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去游玩巴黎市中心著名名胜古迹的人相拥著走入大厅。
厅内触目惊心的场面令人不寒而栗。
「这──」御景宫绘捂著嘴看著这一切,手中的百合花落了一地,白色花朵沾染上了地毯上的鲜红液体。
佣人们都已中弹死去,其中包括慈祥的老管家福伯,福伯的眼仍然大睁著,眼中似有千万个疑问和恐惧。
「天啊,是我害死他们的?」御景宫绘软了身子痛哭失声,如此和蔼的老人,为何要这么残忍地杀死?
商震霆扶住御景宫绘发抖的身子,也抑制不住悲愤地握紧拳头,难以平复失去长辈的痛楚,对于福伯,他有太多的感情,如今却因他的疏忽而给他带来厄运,
「没错,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蔚艳红从后厅缓缓踱出,跟在地身后的人让御景宫绘原本惨白的脸更加死灰。
「奶……奶奶……」她低声呢喃道,身子更加僵直地偎在商震霆怀中。
「该死的女人!」商震霆咒骂出声,想上前掐死这个女人。
「不要动!否则我一枪教御景宫绘漂亮的脑袋开花。」蔚艳红用枪瞄准御景宫绘,阻止了商震霆盛怒的脚步。
他森寒的眼直射蔚艳红,那表情像要把她碎尸万段。
「没有人敢这样威胁我,蔚艳红,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他连语气也冷得像冰。
「哼,我已经无所谓了。」蔚艳红索性坦白道,「只要我蔚艳红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震霆,你也一样。即使我得不到你,也不能让御景宫绘这个魔女拥有你的爱,只要她消失,你就不会再被她的妖术迷住,这些佣人也全被那魔女迷惑住,死活也不肯说出你们去哪,我杀了他们也算是救了他们,要知道,他们的死全是因为御景宫绘,她才是罪魁祸首。」
蔚艳红的话句句如刀刺入御景宫绘的心里,她看见津泽智子无奈的神情,彷似已默认了蔚艳红所说的事实。
「住口,你凭什么指责宫绘?」商震霆怒喝,恨不得手上有枪打爆蔚艳红的脑袋,宫绘摇摇欲坠的身子和惨白的脸色都让他焦急不已,显然这些活对宫绘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天杀的,难道又要重演七年前的悲剧吗?
「凭我爱你呀,震霆。」蔚艳红道,「只要是你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我是深爱著你的,可是,你竟被那个魔女施的什么妖术给迷住了,甚至这么绝情地报复我,就为了这个魔女,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她毁了你也毁了我。震霆,离开她吧,来我这边,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御景宫绘她根本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够了,疯子,把枪放下。」商震霆的眼神更加森寒,把蔚艳红吼得身子不住地抖,她知道他曾说过惹毛他的人不会好过,但是,她决不能容忍他爱著那个魔女。
「霆。」御景宫绘紫眸里带著悲切的神情,气若游丝,全身的力气像已被抽干似的,只有依靠在他的臂膀中,「她说得对,我是个魔女,我连你最敬爱的福伯也害死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霆,原谅我──」
商震霆紧紧捍卫住御景宫绘,「说什么傻话,你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对我道歉,你根本就没有罪,别再自责了。」她一崩溃,他也会跟著崩溃的。
「你就是商震霆,七年前为救宫绘挨了我一枪的少年吧。」一直沉默的津泽智子突然开口,并越过蔚艳红身前,上下仔细打量商震霆,「宫绘找到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见到津泽智子眼里的赞许,商震霆眼里掠过一抹置疑的复杂神色,但他仍然冷声道:「我爱她,而你却要杀了她,难道你不懂什么叫吗?七年了,宫绘为了逃避你的迫杀,过著像鬼一样的生活,身心疲惫,比死还要痛苦,她所受的折磨难道还不够,还是你要见到她的尸体才甘心。」他倾身挡在御景宫绘身前,「如果你要杀宫绘,那我会拼了命去保护她。除非,你连我也一起杀了。」
「不!」御景宫绘听见商震霆说要同她一起死,忙从他身后转上前护住他,她哀求地看著津泽智子抖颤道:「我真的该死,但请你不要杀震霆,可以吗?连这么慈祥的福伯也为我而送命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再为我牺牲了。」说完,御景宫绘往蔚艳红的枪口走去,让枪抵住她的胸口。
「宫绘!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去送死吗,我命令你不能死。」商震霆见状激动地上前把御景宫绘扯回怀里抱住,「大白痴!你是我的,我不准你送死,你不可以抛下我,明白吗?」
「霆!」老天,他的身子在发抖。
目睹如此感人的生离死别,津泽智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泪也控制不住掉下来,她侧身对蔚艳红道:「先把枪放下。」
蔚艳红瞪大了眼楮,「你说什么?」放下枪?莫非这老太婆心软了。
「放下,我有话要对宫绘说。」津泽智子有些不耐烦地再次命令著。
她心里原本就很介意外人干涉御景家的私事,尤其是关于宫绘的身世秘密,要不是和郎的坚持,她是绝不会让蔚艳红这种声名狼藉的女子插手,免得沾辱御景家世代清誉。
蔚艳红不甘愿地把枪压低,但两手仍托握住枪柄,预防商震霆的偷袭。
津泽智于望著御景宫绘许久,才迟疑地缓移步伐向她靠近,并伸出手试探性地用指尖触踫御景宫绘的颊,然后才整个子掌贴上那凝滑的冰肌。
这是奶奶第一次模她,而且奶奶的眼神好慈爱,动作也充满怜惜。天啊,她是在做梦吗?
御景宫绘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扑扑地打落在津泽智子的手背上。
津泽智子的举动让商震霆和蔚艳红看了也暗吃一惊。
「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了,我才真正触模到我孙女的脸。」津泽智子湿著眼楮叹道,「宫绘,对不起,请原谅奶奶,奶奶又何尝想杀你?只是七年前亲人的死对我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一个人在最伤心的时候往往会很极端?所以我把一切怨和恨全归到你身上,才要想杀了你,其实这七年来,我和你一样活在难过和自责中,我早就不恨你了,要不是碍于祖上的规定和你三伯的坚持,我很想把你找回来,成为真正御景家的大小姐,可是我不能,也没办法去决定什么。要知道,我这个当家当得多么沉重,我太累了。」
「奶奶……」酸楚哽在喉间,御景宫绘视线又破泪水蒙得模糊一片;,
这代表什么?奶奶已经不再痛恨她了吗?
「震霆七年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连自己亲生孙女都杀的人不配做御景家的领导人。宫绘,奶奶错了,原谅奶奶以前的无情好吗?」
「呜……奶奶。」御景宫绘倾身扑到津洋智子身上,喜悦和感动的泪水全涌出紫眸,「是我要对奶奶说抱歉才对,我的存在给御景家和您带来很多不幸。」
「都过去了,能亲耳听到自己的孙女喊一声‘奶奶’我已很满足了,宫绘,你知道吗,崎浩已经七年没叫我‘奶奶’了,他恨我对你的无情,也许说到真正的罪人,应该是我才对──」她复上御景宫绘的手,「你的手是热的,你和商震霆的感情是真的,你并不是魔女,是我太害怕,太固执了。」
御景宫绘的手紧紧回握住津泽智子的手,双手交会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真情,浓郁的祖孙重聚的温馨弥漫厅内,冲淡了这坚的肃杀之气。
津泽智子抹去泪水,把御景宫绘的手交给商震霆握著,并语重心长地道:「你们要找一个没有人再熟悉的偏远国家躲藏起来,永远也不要再在公共场合出现。我无法废除祖先的规定,但还可以设法暗中阻止和郎的追踪,因为他太遵循家规了。我会把今天的一切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我没能及时阻止蔚艳红,让这些佣人白白死去,实在很抱歉。」她面对商震霆身躬身。「震霆,宫绘就拜托你了,也许这么做会委屈了你。」
「只要能和宫绘永远在一起,我宁愿放弃一切名誉与财富。」商震霆望著御景宫绘坚定地道。
「祝你们幸福。」滓泽智子真诚地说,她决定放弃了,罢手了。她拥有了孙女的爱,同时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错了,全错了!」蔚艳红在旁看到这一幕,难以控制地狂吼起来,「你为什么要放那个魔女走,她有什么好,她根本是个害人精,你不要也被她施的妖法给蛊惑了,她没有资格拥有震霆,也不配得到你的祝福。难道你忘了,今天我们来的目的是要铲除这个魔女的吗?」她期待的不是这个结果,她这么努力,到头来全让御景宫绘给破坏了。
津泽智子不悦地回头看著蔚艳红,「蔚小姐,我想你还没有资格指责我,我们家的事一向不允许外人干涉,当初我们早巳协定好,你只负责带我来见宫绘,如此而已。然而你却擅自杀人,违反了协议,在此我代表御景家多谢你的帮助,明天我会把钱汇人你银行的户头,五百万美金,一分不少、希望你就此把御景家所发生的事当做一场梦忘掉,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这些人全是你杀的,你开枪杀他们的那一刻有没有害怕过吗?」商震霆脱下外套盖住埃伯,冰冷地问蔚艳红。
「我没有错!这些人全是御景宫绘害死的,我只是在解救他们,可是他们太不听话,所以我就干脆杀了这群魔女的仆人。」蔚艳红抓狂地叫嚣。
津泽智子摇摇头,「你疯了。」
「我没疯,是你们疯了!震霆,我绝不允许你爱上御景宫绘。」说罢,蔚艳红突然从茶几上的水果盘中抽出一把水果刀便刺向御景宫绘。
商震霆拦住她,拎起她执刀的右手使劲一捏,蔚艳红便痛得松开,刀子落在地上。
蔚艳红瞪著布满血丝的眼楮,喘著气,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神志似乎已濒临崩溃的地方,神经也显得有些失常。
她佯装弯身捡起地上的发夹,却猛地捞上方才那把水果刀,绕到津泽智子身后抵住她的脖子,「奶奶!」
「奶奶?」
没想到蔚艳红会挟持津泽智子,商震霆和御景宫绘都慌了。
「哈哈哈……没想到吧。」蔚艳红拖著津泽智子后退几步,「我说过,为了让御景宫绘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会不择手段的……哈哈哈……」蔚艳红得意地笑著,很满意主控权交到了自己手上。
「你想干什么?」津泽智子冷静地道,她知道,蔚艳红疯了。
「干什么?嘻嘻,你还不明白,我是在帮你除掉御景家的灾星呀。」她雪亮的刀子稍使劲一压,津泽智子的脖子便出现一条血痕。
「不要,奶奶。」御景宫绘失声叫道,看著从刀上流下的血滴,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呵呵,放心,只要你们听我指挥,我不会伤害太君的。」蔚艳红把刀子放开了一点。
「该死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商震霆握紧枪柄,想开枪又怕吓著老人。
蔚艳红止住笑,阴冷地说:「把枪给我。」
「不可以给地,她已经疯了──啊!」津泽智子说道,却让蔚艳红又加大了刀子的力道,令她痛得轻喊一声。
「让那魔女把枪给我递过来。快点给我,否则我割断这老太婆的喉咙。」蔚艳红催促道,眼楮直盯著御景宫绘。
「宫绘,你……」商震霆迟疑著。
「霆,把枪给我。」她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接过他手中的枪,慢慢靠近蔚艳红。
津泽智子急喊,「宫绘,千万别给她,我一个老太婆死了无所谓,可是你还有震霆,你不能舍弃他啊。」
「奶奶,我害的人够多了,我不想再害你还有霆,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可是如果我的爱会为你们带来厄运的话,我宁愿死。」她把枪递给蔚艳红。
「你开枪吧。」
「哈哈,我赢了。」蔚艳红接过枪,往御景宫绘的胸口扣下扳机。
「宫绘。」商震霆大吼一声扑过去抱住御景宫绘扑倒,蔚艳红被他的迅速惊得抖了手,子弹射中了商震霆的左肩,鲜血顿时泉涌而出。
「霆!」御景宫绘忙扶住他软倒的身躯,不敢相信他竟会为她挡枪。
商震霆忍著肩膀火烧似的灼痛,在御景宫绘耳边喘著气道:「我会保护你,用我的生命。」
「霆……」
「啊!」蔚艳红歇斯底里地吼叫,打中商震霆的意外让她大失方寸,她紧张地看著商震霆中枪的背部,语带懊悔地说:「我不想……是意外,震霆,我无意杀你的啊……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去保护她啊。」倏地,蔚艳红又阴狠地瞪著御景宫绘,失去本性的她又再度举起枪指向御景宫绘,「你这个该死的害人精,我要杀死你。」
「不要!」
「宫绘!」
商震霆瞪大双眼看著御景宫绘躺在他怀里,在她胸口上的是一抹触目的血红。
「天啊!爆绘──」他无法接受她中枪的事实,「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这么傻。」
御景宫绘的嘴角泛出血来,她的紫眸淌著晶莹的泪,在他怀中已奄奄一息。
「霆……我对不起……我只知道,不能……让我最爱的人……死去,原谅……我……」随著声音逐渐变小,她合上带泪的紫眸。
「住口!住口!天呀!」他搂紧她狂喊,感觉她的体温正离她而去,他哽咽地哭道:「宫绘,你不能死,你还欠我很多,你怎么可以死,活过来,活过来。」他使劲拍打她的脸,可怀中人儿已毫无知觉,气息也越来越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任何人看到这生离死别的场面也会落泪,试问有什么可以比失去最爱的人还痛苦难过的事呢?
「孩子,快把宫绘送去医院,不要放过一丝希望啊。」津泽智子冷静地提醒商震霆。
商震霆身子一僵,顾不得肩伤抱起御景宫绘飞奔出门外。
「震霆!我杀了那个魔女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要去哪?快回到我身边啊。」蔚艳红扔下枪,不停地叫嚣著,她放开津泽智子,木然的瞳孔毫无焦距,跌坐在沙发里,忽然痴痴地笑了开来,一边笑还一边喃喃自语:「我杀了魔女了,我可以和震霆在一起了,嘻嘻……哈哈……」
一切,似乎平静下来了。津泽智子这时才发现厅内弥漫著淡淡的紫色云雾──
御景宫绘觉得浑身麻木酸疼不已,耳边有人不断地呼唤著她的名字,那焦急迫切的声音是属于霆的,她想回应他,可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任他的呼喊声离她远去。奇怪的是,她的身子竟没有先前那般不适,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团紫色的雾。
御景宫绘只觉得自己深陷在这重重紫色迷雾中,她试探地向前挪动脚步,可紫雾仍把她困在不知方向迷宫里。
这是哪?天堂?她死了吗?
正当御景宫绘迷惑的时候,在她前方挡住的紫雾渐渐往两旁散了开来,形成一条道路引导她往前走。
在尽头,她看见的是一簇的半人高、散发紫色灵气的紫水晶。
「宫绘,你来了。」
奇怪的是,那簇紫水晶竟发出温和的女声,向御景宫绘询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奇怪的是,她竟然不害怕它,反而对它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是怎么回事?
「是的,我知道你。」紫水晶承认道,「我一直存在你的心中,你的紫眸以及超能力都是我所赋予你的。」
「你就是紫水晶神。」她恍然大悟,紫水晶神是世代保卫和祈祷御景家安和的守护神灵。
「没错。」紫水晶发出阵阵紫光,「我一直在守护著御景家族。」
「你骗人。」御景宫绘马上反驳它,「就是你给我的紫色眼楮和灵能力,把御景家搞得忐忑不安,每个拥有的女婴一出生就被残忍杀害,原因就是她们会给御景家带来厄运,我们的存在根本就是错误的,是不可原谅的。我们是魔女,在人间是多余的。」说著她有些哽咽了,平静的情绪也激愤了起来。
「宫绘,你不能这样说自己,我们并没有错,厄运的事件全是御景家那些胆小的无知之徒一手造成的,身为紫水晶圣女的你,是有神的守护,在遇到任何危险时都可逃过,化险为夷,紫水晶原本就是平安祥和之物,怎会是凶煞之物呢。」
「可是,为了我,已经太多人死去了。」包括霆最尊敬的福伯也因她而死。
「那是御景家自己造的罪孽,我说过,你没有错。」紫水晶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自日本的大和年代以来,御景家族世代都由我守护其昌盛荣和,那时我的紫水晶灵体还在,祠奉在御景家的祠堂里,可因某一代御景家男主人的一时贪欲,把紫水晶的晶体砸成碎块变卖,变卖神物的举动触怒了天神,让御景家一夜之间人人身染怪病死去,我怕这样下去会让家族整个灭亡,才附到御景家一个女婴身上,赐于她拯救家族病疫的超能力,并以紫水晶圣女的名义继续代替紫水晶破碎的圣体守护御景家,还要以真爱来化解天神加附在御景家族身上的诅咒,可是御景家无知的人却把紫水晶圣女当成制造那场疫灾的魔女将其杀害,随后无论每一代女婴降临,他们一发现有紫色眼瞳后都不留活口,真是让我悲哀,因此,御景家即使家财万贯,家族的人之间也毫无感情而言。总而言之,我赐予你的使命不仅是为了守护御景家,还要代表御景家为自己寻得一份真爱,让御景家重新被爱包围,神的诅咒才会化解,要知道,真爱可以化解一切恶咒。」
听了紫水晶所说的一切,御景宫绘终于明白世代困扰御景家族不得安宁的诅咒的真相。原来,她并不是魔女,并不是给家族带来厄运的祸害。
「还好,他们留下了你。宫绘,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解除了诅咒。」紫水晶又道。
「不,不可能了。」御景宫绘流著泪,「也许我已经死了。」她仍清楚记得在她倒在他怀中的那一刹那,他眼里的悲痛,几乎让她心碎,找到真爱又如何?她和他已阴阳两隔。
「你有神的庇护,是不会轻易死去的,凡事都有转机。」紫水晶话中有话,「现在,你的圣女职责已完成,我将要收回你身上的灵能力──」
紫水晶说罢发出刺眼的紫光,把御景宫绘包围住,刺目的紫光令她难受地闭上眼,一时间,意识又陷入模糊──
一道亮光使她微微不适应地睁开双眼,身上的麻木感和胸口的阵阵痛楚令她微皱柳眉,「醒了,醒了。」病床边的商绮罗率先兴奋地低叫。
商震霆马上从沙发上蹦起来,来到床边看著御景宫绘,轻喊:「宫绘……」
御景宫绘这才看清了他,俊美的五官依旧,可脸颊已经凹陷下去了,头发零乱如草堆,眼圈发黑,眼楮布满血丝,左肩上缠著绷带,披著褶皱的外套……比起上次她昏迷他焦急等待后的样子复更加憔悴,为了等她醒来,他一定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霆,你瘦了好多……」她伸手想模他的脸。
商震霆忙接过她的手贴上自己,「感谢天,感谢它没带走你,感谢它又把你还给了我!」她没死!她真的没死!她还能看见他的脸,听见他温柔的呢语,还有意识地想触踫他。喔,感谢天!
看他激动的模样,她抿唇轻笑,「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笨蛋,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紧张死了,你一昏迷就是一个星期之久,中途还发生心跳停止,几乎渡不过危险期。」他握紧她仍冰冷的小手叹道:「难道老天有意要考验我,让我多一次体验险些失去你的痛苦吗?」
「霆,我老是给你添麻烦,让你担心──」她热泪盈眶。
他摇头,「你已经是我的妻,不要再对我说这些了。」他把她的手放好,在她额上一吻,「先睡一下,你刚醒来,身子还太虚弱。」
「你陪我,好吗?」她恳求。
「我不会离开你。」他承诺。
紧抓著商震霆的手,御景宫绘又陷入沉睡。
当御景宫绘再度苏醒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她的精神很好,除了胸口枪伤的扯痛外,其他已并无大碍。
「醒了?」他是第一个跳人她眼帘的人,她的最爱商震霆。
她笑著点点头,让他扶好坐起,发现房内还有一个人。
「嗨嗨,欢迎醒来,宫绘姐姐。」商绮罗跳到她面前甜笑。忽然,她像发现新大陆地直盯著御景宫绘的眼楮惊叫:「天哪!爆绘姐姐,你的眼楮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商震霆听妹妹这么一喊也仔细一看,发现御景宫绘的紫眸已变为黑瞳,「这是怎么回事?宫绘。」
御景宫绘随即拿起桌上的镜子,不禁也惊呼道:「真的,我的眼楮不再是紫色的了。」她记得紫水晶神收回了她的灵能力,是不是因为如此,她恢复成了正常人,不再是紫水晶圣女了?
「这也许是天意吧,它把我的超能力收了回去,我现在是个普通人了,以前的魔女御景宫绘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全新的御景宫绘,做一个深爱霆的御景宫绘。」她深情地看著他,心里的包袱已除去,她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
「太神奇了,好像科幻剧哦。」商绮罗扁扁嘴,有点惋惜地道,「以前我最爱宫绘姐姐的紫色眼楮了,一下子转换成黑色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是不是变丑了?」御景宫绘捏捏她未来小泵的俏鼻逗她道。
「当然没有,宫绘姐姐是最美丽温柔的女人,没有紫色眼楮我也一样要你当我二嫂。」商绮罗撒娇地回道。
「看来,我还得感谢蔚艳红那一枪,才让你完整地回到我身边。」商震霆也插口道,心情大好的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提到蔚艳红,御景宫绘才想起自己还有满腹疑问要一一解答,「蔚小姐怎样了?」
「那女人已经疯了。」商震霆冷哼一声,「她私闯民宅开枪杀人触犯法律,可由于她已经精神失常无法定罪,只好把她送去疯人院看守了。」
「她也许真是太爱你了。」她眼神一暗。
「落到今天这种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他根本对蔚艳红的惨况毫无同情可言。
「那,奶奶呢,她没事吧?」她记得蔚艳红的刀子在奶奶脖子上划了好深一道血口,对于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来说,身心都是难以承受的。
「太君比我还要冷静理智,是她让我送你去医院及时就诊,子弹偏了一点,离心脏仅仅三厘米,还好俊宇医术高明,保住了你的小命。」商震霆不得不佩服津泽智子,「她还编了个天衣无缝的故事来避开媒体的报道。」
「哦,是什么样的故事?」她很好奇。
「喏,这里,这几天杂志、报纸天天报道这件事呢。」商绮罗把一堆有关报纸,杂志摆在御景宫绘面前,并指出标题──
交际花夺爱不成怒杀人,变态发疯进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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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真厉害。」御景宫绘看后笑道。
「好了啦,你们两个忘了还有我这第三人在场吗?」商绮罗见两人眼传爱意的深挚模样不禁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最看不惯别人浓情蜜意了,乱肉麻的。
「闭嘴。绮罗,你先出去。」商震霆对妹妹下逐客令,他想与宫绘多享受一下独处的私人空间。
「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克莱斯笑咪咪地走进病房,在他身后跟著的朴舞芸和一位医生打扮的英俊男子。
「该死的。」商震霆暗咒一声。
「很抱歉,‘打搅’了你和宫绘姐姐的‘好事’。」克莱斯仍一派笑脸,不愠不火地说道。
商震霆投给他一记杀人的眼神,黑著一张俊脸道:「再被你‘打搅’几次,我有可能会宰了你。」
「霆。注意用词,否则我以‘骚扰病人休息’的名义把你轰出医院。」医生开口道,一双桃花眼带笑意地看著商震霆。
「俊宇,你也跟那两个小表头起哄。」商震霆瞪他一眼,「你这样还算朋友吗?」
「御景小姐是我的病人,我有这个权利。」谢俊宇得意地拍拍好友的肩。
「你是霆的朋友吗?」御景宫绘见他俩熟络的对话,好奇地问道。
「是啊,我从幼儿园起就和霆是铁哥们儿,他小时候的糗事我都一清二楚,要不要我说几件他的糗事给你听呀。」谢俊宇刚说完就灵敏躲过商震霆风拳的一击,「开玩笑的啦,不过如果御景小姐不介意,我可以不当著你的面告诉她。」
「你再多嘴,明天就滚出医院。」商震霆真受不了谢俊宇的难缠,他看到御景宫绘好奇的表情,叹口气道:「这只‘野猴子’叫谢俊宇,大名鼎鼎的国际权威外科医生,可以让病人起死回生的再世华佗。」
「多谢夸奖,兄弟还忘了一句‘貌胜潘安’。」谢俊宇厚脸皮地为自己附加一句。
大家皆被谢俊宇与商震霆的抬杠逗得开心不已。
朴舞芸乐得抱住御景宫绘,「好高兴又能见到你,宫绘。你知道吗,当月霓他们听说你中枪的事后都紧张得要死,可琴还吵著放下任务来见你呢,可是‘暗影’不允许他们丢下工作。」
「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对了,舞芸,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转告‘暗影’。」御景宫绘犹豫了一会道,「那就是我已经没有超能力了,已经是个平凡的人了,而不再是灵媒师了。」其实,她很舍不得离开灵媒界这个大家庭组织,毕竟在那里有她的好伙伴。
「‘暗影’就是为了这件事让我来这儿的,他早就知道你没有了灵能力,但他仍把水星灵媒师的称谓留给你,你是灵媒界的一员,永远也不会改变。」
「是真的吗?‘暗影’怎么会知道我变成普通人?」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改变的啊。
「你忘了‘暗影’是灵媒界的领导人了吗?他想知道的事瞒也瞒不住的,‘暗影’还让我带一句话。」朴舞芸神秘地望望御景宫绘,又瞄瞄若有所思的商震霆。
「什么话?」其余三个好奇宝宝可等不及了。
「宫绘可以回家了,还有祝宫绘和商震霆永远幸福……」朴舞芸宣布著。
「‘暗影’这种机械男人也会说出这种‘人话’,真难得。」谢俊宇啧啧叹道。
「连‘暗影’也认为宫绘姐姐是正常的人了,那么御景家再也不会追杀她了。」商绮罗兴奋不已,「这样子的话,宫绘姐姐就可以以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嫁入商家,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二嫂。耶,太棒了。」她几乎要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炫耀有个如此不寻常的漂亮嫂嫂了。
「恭喜你,宫绘。」商震霆也附和道。
御景宫绘如墨般黑亮的眸中透著惊诧,紫水晶神真的如了她的愿,为她褪下魔女的外衣,让她脱胎换骨,做回真正为真爱而活的女人,而不再是御景家的魔女了吗?她历经许久的噩梦终于可以落幕消逝了吗?
「宫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呆愣的神情令商震霆又紧张起来。
「不,我很好,而且很开心。」环视她身边关爱她的亲人朋友,她喜极而泣,投入商震霆的怀里,把深埋二十五年的所有委屈和带著新生的喜悦、激动一并宣泄出来。
午后的阳光似乎更加灿烂温暖,但却丝毫不及病房内的感动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