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洞房花烛夜,新人对望倚床畔,关兰芷娇羞地敛下美眸,任由劳用劻审视。
「今天起我便是你的人,我会格守妇行,绝不会让你蒙羞。」她难得温婉柔顺地道,语气和悦得像是早春的煦日。
劳用劻凝瞅著她端庄的坐姿、婉顺的言词、柔媚的神态、艳而不妖的装扮,美好得教他屏气凝神。
就算是被她设计也好,当替死鬼也罢,能得此娇妻,确实是他的福气,倘若往后她可以一直这般柔顺,他自然也会好生疼情她。
「夫君。」她娇软低唤著。
这酥软心魂的呢哺,要他如何能够把持得住?
缓缓地挪近她,一股燥热的悸动驱使著他,他情难自禁地接近她,然而他的吻尚未落下,啪的一巴掌火辣落下,不偏不倚就贴在他的颊上。
劳用劻挑高眉头,无奈地道:「兰芷…」
以前尚未成婚,她赏他巴掌说他不守礼教,他无话可说,但今天可是洞房花烛夜,她居然还不让他踫
「我不习惯嘛!」他就这样贴过来,也难怪她会羞啊。
「但你总要习惯,况且这闺房情事,自然是得慢慢积累情感的,是不是?」他悄悄地又逼近她一点。「我记得有一回你喝了点酒,自动献吻还要献身呢,苦非我读过圣贤书,又如何遏抑得了?况且你自己也和你阿玛说了,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倘若咱们不回房,这谎岂不是要泄底?」
他的大手悄悄地搭上她的肩,而另一只手则绕过她的身后,动作极轻巧细腻。
「也是。」漫天大谎是她自个儿说的,当然得要由她收拾,只是她……
「放轻松,什么都别想……」劳用劻温柔地凑到她的耳畔低哺,有意无意地以唇掠过她的耳。
「嗯。」
必兰芷羞人答答地任他轻轻将她推躺在炕上,由著他的唇轻啄,让那酥麻轻痒的感觉在心底回荡……
劳用劻顺势拉下帘帐,忍遏不住情动,大手缓缓探索著她曼妙的身段……
「啊——」新人房内突地传来一声哀号,只见新郎情狼狈地让新嫁娘给踹下床。
「兰芷,你到底是……」劳用劻挣扎著爬起身。
她不会是在报复吧!赏他一个巴掌他默默忍受,怎么现在却抬脚踹他?
「混帐,谁准许你这样踫我的身体?」关兰芷双手拉紧不知何时被扯开的衣襟,羞得粉颊似火。
「可回房不就是如此?」他咳了两声,觉得胸口问极了。
他该不会内伤了吧!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你的动作未免太熟练了!」关兰芷又羞又恼,纤指指著他便开始大骂:「说!你是不是常常上花街柳巷寻春?」
初次见面时,他那两个下流卑鄙兄弟便打算邀他上胭脂丛,而她被带回王府再回头找他时,也是在那儿找著他的……
想不到他看起来矫矫不群、姿态不凡,骨子里也一样错把下流当风流。
「天大的冤枉啊!」劳用劻可怜兮兮地爬回炕上,他一脸惨白地瞅著她。「你该知道我的为人,要不你为何打—开始便用意要嫁与我?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多疑?咱们拜过天地、喝过台卺酒,已经是夫妻了,你该要温顺地伺候我,怎能如此暴戾地把我端下床?」
她自己也说要好好伺候他的,怎么一成亲不但没伺候他,反倒像极了秋后算帐?
「我当然说过,但是也要我的夫君值得我这般对待!」见他要爬上炕,关兰芷又毫不客气地再下一脚。「今夜没有我的允许,你敢再爬上来试试。」
她狰狞若夜叉似的瞪视著他。
「你是我的娘子,你就是如此对夫君的?」谎言,全是谎言!她说的全都是假的,方才在他面前表现的柔顺端庄也是假的!「你到底懂不懂身为一个妻子要怎么服侍自己的夫君?要不要我再同你说上一次?」
她会恐吓他,难道他就不能发火吗?
必兰芷倏地勾出一抹笑,笑意阴森而冷冽。「温顺谦卑的气态、端庄自若的神态和不失密度的仪态,此乃为女子四行中的妇容……」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你知道便成。」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
「那你可知道男子也得守四行中的夫容?」她反问道:「容忍娘子的气态、宠溺娘子的神态和怜惜娘子的仪态?」
「嘎?」他不知读了多少书,可为何他从不曾读过这道理?「这是谁著作的?」
「就是本姑娘作的!」她没好气地吼道:「等你做得到,本姑娘就会好生伺候你!」
劳用劻膛目结舌地瞪著她拉上帘帐,将他一人丢在床外。
「真教人不敢置信……」他居然被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冷落,而今日还是他的大婚之日……倘若他再不拿出一点男性雄风,往后他真要看她的脸色过活了!
不由分说,劳用劻随即拉开帘帐,飞扑过去,强行擒住必兰芷,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只感到一股痛楚修叫声窝囊地逸出口:「啊——」
半晌,砰的一声,他又跌落在地,忍著痛他再次突袭而进,不一会儿又是惨叫而返。
一整晚,千金一刻的洞房花烛夜充斥的不是教人面红耳赤的呢哺私语,反倒是不堪人耳的凄厉哀号声,直到天明……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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