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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吻 第七章

和室里,高婕妤的母亲正专心的插著花,手上的每枝花要落在哪里,她都慎重再三。

一阵细碎的步伐走来,「夫人,老爷来了。」

托花的手顿时停下,高母纳闷的想了想,「我马上过去。」搁下手边事情,起身往客厅去。

「今天怎么有空来?不用上班吗?」她对著客厅里的男人说。

「哈哈哈,有个好消息迫不及待要来跟你说。」

「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高兴?」高母温顺的坐在一旁。

「老沉的儿子对我们婕妤既爱慕又倾心,尽避工作得台美两地忙碌,还是三天两头就要他父亲来跟我说亲,老沉到底也是个谨慎的人,怕这样唐突的说亲我会犹豫,忍了好些天,实在拗不过儿子的央求,昨天晚上诚意十足的上门来跟我说这事,就怕晚了,我们家的宝贝会让别人追走。」

「呵呵,是吗!」高母浅浅笑了。

「你不会舍不得吧?老沉和我知交多年,对于他们家我是信得过的,而且看得出来沈夫人也很喜欢婕妤,倘若婕妤嫁过去,肯定是不会吃苦的。」

「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总不能舍不得就把她绑在身边。」高母看得释怀又淡然,「只是,她还在念书,这婚事……」

「嗯,我也是这样想,可老沉想说先给孩子们订婚,让双方心里也踏实点,等婕妤毕业就结婚,小俩口也可以一起在美国快快乐乐的生活。」

「要先订婚呀,这就有点急了。」高母显得犹豫。

「对了,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对沈家那孩子印象如何?」

「很好,喜欢得很,一说起对方就眉开眼笑的,喏,这些天两人还一块去中部爬山。」

「爬山?」高父满肚子狐疑。

「是啊,她说有个工作必须要到山上摄影.前天就出发了。」心思细密的高母端详著他的脸,「怎么了?」

斑父霍然起身,脸上表情凝重,「马上打电话给她,快点!」

斑母不明所以,可看他表情不对劲,只得赶紧抓过话筒打给女儿。

「怎么样?」高父急躁的问。

「怎么办,没有回应……」

「该死!」高父愀然变色。

斑母发现事情似乎变得棘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仲方明天才从美国回来,他邀我们一家子明晚吃饭,你说,他有可能带著婕妤去爬山摄影吗?」

「可她千真万确是说跟沈家的孩子一起去,婕妤不会骗我的。」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

「得先让我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听著,沈家那边暂时不能走漏了消息。」

「现在怎么办?」高母的心开始忐忑起来。

「继续打,打到那孩子接电话为止——」方才喜孜孜上门来的高父当下阴恻恻的扭头离开。

斑母呆坐在客厅沙发许久,全然想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从不干涉女儿的生活方式,所以婕妤也从不对她撒谎的,跟谁出去、喜欢谁……那孩子的心思在她面前从不遮遮掩掩,女儿不可能跟别人出去却又撒谎说是跟沈家的孩子出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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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困住了,山上的风雨强大又猛烈,即便穿上雨衣,还是有办法把人打得浑身湿透,美丽的山景放眼过去一片苍茫,偏偏高婕妤的脚又肿得跟馒头似的无法行走,沈仲达实在没把握可以安然把她送下山。

「婕妤,你还好吧?」他知道她脚很痛,只能利用手边的东西以最简单方法暂时舒缓她的痛楚。

「嗯。」她勉强扯开笑容。

他将汲来的凉冷雨水装在塑胶袋里,贴著她的脚踝勉强敷著,虽然不能像冰敷的效果那么明显,但不无小补。

「雨势好大。」

「是呀,本以为今天雨势就会停了,可一早又不成这样,得先等等看了,过午天气如果好转,我们就下山。再忍忍!」他温和的对她笑。

「没关系的,我挨得住,没那么痛了。」她坚强的说。

不能再给他添麻烦,要不是因为她,相信这趟工作会顺利许多,就算是遇上大雨,他一个人也可以轻松来去,都是因为她,整个行动才会被耽搁了。

「我自己弄就好。」她抢过他手里的水袋,不让他这样卑微的呵护她,因为那只会让她更觉得愧疚。

沈仲达边收拾东西,边逐一清点他们仅剩的物资,表情有些严肃,脑袋更是没有一刻停歇,他甚至把最好跟最坏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他是无所谓,这些年为了电影工作山里来水里去,他是习惯了,可她不一样,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孩子,他真怕她会病了,尤其是山里的雨份外的冷,一个不小心就会生场大病。

很冷,尽避他们躲在帐篷里;尽避她穿著外套,可却还是抵挡下了那湿凉凉的感觉,高婕妤忍不住摩擦起双手,希望能暖热点。

沈仲达注意到她的举动,「是不是觉得冷?」

「一点点。」她羞的笑著。

沈仲达走向她,扬手踫触著她的脸庞跟双手,冰凉凉的温度窜上他的掌心,他狠狠的皱眉,「过来,到我怀里来。」

他解开外套伸手拥过她,紧紧的把她包围在自己的怀里,温厚的手掌不住的搓著她的小手,希望带给她温度。

不管身体有多冷,高婕妤感觉自己的心是暖的,能被这样包围在他的气息里,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几乎要死去。

「仲达哥,」

「什么事?」

「如果下一秒就要死去,那也是极度幸福的事。」她由衷的说。

「你胡说什么——」他愤怒的大吼,「不许你说这种话,我们只是被雨势困住而已,不是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我们当然要活著!绝对不许你再跟我说什么死下死的蠢话。」

最好他会眼睁睁的看她死去,这女人不是打不死的蟑螂吗?可以为了要当他的新娘,十多年来都傻呼呼的守著玩笑般的承诺,她不是很坚强、很执著吗?为什么要说这种让人生气的话?!

不可能,也绝对不会——

原来这么近距离的听盛怒中的他说话,活像是在听打雷,她低低的笑了。

「你笑什么?」他皱眉。

「笑你生气的时候跟打雷没两样。」

「听到那样的话,任谁都会生气的。」他没好气的说。

「仲达哥,你不相信吗?」

「什么?」

「不相信有人可以为了一个诺言忠诚一辈子?」

「那太缥缈了。」

「我可以的,对你,我可以的,这辈子我已经决定只爱仲达哥一个人。」她朗声宣示决心。

沈仲达的心又被狠狠的撞击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傻瓜,你真该学得聪明一点。」

「我就是够聪明才能够这么明确的选择。」

「我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家伙。」

「我只希望你拥抱我,又或者能心悦诚服的接受我的照顾。」

「我也不是一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

「要听甜言蜜语,我可以训练我家的九宫鸟。」

「我甚至连要让一家子过得丰衣足食都有困难。」

「我只要你把自己养好,只要你活著。」

他抗议的问:「那你到底选择我这个男人做什么?」

「爱你,我就只是要爱你。」

「你会后悔的。」

「这辈子截至目前为止我还没干过后悔的事情。」她固执的表示。

「你真是……」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败给她的执著,而且该死的,他竟然想捧著自己的心,祈求她的收留,尽避他是个很糟糕的男人。

「笨绝了。为了爱情笨绝了的家伙!」他忍不住骂她。

她侧身回头仰望他,伸出冰凉的手缓缓踫触他的脸。她想要霸道的细数这些纹路,了解关子他一切的人生,不让别人这样贴近他,他是她的,她爱的人。

她想要吻他,可他却犹豫的别开头,她攀著他的颈子,用迷蒙的目光引诱他低下头来……

一抹轻轻浅浅的踫触,像是燎原的火苗,轰的顿时烧尽所有的抵抗。

压抑过后的灵魂,澎湃得叫人颤栗,他深深的吻著这生涩的粉嫩,控制著想要占有她的念头,却又爱不释手的踫触著她的美丽。

情激不可挡,情深不可测,这样的抚触把两人都给震慑了。

凌乱的衣著,紊乱的呼吸。

「冷吗?」他关心的问她。

「不冷,有你在就不冷……」她挨著他。

望著她泛著霞红瑰丽的脸庞,沈仲达知道,从今尔后,他的肩上将会多个甜蜜的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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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你——」

转过椅子看向眼前狼狈的病患,急诊室医师忍不住哀额惊叹。

这世界就有那么多该死的巧合,不管他怎么安排、怎么轮班,就是会遇到这对神奇的男女,瞧,他们这回根本活像打了场世界大战似的狼狈。

尴尬的互看一眼,高婕妤只得露出惨到不行的苦笑,因为脚真的很痛。

「说吧,继上回从楼梯摔下,你又发生什么意外了?」

「扭伤脚踝,爬山的时候造成的。」沈仲达说明。

「啧啧,很肿喔,看来伤得不轻。」医师用指腹踫了踫。

「嘶——住手!住手!痛痛痛……」高婕妤差点飙泪。

医师察觉有杀气朝他投射而来,顿时了然的叹了口气,「检查、检查,护士,先送进去照X光,看看骨头有没有问题。」

又是一连串的医疗程序,他们步出急诊室时,高婕妤的脚硬是被捆得比粽子还要扎实,手边还多了根拐杖。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她苦笑问。

「忍耐点,是有些不方便,可也是必须的。」沈仲达安慰。

「可是我比较喜欢你背我。」她撒娇。

二话不说接过她的拐杖,他蹲,「上来吧!」

她开心的扑了上去,紧紧的趴在他背后,「我真的爱你,很爱、很爱……」

「傻子,还不抓好,掉下去不管喔。」他恐吓。

这一路回台北,她已经说了太多太多的爱,甜得叫沈仲达昏沉沉的不真实,真怕只是场梦,那么他宁可永远不醒。

「待会先送你回家,你妈妈怕是担心得要报警了。」

因为天候不佳,延迟了一天回来,偏偏山上的收讯又烂到极点,根本无法跟外界联络,希望没酿成太大的惊慌才好。

斑婕妤冲著恢复功用的手机傻笑,「喏,你瞧,满格欸,我先打电话给妈妈好了。」

她才正要按下通话键,一旁沈仲达的手机已经抢先响起。

「喂,什么事?」

唐修杰的声音从彼端传来,「你父亲来过工作室了。」

「我父亲?为什么?」对于他最后辜负期望选择了电影工作,父亲始终是不谅解的,他连见到他都不愿意,怎么可能上工作室找他?

「总之大事下妙,你父亲一整个盛怒,他要你马上回家去。」

迟疑半晌,「……我知道了。」他沉重的挂上电话。

斑婕妤关心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你脸色很不好。」

他镇定的思索片刻,回答,「我父亲找我。」

「伯父?」她满是诧异,「有说为什么吗?」

「我也不清楚,总之我先送你回家,待会我绕回去一趟就会知道原因了。」他故作轻松的口吻,其实内心比谁都还要忐忑。

斑婕妤的手机也响了。

「捷妤,你现在人在哪里?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呢?」高母隐忍多时的焦虑终于找到宣泄。

「妈妈,对不起,因为山上天气突然变了,而且收讯很不好,我们被困在山上没有办法打电话跟你联络,对不起,你别担心,我现在要回家了.就在路上。」

「仲方人呢?」

斑婕妤不禁纳闷,「仲方?我不知道,我们很久没联络了。」

「那是谁送你回来?你不是跟仲方出去?天啊,你不是跟他出去,那你究竟是跟谁出去了?」高母的情绪极度不稳。

「妈,是沈仲达,我跟仲达哥在一起。」

「仲达……为什么是沈仲达?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回来,快回来——」

斑婕妤狐疑的盯著手机。怪了,什么时候她的名字是得跟沈仲方连在一起的?她为什么不知道呢?她和沈仲达互看一眼,除丫困惑还是困惑。

回到母女俩的住处,沈仲达打开车门,正要绕过车头来到另一端背起行动下匣的高婕妤,沈仲方阴鸷的脸庞就这样不期然的出现在面前。

「果然又是你。」他瞪著兄长,口气怒愠的说。

沈仲达正纳闷著他的出现和说话的语气,才问口,「仲方?你……」然而还来不及说完,对方的拳头已经雷霆万钧的朝他挥来。

沈仲达闪避不及,硬是吃下这凌厉的一拳。

「仲方,住手,把话说清楚!」沈仲达完全是状况外。

「废话少说!」

沈仲达不愿意把拳头挥向弟弟,只好努力的闪躲他的攻击,「仲方,你到底是怎么了?」

沈仲方双瞳盈满愤怒的瞪著他,「我怎么了?我也想要知道我怎么了?为什么又是你,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究竟要从我手边夺走多少东西你才甘愿——」盛怒的沈仲方揪住兄长的衣领,毫不犹豫的就把所有怒火往他身上发泄。

坐在前座的高婕妤目睹了一切,当场激动的下车,高喊,「住手,沈仲方你快住手!他是你大哥,你怎么可以不由分说就打他——」她拄著不甚熟稔的拐杖,一拐一拐的努力接近,试图要分开眼前扭打的两人。

「滚开——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你给我滚开!」沈仲方吼住她的脚步。

「婕妤,回车上去,听话。」沈仲达不想将她卷入危险。

「不,他不能这样对你,不能!」她拿著拐杖就要往沈仲方打去,「放开他,快放开他!」

「沈仲达,你们两个真是可恶至极,非要在我面前演出这赚人热泪的一幕吗?」沈仲方整个人像是失控了似的大吼。

「仲方,你到底是怎么了?」

沈仲达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弟弟为何如此愤怒,而且这些愤怒还是针对他的。他被弟弟的拳头和怒火搞得一团混乱。

「我真恨你,如果这世界不要有你这个家伙存在就好了,既然有了你,为什么还要有我!沈仲达,我恨你,我真的很恨你。」

他像野兽般嘶吼著怒气,报复的拳头依旧不停歇的往兄长身上挥去,而沈仲达选择不回击的态度更是大大激怒他。

「打啊,你打啊,你为什么不还手?」

斑婕妤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给震慑了,不愿意看沈仲达处于劣势挨打,她哭著上前哀求,「别这样,沈仲方,你快放开他——」最后索性把手里的拐杖朝沈仲方扔去,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前挡在沈仲达身前。

彻底被激怒的沈仲方抓住闭杖就要反击。

沈仲达见状大喊,「仲方,不要——」赶紧翻身护住斑婕妤,沈仲方手中的拐杖下一秒重重的落在沈仲达身上。

匆匆赶到的沈父气急败坏的看著眼前这对兄弟的荒唐行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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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壁垒分明的坐著。不管是谁的脸上都同样写满了担忧。

斑母望著狼狈的女儿,有著说不出的心疼。一旁的高父脸色紧绷,似乎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眼前的棘手状况。

明明双方家长安排相亲的人是弟弟,偏偏女方喜欢的却是哥哥,这事情要怎么收尾?

「婕妤,伯母问你,你当著大家的面前说实话,你到底喜欢的是谁?」沈伯母沉重的问。

微红的眼看了所有人一眼,最后高婕妤把目光锁在伤痕累累的沈仲达身上,提了一口气,她口吻十分笃定的回答,「仲达哥,自始至终我喜欢的人都是仲达哥。」

「你跟仲达是怎么认识的?难道就只因为那天你送我们回家时那匆匆一瞥?」沈母诧异的问。

「不,不是这样的,那是因为……」

「住口,那天双方家长介绍的对象分明是你跟我,我们一直都有著不错的互动,你该喜欢的人是我,不是沈仲达。」沈仲方受伤的说.

「对不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仲达哥一人,那天的餐聚对我来说就只是个聚会,跟你有不错互动是因为我不讨厌你,但是那并不代表我爱你,我们只能是朋友,不可能有更多的感情牵扯。」

「胡说,你胡说——」沈仲方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践踏。

他以为自己总算可以摆脱这个优秀大哥从小带给他的阴影,他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大哥所没有的好伴侣,他以为一切的美好都即将开始,为什么该是跟他手挽著手的女孩却偏偏喜欢沈仲达,难道他这一辈子就注定不如他,一辈子都只能捡他不要的东西,亲情、事业、爱情……

他不是备胎,不是!

「你这个孽子,就不肯给我一点平静吗?」沈父不谅解的看著大儿子。

「爸,我……」沈仲达有口难言。

他不知道双方父母属意把婕妤嫁给仲方,也不知道仲方如此喜欢婕妤,如果他早知道,他不会这样接受婕妤的感情,他不会……

「我真的很抱歉。」他满足歉意的说。

「抱歉?呵呵,抱歉?你说的抱歉听在我耳里还真是讽刺。」沈仲方苦笑。

「仲方,我真的不知道……」他无奈不已。

「是,你不知道、不清楚,你没有在乎过的东西,偏偏老天爷就是会把它赐给你,你很无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有可无的东西却是有人穷尽一切也不可得的?」沈仲方愤怒的说。

「别说了,仲方。」沈母制止他。

「别说了?为什么?你老是要我别说了,你老是要我傻傻的等著他不要的东西,我想问你们,为什么我不能说?」

「仲方,不要忤逆你妈妈。」沈父威严的制止。

「我没有忤逆她,我根本没有忤逆你们任何人的权利,因为我只是个备胎,我是沈仲达的影子,他不要的,我得接收,他想要的,我得放弃,我永远只能扮演这样的角色而已。」他转而瞪著高婕妤和沈仲达,「我不会祝福你们,死都不会,相反的,我还要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永远成就不了你们渴望的幸福!」

撂下这些话,沈仲方像阵旋风似的离开。

「仲方,你冷静点,听妈说,你冷静下来——」

「沈仲达,你这个混账家伙,我真恨当初没把你掐死。」沈父跟著离开。

沈母怨怼的看著沈仲达,摇摇头,失落的追著伤心的儿子去。

客厅里漂浮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悲哀。

我不会祝福你们,死都不会,相反的,我还要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永远成就不了你们渴望的幸福!

沈仲方的话清晰的在耳边回荡。

斑父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女儿自己的选择,我没办法批评什么,但是,以一个父亲的立场,我也不想应允你们的交往,没有一个父亲会愿意眼睁睁的看著女儿吃苦,同样的我也是。」

说完,高父也走了,高母含著泪水跟著起身离开,客厅里更寂静了。

斑婕妤哀伤的望著孤单的沈仲达,伸手捧住他的脸喃道:「就算是自私,我也还是要爱你,就算全世界都没有人支持你和我,我还是要爱你。」

沈仲达闭上眼楮,心情沉重得超乎他的想象。

他又伤了父母、弟弟的心,他真害怕自己也会伤了这个女孩的心。

他紧闭的嘴巴里,有股化不开的苦,浓烈的浸渍著他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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