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芹正在自己小小的工作室里构思故事大纲的同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她的思考,她没好气且懒洋洋站起身来准备开门。
没想到映人眼帘的正是睽别已久且出卖自己的阿鲁,旧仇加上新恨让可芹的眼底冒出火花来。
「鲁宾逊,你还有脸敢跑到我家按门铃。对了!是该缴房租的时候了。」她冷言冷语劈头就数落他。
「别这样嘛!我怎么会那么势利来跟你谈钱,我是特地来向你请安,顺便由荅里岛带了纪念品回来。」
「嘿!嘿!区区的一项小札物就想收买我,我是那么容易收买的人吗?既然今天你吃了熊心豹干脆敢来按门铃,我就好好的和你清一下旧帐。」
「别这样嘛!」阿鲁试图想安抚她发怒的脾气,「你先别光火,大不了我以后不跟你拿房租。」
「还敢提房租,逸书已经把整个年份的房租全都替我缴清了,想借花献佛啊?」
「你都知道啦!」他心虚的吐吐舌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相当强悍的作风。
「可芹,我们都这么久没见面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嘛!」
「十几年的交情,你居然为了区区的一个广告案出卖我,要我怎么原谅你这种见利忘义的行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偶尔你也该为我著想一下嘛!何况梵逸书那么爱你,我是为你制造浪漫机会呀厂
「少来这一套,就算他爱我,他会自己想办法,不需劳驾你费心。」可芹一想到阿鲁背叛她的行为,便气得直发抖。她暗自发誓若逮到鲁宾逊一定要他好看,如今这是复仇的最佳时机。
「可芹,你先别生气嘛!我为你带来了一项特别的获物,若是你喜欢这项意外的惊喜,那我们之间就一笔勾消。」
「若是我不喜欢的话,我就把你卖到星期五餐厅当男妓,让你一辈子服侍女人,而且永世不得脱身。」可芹立即接口威胁他。
「好!没问题。」阿鲁很爽快的回答,「不过,你要先闭上眼楮,等我数到十才可以睁开双眼。」
「最好别跟我玩花样。」她一边低咒,一边闭上眼楮。
当阿鲁由一数到十之后,可芹缓缓的睁开眼,却赫然发现许久未曾踫面的死党杜芊禹居然出现,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揉揉自己的双眼。
她相当惊讶,「芊禹,我是不是在作梦啊?」
杜芊禹既兴奋且激动的向前拥佳她,「你没有在作梦,我真的由美国回来了。」
「你的拥抱显得好踏实哦!可是我还是感觉置身于梦中,真不可思议。」可芹松开环抱住她的双手,热情的捏著她的粉颊。
「可芹,我们那几笔烂帐可以一笔勾消吗?」阿鲁逮到机会立刻乘机追问。
「有空再跟你清帐,现在我先带芊禹进来。」
可芹热心的替她拿了一袋行李,其余比较笨重的则交由阿鲁负责。
两个女孩立即坐在沙发上闲谈,阿鲁则很有自知之明的扮演起菲庸的角色,走进厨房里为她们沏一壶茶及准备点心。
「怎么突然想回台湾呢?」可芹随口问道。
原本相谈甚欢的愉悦气氛,一时之间因为杜芊禹冻结的笑容而显得格外的僵硬。
「芊禹,发生了什么事吗?」可芹有些紧张的钳住她的双肩问。
杜芊禹沉默的低下头,伤感的泪水逞自扑籁籁的落下来,这使得拙于安慰人的可芹有点慌了手脚。
「芊禹,你别哭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方寸大乱的望著刚好走出来的阿鲁,试图向他发出求救信号。
「我是在中正机场和芊禹不期而遏,所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鲁也被她的泪水弄得一团雾水。
杜芊禹吸吸鼻子,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用著暗哑的声调,娓娓的道出事情的原委。
「我和俞达暇分手了。」她尽量保持平静,无奈内心却波涛汹涌。
「这怎么可能?」阿鲁和可芹不够而同道。
「他……他爱上了芊芊。」她的语气尽是悲伤与无奈。
「芊芊?」可芹有些错愕的瞪大眼楮,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那位空有外表、毫无内涵的花瓶姐姐杜芊芊?」
杜芊禹硬咽的点点头,「而且他们还准备在年底订婚。」
「订婚?难道杜等等不知道俞达曜是你的男朋友吗?」阿鲁坐在另一端关心她的情况。
「知道,谁都晓得我和他是一对恋人,但是……」杜芊高话到一半,悲从中来干脆大声的哭了起来。
可芹温柔的拍拍她的背部,「你先别哭嘛,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让我们替你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你一迳的哭泣,哭伤了身体怎么办?」
「说得也是。」阿鲁乘机补上几句,「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大家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一定会尽全力找到解决的办法。」
杜芊禹吸吸鼻子,用著暗哑的声音说:「我在美国的这段时间生活起了很大的变化,因为我一直钻研在侦探小说的世界中,而忽略了俞达曜和芊芊竟在我们家搭起了恋情,而且他们还宣布订婚。」
「那你的家人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可芹实在很难想像这么戏剧性的故事,竟会发生在好友的身上。
「我妈咪说俞达曜是个好男人,芊芊和他会成为一对幸福的夫妻。」她愈说愈是气结。
「怎么会这样呢?他原本是你的男朋友,而如今却反而成为你的姐夫……」可芹推算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可不是吗?」杜芊禹的语气透露出相当大的忍意,「我说这一辈子家里只要有俞达曜,就没有我杜芊禹的存在。」
「何必说这么绝呢?毕竟芊芊是你的亲姐姐,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坏了亲情。」阿鲁是这三个人之中较具理性的人。
「他们都没有顾及到我的颜面,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感受?当他们在享受愉情快感的同时,我正愚蠢的被蒙在鼓里,编织著那些荒谬的侦探故事。」
说到伤心处,杜芊禹伤心的泪水潸然而落,阿鲁和可芹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芊禹,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你要看开一点。」可芹尽量想办法安慰她。
「可芹,我被家人逼回台湾参加他们的婚礼,可是我不想去,可不可收留我一段时间?」
「当然可以啦!反正我是一家之主,你开心住到什么时候都无所谓。但是,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的心好乱,脑筋已经被一连串的愤怒所遮蔽住。」杜芊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你这样赌气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好吗?就算你们有再多的恩怨是非,但是你们终究是要成为一家人啊!」阿鲁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就是明白我们会成为一家人,所以我才想逃避这场婚礼。你们总不能要我以苦海女神龙的凄苦相,去破口大骂负心的薄情郎吧?」
「说得也对。」可芹喃喃自语的附议著。
「而且我更不能以胜利的骄傲者姿态携伴参加,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被抛弃的事实,这种作法岂不太愚蠢了,而且自欺欺人的行径太明显。」杜芊禹将自己撰写侦探小说推理、分析的才华表露无遗,还没有一个失恋者会这么理性的分析前因后果。
阿鲁相当赞同的点点头。
「如果我够狠,我应该送个炸弹礼物恐吓他们。」杜芊禹沮丧的摇摇头,「可惜我不能,我也不够心狠手辣,我没有伤害他们的勇气。」
「所以,你只能选择逃避。」可芹相当能够体会她进退维谷的处境。
「我无计可施也无家可归,更无处可去……」说著,不争气的泪水又潸然滑落她娟秀且憔悴的脸庞。
「别这样,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来!让自己混乱的情绪稍微冷静一下。」可芹安慰她说。
「那梵逸书怎么办?」阿鲁很直党的冲出这句令人尴尬的话。
「谁是梵逸书?」杜芊禹根本能的问道。
可芹偏著头努力的想找个借口,「是我前阵子受伤时,来照顾我的人,不过,现在我的手已经痊愈了,他大概不会……
再来了。」
杜芊禹眼尖的发现可芹酡红的双颊,立刻明白她和梵逸书的关系可没有那么单纯。
「是你男朋友吧?」她挑著眉疑问。
可芹搔搔头相当含糊的回答,「还不算是啦!」
「全世界最‘鸭霸’的小蛮女被驯服了。」杜芊禹相当孩子气的破涕为笑。
可芹被她这么一调侃,原本辩才无碍、口若悬河的本领,也变得刚毅木讷起来。
阿鲁乘机想扯平两人的恩怨,「我带回来的这个意外惊喜很合你的胃口吧?」
「鲁宾逊,连你也敢消遣我。」可芹大发娇喷。
原本哀伤的气氛,因为可芹酡红的双颊,成了大家最开心的「笑点」。
☆☆☆
梵逸书愉悦的由办公室下班,直接驱车直达可芹爱的小窝,虽然街道中稍有塞车的情况,但是他的心情仍是相当开朗,不像平时那般心浮气躁,而这一切的所有改变,都源自于可芹的爱与温柔。
自从那一夜的真情相对之后,他的地位立即由「厅长」一跃成以一家之主自居,不但告别了长睡沙发的痛苦日子,而且可芹还主动的提议到妈妈教室学习烹饪,因为他实在没有多余的胃来消化她那烧焦的荷包蛋,以及永远煮不熟的红烧鱼。
他兴奋的停好车,立即奔至可芹的家中,期待她那甜美的笑容及温暖的怀抱。
「嗨!亲爱的,我回来了。」梵逸书开门的第一个动作,立即想展现自己满腔的热情与爱意。
不料,可芹却奔向前捂住他的嘴巴,禁止他那些恶心的情话再度脱口而出,并且把他押解到卧室来。
梵逸书有些不解的拿开她的手,「发生了什么事?」
「嘘!」可芹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巴前,向他打个安静的暗号,「你小声点,芊禹才刚在客厅睡著。」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梵逸书十分不解她的意思。
「芊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最近失恋回台湾,想在我这里治疗受伤的心。」可芹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
「你的意思是她要在这里住下来?」
「没错。」
「那怎么可以啦!」他像个不成熟的小男孩似的,发出了抗议声。「她会破坏我们所建立的甜蜜世界。」
「别傻了,没什么改变,只是多个人吃饭罢了,你该不会吝啬的要跟她计算房租吧?」
「当然不是啦!是,她最近失恋应该需要亲情的安慰,为什么不回家去呢?」
「她有家归不得,因为她的男朋友将成为她未来的姐夫,她没有勇气回去参加婚礼。」
梵逸书点点头,「这么惨啊!那你收留她也是应该的。」
「对不起,可能要麻烦你再当一阵子‘厅长’。」她的语气中充满著浓厚的撒娇意味。
梵逸书立即软化自己的态度。「没关系,谁教她是你的好朋友呢,我只能爱屋及乌了。」
「谢谢你。」她开心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记吻,接著立即开始收拾他的衣物。
「可芹,那我们恩爱的模样会不会刺激到辛禹?」他不假思索随意提起。
可芹听到这一番话后有些恍然大悟,她由橱柜里拉出行李箱湖乱的将他的衣物塞进箱子里,这个举动引起了梵逸书的诧异。
「可芹,你不必收拾得这么彻底吧?我只不过是恢复睡沙发而已啊!你不必大费周章。」他想阻止她的举动。
「你不可以再住在这里。」她推开他,还是继续原本的动作。
「为什么我不可以住在这里?」他实在难以相信才几分钟的光景,他由男主人的地位跌至厅长,最后还落得驱逐出境的下场。
「诚如你所说的,如果你继续待在这里,很有可能会刺激到芊禹,现在的她已经伤痕累累了,我不可以再雪上加霜徒增她的痛苦。」
「我们可以不要表现得那么亲密啊!」他继续找借口来搪塞,这时地真恨死了自己的嘴巴,不该说出那么不上道的话,才会毁了自己的幸福。
「我是怕她会触景伤情嘛!」她塞进最后一件衣服继而把拉链拉上。
「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嘛!」梵逸书拉著可芹的衣袖,撒娇说道。
「别这样,只是一阵子不能见面而已嘛!你就多忍耐、多担待一下,你总不希望别人说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吧?」她安抚著他。
「不能见面是什么意思?」
「我们要暂时分开一阵嘛!」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圈柱他的颈项。「你想想看,她刚刚失恋情绪非常的不稳定,再加上俞达曜即将成为她的姐夫,这对她而言可是双重刺激,而我有责任与义务照顾她。」
「虽然她的处境的确有教人同情之处,可是没必要要我做这么大的牺牲。」他这下终于明白祸从口出的下场。
「我怕她会想不开啊!何况她的家人对她很不谅解,我不能见死不救,要是她发生什么意外,我会自责、愧疚一辈子。」
「阿鲁也是你们的好朋友,他也可以帮忙照顾她。」梵逸书绞尽脑汁想要扯出一些理由来。
「但是,阿鲁再怎么娘娘腔,他到底还是个男人,会有大多的不方便。」她很有耐心的开导他。
「我可以请个看护照顾她的起居生活,甚至连房子都可以替她打点好。」
梵逸书认为自己这个提议相当正点,不料却遭来可芹的冷嘲热讽。
「她只不过是失恋而巳,有一点点感伤,还没有到精神错乱的程度。」她松开圈住他脖子的双手,站起身来。
「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
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想说什么啊?」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一点不开心。「想说她从中作梗,会破坏我们的幸福?还是怕她会变成‘庭院深深’里的翠珊?」
「都不是。我是想这样她可以得到完善的照顾,因为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会担心你们啊!」
「真的会担心我们?」可芹听到这句话,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来。
「当然啦!我会想念你的,所谓白发三千丈,离愁似个长。
我怕会相思成灾嘛!」他的语气像个爱撒娇的小男孩般,眼底尽是星满对可芹的爱怜之意。
「可是,小别胜新婚的滋味也不错啊!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就让出一小部分的时间和空间来容纳芊禹。」
「只能一小部分,不是全部哦!」
「我知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等她走后,我会如期的回到你的身边。」
「这还差不多。」梵逸书满意的点点头,显然可芹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游说成功。
他提起自己的行李箱依依不舍的和她道别,可芹在阳台上目送他离去,并且举起双手用力的挥舞著,看著他驱车扬长而去,她忍不住吁了一口气,送走一个超大麻烦,还有一个小麻烦芊禹要照顾呢!以后的日子可真够她忙的。
☆☆☆
梵逸书坐在沙发上一手举著酒杯,一手则模著下巴,一副陷入沉思的状态。逸楷坐在他身这一会儿好整以暇的注视著他「郁卒」的模样。
看著弟弟喝了几杯问酒,一副「心事谁人知」的痛苦模样,逸楷忍不住促狭道:「大情圣终于肯打这回府?’他的语气中充满著浓厚的挑衅意味。
「我是来结束你喧宾夺主、鸠占鹊巢的日子,免得有人会死赖著不定。」梵逸书一饮而尽杯中黄澄澄的液体,没好气的回答。
逸楷由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不快乐,一副为情所苦的深情模样,便不忍心再雪上加霜徒增他的懊恼,稍稍收敛了自己爱开玩笑的脾气。
「火气别这么大,不是我惹你生气的,所以别把炮火转向我,我可不想成为无辜的牺牲者。」
「陪我喝酒。」他几近低吼道。
梵逸害拿起一杯酒准备送往口中,却被边楷给制止住。
「有什么事一定要喝酒解愁呢?是感情的事吧?跟桑可芹有关?」逸楷直觉答案是肯定的,除了桑可芹没有别人能把逸书弄成这副颓废德行。
「我……的感情触礁了。」他的语气像前哺自语般,显得有些空洞和失落。
「有情敌?」逸楷随便瞎猜著,感情的事围困的不外乎是男人与女人,会遇到瓶颈铁定是中间出现了一个不识相的家伙。
「没错。」梵逸书打了个酒隔。
「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干扰你们的爱情?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女人。」
「女人?」逸楷满脸狐疑,十分不了解他话里的含意。
「我的情敌是一个女人,因为被男人抛弃而来投靠可芹的女人。你知道吗?可芹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把我驱逐出境。」
他全身充满著无力感与无奈。
「她想霸著可芹不放吗?」逸楷对于他的困扰充满兴趣,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打败逸书,让他像只挫败的公鸡在这里咳声叹息、借酒浇愁?
「如果她肯霸著可芹不放就好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跟我说相声还是玩绕口令?
我完全不了解你的意思。」逸楷听得满脸疑惑。
‘可芹二十四小时,每一分、每一秒时时都守候著她,害怕她受不了这种巨大的打击,会自寻短见。所以,她对我下逐客令是怕自己的恋情会刺激到她,而且更荒谬的是连约会都取消,电话一通也不肯接。」
梵逸书愈想愈闷,干脆一饮而尽杯中的威士忌,让灼热的酒精麻痹自己过于清醒的理智。谁教自己中了爱情的蛊,疯狂且热情的爱上可芹。
「那你可以和那个女人说清楚啊!找个时间出来谈判一下,警告她该识相点,别从中作梗破坏别人的幸福。」
「这样不是显得我的小家子气吗?要是可芹知道了免不了又要对我发一顿脾气。」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噘著嘴巴发出不悦的抗议声。
「你这么快就加人‘怕老婆俱乐部’,那要我怎么帮你呢?」
「我是爱她、尊重她。」梵逸书死鸭子嘴硬。
「那不就结了嘛!反正可芹怎么样都是爱你的,最起码你的情敌不是个男人,你就别瞎操这种心了。」逸楷试著安慰他。
「可是,我倒希望那是个男人,那我可以光明正大、公开且公平的和他竟争,但是痛苦的是,她是个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而且可芹如此的在乎她,为了她,竟可以完全漠视我的存在。」
梵逸书像是打翻了一大桶醋缸似的,说话的语气酸溜溜,而且一想起可芹拒绝自己的邀约,宁愿和阿鲁、杜芊禹厮混在一块,那种欢笑满堂的快乐情境,他便有一肚子闷气。
可芹那间温暖的小屋曾是他们谈情说爱、编织恋爱梦的最佳场所,而且他在那儿留下了永生最甜蜜的美梦,如今却成为「闲人止步」的禁地,教他情何以堪。
「也许她有‘玻璃心’的倾向。」逸楷随口胡诌。
「胡说,可芹绝对不是同性恋,她只是不愿背负见色忘友的罪名,才会收留杜芊禹。」他直觉的为她辩护。
「那么说她是个古道热肠、仗义行侠的女子,也许她会愿意为我协寻令我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
「你想得美,一个杜芊禹已经把我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风云变色,现在若要她协寻‘失意的女孩’,她可能会两肋插刀、背著行囊浪迹天涯。」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来你们会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二来可以慰藉我寂寞的心房。因为,我难得对一个女孩动了真情,难道你希望我情窦初开就这么落单吗?’
「不行,我不允许。」
「就当是善事一错嘛!她是个女孩子,一定可以透过许多管道替我协寻到‘失意的女孩’。」
「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何不登寻人启事呢?干么要低声下气求一个手无缚难之力、愚蠢到家的女人帮这种忙?」
「你真的是超级冷血,难怪桑可芹会拒你于千里之外,连我都懒得理你。要是我知道她的名字,我自己还要大费周章找你们帮忙吗?」
「那我们可以来谈个条件。」梵逸书灵机一动。
「什么条件?」
「我请可芹替你协寻那个女孩,那你替我和社芊禹讲,也许你能安抚她受创的心灵,或许这个机会能造就出「一桩姻缘」。
逸楷于笑了两声,「你以为自己在唱大戏,还是在上演西厢记?这样就能促成一段姻缘,那何必要那么多的婚姻介绍所呢?」
「这是个好机会,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我到那个女孩,一解你的相思梦,免得泛滥成灾。」梵逸书连哄带骗想说服他去进行这项艰巨的谈判任务。
「我敬谢不敏。凭桑可芹那副笨女人模样,我可不指望她能尽多大的能力,我也不愿成为她日后耻笑的对象,我可不想偷鸡不著蚀把米,没事惹得一身腥。」
「没这么糟,可芹她只是笨得有点可爱。」这句话不仅是在安慰逸楷,同时也是他在自我安慰。
「而且刁钻得可怕。」逸楷随即补上一句。
「可芹没有那么糟。」梵逸书有些不满的发出抗议声。
「我没有说她很糟糕,这一切都是你不打自招。而且以我敏锐的判断力和观察力,她有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弟媳妇,如果我去挑拨她和什么……禹之间的感情,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自找麻烦吗?」
「难道你想见死不救吗?」梵逸书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无情。
「自己的马子自己追,伯蓝山庄的微地企画案你都能搞定,我相信‘泡妹妹’这种小把戏,对你而言应该是易如反掌才对。」逸楷挖苦著。
「这是两码子事,而且去游说社等禹,对你而言是举手之劳,就当成善事一桩,何乐而不为呢?」
「开玩笑,杜芊禹是何方神圣我都不清楚,就这么贸然的游说她,岂不自找麻烦?再说,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还沦落到无家可归一定是个狠角色,我不能拿我的生命开玩笑。」
「大哥,你太高估杜芊禹了,她绝对不是什么狠角色,相反的,她是个温柔婉的、秀外慧中、蕙质兰心的好女孩。」
「少来,她要是这么完美,岂会有男人肯将她拱手让人?
自己疼惜都来不及了。别用这一招来欺骗我,这种把戏我玩够了。」
「你会后悔的。」梵逸书说得斩钉截铁,因为撇开个人恩怨不谈,杜芊禹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女孩。
「去了我才会后悔。」逸楷打死也不相信他的话。
「你真的是既冷血又无情。」
「我是爱莫能助,你仔细想想看,你付出了那么多的情感,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为的是什么?取悦桑可芹的嫣然一笑,以及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区区一个壮芊禹就把你打人冷宫,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逸楷难得正经的当起恋爱顾问,巨细靡溃的剖析他的感情问题。
「你是说可芹……她……她不爱我?」梵逸书呐呐的开口问。
「这句话我没说。」逸楷立即撇清界线,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那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你付出的爱与关怀、让她认为是理所当然,而且你的情感泛滥,让她予取于求忽略到你存在的价值与重要性。
所以,今天就算来的不是杜等禹,不是她闺中密友,只是泛泛之辈,都有可能把你比下去。
「所以,你所面临的问题并不是杜芊禹,她的到来对你们的感情并没有构成任何威胁性,反倒是让你看到自己情感上的瓶颈与危机。」逸楷条条有理的分析著D
「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是杜芊禹,而是我自己?」
「没错。所以,我去游说杜芊禹也没用,就算她现在肯离开,下次遇到相同的情况,你依旧会被三振出局,打人冷宫。」
逸楷以旁观者的姿态,再加上恋爱专家的口吻,有条不茅分析著他的感情世界。
梵逸书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没想到大哥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竟能清楚的分析自己的盲点,而他却一逞的陷人爱情的漩涡之中。
「那我该怎么办?」
「欲擒故从。」逸楷简而有力的回答。
「你在眷电影打广告啊!」梵选书一脸茫然的调侃他。
「这是恋爱秘诀里的高招手段,而且这种招式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如果你愿意替我摆平周怕通那件并购案,我可以大方的再传授几招独门绝学,让你在情路上畅行无阻。」
「全公司的人都晓得周伯通的女儿对你梵大少情有独钟,我可不想没事拿个烫手山芊禹手中,要是不小心惹祸上身怎么办?我可没兴趣恭维可芹的醋桶子。」梵逸书立即划清界线。
「唉!亏我满腔热血的想开班授课,居然没人领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你继续安抚那条恶犬吧!我先去睡了。」梵逸书带著疲惫的脚步走回房间。
望著窗外满大星斗,他竟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由口袋里掏出差点戒掉的香烟,有此陌生的点燃,在层层的烟雾里,反复思考著逸楷的话。他对可芹的爱是否太过泛滥了,让她无止境的挥霍自己的情感?还是自己对她的爱给得太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