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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 第一章

手边放著支烟,也不知道是哪个留下的。就著包厢里黯淡的灯光,看清是支女式烟,纤长得让人很想揉断。

百无聊赖地搓著那支烟,伸长腿去,脚边上女子柔柔媚媚地转过头来。青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陆巡差点笑出声。

那个样子像是青色眼影当了腮红,古怪得很。美人凑过来的时候,他偏头让开。

一股子化妆品的味道。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不怕铅中毒?

这样想著的时候,随手操起个打火机玩著那火苗。

亮了,暗了,暗了,亮了。

周围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遥远,陆巡只感觉自己像浸在水中,一点点要融化的感觉,骨头都要酥掉,整个人有点支不住了。

那女人又挨过来,陆巡却忘了她叫什么名字:「陆少,喝得多了吧?」

他冷冷看著她,女人尴尬地缩回脖子。

不知道不能喝的人不喜欢人家说他不能喝吗?这怎么出来混的?

为著陆巡的眼光,女人缩了缩,又靠了回去。

他大大打了个呵欠,冲在旁边的小友唤了声:「走了先,没意思。」说著就直起身,小友想拽人,他直接踩过去。

实在是很无聊。

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捏著那女式烟,眼瞅著斜对面有一小花盆,陆巡直直走过去就把那烟狠狠拧断在花泥里。

回过脸时,他看到对面包厢里一人正走出来,手上挂著藏青色的西装,衬衫笔挺得一塌糊涂,实在不像是到KTV来的人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方转过头,眼神很淡很清爽。看到陆巡时的眼光,明显能让人辨出他眼中的几分不屑

切,谁理谁?

男人迈步走了,陆巡把手里打火机抛了抛,直接朝对方那方向挤过去,恶作剧地想撞他,结果身后狠狠扑来一物,真把陆巡撞了过去。他脚下收势不住,一个踉跄撞到了对方。就听到砰一声,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上。

西装男子扶住了陆巡,神色很难看,背上大概撞到了。原来是哪个包厢里撞出的醉鬼,害得男人撞到了小花盆。

值班经理很快循声而来,陆巡正想跟他打招呼时,经理朝那男子笑开了:「唐先生,没事吧?」

那男子淡淡甩手:「没事,花盆的费用你给我算帐上。」说完又一甩手,居然直接就走了。远远看著他的背影,衬衫上一个大大的花盆印子,估计是摔碎的时候印上去的,看起来活像只猪脸。

陆巡扑哧一声笑了。那人听得,转过头来,神情疑惑地看来,然后又迈步走。

陆巡把那打火机扔到一旁值班经理手里,也朝门外走去。

坐到车上的时候,夜里的灯彩已经都快黯了,陆巡把车窗放至最底处,快要及肩的头发刺刺地打在脸上,那种感觉真舒服。

把音乐开到最大声,让路过的行人都看著自己,感觉非常非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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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中心回家要经过的那条林荫大道陆巡特别喜欢,遮天蔽日的大树挨著长著,无论冬夏都是一片浓绿。路灯的光映著绿叶,车道前后百米内没有一辆车,高大的树遮起屏障,好像是在密闭空间中急驶,特别有放肆的感觉,好像能把所有不爽都抛离的安静。

吹著口哨正在逍遥的时候,忽然前面撞出一个人,陆巡整个人一颤,脚下猛踩。几乎可以感觉到车胎的颤抖急煞了吧,虽然这个形容对于他的座驾而言实在是一种污辱。

他大骂著「妈的长不长眼」,方向盘一拐,最后前轮堪堪停在微微隆起的人行道路沿边。

正打算问候对方除老母之外的祖宗十八代,车门却被人猛力地撞了一下,接著有人扑过来,一张惶急的脸凑了过来:「拜托!能不能让我搭一下车?!」

打照面的时候,两人都愣了愣。陆巡认出,那正是刚才在KTV最后看到的那位西装男子。

「干什么?」陆巡皱著眉头问。

「我有急事!拜托你让我搭下车!」对方的眉头皱得比他还紧,活像刚差点被害成为车祸凶手的人不是陆巡而是他。

或许是看出了陆巡满心的不爽,对方合起手掌做出了祈求的动作:「拜托拜托,我真的有急事。这里招不到计程车。」

陆巡终于没好气地推开了他那一侧的车门。对方著急地钻了进来,朝他说:「请到金碧辉煌。」

陆巡瞪大眼楮,那刚好就是他们二十多分钟前离开的地方。西装男子的眉头还是没展开,好像急著给老爹送终似的,陆巡抿了抿嘴,发动了车子。

车窗外灯光流转,风吹得烈烈响,陆巡把音乐调低了,一低头间就可以看到身边之人的手掌笔直放在膝盖上,动作乖巧的就像是幼稚园里的宝宝。他的手指很长,肤色很白,一看就知道不干粗活。只是食指不断地抽动著,有点像痉挛。陆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好像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尴尬地笑著收起了手。

这个人的动作,突然就让陆巡想到一个人……

他用力摇了摇头,晃掉那些有的没有的思维,然后瞅到对方的手又轻轻地抽搐了一下。

奇怪的人。

陆巡索性关掉了音乐:「陆巡。」

对方因著这莫名其妙的二字茫然地看著陆巡,陆巡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对方才恍然大悟:「你好,我是唐以闻。」说完皱起了眉头,小心翼翼地看著陆巡,眼神有点古怪。

陆巡挑了挑眉,不理这个唐以闻在想些什么,反正陆巡这两个字也不是没声没响,估计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字,而且多半不是在一些体面的场合,「唐以闻是吧?你不是刚从金碧辉煌出来吗?」

「是啊。」唐以闻不自在地抽了抽。

「你刚才不是坐计程车走的吗?怎么被放在那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要再赶回去?」陆巡不客气地追问。

唐以闻的目光开始游移:「那个……朋友有事先走了。」然后抬起头直直看陆巡。他的眼楮真的很清爽。

陆巡瞟了一眼后看著前面的红灯,慢慢减速。

「你朋友真不够意思。」虽说他很想直接拆穿说「你的谎话说得真不地道」,最后却只是淡淡接了句。

唐以闻笑了笑,笑得很是尴尬。陆巡瞟了一眼,沉默不语。

之后两人就不再说话了。主要是唐以闻一直都表现得非常不自在,活像是坐在开膛手杰克的马车中的小妓女似的。

陆巡模糊地想道:这样说起来的话……他跟那个人是一点也不像。还好还好……

想罢,他撇了撇嘴,伸手模出包皱巴巴的烟,拿在手里晃了晃,叼出根同样皱皱的香烟,然后再扔掉烟盒,继续去模打火机。

前度男友、前前度女友、前前前度男友、前前前前度女友都送过打火机,不过多数都被陆巡扔到不知哪个角落。只要一分手,所谓的「爱的礼物」就失去了意义,再精致的礼物也是一样。

正在使劲模的时候,眼前轻轻响了一声,有火光凑近,唐以闻皱著的眉头又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一直很紧张的男人一边小声嘀咕著「开车小心点……不要抽烟」,一边却给他点燃了香烟。

陆巡狠狠抽了一口,瞪了他一眼:伪君子。

要换成真讨厌的人,早就一把把香烟夺了。

唐以闻又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去,可能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陆巡再度狠抽了几口,忽然感到心烦意乱,于是弹开驾驶座前的烟盒,把烟掐熄掉,最后把烟全吐在唐以闻的那一侧。唐以闻再度飞快抬头看了一眼,陆巡不驯地朝他撇撇嘴,西装男子三度低下头去。

陆巡的眸色一暗:这人真是无聊。

车子比来时更少,结果只用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陆巡正准备找车位的时候,唐以闻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打开车门。可怜的司机只好直接在门口停下,趁门口小弟还没出来之前把他放下,然后再自己去找车位。

等陆巡回到门口的时候,唐以闻已经不在了。门口的小弟认得他,朝里面指了指:「陆少,您朋友先进去了。」

陆巡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小弟拦住了他,露出了神秘兮兮的表情。传说中的陆大少来往金碧辉煌时不时给他小费,因此小弟也对他尊敬几分。见他这种表情,陆巡停下了步子。

「那人……是钟启越带来的呢。」

陆巡愣住了,小弟缩了缩肩,陆巡想也知道,大约是因为自己的脸色很难看。

钟启越,与陆少一样,太子级人物,与陆少一样,男女通吃,与陆少一样,疯玩的厉害。

陆巡的眼楮全暗了。因为往事而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或许两个人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钟少没品,陆少有品。

陆巡想到那个人的脸,忽然有一阵的恶心:为什么踫上他?真不爽!

小弟的肩膀缩得更紧了,陆巡不耐地挥了挥手:「没事,那人我不熟。」看著小弟瞪大了眼的表情,他猜想他脑海里一定烙著大大的「三角恋」三个大字。

真讽刺,为什么会被人这般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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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进门,陆巡又被人撞了,这次撞他的人非常熟悉,因为今晚上他们就是因为这一撞而相遇的:唐以闻。

唐以闻又是一脸的慌张,脸还没抬就一个劲地说「对不起」,等到抬起头看清陆巡的脸,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等到回过神来才又放开,一躲居然躲在陆巡的身后。

陆巡抬头,看到那个传说中的钟启越站在面前,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个子挑了件唐装式的长衫,不伦不类,领口还拉扒开三颗扣子,露出半截胸膛,看起来活脱脱一个痞子。等到看清陆巡的脸,钟启越的脸阴了一下,然后朝他一笑:「陆少,好久不见。」看到唐以闻躲到了他身后,脸色阴得更厉害。

「是啊,真好久不见了。」陆巡懒懒回答。几分薄面还是得给的,这正是都市中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中难免的不爽事件。

钟启越哈哈两声,然后朝陆巡身后的人伸出手:「唐先生不会这么没出息吧,才喝一口酒就吓成这样?这怎么出来跑业务的,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陆巡看著他那丹凤眼斜瞄,忽然心口一阵火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做了个不智的动作:一把把身后的人拽住:「难得启越你这么敬业,这会儿还谈什么业务,咱哥们也混过段日子,启越你改性子了?」

钟启越的脸一沉,大约是想不到陆巡会找他单挑,他挑了挑眼,鼻子在灯光下显出骄傲的曲线:「怎么?这是你陆少的朋友?」他做出恍然大悟状,「哦,这位唐先生好像还真是你陆家旗下的人,难怪难怪,太子爷撑腰,难怪那么跩。陆少的跩我早知道,难怪连陆少底下的人都不赏我这个脸。」

陆巡愣住了,真这么巧?不过没空问身后的人详情,他只说道:「是啊。唐以闻酒量不好,喝不了你那杯酒,我来喝行不?」陆巡皮笑肉不笑,朝钟启越身后跟著的那个丰满的女人示意,「还不给本少爷端酒?」

对方愣愣看著他,他直接瞪过去。陆巡这眼神曾经被人形容「有杀气」,男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个花一样的女人。那女人居然被陆巡瞪愣在当场。

旁边真来一杯酒,陆巡一抬头,看到是金碧辉煌的大堂经理,估计是有人看到情况不对叫人来的。这人精乖,就想给两位大少打圆场。那经理一边哈哈著,一边猛朝陆巡使眼色。

对他们两个稍有认识的人都清楚,如果说陆巡的脾气叫做火爆的话,钟启越的脾气无疑叫做雷公了。

所以,每每有人相劝,第一个切入点也必是陆巡。

陆巡的嘴里一阵发苦,冷冷一笑:算了,给人家一个面子。正要接过酒,那玻璃杯子却先被人劈手夺过。

正是钟启越。

「干嘛?不给我面子?」陆巡微笑,冲著钟启越冰寒的眼楮懒懒的微笑。

钟启越也冷笑,一甩手,一杯子酒全撒陆巡脸上了,「别人的面子我一定给,就你陆巡的,我他妈一分一毫不给。」说完倨傲地抬起头,那杯子叮地落地,脆响脆响。

全场静了下来。

陆巡的脑中一阵轰鸣:

操!贱人!

钟启越抬起头的样子让人该死地窝火,陆巡不知不觉地居然真把心里那句话给骂开了。

对方依然冷冷瞪著他,眼神充满挑衅。

陆巡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骂了一声「操」,握著拳头就冲他那张小白脸打了下去。

全场哗然著把两人拉开的时候,钟启越的脸颊已经青了。身后那大堂经理使出吃奶的劲搂著陆巡的腰:「陆少!陆少!」陆巡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他犹豫了一下,才刚收起拳头,腹部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钟启越乘乱给了他一拳。

操!真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这样想著陆巡抬起右脚就朝他踹了过去。结果没踹到那小子,踹到旁边劝架的一个小弟,对方「哇」的叫著就跪到了地上。

眼前黑压压的压过来一堆人,半拉著陆巡朝门口的方向拖,耳边传来钟启越的大骂:「姓陆的,有种你不要逃!」

这样被拖出去的时候,陆巡的神智一点点冷了下来。等到了门口,他已经清醒得差不多了。

挣开大堂经理的熊抱,他拍了拍衣服:「行了,都给我滚开!」

大堂经理期期艾艾地挪开,那一对眼楮还跟防贼似地防著陆巡,陆巡一阵不爽,冲著他那张孙子脸就吼道:「够了没?都给我滚开!」

拍拍身上已经皱得一塌糊涂的衣服,陆巡没好气地拽松了衣领。抬起眼的时候,就看到唐以闻戒备地远远看著他。

陆巡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那家伙跟小媳妇似的挪到他身边,陆巡不耐烦地揉了揉肚子的痛处:「你是中承底下哪家的?」中承正是陆巡老爹的集团。

「中谊置业的。」唐以闻低眉顺眼。

陆巡懒得去想中谊是哪家,直接对他说:「以后钟启越晚上叫你出来,那是在耍你,不要傻呆呆地贴过去让人耍。自贬身价!」

唐以闻看了他一眼,很有忍耐的意味,估计是在忍耐这个太子爷的「不合情理」话语。

陆巡才不理他那么多,直接拽住他的胳臂:「记住了没?下次再送上门去让他耍,你有几条小命也不够他玩。」

「知道了。」再度忍耐的表情。

陆巡直接甩掉他的手:「你还不回去?」

唐以闻三度忍耐的表情:「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他冲门口小弟招了招手示意招车。陆巡转了个身,打算去认领自己的车子,结果刚回头就看到钟启越站在门口两重的玻璃门后面,眼光阴森森的。陆巡忍著一肚子的气,一把拽住唐以闻,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拖著一起下去。

那人还懵懵懂懂地问道:「怎么了?」

「我送你回去。」陆巡不耐烦地说道。

这个傻小子,真放在这里被钟启越吞了都还替人家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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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把唐以闻送到某小区楼下时,他的脸已经煞白。陆巡等他一关上车门立刻扬长而去,后视镜里看到那个人还在呆呆看著车。

再一路飞驰,陆巡狂躁得让自己都害怕。想了想,今天还是不回家了,要看到他这一身的凌乱,家里两老头老太婆又要叽叽歪歪了。拨了个电话给老妈,简明扼要地说明不回去的消息,还没等她嚷嚷陆巡就挂了电话。

方向是自己的小鲍寓。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老爷子送的礼物。本来一套房子对他算不得什么,不过肯放他儿子出来独立,意义非同一般。然而自从一年前自己生日那天之后,陆巡就很少去那个地方。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想过去了。

时间已经是凌晨,星星黑压压挤在头顶上,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真实。一路过去,疾驶著的车窗上流过满眼的霓虹。

还没走近门口,灯光下照著一个人的身影。

陆巡紧紧握住了房门钥匙,那些尖锐的棱角把自己的手心刺得很疼很疼。

那个人坐在地上,右腿屈起,左腿伸长著歪著,头埋在屈起的胳臂里。头发在灯光下闪著乌光。

陆巡突然记起,很早的时候就特别喜欢他的栗色的微长的发,软软的就像婴儿,一点点拂在自己的脸上,很舒服。

结果之后,他们反了个个儿,陆巡留了长发,他剪短了。

呆呆地站在灯影底下,看著他的背慢慢地起伏著,他居然,就这样睡著了?!

陆巡本来应该转身就走,或者直接开门,再或者……

结果他却只是站在灯影底下,靠著墙,握著钥匙,看著对方睡觉的样子,一动也不能动。

时间好像有魔法,这一刻许多回想流过陆巡的身边,他被控制著不能动。

或许是因为睡的姿势令对方有点难过,就见到他的头慢慢歪了下来,然后一激灵,脑袋就歪了下来。

陆巡忍不住笑了。

对方慢慢抬起头,小打了个呵欠,清明的眼楮溜了一圈,然后看到了陆巡。

男人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慢朝他走近。

陆巡的呼吸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看著他走近自己。他跟自己的个子差不多,不过体重轻一点。老实说自己特别喜欢看他脱掉衣服之后的样子,蕴藏著力量的身体……

伤春悲秋的心思终止在他拔出来的拳头,他冲陆巡恶狠狠地迈过来,一只手直接拎住了衣领。

那人揪住了陆巡的衣领,用力之大使得他的喉咙一紧,勒得生疼。对方的漂亮的丹凤眼气势汹汹地瞪著他,整个表现像是刚被踩中尾巴的……小猫。

陆巡噗哧笑了出来,虽然现在的场合真不适合笑,因为那个人的怒火就快具型化成真正的火海把他给吞噬,虽然之前陆巡同样很生气,虽然被他揍过的腹部到现在还疼,虽然……分手一年有余而且分手过程极不愉快……但是陆巡怎么也忍不住,想到他刚才睡在门口的样子,陆巡就忍不住要微笑。

这一刻,明明不应该,可自己却觉得开心,然后,深深的悲哀慢慢地涨上来。

钟启越的丹凤眼简直是目露凶光了,另一只拳头就在陆巡的鼻子前面威胁性地晃著:「你笑什么?」

此时此刻,陆巡满脑子却是与情景无关的东西:他一贯知道钟启越很容易被人扯乱思路或是被人转换话题,但是此刻对方的这个小习惯看来令人如此捧腹。陆巡也知道他前一刻一定是想问自己「去哪儿了」或者类似问题,但是只要自己一笑……他就会被扯到无关的地方去了。

钟启越的手扯得他的领子更紧,他眼楮露出了直露的茫然与恼怒的神气,陆巡微笑著箍住他的腰,在他反抗之前先吻住他。

明知道不应该再发生纠葛,但是还是忍不住。

这个亲吻很快结束,事后想来陆巡突然觉得,那场面颇像自己老娘揪住棒壁那家还未满周岁、尚只会在地上爬来爬去的软趴趴的幼儿然后给他个「叭叽」响吻似的。

松开钟启越之后,他的脸上煞气十足,那拳头终于落到了陆巡的脸上。眼前一阵金星直冒,他果然是一点也没留情。陆巡脚下一滑,直接后仰著倒下去,后脑勺再度磕上了墙壁。捂著脑袋,陆巡全身靠到了墙上,看著他铁青的脸。

「陆巡!你要不要脸!」他的声音沉沉的,真的生气了。

看到他这种生气的样子,陆巡觉得自己有点变态。记得很早时候就是这样子,惹怒钟启越不比抽根烟难多少……

这样想著,陆巡慢慢直起身,甩了甩头。过去的终已经过去,你看见过溪水倒流吗?所有的一切,过去的终已经过去。

陆巡冲他微笑,但是话却毫不留情:「钟启越,你在我家门口算是什么意思?你如果想爬上我的床,麻烦预约先,不过记住,你没资格摆出这么副臭脸揍我。我今天是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但你千万记住,你根本没资格问我要不要脸。要发少爷脾气,麻烦出门左转。有的是人希望能给你钟大少爷端茶送水,少在我这儿撒泼。」

钟启越的一口气梗住了,脸慢慢变成了青白。

「行了吧?你要不认得路我叫计程车来送你。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应付你钟少爷,滚。」陆巡又摆出付吊儿郎当的样子撑住墙,伸出食指指指电梯方向。

对方没动静。

陆巡直接走过他,就要开门,刚拿出钥匙,却被身后的人一把夺走。他不耐地回过头:「够了没?」

就看到钟启越正直直奔到楼梯口小小的通气窗户前,一边跑一边扔过来一个可怕的眼神。陆巡的头皮有些发麻,这个人疯起来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喂!你干什么!」

还没等他喊完,就看到钟启越把他那串可怜的钥匙扔了出去,然后回过头胜利地看著他。

天!这可是十楼啊!这人真有病啊!

陆巡冲到他面前,看著下面流光溢彩的街道,气得手都快发抖。他当他几岁?现在还玩这种不入流的游戏吗?

转过身就想揍他,结果他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把自己击垮,满眼的讥讽让他像泄了气的皮球。

忽然想起来,很早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子在自己的面前扔过钥匙,不过那次……扔的是他自己的那串……

连自己都鄙视自己的悲伤从心底升起。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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