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上车,车门就关了。
「茕茕,有没有零钱?」
「噢,让我找找……」苍茕低头翻口袋,这是孔孔突然扯了扯苍茕的衣服,「茕茕……」孔孔的声音很惊恐……干爹靠在杆子上大口的喘气……
「等一下!」
「茕茕,你看呀……呜唔……」孔孔指著售票员,禁不住哭了……
「怎么回事啊?」干爹和苍茕同时看那个售票员……
「哇啊——————!!!!她没有脸啊————!!!!」
没错,这个售票员,不,不只是售票员,整个车上的人都是没有脸的!只有惨白的「面」,没有「孔」。光秃秃连颗小豆豆都没有!孔孔吓的不停的发抖……苍茕也是,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至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时,车辆开始报站:车辆起步,请拉好扶手。下一站,冥河码头。
吧爹想撞开车门,但是怎么撞都没用。用法术攻击,全都被车身吸了进去……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车子驶进了一个黑洞,然后消失了……
…………
「呜……呜……」孔孔躲在苍茕的怀里哭,「茕茕,我们还要不要买票?」
(—__—|||)……
吧爹垂头丧气的蹲坐在地上,「茕茕,这下我真的要和你告别了……不过,我一定会尽全力保住孔孔!」
…………
车子还在行驶,没有发动机的声音,非常的安静。车窗外是黑色的山丘,到处飘著点点鬼火……一车的无面鬼像摆设一样动都不动。
苍茕和孔孔突然很惊异的看著干爹:「咦?干爹,你的头发……」
「噢!」干爹的头发突然变得很长很长,比白无常的还要长。「一到冥界,就打回原型了……」他站起来,望著车窗外,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膝盖,忧郁的侧脸,轻微的叹气……
「干爹真的好漂亮哦……茕茕,有机会的话,我也要留长头发……」孔孔发自内心的感叹,苍茕怎么会爱上自己而不是爱上干爹呢?
「你?少来了!你会有心思留长发?」
「干嘛?小看我?」
「一天到晚像只贪吃的猴子!只怕留长头发还要我来打理!」
「哼!你看著……」孔孔突然不说话了……别说这次回不了阳间了,就算可以回去,头发也不会再长一丝一毫……
苍茕把孔孔贴紧自己的胸前,「孔孔短头发也很好看啊,又活泼,又可爱,每次看到你都想狠狠的咬你一口呢!」
孔孔默默的感受地苍茕的体温,也许这一次真的要和茕茕永别了……茕茕,你的心思细腻,你的善解人意,我都会永远记得……就算喝了孟婆汤,我也不要把你忘记。
…………
吧爹看著车子还在行驶,开始无聊了……他把几个坐在位子上的无面鬼一脚踢开,自己一坐上去,还招呼孔孔和茕茕过去坐。
「反正逃不出去了,喏,我现在为你们介绍一下冥界的风土人情!」——呀呵!还做起导游来了!
没错,何必这么消极呢?还个心态轻松轻松嘛!孔孔和苍茕苦笑了一下,在干爹身边坐下,看著车窗外的「景物」,听「石导游」讲解……
「那群山呢,就是背阴山,是很危险的地方!山石崎岖,荆棘丛生,里面藏了许多邪魔鬼怪!其实这里呢,还不算是真正的冥界。要过了冥河进了鬼门关才算是真正到了冥界了!……」
几团鬼火忽然出现在车窗外,似乎正在朝他们三个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官啊?」——干爹还真凶!拿几团鬼火就灰溜溜的飘走了……
吧爹又指著车窗外的野鬼开始介绍形形色色的鬼……
…………
「乘客们,终点站到了,请依次下车,带好随身物品……」
三个人远远的就看到一群骷髅兵手持兵器,在阎王和黑白无常的带领下等在冥河边上。车门一开,干爹拿出一张餐巾纸做投降旗,一边挥一边走了下去。一群骷髅兵立刻围了上来。
吧爹向阎王跪下,低头认错:「阎王大人,我愿意束手就擒,但请大人放了孔孔……」
「你认为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现在是阶下囚!」
「有,冥界的许多宝贝都被我藏起来了,只要大人放了孔孔,我立刻告诉大人藏匿的地点。」
「你以为冥界没有那些垃圾就经营不下去了吗?」
被狠的!看来这著没用了!吧爹就拍起马屁来……
「阎王大人,人间反正有那么多的野鬼,多孔孔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大人您就宽宏大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孔孔,您的大恩大德石卿我铭记在心,就算被您打落十八层地狱也甘之如饴。」
「哼!到了阳间鬼混了那么久,连性格都变了。就算你再怎么说,我也不缓筮私枉法的!来人,把这个人丢回阳间,把石卿和这个小表押回去!」
「是!」几个骷髅上前抓孔孔,被苍茕震出几米,骨头全都散架。从骷髅兵里又走出一个驼背的老鬼,满脸疮痍,慢慢的走近苍茕,用鼻子嗅了嗅,再嗅嗅,流著鼻涕的鼻子就要贴到苍茕的身上了。孔孔狠狠的甩出一巴掌,打掉了老鬼口中唯一剩下的一颗牙齿……
「死蛤蟆!嗅什么嗅啊?再靠近我的茕茕我一脚踩死你!」
吃醋的女人惹不得,捍卫亲亲的孔孔更恐怖……(—__—|||)
那老鬼连滚带爬的官滚阎王脚边,指著苍茕说:「大人,那个人没有活人的气息啊……」
震惊!
那老鬼继续说道:「而且,我在他身上闻到石大人的气息……」
这老鬼是冥界的警犬吗?这都闻得出来?
不过,现在全场注目的焦点是苍茕。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会没有活人的气息呢?
「石卿!这是怎么回事?」阎王看来有点恼火了。
「他出生的时候,理应是个死胎,没有魂魄投胎。所以,我把我的一魂一魄移给他,在他身体里慢慢的培养属于他自己的魂魄,在他年满十八岁的时候,他自己的魂魄就长成了,我就收回自己的魂魄,但是我不是活人,所以……他也没有活人的气息……」
白无常惊叹:「那他岂不是超脱六道轮回之外?根本就不在生死簿上?」
「是……因为他毕竟是我的魂魄所培养成的,带著我的气息,所以性格像我,或者长得像我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见得……」黑无常很直白,「我倒觉得这小子和阎王大人长的有几分相像……」
「小黑!」白无常猛踩了他一脚……
吧爹连忙继续解释道:「所谓相由心生,我离开冥界,但却时常惦记著冥界的事情,担心大人会不会责怪我、追杀我……就老是想著大人的英容相貌,所以,慢慢的……我那体外的一魂一魄就……」
苍茕庆幸那个阎王还算长的一表人材,没有五大三粗,丑陋不堪——不晓得是谁在先前说人家难看!
「不管他是谁,反正不属于冥界的管辖范围!把他丢出去!」阎王的命令一下,几个小兵又开始蠢蠢欲动。
「大人!我求求你!我知道你虽然看上去很无情,很冷酷,但实际上你也有一颗宽厚仁慈的心。苍茕算是我的孩子,求求你给他幸福!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你怎么忍心拆散他们?」
苍茕第一次看到干爹真正的哭泣……平时的干爹不是假哭闹著玩,就是被雷吓到了才哭,从来没有像这样子……难过到哭……
「石卿~!你为什么老做这种事情?!!!你……」
「大人!」白无常在旁边突然戳了戳阎王,随即阎王就没再说下去……
黑无常拍了一下脑门儿,向阎王进谏:「大人,不是有一种办法吗?可以让苍茕试试看。若他成功了,非但可以带走孔孔,而且我们冥界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给他一个不死的肉身!」
「不可以!」欸?为什么这句话会是小白和干爹一起叫出来的?
苍茕一听有这种办法,急忙问道:「什么办法?快告诉!再困难我也要试!」
「不可以!」干爹还是不允许!
「哼!你不是说他们很相爱吗?」阎王表现的很不屑,告诉苍茕:「你只要肯为孔孔上刀山,下油锅,并活著从油锅里出来!我就给你的孔孔一具不老的身体,并放你们回阳间!」
「一言为定!」只要有路,就一定可以走!
孔孔一听就觉得好可怕,「不行不行,上刀山下油锅,听起来就会伤到你,不要不要!」
白无常居然也出来劝苍茕:「不可以!这不是闹著玩的!你毕竟是血肉之躯,只怕你爬到一半血就流光了,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茕反问:「你是我谁啊?」——白无常热脸贴了冷……黑无常暗暗好笑。
「那我是你干爹!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干爹站起来,很是焦急。「你这个傻瓜!你知不知道这是去送死!你赢的机会根本就是零!」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我要试试看!」
「可是自古从来都没有人成功过!」
「那我可以成为第一个成功者!」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是干爹第一次打苍茕。
「万一你死在这里,你阳间的父母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孝?你就忍心让他们为你伤心难过?他们是多么喜欢你、多么疼你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妈妈为了你的诞生,不顾生命危险……我也是因为他们爱子心切,才让你来到世上,早知道我当初不要多管闲事就好!」
「茕茕,求求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很爱很爱我,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要为我送死……我投胎以后,你一定可以找到我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
「我不要——!」此时的苍茕谁的劝都不想听,恶狠狠的盯著阎王:「阎王!你听著!快点带我去!我要在你眼前带走孔孔!」
「好!有胆量!准备渡河!」
…………
吧爹劝的筋疲力尽,小白也心急如焚,孔孔更是没有停止过哭泣……可是苍茕的决心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冥河的河水是红色的,就像鲜血,环绕著整个幽幽的冥界……
三十七
饼了冥河,往前走,就看见一座很大的牌坊,上面写著「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金色的大字。
苍茕一直都紧紧的握著孔孔的手……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就和孔孔一起去投胎!
孔孔一直都没有停止思考,脑筋转啊转,总得像个法子让茕茕回去!突然他对苍茕说:「茕茕,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向你坦白,其实我根本不爱你,我只是想赖在你身边骗吃骗喝,我是个大无赖,如果你为了我送了命,我的良心会极度不安的!求求你,快回去吧!」
这个傻孔!苍茕看著他眼泪汪汪的撒谎,真想哈哈大笑……什么理由嘛?!「不爱我是吧?可是我很爱你,我情愿为你去死,你也不用良心不安,我一死,你就投胎,喝了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对?」
「不对不对,你这个人是不是白痴啊?干嘛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去送死啊?」
苍茕微微一笑,「有些事你是不懂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对方有没有回报,都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孔孔,对我说一句‘我好爱你!’鼓励鼓励我!」
「茕……茕……」
孔孔真是的!唉……
苍茕看看周围的人,除了阎王和黑无常板著张脸,白无常和干爹好像都在思考,孔孔在旁边呜咽……白无常和干爹的感情是不是很好?为什么他老是护著自己呢?阎王先前说干爹「老是做这种事情」,指的又是什么?
…………
很快到了冥府大门,牛头马面在门前接迎阎王。苍茕第一次看到用两条腿站著的一头牛和一匹马,只不过穿著衣服,拿著狼牙棒……那牛头为什么不是奶牛呢?这样的话真的可以去拍光明牛奶的广告了!「百分百好牛,产百分百好奶!」……(—__—|||)
…………
阎王一行人带著苍茕进了阎王府,就在平时审案的大厅里,阎王叫人搬来了油锅和刀山。所谓刀山,就是差不多高十米的一个斜坡,上面密密麻麻的竖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尖刀,在幽冥的地府中露著寒光;油锅里盛满了油,几个小表在下面添柴加炭,把火弄得更旺一些……
「不行不行!这些东西看了就叫人胆战心惊,茕茕,我求求你,回去吧!」孔孔再次央求苍茕。
「我不会一个人回去,我要带著你一起回去!」
…………
白无常突然向阎王跪下,「大人,可不可以由我来代替苍茕上这刀山?」
「小白!你疯了!」黑无常大叫!
阎王好奇的挑了挑眉毛,「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居然要为他受罪?」
「我是白无常,但是大人也应该知道我有名有姓,我叫苍晟!是苍茕的祖宗!」
不、不会吧!苍茕这下子傻掉了……他记得祖传家谱上的第一代开山祖师就叫苍晟!难道就是这个白化病的家伙?他努力的回想,想到爸爸在小时候说过,祖师爷苍晟素有「银发天师」之称……唉,八成就是现在的白无常了……
黑无常暗暗吃惊,终于明白为什么小白一直护著他们,原来小白要保护的人不是死判,而是他儿子!
「就算你是苍茕的老祖宗,也不可代替他!」
「可是,不是规定只要可以通过刀山油锅之刑,就可以带走地府中的鬼魂嘛?那我来,只要我成功了,我就带走孔孔!」
「不准!」
「你……你蛮不讲理!」
「白无常!你既然是苍家的祖宗,那么一定知道石卿一开始就在苍家落脚,你知情不报!有意庇护!牛头马面!把他押下去!」
「不!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吧爹上前责怪自己,黑无常又替白无常求情,真是乱的一团糟。苍茕看著甚是火大,不晓得这冥界到底是无情还是滥情!
「你们吵玩了没有?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搞定!我不要欠人家任何的人情!我也不要阎王法外开恩,我会靠自己完成这个任务!坦坦荡荡地带走孔孔!」他又对著白无常说道,「苍家到我父亲那一代已经绝后了,我不是苍家的后人,你不需要袒护我!」
苍茕的不领情让白无常无语……
「好,有骨气!那就请脱鞋吧!」阎王觉得他的性格一点都不想石卿。
什么?还要脱鞋?
吧爹一听要脱鞋,心中觉得不妙,自己刚刚在路上给苍茕鞋底施的法术用不上了!「阎王大人!这刀山上的刀每一把都锋利无比,为什么还要脱鞋?」
「那就要问你了!」——好奸诈的阎王!
…………
苍茕倒是很爽气,很快的把鞋子扔在一边,还问:「袜子要不要脱?」
「那倒不用了……」阎王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小子了。
苍茕活动活动筋骨,准备上阵了。临走前,他单膝跪在孔孔面前,持起孔孔的手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公主,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你从老巫婆手里救出来的!」
阎王是巫婆?搞什么啊?现在还在演童话剧?!——孔孔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苍茕振作精神,来到刀山面前……
吧爹看著自己的小孩这么有勇气,不晓得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他目光看著苍茕,嘴里却一字一字清晰的说:「大人,若苍茕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这句话像一根三寸长的钉子,一下子钉进阎王的心里……现场沉默著,都静静的看著苍茕攀上第一步……
…………
刀山的坡度很大,大概有60度。苍茕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小段助跑,高高的跳起!第一步踏上刀山就有一米多……一样要被扎,不如先跳的高一点!
右脚踏在一米五左右的高度,左脚紧跟著跨上,接著是右手、左手!尖利的刀锋一下子就把苍茕的手脚戳的千疮百孔,殷红的血迅速流了出来,白色的袜子很快染成了红色……孔孔看了揪心地痛,想别过头不去看著残忍的一幕,但视线又无法离开为自己拼命地苍茕……
苍茕强忍著钻心的疼痛,努力让自己爬得快一点,立刻提起右脚,往高处再次踏下去……每踏一次,血沫四溅,苍茕的血就如一条溪流,从他身上缓缓流出,挂在银白色的刀山上。
…………
血液不停的流失,苍茕开始耳鸣、眼花……离「山顶」只有两米了,但是手脚的力气似乎已经用尽了。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双手被尖刀戳的血肉模糊,白骨依稀可见……大概脚差不多也是这样了吧……
「茕茕……茕茕……」
苍茕觉得自己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孔孔的哭喊……孔孔不怕,我很快就可以到顶了!
「茕茕!你不要爬了……你不要爬了!」孔孔的恸哭让全场的「鬼」都觉得于心不忍,只有阎王仍然不皱一丝眉头。
「茕茕!你想想,你其实不爱我的!你只是可怜我!你仔细想想啊!茕茕……」
苍茕觉到自己的手脚已经无法用力,开始用手肘、膝盖攀爬!每爬一步,都大声喊一次「孔孔」……、「孔孔」……
血已经流的一塌糊涂,下面的鬼差都纷纷摇头,「唉……这样痴情的人,真是千年难见啊……」
孔孔已经哭到泪干,看著苍茕喊著自己的名字……思想一片空白。
…………
终于,众人奇迹般的看到苍茕站到了山顶!他已经面无血色,挂满了冷汗。可能是因为疼痛,嘴唇在微微的发抖,但很快,大家听见他在讲话,顿时全场安静下来……
「孔……孔孔……,爱又很多种……可能因为我可怜你才爱上你,或……或者你感激我才爱上我,但到头来……一样……一样都是爱。」
说完,苍茕闭上眼楮跳下了热油翻滚的油锅——与其说是跳下去,不如说是失去知觉跌落下去……
「茕茕——!!」孔孔只觉得天地一阵旋转,接著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了!他已经跳了!快让他出来————!」干爹抢过马面手中的狼牙棒,冲过去论起棒子向油锅砸去……
「不可以!」阎王大叫!
「 当——!!」不是油锅破了,而是干爹被狠狠的弹了出去,撞在红漆柱子上!
「傻瓜!这只油鼎是地藏菩萨铸造的!怎么可能打得破!!?」阎王和黑白无常立刻跑道干爹的身边,阎王把干爹抱在怀里,「卿卿!卿卿!你没事吧?你醒醒啊!」
吧爹睁开眼,慢慢的抓住阎王的衣领,「他已经跳了,他已经跳了,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啊……」
「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想你保证……」突然,阎王发现石卿已经失去了知觉……
(干爹的名字就叫石卿,卿不是「爱卿」的意思……—__—|||)
三十八
好温暖……为什么一点都不痛了?……我是不是死掉了?……孔孔在哪里?……好渴,想喝水……
立刻,苍茕觉的有凉凉的清水流进自己的嘴巴里……他勉强睁开眼楮,是干爹!吧爹在喂他喝水!
「干爹……」苍茕撒娇似的叫了一声。
「你醒啦?是不是很渴?再多喝一点……」干爹慢慢的把苍茕扶起来一点点,「你觉得怎么样?」
苍茕喝了几口水之后觉得清醒了很多,看看干爹,他梳了一个发髻,穿著青色长袍,终于不是黑白的了……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古代画里的美人。
「干爹,我是不是也变成鬼了?」因为自己手上脚上的伤都不见了,再说,跳进油锅,怎么说就算不炸焦了,也要炸成金黄色……
「没有……你不是好好的吗?」
「孔孔呢?」
吧爹一把掀开苍茕的被子,让他自己看。原来孔孔早就钻在被子里,抱著苍茕的大腿呼呼大睡……
「孔孔没事吧?」
「有一点点,看看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
孔孔在睡觉……脸红红的!对了!他有血色了!苍茕惊喜的掰开孔孔抱著自己的手,想把他抱抱好,谁料孔孔一松开苍茕,立刻像只八爪鱼一样扒住苍茕……
「茕茕……茕……」还再说梦话!
苍茕仔仔细细的看著孔孔,他在呼吸……小小的胸膛有节奏的一起一伏。苍茕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果然!「咚、咚、咚」,孔孔有心跳了!
苍茕兴奋极了,孔孔不是鬼了!孔孔不是鬼了!
「干爹!」苍茕兴奋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嘘——!不要吵醒他。看看他的脚指甲有没有血色了?」
苍茕抬起孔孔的脚,脚指甲是粉红色的!苍茕开心地向干爹点点头。
「那就吵醒他吧!」
看著自己熟睡的宝贝,苍茕也不想去打扰他。他昨天哭了那么久,一定很累了……他对于自己的伤倒是很好奇。
「干爹,为什么的伤口全都不见了?而且,头也不昏,耳也不鸣。一点不舒服都没有,怎么这么神奇?」
吧爹微微笑道:「我也是刚刚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痴情,坚持到最后,所以除了阎王,我们都不知道这上刀山下油锅的秘密。阎王说,其实这油鼎里的油看似沸腾,其实一点都不烫,它只是测试你的勇气。只要你跳下去,你身上的伤、你流掉的血,它都会帮你修复、帮你补全。而且,会让你的身躯变成不死之躯,不过,这个也没什么用,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对你而言,最大的意义就是让孔孔变成了活生生的人,而且是和你一样,千年老不死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苍茕很不可思议的看著自己的双手,不久前还是血肉淋漓,现在非但完好如初,感觉皮肤还嫩了一层!「干爹,那么你呢?阎王还要不要罚你?」
「不用,他原谅我了……你不用担心,等孔孔醒了之后,你们就可以回阳间了。」
「那干爹……你是不是……不能和我一起回去了?」
吧爹黯然的点点头……
…………
吧爹走了之后,苍茕还是决定叫醒孔孔……
「孔孔!起床了……」——没反应。
「孔孔,你的茕茕要走掉了!」——孔孔竟然开始睡哭?
没有办法!「孔孔!有麦辣鸡翅啊!」——孔孔「啪」一下跳起来,把苍茕撞到一边去。
「鸡翅?鸡翅!哪里?哪里啊?」
(T__T)……孔孔,你已经不是贪吃鬼了,为什么对食物还是那么敏感?
醒过来的孔孔立刻清醒了,看到苍茕捂著自己的脑袋,连忙问:「茕茕?你醒啦?你没事了吧?哪里痛啊?」
苍茕指了指脑袋,「这里痛!被你撞到的!笨蛋!」
孔孔捧起苍茕的脑袋,「啵啵啵」的亲了好几下!「还痛不痛?」
苍茕贼贼的指了指自己的唇,「还有这里痛……」
「咿……大色狼!」说归说,亲还是要亲的……^_^
…………
吧爹、黑白无常河阎王送苍茕和孔孔到了冥河边上,叫来了摆渡的小舟。
「茕茕,过了河,坐上那辆巴士,它回送你们回阳间的。」
「我知道……干爹,你保重……」在刀山上没流过一滴泪的苍茕此时却眼眶泛红。
「月有圆有缺,人有聚有散,不要太难过……」干爹又牵起孔孔的手说:「替我好好照顾茕茕,他妈妈打他骂他的时候要护著他哦!」
孔孔拼命的点头,眼泪簌簌的掉下来……
…………
苍茕和孔孔过了冥河,坐上了巴士。两个人跪在最后一排往后看,不停地向干爹挥手,河那边,干爹也不停的挥手,挥手……
苍茕一直挥到看不见那条河,看不见那抹青色的身影……
…………
苍茕坐的巴士走远了,再也看不到了……石卿放下了一直挥动的手。
「好了,来人,把他押下去……」
「不用,我自己会走!我认得大牢的路!」
戏演完了,这样茕茕应该可以安心的走了……
阎王想说点什么,但又欲言又止。从冥府跑来个鬼差,禀告阎王,玉帝召见……
三十九
巴士停在了自家门口,苍茕和孔孔亢奋的跳下车,想开心的大叫,想疯狂的大喊,无奈,这里是晚上……于是,两个人悄悄的潜进了屋子。
苍茕给父母留的字条是:干爹、孔孔和我临时决定外出旅行,请勿担心!——这是干爹常做的事情,父母应该不会有什么怀疑。只是明天看到自己回来了,该怎么告诉他们,干爹回不来了……
…………
饼了半夜,苍爸爸苍妈妈好象听到从儿子房里传出OOXX的声音……
「啊~~~~~!!痛死我了!」
「糟了糟了,我忘了你这个身体是新的!」
…………
(—__—|||)……,呵呵,今夜的孔孔还是小处男噢……
…………
第二天,苍妈妈在厨房里做早饭,儿子果然跑下楼了!
「茕茕,你们跑哪儿去啦?孔孔和干爹都回来了吧?」
「呃……孔孔回来了!吧爹,他说还要去其他地方游玩!」苍茕打算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他跑进厨房,一看老妈在油锅里炸油条……恶!!!!!!!!!!!!!
「妈,早饭有没有别的东西吃啊?」这个叫油锅恐惧症!
苍妈妈夹起一根金黄松脆的大油条,在苍茕面前晃啊晃,「你不是很喜欢是油条的吗?」
「嗯……孔孔不喜欢吃!」把责任推卸掉!
「你骗谁啊?孔孔他什么都吃!叫孔孔下来吃早饭吧!」
「呃……我送上去就可以了!」孔孔下不了床了,都怪自己昨晚太——情不自禁,不过孔孔自己也有「挑逗之嫌」!……(—__—|||)
「孔孔怎么啦?」
「你自己想!」苍茕拿了几根油条,端了两碗白粥「 」的上楼了……忽然听到老妈在下面对自己喊:「你节制点儿!不要纵欲过度!」
「 当!」苍茕在楼梯上跌倒,白粥撒了一地……(—__—|||)
*——*——*——*——*——*——*——*——*——*——*——*——*——*——*
三天后。冥界。
「大人,您回来啦?」黑白无常在门口恭迎。
阎王把披风一甩,第一句话就问:「石卿怎么样?还不肯认错?」
「是,他也不愿说出藏匿宝物的地点。大人,要不要用刑啊?」白无常故意很大声地问。
阎王死瞪他一眼!小白在心中好笑,又说道:「那大人亲自去审审他,石大人两天来缩在角落理都没理我们,一动不动,一滴水也没进……」
「什么?!!!他这算什么意思?!」阎王气呼呼的大步走向大牢……
冥界本来就阴暗,这个大牢里更是漆黑一片。阎王走到关押石卿的牢房,看到他坐在潮湿的地上,背对著自己斜靠在墙上,瘦弱的身影显得毫无生气……心痛了。
「开门!」
立刻,看门的鬼差替阎王把牢门打开。阎王走进去低低的唤了一声:「石卿……」
石卿没有反应,仍然缩在那个角落里一动不动,就像受伤的小动物……看到他这样,阎王心痛如绞……
「石卿,我知道你在听。我现在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你偷走冥界的宝物,私自逃离冥界,这件事在整个冥界传的沸沸扬扬……幸好没有传到天界去……可是,你回来又不肯认错,我若这样就算了,冥界的威严何在?石卿,你说你要怎样?」
石卿还是没有回答……
「这样行不行?你先躲一躲,我替你找个替身,受几顿刑罚,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为什么石卿还是没有反应?阎王开始愠怒了!忽然一想,不会是上次被震伤了?……不可能,自己替他检查过,没有大碍啊?
「石卿,你是不是不舒服?」阎王伸手掰过石卿的肩膀,「啊~~~~~~~~~~!!!!!!!」怎么会是个人偶??????!!!!!!!!!
人偶的衣服里还插著一封信:TO笨蛋阎王
阎王气的气血翻涌,手都开始发抖,粗鲁的撕开信封,里面写著:我又走了!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卿。
下面还画了一个吐舌头做怪腔的Q版自画像……(—__—|||)
…………
「石卿————————!!!!」
大地颤动,这吼声足以让冥界最凶猛的鬼怪闻风丧胆……阎王啊,这牢房要被你震塌咯……(—__—|||)
「你有没有看到?大人的脸都青了!炳哈哈……」白无常和黑无常在大厅里放肆的大笑,一点规矩都没有!
阎王气得五脏六腑位置颠倒,头发都差点竖起来,原以为自己「委曲求全」,和石卿商量商量,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宽厚仁慈」,没想到他早就卷著铺盖逃之夭夭了,还让自己对著个人偶说了半天「感性」的话!最可恨的就是一出来就看到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属下在大堂里取笑自己!简直就是混蛋至极!
「哈哈哈……」还在笑!还在笑!
「你们笑够了没有?!!!」一声怒吼,这黑白配算是收敛了一点。「他什么时候逃走的?是不是你们帮著他逃走的?」
黑无常举起右手发誓:「没有!大人,我发誓,我也是刚刚跟在您后面在知道的!炳哈……」他又忍不住笑出来了……看到阎王这张臭脸,不笑也难啊!
「你们去把他抓回来!!!」阎王从来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爆了!
白无常正经了一下,问道:「大人,这次把石大人抓会来了,您又打算拿他又怎样呢?打也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关也关不住,您想怎样?」
阎王开始扔东西,把桌上的惊堂木扔的老远!「那你要我怎样啊?!!我对他还不够好啊?」
白无常答道:「那……依我看,只能放在嘴里含著,抱在怀里宠著……」
阎王没声音了……小声咕哝:「他对我的关爱什么反应都没有,也许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叫我怎么含著?怎么抱著?」
黑无常小声嘀咕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阎王耳尖。听见了,一张脸象是被小黑撒了把煤炭……
「我想,大人不如放自己几天假,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散散心……」
「去那里啊?」此时的阎王活脱脱的就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去……海边!我想石大人一定又是去找他的宝贝干儿子、我的杰出后人——苍茕!」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黑无常一听放假,立刻说道:「大人啊!我和小白已经二十年没有休假了!强烈要求要回我们的带薪休假!」
「好、好……」其实阎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只想著……海边……海边……
四十
话说这苍茕的干爹石卿,离开了冥界后,蹦蹦跳跳的直奔他的「老巢」。
看见自家房子的时候,正巧看到苍茕骑著脚踏车,载著孔孔出去了……
现在是凌晨3点50分,茕茕他们要去哪里啊?我跟过去看看~~^_^
吧爹于是隐身,轻飘飘,轻飘飘地飘在这对小情人后面……
…………
苍茕骑著骑著,开始不停的往后看。坐在后座的孔孔问:「茕茕,你在看什么?」
「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跟著我们……」
「怎么可能嘛?」孔孔也往后看看,「要是有鬼的话你不是也能看见?」——这倒也是。
孔孔不知道此时干爹的脸距离他的脸只有5公分,坏坏的干爹在考虑要不要突然出现吓吓可爱的孔孔呢?
「啊~~~!有蚊子啊!」孔孔挥手赶掉这只大蚊子!「啪——!」
咦?好想打到什么东西了?不会啊?明明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没睡醒?……(—__—|||)
…………
孔孔郁闷的坐著苍茕的脚踏车往海边去了……
…………
孔孔……你狠!竟然敢甩我耳光???!!!
吧爹像只被轧扁的田鸡一样,难看的趴在水泥的小路上,一只蚊子在他耳边欢快的吟唱:「活该!活该呀活该……」
(—__—|||)……
…………
「孔孔,来!坐这边!」苍茕跳上一个最高的石墩。
两个人今天一大早出来是来看日出,真有闲情雅致啊!老套的浪漫经典也适用于现在的年轻人!吧爹在远处的岸堤上坐下,远远的看著这一对宝。
天空还是一片墨蓝,只有在远处的天际有一点点泛白……两人相依相偎,说著干爹伸长脖子也听不清的耳语……
哎,你们有没有想念我?——正当干爹惆怅时,苍茕突然站起来,对著日出的方向大喊:「干爹!我好想你————!」
靶动~~~~~~(ToT)
茕茕!我不管啦!我要做你们的电灯泡!——干爹正要跳下海堤,冲上去抱抱他的小孩,一只冷冰冰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唉…………
「阎、阎王大人……」干爹不用把头转过去就知道这只没有温度的大爪子是谁的!
「你果然在这里!」——阎王的动作好快啊!
「我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失策了……
「……你为何这么疼你的干儿子,你逃出来就是为了看他?」老实说,这阎王八成是吃醋了。
「哎……像你这种没有人性的家伙是不会明白一个做父亲的心理的……茕茕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大的,看著他从一个热水瓶那么大小慢慢长大,其中的滋味你是不可能领会的……」
「是!我是不能领会!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冥界?」
「不回去!除非你把我打昏了拖我回去!」
「你……」阎王真的是拿他没辙,把他打昏?怎么可能?果然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海风徐徐的吹著,阎王紧挨著干爹坐下,看著他看的一切……
「我……不的不承认,苍茕是个很好的孩子。」小白说的,追老婆一定要先顺著他的意!
丙然,干爹笑了!「那当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嘛!他老爸老妈都说,茕茕的痴情是向我学的!」
阎王歪了歪嘴巴:「噢?是嘛?!我怎么没看出来?」——难道你已经有了痴情的对象?
「哼!说了你没人性了,怎么可能看出来?」干爹还是自顾自的看著孔孔和苍茕,陶醉的不得了,「像茕茕这样甘愿为爱人上刀山下油锅的人,大概在世间已经绝无仅有了……好羡慕孔孔……」
…………
东边的云彩开始五彩缤纷,阎王怔怔发呆……
「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吧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把视线从苍茕身上移开过,让阎王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他永远忽略的角落……
「你说吧,我在听。」
阎王吸了一口新鲜的海风,慢慢的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从前,在冥界有一个小辟,他很爱很爱他身边的一个小厮,但是他不知道那个小厮对他的看法,因为这个可爱的小厮对什么人都是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微笑。所以,那个小辟,一直一直都没有向他表白过。……有一次,人界有一只狐妖为了抢回爱人的亡魂大闹冥界,杀死众多鬼差,捣毁了十八地狱的幽枉狱和火坑狱,使得许多亡魂逃散至人间。这件事引起了天界的重视。这只狐妖被制服后,押在冥界大牢。当天界来带走这只妖狐时,发现他和那个亡魂被放走了……那个小辟,知道是他手下的这个小厮放走的,于是一个人承担全部的责任,受到玉帝的责罚,在天界众神面前,在这个小厮的面前受了‘五雷轰顶’之刑……于是,这个小辟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回到冥界后一躺就是好几年,这个小厮也从此惧怕打雷。在此期间,这个犯错的小厮也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有一天,这个小厮哭著向小辟表达了自己的愧疚、感激和……爱意。可是……可是小辟不希望小厮因为感激而爱上他,他不要小厮怀著一份歉意、怀著愧疚来爱自己,这样的爱就象是偿还一份人情!于是,等伤好了之后,小辟向孟婆婆要了一碗特制的孟婆汤,他想让小厮忘了自己为他顶罪,忘了愧疚、忘了打雷……他希望小厮可以真真正正的爱上自己,平等的爱上自己……于是他逼著小厮喝了下去……然后,他继续像以前那样关爱著小厮,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得到回应。可是他没有想到,两年后,这个小厮消失了,走的无影无踪……直到现在,小辟还在等待他的归来……」
阎王看看干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你说,这个小辟是不是也是一个很痴心的人?他可不可以和你的干儿子相比?」
…………
太阳终于露出了一点点金光,大片大片的云絮退去墨蓝的素颜,换上清晨的彩妆。孔孔兴奋地叫著:「天亮了!天亮了!」
云开雾散,一切都将明了……
阎王静静的等待著干爹的回答,可是他似乎有点懊恼的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我想,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唔?」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干爹重新抬起头,望著太阳,也慢慢的讲起了故事……
「小辟逼著小厮喝下了孟婆汤,可是小辟并不知道,这个小厮的职责之一是记录文案,记录历史,他的头脑拥有天界特别赐予的记忆力,普通的孟婆汤对他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什么?!!这怎么可能?卿卿是在讲故事吗?还是真的是这样?——干爹的几句话就像是定身咒,这带给阎王太大的震撼了,他呆在那里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继续听他讲下去……
「可怜的小厮以为小辟不愿接受自己的示爱而逼著自己喝下孟婆汤,他喝著孟婆汤的时候,心都碎了,他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小辟这样护著他到头来只是上属对下属的爱护……他就算不会忘记小辟位他所做的一切,从此以后也要假装忘记……醒来后,小厮像以前一样在小辟身边工作,像从前一样微笑,像从前一样和小辟保持距离……可是有谁会明白,小厮的心里承受著怎样大的煎熬?每天对著自己所爱的人却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个陌生人!只有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哭泣来释放掉一些痛苦……终于他无力承受,在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疯掉的!于是两年后他才会从小辟身边逃走了……其实我觉得,茕茕说得很对,爱有很多原因,不管是因为可怜爱上对方,而是因为而感激爱上对方,到头来,一样都是爱……」
阎王眼睁睁的看著自己心爱的人面无表情,只有眼眶的泪,一滴一滴的滑落……为什么故事的结局会是这样?我做了些什么?天……我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吧爹擦擦泪水,继续说道:「幸好,小厮很幸运!他第一天来到人间,就迎来了一个小宝贝的诞生……从此以后,他的生活就围绕著这个可爱的小宝贝展开了。小宝贝很乖,也很聪明伶俐,懂事之后只要一看到小厮不开心,就会像大人一样安慰他,逗他……渐渐的,小厮从阴郁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恢复了原来开朗的性格,他把对小辟的爱渐渐的转移到了小宝贝的身上,一切的生活看起来都很完美……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把小厮现在平静的生活打破?」
阎王无语,他乞求上苍能够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做?
…………
太阳完全跳出了水面,映的海面点点碎金,红红的太阳,圆圆的太阳……
「茕茕,你觉得这个太阳像什么?」孔孔幸福的问道。
像什么呢?孔孔希望我回答什么呢?
苍茕刚想说——这个太阳就像我火热的爱心……孔孔就抢著说:「我觉得它像个大大的、冒油的咸蛋黄!」
(—__—|||)……呵、呵呵,咸蛋黄,对,很贴切的比喻……
…………
两个人看好了日出,提著小桶开始捉小螃蟹!
「茕茕,这是海里的螺蛳嘛?」
「不,这个就是平时瓶子里的黄泥螺!」
「那就是可以吃的咯!」孔孔一听是黄泥螺,是可以吃的,两只眼楮就开始放光——尽避他现在已经吃不多了,但是对食物还是依然那么执著……
「对,不过回去要先养几天,让它肚子里的泥沙拉拉干净,再叫妈妈腌一下,这可不是什么人都会腌的噢……」
「好耶!」孔孔开始兴高采烈的捡起来!
「孔孔,要捡大的!你不要老少通吃!」
…………
海滩上,两个人欢声笑语;海堤上,两个人沉默不语……
吧爹的泪被风吹干了。阎王的手复上干爹的手,「卿、卿卿,我……我……」阎王大人「我」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吧爹抽回自己的手,结束隐身。「我也要去玩了,你不要烦我!」说完,便跑下海堤,大声呼唤:「茕茕!孔孔!我回来啦!」
「干爹!」苍茕和孔孔兴奋的扔掉手里的小桶,冲过去和干爹抱了个满怀!吧爹开心的听著这两个孩子撒娇的呼唤,开心的不得了——哎……可惜孔孔不能生,要不然以后可以一抱抱三个!不对,是N个!
(—__—|||)……你有那么大的胸怀嘛?
看著三个人激动的抱在一起,阎王更是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自己嘴笨,这种意想不到情况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自己把卿卿伤成这样,他还会不会原谅自己?
…………
吧爹开心的捡起小桶,和孔孔一起捡起了黄泥螺。转身看看海堤,那里已经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