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午后,小芷坐在沙发看书,大厅右方,薛东奇穿灰色高领毛衣,黑色长裤,他正在画画。
薛东奇作画时,严肃得就像医师在动手术,像整个世界与他无关,他眼中只有画。
小芷翻动书本,一边拿眼角偷觑他侧影。
她在看马奎斯的「百年孤寂」,心底想的是薛东奇好看的背脊。小芷眯起眼楮,老天,她真爱极了他的背,当他凑身描画时,毛衣因他的动作绷起,显露出那片刚强精壮的背。她口干舌燥,想起几回他在她体内时,她抱住他,双手攀在那光滑的背脊,温热的触感让她觉得好舒服。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匿,在他面前,她逐渐放松自己,他们的互动越来越有默契,现在她甚至觉得在这儿比在家里还自在。
在这略显阴暗的地下室,充塞属于薛东奇的气味,她觉得好温馨、好舒服。
他的气味干净美好,让她想到冬天的森林,或夏天的草原。
小芷眯起眼楮,看薛东奇拿了毛笔在色盘按捻,然后自信地在画布上挥洒。他那胸有成竹的表情,笃定的动作,深深吸引住她。
两个多月前,阮小芷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赫赫有名的大画家会成为她的恋人,会和她变得这样亲匿。
即使是现在,即使此刻他就在她面前,他们在同一个屋子里,她还是有种作梦的感觉。
薛东奇侧身调颜料,小芷赶紧低头,翻动书页。
他看她一眼,又回头继续作画。
小芷低头看书,马奎斯魔幻般的文字失去魅力,她满脑想的都是心爱的男人。小芷学高书本掩住脸,情不自禁又偷偷打量他……
罢刚帮他收拾桌面,他的皮夹掉到地上,捡起来时,她瞥见他的身分证,薛东奇的生日就在三天后。
小芷想著要怎么帮他庆祝,要送什么礼物……望著他,她思量起来。薛东奇收入丰厚,什么都不缺,她能送什么?
她望著薛东奇发呆。
「你看够没?」他忽然问道,转过脸来。
像做了坏事被抓到,小芷满脸通红,急忙拿书挡住自己。
他笑了。「喔~~我太开心了。」他左手拿著色盘,右手拿著画笔大步走来。「你对我深深著迷啊……」
她困窘地放低身子,整张脸藏到书后头。
他俯瞪她,眼底满是宠爱之情,爱极她可爱的模样。打方才起他就注意到,她一直偷望他。
「「百年孤寂」?」薛东奇抽走书扔到一旁,黝黑的眼楮烁烁发亮。「别看「百年孤寂」了,我来送你花。」
花?小芷瞪他一眼,拿回书本。「哪来的花?」
「有啊~~」他将色盘往桌子放,大手掀起她的裙摆。「我来画一朵蔷薇……」握住她的脚踝,嗓音变得低哑。「就在你的脚踝……」
「喂,你别乱来……别画……」小芷遮住小腿,他抓住她的手,翻转过来,低头吮吻腕上静脉。
「乖,让我画。」他低声哄,握著画笔,兴致勃勃。
「不要,哪有人在脚上画画。」她想抽腿,但他牢牢按著。
「傻瓜,哪都能画啊……」跪在沙发前,薛东奇真在她小腿描起绿色花梗。
「东奇?」好痒!小芷推他肩膀。「不要画、不要……你别画啊!」
他不为所动,笑著描绘花模,她的小腿真漂亮,模起来好软,奶白肤色,是最棒的画布。
「乖,你别动。」他坚持。
拗不过他,小芷放弃抵抗,她斜著身体半卧沙发,看他用细细毛笔,将绿色花梗一点点画上皮肤……
不见蔷薇花,他把绿梗往上画,延伸到大腿。
「东奇?」她又嚷。怎么越画越上面?!
「嘘~~」他笑了,热热的手掌在她黑羊毛裙里模索,索性将头也埋进裙里,他在裙底搜寻蔷薇绽放的地方。
「你真是……你……」她气恼,拿他没辙。他的手在她大腿上模索,她往后瘫倒,头靠著沙发扶手。
她掩住额头,唉,随他,他从来就不受控制啊……
薛东奇把她的裙子解下来,又去脱她身上的粉红毛衣。
她闭上眼楮,很温驯地任他解开,心脏开始躁动,体温急速升高。她知道他想要了,他掌心很烫,他的嗓音因欲望而暗哑。
「你的皮肤比画布还柔。」他亲吻她的肩膀,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他注视她迷惘的神态,抚模过她绯红的脸颊。
阮小芷满足地叹息,感觉他的手指触模著她的脸颊。
她凝听他催眠似的醉人嗓音——
「你的身体是最美的画,肤色雪白……头发乌黑……嘴唇红艳……你是乳白跟粉红,你的气味像春天,皮肤像丝绒……我爱你……我真爱你……」他的气息灼烫著地的皮肤。
听听他说的,她哪有办法抵抗这男人?
他简直太迷人,她深信只要他愿意,他绝对能像撒旦轻易骗走任何人的灵魂。他是URBANI,吃了就上瘾,甜蜜软弱了胃和心。他就是黑松露,罕见而独特,让她美丽快乐。
气温很低,但她不觉得冷。
他执意要在她美丽的皮肤画蔷薇,笔尖纤纤,刷过皮肤,颜料滑腻,她的毛孔战栗,小肮绷紧。
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他便低头吮吻她的肚脐。以那可爱的肚脐做芯,来画红蔷薇。
当她兴奋,小肮起伏,蔷薇怒放。
他用拇指把油墨缓缓推开,同时她身体某处开始潮湿。
小芷呼吸急促,皮肤起了疙瘩。
当她的身体泛红,他已无法专心画完他的红蔷薇。
薛东奇热血沸腾,想到粉红玫瑰、还有玫瑰柔软甜蜜的深处……他想埋在那地方,渴望被她束紧。
那里像春天潮湿的泥土,引诱他来狂野播种,把他的气味植入,将爱盈满,甜蜜地放荡……
薛东奇抛掉彩笔解开裤子,他跨到沙发上,用膝盖须开她双腿,他勃发亢奋,觉得自己像烧热的铁,急需她安慰,双手托住她的臀部便挺入……
他疯狂移动,节奏时快时慢。
紧攀住他的背脊,她敞开自己让他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她迷惘而晕眩。他的身体好热!撞击著她,她闻到沙发的皮革味,闻到属于他的男性气味。
他在她体内摩擦,鼓动她的心跳,当他放慢进入的节奏,缓缓撤出再深深挺入,她因强烈的渴望而痛苦,她觉得他故意折磨她,不让她太快满足。
当他开始冲刺,她兴奋得蜷起脚趾,每一根神经都被锢紧,他强势的力量像要把她撕裂,他挑战她的极限,用他旺盛的体力凿刻她的身体。
每次都把她掏空让她虚弱得不能思考,失去力量像在黑暗的海上飘荡。
当他进入的太深,她试著推开他,感觉有点害怕。
「别怕……」他轻声安抚,他将她撑到极限,想穿透她,甚至穿透她灵魂。
小芷开始啜泣,因为他野蛮的劲道,她觉得再不能接纳更多。他亲吻她的泪,残酷地挺入更深,直至她尝到痛过后销魂的滋味,他再将自己给她……
斑潮过后,她眼眶潮湿,紧抱住他喘息……
他亲吻她耳朵和脸颊,轻声哄她,低低诉说对她的爱意。
他还在她体内,她却有一点想哭。
这样的温存太亲匿,他像鸦片,抱著他就能轻飘飘,她著迷了。
他解放她的身体,然而每次高潮后,小芷觉得自己的心也赤果果地对他敞开。
他还在她体内悸动著,他分明紧搂著自己,她却感觉惶恐而脆弱。
意识到自己太爱他,就开始害怕失去他。
阮小芷小心翼翼地和他谈恋爱,人都喜新厌旧,她应该努力保持新鲜。但是他约她,她就答应;他找她,她立刻就来,他甚至给她家里钥匙。她不应该常常来,可是她常常来。
小芷忐忑地想,这样下去,薛东奇会爱她多久?
她一向怀疑爱情,她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心。
如今他轻易突破心防,穿越界限,变得太亲蔫。
像她的皮肤,跟她叠得很紧,潮湿黏腻。
爱情正浓,阮小芷却已开始预习,如果将来他告别,她会如何?
她承受得起吗?光只是想,她就感到窒息。
三天后薛东奇生日,他没提起,小芷却已经偷偷计划好一切。
昨晚妹妹带她去周敏敏家,小芷借敏敏家的厨房烤蛋糕,她把薛东奇送她的URBANI融进面粉锂,烤成巧克力蛋糕。
蛋糕完成时,香得周敏敏跟阮馨蕙猛吞口水,嚷著要吃。她只好花一千元赶紧带她们上餐厅,撑饱她们的胃,免得爱心蛋糕遭毒手。
蛋糕就寄放在楼下咖啡厅。
至于礼物……当然,她也准备好了,肯定要让薛东奇惊喜。
下午图书馆要开会,小芷跟同事们确认展览企划。
昨日报纸刊登薛东奇要在敬言展览的消息,已经很多人打电话来询问,看来应该会很成功。小芷心情好愉快,她想著晚上的约会,她要给薛东奇一个大惊喜。
会议顺利,小芷陈述画展当日流程。
她将资料发给大家,包括薛东奇特地帮她画的会场设置图。
「做的不错啊!」看得出小芷很用心,阮幼昭高兴得直点头。
「哗~~要用迷宫的方式展览?」刘姊瞪住小芷。「看不出来你那么有创意。」
小芷脸红,一阵轻飘飘。她从不知道自己很有想法,这都是薛东奇带给她的改变,他启发她的思想,他鼓励她、赞美她。因为他,小芷变得更活泼,也更有自信。
阿芳指著会场设计图。「哇,这个迷宫图案的设计图真漂亮,找谁画的啊?有够美的!」
「谢谢。」小芷高兴地一直笑。辛苦一个多月,总算没白费。
阮幼昭收拾文件。「如果大家没意见,就按小芷的设计去做。刘姊,你负责跟媒体接洽,发布新闻。阿芳,跟薛东奇的出版商谈,看能不能A来几套画册,那天提供来宾翻阅……小芷,记得把薛东奇的作品做个细目,陈列在入口处……」
阮幼昭话还没交代完,大门忽然砰地打开,几个人走进来。
「理事长?」阮幼昭站起来。
胖胖的理事长同两女一男进来,其中一位打扮时髦,穿红套装的女人,小芷觉得眼熟,另一位跟在她身后的是刘杰。
红衣女子一进来,望住小芷露出笑容,同时理事长对阮幼昭说:「幼昭,这是松冈集团千金俞颖鹃,她一向致力于文化传承与艺术推广,董事决定聘夫人为敬言总监事,你等会儿带夫人认识环境。」
总监事?阮幼昭愣住,图书馆一向由她管理,怎么忽然来个总监事?
俞颖鹃问馆长。「你们在开会?」
理事长枪答:「夫人,他们在筹备月底展览,夫人有什么指正,尽避提出来!」理事长对雇员们使眼色。「你们要好好跟夫人配合,知道吗?」夫人刚捐了一大笔款子赞助基金会,能招募到这位重量级会员,可是天大荣幸啊!
俞颖鹃停在阮小芷面前,她扬眉问道:「这次的展览,是你负责的?」美丽的眼眸露出敌意。
小芷不吭声,她心底有数——俞颖鹃跟刘杰是来找麻烦的。
丙然,俞颖鹃拿起小芷的企划翻了翻。
「薛东奇,你们邀请他啊……」她对理事长说:「我不喜欢薛东奇的画。」
「是吗?」理事长讨好道。「那夫人喜欢谁的画?我们可以安排,没问题。」
「吴理事,」阮幼昭立刻反应。「这次展览阮小芷花了很多心思,海报和设计图都做好了,临时要改的话恐怕……」
俞颖鹃咳了咳,露出不悦的表情。
刘杰立刻挡在俞颖鹃身前,瞪住阮幼昭。
「馆长,我们夫人说话时,不喜欢人家插嘴。」
「嗄?」阮幼昭呆愣住,她只是说明情况啊?
「幼昭!」理事长瞪她一眼。「你别多话。」
「夫人,」小芷主动说明。「您要是有属意的画家,我们可以在下次展期安排。至于这次,薛东奇的画展已经筹备好,也编列了预算,现在撤案会造成损失。」
「哦?」俞颖鹃笑望著只到她下巴的阮小芷。「继续说。」这个矮冬瓜,左看右看就看不出薛东奇喜欢她哪点。
她气焰高张,小芷就事论事。
「临时更动展览另外找人,耗费人力也耗损金钱,时间太窘迫了。」
「嗯。」俞颖鹃拍拍手,讪讪道:「说得好、说得好啊!我这人最明理了,你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她瞥了刘杰一眼。
刘杰意会,嘻嘻插嘴。「损失?有什么损失?咱夫人有得是钱,不怕浪费金钱。」
「哈。」俞颖鹃笑了。
刘杰又说:「夫人多得是人脉,根本不怕来不及找递补的画家,至于时间来不来得及嘛……」他挑眉,对小芷道:「你们是雇员,这是你们要配合的吧,我看就听夫人的话,取消薛东奇的展览。」
「取消?」沉默的刘姊忍不住了。「夫人,还有理事长,阮小芷花了很多心思,现在说换就换,实在——」
「闭嘴!」理事长震怒。「夫人把图书馆买下来了,她想展览什么就展览什么。」这是她加入基金会唯一的条件。敬言是由私人财团所成立的,她加入基金会后要求把散言拨给她管理,根本不会有人反对,现在整个图书馆等于是她的了。
这会儿,大家面面相觑,惊愕得说不出话,也就是说她们的老板换成眼前这嚣张的女人?厚,不会吧?
「你叫什么名字?」俞颖鹃问刘姊,刘姊小声回话。
「我……我是刘闵。」
「下次没问你,你不要开口,嗯?」俞颖鹃出言警告。「还是你很喜欢说话?要不要干脆回家说个够?这里是图书馆,我不喜欢多话的员工。还有——」她瞪住阮小芷,扬了扬手里的企划。「我最讨厌的画家就是薛东奇,帮他办展览?」她嗤地松手,资料散落一地,浪费时间。」
「你……」阮幼昭正想骂,可理事长眼色一瞟,只好住嘴了。她还要靠这份工作养老,也只能硬生生忍住。
小芷立刻蹲下捡拾散落的文件。太过分了!隐忍住怒气,她将资料一张张捡起。
「不用捡了!」刘杰踩住小芷正要拿的会场设计图。
小芷抬脸瞪他。「请你不要这样!」她难得动怒。
刘杰笑了。「还捡干么?你没听见吗?不办了!」她害他丢工作,又被人羞辱,现在能整她真是爽快啊!
「我看直接拿扫把扫吧!」俞颖鹃笑道。
没人敢吭声,大家感觉到会议室暗潮汹涌,这会儿全明白了,这些人是冲著小芷来的。
「小芷起来。」阮幼昭走过去对蹲在地上的甥女说。
小芷硬是揪著图稿。
「请你把脚移开。」他把图踩脏了,那是薛东奇帮她画的啊!她气得眼眶红了。
「哇!」刘杰大惊小敝。「天啊~~你们听听,我踩的是金子还是钞票,这么紧张?眼楮都红了啊?别哭、别哭,我跟你对不起。」他移开脚把那张纸捡起来。「哇!惨了,我的大脚印在上头了。咦,这笔触好眼熟,该不会是薛东奇画的吧?啧啧啧,怪不得你紧张了,我把它洗干净还你。」说著,拿了桌上水杯淋上去。
这……这未免太过分了!众人倒抽口气。
俞颖鹃噗哧笑出声来,看阮小芷气红了眼楮,真快活啊!
刘杰将那张湿透的纸左搓右揉。「唉呀、唉呀!怎么搓不干挣?」嗤的一声破了。「哇~~现在破了啊,没救了!」他大叫。
俞颖鹃哈哈笑,笑得喷出眼泪。理事长见状,只好涎著脸陪夫人笑。
「刘先生真幽默啊,呵呵呵呵……」
「现在又破又脏还湿了……」刘杰表情无辜,拿著纸问小芷。「你还要吗?」
众人望住小芷,她站起来伸手要拿。
「你还我……」
「喔~~」刘杰用力一揉,扔出窗外。「飞出去捡好了。」
俞颖鹃哗地笑得更大声,好过瘾、好过瘾啊!
图稿抛落窗外,想到薛东奇那天帮她画了很久,小芷下意识气得用力推他。
「你太过分了!」
刘杰差点跌倒。「妈的——」他挥手推她,把小芷推倒在地。
「干什么?」幼昭气得跑过去跟刘杰理论。「你打她吗?嗄,你敢打小芷?」
「她先推我的、你叫什么?」
「你太差劲了!这样欺负女人吗?」
场面混乱,理事长拦住阮幼昭。
「你干么?你下去!下去!不要闹事……」
「不要吵架啊!」刘姊也帮著抓住阮幼昭,可是乘机踹刘杰一脚。
「有话慢慢说啊~~」阿芳也过来挡下阮幼昭。「馆长,你冷静啊……」手肘往刘杰肚子撞去。「大家好好说话……」
刘杰立即痛呼,抱腹弯身哀嚎。
阮幼昭和刘杰叫骂起来,理事长忙著劝架。
会议室闹烘烘吵成一团。
「阮小芷,」俞颖鹃走过来对她笑。「往后日子,愿我们合作愉快。」她有得是时间跟阮小芷慢慢玩。
小芷站起来面对她。「你……你想怎样?」
「我?没怎样啊!我是专程来跟你学习的。」
「学习?」
「你听不懂啊?你不是和薛东奇交往吗?很骄傲吧?好得意吧?」她阴阴笑。「我来学习,看一个图书馆员怎么把大画家薛东奇迷得失魂落魄!」
什么?!阮幼昭听见了,转头瞪住小芷。
「她说什么?!你和薛东奇交往?你们在交往?」
骚动过后,各自回到岗位工作。俞颖鹃故意派了很多工作给阮小芷,阮幼昭找不到机会询问她跟薛东奇的事。
五点半,同事们陆续回家,小芷还在找俞颖鹃要的书。
「你忙完快点回家。」离开前,阮幼昭过来叮咛她。「晚上我们好好谈一谈。」小芷看得出,她有很多话想问。
「喔……好。」小芷敷衍著,其实她忙完后要赶去薛东奇家。
展览取消,令她难过而沮丧,但她拒绝露出哀伤的表情,她知道那只会让俞颖鹃得意,俞颖鹃想要的不就是让她痛苦?
小芷移动梯子,取下厚重古籍,比照左手里的书单,终于,找齐俞颖鹃要的三十本书。
小芷踏下梯子,揉采发痿的颈子。敬言图书馆只开放到六点,小芷看表,已经七点了。
她把装满书籍的推车,推进办公厅。
「哦?」俞颖鹃正在打电动,她抬起脸来。「你全找齐了?真不好意思,让你忙到这么晚……」她笑得很虚伪。
小芷面无表情地将书本一一搬上桌子,然后将书单用力地放下。「全是你要的,我要下班了。」
俞颖鹃关了电脑。「阮小芷,阮幼昭是你阿姨?」
「我可以走了吗?」小芷拎起皮包,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俞颖鹃笑嘻嘻地注视阮小芷,她看起来很疲惫,头发乱了,面色很苍白。
「我觉得你真是很了不起。」俞颖鹃抚模书本,讪讪道。「你真沉得住气,展览取消了,你还能若无其事的工作,厉害!对了,你觉得把阮幼昭调去做行政人员怎么样?我觉得她不适合当馆长喔,总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请你不要为难她。」小芷震怒,眼中闪著堆积起来的怒火。
俞颖鹃顺顺头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喽!你阿姨明年就可以退休了吧?她在这做了几年?」
可恶……阮小芷近乎低声下气了。
「当我求你好了,你要是讨厌我,我可以辞职,不要迁怒地。」
俞颖鹃眼楮一亮。「我不需要你辞职,你只要跟薛东奇分手,我保证你阿姨开开心心做完这一年,怎么样?我甚至可以给你们加薪,这提议不错吧?」
小芷怒瞪著她,喉咙酸楚。「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高兴,我就爱让他吃苦头。」让他也尝尝被人拒绝的痛苦!
「我不答应。」小芷喊道,泪凝在眼里。
不、不可以哭,她深呼吸,把泪忍住,哭泣只会让俞颖鹃更得意。
「是吗?」俞颖鹃脸色骤变。「好,你尽避去跟薛东奇恋爱,但你等著瞧好了……」俞颖鹃砰地将书全部搞落桌下,然后她注视阮小芷,懒洋洋道:「现在……请你将这三十本书归回去,我不打算要了。」
小芷深深注视她,没见过比她更可恶的女人!
小芷走过去,在她的注视下,将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回推车。
俞颖鹃不忘叮嘱。「对了,要放回原来的地方,我呢肚子饿坏了,要去吃饭,你慢慢弄,走时记得要锁门啊!」俞颖鹃起身穿外套。
小芷颤抖著问:「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你就不找我阿姨麻烦?」她相信这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当然。」俞颖鹃笑开来。「你把薛东奇甩了,咱们皆大欢喜,我帮你阿姨加薪,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同时,小芷感觉血液冻结,心也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