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苗纬樵的能言善道厉害,还是孙天爱的高分贝尖叫比较高竿?
住进这幢超豪华的别墅一个礼拜以来,我一直思考著这个令人难解的问题。
没错,不用怀疑,在他们两人的夹攻之下,我几乎是让他们两人给架离我的山中小屋,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我在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下就置身于这里、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堡垒畅意居。
如同他们两人的承诺,我依旧可以在这庭林宽敞的畅意居内过我的田园生活、一如先前般的保有我的私人空间,只要我高兴,也依旧可以什么事都不做的像抹游魂似的东飘西荡,只是这一切全在一个大原则下——我必须接受他们的全然照顾!
只怕,在别人眼中,我,夏意映的人生正在上映另一出「麻雀变凤凰」的海外版。而这一切全拜我的好朋友孙天爱之赐……
「夏小姐,用早点了。」小美的声音隔著厚重的门板传来。
小美,是畅意居的佣仆之一,原先负责的工作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她现在的主要工作便是照顾我;盯著我正常吃三餐已成为她每日必做的功课。她的尽责,让我一早清醒的睁开眼成了每日最困难的事。
多事的天爱……
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天爱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方式,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著这样请专人来叮咛我吃这对我而言不怎么需要的一餐吗?
「夏小姐……」小美不屈不挠的再次敲门。
「小美,我可以选择不吃吗?」我已经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样的可怜兮兮了。
「不行,天爱小姐有交代,早餐是很重要的。」由小美憋笑的声音听起来,我的努力仍不够,在程度上还是达到一定程度的可怜标准。
「可是睡眠对我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不情不愿的开门,我小声的咕哝著。
「但现在已经九点了耶?」很显然的,小美不知道我是名副其实的夜猫子。
「小美,你知道对一个凌晨三点才躺上床的人而言,九点就要我起床是会要我的命的。」极不文雅的打了个大哈欠,我试图传达一些讯息给我的牢头。
「夏小姐,你每天那么晚睡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叫我意映就好?开口闭口小姐不小姐的,让我浑身鸡皮疙瘩全起立开了。」
「但是……」
「这没有什么但是不但是的。」我决定在无力感侵袭到全身前止住这个话题。
「意映,你别刁难小美了。」天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翻翻白眼,我重回房内,以大字形瘫回温暖的大床。
「懒虫,你不要再睡了。」打发掉小美,天爱跟著我进房来,并坐在床边进行第二波的精神轰炸。
「好难得,今天你不用跟纬樵上班?」我从纬樵那里知道,天爱为了能跟得上未婚夫的脚步,她每天跟著苗纬樵上班学习已经有好一阵子了。
老实说,我一直有上当的感觉。
天爱伙同苗纬樵软硬兼施将我骗到这儿,美其名是看在同窗美好情谊上要照顾我,不忍心让我一个人孤独地独居荒野深山中。可事实上却是,孙天爱小姐那些已下定主意、决心要举家移民的家人,在为爱痴狂的天爱使出浑身解数央求下,孙家人好不容易才首肯让天爱独自留下的提议,但,要住进未来夫婿家的但书是……
必须有我——夏、意、映——作陪。
这,才是孙天爱拖我下水,一同住进未婚夫家的事实真相。
没办法,谁让我生就一副正义凛然、值得信赖的耿直模样呢?
「今天纬樵出差,我跟著放假。」天爱笑嘻嘻的。
「对了,你那个既不见首也不见神尾的未婚夫呢?还没回来啊?该不会在大陆‘呆胞’当得过头,让人秘密的毁尸灭迹了吧?」住进畅意居也有一个礼拜了,始终与这位最佳男主角无缘见上一面。
相信我,这位男主角深藏不露的地步连我这个极度缺乏好奇心的人都会开始觉得好奇,他神秘的地步由此可见一斑。
真的不夸张,从我认识天爱为数不短的年头以来,扣除住校时天天挂在嘴边的日子,从毕业后他们订婚到现在……少说也有两年了吧,不提我住进畅意居的这个礼拜好了,光是先前这么长的时间,我都还没有机会一睹那位传奇先生的真面目,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要相信。
「你别乱说,纬拓是让事情给耽搁了,大陆设厂原本就是会有这个坏处,不懂就闭上你的乌鸦嘴。」天爱扑到我的身上施以极刑——搔痒。
「没见过你们这么离谱的未婚夫妇,竟然连张照片都没有。」让我机伶的躲过后,一双魔掌开始绝地大反攻的往她腰间探去。
「……纬拓,他、他不喜欢……照相的……」天爱差点笑晕了过去。「别……别呵我痒啦……」
没意思!见她这么快就战败投降。还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啊,实在是太迁就他了。」放弃呵痒行动,懒懒的继续瘫成烂泥一般的姿势。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爱他呢?」天爱也安然趴回床上。
又、来、了!
天爱每次只要一提到那位未婚夫先生,一副少女漫画般的梦幻表情就会出现,让人忍不住产生翻白眼的冲动。
「是、是、是,全世界就你最爱你的未婚夫了。」我也不好意思泼太多冷水,至少,天爱为了未婚夫而所做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意映,你想我还有哪边需要再加强的?」天爱的语气是少有的不确定。
「你已经够好的了,还想再增加其他人的自卑感啊?」这种娶了可以少奋斗三十年的美丽女人,要不是已经订了婚,只怕她们家的大门槛会经常性的需要修补。
「可是我总觉得配不上纬拓,他的心里……似乎……似乎有个人……」
「他有断袖之癖?」条件好如天爱,我只能往这方面想。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说纬拓心里有其他女人。」天爱忍不住傍我一个白眼。
「他告诉你的?」
「拜托,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告诉我,直觉,靠女性直觉我就能够感受到了。」天爱细致的容颜泛起淡淡的忧虑。「即使我将整个心全摆在他身上,可我从来就不是很懂纬拓的心,一直好想跟上他的脚步,可他……怎么说呢?总觉得订的这个婚是他一时兴起答应的,我好怕他有一天会突然反悔。」
看得出天爱的忧虑是认真的,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不便表示的耸耸肩,这种事我不能多说什么,而且安慰的话我向来就不太会说。?
「意映,你好像从没见过纬拓噢?」天爱倏然想起。
什么好像,我摆明了就是没见过。
「好奇怪,你们每次踫面的机会都错过了,你们两个还真没缘呐!」天爱边回忆边笑。
「我跟他有缘做什么,我可没有抢人家未婚夫的癖好。」忍不住笑著拧天爱的白嫩脸颊一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这样,一声尖叫过后,第二回合的呵痒大战爆发……
※※※
想像过生活在一连串赞美中的生活吗?
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一件令人好过到哪里去的事。
也不知道天爱她是哪里搭错了线还是吃错药什么的,可以看得出她这次是铁了心想将我和眼前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凑成一对。
我并不完全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但可想而知的不外乎是她平日在她家人前吹嘘的那一套,诸如:「意映的名字很好听吧,有一种夏天的味道。」或者,她会说:「意映的身材很好吧,健健康康的,一个典型的阳光美人,不是吗?」
再不,就是她会说:「你知道吗?意映是我们全年级智力测验最高的人呢!意映很聪明的哦!虽然她时运不济,没考上大学,但以前上课时也没见过她有多认真,就是从来都不见她担心考试,最厉害的是每次开夜车的事都从来都轮不到她,她却总是能保持名列前茅的好成绩耶!」
对于天爱的赞赏,老实说,除了心虚外多少也有一些汗颜!
阳光美人?天知道天爱对阳光美人定义是下在哪里的,这里不是夏威夷或东南亚的热带国家,更不是欧洲某些尊崇小麦色肤色到痴狂地步的国家,在这个强调一白遮三丑的中国人世界,若要我说,要不是美白的保养品贵得有一些不合理,我想我会将整个人泡在美白保养品里三天三夜,以期换得天爱与生俱来的白皙粉嫩。
还有让人心虚的身材那一部分,不知道天爱的眼楮是长在哪里,现下不是唐朝的盛世时候,在这流行骨瘦如柴的年代,我的骨架上还包里著一层不算薄的「肉」,在老一辈的眼中或者还会欣赏我的头好壮壮,可是在现在?只怕我在别人眼中早已让人打入肥胖一族且永不得翻身了……更糟的事是,这般的壮硕体型连健康都构不上边,还是重看不重用的那一种。
请文言文一点是「金玉其外,然后……」(这种贬低自己的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吧?),白话一点就是「泰山的体格、阿婆的身体」,就像现在,盛夏的季节因吹冷气而感染感冒的人不多见吧!而我就会是那少数人之一,就如同现在的头痛、鼻塞、流鼻涕的症状皆出笼……总而言之,我真不知道天爱是由哪一点羡慕起我的「健康好身材」的。
当然,会这么说自己不是自卑感作祟或我有喜好贬低自己的倾向,我只是很能认清时代的潮流罢了。时不我予,若不是这年代极度盛行皮包骨似的体型盛行到几近病态的状态;又或者,不是处于这喜好白皙该说是几近于天性的中国人社会……那么,我就真能称得上是美丽的了。
可是,生不逢时,我能说什么呢?
至于天爱一直强调的高智商——
在一个剑桥大学商业博士面前,我想,不要多提这档事会让我觉得好过一些,至少……难堪的感觉不会那么重。
「天爱一直很欣赏你。」趁著等待天爱的时间,苗纬樵突然开口。
幸好手上拿了本书当屏障,也幸好机场的人声鼎沸给了些借口,对于苗纬樵突如其来的说法,只有当做没听到了。?
「我知道你听到了。」温雅的声音一语道破我的伪装。
经过寄居日子以来的研究,一直感觉出苗纬樵的不平凡,但我从没想到要去面对他伪装在学者面容下的精明;放下手中的书,我只能选择面对了。
「你跟天爱口中活泼合群的形像似乎略有些差距。」
「天爱说我这是社会合群机能退化。」带著鼻塞的鼻音,我耸耸肩,多少也知道自己这阵子以来是越来越懒得与人虚与委蛇了。
??
我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吗?不过是不想累了自己,像在学校一般故作圆融罢了,苗纬樵没事干嘛笑得一副中奖的样子?
「你真的很有趣,名字与外表都是给人一种夏天的感觉,全然的热情与开朗,可实际上你……」苗纬樵玩笑的表情转为认真。「就像身处在人群中却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切的游魂,你眼中的灵魂在观察著些什么?可曾想过要为谁停留?」
苗纬樵的话让我皱眉。
事实证明,苗纬樵确实不简单,至少,他的观察能力好得让我吃惊。
「你没事做吗?」没事到研究我,而我最讨厌的就是成为别人研究的对象。
「天爱让我多注意你,而你……」钨丝镜片后闪过一抹兴味。「确实是很耐人寻味。」
「是啊,如同你守护神姿态护卫天爱一样令人好奇。」忍不住小小回刺他一下,谁让他没事竟敢研究我。
别以为我社会机能退化就丧失了先天发达的洞察力,这些日子虽然与苗纬樵甚少独自说些什么,但多少也让我给瞧出了些端倪。他对天爱——也就是他的小嫂子、我的老同学——所流露出来的关心与爱护早起超一个小叔该有的;以为那层钨丝眼镜就能阻隔我发现他眼中所流露的情感吗?
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知道瞒不过你。」苗纬樵很坦然的苦笑,神情中带著点落寞。
他的坦白回答反倒令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的痛苦吗?」苗纬樵很诚恳的看著我,看得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他都是这样吗?交浅言深,告诉一个算不上熟悉的人他的心事?
「因为是你我才说出来的。」苗纬樵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别怪我资质驽钝,我确实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我观察很久了。」苗纬樵淡淡的开口。「意映,我们是同一类人,只是你比我幸运,你没有爱上不该爱的人,而我需要找个人陪我谈谈。」
轻哼一声,我并不想答话。
半晌——
「她是你哥哥的未婚妻。」我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因为我想到天爱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将单独与他去新加坡参加一个商务会议,这也是我会在机场的原因。
「这正是让我痛苦的地方——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妻!老天爷开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不是吗?」苗纬樵自嘲的苦笑了下。
「我不想装懂说我懂你的感受。」我很坦白的告诉他。
苗纬樵让我的话给惹笑了,「就说我们是同一种人吧,我知道你不会装懂也不指望你的安慰,我只是想有个人听听我荒唐的畸恋罢了。」
「你是一个成熟男子,你会想到办法的。」我只能这样告诉他。?
「谢谢你的‘安慰’,我想那会让我好过多了。」苗纬樵望向远方,眼光逐渐变得迷离。
「你不会趁这一个礼拜的空档来横刀夺爱,将她吃了吧?」别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凡事总是摊开来说个明白比较好。
「若是我能,我会等到现在?」苗纬樵一脸的无奈。「我只剩这些了,待在一旁教会她想学习的一切,看著她一脸幸福快乐,这也就够了。」
这么伟大?耸耸肩,我没立场说些什么。
「若拓待她是全心的好,我也不会这般放不下了。」他的喃喃自语很不小心的让我听了十之八九。
「什么意思?」我没有装懂的闲情逸致。
「我大哥心中一直有一个人。」
「那他干嘛答应同天爱订婚?你呢?你干嘛又不阻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开始怀疑起这位叫苗纬拓的男人。
「我不知道拓是怎么会临时答应的,那时我在英国准备毕业论文,拓说不愿铺张,只在订婚前通知了我一声,根本没有让我有置喙的余地就举行了订婚仪式。」原本一派斯文儒雅的人,此刻看起来满痛苦。
「你怎能确定你大哥心里有别的女人?」总不会是他的男性直觉吧!
「那一年我出国前夕我们两兄弟喝醉的时候,拓曾经提过一次。」
拜托,咱们苗二公子出国前夕,现在都过了多久了?别说他现在连博士学位都有了,即使他大哥曾有女人又如何,事情早在几年前,那早就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
我的表情一定写满了:你未免也太大惊小敝了!因为,苗纬樵正准备重新提出造成他有如此想法的有力说词。
「你不了解拓,他虽然从来就再也没提过,但……」?
「好、好,你说的没错,我是不了解他。」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解释。「请说重点好吗?只要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让你大哥牵肠挂肚那么多年就好。」
想来能让这位商业传奇如此痴迷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才是。
「没有人知道,连拓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司马爷爷讲鬼啊?
「那是一个梦中的女人,连拓也瞧不清她的面容……」!耍我啊!
「你们在谈什么,这么投机?」
要不是孙天爱的如花笑靥不适时出现,让我不得已、极不甘愿的将不齿表情一扫而空的话,苗纬樵肯定要为他没头没尾的话付出代价——
让我海扁一顿!
耍我嘛,一个梦中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我梦见刘德华难道就真的非他不嫁不可吗?真是莫名其妙,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智力、口水,就为了寻我开心,说上这么一段无意义的话。
没让天爱发觉我的不对,像是极有默契的一般,苗纬樵也迅速收起失意的模样,换回平日从容和善的好好先生模样,体贴的接过天爱手上的小行李;面部表情转换之快,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定很谈得来。」由天爱笑容可掬的模样看来,看得出她很满意我和苗纬樵的「投机」。
「是啊,现在我才发现我们是一见如故,谈得愉快极了。」这话是说给苗纬樵听的;我知道单纯如天爱,话中嘲讽的语气她是听不出来的。
「真可惜,意映,你确定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们可以顺道在当地玩几天再回来。」天爱尝试作最后的说服工作。
看出天爱天性中的天真与努力不懈了吗?
她完全没想到我们所处的正是名唤机场的地方,也不去考虑护照这玩意儿尚未通行到出门必备的地步,直到将登机前的这一刻还在试图说服我。
「要不,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不是不相信苗纬樵君子人格,可难得的孩子气让我忽然提出这个提议,且没错过苗纬樵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悦,正强烈的指控我剥削他所拥有的不多时间。
「这……」天爱当真偏著头仔细的推敲可行性。
「天爱,这次会议正好让你实地见习,意映身体不舒服,还是让她在家多休息好了。」趁著我擤鼻涕的空档,苗纬樵已经很鸡婆的代答。「下次吧!下次我们再专程带意映去好好的玩一趟。」
「是啊。」原先想小小的捣乱一番,可悲天悯人的胸怀在苗纬樵的目光中完全被勾引出来,不得已,只得日行一善的先帮帮他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瞧你那么认真的。」
「你在生病嘛,我不大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别墅。」天爱笑得娇憨。
「去去去,你把我当成三岁娃娃啊!在商言商,生意人最看重信誉的,别忘了你的理想与愿望就是当上一个女强人,既然已经答应厂商要去,你就不能有妇人之仁的婆婆妈妈行为,尤其言而无信又是你们这些大商人的大忌。」
「是是是,意映大师教训的极是。」天爱鞠躬哈腰的行个礼。
「越来越皮了你。」忍不住傍天爱一个笑颜,她实在是一个可爱的朋友。?
登机的广播适时的响起,眼尖的瞄到苗纬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纬樵,你可得好好的‘照顾’天爱啊!」言下之意是要他记住他们各自的身份,可别胡来。
「樵本来就很照顾我的啊!」天爱有些不解我临时多出来的叮咛。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当然是要‘特别注意’罗!」我知道聪明如苗纬樵,他听得懂我指的是什么。
「我知道。」苗纬樵果然不负他那颗博士级的脑袋。
「你们两个讲话越来越奇怪,我不管你们了啦!」帅气的背起小行囊,天爱一马当先的入关去,还不忘恐吓两句,「我会打电话给你,别想偷溜回山上。」
看著苗纬樵随即尾随而去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头蓦然觉得一窒,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
「记得我讲的。」忍不住对苗纬樵尾随而去的身影唤道。
挥挥手,表示知道似的,苗纬樵的身影没多久也没入入关的人潮当中。?
发呆似的伫立在原地好一会儿,隐约中,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直至那股莫名的窒息感渐渐消退才慢慢回神,可一股仿若自己是猎物般的不安感却又紧随著而来,让人不由得神经质的环顾一下四周。
没理由的,像是要躲避猎人追捕般的,带著少有的明快俐落,我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了人满为患的机场,速度之快怕是会破了自己多年来低空飞过的体育纪录。?
或者是我神经质的多心,总觉得,在那一刹那间,自己就像只猎物般赤果果摊在猎人面前,唯一的直觉仅剩下「逃」!
在返回畅意居的路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困惑的思索这没由来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