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熙来攘往的台北车站,再经等车、坐车、塞车、下车,他们终于来到一栋公寓前。
佐藤望了望四周,轻轻抹去额头的汗珠,问道:「到了吗?」
「嗯。」婕舒向门口的管理员王伯打声招呼,便领他进电梯。
他边看她熟练的开门动作,边说:「这里很安静。」
她打开门后先让他进去。「这里已经是罗斯福路五段,附近又是师大分部,居民并不复杂,所以才特别静。我当初就是喜欢上这里的静。」
佐藤将手中提的行李放下,打量她的住处。「你一个人住,需要租这么大间公寓吗?」
「租?」她一笑,把门关好,再转身面对他,「以我的薪水要在台北租这种三房两厅的公寓子不可能。这间是我老爸买给我在台北住的。」
他继续打量著,发现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覆著一层白布。婕舒顺著他的视线望去,淡笑出声。
「别看了,我本想离开一阵子的,谁知,世事无绝对。你还是快点帮我把行李搬到我的房间,然后准备大扫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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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了近两上钟头,他俩终于累瘫在客厅的地毯上。
佐藤稍事休息之后,撑起身子顺手抓了一个抱枕垫在背后依墙而坐。刚才在打扫之际,他没有看清楚这里的布置,现在,他正好可以仔细的打量屋内的摆设。
就他目光所及,全无坐椅之类的东西,举凡电话、电视、音响、冰箱,甚至电脑,全都索性的放在地毯上,而他所坐的这边,则摆放了六个大小不一的抱枕,这使他想到她的房间。她的房间除了地上放了一张双人弹簧,就只有散落在角落的一堆堆的书籍,至于她的衣服,则放于隐式衣柜内,举目所见,全是她索性而为的杰作。
他望著她那张因清扫工作而略显红润的面容,暗忖,见其设计便知其个性,好个散漫又疏狂的女子,如。此的纯真却又爱恶作剧捉弄人,她的个性实在矛盾,坦是他却爱上她这个矛盾,看来,他大概也很矛盾吧!
他侧著身子用手撑头,打量他略显呆滞的目光。「你在想什么?」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一个人住这么大间公寓,不觉得嫌冷清吗?」
「不会呀!」她稍微移动一下,改趴在一个抱枕上,面向他。「我觉得一个人住很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著。虽然有点冷清,但还是值得的。倘若和别人住在一起,就得彼此妥协、彼此受牵制,毫无自由可言,那么生活多之乏味呀!」
佐藤心里一沉,「那么,我呢?」
她想也不思脱口就回答,「你不同呀!和你住在一起,我还是觉得很自由,一点也没有受牵制的感觉,而且也不再感到冷清,最重要的是你让我的生活变得更有趣。」
「真的?」他暗喜于心。
「真的!」她点点头,接著问他,「你饿不饿?」
经她一提,他果真的点饿了,「有一点。不过,我刚才看过冰箱,没有东西了。」
「叫外送呀!」她翻个身,顺手将电话抄到怀里,坐起身。侧视他,「想吃什么?比萨?汉堡?我请客。」
他看著她兴高采烈的表情,居然对她摇摇头。「我想不要叫外送,出去吃如何?你告诉过我公馆附近有吃的,不是吗?」
「现在是晚上耶!」她直接反应。
他深深的望住她,「那又如何?」
「我有夜盲症。」
「不,你没有。」他向她挪近几寸,「洛奇已经帮你治好了,他再三向我保证,你现在的楮楮与正常人绝对没有两样。我们何不出去试试看?」
她不自然的笑道:「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外面吃呢?在家里面吃不也是一样的吗?再说,叫外送比较快又方便。如果出去,还得走上一段不算短的路,这一路上又没有多少路灯照明,更何况……」
佐藤优闲而安静的聆听她喋喋不休,搬出一大堆不出门的借口,等她终于歇口,他立即接口道:「还有呢?」
「还有……」她猝然住嘴,反问道:「你以为我在找借口不出门吗?」
「我没有这么说。」他的态度从容。
「你的眼楮、你的表情、你的语气都在告诉我这个事实——你认为我在找借口!」她的目光灼灼逼人。
他没搭理她炙人的目光,迳自问道:「我不在乎你是否找借口不出门,我只想了解,你为什么不敢在晚上出门?」
「谁说我不敢在晚上出门!」她嘟著小嘴道。
他依样画葫芦的模仿她。「你的眼楮、你的表情、你的语气都在告诉我这个事实——你不敢在晚上出门。」他停了一下,语气转柔,「告诉我,你在怕什么?让我帮助你,不要拒绝我。」
婕舒凝神盯住他的双眸,他认真的表情教她很难不回答他。「你……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当然。」他一脸严肃。
在他的想像中,她一定是过去曾在夜晚中发生什么难以启口的事,所以才会造成她对夜晚的恐惧。
「告诉你是可以啦,只不过……你不许笑我哦!」她为难道。
「我绝对不会笑你,这种事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么可能笑你!」他板著一张脸,正气凛然道。
「就是嘛!」那根本不是我的错,那个时候我才七岁大,哪懂得喊救命,一心只想等著爸爸、妈妈来救我。」
「后来呢?」
他此刻有种想拼杀的冲动,因此语也冰冷得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她轻蹙黛目,不明白他干嘛那么激动,然而她没有细究,继续道:「后来我当然是被救罗!可是身上却被欺侮得伤痕累累,也由于那一夜可怕的遭遇,让我不敢再在夜里外出。」
他双眸微眯,全身爆发出一股可怕的暴戾气息。
「告诉我,那个胆敢欺侮你的人渣在哪里?我替你去毒打他一顿。」
「什么?」她张大一双美目,不解的望著他,「你要去毒打一条水沟?」
佐藤怔了一下,「水沟?你是说你七岁那年欺侮你的是一条水沟?!」
他感到啼笑皆非。
「是呀!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小的时候,我不大明白为什么我的眼楮一到晚上就会看不见路,所有的景象对我而言是一大片的黑暗与模糊,我常常不自觉的往电线杆撞去。可是我又不敢跟家里的人说,只得尽量减少夜晚出门。你大概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我家附近的电线杆是涂成黑色的大柱子,而且水沟是那种不加盖的深水沟,在夜里,这两样东西根本与夜幕同一色调,我分不清楚水沟和道路,也看不清楚前方到底有没有电线杆,所以才会发生七岁时那件惨事,从那时起,我老爸、老妈才知道我有夜盲症,也是从那时起,我不再在夜里出门。」
「你为什么会被欺侮得伤痕累累?」
「因为水沟里有蚁虫、有水蛭,我不被欺侮得伤痕累累才怪哩!」她孩子气的对他皱皱鼻头。
「原来……」他放松紧绷的情绪,「我还以为……」
看他的表情,婕舒已了然于胸,却故意一脸无邪的问道:「以为什么?」
「以为……以为……」完了,他心想,他该怎么说才能全身而退呢?要是让她知道他刚才把那件事想得那般不堪,别说他只有一条命,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她杀。
她将手肘靠在大腿上,用手掌撑著下巴,一瞬也不瞬的凝视他镇定如昔的外表,突然她再也忍不住的笑出来。
佐藤沉静的望著笑意染上眉榍的她,捺著性子等她收口。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而笑?」她收敛笑声,不甚满意他的反应。
「为什么要问呢?」
「你不觉得我笑得很可疑吗?」
「嗯「………」他状似沉思的低著头,「我觉得……」冷不防的一抬头,露出孩子气的笑容,轻佻道:「你笑得好可爱哦!」
瞬间,她像卡通人物般突然「停格」,一脸震惊瞠视著他,接著往后一仰,身体直挺挺的瘫在地毯上。
佐藤见状急忙冲到她身边,抓著好的双肩用力的摇她,嘴里好似焦急的喊著她的名字,眼底却流露出一派戏弄的神采。
「够了,我快晕船了,死阿浩,你快住手啦!」她奋力挣脱他的箝制,坐起来。
「我以为你晕倒了嘛!」
「骗人!」她嘟著嘴,指著他的鼻子道。
他耸耸肩,仿佛在告诉她——随你怎么想啦!
她当下也不与他闹,正色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以为什么呀?」
他清清喉咙,以坦白的神情看著她,「咳,我的‘以为’是你已经猜到的那个‘以为’,而你既然已经猜到我的,以为’,以何必一定要我说出我的‘以为’呢?」
这段回答听得婕舒头昏脑胀,有听没有懂。「什么我的以为、你的以为的,天哪!你在说什么?脑筋急转弯吗?」
「什么是‘脑筋急转弯’?」他不了解这个名词。
「就是……嗯……」她突然打住不语,暗忖,她跟他解释这个干嘛?无聊,差点又上了他的当!
「怎么无话了?」
「你想让我转移注意力,没那么简单,快点说吧!肚子很饿耶!」
他咕哝著,「明知故问。」然后从袋中掏出一条黑白相间的手帕,在她眼前轻晃两下,「我投降,饶了我吧!小姐。」
见他投降,她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她之所以会如此逼问他,无非是一股孩子气的想法,她一心一意只想见他吃瘪的模样,才不惜这般大费周章。其实她老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以为她曾经在夜里被人强暴,所以才对夜里外出感到不安。不过看在他并无恶意的份上,她也无意再刁难他。
「算了!我现在饿得要命;先去祭祭五脏朝吧!」她看见他再度出现不解的表情,主动的解释,「五脏朝就是肚子,OK!」
他脸上泛起一抹亲昵的笑颜,「你愈来愈了解我了。」
「恶心!」她对他扮个鬼脸,「幸好我还没吃饭,否则岂不白白浪费一餐!」
他挑高一边的眉毛,「没那么夸张吧!」
「何止呀!走吧!」
「走?你愿意出去吃晚餐了?他惊喜道。
她顽皮的反问:「你怀疑吗?」
「不。」他马上跳起来,很绅士的摆了个邀请的姿势。
她有趣的看著他,决定今晚就淑女二次。她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缓缓起身,对他盈盈一笑,顺势挽著他的手臂。
「想去哪吃饭?」
「嘿!那是我的台词耶!」他马上罔顾绅士风度大叫出声。
「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吃嘛!」
「这个嘛……」他故意露出犹豫之色,拿腔道:「我还要考虑考虑。」
「你慢慢考虑好了,,我先走了。」她根本不理他,挥挥手扭头就走。
这下,可把他惹急了。「等一等嘛!喂……真不给面子。」他眼看是叫不回好了,面子先摆一边,追人要紧!
填饱肚子后,他与她并肩走在红砖道上,脚步不徐不疾,与他们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强烈的对比。
「哇!这里吃的东西还真不少!」
佐藤率先打破沉默。
婕舒露出汪汪的一笑:「不要勉强找话题说,很不自然耶!」
他见她笑了便跟著一笑,「你也知道不自然,那干嘛一路板著脸,不言又不语的,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挺吓人的。」
「你才吓人哩!」她侧目瞄他一眼,「我只是有点不能适应罢了。」
他有点不以为然,「眼楮看得清楚了反而不适应,你有没有搞错?」
「你不明白啦!今天是人家自从七岁以来第一次在夜里外出,当然会觉得不适应。再说,夜里可以看得这么清晰,好像有点怪怪的。」
「那现在呢?」
「好多啦!」
之后,他们再度陷入沉默,但,过不到半刻钟,婕舒按捺不住的叫了出来。
「好无聊哦!」她拉住佐藤与他面对面,「阿浩,我们做一点有趣的事情好不好?这样沉默的走著真是乏味。」
闻言,他笑了。「那之前你怎么不觉得呢?」
她勾勾食指要把他头低下来,然后很严肃的告诉他,「你不知道,善变是女人的特权吗?」
他真是拿她没辙。「我知道了,你想干嘛呢?」
「赛跑。」她微笑的告诉他。
他本来不想笑的,但是还是笑了。「你一定会输的。」
「别看不起女人!她双臂交叉胸前,气呼呼的瞪他。
「你认为你会赢吗?」他半忍著笑意。
「当然。」她自信满满。「不然,我们来打个赌,敢不敢?」
「OK!我奉陪到底。你说,赌什么?」
她眼珠子‘转,「你说我赛跑不行,那么我们就赌谁先到家,先到的人就算赢了,如何?」
「没问题。赌注是一个吻,如何?输的人给赢的人一个吻,好不好?他邪邪的朝她笑笑。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想,你一定很想试试当个无‘齿’之徒的滋味,是不是啊?」
他一脸苦笑,正色道:「看来你大概不同意一个吻的主意,不过没关系,改变为替对方做一件事来作为赌注,你看怎样?」
「很公平,可是要以不超出对方对力所及为前提,而且必须是合法的。」
「那当然。」
「打个勾勾吧!」她伸出小指,一双剪水眸子期待的注视著他。
在重叠的视线中,他不自觉的也伸出小指勾住地的。
「不问为什么要打勾勾吗?」
他的嘴角泛出一抹笑,「你做事还要有原因吗?」
「算你了解我。」她向他偎近几寸。「不过,打勾勾是有原因的。」
「什么?」
「我怕你耍赖。」
「我不会。」
「是吗?那太好了。」她此时已完全贴在他身上,突然,她用手扯掉自己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猝然推开他,大呼:「非礼啊!非礼啊!有人非礼我啊!」
「喂!别叫了,你发什么疯啊!」佐藤难堪的抓住她的手要她闭嘴,怎知她愈叫大声,瞬间,他的身边多了好几名想英雄救美的彪形大汉。
「此时,婕舒见机一溜烟就跑了,留下佐藤一人独自面对大量也说不清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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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一回到婕舒的住处,立刻找她算帐。
「你耍阴谋。」他一见到她,劈头就说。
她朝他轻晃食指,一派气定神亲。「兵不厌诈嘛!当初在打赌的时候又没有讲明不许玩阴的,所以你不能因此而赖掉赌注。」
他不搭腔。
她轻皱眉头,狐疑的斜瞟著他,双手反握在身后。
「你……不会是想赖皮吧,我们可是勾过手指头的哦!」
他依旧保持原状,身子动也不动,眼楮眨也不眨的凝视她。
她被他看得开始打哆嗦。「喂!你……你不要这样……看我嘛!愿赌服输,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服气,就是变态小乌电。」
佐藤依然故我。
他等得不耐烦了。「你到底肯不肯认输嘛?」
他缓缓开口道:「我绝对不……」
未待他把话说完,婕舒便抢先道:「你不可以赖皮!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定要算话,输了就要承认嘛!我不管啦,你一定要认帐,否则……否则我就……」
「就怎么样呢?」
「就……就……就不睡觉,跟你干耗到天亮。」
她话才一说完,他便爆出洪亮的笑声,望著她笑得弯下腰。
「有这么好笑吗?」她目不斜视的瞪著他。
佐藤骤然收住笑。「其实,我刚才要说的是,我绝对不会不认输的。」
她闻言眼珠子一转,指著他道:「那你为什么……」
他笑著抓住她的手。「你刚才在大街上整得我那么惨,现在让我捞点本,不为过嘛,是不是?」
「哇!你真坏!不过……你终于愿意服输了,也就是说我赢了,这真是……太棒了,万岁,我赢罗!哟荷!」她开心的跳著。
看见她绽开如孩童般纯真的笑,手舞足蹈的开怀大叫,比什么都令他高兴。虽然他输了,但是能赢得她真心的笑容,也值得啊!
「好啦!被了吧!你再继续叫嚣下去,玻璃都给你叫破了。」
「什么‘叫嚣’啊!你有没有一点知识?就算没知识也有常识吧!我这种声音叫‘银铃’之声,懂不懂?呆瓜!」她认真的数落他。
「是,我呆瓜,你聪明嘛!」他嬉笑道。
「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她不客气的接受了他的
「恭维」。
他对她的霸气付之一笑。「那么,你打算要我做哪件事呢?」
「嗯,哪件事嘛……」她轻咬著下唇想了一会儿,「我暂时还没想到耶!这样好了,等我想到再跟你说。」
「你还没有想好?他轻挑右眉,「那你刚才那么高兴,是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想好要我做某件事,才令你笑得闭不拢嘴的吗?」
她轻晃一下头额。「才不是哩!赢你就是最开心的,事了。」
「不会吧!这么单纯的动机?」他怀疑的道;
「正是。你知不知道,没有人可以让我吃瘪吃那么多次,只有你!所以罗,难得赢你一次,你教我怎么不happy呢?」
‘吃瘪?他轻笑一声,又一个他没听过的名词,不过,他觉得自己似乎有进步了,虽未听过,却已可领略明了其义。
「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快乐,我一定每次都让你赢,都让你占上风,你说好不好?」他宠溺道。
岂料,她一听反而大为不悦,「不好!不好!这样不好玩,胜之不武的游戏,我不要。我警告你,你不可以故意让我哦,不然我会让你当猫熊。」
他发现她的不悦,匣半蹲著身子学她嘟起小嘴的陵样。取笑道:「你看看,小嘴嘟得这样高,我看吊上十斤八斤的五花肉都不成问题!」
她双目如炬,状欲喷火。「佐藤浩一!」
「我认识这个人。」
「你……」
他微笑,「我叫左藤浩,请多多指教。」
婕舒两眼一翻,淡然道:「算了,跟你吵架还不如去跟头牛吵架,至少牛比你可爱多了。」
拿他跟一头牛比,只有她想得出来。牛会比他可爱吗?佐藤暗想,不可能的,他这么英俊。可是,她觉得他帅吗?他真不明白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对他那种全然不设防的信任,他真的不知道该骂她傻,还是谢谢她的信任才好。
「阿浩!阿浩!」婕舒伸出五指在例子眼前晃一晃。「你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硬挤出一丝微笑,「我在想,在你的心中,我……算了。」
「为什么问到一半就不问了?继续呀!我在听。」
「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面,我究竟算什么?对你而言,我重要吗?」
她沉默片刻,然后说道:「你的问题好奇怪哦!你,是我的朋友呀!只要是我的朋友,对我都很重要,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疑问。」
唉!他暗自叹息,她还是不明白他所问何事,真教他气馁。他开始怀疑,也许她永远也不懂得爱他。
「潘,你实在太单纯了。」他有感而发。
「你干嘛骂我笨呢?」
「我哪有骂你?我是说你单纯。」
「还说投有!你看你又骂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说人家单纯就是骂人蠢,正如称赞别人耿直便是暗笑他傻的意思是一样的。」
天哪!她的脑袋里有九弯十八拐吗?怎么一句再单纯的话,她也能把它曲解成一堆复杂的意思,真不容易。
「我看我们换个话题,好吗刚才就算我失言,我说对不起,行吗广说真格的,如果再继续和她扯下去,他大概会吐血。奇怪,她想像力这样丰富,怎么独独对爱情一点幻想都没有?
她对他的道歉不甚满意,嘟哝著,「对不起就对不起嘛,还说就算,一点诚意都没有哪叫道歉,分明是……」
「潘,你的抱怨还真不是普通的长。」
「你有异议?
他无奈道:「不敢。」
「不敢最好。」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怎么今天咱们从起床到出门都没有看见你大姊和展风、展羽呢?他们到哪儿去了?」
「他们三个人啊,」她斜睨他一眼,「你当他们几个真的很有空吗?他们只不过是来……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他们一大早搭第一班火车走了。」
「他们只不过是来看看嘛?」他锲而不舍的追问。
她心里暗想,看你啊!但是她没说出口,反而故意打个呵欠,「很晚了,我要去睡觉了,明天早上八点记得叫我起来,晚安。」
她不想说,他也不想勉强她。其实听展风、展羽的口气就知道,他们是为了他才来的。只是他想听她亲自说出口,那样至少表示她开始正视他与她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沌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