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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云娘 第八章

"开门。"他命令。

半晌,房里没有回应,房门也依然紧闭-

骆千云,你最好把门打开。"他眯起眼,"否则,我不会保证到明天早上,它还是完整的。"他陈述著,威胁的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当著他的面甩门?从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这么做。

她确实知道该怎么惹恼他。

"就只知道用暴力。"一个冷淡的声音自屋内传来,"有手,不会自己开吗?"他一愣,伸手推了推门板。

没锁?水门应声而开。他挑眉,看样子,她是存心要跟他过不去。

才一进门,就看她背对著他躺在草堆上用条毯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像是早已睡熟。她纤细的身段裹在毯子里,看似更为单薄,他排不住眼底的怜爱。

这女人。他心软,怒气早已消失了大半。

纵使关上了门,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他仍未决定要么她如何是好。

气了一天,还不够吗?

她可以对守在门外几个时辰的小陈道谢,却连正眼也不著他一眼,这令他不悦。今晚他所费的时间心力,何止区区几个时辰。

他皱眉,试图唤回他越来越少的自制,和控制他那越来越多的火气。

是因为「近墨者黑」,所以感染了她的坏脾气?他怀疑。

但私心底,他其实并不讨厌自己的这些转变。

以往,他习惯将所有的感受冰封在心底,却忘了自已根本有情绪的波动,而且不小。是她,让他发现了这些,挽回了人味。

是以,他欣赏她的直率,喜欢她的真善,包括她的阳光笑容和坏脾气.当然,还有她令人心动的绝色姿容。

不过,为了两人的未来,他必须设法应付她的坏脾气。他双臂环胸,应该有方法的。

他在做什么?骆千云忍不住皱眉。没说话?不道歉?没听见他的任何声息,她整个儿人闷在毯子里。满肚子不高兴。不只生他的气,还气自己,不是早决定要冷淡、疏远地吗?干什么还理他说不说话、还不道歉。

「身上还疼是吗?」他脱下外农,走近她。

虽然语气有些冷,但关心却是真切的。

疼?她一愣。他为什么这么问?

继而转念一想,瞬间,她整张睑烧得通红:「你——你在胡说什么?」她修地坐起。

这混蛋,半天不开口,一开口说的竟是这些浑话。

他微笑。

是了,激将法,这招对她是屡试不爽。

她不想跟他谈,他就挑她最在意的谈,开门见山。

「你听见我的活了。」他毫不掩饰自己早已褪下的衣物而著上身,径自褪下长裤。

「啊——」她惊叫,用手捂住眼。

「既然你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惊讶的。」他回过头,却看见她捂住眼的小手间透出探询。就在她留下的指缝间,他的一双眼勾住她的,「喜欢你看到的吗?」他微徽扬眉。

她整个人像是著了火似的跳起来,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推打。「你不要脸!宾出去!宾出去!回你的将军府去!」她已经对自己所做的事懊悔万分,而他,竟因此而一再地羞辱她!

就因为她做了一般女人不敢做的事。所以他连该有的尊重都不给她?

纵使她早与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婚订亲,但他们从未做过任何逾短的事。他一向敬她重她,至多不过拉拉她的手说些体已话;而她,竟将自己交给了一个初见的男人,却只换来他的羞辱!

他没有阻止,只是任凭她发泄。

她的拳头在女人当中算是有力道的了;不过,这样的劲道使在他身上,仍只算是蜻蜓点水。对他来说,如果这样可以让她在发泄之后平静下来。倒是件小事。

「你当真希望我回去?」他问。

她有瞬间的迟疑,停下了捶打他的拳头。旋即,才又辩驳道:「没错!我讨厌你!我就是希望你回去,而且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话才出口,她却很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万一,他真就这样走出这门,一去不回,她该怎么办?

他连眉毛也没动一下,而且清楚她说的不可能是真的。她嘴里说讨厌他、要他离开.但她身体所有的反应却不是这么说。

当然她爱他,绝不只因为。他习于征战、习于识人、精于判断,他太了解所有人在面对什么事情时会有何种反应。她无法骗过他。

但这也让他证实了一件事——她在害怕,害怕受伤。

她从未经历过一段真正的感情,她怕他们之间没有未来、更怕他离开,所以,她决定先发制人。

终于,他明白她突然变得冷淡的原因了。

这反倒让他下定了决心。事实上,他也从未怀疑过。

「可是,我却不讨厌你。」他唇边勾起一个弧度,「事实上,我还觉得——有点太喜欢你了。」

她整个人愣住。

「你——」她不信,「说谎!」男人的花言巧看,她听多了,只是她没想过,像他这样的冰块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事实上.她越来越发觉,或许她一开始就看错他的人。

他根本不仅个冰块.而是——拿张冰块脸来哄骗女人的假冰块!要不,他怎么会那么擅长……想到昨夜的交欢,她羞得不敢再想。

「哦?」不知何时,他早已用一只手握往她的一双皓腕.「何以见得我是在说谎?」另一手则挑起她的下巴。

他的眼像是在笑?是她看错了吗?

她想离他远点,却赫然发现,她不知何时竟已被他牢牢锁扣在胸前,动弹不得。而她这才发觉,他几近——全果?!

用不著她脸红心跳,他肌肤的热度就足已让她著火。

他壮硕的身躯几乎整个儿包复住她,令得她呼吸困难。

「我管你有没有说谎,再不放开我,我就要翻脸了。」她红著脸与他抗争。

他一动也不动。

实则是在享受搂她入怀的温暖。

「我早知道,你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弯腰,脸凑近她。

「不!」她直觉地躲避他,整个人在瞬间向后仰倒。

但未料,这样一个姿势,却让她的下半身与他的紧密相接。

啊?!

她一震,那个……在她腿间的是……他、他是从什么时候……

「张弘毅!你这不要脸的色狼!」她挣扎,反手就要赏他一个巴拿。

他截下了她的掌,握在手中轻吻:「女人诉诸暴力,甚为不智。」

如蝶般的轻吻落在她的掌心,她如遭雷击。但也只是瞬间,她恢复了反击的力量:「凭什么你可以用,我就不行!」这回,她出拳。

「嗯嗯。」他摇头,轻易地捉住她另一只拳,因为,女人的力道不及男人。」他只一手,就将她的双手扣在腰后,迫使她抬眼看他,「对付男人,只能智取,或者——色诱。」他微笑。

「诱、诱你个头!」她开始紧张地挣扎,却无法挣脱,「放开我!你这只野兽,枉费你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她大吼。

名字?他怔住了。

不过他可没漏听了她叫他野兽。

「看!我就知道你想都没想过。」她得意地抿唇,「士不可以不弘毅’,没听说过吗?你不就叫张弘毅?看看、看看你爹娘希望你怎么做人的,要是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一定会以你为耻!」她说得义正辞严。

没错!看见他脸上的恍惚,她就知道她击中他的命门了!

这算是「智取」了吧,她扬起秀眉。

但,他的恍惚也不过是一刹那。旋即,他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我真不敢相信……」

呗?她抬眼。不相信什么?

「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想著我、关心我,甚至,连我爹娘对我的期望都设想到了。这真是——’他眯起眼,「令我受宠若惊。」

她瞪大了眼。

天!

这人完完全全没救了!

而她却一直误以为他是个忠孝节义的君子?

包糟的是,她仍会因为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而脸红心跳。

「你……你……」她的胸口气愤而剧烈起伏。

「我确实不是个正太君子,但,只针对你。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没有一个会是正人君子。」心爱的女入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你——胡说!宗凯对我就从来不会这样!」她反驳。

「宗凯?」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的脸色一沉,「他是谁?」让她叫得这么亲热,而且,这叫宗凯的男人竟还有机会像他这样对她?强烈的妒意在他胸口膨胀。

她惊异地扬眉。

这眼神、这语气,像极了个充满妒意的丈夫。

嫉妒?!

他嫉妒宗凯?蓦地,她心上竟不由得泛起一丝丝异样的感受。这表示,他在乎她,而且,比她所知道的还要多?

一种像是欣喜或甜蜜的感觉令她心情有了转变:「孟宗凯,我的未婚夫,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这是头一次正式提到他。

「青梅竹马。」他不悦。想到另一个男人与她相处的日子比他更久,他便觉极不是滋味,「如果他是个男人,我不信他不曾踫过你,至少.也曾想过踫你。」

「他当然是个男人。」她替宗凯辩驳。但她的确无法想起,宗凯曾表露过这样的——呃——感情。也或许是,他向来敦厚守礼。

这话让她立即有了反应这表示,那男人曾踫过她?但他却压下心绪,不动声色,等待她说得更多。

「而且,是个少见的正人君子!」她指出例证,「他待我很好,我们……他顶多拉住我的手,不曾越雷池一步。」不像你!

她提起宗凯,脸上像是充满了尊敬,这让他的心情更往下沉。

「那又如何?」他不悦,「所以直到他死,都是个圣洁的男人,你放心,他这种人,是不会下地狱的。」他语带讽刺,「而且我怀疑,他根本不曾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过你。」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喜欢他这么说宗凯,更不能接受他否定宗凯对她的感情。

他抬眼:「对一个已死的男人念念不忘,对你不是件好事。」对他也不是。

「念……」念念不忘?她有些错愕。

突然,她发觉,她对宗凯根本不曾做到念念不忘,只除了刚失去他那一段日子。但之后,她会想起、怀念,却不曾思念。她对宗凯的感情,似乎比较像一家人。

一个失去爱侣的女人,不是该对另一半念念不忘吗?为什么她不?这让她开始觉得有些混乱。会不会、有没有可能,她从来没有爱过宗凯,像一个女人爱男人那样的爱?

而宗凯对她呢?

看著眼前这近乎全果、斧凿般的男人,她不由得想起他与她之间,令她震撼的,那是她从未领受过的欢愉。她也极难想象,这样的欢愉会出现在她和宗凯之间。

不!她根本就难以想象,她要和宗凯果裎相对。

天——像是突然领悟到些什么,她有些无法承受:「我——我累了。放开我,让我睡觉。」她想逃,而睡觉是最好的方式。

她用力扭动,企图挣脱他的钳制,却没发现,这举动使得她浑圆的胸脯与他有了更多的接触。

他忍不住倒抽口气。

她还真是个好学生——如果这是色诱的话。

「就这样?」他摇头,暗自调整呼吸。

「干什么!我要睡觉,关你什么事!」不知为何,她对他那若有所指的摇头和啧啧声感到非常生气。似乎,里面包含著对她的贬抑,这令她不悦。

「这么轻易就投降了?」他挑起一道浓眉,「这真不像我所认识的骆千云。」他发觉,她似乎察觉了些什么,他不想让她逃开。

她深吸口气,顺过呼吸;「不要脸的假冰块!」她决定对他改变称呼,「你最好弄清楚,这里不是你的战场,我也不是你的俘虏,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会大叫,把整个坊里的人全都叫出来!」她祭出最后的武器,「你不要逼我。」

他笑:「我不反对。只不过,如果大家误会那是你欢愉的尖叫,我怕你会觉得不好意思。」

她气得发抖,一鼓作气推开他的胸膛,膝上一提,狠狠地往他的鼠蹊部撞过去——

「该死!」一声足以撼动小屋的低吼自他紧闭的牙关间进出。他弯下腰,脸色发白。

这样的反应让她忍不住后退,直贴在木墙上。

有……有这么痛吗?她张口结舌。

「你……还好吧?」她有些担心地问,却不敢靠近他。

他弯腰,一手撑在墙上,半天无法说话。待缓过一口气,他抬起头来看她:「你觉得我看起来像‘还好’的样子吗?」他咬牙,额上布著一层细汗。

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痛的样子,她咬住下唇:「需不需要我……帮忙?」’她稍稍靠近了些。

「帮忙?」他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好……好吧!」她后退,「既然不需要帮忙,那我睡觉好了。」说完,一溜烟就钻进她原就铺好的毯子里,连头都埋得不见影子。

瞪著她半晌,他才叹息。

谁要他找上了这样的女人!

不过,他仍是微笑。纵然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中,她仍是替他铺好了被毯。

这表示什么呢?望著蜷缩在角落的小身影,他似若有所思。

***如果她想继续胡闹的话,他绝不奉陪。

一句话不说,他和衣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女人,真是他见过最麻烦的东西!他合上眼。胸臆间充塞的却尽是她温润的体香。

良久——

久到以为她睡著了,突然,她却以极小的声音问道:「你今晚上哪儿去了?」

「你没睡?」他有些讶异。

吧脆,她翻过来,半撑起身子面对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而他,仍只是维持著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望她:「而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她僵在当场。

「我为什么要道歉!」明明错的就是他。可她心知肚明,无论谁对谁错。她都不该「那样」对待他。

他挑眉,一句话不说,只是望著她。

「好吧,算是我不对。」她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毕竟,她似乎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我不应该……」她瞥向他的鼠蹊部,旋即收回了视线,「它看起来,应该……还好吧?」虽然被衣裳遮住,可看他的样子,像是已经恢复了大半,应该不至于很严重才对。

「嗯哼,如果你说的‘还好’,是不至于造成永久性伤害的话……」他垂下眼既看了看,「它是还好。」他语带嘲讽。

她那一记,让他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幸好,已不似刚才那样难以忍受。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她恼羞成怒。

「我希望?」他望进她的眼。他可以得到他的希望吗?「我希望,你属于我。」

属于?骆千云缓缓坐起。

他希望她属于他?「你,以什么资格这么要求我?」不是气愤、也不是质询,只是,提出她内心的疑问。

他视她为什么?

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一个慰藉他旅途寂寥的女人?还是——他尊重,并爱怜的女人?

在方才的沉默间,她不由自主地思索著她与宗凯之间的感情。回忆过去的点滴,似乎,不,应该是说,她竟发现,宗凯从来未曾真正爱过她;而她,也不爱宗凯。

兄妹之情是他们之间推一的联系,并不是男女之爱。

而这样明显的事实,他们两人竟从未发现?

或是.只有她自己未曾发现?忆起订亲时宗凯脸上的犹豫,她当时还以为那是因为羞赧。

她不想也不愿承认冰块说中了事实。

但至少,宗凯懂得尊重她。

「资格?」他对她的问题不解。他要求她?不,她根本就属于他。

她死心了。

从他的回答和脸上的神情,她就已经可以确定,他根本从未考虑过他们之间的问题。

纵然清楚,但她的心仍忍不住隐隐作痛,像是被人狠狠割了一刀。

「没什么。」她主动结束这个话题。如果他从未考虑,又何必多谈,「我只是要跟你说清楚。昨夜……一切……都是个错误。」她咬住唇瓣,「我希望,这个错误不会再犯。」

从现在起,她要与他断得干干净净。

「错误?!他几近震怒,捉住她的双肩。她竟将他与她之间的一切视为错误?!

她皱眉:「夜深了,你一定要这样吼吗?」该生气的应该是她,他又何必震怒,「而且,我只是问你今晚去了哪里,你别答非所问。」

他一把捉过她:「我不允许你这样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他警告她。她将他看作什么了,「喜欢答非所问的是你!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在我今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而且,我们不需要一次讨论两个问题,尤其其中一个根本不需要讨论1」他极为不悦。

‘好吧,我同意一次一个问题。」她点头,「那么,你今晚去了哪里?」她再一次问。

他忍不住咬牙。问的是她、逃避的也是她,她从来不敢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李金富的宅院。」

「李金富?!」这是她未曾料到的答案,她大惊失色,「你到那儿去做什么!这么危险的事,难道不怕被他发现,万一你要是让他给捉住了,要我怎么救你!’」她光是想,一颗心就要跳出胸口。

「一次一个问题」他提醒她,「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看来,她对他仍不够有信心。以李金富那群乌合之众,能奈他何?不过,对于她的关心,他露出些许微笑。

「你——」她气,却无话可说。

「为什么是个错误?」他问。

她抬起眼:「要不,你怎么形容?」她反问。

一时半刻,他被她的问题困住了。

他确实不知该怎么形容。

因为,他从不认为有这样的必要,他早已认定地。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她要称昨夜是个错误,而且绝不再犯的话……那么,他绝对会确保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反问,「以问题回答问题,很聪明,但也很不明智。」

「你……」她沉默。为什么是个错误?因为它不会有结果,所以,根本不应该开始;既然开始,它就是个必须被修正的错误——但这话她却说不出口,「因为我是个订过亲的女人,不该与任何男人有牵扯,而且我也不想再嫁。」

「我不是‘任何’男人。」他扬眉,「所以,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保障?」原来,她比他所认识的她更在乎名分。

她担心自己不能嫁给他?这从来不是她担心的问题。

「你胡说!」她激动起来,仿怫内心的想法被识破,令她觉得难过。

他微笑。

激动表示她在意;非常激动,表示他说中了她的想法。

「我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很难,难以形容。」他凑近她,眼底闪著奇异的光芒,「但我绝不会将这视为错误。」

「很显然它是。」她看出他的意图,却没有抗拒。

她的身体,无法听从她的心。

他摇头,当作是回答,然后轻轻地,他的薄唇复上她:「这样甜美的应,就算是错误,也是个美丽的错误。」他辞吮著她的唇辩,轻轻拉扯。

她申吟,极力维持著清醒的思绪:「你不可以……啊……」

接下来的话语,悉数被他落下的吻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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