
一吻既毕,她双眼已迷蒙的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唯有喘息著,痴痴地凝望著他。
「楚楚,你在说谎,你的吻告诉我,你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他摩挲著她被吻得红润的唇瓣,「你只是太过胆小与害怕,没有勇气去争取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例如,我。」
他放开了她,「虽然你不愿争取,却不代表我必须要放弃,既然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那么,我先走了,不过,我还会再来的,只要你一天没回到我身边,我就会继续等待,直到你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为止。」
他再度亲吻了她一下,而后毅然转身,迈步离去。
楼楚楚怔忡地望著他离去,内心因他的话而再度掀起一阵波澜,没有发现柯震就在不远处的车子内。
柯震表情阴沉,他狠狠捏起拳头,彷佛正看著一个深恶痛绝的仇人般,死死盯住费奇的背影,然后他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向对方下了命令。
走在回咖啡厅的路上,费奇察觉身后有人跟踪,不禁勾唇一笑。
终于来了,等了这么久,那人总算有动作了。
他装成一副无所觉、毫无防备的模样,自顾自的往前走著。
在背后的人突然拿棍棒袭击他后脑时,他微微侧过头,让棍棒打在肩头,顺势装作受袭失去意识的模样,软倒在地,任一群黑衣人将他拖上箱型车带走。
另一头——
「你要带我去哪儿?」被柯震由家中拖出,硬带到车上的楼楚楚一面挣扎,一面忍著怒意逼问身旁那一脸阴冷的男人。
「等等你就知道了。」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径自向前头的手下下了命令。
「开车。」
「是。」
待车子行驶到郊外一间偏僻的废弃空屋,楼楚楚这才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环抱住自己发冷的手臂,「是要让我见小柚吗?小柚是不是在这里?你回答我,是不是?」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粗鲁的扯著她的手臂下车。
「进去。」他推她进门。
一进去,她便瞧见费奇双眼蒙著黑布,被人捆绑在椅子上。
「费奇?!」她下意识的惊喊出声,焦急的想飞奔到他身边,察看他的状况,却让一旁的黑衣人阻止了。
柯震噙著冷笑,走过去一把扯下费奇眼上的黑布。
费奇觉得刺眼的偏了偏头,不舒适的拧紧眉头,避开头顶打下的强光。
楼楚楚见状大惊,满脸恐慌的朝柯震喊道。
「你想对他做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乖乖听你的话离开他,你就不伤害他吗?」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欺骗她?!
「是啊,我是这么答应过你,只要你离开他,我就不伤他一根寒毛,可是你真的离开他了吗?」他拿起地上一根铁棍,抬起费奇的下颚,「如果是,那么我前天大清早在你屋外看见的是什么,最后的缠绵吻别吗?」
他举起铁棍,重重往费奇的背部挥击而落。
费奇闷吭一声,只是缓慢的抬起头,用那双宛如海洋般深邃的湛蓝色眼眸,一眨也不眨地定定凝望著楼楚楚。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的心彷佛快要碎了。
「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可以了吗?我以后一定不会违背你说的任何话,完全听从你的指令行事,我求求你放他走好不好?」她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断哀声恳求柯震。
「啧啧啧,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给你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了。」柯震以铁棍一边轻敲著费奇的肩膀,一边绕圈打量他,「若是他肯在那日就死心放弃,不再来纠缠你,我还能放他一马,但这人太不知好歹了,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又去找你,你说,我还能忍吗?」
他不会放过他,他要活生生虐死这个外国男人,让他死在他的面前!
「你说,我下一棒要打哪里好?他的膝盖?还是他脆弱的脑袋?」他变态似的狠笑,铁棍在费奇身上缓慢移动著。
「我拜托你,不要伤害他,你放他走,真的,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真的。」楼楚楚哭著朝他嚷道,拚命的想阻止他对费奇动手。
这时,至今未曾发过一语的费奇,终于弯起唇轻笑开口。
「你管我做什么,不是不承认爱我吗?干么还为我的生死担心,干脆就任由他一棍将我击毙算了,这样不是省得你每日还得见到讨厌的我?」他故意提起她那日为了将他推离身边所说出的伤人话语,用她的话来回堵她此刻为他求饶的行为。
「你闭嘴!」她气极的飙泪骂他,深怕他再激怒了柯震。
他能不能不要再说了,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更加刺激柯震罢了。
「我哪点说错了?你不是说,我只是闲暇无聊时的替代品,替代品就算损坏了,你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与心疼吧?」他捆绑在椅子后的手腕动了动,「反正,你一点也不爱我,我即使在这里丧命,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谁说的!」终于,她被他硬逼出了真心话,「谁说我不爱你的,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不能眼睁睁看你受到伤害,你这个大笨蛋!」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他怎么偏偏就一点也不明白呢?
眼泪不断落下,像极了一颗颗晶莹的透明珍珠,由她脸颊滑落,费奇见了,不由得心疼的叹气出声。
「唉,真是个倔强的傻女人,早点老实坦承对我的感情不就好了吗,非得让我使出这样的手段……」
他手臂猛地使力一扯,那捆绑住他的粗绳顿时绷裂开来。
刹那间,所有人都以,种不可思议,像是看怪物似的眼神看著他。
「你、你、你——」柯震更是指著他,瞪大眼说不出话来。
他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缓慢由椅子上起身。
「我大概没介绍过我以前的工作吧。」他笑著扳动因捆绑而略微僵硬的手指,
「我是特种部队出身,游走在世界各国,专为各国政府执行秘密高危险任务,受过最专业的训练,这种基本的捆绑对我而言,不过是小把戏。」
他霍地抬腿一个猛暴下压,当下便将那木头制的坚固椅子,轰碎得四分五裂,眼中迸射出的冷厉,令所有人看得为之发毛。
「上!全给我上!」像是被突来的逆转情势弄得有些慌了,柯震连忙指挥著屋内约莫十多人的手下,向费奇进行攻击。
黑衣人瞬间一拥而上,楼楚楚不禁在旁担心的急喊出声。
「费奇小心!」
只见他轻轻松松地闪过背后棍棒的袭击,反手扭断那人的手臂,不顾对方凄惨的哀嚎,然后出腿踹开另一个朝他正面挥击铁棍的黑衣人,再以一记旋踢,将一名由侧身扑上,企图擒抱住他的敌人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