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另一个法子可以救倚天!。」
宇长青兴奋的从医书堆中跳起来,手舞足蹈的叫著。
避千寻及湛子蓉立刻围了上去。
「什么法子?」她俩异口同声地问。
宇长青咧著嘴笑得十分得意,他问湛子蓉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师父说过,在倚天体内的那两只蛊虫除了嗜食人血外,它们还性好渔色?」
「陆师父是这么说过,所以,当初我们才会利用诱情的方式引诱出她身上的蛊虫。」湛子蓉在提到管千寻时,还是小鼻子、小眼楮地故意不说出她的名字,只用一个「她」字来代替。
避千寻挑衅地瞪著湛子蓉。
湛子蓉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宇长青连忙拉开她们两个,脸上堆满了一抹贼贼的笑。
「你为什么笑得这么暧昧?」管千寻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湛子蓉推开管千寻,不让她太靠近宇长青。
她凶巴巴的说:「他又不是对你笑,你管长青怎么笑?」湛子蓉骂完管千寻,再回头瞪著宇长青,大声的问他,「你为什么笑得这么暖昧?」
「因为,我的法子非常邪恶。」宇长青坏坏的说。
「什么法子?」湛子蓉皱著眉问。
而宇长青却依旧笑容满面的说:「我们对倚天下药。」
下药!?
「下什么药?」湛子蓉不解的问。
避千寻却懂了宇长青的企图。
「你要对湛倚天下迷情丹,让他体内的两只毒物产生催情作用。」管千寻说出她心底的臆测。
宇长青点点头。「这样一来,那两只毒物忙著交配、忙著偷欢,就不会急著吸食倚天的血。」
「可是,服药的人是我的大哥耶!如此一来,我大哥必会受到催情的影响。」湛子蓉不太赞成这个法子。
毕竟,要是这个法子不管用,而她大哥又受到迷情药的牵制,不得不找人交媾合欢,这样岂不是雪上加霜,浪费她大哥的体力吗?
「我们在剂量上用少一点,你们想想看,以倚天跟那两只毒物的身材比例计算,一点点迷情丹的量便足以催倒它们,却对倚天的影响有限。」
「不对。」管千寻却直摇头。
湛子蓉虽然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劲,绝不会像宇长青说的那么简单,但那两字「不对」由管千寻的口中说出来,她就是觉得特别的刺耳。
湛子蓉双手叉在腰间,护著自己的未婚夫婿。「有什么不对?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什么?」
「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我却知道那两只毒物每天只吸食湛倚天一小部分的血液,所以,照理来说,大部分的迷情丹还是得由湛倚天自行吸收。」
「还有,倘若那两只毒物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容易受到催情,那么它们一受刺激,便会交配、便会偷欢,这样虽然会减缓它们吸食血液的速度,可是相对的,迷情丹滞留在湛倚天体内的机会便会大为增加。」
「另外,你想过没有,纵使事情真的就像你所推测的进行,然而,一巳催情效果褪去,那两只毒物的饥饿程度绝对会远比现在更为激烈,到时候,只怕它们吸食鲜血会吸得更为凶猛。」管千寻但心的是这一点,湛倚天的体力已经够虚弱了,她不忍心再看他受苦。
「我们不给它们这个机会。」宇长青言简意赅的说。
「什么意思?」管千寻一点也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
「我们继续喂食它们迷情丹,它们就不得不继续交媾。」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一直喂我大哥吃迷情丹?」湛子薄终于听懂宇长青的意思了。「这怎么成?这样,我大哥的体力怎么承受得住?」
还有——
「我们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让那两只虫没空喝我大哥的血吗?」湛子蓉不解的问。
「这当然是目的之一,但我们最终的目的却是要让那两只盎虫死在倚天的体内。」宇长青将他的终极目标说出来。
「死!?」湛子蓉不禁苦著脸。「有这么容易吗?」
「你想想看,医书上不是都写了,人不能纵欲过度,否则,就会精尽而亡吗?相对的虫呢?」宇长青笑得十分邪气。
他一心期待著那两个毒物因纵欲过度而亡的结果。
避千寻被他说服了,但是——「你说的只是雄虫吧?」只有雄虫才会纵欲过度,精尽而亡,但——「雌虫呢?」
「没了雄虫,雌虫能跟谁交媾?它的下场当然是欲火焚身而亡啊!这就是迷情丹的可怕,不是纵欲过度,就是欲火焚身,反正,都没个好下场就是了。」
「那我大哥呢?」湛子蓉是怕,那两只毒虫还没有被毒死前,她大哥就已经因为上述两种原因而活活的被累死了。
「我说过我会控制剂量,我保证我下的剂量最多只会让倚天感到身体燥热而已。」宇长青解释道。
「但长期下来,你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确很伤湛倚天的身子。」管千寻甚至开始讨厌起这个主意了。
「你们想的太严重了。」
「但是,我们不得不防范,如果你的剂量算错,或是我大哥现在的体质较弱,稍一不注意,他真的被催情了怎么办?」湛子蓉无法不这么担心。
「这还不简单,咱们去烟花柳巷,找个窑姐儿帮倚天去去火,不就成了吗?」宇长青甚至不觉得这个问题值得提出来讨论呢!
烟花柳巷!窑姐儿!
避千寻与湛子蓉竟一同皱起眉来。她们都讨厌这个法子。
「为什么你们男人可以把鱼水之欢看得这么随便?」湛子蓉发飙了。
宇长青吓得倒退了两大步,他直挥手,解释道:「我又不是在说喝花酒、寻欢之事,我们现在在谈的不是救命的大事吗?」
「就是救命的大事,你都能拉到风花雪月上头去,这才教我佩服!」湛子蓉根本就已经打翻了一大缸的醋缸子了。
避千寻无心听他们小俩口拌嘴,她在心中暗忖,或许——这个法子真的值得一试,毕竟,他们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好想了,不是吗?
「找窑姐儿!」
湛倚天听到这个主意,差点把手中的药汁泼洒出来。「我为什么得找窑姐儿来去火!?」湛倚天甚至觉得他根本不该跟管千寻讨论这个问题。
但是,管千寻却执意要谈,她甚至拉了一把凳子,坐在湛倚天的面前。「你已经连服了好几剂的迷情丹了。」
「长青给的药量并不多,对我没什么影响。」他逞能的说。
「是吗?」管千寻扬眉。
她并不相信湛倚天的话,因为,他的脸色看起来异常的潮红,带著不正常的气色。
「你知道迷情丹在你的体内积久了,它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吗?」「我说过了,我没问题。」
「可是,你现在却口干舌燥,不停的喝水。」她指出事实。
「那是因为我的身体里面养了两条虫,它们正在我的体内打得火热。」湛倚天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出事实。
事实上,该死的!他真的很羡慕那两条虫。湛倚天身体热得直用水泼脸。他的动作,管千寻全都看在眼里。
她不懂他明明已经熬不住了,为什么却执意不肯花点银子,找花娘来帮他的忙,去去他体内的火呢?
「你这么做,是没办法除去体内的躁欲之火。」管千寻提醒著湛倚天,要他别傻了。
湛倚天却几乎是恼怒了。
「我们为什么要谈论这个问题?我找不找花娘来帮我去除欲火,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我说过,我挺得住。」他有点老羞成怒的说。
「可是,照现在这个情形看来,你根本就挺不住。」管千寻压根不顾他的面子,直接指出事实的真相。
「我挺不挺得住,不用你管。」他恨恨的说。
「吓!可笑,你若真的不用我管,那你这几天喝的是谁的血?」
「我说过我不喝的,是你自己多事,割破自己的手腕,硬要我喝,现在倒好了,你居然跟我讨起人情来了。」湛倚天气得口不择言。
「我没有跟你讨人情,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一件事实,你的命不是你自个儿的,要知道,你现在之所以能站著跟我说话,不单单是你一个人努力的结果,你没有权利这样糟蹋你自己的身体。」管千寻不满的说,她用尽心力在救他,他到底懂不懂啊?
「我没有权利?那我倒要问问,谁有权利?」他不悦的问,不懂谁有这个权利来管他的身子?
「我。」管千寻大剌剌的说。
「你?」
湛倚天膛大了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利?」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她斩钉截铁的说。
「我说过了,那是你自己多事,我并没有要求你这么做。」湛倚天觉得很烦,他心口那股热、那团火已经烧得他受不了了,而管千寻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麻烦。
懊死的!
他怒目瞪著她。「如果你对我真的有那么大的使命感,那我何必要去找花娘呢?找你岂不是更省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管千寻准备要变脸了。
「意思是,既然我的命是你给的,而你又这么在乎我的欲火问题,那何不由你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他的眼神挑衅地横向管千寻。管千寻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意思不会是要她——管千寻瞪著湛倚天。他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瞧。
「不!」管千寻霍地摇头。「花娘能做的事,为什么要我做?」
「因为我不要花娘。」他义正辞严的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抱我不爱的姑娘家。」他也是很理直气壮的。」
「我没有叫你爱她,那甚至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救你命的权宜之计,难道你就不能把你那该死的道德观念先放置在脑后,不要去理它吗?」管千寻忍不住吼他。
湛倚天却反唇相稽。「我可不是你管千寻。」
避千寻闻言,脸色倏地一白。「是!你有原则、你高贵,你比我管千寻有节操。」那该死的,她干嘛还要在乎他的生死?
避千寻火大地推开湛倚天的身体,正欲转身离开。然而她的手指踫触到他的胸膛,而他那象火烧似的体温吓著了管千寻。他好烫!他甚至穿著衣服,都能让她察觉到他的热烫!
避千寻倏地刷白了小脸,她折身返回,「唰」的一声,拉开湛倚天的袍子,她的手掌贴著他的胸膛。那高温几乎要烫著她的手。管千寻昂起脸,看著湛倚天刚毅的脸庞滑下汗珠,她高筑的心防立刻倾塌了一半。
「你这是何苦呢?」她不忍的问。
「我说过我忍得住。」他仍在逞强。
「再过半个时辰,你还得服一剂迷情丹,你知不知道?」她提醒道。
「我说过我挺得住。」湛倚天依旧很固执。
避千寻知道他挺得往,因为,湛倚天是那么的固执、执著,他下定决心的事,谁都撼动不了他的决定,但是,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刻,难道——「抱一个你不爱的姑娘,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的难吗?」她难过的问,心中真的很气自己竟把他害得那么惨!
「不难。」
「既然不难,那你为什么不做?」管千寻问他。
湛倚天瞪著管千寻。他事分讶异她竟然不懂他的心。他看她看了很久很久,过后,湛倚天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该怎么说呢?管千寻根本就不懂得「爱」,那他怎么说得出口,他抱了一个他不爱的姑娘,就等于亵渎了他对她的感情。
「你个会懂的。」他无力的说。
湛倚天推开管千寻,他甚至已经不再奢望她会懂。
「如果你只是关心我能不能活下去,那么,我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会死,这样你满意了吗?」他坐在床榻上,昂起脸问她。
他的表情明显地显露出他的坚决心意。
而他的坚决意志却击垮了管千寻的铁石心肠。
他只肯抱她是吗?只要对象是她,那么,他便愿意了,是吗?好!那么她给他。管千寻动手解开了自己的盘扣。
湛倚天看到了。
他一手握住她解盘扣的手,双眼怒瞪著她,「你在做什么?」
「当你的花娘,替你解除迷情丹的情毒。」她言简意赅的说。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说了,只要是我,你就愿意吗?」她睁著大大的眼,不解的望著湛倚天。
可她那眼神中完全没有带著半点的,她不知道吗?
她对他根本没有半点感情,她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随便的献身?你甚至不爱我,不是吗?」湛倚天攫住她手腕的手已经气得发抖。
他气管千寻总是知道如何摧毁他的自尊。她这么做,无疑是在污辱他。
「你到底在气什么?我只是想帮你——」她想解释。
「我不要你帮我。」他还一手甩开她。
「湛倚天,你别不识好歹。」管千寻气得想撞死湛倚天这个不懂得感恩的大木头。她都已经愿意牺牲自己了,他还掌什么乔、发什么脾气?
「该死的!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管千寻恼怒地问他。
湛倚天闭口不说。
避千寻真想让他就这么死了算了。他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她为何替他操这么多的心?
避千寻忿忿的穿好自己的衣裳,负气地不想多看他一眼,但是——临走前,她千不该、万不该再回头的。
看到他闭著双眼,独自承受煎熬的模样,竟莫名的慰烫著她的心、她的视线,他——让她无法坚强地走开。
避千寻气愤地转身回去,折回他的身边。
其实,她一直懂湛倚天要的是什么,但——那是爱,是爱耶!是她从小到大,一直没有过的东西,他教她如何给他?
避千寻站在湛倚天的面前。
他却故意闭上双眼不去看她。
怒气在管千寻的胸口翻腾,她朝著湛倚天大吼道:「什么是爱?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你告诉我那个管家,那个生我、养我的管家,那个侵占我娘清白之身,生下我的管家,你说,我该不该爱它?」
避千寻冲著湛倚天吼出了她积郁在心底的悲哀。
她抖著双唇,赤红了双眼,死命的瞪著湛倚天,像是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她不是恨湛倚天,她只是恨尽天下所有的人啊!
「你知不知道在我十四岁之前,那个家并没有善待我跟我娘?但是,我对它没有恨,我谨守著自己的本分,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守住本分,不做非分之想,那我跟我娘终有一天会熬出头的,但是——」
避千寻哽只了。
那不堪回尚的过去,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再想起。
「我娘死了,为什么?我做错事了吗?没有,错的人不是我,是那个我该去爱、该去敬重的管家;那个生我、养我的爹;那个赏我巴掌、给我难堪的大娘;那个在人前一个模样,人后又是另一个模样的同胞手足;那个我管千寻该去爱、该去敬重的家人,他们到底给了我什么?」
「爱吗?没有,他们给了我绝望,他们让外人来侵犯我……为什么?只因为我给徐二小姐做了四件衣裳吗?只因为徐大公子喜欢我吗?」
「我为什么要承受那些苦?我甚至不懂我娘为什么得代我受过?该下地狱的人是我,可我却好好的活著啊……你以为我活得很快乐吗?不!不!」
避千寻将她压抑多年的辛酸全都吐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六年来,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如果可以——我只希望六年前死的人是我、是我——」吼到最后,管千寻像是让人抽光了体力似的,再也无力支撑她一直佯装坚强的身子。
她像个孩子似的趴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不是不愿意去爱,而是——她早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啊!
而她对湛倚天的在乎,早已超乎了她所能承受的,可他犹不知足,他要她爱他,他根本不懂她给不起那样的东西啊!
湛倚天睁大眼,他想抱住避千寻,让她别再哭了,但——他又在心中暗忖,或许她找回了眼泪,找回心的日子就在不远处了。
湛倚天握紧想抱管千寻的手,在床榻上陪她一起红了眼眶,他只能静静地看著她哭。
「发生了什么事?」
湛子蓉推门进来,给她大哥送药,却看到管千寻伏在地上哭得唏哩哗啦的。拜托!避千寻耶!她在哭耶!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她娘不是早死了吗?」那她还哭得这么起劲干嘛?
湛子蓉还没有进入状况,随口说了一句。
湛倚天横眼瞪向他的妹子。
「干嘛瞪我?本来就是嘛!她一向活得那么铁石心肠,这会儿却哭得那么凄惨,让人很不习惯耶!」湛子蓉说话很恶毒。
她的话激起了管千寻的怒气。
避千寻从地上爬起来,傲气的抹去眼泪,怒瞪著湛子蓉。
可湛子蓉才不怕管千寻哩!
湛子蓉皱著脸,扮了个恶心的嘴脸,「恶心死了,你刚刚是在唱哪出戏啊?‘哭坟’吗?还是——」
「子蓉,够了。」湛倚天叫住自己的妹子。
湛子蓉嘟著嘴。她才懒得理管千寻的闲事呢!
「哪!你的药。」湛子蓉把迷情丹放在桌上,负气的走出去。
她再也不要管她大哥的事了啦!每次,每一次喔!只要她跟管千寻斗嘴,她大哥就会护著管千寻。
哼!偏心。
湛子蓉踩著不悦的脚步,忿忿的离开。湛子蓉走了,房内又只剩下湛倚天跟管千寻。
罢刚的心情表白还让管千寻感到十分的尴尬,毕竟,她的心结从来不曾对别人提及过,而她刚刚不只说了,她还在湛倚天的面前哭得唏哩哗啦的,展现出她最脆弱的一面。
她与湛倚天就这么尴尬地同处一室,他们的视线甚至不曾对视,但目光却不约而同的瞪著桌上的那瓶药罐。
他们都知道湛倚天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服下这剂迷精丹下去,他还能控制自己吗?湛倚天瞪著那白色的瓶身好半天,这才决定伸手去拿。
他把药和著水,吞了下去。
他吃了!避千寻瞪著湛倚天看。
她在看他的面无表情、看他的挺起腰杆、看他的心静无波——而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忙,是吗?
避千寻抿著嘴角,已下定决心不再强逼湛倚天接受她的好意帮忙,此时,她想悄悄的转身出去。
而湛倚天却伸手留住了她。
避千寻回过头。她猛然撞见湛倚天的笑脸。
「留下来。」他的手拨开她散落在颊旁的秀发,他笑著告诉她,「我想,这一次我应该是撑不过去的。」
他握著管千寻的手,贴著他的心。
他火热的身体再次慰烫著管千寻的手掌,她的心无端地漾过一股暖意,管千寻无言地随著湛倚天上了床榻,甚至主动替他除去衣裳。
她的每一个动作对湛倚天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但他却勉强忍著,不敢让自己的理智崩塌。
避千寻抓住他的手,摇头对他说:「你不需要这么做。」
因为,她知道他的身体很急切。「你可以直接进来。」他不需要讨好她的身体,她承受得住。
「不!」他坚待。「我可以等。」
但他的汗却滴了下来,就直接落在管千寻的心口。
那汗水比他的手指更加的撼动管千寻。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替她著想。管千寻摇著头,抓著湛倚天的手不肯放。
「让我一次,好不好?」不要跟她争,就听她这么一次,不行吗?管千寻红著眼眶望著湛倚天。
她的眼泪几乎要拧碎了湛倚天的心。
「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他的额头顶著她的眉心,他的眼底眉梢净是写著他对她的疼爱,他是真的不想弄伤她。
而湛倚天已经达到颠峰状态,根本慢不下来,体内的热液也因为动情而激射出来……
当灿烂归于平静,湛倚天伏在管千寻的身上不停的喘气。
他的心跳贴著她的胸前,管千寻可以听到两颗心交叠的声音,原来,这世上不只琴瑟能合鸣,她与湛倚天的心都能谱出曲来呢!
避千寻不禁弯著眉眼笑开了。
她的笑让湛倚天感到很吃惊。这是他认识管千寻这么久以来,她头一回笑得这么真诚。湛倚天看得有点迷失了。
「为什么这么看著我?」管千寻看著他问。
「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笑过,而且你这笑,笑得有点不是时候。」他老实的说。
「怎么说?」
「我刚刚不是很温柔。」她明明要他慢一点的,可是,他却控制不住,一味的往前冲锋陷阵。
避千寻摇摇头。「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允许你那么做。」
她可以谅解他的行为。「况且——你也没有弄痛我。」真的,她小声的说,眉宇间带著羞怯的笑意。
严格来说,她觉得他刚刚真的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快乐。
见她眼底眉梢都留著笑意,湛倚天这才稍稍放下一颗悬荡的心。
他只手玩弄著管千寻的长发,她完美无暇的容颜依旧让他动容、心悸,湛倚天的心口毒效又悸,欲念又起。
他挨著管千寻,近似耳语地告诉她说:「其实,我可以做得更好。」
避千寻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可是——「你刚刚才……」她瞪大了眼楮,难以置信的看著他。
湛倚天低声且朗朗的笑开,告诉管千寻道:「我体内积了很多的迷情丹。」所以,他可以做很多次,依旧雄风不减呢!
他拉著管千寻的手,贴著他的心。他的身体依旧滚烫。
避千寻轻轻的自口中逸出申吟,高筑的心防再一次为湛倚天而崩塌、而倾倒。
湛倚天笑得好邪气。他说过,他可以做得更好的,不是吗?
「长青。」
湛倚天叫住路过他房门口的宇长青。字长青从窗棂望进去。湛倚天点点头,请他进去。
宇长青推门而入,随手关了上门。「怎么找我有事?」
「你那里还有没有迷情丹?」湛倚天问。
「你还要?」宇长青很讶异的问。
「嗯!我还要。」
「可是——」宇长青皱著眉,不甚了解的问:「我这几天帮你把脉的结果,发现你的血气顺畅,而且,从你最近这些日子的脸色看来,你体内的两只蛊虫十之八九已经死了,你还要迷情丹做什么?」
「我想让千寻早点受孕。」湛倚天的表情显得很凝重。
这让宇长青无法拿这个话题来开玩笑,因为,从湛倚天的表情看来,他绝对不是单纯的想与管千寻行鱼水之欢,才来跟他要迷情丹的。
「可以再说得明白些吗?」
「我在想,或许有了孩子后,千寻便能懂得爱了。」让管千寻怀有身孕,这是湛倚天能想到的唯一法子。
宇长青沉吟了半晌。最后,他终于认同了湛倚天的想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千寻两人还没有拜堂成亲——」
「这事我自有主意。」湛倚天说道。
「什么主意?」
「你把迷情丹给我,日后,你就知道我会用什么法子来逼千寻就范了。」湛倚天笑得很邪气。
拜托!扁看他笑的样子,宇长青如果还不知道湛倚天要用什么法子,那他宇长青就枉为人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湛倚天居然会有得靠迷情丹才能行房的一天。」
「没服迷情丹,千寻根本就不肯让我动她的一根寒毛。」这就是湛倚天感到最为泄气的地方。
宇长青先回房,帮湛倚天拿迷情丹给他。
湛倚天一口服了下去。
「你现在就吃?」宇长青瞠大了眼。
湛倚天点点头。
「可是——你待会儿不是要跟千寻出去谈生意吗?那——」
湛倚天笑得十分邪气。「就是要出去谈生意,千寻她才会相信我犯病是因为余毒未散,而不是故意使计要与她行房。」
「你不能每次都用这一招。」宇长青不禁想提醒他。
「放心,我还有别的法子。」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晓得要变通法子,才不会让管千寻看出破绽来。
避千寻才刚坐下,就发现湛倚天的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
避千寻从腰间掏出帕子,替湛倚天擦汗。
而湛倚天则全身烫得出奇。
「你还在服药是不是?」管千寻问他。
湛倚天拉著管千寻的手,故作镇定的说:「我没事,人家刘大掌柜在这里,咱们谈正事要紧。」
湛倚天要管千寻此刻以生意为重。问题是,他都这个样子了,管千寻还怎么可能以生意为重呢?
「该死的!你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谈什么生意?咱们走。」管千寻拉著湛倚天的手,连生意都不谈了,就同刘大掌柜告辞,先行离去。
避千寻原本是要一路奔回府的,但——回府是不是太慢了一些?
避千寻陡地止住了步伐,折身往回走。「咱们直接在客栈打尖住店比较好。」
避千寻的神情比湛倚天还急,所以她没有看见湛倚天抿著嘴角,一副窃笑的贼模样。
湛倚天做到一半,突然不动了。
避千寻瞠大眼楮,人还在激情中,但却硬生生的被打断,他——「你在做什么?」
「我突然发现,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湛倚天老实说。
「什么不是办法?」
「我是说,我们老是行房,若是有一天你怀了孩子,那该怎么办?」湛倚天不怀好意的提醒她。
「你现在还有心情顾到这些?」管千寻的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
她忍不住敝起他不顾她被挑起的欲望,却去顾及那连影子都还没看到的孩子问题。「你——」管千寻咬紧牙关,愤恨的问他道:「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
「不要好了。」
湛倚天硬生生的推开管千寻的身子,翻身倒在她的身侧,似乎在强忍著痛苦。
避千寻难以置信地眨巴著眼楮,胸脯剧烈的起伏。
他……推开她!他不要她?
「湛倚天!你在耍著我玩吗?」管千寻一个翻身,压在湛倚天的身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不要就不要,还把她晾在一旁,那她怎么办?
「你……」管千寻张口结舌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要了,那你的情毒怎么办?」
「我可以忍。」湛倚天如入走老僧,才刚说要忍,这会儿便念起了阿弥陀佛的佛号来断除杂念。
避千寻想要叫他去死,但一见他口里念著金刚经,身子也火红得犹如热铁,汗水还一直流的模样,她到嘴的狠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再怎么说,也是顾及到她的名誉问题,但是——她能嫁给他吗?
避千寻头一回想到这个问题。在她的生命中,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个家,所以,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嫁人为妻,甚至是为人母——为人母!?
避千寻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她的腹间,这里会有个小生命吗?
避千寻有生以来,头一回感到她的心在悸动,为了一个莫名的理由,她竟动容了。
「我们拜堂成亲吧!千寻。」湛倚天睁开眼,望著管千寻。他的手搭在她的腰腹间,告诉她,「孩子总得有个爹不是吗?」
湛倚天深邃的眼眸犹如两潭泉水,深深的望进管千寻心底最脆弱的灵魂。
避千寻无言的点头了。他们就拜堂成亲吧!因为……她是真的想要有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