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和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事实,可是当她看见北野信一拍抚著那名叫阿树的男人的手背时,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否认这一切。
她对北野信一并没有所谓的感情,因此谈不上什么被背叛,就连被骗的感觉都没有。
她只是觉得震惊、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荒谬、觉得唐突、觉得离奇……
原来温柔的北野信一爱的,是这个名叫阿树的男人,而她只是一个烟幕弹?
她以为北野信一是因为仰慕她而对她这么温柔,殊不知她只是他用来掩饰自己是同性恋者的棋子……
不知怎地,她心里有一点酸,也有一种不知名的放松。
虽说他是同性恋的事实,让她一时无法接受,但是这样的事实却也让她不知如何回报他的困扰,在一瞬间解决了。
「岛山小姐,我可以向你解释。」北野信一焦急地道。
希和子缓缓地坐下来,神情平静。「就是因为这样吗?」
「咦?」他一怔。
「你说仰慕我,约我去赏樱,都只是想借机模糊焦点?」她问。
「我……非常对不起。」他歉疚地说著,低头向坐在对面的她致歉。
「岛山小姐,」阿树心急地想为北野信一辩护,「信一不是故意的,他是为了……」
「阿树,不要说了。」北野信一打断了他。
看阿树急著为他解释,而他又爱护著阿树的模样,希和子其实是感动而羡慕的。同性恋人又怎样?他们爱得义无反顾,也爱得理直气壮,谁都不背叛谁。
爱是如此纯粹且无罪,不管是男人爱女人,女人爱女人,还是男人爱男人,爱就是爱,没有性别、没有国界。
突然,她撇唇一笑。
「算了。」她说。
「岛山小姐?」北野信一疑惑地看她。一般女人在这种时候应该是生气的,甚至口出恶言,可是她却心平气和地笑著。
她抬起眼神扫视著眼前的一对同性恋人,「其实我也利用了你。」
「咦?」北野信一及阿树都很讶异。
她笑叹一记,淡淡道来,「我也喜欢上了不该爱的男人,而因此苦恼著,跟你仕一起其实是为了忘掉他。」
北野信一沉吟著,「就是那个让你哭的男人?」
她微顿,「嗯……」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他是同性恋的事情都已经让她知道了。
「他已经结婚了?」
「没有,」她摇头苦笑:「不过他有好多的女人,而我不想成为其中一个,当我喜欢一个男人,我要他心里也只爱我一个。」
北野信一幽幽地道:「岛山小姐这么好的条件,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她蹙眉一笑,没有说话。
「岛山小姐,」阿树突然开口,一脸惶惑地望著她,「请你不要将信一的事说出来。」
「阿树。」北野信一睇著他,微微地皱起眉心。
希和子温柔地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说的,,相反地,我要祝福你们。」
「岛山小姐?」北野信一又是一震,「你……」
「如果我这个烟幕弹有发挥到功用的话,我倒是愿意再继续下去。」她衷心地说。
「你能体谅我,我就已经够感激了,万万不能再造成你的困扰。」
希和子莞尔一笑,「不会有什么困扰的,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对象。」
「岛山小姐,真的很谢谢你。」北野信一由衷地感激她。
「没什么……」虽然心中感到落寞,但她还是维持著笑容。「你们先走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她并没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只是突然觉得很寂寞。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明很多人一起玩捉迷藏,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还不知情地躲著似的。
「这样好吗?」北野信一不放心地说。
「没关系,」她勉强地挤出开朗的笑容,「真的啦!」
「那……」看她似乎很坚持,北野信一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我们先走了。」
「嗯,再见。」目送著他们俩一前一后,刻意保持距离而离去的身影,她突然有点鼻酸。
虽然他们的感情谈得很辛苦、很神秘,但是……至少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蓦地,德川雅刀的形影再度钻进她脑海里,教她心湖又起涟漪——
☆☆☆
藤本洋子刚和她的男伴步进这家酒吧,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希和子。
希和子会出现在酒吧里倒是让她非常吃惊,而更教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似乎喝醉了。
藤本洋子赶紧拉著男伴坐下,远远地观察著神情恍惚的希和子。
「你干嘛?」她的男伴疑惑地道。
「是岛山希和子。」她说,并指著角落的地方。
「咦?」他一怔,十分诧异,「岛山希和子会来酒吧喝酒?」
她冷笑一记,玩笑地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也许她感情不顺利吧!」
她阴沉而尖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希和子身上,像是荒原上的豺狼盯紧了自己的猎物般。
难得看见希和子如此消沉恍惚的一面,她不禁带著点幸灾乐祸的心情冷睇著。
突然,希和子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像是昏睡了般。
她满心疑惑地暗忖著,须臾,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而露出阴森可怕的笑意。
「耳朵靠过来。」
「做什么?」她的男伴边靠向她,边好奇地问著。
藤本洋子在他耳边叽哩咕噜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就看他一下惊讶,一下又笑得阴恻恻地。
「你好坏。」
「你做不做?」她睨著他。
他有点犹豫,这样好吗?」
「你做,我给钱。」她挑挑眉心,勾起一抹坏心眼的冷笑。「有钱又有好处,你不要?」
他考虑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好,我去。」话罢,他霍地站了起来。
望著她的男伴一步步地靠近希和子,藤本洋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阴沉——
岛山希和子,这一次还不把你弄下来……她在心里暗笑著。
☆☆☆
「小姐,」男人靠近了昏昏沉沉的希和子,「你是岛山小姐吗?」
借酒浇愁愁更愁,尤其希和子还是个没有酒量的人。她不是不会喝酒,而是她通常只在家里小酌两杯。
她隐隐知道自己似乎醉了,可是她的脑子迟钝得让她无法正确地判断任何事情。
「嗯……」她点头。
「我很喜欢看岛山小姐播报新闻呢!」男人笑得友善,一副真心仰慕她的模样。
「喔……谢谢。」她报以微笑。
「我可以请岛山小姐喝一杯吗?」他客气地问。
她顿了顿,「噢,好……好呀……」她替自己倒了——杯酒,还因为醉得眼花而倒得满桌。
男人睇著她,眼底注满一股骇人的阴沉。
他率先喝下酒,然后紧盯著她也将满满的一杯酒仰头饮下。
啷一声,希和子手里的酒杯掉落在桌上,而她也应声趴倒在桌上。
「岛山小姐?岛山小姐?」他拍拍她的肩,确定她再也无法清醒过来。
待他确定希和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回头与坐在一隅的藤本洋子交换了眼色,然后搀起了像滩泥似的希和子朝酒吧外走去。
他依照计划将希和子带上自己的车,并开往一处僻巷里。
拿出预备好的拍立得相机,他一手端著相机,一手伸向了希和子的胸口。他解开她的衣襟,并一边拍摄著。
希和子浑然不知,只是不舒服地呢喃著,「唔……浑……挥蛋……」
那男人唇边挂著一抹婬邪的笑意,逐一地解开她的钮扣,井贪婪地睇著她丰满白皙的胸口。
他拍下她前襟敞开,酥胸半露的相片,并抽出放在挡风玻璃前;当他正想将她的解开之际,希和子突然一阵作呕,毫无预警地吐了出来。
「可恶!」男人缩回手,暗暗咒骂一声。
望著自己的手及相机都是她的呕吐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将相机一搁,他赶紧抽出面纸擦手,并考虑著要不要继续。
本来还打算等拍完照后,好好跟她玩玩的,现在他却犹豫了。谁知道她等一下会不会又突然吐他一身,扫兴!
想著,他将她抱下车并往墙边一放。反正他已经拍到她的清凉照片,应该是可以交差了吧?
发动车子,他缓缓地驶出了暗巷——
☆☆☆
希和子想,这应该是她这辈子做过最荒唐的事情,那就是在巷子里醒来,而且还是被一个扫地的阿婆叫醒的。
衣衫不整、浑身恶臭,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还好那阿婆并没认出她,只是好心地劝她别喝太多。
不然像她这样的女主播,要是被知道醉倒在暗巷里,还衣衫半敞的话,那事情就非常「大条」了。
回家梳洗了一番,她重新爬上床睡觉,但脑子就像不肯休息似的,一直想起昨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虽然想起来有点挫折,但是乐观一点想的话,其实还挺好的。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像北野信一那么温柔敦厚的男人,爱的居然会是男人……
结婚生子,建立家庭这种事,她不是没想过,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好,总是没遇上能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好不容易踫上一个令她心儿怦怦跳的男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难道说……坏男人真的比好男人更容易吸引女人吗?
「唉……」她长长一叹,闭上了眼楮。
不要再想了,也许她比较适合一个人过、也许她的真命天子还没出现、也许她注定这辈子到死都会是个处女……
「啊……」处女,这大概是最惨的一件事了吧?
没结婚没关系、一个人也没关系,可是她不能到死都不知道什么叫「MakeLOVE」呀!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又想起和德川雅刀在办公室里的那一段——
说起来,他还真是高明,居然有办法让她这个「老古板」意乱隋迷、心神荡漾,差点儿就落入他的手里。
要是第一次交给那样的男人,应该会是个不错的经验吧?
不,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堕落的念头?第一次应该是认真的、「肃的,至少对象必须在那一刻是只爱著她的。
德川雅刀不会只爱著她,也许在跟她做的同时,他已经在打算著下一个是谁。
「混帐!」她咒骂一声,抓起枕头狠狠地蒙著自己的脸。
☆☆☆
连著两天,希和子都没有跟德川雅刀踫面,即使是在同一栋大楼里,两人却像是有意地错开了见面机会似的。
她猜想他应该对她失去兴趣了吧?像他那样的猎艳高手,大既也会评估成功的机率有多少,当他发现无法在她身上占到便宜时,他是不会再浪费时间的。
虽然有一种放心了、放松了的感觉,却也感到莫名怅然,好像自己只值他这种程度的努力……
第三天早上,当希和子还在睡眠之中,她家的门铃大响。
她不甘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披上了睡袍,踱出卧室,然后前去应门。
「哪位?」她懒懒地问。
「是我。」门外传来德川雅刀气极败坏、焦虑不安的声音。「你快开门。」
一听是他,她已经醒了大半。「我为什么要开门?有什么事电话里讲就行了。」
她还以为他对她已经失去兴趣,没想到歇了两天,他又来了。虽然她语气是那么地不耐、厌恶,但其实她心里有股她不愿承认的窃喜。
「你快开门,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他肃穆地道。
「干嘛?电视台著火了?」她轻哼一声。
「希和子!」他沉喝一声,「别跟我要嘴皮!」电视台大火他可不在乎,但是她不堪入目的照片上了报,这才真的叫他抓狂。
她皱起眉头,「你凶什么?别叫我希和子!我们才……」
她话还没说完,门板突然砰地一声发出巨响,那是他抡起拳头重击门板的声音。
「你做什么!?」她因受到惊吓而更加气恼。
「别逼我破门而人,我真的会那么做。」他沉声,带著威胁意味地说。
「你敢?」她不甘示弱地道。
「你可以试试。」说著,他开始数数:「一、二……」
听到他开始数数,希和子慌了。她没有理由怀疑他会不会真的那么做,因为像他那般霸道的男人,是有可能做出疯狂事情来的。
为了不让他破坏自己的门,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了门。
门外是他严肃而愠恼的脸庞,像是她做了什么惹毛他的事似的。
「你看了没?」他突然将一份已经折得有点皱的早报塞到她手里。
这家报社是一家小报社,以挖掘八卦新闻著称,用字遣辞有时是非常恶质粗鄙的。
「做什么?」她嘀嘀咕咕地摊开报纸,却被那斗大的「婬乱」两字,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在那黑字下面,是几张让她惊吓到几乎要灵魂出窍的照片——
女主播的夜生活,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照片上是昏睡中的她,而在她敞开的衣襟下,是她呼之欲出的性感胸脯。
「你是怎么回事?」他捺著脾气问她。
这会儿,她已经忘了跟他说话时总是夹枪带棍的「习惯」,「我……我不知道……」她无助地、心慌地,同时也羞愧地说。
「你不知道?」他拧起眉心,「你忘了你做了什么?」
她摇摇头,「我那天……我跟北野先生一起喝酒,然后……」
「然后什么?」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条僻巷里,我什么都……」她已经慌了,有条不紊的清晰口齿也显得七零八落。
从她说话的模样,他可以相信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谁对她做了那种事?北野吗?
「是北野吗?」他沉声问道,神情阴鸷骇人。
她摇头,「不,不会是北野先生,他不会那么做。」
「你就那么相信他?」他又急又气,用辞或许是冲了点,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不是他,他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的。」她猛地摇头。
那一天北野跟阿树是一起离开的,而她一个人留在酒吧里继续喝酒,然后……该死!为什么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被人家拍下这种照片,并卖给报社披露,她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要是她家人知道这种事,不知道有多伤心、多失望。
「那是谁?那只手是谁的!?」他就像是个在质问外遇妻子的丈夫般气恼。
她睇著照片上那只正在解开自己扣子的手,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她的心好乱、好乱,她为自己的荒谬而羞惭,也为自己的受辱而懊悔、痛恨……
想著,她急得飙出了眼泪。
见她掉泪,他的火气顿时消退一些。
「哭也没用。」他睇著她说。
希和子望著他,低声哽咽起来。
「我真不知道你私底下那么会玩。」他带著诘责意味地道,「要玩也要小心一点。」
他只是想借机给她一个「机会教育」,可是听在她耳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
她抬起泪湿的眼,气愤地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这……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不该去酒吧喝酒,是你给了有心人机会。」他说。
或许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是残酷了些,不过他觉得他讲的都是事实。
「别教训我!你又怎样?」她恨他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她根本是被陷害的,不像他是真的乱搞男女关系。「你只是运气好没被拍到而已!」
他丈二金刚模不著头脑地望著她,「你胡说什么?又关我什么事?」
「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觉,我统统都知道!」她又哭又叫地喊道。
「你知道什么?」他蹙眉沉喝。
「你的丑事!」她说:「我看见你跟女人开房间,就在希尔顿!」
他怔愣了一下,努力地回想著。希尔顿?跟女人开房间?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要上床他不会在自己家吗?又不是偷情,干嘛要上饭店开房间?
蓦地,一个念头钻进了他脑里,让他恍然大悟——
见他怔愣著,她猜想他是默认了。
「你承认了吧?」她边掉眼泪边冷笑著。
他哼地一笑,「我承认什么,是你自己误会了。」
「我误会?」她秀眉紧蹙,「你该不会说又是‘片段’吧?」
「那的确是片段。」他说。真是奇怪,为什么她每次都凑巧地撞见了「引人遐想」的片段?
敝不得她之前总没给他好脸色看,又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原来是因为她看见,他在饭店里智退深泽小姐的那一幕呀!
她瞪著他,「你少来!像你这种人根本没资格教训我!」
「你不信?」他突地攫起她的手腕,「我带你去找深泽小姐,请她向你解释。」
「放手!」她挣扎著,「我为什么要去?」
「只要能让你相信,我什么都愿意做!」他坚持地道。
「不要!不要!」她急得眼泪狂泄,几乎歇斯底里。「你好过分,好可恶!我……我不去……」
她整个人瘫软,根本站都站不住了。他扶住她发软的身躯,忽地觉得愧疚。
他不该在这种时候还咄咄逼人,他不该把她逼到边缘、不该咬著她不放……
「希和子,」他将她无助颤抖的娇弱身躯揽进怀中,「对不起。」
「放开……」她心有不甘地挣扎著,可是却显得那么地欲振乏力。
终于,她不再挣扎,只是偎在他温暖而宽大的胸膛中哭泣。地觉得好累、好伤心、好彷徨,她需要依靠、需要安全感、需要男人,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温柔安慰著她,「是我没试著将误会解释清楚,是我……」
「不……」她哽咽难言地道,「是我太笨了,我……我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
他将她圈抱住,以他那布满胡渣的下巴摩挲著她的发,「算了。」他多想就这么一直抱著她,让她安心地偎在他怀里。
可是旋即一个想法闪进他脑里,那就是北野信一。她的恋人不是北野吗?那么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此刻,北野在哪里?
「北野为什么没来?」难道说因为她爆出丑闻,北野就忙不迭地跟她撇清关系?
「他为什么要来?」她幽幽地说。
「你们不是在一起?」他问。
她苦笑一记,「他爱的不是我,我只是他用来转移目标的棋子罢了。」
「我不懂?」他疑惑地道。
「他是同性恋,他爱的是男人。」她回答。
这会儿,他懂了。「那么他是利用你制造谈恋爱的新闻?」知道北野爱的是男人后,他当然是放心了,不过对他利用希和子的事情,雅刀还是不能谅解。
听出他话里的诘责意味,她淡淡地道:「其实我也利用了他。」
「咦?」他微怔。
迎上他澄澈的双眸,希和子决定不再自欺欺人,她要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我利用他来忘记你。」
他一震,「希和子?」
「我喜欢你,可是……我又好怕自己真的喜欢你……」说著,她潸然泪下,「我不能喜欢你,你是坏男人,我……」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想她一定是被这些接踵而来的事情吓傻了。
他蹙起那性格粗犷的长长三角眉,「我是坏男人?」总不能因为他长得比较英俊潇洒,就论定他是属于哪一型的男人吧?
她讷讷地,不敢抬头看他,「我……我……」
「好吧!」他爽朗一笑,「就当我真是坏男人。」她这些话激起了他的灵感——替她解决当前危机的灵感。
「哦?」她一怔,迷惑地望著他。
他伸出双手顺顺她鬓边的发丝,温柔地道:「反正我是坏男人,就让我这个坏男人来拯救你吧!」
她更加困惑不解,「什么?」
他低下头,在她额前轻轻地烙下一吻。「现在你继续去睡觉,什么也别想,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吧!」他自信地、很有担当地说。
「你想做什么?」她不放心地追问。
「嘘,」他以指腹轻抵她的唇片,「今天我会叫别人代你的班,你不用到公司去。」
「可是——」
「别说了,」他一笑,「我可不希望你一出门就被团团围住。」
其实不用他说,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只要一出门,就可能会遭人指指点点,并且被闻风而至的记者媒体们包围住。
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现在她才知道总是说些轻佻话、做些轻佻事的他,其实是个既温柔又可靠的男人。
「别忙著感动落泪,」见她眼尾薄翳泪光,他促狭一笑,「等我帮了你,你再想想要怎么感激我吧!」
把她哄回房间去睡后,雅刀离开了她的住处。
一上车,他拨了通电话给他的秘书,「铃木,替我查查那些用片是谁卖给报社的,尽快。还有帮我发文,我中午要召开记孝会。」
伴下电话,他唇边勾起了一抹深沉阴鸷的冷笑。他要知道是谁那么伤害希和子,而他会要那个人付出相当的代价。
不过在查出幕后主使人之前,他必须先去做一件事——做个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