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紧张的气氛暂时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冷然的沉静、除了浅浅的呼吸声。
破冰难掩寒霜冻,梅落雪残足音浅,细莫问,伊人檐上好踏青,一袭翠衣凌空未。
此刻的杜丫丫满脸羞红地藏在尉天栩肩窝,很惭愧失足踩破新叠的石瓦,凌空掉落……书房吧!
真是太丢脸了。
「请容我问一句,你在干什么?!」尉天栩抬头望望破了个大洞的屋顶。
「如果我说散步,你信是不信?」好牵强的借口,她头一个吐口水。
散步?!好俊的闲情。「捺不住寂寞,又想红杏出墙了?」
「你讲得真是难听,好像我要去偷汉子似的。」杜丫丫推了推他,示意要他放手。
在文、武护卫不赞同的目光下,从不懂尊重为何物的尉天栩放下她,为她保留些颜面。
「丫丫,你想拆房子不用自己动手,住不惯我叫人再为你盖一幢豪宅。」他冷笑著。
「谢了,我天生乞丐命。」
扁这瞳宅院就逛得她头昏脑胀,再换座新房子铁定吃不消。
「想出去?」
「对……对月当歌,人生几何。」杜丫丫下意识地点头,倏地一晃脑吟起诗来。
做贼的人不会蠢到跳出来大喊——我是贼。
她是很想出去溜溜,可是打死绝不承认劣性难改,尤其在一脸铁青的他面前,她是宁可省事也不惹事,技不如人,只好委曲求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咦!不对,这是她的屋檐,怎么低头的人还是自己?太不公平了。
可她是敢怒不敢言呀!
「我可以带你出去。」尉天栩不愿她小睑失去光彩,纵容的一提议。
「跟你?」杜丫丫不敢苟同地拧紧五官。「我会死得更快。」
「我会保护你,不许再质疑我的能力。」可恶,她竟不知好歹。
她故意叹了好大一口气。「你的能力得问跟你要好过的姑娘才知道,小女子眼拙,无法看透。」
文宣佑和武宣佐因她大胆言词而倒抽了口气,两眼透露著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行震撼的惊讶。
「我会让你试试我的能力。」尉天栩咬紧牙根,上前捏住她的上臂,「想要吗?」
「喂,轻一点,会疼。」他真粗鲁。
他气得青筋浮动。「这点疼算什么,等你见识到我的‘能力’会更痛。」
文宣信大胆地插话建言,「堡主,杜姑娘是女孩子家,呃!这种事自有她丈夫教导,你……」真是的,他都不好意思说下去。
「闭嘴,我会亲自教她。」尉天栩狠瞪了他一眼,谁敢踫她,谁就该死。
杜丫丫双臂疼得泛出泪光。「放……放手啦!你想扭断我的手不成?」
见她眼泛泪光,尉天栩心一软就松开手,心疼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滴,脸上不见戾气。
带著泪的她竟出奇美丽,迷炫了他的眼,心弦一发,他忍不住癌身轻舌忝她眼角残存的水珠,不顾身后四道灼灼的光线。
此刻的他,眼中只有她的存在。
「我不是要困住你,要不是你顾忌到朋友的安危,我岂会霸道地留任你?我不要你受伤。」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的确是她的错,是她太自私了。
碧然这原非她所愿,但救了人是事实,她该承担起后果,一味的怪罪于人太不应该,即使他自作主张、鸠占鹊巢、专制跋扈,她也只好认了。
「我已经派了人保护你的朋友,你大可光明正大和我同游扬州城,鹤归云不敢轻举妄动。」尉天栩温柔地拥她入怀。
嗄?!
文、武两护卫用力探揉眼楮,专心地瞧著堡主微妙的表情,无法置信冷厉的他竟有温柔的一面。
这比大旱天下雷雨还稀奇。
「真的吗?我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不用怕归云山庄的追杀?」杜丫丫怀著一份期待轻问。
「真的,而且我一定会陪在你身旁。」他肯定地轻拧她微翘的鼻尖。
她兴奋地搂住他的颈项。「哇!太棒了,我爱死你了,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我快闷死了。」
「你……你刚说了一句……什么?」他的心狂跳,像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微徽额。
「嘎?!杜丫丫愣了一下,不太了解的回道:「我快……闷死了。」
「不是这一句。」
「出去透透气?」她不太有把握地开口。
尉天栩摇摇头,「不是。」
那……「太棒了?」
「不。」
见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杜丫丫不自觉的心虚。不过到底在心虚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拚命地回想她刚才说了哪句话恼了他。
她偏著头,食指放在一卜唇思索,那模样真是可爱。
「要不要我提醒你?」
「好呀!好呀!」她赶紧点头。
尉天栩真是气也不是,怒也不是的瞪著她。「你说你爱死我了。」
「我?」她指指自己。「不会吧,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没那么厚颜无耻会向男人示爱。」
「我听得一清二楚。」
「唉!」杜丫丫当场垮了双肩。「这么丢人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不行。」
这人真小气。她气得大嚷,「为什么不行?我又不是故意要说出那句话,无心之过嘛!」
「我喜欢你的无心之过。」尉天栩用力收紧捆在她腰际的手臂,警告她,他正在生气。「说。」
说什么嘛!「你在强人所难,我收回总成了吧!」他真爱计较。
「你敢收回?」
杜丫丫根本不晓得他在生什么闷气,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瞧他眼珠子瞠得都快爆了。
「好,我不收回,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被欢欢欺压惯了。」
除了性别和个性不同外,他们还真是同一类人,一个用力量压人,一个老用诡计欺人,而她是唯一的受害者。
尉天栩放柔眼光。「再说一遍。」
「说……呃,不要吧!很羞人耶!」心一紧,她蓦然了解他要听哪一句。
「丫丫乖,再说一次,一次就好了。」他用讨价还价的方式索取一句——我爱你。
「你!你真的很罗竣。」杜丫丫羞得两顿飞红。「我……我……我爱死你了。这样可以了吧!」
她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故意侧过头大吼,像个调皮的稚气小童在使性子,惹得尉天栩不太满意地微救眉心,而一旁则传来细细的窃笑声。
他冷眼一凝,窃笑声立即消失。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每天要对我说一次。」他抚抚她红烫的可爱小脸。
娇羞的杜丫丫瞠大眼楮、抖著唇。「你……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一次就好。」他好过份哦!
「是呀!一次,每日一次。」尉天栩有些得意,笑意挂在脸上。
「讨厌啦!你骗我。」她气得举手要捶他,反被他握在手心一亲。
「你说讨厌的样于真嗲,换回女装,人也娇俏多了,小脸红通通的,真想一口吞下肚。」他啄啄她的粉额。
我嗲?!杜丫丫扮了个鬼脸抹抹唇。「你见鬼了,不要老是在我脸上亲来亲去。很怪耶!」
「恕难从命。」
一说完,尉天栩头一迎,不偏不倚地吮上她抗拒的唇瓣,像个嗜乳的幼儿紧紧咬住,不让她有脱逃的机会。
此一景看在文宣信和武宣佑眼中,有著欣慰和担忧,欣慰堡主有了喜欢的佳人为伴,从此心有所属,不再孤做一生,冷笑世情。担忧他……或说她情路不顺,前途堪虑。
相视苦笑地背过身,两个人决定留给他们一个私人空间,以免长针眼。
「尉天栩,你太过份了。」
他狂妄地放声大笑。「想出去透气就走吧!拖拖拉拉的,我可不等人哦!」他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
杜丫丫生怕被丢下,急的地拉起裙摆往他身侧靠去,伸出手勾住他刻意放缓的臂弯,没有察觉两人亲见的身影相偎。
才要人家不对她动手动脚,一转眼间,她反而主动贴上人家,实在叫人笑话她的孩子气。尉天栩不觉莞尔一笑。
经霜枫叶不知红,夏鸣蝉音哪过冬。在相处中,爱意无形间滋长,慢慢扩散成一张巨大的网,在两人上空盘旋。
☆☆☆
街道上热闹依旧,「名胜」依旧吸引扬州城百姓的注目。以前景俊雅清秀的翩翩佳公子,今日是俏丽可人的活泼小泵娘。
围绕在她四月的乞丐明显偏多,他们拄著打狗竹棒不乞讨,一味地盯著她,每走一步跟一步,跟得尉天栩十分不豫。
为了打发纠缠不止的乞丐,他破例地掏出碎银丢进他们的破碗内。
「走,别再跟了。」
乞丐们征了一下停止前进,面面相觑地看著碗中碎银,收或不收都为难。
他们为难的表情尽收入杜丫丫眼底,她深觉好笑地将脸埋在尉天栩宽大的襟口偷哭,引起他关注地挑起她的下巴。
「你在笑什么?」
杜丫丫缩缩脖子收起笑,以免得罪丐帮。「没……没有,太久没出来,兴奋过头了。」
「你喔!不过才几大光景,瞧你一副恍如隔世的模样,你真是闷坏了。」他带著宠溺口吻轻点她额头。
毕竟外头多有顾忌,他收敛不少轻狂的动作,仅仅护著她不安份的身子,任由她在大街小巷穿梭,快乐得像出笼的小鸟。
还是自由自在的她耀眼,在人群中显得朝气蓬勃,连笑起来都带著青草的味道。
「天栩,我们去逛八大胡同。」她拉著他欲去和燕嬷嬷打个招呼。
「你要带我去娃院?」心情骤然变坏,尉天栩眼冒火焰。
杜丫丫还不知死活的说道:「对呀!八大胡同就是妓院,你去过吧!」
「去过,但绝对不是跟你。」他冷吸了口气抑制怒气。「你去妓院做什么,玩花娘?」
他是去过妓院,而且算是常客,他有旺盛的需求,自然发泄在千娇百媚的烟花女子身上,有时一夜得数人轮流服侍他。
洛阳名妓苏宛宛便是他包下的传妓,只为他一人掀开红绸帐,她一再要求他赎身,愿终身为妾伺候他。
「是呀!玩花……呐!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要吃人,她们全是看著我长大的姐妹,逗她们开心有什么不对?」
「看著你长大?」他甚是迷惑。
「对呀!我娘是妓院的老鸨,八大胡同的胭脂坊燕嬷嬷,便是养大我的娘!」
刹那间恍然大悟的尉天栩轻吁一声,原来是么回事,难怪她老嚷著要去妓院。
「你要带我去见你娘?」她不会像某人一般贪财吧!
「好些天没去探望她,怕她想我想得紧,露个脸让她瞧瞧我尚在人间。」娘嬷嬷准又是一番唠叨。
尉天栩板起脸来教训她。「不许胡说,你的命归我管,轻贱不得。」
「天栩,你一向都这么霸道、专制吗?生死自有天定。」他想跟阎王抢人是自寻死路。
「我和天争,你是我的,即使是老天也没有权利从我身边夺走你。」他不放弃地说。
杜丫丫的心悸动了一下,莫名地有一丝情像被撩拨起来。「我们非亲非故,你说得太……严肃了。」
「非亲非故?!」他噙著一抹惬意的笑容。「我吻过你、抱过你,咱们亲如夫妻,你还想撇清?」
「你不要破坏我的名节,谁和你亲如夫妻,我还要清清白白的做人!」她不想被烙上某人的专属记号。
她自知独特怪异的作风难容世俗之眼,尤其是出自名门世家的规条更加死板,叫人苦闷不已无法忍受。
当然欢欢和云云是例外,她们本身是怪胎,家里的行事风格自然有别于一般。
若说她对尉天栩没有一点动心是自欺的行为,他的外在条件足以蛊惑人心,霸气的眉、专制的眼、凌厉的鼻和刚毅的唇,女人很难逃得过他的勉力。
枉丫丫在心理一再叮嘱自己别爱上他,两人身份有如云泥之别,他要多少绝艳美女都伸手可及,绝不可能对平凡的她专一。
为免日后为情所伤,她选择不去放下心,也许将来会后悔,但是她只能用笨方法守住自己的心。
情之所以魅人,因为它虚无一物。
「丫丫,跟我回恨天堡。」尉天栩下定决心要带她回堡。
「我在扬州待得好好的,才不要成山涉水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洛阳,那里不是我的根。」
「你有我呀!我的家就是你的根。」心之所在,家也。
杜丫丫神情黯然的一笑逃避问题。「那我不是很可悲,只有你一人太孤单,我才不自讨苦吃。」
她真正想说的是——我只有你,而你却可以拥有无数个我,如果你心有别恋,我只能掩被低泣,无人可诉。
「洛阳离扬州并不远,想家时我可以陪你回来,来回不过数目。」他早已设想到这一点。
「算了吧!到时你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工夫注意到我这号小人物。」杜丫丫带头沿著砖墙往八大胡同走。
尉天栩轻柔地拉住她的小手。「你不是小人物,你将会是我的妻。」
他终于说出口,以为她会欣喜若狂地投入他的怀抱,可是事与愿违,她竟一副被雷劈到似地僵在原地,连脸上的笑容都僵住。
时间停了一刻,杜丫丫迟疑地模模他的额头,确定他没发烧。
「你不相信我的诚意?」
诚意不是真心。她睨了他一眼,「我很感谢你的错爱,但我并不想成为你的妻子,太辛苦了。」
「你……拒绝我?」他不敢相信这个小女子有胆子拒绝他的示好。
「不要沮丧,以你的条件多得是名门闺秀抢著要嫁你,少我一人不算什么。」
真的不算什么,他大概贪一时新鲜,等过段日子自然会淡忘她。
尉天栩不接受她的说词。「而你却拒绝。」别人抢著要,若独缺她一人也是枉然。
「天栩,我的出身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她不愿有后悔的一日。
「我不在乎。」去他的出身。
「你不在乎,我在乎,被人指指点点的是我,你当然可以说得轻松,因为你没有尝过道人唾弃的滋味。」
要不是泼辣、慧黠的莫迎欢为她挡下一切异样眼光,今日的她可能早在胭脂坊挂牌接客,当个送往迎来的娼妓,永世不见天日。
那种难堪她终生不忘,所以她怜悯出卖灵肉讨生活的姐妹,甘愿自个屈居鬼宅独处。
因为忘不了那份屈辱,她趁夜模上嘲笑过她的大户人家,窃取金银珠宝以示报复。
「你对我并不公平,我不会让你遭受批评,所谓不在乎是指你的过去,对于未来的你我绝对在乎。」他心痛她的误解。
杜丫丫耸耸肩轻笑。「我的出身虽然不够高贵,可是我挑丈夫的眼光可是很高哦!」
「你认为我无法满足你的需要?还是恨夫堡不对你的眼?」他的心有些受伤。
「我不求富贵、虚名利禄,我很贪心,只要一份专一的爱,而你给不起。」
想起何纤纤的存在,尉天栩顿时反驳不了。
「女人的幸福不在于富裕无缺的生活,她只要一份单纯、无私的人间痴情,我真的很贪心,所以请你不要再提起这个笑话。
「屠夫也好,挑粪的也罢,就算是乞丐,只要他是真心待我,胜过与人共夫、独守空阎的寂寥,你知道我受不了深闺寂寞,迟早如你所言——红杏出墙。」
「你……」他竟无言以对。
两人之间有著淡淡的疏离,他不喜欢这种即将失去她的感觉,心很难受,闷闷的,一口气压在胸口吐不出来。
他可以强行带她回堡,但是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她的心。
「你看,八大胡同就在前面,那间最俗丽的技院就是胭脂坊。」杜丫丫故意大声一喊,借以冲散低迷的气氛。
一听到她的吆喝,八大胡同的姑娘们纷纷探出头和她打招呼,一时之间热络了许多。
泵娘们一瞧见她身边的酷爷儿,连忙回房梳妆补粉,以期得到他的青睐,来个一夜销魂,她们无不用最快的速度奔下楼,围在尉天栩四周媚嗲。
☆☆☆
「哇!好俊的爷儿,要不要到我房里坐坐?」
「哗,大爷,你的体格真棒,让香儿伺候你吧!」
「去,别跟我抢,这位大爷我要了,你们慢慢排队吧!」
「哼!小桃红,你也太不知羞了,公子爷喜欢我的软床,我的功夫可是最销魂的。」
「张开腿谁不会,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比你强,还是到我房里,包管爷儿乐不思蜀。」
一阵一阵的婬声秽语让杜丫丫很不舒服,以往姑娘们对上门的客人都是如此,她还不以为意地取笑她们不够浪。
可是一看到相好的姐妹对尉天栩投怀送抱,她整个冒都泛酸,巴不得一人送她们一个掌印。
太糟糕了,她该不会来不及防备就爱上他了吧?
不行、不行,绝不能爱上他。杜丫丫猛摇著头,瞧见芙蓉阁最美的芙蓉仙子吻上尉天栩的脸,顿时气血往.上冲,失去理智地拉著他挤出女人堆。
往最近最安静的云仙阁走人,气呼呼的她涨红一张小脸,用鼻孔瞪他。
「色鬼。」
「丫丫,你在吃醋。」他的发现让他的心情意外的大好。
「死天栩,你少乱讲,我才不会吃你的醋。」哼!平白便宜他享艳福。
「不打自招,我可没说是我唷!瞧你一张小嘴嘟得可挂一斤猪肉。」他著迷地啄物数下。
「我哪有嘟嘴,你不要乱亲啦!脏死了,全是女人的胭脂味。」大色浪,外面亲不够吗?
杜丫丫气愤地用手背抹去他的味道,不太高兴留在他脸上的点点唇痕,小手非常忙碌地擦控那刺眼的颜色,似要援掉那一层皮。
不痛不痒的尉天栩留住她的腰,低著下巴由著她醋味十足地抚弄,笑意始终未减地凝望她。
淡淡的处子风情比搔首弄姿的花娘更撩人,他不管两人之间有多少差异,压下她的后脑即吻住那片诱人的艳红色,顺势将她抱坐在大腿上。
他并非有意轻薄,只是情难自制地抚上她的背,顺著玲珑曲线来回摩挲,意犹未尽地落在比一般女子结实的大腿,发出压抑的申吟。
那一声粗沉的申吟唤醒杜丫丫的理智,微烫的身子倏然跳离他的大腿,她面赧耳赤地整理被他弄乱的仪容,似唤似怨地斜梯他。
「我……我可不是八大胡伺的姑娘,以后你的手再不规矩,小心我剁了它。」
「你会舍得吗?」尉天栩平平紊乱的气息。「刚才的你和我一样享受到它的美妙。」
她心慌地跺跺脚。「大……大色狼……不许你……」
杜丫丫正要大骂他无耻、卑鄙,轰然发觉自己双脚离了地,令她又惊又愕得不知所措,却瞥见他脸色阴冷地抽出腰间配剑,将她往身后一送。
倏地,地下掉落一枚森寒的夺命镖。
「待在我身后,来人不怀好意。’」
她拉著他后背的衣衫偷瞄了一眼,「是归云山庄请的那伙人。」
「丫丫——」尉大栩无奈地将她好奇的小脑袋塞回背后。「刀剑无眼,你给我眼楮放亮些。」
冷风一起,十数条人影或左或石地跃入公仙阁,以壁垒分明的人墙挡住两人,十个带著喀皿的狞笑,扬著手中兵器逼近。
「尉大栩,你让老子很不爽,想拿你的人头玩玩。」黄山七霸之首恶声恶气的说道。
「有本事尽避来取,尉某的人头可不是你这个猥琐小人动得了的。」尉天栩握住剑柄冷笑,丝毫未将他们一千鼠辈放在眼里。
「你太狂妄了,我……」他正要破口大骂,风鬼手阮江伸手阻止他。
「尉堡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出个令兄弟们满意的价,今天就当是误会一场,如何?」他为求财而来,可不想树立个大仇敌。
「休想。」
尉天栩的拒绝当场引来一阵杀气。
「看来尉堡主是不想合作,就让我夜引魂送你一程。」一说完,他扬起夺魂旗攻向尉天栩。
索命神鞭汪良接著出手,抛出致命的长鞭。
尉天栩游刃有余地嘲笑他们的三脚猫功夫,用不屑的眼神激怒意做壁上观的其他人,主动攻向长江三恶,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虽然敌众我寡,但明显的是尉天栩占上风,他用戏弄的方式划破恶人皮肉,像夜行的猫玩弄垂死的老鼠。
杜丫丫在一旁鼓掌叫好,忽见柳云仙脸色苍白的从内直走出来,步履蹒跚还冒著冷汗,眼中有著深沉的恐惧和……暗示?
「云仙姐姐,你生病了吗?」杜丫丫直觉地要去扶她,不解她在暗示什么。
当杜丫丫走近距柳云仙半臂之遥时,她突然大喊,「小心!」然后一双美目攀然瞠大。
靶到胸口传来锥心的痛,杜丫丫望著那把血红色的剑穿透柳云仙的心窝直抵自己的胸,剑尖的血由她胸口流向自己,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待尉天栩听到她闷哼一声时已来不及,他发疯似地以一记凌厉剑招夺走所有人的魂,狂性大作地砍下刺伤柳云仙及杜丫丫的鹤归云的项上人头。
「丫丫,你不要怕,我会救你。」他的眼眶泛红,点住她胸口穴道输气,护住她气弱的脉息。
「云……云仙……」
尉天栩抱起杜丫丫急忙往外走。「一剑毙命,她死了。」不需详查,他便已知她香消玉陨。
「是我……连累……了她……」她深深自责,一口腥味溢出。
「别……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你会没事的。」他的声音有细微硬咽。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的呼吸竟成了他的心跳,那如错的脸色揪痛了他,恨不得能替她受过。
她是那么的轻,小巧的身躯失去生命的光彩,开朗的眉宇蒙上痛楚的黑气,他真的无法忍受她在怀中吐血,他是那么的爱她。
爱?!
尉天栩鼻头一酸,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原来在无形中,他已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丫丫,你一定要撑下去,我还有好多话未对你言。」她不能弃他而去。
杜丫丫用最后一丝力量张开沉重的眼皮。「城……城南……云……云家,找……找日初……」
「谁,什么日出日落?」
她想告诉他日初是云云的名字,可眼一黑,她立即陷入无尽的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