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
「是我。」
蓝涛标悍的身影依旧……不!有一些地方变了,他看起来相当疲累。
但……老天!他居然是站立著的!
水亲亲这一惊非同小可,久未见面的泪珠立刻掉下来。
「你——你的腿——」她站在他身前,急切地就想模模他,但小手却停顿在半空中犹疑不决。
「夜隐帮我医好了。」
他说得稀松平常,可成功并不是只靠夜隐的医术,还有他坚定的意志力与日夜进行的复健,一点一滴的将失去的功夫补了回来。
「是吗?」一听到他轻松自在地提起夜隐,水亲亲的心头便不由得传来一阵揪痛。
她怎么忘了,如今站在蓝涛身旁的并非自己,而是那位夜隐姑娘呢?
「你是自己来的吗?怎么、怎么……」她咬紧贝齿,艰涩的问出令她伤心的话语,「怎么没瞧见夜隐姑娘?」
「她早就已经离开柳谷——打从半年前,我终于能站、能走时。」
「什么?」水亲亲听得目瞪口呆,「她……她离开了你?」
「是的。」蓝涛微微欠身,暗中调整一下站姿,他的左腿由于受创过深,注定今生走起路来自有些微跛。
蓝涛开始诘叙自她离开「流光庄」后所发生的一切。
水亲亲听著听著,惊讶的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花大仕便是下毒想害死她的人。
原来,花大仕便是制造马厩动乱的元凶。
原来……太多太多的「原来」,都只是为了一个「自」字?
「那现在……」水亲亲不晓得自己应该问些什么,或想要问些什么。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小橙被我派往南边的分支牧场,舅舅也跟过去了。」
他没提到花大仕因看到自己的诡计屡次失手,受到过大的刺激而变得有些精神恍惚。
他也没提到,一心为老父求饶的小橙是怎样地磕头为老父忏悔,并羞愧地自动请调。
他认为这些都不急,可以等回去后再慢慢告诉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他的小妻子带回去!
「走吧!」他朝她伸出手掌。
「走?」水亲亲瞪著他的掌心,「去哪里?」
「回家啊!」蓝涛觉得她问得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就这样?」水亲亲真是不敢相信他的答案还给得这么理直气壮。
罢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傻傻的就想起身跟著他走,但她转念一想,不对!蓝涛的一番话突然触动了她深藏在心中的愤怒,而那股不满如今正在她心中翻滚。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如果他一开始便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一切,地也能好好的伴他渡过难关,在他身边替他加油打气啊!
「告诉你也没用,只会增添你的擒忧,而且,我再不把你送走,找夜隐来当烟雾弹,恐怕舅舅不知道何时还会对你下手!」蓝涛自认为自己考虑得一点都没错。
她是能明白他为她著想的心思,但却不能体谅他所使用的手段!
「你应该告诉我的,至少……至少在我要离开「流光庄」的时候——」
「我一说,你一定就会又留下来了。」
「你……」她无法反驳他的话,对,她是会留下来,不论蓝涛再怎么赶她,她都不会走!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吧?」暗中换成右脚撑住他全身的体重,蓝涛开始觉得站得有些吃力,口气也变得不耐烦了。
可恶!水亲亲却被激到了。「不要!」
「什么?」蓝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
「我还不想回「流光庄」。」水亲亲大胆地回望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
「为什么?那里已经没有危险了啊!」蓝涛困惑地看著她顽固的小脸。
就是这句话惹毛了她,水亲亲这下终于领悟到自己在气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以后还有什么「危险情况」的话,你照样会找个女人——这回换谁?小橙吗?你也会再「送」我走?」
「呃——」蓝涛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似乎也有些明白她在气什么了。「事情不是这样——」
「不然是哪样?」愤怒又委屈的泪水终于在累积了一整年后,大大的溃堤。「下一次,如果又有同样的情况发生,你是不是又要「保护」我,将我赶来这里?」
直到此时,错愕的蓝涛终于「正视」到水亲亲的不同,她是在哭,可是,和他以往记忆中的「哭法」不太一样。
以往的水亲亲动不动就哭,怕也哭、羞也哭、气也哭、喜也哭……泪水多得就像融雪的柳江;可是现在……唉!她的泪水还是多得吓人,但却不是随随便便就哭,反而强忍到现在,借由满腔怒气的爆发而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唉!你怎么又哭了呢?」如同往昔一样,他揉揉她的头顶,口吻依旧是命令式的说:「乖乖,不哭了。乖!」
「我要哭,我偏要哭!」以往的招数失效,水亲亲用力的将泪水、鼻涕全数抹到他的衣服上。
蓝涛苦笑著,低头观赏她的「精心杰作」。
「好了,哭够了就走吧!」总算「雨」过天青了吧?
「不!」怎么他还是不懂?水亲亲一跺脚,「我、不、要、跟、你、回、去!」
「亲亲儿!」蓝涛就这么错愕的眼睁睁看著水亲亲跑掉,一时之间忘了追上去。
没能带回自己的老婆,蓝涛索性在分支牧场中住了下来。
一连三天,水亲亲对他采取不理不睬的方式,完全视他为无物,彻底实施「不闻、不问、不见」的三不政策。
牧场中上上下下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隔岸观火,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纷纷下注,打赌蓝涛得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抱美人归?
「儿呀!现在是一赔十喔!」蓝花氏悠闲地端茶啜饮。「我可是赌你只需要花半年时间就够了,是所有人赌的时间中最短的哟!」
「还要半年?!」久未听闻的蓝涛式咆哮声差点震破她的耳膜,「这没天理啊!我是她的丈夫,她是我的妻子,她早该随我回家了,她——她究竟在什么闹别扭呀?女人!」最后一句「女人」是他从鼻孔中哼出来的。
「你到现在还弄不明白啊?」蓝花氏颇为意外,总算听出问题的所在。
「明白什么?」蓝涛赶紧求教于母亲大人。
「你认为亲亲儿在气什么?」唉!她怎么生了一个大笨牛?
「气——」他偏头想了想,「应该是在气我用那种残忍的手法赶走她吧?不然还会有什么?」
「嗯!」看来孺子还有教也,蓝花氏点点头。「那你怎么回答她?有没有向她认错赔罪?」
「认错赔罪?」蓝涛一再重复,像是不明白他娘在说些什么。「我为何要认错赔罪?送她离开「流光庄」本来就是情非得已的事,我做错了什么?」
蓝花氏差点把茶水气得一口喷出来,「你呀——唉!娘要怎么说你才会懂?亲亲儿就是气你有危险时,却什么也不肯告诉她,害得她在一头雾水的状况下伤心离开。
「你可知道她花了多少时间才治好她心里的伤口吗?这也就罢了,偏偏你来带她回去时,连句「对不起」也没提,要是你娘我——别说是回「流光庄」,连晚上也不自和你同寝啦!」
「娘!」蓝涛皱眉抗议,「怎么你们女人的心思这般难缠?」
不过,他娘说的倒是真的。现在他的亲亲小娘子都不肯和他同房,夜晚变得好长、好难熬啊!
「亲亲儿变了许多,难道你没有发现?」见儿子不情愿的点头,蓝花氏才又继续道:「她在这一年间成长了不少,从早到晚都在学习新的事物。有一回我不忍心地劝她休息一下,她居然告诉我:「我就是什么都不会,才会被涛嫌弃」
「光是冲著这一点,她就什么都要学会,如今,你来带她回「流光庄」,没察觉她的改变不说,还告诉她一年前赶人是「情非得已」?换作是我,早拿把菜刀砍了你啦!」
蓝涛的脸色忽青忽白,「就这样?这就是亲亲儿对我不理不睬的原因?」
蓝花氏凉凉地哼了一声,「不这样,还会是哪样?」
「好!」蓝涛一副痛下决心的模样,踩著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脚步离去。
「嗯!看来这个兔崽子开窍了。」蓝花氏满意地点点头,她当然明白对素来认为男人就是天的臭屁儿子而言,一定很痛苦啦!但……
春意正浓,月光正明。
幽静的厢房内除了水亲亲细微的呼吸声外,别无一点声音。
她侧卷著身子,秀发披泄在枕上。
或许是春夜有些闷热,所以,她的衣衫有些凌乱,露出柔细的肌肤与玲珑的曲线。
「嗯……」她一个大翻身,那种不经意的撩人体态让站在床边的男人「咕噜」吞了好大一口口水。
粗糙温热的大手迟疑地伸出,生了老茧的指尖拨开她层层的衣物。
「涛……」
喝!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拜托!她是真睡,还是假睡啊?
「大笨蛋……涛……笨……笨笨……」梦呓断断续续的,水亲亲不晓得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两条柔软的大腿竟主动的张开了。
「对,我是个大笨蛋。」忏悔的低语沙哑的在她耳边响起,蓝涛乘机将庞大的身躯滑入她的腿间,轻手轻脚的褪下她的衣物。
「我……好想……好想你……」水亲亲逸出另一句梦呓。
「我也是啊!痹。」蓝涛温柔地抚弄身下的娇躯。
「呃?」一连串的搔弄终于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丝丝。
先下手为强!
「啊!」睡意一下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等一下……等一下……等……啊!」原本想抗议的声音,被他热烈频弃的热吻打败了。
「我不……不行了……」
「呜……」她呜咽地看著他专注的脸庞,堿堿的汗珠落到她微启的双唇上。
水亲亲实在受不了地昏厥了。
「亲亲儿……」就算蓝涛有满心的疼惜,也控制不了身体想驰骋的欲望。
天际泛起鱼肚泛白。
水亲亲累得浑身动弹不得,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阵阵的热气吹拂在锁骨上,又再往下——
「啊!不!」水亲亲这下可是完全清醒了。
她柔弱地浑身颤抖,却没有多余的力气推开他……
「啊……啊……」每当高潮掀起、每当她以为解脱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不行了之际,他就是有办法再让她的身心产生另一次的狂乱……
再一次激烈的翻云覆雨后,他才满搂著娇软的人儿并肩躺在床上,爱死了这份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充实感。
「你真过分……」水亲亲累得根本没有力气责备他的过度索求。
他不在意的笑笑,「一年了,憋死我了!」
「你……」她为他露骨的说法而赧红了耳根。
唉!这个人话话非得这么「直接」吗?
「对不起啦!」突然,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可是他说的——她懂。
这才是蓝涛的「风格」吧?水亲亲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基本上,会让这个大男人说出这句话,就算不错了啦!
「算了。」现在回想起来,她实在也不能怪蓝涛当时送走自己的作法,其实她也该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当时她成天只想留在屋内,不敢骑马,动不动就要哭,加上又老是一副怯懦的模样……现在光用回想的,她就恨不得能找个地洞往下钻。
也难怪当时蓝涛会采取那种保护的手段。
她突然替蓝涛可怜起来,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他为了保护她,还得这么大费周章,不仅伤了她,也伤了自己……好像怎么算都是自己比较占便宜?
思及此,她整颗芳心便完全软化了。
「你的腿真的没事了?还会疼吗?」几天下来,冷战归冷战,可是她对他的关切依旧,她不时偷偷打量,发现他的腿仍有些不方便。
「嗯!你不用担心,」他先是脾性不改地应了一句,继而见她不满的蹙眉,才又赶快补话,「不过,如果你能替我捏捏捶捶,让我舒服一下……」
不待他说完,水亲亲的织织小手便开始忙碌地动了起来,十指灵活的抓、揉、模、捏,一连串的动作虽生疏,却是极为认真。
她仔细地活动著他的每一条筋肉。
「这样可以吗?」她问得很认真。
「很好!」蓝涛终于明白该如何取悦他的亲亲儿了。
「嗯!」她不自觉的绽出甜甜的一笑,按摩得更加起劲。
嗯!好快乐……好痛苦……好快乐……好痛苦……
「痛苦」的是,水亲亲愈来愈大力的揉捏力道,让他整条腿都快肿了起来
哦!忍受「痛苦」和享受「快乐」……哦……哦哦……
「可以了吗?」水亲亲捏得有些累了。
「啊?还没、还没。」蓝涛急忙要她继续。
「哦!」她又回头再努力。
继续继续……
「可以了吗?」水亲亲问了第二次。
「再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好。」他意犹未尽的要求,感觉真是销魂哪!
「哦!」水亲亲已经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可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她看见——
「啪!」重重的一巴掌突然火大地朝他的大腿上拍去。
「哇呜!」蓝涛整个人直直地从床板上「蹦」了起来。
「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见到水亲亲一脸羞愤的表情,他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糟!
「你——你居然捉弄我!」她恨恨的的指控,天!先前不知道让他白吃了多少嫩豆腐了啦!
「我——」蓝涛这下子没办法抵赖了,「哎呀!我只是逗逗你,你就别别哭啊!痹,你怎么又哭了呢?」
「呜……我不要……我不要再理你了……走开,你走开啦!」
「我的好亲亲儿……」
「不要那样叫我!你——唔……」
厢房内再度掀起一阵翻来滚去的男女申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