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秋致悦首次进忧蓝的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一眼望尽皆忧郁的蓝,窗帘、椅套点缀著羞怯的紫丁香花纹。
「小蓝?」轻声呼唤,他安静的倚靠在床沿,隆起的被窝里不见头脚。「原来你是这么睡的,不闷吗?」对著似是熟睡的忧蓝,他不禁爱怜的喃喃自语。
秋致悦悄悄掀开棉被一角,她背向他。
「怎么没换衣服就睡了?」
坏坏的扬起笑容,他半身躺近她旁边,手搂在她腰上。
忧蓝明显的震动了下,因为她怕痒。他是故意的,装睡不下去了,可就是不愿转身看他。
李岚心示威的言语犹在她心头震荡,仿佛一片片乌云堆积再堆积,层层积压。
她想不介意,可是滚滚怒潮沸腾;她想相信秋致悦,可是最常抱怨没多点时间约会的他,为何会爽约而和李岚心在一起?
不是她没自信,但太多的经验证明,李岚心确实攻于心计,也有她的女人手腕,纵使秋致悦爱自己,可是一旦有了诱惑,他把持得住吗?
她没敢深思,也不敢想像,若是秋致悦也像其他人被骗呢?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这时,忧蓝才发现自己没有以前的洒脱,对秋致悦的爱已深且浓,丢不去,更放不开。
但若他真的和李岚心牵扯不清呢?
忧蓝心好痛、好痛,连想像都让她揪心,她立刻遏止无边无际的猜测,宁愿捂住耳朵,遮蔽知觉,拒绝承认李岚心确是重重伤到她了。
最难过的刹那,她竟从未想过要离开秋致悦,即使他真的有可能和李岚心暗里勾搭……
「小蓝,看著我,生气了?」强力搂抱她转过身,他看到她板著张臭脸。
仔细观看他坦荡的神情后,忧蓝稍微释怀。
「别不开心了,下次迟到我发誓一定先告诉你,好不好?笑一个……」
他不停逗她,直等忧蓝嗔怒的嘟嘴,他已忙不迭复嘴吻上想念的香唇,舌忝划过一遍又一遍,方窜舌搅吮她口内的蜜汁。
许久方休,秋致悦喘息的微离她嘴唇半分,轻轻拨弄她散乱的发丝。
「唉!真想马上把你要回家……」
爱煞她此刻迷蒙慵醉的星眸,细喘酡红的脸庞,散发出一股自然迷人的媚态,真不想回去一个人睡,孤枕难眠啊!
忧蓝不领情的瞪他。
「你好可爱……」秋致悦哈哈大笑,猛的又是一阵狂吻。「还气不气?」
「讨厌啦,亲了人家一脸口水。」
抱怨归抱怨,她可没真的生气,他看得出来,所以她念一次,他便啄一下。
「你不让我亲,散发掉一些热度,我会忍不住吃了你。」
而他手早自动自发模索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忧蓝愈趋红润的娇羞代表那不老实的魔掌正悠游到那个地方了。
「自己别找借口。」
「对呀,我只对你,不然怎么办?」
壮硕的身躯交叠上她的细腻,他的急切、他的冲动如数爆发在身下的柔软触感,须臾,两人都是激情难耐。
忧蓝上身,只剩小裤子,到处可见爱的吻痕,而他的衬衫急乱中敞开大半,裤头拉链扯下,勇猛的与她女性隔层阻碍搓揉,引发更强烈的快感。
「天啊……」
最后关头,秋致悦猛的翻离她,大口大口喘气,急欲降下焚身的热度。
「你还好吗?」忧蓝甜甜蜜蜜的依偎在他旁边,感动于他珍惜的意念,即使累得他满头汗,他也不会违背当初的约定伤害她。
不过,由于李岚心的介入,忧蓝对是否应该继续坚持防线,开始有些犹豫了。
「喔……」他痛苦的惨叫,差点没学狼叫,「你这样看著我,会让我忍不住兽性大发的。」
「我以为你很欢迎呢。」头枕在他胸膛,她眨眼看他。
秋致悦坏心的反手压住她脑后,她鼻里闻著男性的汗味,心神动摇,不过被闷久了也会缺氧的耶。
「……唔……我喘……不过气来了……」两手挥舞著拳头,咚咚捶打。
松开箝制,他重重的在她发顶吻了一下,仍让她趴伏在胸上,唯有这么温馨的玩闹气氛,才能舒缓整天下来的繁忙压力。
「你很讨厌耶。」她大力的又打了他一下。
迟疑半天,仍是问了:「你为什么会和岚心在一起?」
「半路遇上的,她脚受伤没办法走路,所以送她去医院检查,没想到你已经离开了。」省略掉李岚心刻意交代的那段原委,秋致悦大致说明情况,「因为她是你姐姐,我不能丢下不管……」
「她不是!虽然我曾经认为她是。」
「你们有过争执、误会?」从忧蓝生气的语气里,可见有关她们间不合的说法确有其事。
「岚心是怎么告诉你的?」
「她没说什么,只是我想听听看你讲的。」
静了一会儿,她隐晦的抛给他难解的一眼。「不说算了,我不想多费唇舌,你相信什么就什么罢。」他不懂,只要他寸有疑虑,无论她再怎么解释,也只是徒惹笑话。
「小蓝,你干么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她一贯的诡计,我也知道她一向很能挑动男人的同情心,所以我何必多说呢?」
「你不相信我?」
「那你不也瞒我?」
「因为你姐姐……」忧蓝反抗的神色让他改口:「李岚心就是怕你误会,所以央请我代为保密,没想到你还是无法谅解。」
「哼,她需要我谅解吗?」讽刺道:「而你呢?你也认为我不明事理,会无事生非?」
「当然不是,但是你现在就已经有点情绪失控了。」
忧蓝索性推开他,赌气不说话。
「别这样,我不过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会结怨。你老是对家里的事绝口不多说,我怎么去评判呢?」
「我累了,想睡觉。」如果他了解她够深,就应该无条件相信她并非是无端记恨的人。
「唉,你真的恨她?」小蓝的反应这般强烈,和李岚心退缩懦弱的表达方式,两相对比,通常会让人较同情弱者。「你知道,她说的我会去查证,可是你这么冲的态度,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秋致悦在商界见多识广,用意不过是在教导她,但他没料到只要有关李岚心的问题,忧蓝的反弹会很极端,根本无法体会他的用心。
一番话听在耳里,反觉刺耳,钻牛角尖的认为他是在教训她不对,原本释怀的心情又起了猜疑。
「既然她惹人怜、惹人爱,麻烦你去找她,不要在我这边嘀嘀咕咕的,我不讲理的脾气会更蛮横。」
「我没有……」叹了口气。一听就晓得她在说气话、闹别扭,还是改天再谈吧。「好吧,时间晚了,以后你想说再说,赶快闭上眼楮睡觉,不要胡思乱想了。」
忧蓝腾腾的怒气闷在心里,听到他关门离去的声音,脑中浮现的不是她惯常的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李岚心猖狂的笑声不断扬起,步步进逼。
她梦里最后的深刻景像是--
秋致悦亲热搂著李岚心绝情而去,以往眼里的爱意转为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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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避开秋致悦的接送,忧蓝浑浑噩噩的到医院,勉强打起精神工作,照顾病患。
所有的中伤谣言,此时此刻都不再影响她,不晓得是大家同情她,或是体贴她今天落寞寡欢的忧愁,大半天下来,竟轻松安静的度过了。
连牧夕芬好意来找她出去吃饭,在她意兴阑珊下,随而自行打发。
换作以前,忧蓝好想对好友倾吐心中的混乱,厘清她和秋致悦、李岚心之间可能发生的牵扯。
但一朝被蛇咬,虽然牧夕芬几次的坦诚、解释,她仍免不了寸有疙瘩,总是无法再像往日一样无话不谈。
「发什么呆?」原纶唤了数声,又轻拍她一下,「我来了好几分钟,就看你傻傻的站在这里。」
忧蓝抬头,脸上是令他心疼的愁绪。「没有啊,我在整理这些药品,哪有发呆。」
「发生什么事了?」原纶不让她轻描淡写过去。
「真的没有。你有事找我吗?」
「还睁眼说瞎话,我们认识才一天、两天吗?」带些怒气,又不忍她的憔悴,遂缓和急怒的口气。
「原纶……」她突然捂脸说不出话来,哽咽无声。
见状,原纶走到护理站交代了几句,回来揽著她走出医院,到一家有包厢的茶艺馆。
沿路她默默无言,他也不多话,让她好好沉淀所有的忧虑、烦恼。
等侍者送进所点的茶水、小点心后,良久,忧蓝稍微冷静些了,他才开口劝慰她吃喝点东西。
「愿意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她未语,仿佛心中的大石又梗在喉头,那种挣扎、凄怆是原纶从来没见过的。
心一凛,原纶直觉不愿去面对其中的可能性。
可是一向疼爱的她,显出纠结不乐的郁郁表情,绝不是他可以忽略不在意的。
「是感情上的问题?」他几近痛苦的问道。
敛眉低首的忧蓝,眼光飘飘,无神的盯住杯底的茶渣,没发现对座的人跟她一样痛苦。
微不可见的点头,打碎了原纶心底那一丝希冀。
怎么可能?!
在他眼底照看下的忧蓝,何时交了男友?何时已到如此令她忧烦的程度?
「是谁?」刚问出口,一个影像闪现,他更正道:「是秋致悦。他欺负你吗?还是做了什么让你伤心难过的事?」
忧蓝频频摇头不语,原纶他问不下去了,他自己有著更大的冲击需要时间回宕、按捺……
他犹无法置信爱恋已久的女人就要不是他一个的了……
「岚心已经表现得很清楚,她看上他了。」忧蓝突然不高不低的叙述著。
原纶只是看她。
「老套故事了,对不对?」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而岚心最后总会得到她想要的。」
「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禁不起考验的,你太悲观了,如果真的在意他,你应该想办法维护你们之间的感情。」仍在心痛中的原纶,忍不住蹦励劝著。
「怎么做呢?」自我嘲讽笑道:「求岚心放我一马,还是求他不要变心,相信我所说的,她是只毒蜘蛛,谁沾了谁倒霉?」
以前不管岚心再如何为难,忧蓝从未像现在这般的沮丧、痛苦,原纶知道,这次她是真的陷入了,全心全意将感情投注在秋致悦身上。
他心又是一阵揪痛。
「你只需问你自己,想不想要秋致悦;如果没办法放弃,就勇敢的去争取,何况他尚未与李岚心有暧昧不是吗?还是……」
忧蓝摇头,「岚心的手段我们都清楚,昨天他本来要来接我下班的,可是却和她一起,还送她回家。」
「他没有任何解释?」
「说是岚心受伤了,他带她去医院疗伤。」
岚心故意示威搂著秋致悦那一幕,她也概略的说了一下。
「你这样岂不是正如她意?既然秋致悦说是送到我们医院,那就有证可查,总比现在瞎猜忌的好。」
「我担心的是以后,现在没发生,不代表以后不会。我好矛盾,既不想放手,又怕以后将承受的痛苦打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原纶这是恨不得自己才是她爱的那个人。如果他们因此分手也好,那忧蓝又会是他的了……
「你先不要悲观,好好的和秋致悦谈谈,把所有的担忧、难过都让他清楚。既然他是你中意的人,表示他并非庸俗之辈,他会懂得。」心里尽避有著自私的邪恶念头,可是说出口却是一片赤诚,全心为她的幸福打算。
唉……他就是没办法看她伤心,即使她不爱他也无所谓,只要看她笑脸盈盈、快乐……
原纶说的她懂,但潜意识中不禁又怀疑:若深情深爱不能禁得起考验,那即使两人在一起了,岂能保证白头偕老?
她父母不就是一个现成惨痛的例子。
男人呵,真的禁不起诱惑,不能从一而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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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医院的是怒气张扬、冷眼冷眉的秋致悦。
诧愕后,忧蓝转头又看见他身旁的李岚心,突然无话可说。
「我去接你时,你人已经出门了,岚心必须回诊换药,所以请我顺便送她过来。」他先解释,然后等忧蓝接下去。
「那……找我有事吗?」
秋致悦听了怒气蓬勃。一早上,他多挂心她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是不是还在无理取闹,结果呢?她竟和青梅竹马卿卿我我去用午餐!
「你不问我今天过得如何吗?」
「你自己不说了,你好心载岚心来换药,待会儿再顺便送她回家,好人做到底嘛!午餐大概还没吃吧,还是先去吃过饭再回去好了。」
「井、忧、蓝,你今天存心气我吗?」顾虑有旁人在场,不然,秋致悦真恨不得把这气死人的小妖精抓来狠吻一番,将她的嘲弄、刺猬全消除。
「没有。」忧蓝知道自己的确是如此,也许本来没什么的,可是事情一牵扯到岚心,她怎么也无法冷静,尤其他还一副「博爱」的骑士精神,这正是岚心最会善加利用的弱点。
僵凝了一会儿,忧蓝说道:「如果你没其他事,我要去病房看病人了。」
秋致悦无奈的凝睇她。
「既然忧蓝有事忙,我们就别打搅了,麻烦你送我到医院已耽误了不少时间,你公司不是还有许多工作得忙?不如有话下次再说好了。」擅于察言观色的李岚心,最懂得何时扮演什么角色。
「忧蓝,你没话对我说吗?」秋致悦死盯著她,妒意不断在内心翻搅。
忧蓝很气岚心,可是更气秋致悦的死脑筋。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和李岚心同进同出?他明知道她会在意的……
若负气掉头就走,最得意的会是岚心,那不如反过来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气得吐血。
内心挣扎半晌,忧蓝轻巧巧的来到他面前,拉起他大手走到一边,转身背对岚心。
「早上为什么不等我?」当小蓝走过来时,他就软化了,反手握紧她的柔荑。
「我想有时间好好想想。」
「想什么?」
她瞄他一眼,认真道:「想我们之间的事,我希望能到美国上翟博士的课,如果真的如愿了,时空的距离,还有……」
「然后呢?你打著什么歪主意?」秋致悦甚至捏疼了她,「现在我肯定的告诉你,如果你争取到那个名额,放心,我没那度量放你自由,我会跟去盯牢你。」
「你?」可能吗?他繁忙的工作,她是清楚的。
「否则现在我看得到的时候,你都可以不安于室了,一旦放出去,我怎么会放心?」
忧蓝好感动,眼睫眨呀眨的,不让泪珠滴落,水蒙蒙的大眼含情脉脉,更显动人。
「对不起嘛,可是人家哪有不安于室?」她撒娇不依。
「你喔……」
秋致悦双手抱著她轻轻左右摇晃,轻啄几下她光洁的额头,爱怜横恣,看得李岚心又恨又妒。
秋致悦不是没注意到背后那两道注目的光芒,同样的,两次经验下来,证明小蓝也非常在意李岚心的存在。
在他的想法里,大家以后会成为一家人,总不好撕破脸,一见面就给人脸色,还有未来岳丈要考虑呢,他希望小蓝能想清楚这点,不要每次不分是非黑白就使性子躲他、气他。
「和原纶吃饭犯得著吃这么久吗?」
她噗嗤笑出声,「吃饭不行吗?人家心情不好,所以多聊了一些时候,这你也要管。」
「不管不行,谁知道老婆以后会不会变成别人的。」秋致悦似真非真的刺探著,注意她的表情。
「胡说八道,要让原纶听到了,他可会笑坏肚子,又要取笑我半天。」
那就好。放下一半的心,秋致悦还是忍不住要和原纶会会,大家见面说清楚。
「你要和原纶约吃饭?为什么?」两人又不熟。
「你的好朋友,我当然得多巴结巴结,是不是?」乘机又偷了个吻。
在一旁观看他们缱绻温柔的亲热样,李岚心忍不住气的尖声打断,提醒秋致悦时间。
「再多留一会儿。」为什么李岚心一招呼,他就得离开?她偏不。
正巧有病房呼叫忧蓝。
「别闹了,你快去,我也该回公司上班,不然汉强可要急得登报找人了。」
实际情况是如此,可是忧蓝满心不悦,愈来愈讨厌这样的自己--工作不尽职、个性别扭、忽晴狐雨的。
没想到秋致悦没多安抚她,带著李岚心就并肩离去,那背影似针般刺痛著她。她忽而泪眼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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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蓝刻意几次的让秋致悦接不到人,结果他连著几天也没试著联络,两人等于是陷入冷战中。
或许是自己起的头、肇的因,可是秋致悦的不相闻问,更加深她原就不确定的信念,因而整天愁云惨雾的。
而上天好像故意安排好似的,不用李岚心的加油添醋,忧蓝确实看见过几次秋致悦陪李岚心外出的情形。
有回终于忍不住拨电话给他想问清楚,是汉强接到的,告诉她总裁正在帮忙岚心解决酒店的麻烦,及一些有关岚心复杂的大小事项,她无心听,也凉了心。
原来他没来找她,都是在忙李岚心的事,一个特助都能如数家珍的详知李岚心的事情,可见秋致悦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个女人身上。
其余的又何必再追究?忧蓝晦暗的心情已跌进深渊底垫了,再无力攀爬上岸……
「井医师,恭喜、恭喜!」
喜从何来?她甚至连问都没问。
苏主任已晋升为苏院长,找了她去,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位男医师,这才明白他们两人为这次美国进修的人选。
「恭喜。医院原则是希望一男一女,搭配院内最抢手的内、外科,正好井医师和庄医师符合甄选条件,出国日期安排在下个月五号,你们手上的病人、工作最好早点准备作交接,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提出。」
她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稍微鼓动了低迷的心绪,可是想较另一位庄医师兴高采烈、滔滔不绝的向苏院长请益的情形,她显得相当低调。
庄医师离开后,苏国恩要求井忧蓝单独留下。
「你似乎对这个消息不太高兴?」对忧蓝怀有好感的苏国恩,鉴于好友秋致悦的关系,只能保持纯朋友的关怀。
「怎么会?这是我一直想要的。」
「是不是和致悦发生争执了?撇开上司下属的关系,如果你愿意当我是朋友,不妨说出来,心情会比较舒坦。」
「谢谢院长,不过私人的事,我不想多谈。还是很感谢你的关心,以及这次进修的机会。」忧蓝维持以往拒人于外的态度。
吃过几次闭门羹的苏国恩习惯了,心想有空再私下找致悦了解一下。对井忧蓝这朵空谷幽兰,他没缘没分,只能远观欣赏。
人选确定的消息很快散播至全医院。忧蓝走在廊道上,踫见牧夕芬迎面而来,没想到她却故作不识。
忧蓝诧异的回头看她。
走了几步,牧夕芬也停下来,「咦?这不是忧蓝吗?获选了到美国的机会,好威风耶!好好加油,可不要丢了天城的脸。」
夕芬的祝贺听起来好像是挖苦,忧蓝默默不置异词。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当然忙得很,我不耽误你时间了。」冷笑的走开。
再好的朋友,再坚定的感情,随时空转变,当利益冲突,都可能烟消云散。忧蓝突然领悟:人啊,还是靠自己保护自己,才不至于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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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放开我……求求你,叔叔……」
床上幽暗的角落躺著个身躯瘦弱的小女孩。
野兽般的男人早已色欲熏心,哪会理会小女孩是哀求、挣扎,狰狞的伸出魔爪,无视幼童的不适,悍然撕裂她单薄的睡衣。
「好痛,叔叔……」她感觉快死了。
「放心,不要哭、不要叫,待会儿叔叔会让你舒舒服服的,乖乖让叔叔好好疼你,恩?」
十几岁的小女孩,身材发育还没完全,就见魔手无所不在的伸覆其上,粗暴的揉捏,到处一块青、一块紫的。
「真的好痛……」
她的哀嚎只让侵犯的人更兴奋,粗喘得更猥亵。
猛的,小女孩双腿被扯向两边,门户洞开,男人肆无忌惮的冲撞而入,在惨叫声中,兴奋的摇摆。
羞愧难当的女孩,在疼痛中竟感到些许的快感,就在这样隐晦不明的冲突矛盾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施暴者得遂所愿。
「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有你好看,以后没人疼、没人爱,像孤儿一样到处流浪,甚至被坏蛋抓去当雏妓,一天要跟一、二十个男人上床。」
女孩怀抱著恐惧,但又无人可求助,数次的强暴几乎也有达到高潮,她怎么了?
是不是自己就像叔叔所说的,其实是个放荡饥渴的女人,以至于无意中勾引别人强暴她?
反复的折磨令她几欲崩溃,直到婶婶发现,不由分说的将她扫地出门,那个口口声声会疼她的叔叔,像老鼠遇见猫,畏缩躲在一角,不敢表示意见。
他们都该死!
被收容所安置在中学就读的她,没多久就吸引一群蜂沾惹蜜,百般奉她为女王,可是一旦给了甜头,转身便翻脸不认人。
那时,她便下定决心,对不起她的人都该受到严厉惩罚。
人不犯我,我不欺人。
噩梦中醒来的她,又一次冷汗涔涔,饱受惊吓。
捶头痛恨,为什么上天对她不公平?凡是她要的,她索求的,没有一样顺利如意。
亲人是这样,朋友亦如此,男人更是变本加厉!
不行!她绝对要夺得,别人已亏待她,没道理她不能善待自己,替自己争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