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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的温柔 第六章

晚餐结束后,李叔和妻子坐在屋里喝茶,屋外玉梨披著羊毛外套,手捧香茗,坐在秋千上看著清冷皎洁的月光。

杜维倚在一旁笑看著她,手里也捧著一杯仍冒著热气的茶。

辈同看著月色,可就不知道彼此心里想的是不是同样的事了。

他听见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息?」他柔声问道。

玉梨神色复杂的瞅著他:「我应该不要理你才对,我讨厌警察。」

他回以微笑,「我下班了,现在是平凡老百姓。」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好吧!」

接下来依旧是沉默,杜维忍不住开口:「你在想什么?」

她微微一动,抬头对著月亮吁了一口气,「我在想,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可以得偿所愿的。」

「比如说?」

「我讨厌警察,我想躲开你,可是就没办法。」她没有看他,眸光落在远处,「我试著要远远地离开我妈和叔叔的生活,却又回到了这里。我这辈子似乎都在逃,可是逃了半天依旧在原地。」

「你为什么要逃呢?」

玉梨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很害怕,很没有安全感,我想找一个绝对安静平静的地方,好好地躲在里面。」

这跟她平常的性格大相径庭,但她就是有这种想法,而且越来越强烈。

「你不信任你的母亲、叔叔,甚至于我吗?」

「你们都很好,很值得信赖,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她幽幽地道。

她像受惊的兔子,就算有安全的洞穴依旧害怕里面是否有大怪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吐了出来。

杜维走到她身边的另一只椅坐下,修长的双腿轻轻地摇晃秋千,轻声地说:「我明白。」

闻言,玉梨讶然地别过头来:「你明白?我都不明白了,你怎么会明白?」

「可怜的小梨子,」他深情温柔地道:「你曾经遭遇过重大的打击和伤害,令你变得没有安全感,随时想逃……是不是?」

她打了个寒颤:「有吗?」

「你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每次提到相关的事情你的脸色就会变,难道你自己没察觉?」

她摇摇头,伸手抚著心房:「我不晓得,只是最近常常感到心悸,呼吸困难,这和身体没有关系,可是近来却越常出现,尤其是遇到你以后。」

「你想,跟我的身份有没有直接的关系?」他疑惑地问。

「警察?」

他点点头。

她想了一下:「可能吧。」

她以前都没有这么深切地认知到,必须要逃避和厌恶警察。

她到底在怕什么?

「你母亲告诉我,你父亲也是位警察。」

她张大嘴巴,呆了:「是吗?」

杜维惊异地看著她:「你不知道?」

玉梨咬著唇:「我似乎……应该要知道,我爸去世15年了,那时候我已经九岁了,可是我对他是警察的身份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摇摇脑袋,晃一晃、敲一敲,还是没有什么记忆掉出来。

「可是你母亲说,你以前常常喊著要当女警的,只是在你父亲因公殉职后就没再提起过。」他小心翼翼地注视著她的神情。

她的小手轻轻颤动了一下,觉得四周好像有点变冷了。

「因公殉职?」有个大漩涡慢慢形成,她发现自己的牙齿在打架。

她的脚趾渐渐变冰了,肌肉也越来越紧绷,更糟的是,她发觉全身开始变冷。

「是的,但是你似乎选择遗忘了。」杜维不得不硬下心肠敲开她的防备,否则她永远都没办法正视过去发生的事。

一定有一段记忆是她宁可选择遗忘也不愿记起来,可是那段记忆却紧紧地关住她某些本能,让她陷在惊惶与莫名的担忧中始终无法脱身。

他并不是心理学专家,但是他认识一位不断陷在误杀梦魇里的警察,他没有办法拔枪,一想起就会发抖害怕,甚至催眠自己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但这只是治标的方法,没有办法根绝,惟一的方法就是去正视面对它,渐渐地将它化解。

玉梨的情况很有可能和那名警察相同,都是「创伤后压力违常」或「畏惧性精神官能症」,对于曾经遭受过的心理创伤经验,往往借用「畏惧」来压抑转移创伤经验的全程。她可能成功地压抑且遗忘了过去曾发生过的创伤,可是在她潜意识里的悲痛记忆却被转移到某处,当她害怕的时候就出现焦虑、心悸、呼吸困难的症状。

她需要一个专业的心理治疗师,协助她去面对过去那一段创伤。

思及此,杜维提议道:「玉梨,我想安排你到美国去找我朋友,他对于处理类似的情形非常拿手,他也是专家,一定能够帮助你。」

「帮助我什么?」她不解的问。

「帮助你记起来遗忘的记忆,帮助你去面对、度过,甚至借此消除掉你内心真正的恐惧。」

玉梨盯著他的眼神转为防备,「不要。」

他可以理解她的反应,柔声道:「听我说,难道你不希望让自己快乐起来吗?」

「我很快乐。」

「那你的恐惧呢?你莫名的恐慌和心悸呢?」

「那是咖啡喝太多了。」她嘴硬的辩解。

「小梨子,我真的很担心你。」他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真挚低沉地道:「昨天让你陷进那种危险中,我自责得要命,尤其在看到你的症状因此而复发时,我更难过、更忧心。求求你,就算是为了我,让你自己好起来。」

「我没有病。」不知怎么搞的,她的眼泪就这么掉了出来,「我没有生病,我也不是精神病。」

杜维紧紧握住她的手,急急起身蹲在她面前,心疼地拭去她颊边的泪水。那泪像针刺在他心上,令他整个心纠结起来。

「老天,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生病了。」她的眼泪越拭越多,他的心慌乱纠结成一团,最后他索性将她拥人怀中,「别哭,小梨子,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快乐,如果你没有办法让自己快乐起来,我们也不会快乐的。」

她紧紧巴著他的肩背,哭得浑身哆嗦:「我不要不要……我不要快乐、不要痛苦、不要人关心,也不要爱人,我不要不要哇……都会离开我的,大家都会离开我的……我不要……」

她哭得肝肠寸断,他听得心痛欲碎。

「小梨子,我可怜的小梨子……」他沉痛不舍地低唤,「究竟是谁伤了你,让你这么害怕大家离你远去……」

「我想不起来,我的头好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玉梨剧烈地发抖,泪水不断地跌落他的肩头,「不要逼我想,不要不要……抱著我,我好冷好冷……」

「小梨子……」杜维将她搂得好紧好紧,心脏被狠狠地掐捏著,心痛得要命。「好好好,我们别再想了,什么都别想了。」

她在他怀里剧烈地发抖:「我……我好冷……带我回房……别让妈妈和叔叔看见……担心……」

「你放心。」看她快要冻僵昏厥过去,还念念不忘别让家人担心,杜维更加心疼。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踏步走回屋内。

她的小脸深深地埋在他怀里,发抖的身子被外套给遮掩住,不仔细看应该可以隐瞒过去。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李叔夫妻一见到他们,笑著起身。

「玉梨睡著了,不知道她的房间是哪一间?」杜维微笑地问道。

夫妇俩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玉梨的母亲笑道:「楼上左转第二间房间。时间也晚了,你就留在这儿睡吧。」

「我想守著她,可以吗?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玉梨的母亲张口欲言,李叔轻压著她的手阻止,正色道:「我们相信你。待会我们会送一套寝具过去,可是里头的沙发不够大……」

「不要紧,我可以。」他感激地朝他们点个头。

杜维匆匆地抱她上楼,待推开房门的时候,他怀里的玉梨已经快要冻僵了。

他温柔地将她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拉过羊毛毯子紧紧地盖住她的身子,他半跪在床侧,一双黑眸充满关怀地盯著她。

她的小脸苍白冰凉,嘴唇也明显地泛紫,她真的觉得冷!

「小梨子。」他轻轻抚模著她冰冷的额头,心疼地低语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紧闭著眸子,因疲惫倦极而逐渐睡去,可是她雪白的脸庞上泪痕依旧,看在他眼底自然又是一阵心疼。

他守在她身边,心底迅速地下了一个决定——

无论如何,他一定得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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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阳初初破晓,微弱的阳光穿不透雾色,清晨五点半,一切仿佛仍在梦中。

玉梨自一个深沉无名的梦里倏然醒了过来。

她眨著眼楮,盯著天花板。

她在哪里?

随即苦笑一声,她最近老是弄不清自己睡在哪里,说不定有一天在臭水沟旁醒来,她还依然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

一个稍嫌大声的呼吸声钻人她耳里,她本能地望向来源处——

斑大挺拔、肩宽腿长的杜维勉强塞在那张长条沙发椅上,他的头不舒服地抵在沙发边缘,长腿则是挂在另一头的沙发外缘,180公分的身材要挤进150公分左右的沙发,的确是难为了他。

她眨眨眼,突然好想笑,可又勉强忍住了一声轻笑逸出。

玉梨轻轻地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拉著羊毛毯子走向他。

他原先是盖著毯子吧,只是那条毯子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了。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衬衫打开了最上头的两颗扣子,凌乱的黑发垂落额前,长长的睫毛紧闭著……

他看起来乱帅一把的。

她轻柔地将毯子往他身上盖,倏地,她的腰被人揽住,整个人重心不稳地跌到他身上。

「哎哟!」她惊呼一声。

杜维睁开双眸,眼底有两簇明显的情焰跳耀著。

她著迷地盯著他的眼楮,压根忘了要站起身。

他的手微一用力,她的身子被紧紧箍在他身上,他的唇温柔而渴望地吻住了她。

玉梨不能自抑地微张粉唇,在他动情的吻中彻底投降。

他诱惑地抚模著她粉嫩的后颈,在亲吻间激起的涟漪,她敏感难耐地扭动著身子,觉得全身都著火了。

怎么昨晚喝的红酒,到现在才醺然发作?

杜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离开她的唇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老天,他差点控制不住!

扁是亲吻她就已如此甜蜜销魂,他简直不敢想像当他俩……噢,他一定会疯狂醉倒!

她的眼儿迷蒙半醉,痴痴地望著他,「嗯?」

见她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杜维险些又吻了上去,可是他答应过李叔夫妻,绝对不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出现。

亲吻就已经是偷跑禁区一大步了,再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出现,他可能会先挥拳扁死自己。

小梨子是值得珍爱疼惜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沙发上就被他要了呢?

虽然他好想要她,想到浑身都快发抖,可是他至少还是个君子吧?

尊重尊重尊重……他怎么可以乘人之危冒犯她呢?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陶陶然地道:「很好,没想到一个吻比1960年的红酒还容易醉。」

饶是他小肮坚硬得疼痛,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丝绒蓝酒厂的。」

玉梨这才察觉自己还趴在他身上,忍不住脸红心跳地指控道:「姓杜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又恢复了嘻皮笑脸:「占你便宜啊!」

她急忙爬下他的身体,红著脸说:「你会害我嫁不出去。」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嫁给谁?」他的表情活像她要去讨「客兄」一样。

她又好气又好笑,撑腰瞪著他,「你搞清楚,我还没嫁给你耶!」

「你已经把人家吃干抹净了,居然不认账?」他大惊失色地说。

闻言,玉梨笑著踹了他一脚:「喂,说话好听点,谁把你吃干抹净?你不要乱诬赖我!」

他拥著被子煞有介事地呜呜饮泣起来:「呜呜呜,我遇人不淑……」

她笑得软倒在地上:「哎哟……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啊?」

杜维欣慰地看著她的笑容,只要能让她每天都这样欢笑,要他毁损帅哥形象他也心甘情愿。

饼了半响,她好不容易可以控制一下笑声,吸著气笑道:「你昨晚就睡在沙发上吗?」

他这才感觉到全身酸疼不堪,忍不住申吟了一声:「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原来是真的。原来在沙发上睡觉的下场是全身酸痛,下次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那下次你要睡哪里?」她好笑地问。

「睡在你旁边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她脸一红:「臭美,谁要让你睡在旁边?等你变成羊毛毯再说。」

「人家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哪有老婆要把老公喀喳,做成羊毛毯的?」他低声咕哝。

「你在碎碎念什么?」

「没有。」他连忙陪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她耸耸肩:「没有什么特别的。」

杜维挣扎著下了沙发,扭动酸疼的手臂:「你昨晚吓死我了。」

闻言,玉梨的笑容消失了,她沉吟了片刻,突然叫道:「杜维。」

「怎么了?」

她咬著唇,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你说得没错,我必须找个心理治疗师好好处理我的情绪了。」

她已经厌倦了被迫接受那种突如其来的害怕恐惧和寒冷,心脏每次都纠结得好痛,肌肉更是酸疼不已。

就算再怎么艰难,她还是要找出问题的症结点,彻底解决它。

他惊喜地看著她:「真的吗?可是你身体受得住吗?」

她对他一笑,勇敢地道:「我可以承受的,事情一天不解决,我也过得不安心,对不对?」

昨晚的情况不但吓到他,也吓到她自己了。

她从来不知道心理的压力恐惧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她昨晚差点崩溃,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太好了,我立刻帮你安排时间。」杜维咧嘴一笑,「他是个很优秀的心理医师,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可是我一定得到美国去吗?」她咬著唇,有些迟疑,「我不想离开台湾,也不想离开……你。」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出依恋他的话,这让他大喜过望,差点以为自己在作梦。

「你说什么?」

「我不想离开你……好奇怪。」玉梨纳闷地道。

杜维的耳朵自动把后面那句「好奇怪」排除,咧嘴笑得好不快乐:「老天,这更是太美好了,我也爱你。」

玉梨怔了一下,忍不住笑著打了他一下:「大花痴,我又没有说我爱你。」

「总有一天你会爱我的。」

她感动地看著他,却有些迷惑地道:「杜维,你为什么能这么快就知道你爱一个人?你又怎能这么轻易就爱上我?难道你不会怀疑自己吗?」

他微微一笑:「爱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很单纯的事情,爱就是爱了,何必要用太多的言语去描述?爱不爱一个人,问你自己的心就知道了,心是不会骗人的。」

她咬著下唇沉思著,细细地咀嚼他的话。

「好了,这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感觉,不用想太多。」他轻吻她的额头一下,笑道:「现在不过六点左右,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你呢?」

「我必须赶到局里去。有件棘手的案子发生,最近可能会忙碌一点,不过我会在今天就联络那位朋友。小梨子,接下来我可能会有好几天没办法过来找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打电话给我,我也会尽量抽空打给你,好吗?」

她乖顺地点点头:「就像你前一阵子都没有出现一样吗?」

杜维温柔地拂开她额际的发丝,微微一笑:「是的,职务在身,身不由己,你可以谅解吗?」

玉梨垂下视线,心隐隐作痛:「我可以理解,但我会担心。」

他心疼地将她拥人怀中:「相信我,我绝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曾经有个人也是这么告诉过我。」她幽幽地说,只是后来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是谁?」

她倏地回过神:「什么?」

杜维凝视著她,柔声的问:「你刚刚说曾经有个人也是这么告诉你的,是你父亲吗?」

她一脸茫然地看著他:「我不记得是不是他……我忘了是谁告诉过我,只是觉得这句话印象很深刻。」

「你父亲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他当时是在哪个单位任职?」

「我爸叫严伯纪。他在哪里任职我不晓得。」她坦白的回答。

事实上她只记得爸爸曾带她和妈妈到加拿大,那几天加拿大下著小雨,他们在草地上嬉戏,小水洼溅起了丝丝冰凉,笑声不绝于耳。

他点点头:「这样就可以了。」

「你要做什么?」

「我想先查查当年令尊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幸殉职?

玉梨脸色微微苍白:「你认为这有助于我的病情吗?」

「我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杜维低头凝视著她,保证道:「你会摆脱掉这一切的,以后你的生活将会无忧无虑,只有快乐没有阴影。」

她感动地看著他:「杜维,你对我真好。」

他眨眨眼:「那当然,你是我未来的老婆啊。」

「臭美。」

「啊,又被拒绝了?」他作势欲晕倒。

她欢然畅快的笑声再度响起,让耳朵紧贴在门上的李叔夫妇总算放心了。

玉梨的母亲噙著欢喜的泪水,紧紧拉著丈夫的睡衣袖子。

李叔笑著对她点点头,紧握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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