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给她一颗彩虹石后,他们之间似乎变得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比如说,她看到他会不太自在,而她也发现他有时候会用一种难解的眼神看著她,而那可是一种会害她的脸莫名其妙发烫的眼神嗳!
又比如说,他们要是一起出去的时候,他会自动伸过手来牢牢握住她的,这让他们看起来就跟情侣没两样,而每当人家误会时,他竟然也没有否认……这、这——难不成他已经默认自己是她的男朋友了!?
可是,他没有对她这个当事人「告白」,这算情侣吗!?
偏偏她又开不了口去问他这种事………而且,她还有另外一个隐忧——他要是真的喜欢她的话,她是很高兴啦,但是当他恢复记忆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结婚了、或者是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她岂不是成了第三者!?这可是她的道德良心不能允许的事啊!
虽然她心里都会告诉自己,不应该放太多感情下去,因为她很怕她担忧的事真的会发生;偏偏每次只要他在面前,她又管不住自己一颗被吸引的心,唉——这难道就是「提不起又放不下」的感觉吗?
其实当初在樱花树下时,她就被他吸引了,后来经过这些事,让他们又牵连在一起……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的吗!?
「在想什么?」布拉德‧凯看著伊芙。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想得
好出神。
她没的反应,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这位小姐,」他拍拍她肩头,加大了音量,「该回魂了。」
「——呃?」伊芙回过神来,用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看著他,「什、什么事?」
「在想什么?」
「没、没有啊。」那种事哪能让他知道!
「是吗?」
「是、是啊!」她回答得有点儿心虚,不过脑筋一转,她很快地想到另一个「借口」,又变得兴高采烈了,「我是在想,你真的很厉害,虽然什么也不记得,却能够想到朝鉴定彩虹石这一点开始著手。」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做应该可以。」
「嘿,等你恢复记忆,可别忘了我这个大恩人啊。」
「怎么突然这么说?」
「电视上不都是那么演的吗?失去记忆的人恢复记忆后,反而不记得失去记忆那段期间的人事物了——你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你唷,现在就想那么多做什么!?」
「嗳嗳!什么想那么多,这很重要!我把你当成很重要的……‘朋友’看待,」其实是已经超友谊了,「到时候你要是把我当陌生人看待,那我一定会很难过的!」
他忽然握紧了她的手,「放心,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就算真的忘了,也还有一个方法……」
「什、什么方法?」伊芙一双眼睁得圆圆的,对他说的话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他一副正经的口吻,「你就先把我扑倒在地上,看你是要拿出抵押在你那里的彩虹石给我看,或者拿你的内衣盖在我脸上也可以,我想我一定会马上想起来的。」
「你、你……啊——你无聊!」她涨红了脸,瞪著他大发娇嗔。
本来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没想到竟然、竟然是……这人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瞧他还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捉弄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哈哈——」看著她涨得圆鼓鼓的脸颊,他笑得可大声了。
「不准笑、不准笑!再笑我扁你喔!」她抬高手肘,作势要拐向他肚子。
他却顺势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用宽厚的胸膛和手臂包围住她,「你这么可爱,我想忘都忘不了的,笨蛋!」
啊——他、他竟然抱住了她!伊芙一颗心小鹿乱撞、狂喜的情绪已经High到最高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心里的感受了!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不是形容此刻心里的感受,而是她应该也要相对的释出「善意的回应」才行,所以她想到的就是——
她也伸出手环住他的背,窝在他怀里碎碎念:「你就只会骂人家笨蛋而已啦!」
「像你这么可爱的笨蛋倒也不多见,不是吗?」
「啊——你不要再取笑我了啦!」
「是、是——成熟、妩媚、美艳动人的淑女伊芙小姐。」
她抬眼瞪他,「听你的口气就知道很没诚意,好像我跟那些形容词沾不上边似的。」
他一听又笑了,「你本来就跟那些形容词沾不上边,你现在才知道啊?」
「啊——我、我不理你了!」
「——」他学著她惯用的语气,「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对不起嘛!」
「哼!」
「好了啦,别生气。」他将下巴搁在她发顶,「谁叫你要那么可爱,害我忍不住想逗逗你。天气冷,咱们还是拿了东西赶快回家吧,不然感冒就不好了,嗯?」
「嗯。」她咕哝著。被他这么一抱,她心都融了、骨头也软了,哪还有力气再生气呀?况且她也知道他只是跟她开玩笑的而已,打情骂俏,她高兴都来不及啦!呵呵——
这时候,一点一点白色的东西慢慢飘了下来,沾在他们头上、大衣上……
「哇!下雪了耶!」伊芙伸出手,去接住那片片雪花,笑著说道:「可是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是蛮喜欢下雪的,每次它飘下来的时候,我怎么看都觉得好像棉花一样,我常在想,要是它能像棉花一样柔软舒服,我搞不好就会躺在马路上睡著了哩!——」
她话都还没说完,他怎么就突然松开了拥抱,还直拉著她往前走呢?害她连忙提高了警戒心,跟在他后头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四周,小声又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我不喜欢下雪。」完全不同于刚才的低沉声音,从前头传进她耳里。
「嗄?」伊芙愣住,就为了这个原因,把他们刚才大好的气氛全破坏光了!?他的反应未免也太激烈了点,只是下个雪,有那么严重吗?「为——为什么?」
「那种东西,好像会把人心冻结似的,我不喜欢!」他忽然停下脚步,表情像换了个人似的,「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里?我们快去,我一点也不想沾到这种东西。」
「啊——喔——」伊芙只能下意识地发出无意义的单音。没办法,他对下雪的反应真的让她感到不可思议极了!怎——怎么会这样呢?他竟然这么讨厌下雪!?
「别喔了,那地方在哪里?接下来该往哪儿走?我们快点去吧。」
她只好压下满肚子的讶异和疑惑,赶快看一下四周的环境,确定检验所到了没有。
而之所以会到检验所,是因为三天前,凯忽然提出想将彩虹石送去化验的建议,而隔壁县市刚好有个暗中在替BP工作的检验所,算是很值得信任的。
于是她对凯谎称这个检验所跟马丁叔叔是熟识,两人便一起将彩虹石送去化验,而今天就可以来拿报告了。
偏偏——
「哇!我们走过头了啦!对不起啦!我们再往回走吧,检验所应该是在前面那个红绿灯的小巷子里。」
这儿她也才来过一次,而且上次来的时候是白天,现在是晚上,点灯后景物就变得不一样了,害她也搞不太清楚了。
怎么在这种有点诡异的节骨眼上还出糗呢?唉——真是——
两个人拿了报告后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但他们却毫无睡意,看著那一包用牛皮纸袋装起来的报告,两颗心早已经被好奇与兴奋的情绪所取代了!
幸好从检验所出来后雪就停了,仔细想想,从凯出院到现在,他们人在外面的时候,还真的没遇到下雪哩!难怪她会到今天才发现,他对下雪是那种反应。
「——凯。」她忍不住了,还是决定问他一下,否则有问题憋在心里得不到解答,可是会让她很痛苦的。
「什么事?」
「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喜欢下雪呢?」
「抱歉,我刚才失态了,把你吓到了吧?」
「还好啦,只是觉得很惊讶。」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只是当我看到下雪时,突然觉得心情糟到了极点,而且也产生了一种不顾一切想要远离它的强烈冲动!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很讶异,我想应该是以前的我,很讨厌下雪。」
「怎么会这样呢?」伊芙目不转楮地直瞧著他,觉得他身上的谜团又多了一个。
「不知道。好了,我们来看资料吧,那种事,等我恢复记忆后,自然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好吧。」
布拉德‧凯有些迫不及待地摊开纸袋,拿出了资料。
资料相当详细,先是说明了彩虹石的由来——彩虹石是大约在二千年前产生的,最初只是绘上彩釉,供皇室贵族孩童玩乐用的陶瓷彩珠,后来流传到世界各地,因为风俗、信仰、经济等因素,而发展出各种不同的款式和文化,形状虽然相同,材质却变得更多样性,诸如黄金、玉、木头等,都曾广泛被用来当作本体,而彩釉部分也以瓖上玉、宝石、黄金、水晶、甚至钻石等所取代。
而且用途也不再只限于是童玩,它被串成项链手链、腰饰、头饰……愈是特殊的就愈显得珍贵,也成为人人想收藏的珍品。
而凯所拥有的那两颗彩虹石,根据炭素测定法,是在三百到三百五十年前的东西。
接下来的资料,则是世界地图,绘出了三百到三百五十年前,曾经产过彩虹石的地方,而再就是那两颗彩虹石的雕工推行比对,它的产地,就在——
「God!位于叶尼塞河上游三百公里、眺望著北极海、被永冻土包围的马尔契夫村……」伊芙一双眼睁得圆圆的,「那里是西伯利亚耶!扁想到就觉得好冷!般了半天,原来你是俄国人呀。」
「马……马尔契夫村?」布拉德‧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颤抖。
「凯?」听到他颤抖的语音,伊芙赶紧抬眼看他。
纸张从他的指间滑落……他突然用力地一把抱住身旁的伊芙。
「凯?凯?」伊芙被吓了一大跳,著急地叫著他,「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你想起什么了吗?」
「冷——好冷……我觉得好冷!」凯紧紧抱住了伊芙,把脸埋在她肩窝,声音显得脆弱而痛苦,「那个名字……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困在冰里一样……孤独……恐惧……死亡——」
甭独、恐惧她还能理解,死、死亡!?God!他到底曾经遭遇到什么事,让他光听到名字就排拒成这样?
她只好反手紧抱住他,尽全力安抚他,「凯!我们在家里啊!没事的、没事的!家里有热呼呼的电暖炉,一点也不冷,别担心,OK?」
饼了一会儿,他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下来了,不过他脸仍埋在她肩窝,声音很轻很轻,「对不起……我总是失态……总是克制不住自己……」
「不要紧、不要紧的。」她拍拍他背脊安慰他,看他这样,她也不好受啊!「都是那些回忆太让人不愉快了。」
「愈接近答案,我就愈害怕……我总觉得,那是一个我们都无法想像的世界——甚至,我也是个你无法想像的人。」
「没关系,不管情况有多么的险恶和艰难,我一定会‘水深火热’,陪你到底的!马丁叔叔常说,既然都已经知道事情会到来,与其逃避,不如选择勇敢去面对,逃避只会造成心理无法磨灭的巨大阴影而已,所以你呀,应该要——」
「噗——」
「啊?你怎么笑了?」
「没有,你继续。」
「喂喂,我是在安慰你!你怎么可以偷笑!?难不成……我又哪里说错了?」她开始很努力地回想著刚刚过的话,「险恶?艰难?水深火热……都对呀!还是磨灭……」
「水深火热。」
「啊?不是水深火热吗?」
「是赴汤蹈火。」
「咦——是那个吗?那个可以用在这里吗?」
「不然你认为赴汤蹈火该用在哪里?」
「那不是很奢侈、很浪费的意思吗?」
「怎么说?」
「就是——明明可以用水灭火就好了,偏偏还要付钱买汤倒在火里,那不是浪费又多此一举吗?」
「噗——」凯这次不是害怕,而是笑到全身颤动了。
「喂、喂!你不要笑啦!」
凯离开她肩头,双手按住她臂膀,看著她的眼神满是笑意,用著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这……这样你也掰得出来?我——我真是服了你了!」
「——啊——」伊芙搔搔头,「我……我就是笨嘛!你不要笑了啦!不过——真的很奇怪!从这些资料看来,你明明就是俄国人,为什么你的日文会说得这么流利?甚至连成语都这么会应用呢?」
「不知道,从醒过来第一眼看到你起,就发现你们说的话我听得懂,而且我也会说同样的话。而刚刚看了资料,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一定是什么人教你的。」
「你说的没错,一定是有人教我,而且应该是长期的耳濡目染,我才能应用自如。」
「那你记得起那人的长相吗?」
「不。」凯摇摇头,「我脑袋里只浮现了一团很模糊的影像,根本看不清楚,不过这个影像却不像刚才那些东西的感觉那么恐怖,我反而有种充满温暖而安心的感觉,就跟和你在一起时一样。」
「——」他这样说,她反而不好意思了,「真、真的吗?」
「对。」他拥她入怀,真挚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敢想像我会变成怎么样?我这条命,等于是你的了。」
她乐得轻飘飘的,讲话也不经大脑了,「——没那么严重啦!以身相许就好了嘛!」
「好。」
「咦?啊——」伊芙像触电似地脱离他的怀抱,尴尬得涨红了脸,「我——我在说什么啊?你就当我胡言乱语。」
「我说好。」
「对对,好……嗄——你、你怎么还说好!?」
「我喜欢你,当然说好。」
「——」她一双眼睁得圆圆的,眼底满是惊喜,「你——你这是在向我‘告解’吗?」
他一听,俊脸顿时布满黑线条,「那是指对牧师或上帝说话的意思。」
「嗄——」她一听也觉得好笑。
「所以,是‘告白’。」
「喔。」她摇头叹气,「唉——这么浪漫的告白时刻,竟然被我给毁了,我真是糊涂、少根筋又没情调的笨女人——」
「难得你终于承认了。」
两个人互看对方一眼,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可是——」伊芙笑出了眼泪,「你刚刚的表情真的好好笑喔。」
凯一脸好气又好笑,「你还好意思笑?没人会在那种时候说那种话的。」
「嘿嘿——这就是我别出心裁的地方啊!」抬高下巴兼叉起腰,伊芙得意洋洋地说道。
「噗——」最后她自己还是先ㄍㄧㄥ不住,笑倒进他怀里。
于是,周遭的空气悄悄地、慢慢地起了变化——属于情人间的暧昧旖旎气氛蔓延开来……
般不清楚是谁先主动的,他们双唇相接,吻上了彼此——
那是一种充满甜蜜与惊奇的探索,他们拥紧了对方,透过最直接的接触,撩起了最原始的欲望、也作了一次心灵交流。
一切就像作梦一样,主导了一切,不需要理智、不需要思考,所有的举动,就像有意识般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
伊芙忽然有一瞬间变得清醒了,而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发现他们已经是衣衫不整、双双倒在沙发上,而他炽热的吻,正啃啮著她的锁骨地带——
「唔——我……我们要……‘以身相许’了吗?」睁著迷蒙的双眼,她娇憨地呢喃道。
她这一呢喃,凯也瞬间清醒了,他停下动作,语气像是在竭力忍耐著什么,「我……我们……不该这样……你、你会后悔的——」
双手软软地攀上他精壮结实的肩头,她傻呼呼地软语著:「为……为什么要后悔呢?」
「你——你是好女孩……也许我……是坏人……更也许我——已经结了婚……所以我不能——」
她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反而是抢走了他的话,「是坏人呢,好像还比较好办,我们可以一起亡命天涯喔;至于结了婚嘛……不要紧,到时候——你就把我忘了吧。」God!她讲这话的时候觉得心好痛!「我……我啊,会自动离你远远的……不会出现在你们夫妻俩面前的——」
她的话就像一盆冰凉的水,狠狠浇醒了他!
娇软诱人的胴体就在身下,他是如此地渴望著她呀!但为了她的未来、她的幸福著想,理智正深深地警告著他,绝对不能现在就占有她!
而当他听到她预告了未来的那些话后,让他更烦躁。这小女人竟然已经想好要离开他了!?不!他怎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该死的!懊死的!不准!我不准!」他烦躁的起身,光果著上半身和拉链松掉的下半身,来来回回踱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