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蓝仲仑瞪著秦国政,那种眼神像在瞪视仇人似的。
「干么,话又不是我说的,我只不过是‘原者重现’而已。」秦国政才不怕他生气,反正他已经做足了朋友的道义,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先告诉他了,至于后果,那可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我不相信她会做这种要求!」瞪著她的房门,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话呢,我是带到了,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他抬头看了看挂钟,站起身准备离开。「我下午有个约会,先走了。」
蓝仲仑没有理会他的招呼,僵直地坐在原位。
秦国政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决定怎么做通知我一声,毕竟这是她拜托我做的事,如果你同意,我也好开始著手。」
「你敢!」蓝仲仑咬著牙,侧过头狠狠地威胁他。
秦国政耸耸肩,佯装无辜地火上加油。「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何况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先让你知道还算我对不起她的请托,我对你已算仁至义尽了。」
蓝仲仑千头万绪地僵坐著,连秦国政离去时所发出的声响都毫无反应。
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怎么可以?!她竟然要国政帮她介绍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她都把自己给了他,还妄想去交别的男朋友!可笑至极,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牛郎,还是生理需要时,发泄的男人?该死!懊死的女人、该死的她!
重重地吐了口气,他忿然地捶了沙发一记,她压根儿没把他放进心里,而他还傻里傻气地为她牵肠挂肚,啧!真笨呐,蓝仲仑!
门板响起开锁的声响,并夹杂著细碎的谈话声,把蓝仲仑忿忿不平的注意力全拉了过去。
「不好意思,还让你大老远地帮我拿回来,真是太辛苦了,谢谢你。」只见水水推开大门,脸上堆满光可鉴人的笑意,对一个送货员般打扮的男人打躬作揖,一副热络的模样。
「哪里,能为这么漂亮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一点都不辛苦,真的。」平实的男人脸上挂著腼腆的笑,耳朵微微泛红,看得出来相当紧张。
「要不要进来喝杯水?瞧你满身大汗的。」她问。
「不用麻烦了,我帮你搬进去就走。」男人扯开笑容,忙不迭地将成堆货品住屋里送。
「不麻烦的,你要不要坐一下……」
「他都说不需要了,你干么勉强他?」蓝仲仑不知何时满脸阴沉地站在她身后,一双不善的黑眸直瞪著那个陌生的男人,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匆匆搬完门外的货品,男人便迅速告辞了。
「少爷,你怎么对人家那么没礼貌!」水水不悦地队起嘴。
她到超市买些日常用品,挑著挑著,不知不觉就选焙了过多的分量,等她发现时已经结完帐了;她正苦思该怎么将成堆的东西搬回家时,这位好心的送货员便主动表示可以帮忙,让她喜上眉梢。
人家这么热心,总不好意思利用完人家就让他走吧?因此她才会邀他到屋里喝杯水,没想到少爷这么不近人情,一开口就把他给吓坏了,难怪他像逃难似地立刻离去。
「你还想我怎么对他?」他的心情已经够郁卒了,没想到她还大咧咧地带个陌生男人回来,分明想把他给气死!「要不要为你们选好餐厅、订下浪漫的烛光晚餐,顺便开车当你们的司机?」
「少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他是怎么搞的?阴阳怪气的。
她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鸡同鸭讲,她还得准备午餐哩!翻了翻地上的塑胶袋,她拿了一袋午餐要用的材料便往厨房走去。
「你去哪里?我在跟你讲话耶!」见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蓝仲仑的火气狂组直上,他一把扯住她手上的塑胶袋,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别闹了,少爷,我要去做午餐!」水水不知道他抢那袋料理材料要做什么,但下意识地用力护住那只袋子,不让他抢走。
「不必做了,我一点都不想吃!」气都气饱了,还有胃可以装东西吗?
「不管你吃不吃,这是我的工作,我一定要按照程序来!」水水跟他卯上了,就是不肯松开手。
脆弱的塑胶袋哪禁得起两人互相用力的拉扯,撑不了多久就被他们合力撕裂,里面的东西全数掉落地上……
水水还揪著被扯破的塑胶袋,黑白分明的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瞪著地上的青菜、肉类,蓝仲仑则瞪著她的头顶,两人之间出现凝滞的静默——
「少爷,你干么啦!你看你,一个好好的袋子被你弄得破破烂烂的,连垃圾都没办法装了啦,真是太浪费了!」水水揉著手上那半只已变得扭曲破烂的塑胶袋,心疼地说。
「见鬼了!你到底有没有大脑呀!」蓝仲仑的情绪终于火山爆发,他大声地对水水咆哮。「我真搞不懂你是真的笨还是装傻!?」
水水怔忡地看著他。「少爷,你为了一只塑胶袋破掉而吼我?」她扁了扁嘴,很不淑女地吸了吸鼻子,整齐的贝齿轻咬下唇,一副无辜的模样。
蓝仲仑气到脑袋缺氧,他恼怒地瞪著她,一向深邃神秘的黑眸此时布满血丝。「我受够了!」他握紧拳头,跨开大步越过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并用力甩上房门。
水水的眼楮愣愣地跟著他的身影移动到他房门口,直到他「砰」地一声用力甩门,她才被那极大的声响给震醒——
少爷终于还是受不了她了吗?
她气馁地垂下双肩,残破的塑胶袋还嘲讽地挂在她的指头上;原以为少爷能忍受她这么久,应该早已习惯她的做事方法,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给搞砸了……
成串成串的泪珠由眼眶里滚落,她低下头用手背去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去心头那股噬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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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仲仑靠坐在床头柜前,弓起的膝盖上跨著本杂志,他的眼楮盯著杂志上的图文,看似认真地阅读,事实上同一页已经看了一个钟头,翻都没翻过。
叹一了口气,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全身的疲累感好似在一瞬间全涌了上来,让他觉得好累、好累。
「叩、叩。」门板上传来两声轻响,蓝仲仑几乎弹跳起来。
是她!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使他坐直了身子,但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他赌气地按捺住冲去开门的冲动.硬是把黏在床上,连应她一句都不肯。
「少爷……」门外传来她带著浓浓鼻音的声音,仿佛才刚哭过似的。
蓝仲仑瞪著门板,一双大掌紧抓著床单,就是不肯回她话;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是他就是不想那么快原谅她,否则自己这辈子不就都被她吃得死死的?他才不做这种蠢事!
「少爷,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这次她的声音带了些许哽咽。
蓝仲仑一听她这个声音,原本很倔强的脾气当场就软了一大半,但他还是咬著牙不理会她。
「少爷,谢谢你忍受我这么久。」水水站在他的房门口,一双大眼眨啊眨的,虽然忍住了快要冲出眼眶的水气,却止不住鼻管不断溢出的鼻水,她拿著一大坨的卫生纸捂住鼻子,说起话来鼻音更重了。
「我妈说的没错,她说我的糊涂是没有人会习惯的,可是我真的很认真的在改进呢!只是无论我怎么做都做不好,不但错误不断,而且还经常惹你生气。」她低著头把卫生纸折了折,因为已湿了一大片。
「我也不想的啊,我喜欢跟你一起工作,虽然你的脾气不好,可是我知道你是很疼我的,不管我做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离谱你都会答应,现在这种好老板真的不多了,所以我很庆幸自己能遇到你……」
蓝仲仑深吸了口气。这丫头总算说了句人话,不过,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把他当老板看咧?他要的可不是这种关系。
「但人不是一向都能这么幸运的,以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像你这么好的老板……」她看了看脚边的行李箱,这次不只是鼻水止不住了,连眼泪都开始往外流。
以后?!这是什么意思?蓝仲仑蹙起眉,隐隐觉得不安。
「老爸说,如果我又把你给惹毛了,让你辞退,那么他就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一直很小心地不惹你生气,可是你终究还是受不了我的笨手笨脚。」她没办法忘记他甩门前的那句「我受够了」,那句话让她心伤到了极点。「我想如果是我自己辞职,老爸可能不会那么残忍地不要我这个女儿,所以少爷,请你自己多保——」
她话还来不及说完,蓝仲仑的房门便「刷」地一声打开了,他一脸铁青地瞪了她一眼,低下眼睑就看到那只碍眼的行李箱,他霍地伸出脚将它踢开。
「少爷!」水水低呼一声,忙弯下腰要去捡拾。
「不准检!」她的动作让他为之气结,跨前一大步,用力地将它踢得更远。
「不要这样!」水水扯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继续残害那只行李箱,因为那只是个便宜货,她花三百块买的,可禁不起他这么三番两次的摧残。
「你!你刚才说了什么,再给我说一次!」他粗鲁地攫住她的手臂,一手托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我……我说不要欺负我的行李箱——」她嗫嚅地不明所以,两只小手撑住他的胸膛。
「不是这个!」他急得跳脚,将她连推带拉地推进房里。「你刚才说什么要辞职?你给我说清楚!」
水水的眼眨了眨,总算弄懂他的意思。「嗯……我老爸说,如果我被你辞退了,他会跟我断绝父女关系,而你又说你……受不了我了,为了不让你再生气,也不让我老爸生气,所以我想————」
「你想?!」蓝仲仑眯起眼,深不见底的黑眸锁定她可怜兮兮的身影。「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决定离开这里、离开我了?」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低下头以发漩看他。「少爷,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
「想留下来吗?」想永远留下来吗?
她用力地点著头,就怕他看不到自己有多愿意。
「为什么?」他也不要她走,但他得要知道她留下来的理由。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让我老爸气得爆血管
「还有呢?」
「还有……我喜欢跟你一起工作……」她刚才不是都说过了,他何必要自己重复一次?
「还有其他的吗?」他的眼瞳变深,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并向她跨了一大步。
水水下意识地因他的前进而退了一步,她不明白他到底想问些什么,只能呆愣地摇了摇头。
「没有?!真的没有?」他难以置信地低喃,不相信自己之丁她,仅有那么点「利用价值」!
「少爷,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就是笨嘛,如果他话不说清楚,她怎么会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要叫我少爷!」他不要再跟她打哑谜了,他要答案,现在就要!「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进你心里!?」
「我……我不懂……」她慌张地想逃开,却在闪过他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并用力地甩到床上。
「你这个小骗子!」他扑向她,恶狠狠地压在她身上。「你明知道我在问什么,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他俯身咬啮她柔软的唇瓣,将所有不满的情绪全发泄在她诱人的小嘴。
「不要这样,少爷,不要……」她的唇被他咬出一排齿印,她吃痛地左右闪躲,不让他再有机会咬她。
「叫我的名字,叫我仲仑……」他以两掌捧住她的脸,让她没办法再动来动去。
「少爷……」
她才说了两个字,樱唇便被他霸道地吮住;他不许她再唤他少爷,他要她承认她心里有他,如同他心里只有她——
「少……唔!」当他好不容易放开她,她才又说了个字,来不及喘口气便又让他吻住;如此反复数次,她的唇被吻肿了,也不敢再说话了。
「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心里有我?难道我对你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他该拿她怎么办?要他放手是不可能的了,可她要到何时才能正视他的感情?他不要自己是单独沉沦的一方!
「不要再说了!」她已经很努力地想忽略自己对他的爱,可不可以不要再逼她了?!
「水水!」他抓住她两只手腕,不让她捂住耳朵。「你在怕什么?怕我不能对你专一,还是怕我不疼你?不管你怎么想,给我一个理由,我不要你这样躲著我!」
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这么深沉的无力感,更不曾对任何女人付出这么浓烈的感情,她是史无前例的一个,也会是他这辈子惟一的一个,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逃避!
「少爷,我……我配不上你呀!」自知再也逃不开他布下的情网,她禁不住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