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有喜 第四章 厨娘的办案方式(2)

眉目清朗的少年话说到一半就被某只沾满香烛味的手捂住,接著是妇人朝地上连呸三口的声音。

「呸!呸!呸!不可以对神明不敬!那是你家姐儿运道不顺,改天让她上「明月庵」改改运,庵里的慧明师太佛法高深,定能化解她缠成结的姻缘。」她又能多一笔进帐了。

「明月庵呀!徐三姑,不知你从中捞了多少好处?」

一只手往口沫横飞的徐三姑肩上一拍,她原本不耐烦的转过身想骂人,但是一看到站在少年身后满脸气势慑人的男人,以及他后头体格壮实的随从时,当下哑了口,怔住。

「冤枉呀!县太爷,民妇真的是无辜的,民妇是规规矩矩卖香烛的老百姓,从来不敢有任何不老实的念头,辛辛苦苦的到庙口摆摊是为了养家活口,我也是命苦的……」

莫沧安等人将徐三姑带回县衙后堂,因为没确实证据她涉案,故暂时以证人身分回话。

一入县衙,原本保持很镇静的她立即呼天喊地的抱著县太爷的大腿喊冤枉,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她的日子过得多艰难,一日不干活就有断炊之虞,上有老下有小的全依赖她吃喝,嫁了个窝囊废成天只会游手好闲,花她赚来的辛苦钱,她活得连狗都不如。

有多悲惨她就说得多悲惨,彷佛世上只有她一个可怜人,好好地卖著香烛还被人请到县衙喝茶,她冤呐!不晓得少卖多少银子,家里的米缸空了,要嚼野菜果腹了。

徐三姑哭得很豪迈,鼻涕也甩得很顺手,让季薇薇避了好几回,可徐三姑似后脑长眼,每回都往她站的地方甩,她严重怀疑徐三姑是有意为之,报复她设陷阱给她跳。

但对于只图己利不顾他人死活的人而言,正面切入是行不通的,单刀直入法反而会引起疑心,更加没法从蚌壳嘴里撬出话来,唯有在不设防的一刻挑人弱点踩。

「本官只问你,是否与明月庵的出家人来往密切?」莫沧安话不多,但一脸严厉地直问重点。

「这……」徐三姑不哭了,眼神心虚的东飘西移,就是不敢直视正气凛然的县太爷,心里虚得慌。「卖、卖香烛的,多少会接触到僧尼,我们也求神拜佛,请菩萨保佑生意兴隆。」

她的话乍听之下有几分道理,实则漏洞百出,城里知名的庙宇不下三座,身为清平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有必要求到城外的尼姑庵吗?还是座没没无闻的庵堂,远在山上?

徐三姑看来不是勤快的人,岂会舍近求远,若非有不为人知的缘故,她怎会不辞辛劳的劳累双腿爬上山。

「张家姑娘和阮家小嫂子失踪前是不是在你这里买过香烛?」如果由她做为引线,话就说得通了。

女子与女子才有话聊,尤其是熟悉的乡里街坊,一聊起家常自是没完没了,聊著聊著就聊到自身。

张家姑娘恨嫁,养到十八、九岁还没挑到好人家,眼高于顶的她一心想嫁进大户人家为妻,旁的穷小子一个也看不起,熬著熬著熬成大龄姑娘,最后也急了。

而阮家小嫂子嫁入夫家已有三年,始终未怀上一儿一女,她走庙串寺相当殷勤,就为求一个孩子。

这些家长里短的内宅琐事他原本是不知情的,仅以尼姑拐人一事著手调查,重点放在神出鬼没的贼尼姑身上,不曾想过问题出在出事的女子身上,她们的有所求让人有机可乘,进而将其拐骗。

莫沧安目光清明地看了季薇薇一眼,他们能顺利的拉出一条线全是她的功劳,是她不怕日晒雨淋的窝在受害者家后门,与进进出出的下人攀交情,这才套出关键性的内情。

求子、求姻缘几乎是她们的目的,少有例外。

「哎呀!大人,民妇就在庙口卖香烛,来来往往认识的人可多了,张姑娘和阮家小嫂子到庙里拜菩萨哪能两手空空,她们五次有三次在我这里买香烛。」她把自身撇清,表示生意买卖不足为奇,若心不诚,菩萨不保佑她俩能怪谁。

徐三姑死咬著不松口,还有恃无恐的理直气壮回话。

「有人看见她们在你的摊子前和数名尼姑相谈甚欢,有说有笑地甚为熟稔,随后不久两人便不见踪影。」此疑点非同小可,怕是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有可能牵扯甚广。

今日有个徐三姑,殊不知其它乡镇没有张五姑、陆九姑之类的穿针引线人,脂粉铺、绸缎庄,首饰铺子等女子常去的地方,暗暗隐藏著多少污垢,就为了将无知者引诱上勾。

「那是……呃,巧合,谁知道她们最后去了哪里,说不定跟野汉子跑了,我徐三姑卖香烛童叟无欺,几名出家人在我摊子前有啥好奇怪的,庵堂里也要供佛的香烛呀!」她慌了,脸色微白,手心都出汗了。

「在背后编排别人是非会下十八层地狱,除非亲眼目睹,否则乱造口业,佛祖会惩罚你!譬如头顶生疮,脚底化脓,肚子会渐渐隆起,拇指大小的虫会破肚而出,从你的肚皮爬出来,一条、两条、三条、四条……」

「啊!不要说了,我的肚子不长虫。」徐三姑大惊失色的抱著肚子,整个人畏寒似的缩成一团。

季薇薇像说得不够精采一般,又笑咪咪的加油添醋,小小笑涡让她更添秀色。「虫爬完之后,肚子就出现一个破洞,什么心肝肺的都瞧得一清二楚,若不赎其罪行的话,那五脏六腑有如风化的岩石,一捏成粉末……」

「啊——不要呀!大人,我招,我都招了,不要让我招天谴,我什么都招,不敢有一丝隐瞒。」菩萨呀菩萨,我只是小小贪财而已,并非存心害人,祢千万勿怪,饶了我这一回,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干一件缺德事。

人不畏人畏鬼神,凡是做过亏心事的人都怕鬼神,不禁吓的,胆小的三、两句话就逼出原形。

莫沧安面露冷意的招来县衙师爷,让他记下徐三姑所说的每一句话。「本官不希望听见一句假话,若是胆敢有所欺瞒,本官定不轻饶。」

「是呀!牢房里还空了好几间,正好给你一家子住。」季薇薇不忘补一枪,加深威恫效果。

一听到要坐牢,还会牵连到家人,吓得脸色全白的徐三姑腿软的往地上一坐,撒泼的拍地嚎啕大哭。

「杀千刀的妖姑,民妇也是万不得已,她们骗我呀!说什么多行善事对一家老少都好,劝人向善更是广积功德,我能多度些有缘人就能为我长年点长生灯,烧香念佛保佑我家小儿中个秀才……」

她儿子今年七岁,为了凑足送他上私垫的束修,她只好铤而走险,耍耍上下两片嘴皮子捞点钱。

「收了多少银子?」

县太爷的冷声一落,徐三姑身子抖得如筛糠。「我……那个……一点点茶水费。」

她实在不想讲的,可是嘴巴一张开,便不由自主的溜出口,她自个儿都拦不住,暗恨在心中。

「一点点是三两还是五两,你也不用瞒了,我们大人老早就调查好了,秀水乡那边是一个三两半,半两是跑腿费,若一次成双直接给十两白银,可好赚得很。」做小厮装扮的季薇薇说得煞有其事,好像她若不是大人家的奴才便会来分一杯羹,抢食这块可捞不少的大饼。

「哪有那么多,明月庵的尼姑明明跟我说好一个五百文,若其貌美者多加一百文,她们诳我银子!」天呐!原来她才是傻子,被人偷偷吞下她的钱,叫人好不甘心。

「诳你的银子?」莫沧安冷笑。那些银子是她的吗?是用来作奸犯科的不义之财,徐三姑虽不是主犯也是同谋,连手坑害女子。

犹不知死活的徐三姑还振振有词。「当然是我的银子,她们跟我说庵里香火不足,想多些女客去走走,增点人气,添些香油钱,她们表示不会亏待我,为了感谢我没让佛前的供香短缺才给我银子,我拿得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他重重一哼。「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心存不轨,为何指定要年轻貌美的女子,你拿她们的银子难道丝毫不怀疑其中有鬼?可仍昧著良心为虎作偎。」

被县太爷这么一说,她真有点愧色了。「大人,我也是被骗了,我哪晓得尼姑不老实,她们的语气柔柔软软的像刚蒸熟的桂花糕,面容和善,看不出一丝坏相,一串紫檀木佛珠还拿在手上。」那串佛珠看得她两眼发亮,贪相立现。

「紫檀木多贵重,能用得起紫檀佛珠的庵堂能有多穷,光是卖掉一颗佛珠就能养活十来名修行者的庵堂半年有余,你不是真傻,你是真贪。」在她那年代根本找不到几棵完整的紫檀,都被采得精光了,只剩下零星千年大木当国宝保护。

紫檀很贵,以女警的薪水来说是天价。

「我……我……」徐三姑羞愧得涨红脸,说不出狡辩的话,她都能认出紫檀佛珠了,还能说人家骗她吗?

那是自打嘴巴。

「你提到的明月庵,一共住了几名出家人?」莫沧安顺著季薇薇的话尾问起庵堂内的情形。

「这……呵呵呵,我不是很清楚。」此刻的徐三姑笑比哭还难看,眼皮子因哭太多而浮肿。

「你不清楚?」莫沧安的声音重重落下,似斥她未尽实言。

「民妇说的是实话,我只去过两回,感觉不太好便没再去了,慧明师太只在明堂招呼我,嘱咐我不要在庵堂里随意走动,以免打扰了其它师父的清修。」她只吃了几道油盐过重的素菜便回转,倒没想过要逛逛院墙高筑的内室。

「既然感受不佳为何还诱人前往?你不知她们的下落不明你是从犯?」待主犯落网一并依法处置。

「不是我、不是我,大人呀!我冤枉啊,我没叫她们去明月庵,只是听她们诉诉苦,说几句闲话,然后知会明月庵的师父前来,接下来就不干我的事了。」她负责挑人,认为合适的才告知相熟的尼姑,让人来开解。

开解而已,不算犯法吧!徐三姑是这般认定的,她还不知道祸到临头,还当是寻常过堂问话。

「明月庵……」

一切从明月庵开始,此处涉嫌重大。

不以为有罪的徐三姑被带下去时,她还哭天喊地的说自己是清白的,蒙受不白之冤,要青天大老爷还她一个公道,她还得回去卖香烛,扣押她是丧尽天良的事。

和有人关照的静慈师太那一间牢房一比,她顿时嚎不出半点声音,整个人为之傻眼地愣在原地,死活不肯踏进牢房,是一脸凶相的狱卒朝她肥一踹,才把她踹进潮湿阴冷的牢里,里面还有老鼠的腐尸味和饭菜馊掉的臭酸味,浓得令人作呕。

别说暖呼呼的棉被了,就连一扇窗也没有,污秽肮脏,没一处干净地可以躺人,冷得叫人上下两排牙齿直打颤。

「让我去。」季薇薇自告奋勇表示。这是一个机会。

「不行。」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莫沧安一口回绝。

「大人,我们已经有眉目了,为何不让我试试?」她有把握一举擒获原凶。

「太危险了。」他不放心。看著她裹在男装底下的纤柔身形,莫沧安深如潭水的瞳眸,隐隐翻动著涩晦的流玉碎光。

「我不怕,不把披著羊皮的狼揪出来,不知还有多少小羊受害。」早日破案也能多救一个人,一旦女子的名节受损,十之八九是活不成,她们的家族容不下败德的闺女。

这一个坑爹的年代,根本没有女权,视女人为粪土。

她改变不了,也无从改变,只能尽量去帮助,在能力范围内伸出援手。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本官会调齐三班衙役日夜紧盯著明月庵的动静,只要她们一有动作就立即逮捕。」目前只有徐三姑的证词还不够,他不能贸然闯进庵堂捉人,必须人证物证俱全。

莫沧安志在清白为官,不造成任何冤狱。

「可以直闯龙潭虎穴的路为什么不走?我不是凭著聪慧机智把徐三姑这个人钓出来。」

他不能过河拆桥,新人娶过门,媒人丢过墙,他根本是在抢功,无视她的存在。

「此一时,彼一时也,此去险阻重重,本官不能让身无官职在身的平民冒险,你回屋子去,准备晚一点的素斋。」她煮的素菜会令人上瘾,无鱼无肉却有如加了鱼肉般清甜香嫩,入口即化。

「你不能将我排除在外,这件案子我也参与其中,你别想丢开我。」季薇薇大声的据理力争。

「陈起,送她回厨房。」太吵了。

「是的,大人。」侍卫陈起忍笑的拎起她的领子。

「莫沧安,你这个不通事理的混帐,你最好不要犯到我手上,否则……」哼!她要去学武功,一掌劈开他。

否则怎么呢?莫沧安心情愉快地想知道她会做什么,但是一想到明月庵一事,眉头又拧出好几条皱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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