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最后一句:「Thateverywordistrue.」我的每字每句都是真情!
沫沫睁开眼楮,当她看见安诺寒站在台下,她的心仿佛地撞碎了她的肋骨,痛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不再淡漠……
她手中的麦格风摔在地上,巨大的撞击声湮没了一切,她所有的理智付诸流水。
当他对她伸出手……
她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旋住,再也无力挣扎。
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冲动的。任凭放弃的决心再坚决,一旦遇上爱的人,只需远远望上一眼,什么决心都会瓦解,傻傻地贪恋起自欺欺人的片刻欢愉。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诚,毫不犹豫地跑下舞台,跑到安诺寒的面前,把手交给他。
可能这是一种习惯,从婴儿时便养成的习惯。
「走!」安诺寒有点粗鲁,很用力地抓著她,拖著她往门外走。「跟我回家。」
他的力量很大,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出酒吧的门。
「我……」沫沫以为他因为她见诚而生气,刚想解释,她忽然发现酒吧门口停著很多辆黑色的房车,一群拿著棍棒的人从车上冲下来,跑进酒吧。
客人们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懊放的人都放走了,最后进去的两个高壮的男人合上大门,落了锁。
「发生了什么事?」她想起诚还在里面,有些担忧。
安诺寒没有回答,扯著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跑车前。
酒吧里响起惊叫声,砸东西声,玻璃摔碎声。
「不行,我要报警!诚还在里面!」
沫沫抽回手,焦急地拿出电话想要报警,她的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安诺寒夺走了她的手机,狠狠地摔碎在青石路上……
片刻的惊诧后,沫沫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为什么阻止我报警?你刚才为什么带我走?你知道这里会出事?这些人是你找的?」她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安诺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真是你让人做的?」
她忽然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得她完全不认识……
酒吧的门内传来惨叫声。沫沫顾不上其他,跑到酒吧的门前,用力地敲门,大声喊著:「诚,你没事吧?你回答我……」
里面一片混乱,她什么都听不清楚。
惊恐,内疚,慌张,和心酸,各种各样复杂的情感都会聚在一起,压迫著她的神经。可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去消化这些情感,诚还处在危机的时刻。
沫沫忙跑回来,对安诺寒喊:「你快让他们停手!让他们停手!」
他的手握成拳,他在极力压抑著自己的怒火。
「诚怎么得罪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见他不说话,沫沫气得挥起拳头打他的胸口,他一动不动,由著她打。
以沫沫的力气,即使用了全力也不会很疼,可他的表情十分痛苦。
「你别再难为小安了,是我让他别插手的。」一个冷淡的声音说。
「爸爸!?」沫沫用目光四处搜寻,一辆房车的门打开,韩濯晨从车上走下来。
一身黑色西装的他,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
沫沫很快反应过来,跑过来恳求著说:「爸爸,你快点让他们停手,我们讲讲道理好不好?」
韩濯晨对身边的司机使了个眼色。他的司机对著手里的对讲机说:「停手!」
很快,酒吧的门锁打开,两个人推开门。
沫沫想都没想就冲进酒吧,一进门,她就看见诚被打得浑身是伤,蜷缩著躺在地上……
这一幕把她彻底吓傻了,她靠在门上,手脚冰冷。
在沫沫的记忆中,她的爸爸是个很有风度的生意人,利益得失极少跟人计较,有时候稍微霸道一点,稍微强势一点,但她从没想过,那个总被她气到哑口无言的爸爸,有这样可怕的一面。
还不到三分钟,他就能把人打得血流遍地,而且面不改色。
很快,韩濯晨和安诺寒先后进门,门又被关上。
一个打手把诚拖到韩濯晨的面前,一路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诚虽然伤得很重,还是撑著地,艰难地爬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即使浑身是血,他的表情也是那么骄傲。
韩濯晨俯身扶起地上的椅子,坐下,一条腿悠闲地放在另一条腿上。「我女儿总说我不讲道理,好吧,我就跟你讲讲道理……」
「讲什么道理!?」沫沫气得浑身发抖:「叫救护车啊!」
韩濯晨看她一眼,见她急得两眼泛红,有些不忍,对他的司机说:「叫救护车吧。」
「是!」
见司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沫沫悬著的心总算放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打你?」韩濯晨果然开始和诚讲道理。
「不知道。」
「你接近我的女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没接近她……」诚嘲讽地牵动嘴角:「是她为了和我学唱歌,主动接近我!」
韩濯晨显然对他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不过看了一眼沫沫,又看看安诺寒,语气还是很平和。「过去的事,我不追究。从今天起,别让我再看见你和我女儿在一起……」
诚站直,坚定地面对韩濯晨:「我对沫沫是真心的,我想和她在一起。」
「你再说一遍。」
「我爱她!」
韩濯晨微笑著点点头,看了一眼诚身后的打手。
沫沫还没明白他们的对白什么意思,只见那个人走向诚,两只手握紧木棒,重重地挥向诚后颈。
「不要!」她尖叫著,眼看著诚一口鲜血吐出来,捂著流血的头跪坐在地上。
见那人再次挥起木棒,沫沫不顾一切跑过去,从背后抱住诚。
他身上的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她的裙子。
诚对她凄然一下,金色的眼楮越来越恍惚。
「爸爸,他爱我,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打他?」
「你懂什么?!你被人骗了,你知不知道?」
沫沫又看了一眼诚,他已经闭上眼楮。
「他不会骗我!我相信他!」她相信诚,因为歌声是骗不了人的,他的歌声那么纯净空灵……
韩濯晨转头对安诺寒说。「小安,带沫沫走。」
安诺寒犹豫一下,脱下外衣搭在沫沫肩上,搂住她的双肩,将她从诚的身边拉开。
她眼睁睁看著无情的棍棒打在诚清瘦的身体上,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残忍的一幕。
做这一切的又是她最爱的两个男人。
她疯了一样,挣脱安诺寒的双手,从地上抓起半个破碎的酒瓶,在空中挥舞。
「别过来!都别过来!」
她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诚,咬咬牙,把尖锐的玻璃断口对准自己的咽喉处。「停手!你再让人打他一下试试看!」
「沫沫!」
她的手一抖,玻璃刺进她娇嫩的肌肤,真的很痛。「停手!」
她含著眼泪,充满哀求的眼神看著安诺寒。
「帮帮我……」透明的眼泪掉在破碎的玻璃瓶上。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在安诺寒面前用血和泪去保护一个男人意味著什么。等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倏然,她眼前一晃,安诺寒一把握住一个打手的手腕,抢下他的木棒。再一闪身,挡在另一个打手身前,一拳将他打得退开……
其他的打手都停住动作,看向韩濯晨。
安诺寒走到沫沫身边,拿走她手中的瓶子,用手指托起她的下颚,细细审视她的伤口。
「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别伤害自己。」他沙哑地说。
「小安哥哥……」受惊的沫沫伸手去搂他的手臂,想要从他身上汲取点温暖和安慰。安诺寒退后一步,避开。
「我该走了,你好好保重!」
他洒脱地转身,走出酒吧。
沫沫呆呆地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她有一种错觉,这一次他走了,再不会回来!
「沫沫……」韩濯晨走到她身边,抚模著她的头发,想要安慰她。
她气得狠狠推开他。「你以为你是我爸爸,就能为我做决定?!你错了!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决定我的未来!」
「爸爸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想嫁给小安……」
「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伤心,失望一起涌上心头,她大喊:「你什么都为我安排,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她是想的,想有什么用?!
一个始终无法爱上他的男人,一张薄薄的结婚证书能拴住他么?即使拴住了,她就真的快乐吗?就像薇说的,他的人属于她,他的心属于别的女人,受伤的是三个人!
「你不愿意嫁给小安?」
「我……」她闭上眼楮。「以前我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我明白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
她终于说出来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看见有警车驶来的安诺寒匆忙回来通知他们,刚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站在门口,牵了一下嘴角,只说了一句:「晨叔叔,警察朝这边来了,你快点带沫沫从后门走,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韩濯晨因为身份背景复杂,不能进警察局,他带著沫沫从后门离开。
沫沫被带走时,回头看了安诺寒一眼。「你救救他!」
他点点头,走向诚。
沫沫走后,安诺寒让那些打手开车从正门走,引开警察。他关上酒吧的门,反锁,不慌不忙取出酒吧监控录像的录影带,收好,又从吧台后面找到一些残留的半融化冰块,倒在诚的脸上。
由于冰冷的刺激,诚申吟一声,清醒过来。当他看清眼前的安诺寒,充满恨意地瞪著他,双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他半蹲在诚身边。「你是聪明人,一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应该知道。」
诚扭过脸,不看他。很明显表示拒绝。
「如果你在警察面前说错一句话,我保证明天让你为她收尸……」他的声音阴寒入骨。
诚本就苍白的脸,骤然变得毫无血色,他惊恐地瞪大眼楮,费尽气力才从齿缝间逼出一个字:「不!」
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大,安诺寒看了一眼门口,又问:「你爱上了沫沫?」
诚坐起来,擦擦嘴角的血,笑了。「谁能不爱一个为他连命都不要的女人?」
安诺寒一把揪住诚的衣襟,眼神里杀气腾腾。
诚毫无畏惧地看著他:「你对付自己的情敌除了用拳头,还会用什么?」
他挥起的拳头在诚的面前顿住。
诚笑了,嘴角渗著鲜血。「想留住一个女人的心,用拳头是没用的!」
安诺寒松开手,拿起手绢擦擦手上染的血迹,站起来,「要让我知道你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从后门走出去,在路口处,有人开著他的车过来接应他,载他开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