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蔌筑姊姊,你看看嘛,我们之前种的绿豆长得好高了耶!」小贤捧著一盆生长茂密的绿豆芽,献宝似地捧到房蔌筑面前摇晃。两分钟后,他垂头丧气地离开房蔌筑面前的位置。
小娴对小贤无奈地笑了下,换她上场吸引房蔌筑的注意。「蔌筑姊姊,妈妈帮我买了一本叫做‘稻草人’的故事书,里面的图好漂亮,你可不可以念给我听!」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蔌筑姊姊好像变傻了、还是病了,一整个早上都呆呆的,不论他们怎么闹她、叫她.喊她,顶多得到她一、两句没头没尾的「哼」啊、「嗯」的,害得他们担心极了,不得不再次轮番上阵吸引她的注意。
失神的眼对不上焦距,房蔌筑呆坐在医院中庭的小鲍园石凳上,对外界的声音一律充耳不闻,包括她最爱的孩子们稚嫩的呼唤。
他为什么吻她?是夜色太美还是情境使然?而她就这么呆呆地让他给吻了。
轻触唇的温度,昨晚的吮吻似乎已然在上面拓下痕迹;微肿的触感、刺麻的微疼,天!可见当时他亲得多卖力!
春风扬起地上的落叶,却吹不散她红润颊畔的温度,她,感觉自己真的恋爱了。
小娴瞪著房蔌筑臊的脸蛋,不安地揪紧手上的童话书,转身向其他的小朋友招招手,小朋友们蹑手蹑脚地围过去,很快地在距离房蔌筑五公尺的地围成一个小圆圈。
「你们看,蔌筑姊姊的脸好红喔!」
「糟了!她真的病了!」
「会不会是发烧嗄?」
「小贤,你去找护土长来看看好不好?」
「才不要咧,护土长那么凶,万一她骂人怎么办?」
「可是蔌筑姊姊真的病了,要是她烧过头变白痴怎么办?」
「不……不会吧?」
「你们在讨论什么?」当孩子们你一言来我一句,热烈地层开讨论时,突然身侧有个成熟的声音加入他们的声浪,陡地令他们安静了下来,一致看向蹲在一旁的大人。
「你是谁啊!」仔仔的位置离那个人最近,他就地利之便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就是医生嘛!」
「白痴,他穿著医师服,当然是医生啊。」
「那正好,快点让他看一下蔌筑姊姊嘛!」
「蔌筑姊姊?」何佑纬看了眼还在发呆的房蔌筑i心里觉得好笑;她的脸红得像颗红只果,害得他的牙齿好痒哦!「她怎么了?」不晓得咬一口,会不会「喀哧」一声?
「不知道钦。」
「她今天都这样呆呆的。」
「我们怀疑她生病了。」
「生病了?没那么严重吧!?」模模小娴的头,他扯开好看的微笑。「放心,我去看看她,不会有事的。」起身拍拍裤管,他迳自朝房蔌筑走去。
「哇——他好高哦!」小娴的视线随著他站起的身段往上看,得仰高脖子才看得到他的下巴,小女生不禁露出钦羡的眸光。
「以后我也会长得像他一样高。」小贤撇撇嘴,神情满是不以为然。
「嗯。」小娴红著脸,怯怯地看他一眼,看得两个人都变得不好意思了。
「受不了,肉麻死了!」仔仔搓搓手臂,喳呼著其他小朋友。「快,我们去看看蔌筑姊姊。」于是,一堆小萝卜头便转移注意力,往房蔌筑和何枯纬跑去。
「在发什么呆!」低醇的声音随著轻风飘到房蔌筑耳里,立刻拉回她飘忽的神智。
「啊厂她将吹乱的发塞至耳后,转头发现他的存在。「你……你怎么来了?」
「下了门诊没事,到处晃晃。」何佑纬的双手帅气地插在裤袋里,领带和发丝随风乱飞。「你在想什么?脸那么红。」糟糕!近看,牙齿更痒了。
「哪有!」她慌张地以手掩面,更将心虚表露无遗。「别乱讲!」
「我乱讲吗?」挑了挑眉,他选了张靠她最近的石凳坐下。「要不要问问你那些小亲卫队?他们还以为你生病了。」
「我才没生病。」摇摇头,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烫。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勾起坏坏的笑容,他轻捏她的只果脸。「你在想昨晚那个吻,对不?」
「我我我……」她抽了口气,大大的眼瞠至最大,像卡通里的大眼妹。「乱讲。」
「你乱讲还是我乱讲厂仿佛逗她逗上了瘾,他邪恶地再捏一下她的脸颊。「要不,你解释一下发呆的原因。」
「我没发呆。」拍掉他的手,她死不承认。
「亏你眼楮那么大,虚有其表。」他不以为意地讪笑著。
「什么意思!」她老搞不懂他的无厘头。
「睁眼说瞎话。」他笑著公布答案。
「无聊。」撇开头不看他,嘴角却微微上扬,有得逞的快感。
仔仔和几个孩子朝他们走来,却没敢靠近地躲在他们身后的灌木丛里,一颗颗小脑袋谨慎地探头探脑;何佑纬斜睨著他们,不动声色地猛一回头,霍地扮个丑陋的鬼脸,惊得小表头们扬起此起彼落的抽气声。
「你在于么?」发现树丛寒寒宰牢,摇晃得好不。激动」,房蔌豌好奇地伸直躯干,越过他的肩看向后面的灌木丛。「在看什么?」
「没啊。」扯开笑脸,长臂搂上她的腰……今晚我们到哪约会!」
「别动手动脚嘛!」拉开他放在腰际的手,不料他又转而搂她的肩,一时间让她手忙脚乱,一双小手东推西扯地推拒他的靠近。「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啦!」
她还没适应两人之间的新关系,他却熟稔得仿佛早巳习惯如此,害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疯狂乱跳,真是又羞又窘。
「你这样不太好,太过拘谨。」难怪那些男人受不了。
「是你太轻浮了嘛!」明明是他不对,还反过来说人家。「讨厌鬼!」
「我轻浮?」不敢置信地瞠大眼,他头一回让女人这么指控。「你的胆子很大喔,—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怎说不出口?」这下拍的是大腿……呃,大腿上的毛手。「别闹啦!人家还在上班……」
「不准欺负我们的蔌筑姊姊有人受不了了,由灌木丛里跳出来「主持正义」,是小男生的孩子王二仔仔;他一跳出来,所有藏匿的孩子也壮大了胆子,纷纷由阴暗的树丛里窜出来,在两个大人面前围成一个半圆。
「你们的?」何佑纬冷哼了声,单手搁在房蔌筑的肩上,大有挑衅的意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双黑眸对著十几只清澄的瞳孔,他瞬都不瞬一下。
「我看你才搞错了呢!」仔仔插著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蔌筑姊姊跟我们是同一国的,你为什么要欺负她!」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界定方式,因为何佑纬对他们来说是「陌生人」,所以跟他们是不同国的,属于「敌方」。
何佑纬好笑地看了看房蔌筑。「,我欺负你了吗!?」他问。
房蔌筑挑起眉回视他,而后抿紧唇耸耸肩,决定「高山看马烧踢」。
「哇,这么残忍?」黑眸渗人笑意,他夸张地对她喊道:「你当真忍心让这班小表合起来对付我?」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小表头,不过,她得付出「小小的」代价。谁教她冷眼旁观!
「我们才不是小表!」孩子们个个皱起鼻头,对这个称呼不屑之至。「放开蔌筑姊姊!」抗议归抗议,他们可没忘了原本的目的。
「钦,你们要搞清楚,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爱怎么踫她就怎么踫,你们管得著吗?」他抬起头,用鼻孔瞪著几个小表。
「才不是呢!」眼见房蔌筑默不作声,孩子们的胆子变大了。「蔌筑姊姊是我们的,才不是你的!」其实是不能忍受有人取代他们的地位。
「是吗?」再次一声冷哼,他不甘示弱,转头在她脸上「啵」个响亮的颊吻。「我可以这样亲她,你们行吗?」几个孩子一阵抽气,满脸大受打击。「你你你……」
「怎么样?」他可得意了,索性将她抱坐到大腿上。「我还可以这样抱她,你们行吗?」血液里的反骨因子全数挑动,说穿了,不过是心性里的孩子气作祟。
孩子们抽气声更大,却半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只只小手谴责地指著他。
「干么?无话可说了!」他嘿嘿笑了两声,双手得寸进尺地环上她的腰。「想不想这样抱著她啊?很抱歉,再等个十年、二十年再说。」
全数孩子个个胀红了脸,指著他的指尖微微颤抖,连抽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一大打击!
「好了,你们知道就好。」不再管孩子们的反应,他施力让她站起,不用看都知道这保守的女人刺激过大,脑袋早已呈现空茫状态。「她身体不舒服,下午请假,你们呢,就自己玩吧!」然后,像阵风似的,掳了人就走。
「蔌……蔌……」仔仔伸直手臂,迟钝地发出结巴的声音,但两个大人早已不见踪影,留下几个孩子面面相觑。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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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由震惊里爬出来,房蔌筑才发现自己坐在车内;什么时候塞进车里、车子什么时候上了路,她一概没印象。窗外飞逝的景象不像市区,看起来有点荒凉。
「你要带我去哪里?」瞄到车上的电子计时器,她突然警觉自己竟然无故跷班了!「我下午还得上班!」
「快到了,等会儿你就知道。」没搭理她的神经紧张,何佑纬平稳地操控方向盘。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不按牌理出牌?」叹了口气,懒得与他争论。
反正现在赶回医院上班也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就顺著他吧!
「你就是太过规矩,难怪快乐不起来。」凡事不用太认真,这是他的生活哲学;一切以快乐为要。「你该学著放松自己,这样日子便会有趣得多。」
「该有的行事规则还是得遵守,不然社会就更乱了。」他总是有一堆令人无法理解的歪理,却又好似颇有道理,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
「一辈子能有多长?」将车子转进一道拱门,速度之快,没让她看清拱门上的标元文字。「短短六、七十年,你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不快乐的日子,接下来该为快乐而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有的没的?就爱胡说。」工作赖以谋生,瞧他解释得多么牵强!「不工作怎么生活!钱可不是那么好赚呢!」虽然家境富裕,但她从不轻忽钱币的价值。
「是不好赚,但够用就好。」将车子停进停车场画好的白色空格里,熄火,拉起手煞车。「少了麻烦,多了更是麻烦。」按开中控锁,他推门下车。也对,多了的确是麻烦,就像她家的众多位阿姨们,不是常常回家跟婆婆争些有价物质?真的很麻烦啊!可是他这么说,不就是表示他身无恒产吗!这样的他,爸妈能接受吗?她不觉微微忐忑了起来。
「下车啊,还赖在车上千么?」为她开了车门,他催促道。下了车,空旷广场的空气里弥漫著咸湿的味道;她眯眼看向远方,发现一片蓝,无际的蓝。「是海……」
「嗯。」顺著她的眼凝向那片深蓝,他的眼变得深邃。「昨晚带你上山,今天自然带你下海喽!」
「下海!?」她惊呼,紧张地贴靠在车门上。「现在才初春,而且我不知道……不,我没带泳衣。」
何佑纬愣了下,陡地轻笑出声。「我不会推你下水,用不到泳衣。」不过……不好意地看看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尤其是丰润的上围……他吞了口口水,开始在脑海里幻想那幅春光松了口气,房蔌筑完全没发现他满脑坏水。「那就好。」
「走吧。」拉起她的手,沿路与她闲聊,慢慢地往湛蓝的海边走去。
「我发现,你好像挺享受生活的嘛!」受不了海水的呼唤,她脱掉脚上的鞋袜,像个孩子兴奋地在岸边踩著白色水花,溅起滴滴水珠。
「我不是说了吗?人生苦短呐!」他坐在沙滩上,脚上的裤管卷到膝上,袖子也撩至手肘上方,看起来有点落魄,却不失他的俊挺。
「听你的口气,像个老头子。」他总是让她惊讶,好似每天每天都有新发现,而她,就像个挖宝的孩子,不断挖掘他的每一面。「为什么有这种感触?」何佑纬沉默许久,双眼直视遥远的地平线,顺著平静海面由远而近,直至一波波涌上她脚边的白色浪花。
「其实,我爸在我国中毕业前就死了。」像下了某个决定,他淡淡地说出几乎不曾向外人道的家事。
「噢!」她顿住脚步,小手掩上唇边。「对不起,我很抱歉……」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他不愿意讲,并不代表她永远不会知道,倘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断的话。
「愿意谈谈吗?」走出冰凉的水花,她赤足走过湿软的沙滩,在他面前站定。「我没有探究的意思,但我记得你曾说过,说出来会好过一点。」
微扬嘴角,伸手拉她湿润的手,他发觉自己恋上这股亲昵的触感。「坐。」
她听话地坐在他旁边,看著海浪打起漂亮的浪花。「何……」
「叫我的名字吧,就像我叫你蔌筑那样。」不喜欢她开口闭口全是那生疏的「何医师」三个字,他允许她再贴近自己一点。
「……祜纬。」脸侧发烫、手心发烫,她莫名激动。
「嗯。」鼓励性地捏捏她的手,他吸了口气。「小时候我家境不是很好,就我记忆所及,三、五个月,甚至大半年没见过我爸,都是稀松平常的事。」话匣子一开,要停下来就难了,他开始叙述属于自己的故事。
「有时我会问,为什么爸爸总是不在家?妈妈总是抱著我说:‘爸爸工作忙,要赚钱养家,。这个答案是固定、不会改变的;不知过了多久,我不再问了,因为我知道母亲的回答只有那一个。」
侧头看著她专注的眼神,他陡地问了句:「你有没有发现,院里的病童是很敏感且感觉纤细的?」虽然身体还小,但思考模式却有超龄的表现。
「嗯,或许因为他们跟一般的小朋友不一样吧。」因为不同,所以敏感度也不同。
「对,就像那些孩子一样,穷人家的孩子对某些事物也会特别敏感,尤其关于金钱跟物质。」他顿了顿,重新将视线落回海面。
「其实,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家里经济结构的改变,譬如会在不经意时发现,家里的菜色变得丰富多样化了、玩具变多了、衣服变漂亮了、母亲的笑容多了些;但是有些事不会变,就是爸爸还是常常不回家。」
「你知道,期待越大,往往失望就越大。久而久之,爸爸回家的时间就像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好运一样,因为我知道,爸爸为了家在努力,所以逐渐产生一股扭曲的想法——没有人会满足于金钱的增加,因为我爸就是这样。」
房蔌筑没有说话,她觉得两人的角色有异位的错觉;现在,他成了倾吐者,而她,取代了他之前的角色,倾听。耐心地倾听,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给她力量。
「可是有一天,世界崩塌了。」他吸了口气,表情变得扭曲。「你听过‘过劳死’吗?事前没有任何征兆,就是家里突然接到电话,说我爸在公司里昏倒,然后,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握紧他的手,她的眼微微泛红。
经过这种巨大变故,他还能生养如此乐观的心性,真是上天慈悲;像她,就属于悲观的那一类人种,即使父母健在,仍养成了畏缩的性格,实在可笑。耳边响著海浪冲刷海岸的天然乐音,没有人试图开口,两只手紧紧交握,彼此互相给对方无言的力量。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人生苦短,何苦汲汲营营?过得快乐就好。」伸出另一手拭去她颊边的泪,他很快由悲情里抽身。「哭什么?」
房蔌筑摇头再摇头,喉咙里仿佛梗著大石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瞧你哭的,我!现在不是长得头好壮壮?」戳戳她的额,他帮她把发丝拨至耳后。「实在太浪费了。」红红的大兔眼瞅著他,不明白什么东西被浪费了。
「老一辈的中国人不是说了吗?泪是由血气凝聚而成,你流了这么多眼泪,不如到院里捐些血,还可以赈些血荒。」找回开玩笑的心情,他有模有样地吓唬她。
「真的吗?」眨巴著眼,她干涩且认真地问:「眼泪和血液是相同的吗?」
他的回答是耸肩,外加一记亮眼的笑容。「不知道,医学上没有记载。」
「你就爱骗人!」她被逗笑了,佯装愠怒地推他一把。
「哇——」他假装虚软地倒在沙滩上,素性在沙地上躺个大字型。「谁教你这么好骗,屡骗不爽?」他可是半点歉疚感都没有。
「大坏蛋。」抓起一把沙,顽皮地撒在他的肚子上。
「干么!你想把我‘就地正法’吗?」在沙地上活埋?,—-恐怖哦——
「是、啊!」她玩上瘾,抓起一把又一把的沙往他身上撒」。你没念过南京大屠杀那段历史吗?把人埋在沙堆里,只露出一颗头,然后用小刀在头上割一个小洞,再将水银倒进去……」
「你不是认真的吧?」听得他头皮发麻,瞠大的两颗眼猛瞪著她。「我们好像没那么大仇恨,你需要拿那种酷刑来对付我吗?」亏他还带她上山下海到处玩,没想到她竟想「恩将仇报」!?
「不好吗?」她认真地想,手上的动作可没停,他的肚皮上的沙已堆成一座小山。「那你觉得割舌头怎么样?人家说,爱说谎的人,死后会下地狱,然后会被阎罗王割舌头……」
「哇咧——」他差点没吓得气绝身亡。「你这女人……当真表里不一,我识人不清,算我看错你了厂他弹跳而起,迅速抖掉身上的「沙山」。
「怎么说?」她笑嘻嘻地反问。
「你啊!」用力捏住她的鼻子,他恶呼呼地咬牙切齿。「最毒妇心呐!」
「啊啊啊……」她被捏得发疼,哇哇大叫起来。「痛!痛啊!」
「来啊!来报仇啊!」放掉她的「酒糟鼻」,他耍诈地先跑先赢,不忘边跑边回头挑衅。「就说你腿短吧,绝对追不上我的啦!」
「何佑纬!」她发出河东狮吼,表面上假装中了他的激将法,其实是心喜他不再耽溺于年少时的痛苦悲情;她诚心为他感到高兴,并佩服他的豁达。「你太过分了!」
初春的午后,一大一小的身影追逐在无人的沙滩,久久、久久,直到夕阳落人遥远的地平线,两人才拖著疲累的身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