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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将 第三章

躺在大床上,后黥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个梦,在昏厥的时候。

梦醒之后,自己一如以往,屈辱的张著腿,任上头的男人不断侵犯。

后黥恍惚一笑。

今日,他竟在帝昊尚未用刑之下便昏过去,是体力不济吗?

疲软的身子倏地被用力一抓,蛮横的坚挺挺得更深,几乎要到喉咙似的,差点让他干哎起来。

帝昊因欲望高涨而显得嘶哑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在想什么?」他竟有那么一点……不悦。

是的,他很生气!

不是因为仇人之子就在眼前所引发的恨意,而是对他明显远扬的思绪所升起的不满,一种连自己也无法形容的不满。

闻言,后黥只是咬紧下唇,将脸别到一边,一如往常的,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臣服。

他的态度令帝昊的不悦燃得更炽。

他的大掌用力一掐,令后黥的下鄂一阵剧痛。

「说!」他讨厌他的眼里没有自己存在!

见后黥兀自闷不吭声,深邃的黑眸里尽是倨傲,纵使身子已让他玩弄得污秽不堪……然而只消这一眼,便令他觉得……后黥像处子般纯洁美丽,且引人犯罪。

是啊!即使有这样的关系已有百年,但每回如此羞辱他,总会见到两簇圣洁的火焰燃在他眼底,令他自惭形秽。

不过,后黥完全不知道这样做只会导致反效果,这样的眼神会让任何男人升强烈的征服欲望……

等等!任何男人?

帝昊的目光因这个想法蓦地一沈。

有男人也这样玩弄、占有后黥吗?

思及此,一股类似醋意的感觉倏地涌上,甚至在他心头发酵、蔓延。

帝昊掐住他下颚的手,转而抚上那纤细的颈项。「有没有男人这样踫你?说!」

这帝昊今天是怎么搞的?后黥恼怒的闭上眼,固执的不答半句。

帝昊加重力道。「说!是哪个男人让你今天这么魂不守舍?」他竟敢这样漠视他!

僵持了一会儿,直到后黥呼吸困难,开始挣扎起来。

「放……」可恶!自己都已经这么顺从了,帝昊究竟要做什么?他疯了吗?

「唔……呜呜……」

后黥伸手想扳开那只如铁钳般的大掌,努力了好一阵却徒劳无功,最后他张开嘴难受的猛吸气,却有股热度复上他的唇。

「唔……」后黥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显然不能明白帝昊今日怎会反常的吻了他。

帝昊总是蛮横的发泄后就走人,就像害怕沾上什么呕心、污秽的东西一样,完全不踫他。

无心细想帝昊反常的举动,因为掐住他咽喉的力道始终没有放松,再加上唯一可以呼吸的唇被夺去,后黥已濒临窒息。

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他的脑海中窜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这样就能死去?

思及此,后黥企图挣脱的双手慢慢放下,他动也不动的期待著死亡到来,那应该会是美好的一刻吧……

帝昊的灵舌在后黥口中持续翻搅,一而再、再而三的探索,像是第一次发现这醉人的处女地一般,贪婪、著迷且舍不得离去。

他怎么都不知道后黥的唇这么软,比他之前尝过的任何女子都要柔嫩;他怎么都不知道后黥吻起来的滋味是这么美好,比他先前经验过的任何女子都要香甜。

懊死!他是怎么了?

帝昊压在后黥上头的身子像被闪电狠狠击中般倏地弹起,匆匆离开他。

一如往常的,后黥的身子已被折磨到流出鲜血,还有他的唇畔……也已被吮咬得破了皮。

帝昊伸手抚上那具赤果的身躯,知道后黥在他的折磨下又暂时昏迷,他颈间的几抹红痕,在在显示自己刚刚的失控与恶行。

而今,他竟有一丝心疼?

帝昊低头看著还未释放的欲望。自己竟怜香了?他明明就是仇人哪!

不!自己肯定只是一时被迷惑,嫦娥那狐狸精会生出什么好货色,他决对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帝昊冷著脸起身离去,在走到门边时脚步一顿。

有男人也这样玩弄、占有后黥吗?

他脸色一沈,离去的脚步又折返,笔直走向一旁的小瘪,自内层取出一样细如银针的东西。

帝昊将它在掌心审视片刻,接著走到床沿朝后黥的胸口一按,随即离开了。

***

天空密云四布,狼烟四起。天际有一抹微红乍现,却不知是硝烟还是阳光。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黎明与黑夜早已难辨。

一处倾圮的茅房里传来几声童稚的哭啼声,彷佛哭诉著自己怎会在这样的乱世中降临人间。

生下婴孩的妇人无力安抚,只是疲惫的躺在木板上,困难的喘息著。

孩子的爹早就不在人世,她苦苦挨过七个月,早产生下这个婴孩,不过只怕活不久……不!她一定要让他活不去。

最近来了一批英勇的大军协助他们捍卫家园,证明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思及此,妇人脸上绽开一抹欣慰的浅笑,但笑意并未维持太久。

屋外倏地传来几声阴沈的诡笑。「有人啊……新鲜、刚出世的人啊……」

是恶鬼!

熬人脸上的笑意倏地冻结,合上的眼也慌张的睁开,她挣扎著起身,抱住还沾著身的婴孩;然而,屋外的阴风早已不留情的刮入,一晃眼,鬼众带著阴笑站在她身前,伸出枯爪直探她怀里的婴孩。

「不——」妇人死命抱著婴孩,见婴孩白嫩的脸皮被划破,她连忙背过身护著,「不要抢我的孩子,恶鬼,滚!快滚开!」来人……快来人啊!

熬人的反抗与叫喊令鬼众不耐,只见其中一人迅如闪电地朝她的后背探出右掌,下一刻,如五根枯枝的手掌已从妇人胸前探出。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必须承受这样的苦?

因疼痛而睁大的眼眸含著冤屈与不解,妇人惨叫一声后往前倒下,临死之前,她仍用自己的身躯紧紧护著婴孩。

见妇人已死,群鬼正要扳开她的身子、捉起婴孩大快朵颐一番时,刚探出的头已瞬间落了地,旋即化成数摊恶臭的黑血。

只见一人踏著黑血走入,将自始至终都闷不吭声的婴孩抱出,他低头一看,发觉孩童早已因早产而断气。

「唉……」重暗叹口气,放下微温的婴尸,而后转身离开。

走没几步,他克制不住的回过身,一双金瞳灼灼的看著婴尸。

多么美妙的滋味啊……

他的手掌因渴望而微微颤抖,却始终没踏前一步。

他早已摒弃了杀戮与鲜血,但眼前的食物真的很……诱人。

正当重暗在天人交战时,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已在门边响起——

「吃他啊!吧嘛犹豫呢?他本来不就死了吗?这么新鲜的肉,放弃了多可惜!」

这道声音让重暗警戒的往一旁跃开,戒备的看向来人。

立在门边的,是一名身著火红衣裳的美艳女子,但眉宇间煞气极重,显然不是正道。

女郎妖俏一笑。「重暗,灭天找你很久了喔!」

冷冷撇过头,重暗转身就走。

红影立刻窜到他面前,挡住去路。「你还真厉害呀,竟能躲这么久,要不是闻到你妖血的气味,你再藏个十年也问题。」

良久之后,重暗紧闭的唇才淡淡吐出一字:「滚!」

「呵呵,要我滚?等你和灭天谈完话后,我再滚也不迟。」见重暗又要回绝,女子抢在前头劝道:「灭天真的很有诚意,给他个机会吧!」

站在被破坏殆尽的长平村,后黥颓丧的靠在一根烧焦的梁柱旁,疲惫的身子缓缓滑落,坐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才自朱宫里转醒,一下天庭便看到这种景象。

前日这儿的人还好端端的庆祝他们到来,今日却成了遍野死尸。

喉头像是被什么梗住一身般,无法言语,心也整个揪痛起来。

后黥艰难的站起身,走进一处茅屋,地上躺著的是一个妇人与一具小小婴孩的尸体。

这些魉众竟连新生儿也杀了!

后黥难忍心痛,踉跄的走至床沿,直直对上一双至死都不合上的眼。

熬人死不瞑目的模样狠狠撞入他的心房,冲散停滞喉间的悲痛,逸出一声又一声的哀鸣。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上天庭就不会延误时间;如果没遇见帝昊,他就能如期回来坐镇,如果……

「将军……」龙泉忐忑不安的站在茅屋外,明知后黥现在需要安慰,却不敢上前一步。

长平村村毁人亡,他也有错,他不该尾随将军上天庭的,原来只是要掌握证据,将帝昊的恶行告知黑帝颛顼,可偏偏……

思及颛顼帝的回答,龙泉忿忿不平的用力搥击泥墙,泥墙瞬间崩落,如同自谢圣洁的众神形象一瞬瓦解。

他们究竟对将军是存著什么样的心?

「龙泉,无凭无据,你要本帝如何信你?帝昊怎么可能如你所言是个小人?」

「只要颛顼帝随臣往朱宫一探,就会明白。」

「明白什么?」

「这……」该不该说?将军应该不愿让他将那些事说出。

此际,原在朱宫的帝昊偏偏出现在两人面前。

「帝昊,你来的正好。」颛顼伸手朝帝昊一招,「龙泉似乎对你有什么误会。」

「哦?」帝昊上扬的浓眉明显表露出不屑。「龙泉,你对我有何不满?」

想到刚才在朱宫外听到的声音,他恨不得冲上前给他一拳。「你竟然……竟然对将军他……他……」可恶,要他如何说得出口!

「龙泉,你说仔细一点,不清不楚的,要本帝如何裁决?」

「我全听见也看见了,你要将军听你的话,好让你……让你……」龙泉话到嘴边,却始终无法顺利吐出。

帝昊只是不耐的打个呵欠。「提不出任何证据,颛顼,这样的话你也信吗?」

他冷冷自嘴里吐出一句嘲讽。「果然什么样的人,就教出什么样的部下!」

帝昊的话让不想提起旧事的颛顼手一挥,敷衍的道:「罢了,帝昊你先下去吧!龙泉,你也快回人间,此时你不是应在人间驱逐恶鬼吗?」

颛顼一句话提醒了龙泉,当他匆匆赶到南天门,帝昊却已等候在那里。

「你以为自己有几两重,小表?」帝昊的唇畔冷冷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喜欢后黥,想逞英雄是吗?」

「你……你别胡说!」

「无所谓。」

帝昊倏地收起狠厉的目光,噙著淡笑慢慢走过龙泉身侧,两人擦肩之时,他吐出一句令他不寒而栗的威胁——

「你的愚行,只会令他更加生不如死而已……」

***

「将军,对不起,属下……」龙泉沮丧的对著那道拼命压抑的身影低喃。

他帮不了将军,甚至只是将一切弄得更糟而已……

龙泉的忏悔并末得行响应,后黥只是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紧咬著牙关将婴尸放回女人怀中。

「将长平村的人好好安葬。」丢下这句话,后黥随即化成一道光影,消失无踪。

你认为这双手能掌握什么?一粒沙、一片叶、一个人,或全世界?

可悲的我啊!连一个最亲爱的人也掌握不了。

我是弱小的,是最卑微、最胆小的……

凭虚坳,凌风谷西侧最深之处。

长松林里只有古木林立,树枝上头是一弯细如银线的月牙,流泻著惨淡的微微白光,映照出淙淙溪流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后黥将自己浸泡在冷溪里,拼命洗去帝昊留在他身上的气味。

死命搓洗的手来到颈间蓦地停下,他被湿发遮住的脸上,隐隐有著一丝恍惚。

后黥仿照帝昊狠狠掐住他咽喉的动作,慢慢收紧自己的手指,感受那股好似要捏断气管的力量。

这样……就会死了吗?人,真的很脆弱啊!

但,他多希望自己能够脆弱,能够轻易被杀死,向这一切告别。然而,今日在见到长平村的景象之后,他又矛盾的希望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能保护这一切,甚至脱离帝昊的掌控。

偏偏……呵!他在这不上不下的痛苦间徘徊,就好比处于天地间的人世,正受著无边无尽的苦难。

后黥颓然的放下手,手指从颈项来到唇畔。

为什么帝昊会吻他,甚至说那些话?

算了!他从来就不懂。

不懂帝昊为什么总不给他个痛快,不懂他既然恨他,又为何执意要自己出现在他眼前……

经过今日,他已下定决心,决定不再任帝昊掌控。

他不能再为了私怨,苦了人间百姓,从今而后在人间恢复平静前,他还会再上天庭,所有军情就托朱琰他们或龙泉吧……

怔忡思量之际,松林里金光乍闪,后黥立刻取来大石边的衣物披上,沈声低喝:「是谁?」

凭虚坳里不该有人!包何况那是不属于人类或神界的瞳眸,而他竟在此刻才察觉有异,先前居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妖鬼之气……来者必有极大本事。

后黥屏气凝神的握紧手中的三尺青刀,正当一触即发之际,幽暗处却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转出——「重……暗?」

后黥这时才忆及是自己要他来此处躲避杀身之祸。

虽说先前已知重暗身上的妖气极淡,但居然会淡到令他不知不觉?

就在后黥狐疑、松懈时,又对上那双辉映著月光的金瞳。

在暗夜里,那对金瞳竟似两簇熊熊火焰,仿佛燃著勾魂摄魄的微光,让他不自觉的想靠近……

后黥像被下咒似的开始慢慢走向重暗,十步、五步、三步、两步……

「喝!」在鼻尖快要踫到对方时,后黥才彷若自梦里惊醒,连忙捂嘴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著面前的俊魅脸孔。刚刚……重暗施了什么妖法吗?

后黥定了定心神后,才戒备的看向那双妖魅的金眸,却只在里头看见湿润的笑意。

看来是他多心了,肯定是因今晚太累,才会有这样的幻觉。

后黥甩甩头,疲惫的道:「重暗,你怎么在松林里躲著不出声?」

后黥并没发觉重暗眼底闪过一抹惋惜。

在重暗的示意下,两人走至一处大石旁坐下,默默看著前方的一片幽黑。

重暗,你想掌握什么?你能掌握什么?眼前,我俩皆有同样的鸿沟需要跨过,所以合作吧!为了最爱的人……

灭天的话回荡在耳中,在他心湖激起难以忽视的波澜。他承认自己无法拒绝诱惑,因为想占有后黥的念头过于强烈,强烈到让他顿觉自己势单力薄。

于是,他无法抗拒的答应了,也因此重新得到说话的权利,原本屏气噤声,是为了躲避灭天的搜寻,而今没必要了,就连自我封禁的力量都可以一并释放,所以刚刚他才忍不住对后黥略施小法……可惜失败了。

重暗才想开口解释其实自己能说话,就听后黥低声说道:「重暗,你觉得神是无所不能的吗?」头也不抬,他又喃喃说道:「今日,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连一个村子的人都保不住……」

村子?想起今日经过的长平村,重暗诧异的微微张唇。

后黥略显激愤的声音又响起。「在其中一间茅屋里,有个刚出生的婴孩,我可以想见他母亲抱著他时所露出的满足笑容……」想起许久之前母亲的怀抱,他不禁又放柔了声音。「他们竟然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不为任何理由,只是一味以杀人为乐,这群恶鬼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思及看到的景象,后黥的口气又强硬起来。「我发誓还是会尽我最大的力量,一定要将这些危害人间的恶鬼全都逐回黄泉!」

重暗侧脸看向身旁气愤不已的人,后黥的话让他忆起自己险些吃下肚的「食物」,背脊霎进沁出一层冷汗,他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在红袂的怂恿下尚能克制。

后黥在说出那些话之后呆愣了下地喃喃说道:「奇怪,今日……我是怎么了?」

他怎会对重暗说出这些丧气且不想让任何人知晓的话?

拾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重暗,一对上那双不知已看了自己多久的灼亮金瞳,他又急急别开脸。

真是的!重暗明明就不会说话,自己怎么笨到连这点都忘了,还妄想他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这个想法好似触动了心头一根名唤层怯懦的弦,让后黥脸上顿起惊慌。

这不像他,胆小得不像自己,他今晚……不对劲!

霍地站起,后黥不看重暗惊诧的目光,只是匆匆掠下一句话。

「我先走了。」今日的他只是一直在逃避,过了今晚,一定会恢复如昔!

看著后黥匆忙远扬的身影,重暗怔忡了下,忽然轻笑出声,眸里盛著满足的灿灿金光。

「看来,还是有用啊……」诱人的低醇嗓音自喉间缓缓逸出。

至少,已让后黥为自己心乱了。

每个人心中都苦苦压抑著一头名唤「饥渴」的罪恶之兽。

罪人们!摘掉面具,正而不见它吧……

「灭天,你为什么一定要重暗加入我们?」坐在下首的红袂把玩著垂在颊侧的一缯黑发,漫不经心的问。

「他有能力帮我们。」

她不满的噘起红唇,「我们有能力的人也不少,何必要看一只妖的脸色?」若说是刚开始势单力薄时需要重暗还说得过去,但他们现在根本不需要。

「你不懂。」

「所以我今天就要弄到懂啊!」要不干嘛放弃与那个俊扮哥约会,乖乖在这里坐上一个时辰,等候灭天的大驾。

「红袂,您了解天界吗?」不理会红袂的白眼,灭天只是径自挑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来说。

「废话!我若懂天界,现在就在上头享福了,哪用得著在这里与你艰苦奋斗!」她就是生前没做好事,才被丢到黄泉,又因为不想待在黄泉,才偷溜到人界,最后才踫到灭天呀!

「我懂。」

灭天的话让她诧异的挑高柳眉。

「你?」天啊!她快笑了。

无视她忍俊不住的神情,灭天只是缓缓开口:「天界的人都很怕事,只要事情一不如意,一违反所谓的规范,便会退缩。只是退缩倒还好,天界的人最令人厌恶的就是……」平淡的语气像被突然倒入的一堆烂搅乱,转为咬牙切齿。「背叛!背叛让他犯了戒,而破坏规矩的人,将所有的错全推给那个人,狠狠的背叛!」

灭天突来的怒气,让原先的笑意倏地冻结在那张艳丽的脸上。

「灭……」红袂呐呐开口,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却不知如何按抚如澎湃浪潮般的怒火。

然而,怒气却在下一瞬全部消失。

「所以,我要重暗成为规范的违背者,去挑拨、煽动、教唆,就从后黥开始,诱惑他堕落,让天界自乱阵脚。」

闻言,红袂立刻指著自己的鼻子,「所以,你也要我去诱惑朱琰,是吗?」瞧她多聪明,举一反三哪!

「没错!红袂,你知道吗?那四个被派来收拾我们的人,全都是罪人,每个人都背负著一种原罪……」

「什么?」

「一时之间也难以说清,总之,是心魔作崇。拿后黥来说,他是四人之中看起来最足以担当重任的人,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最脆弱的,弱点也最明显。」

「是什么?」她怎么看不出来啊?

「后羿射九日,父罪子担,这数百年来,早已将他逼到尽头,就像一根紧绷的弦,到了最后,只要轻轻一踫……」

「就断了?」

「没错,所以重暗的执著,就是摧毁他的最佳利器。」

听灭天这么说,红袂不禁击掌赞道:「灭天,你这步棋真够绝,也够狠。」

「我只是早一步看透了。」看透了「那个人」,看透无论是神、是人,皆共同拥有的弱点,为爱情而盲目的弱点。

「我了解了。」红袂颔首,总算明白灭天坚持要与那只妖合作的原因。「对了,你要重暗将他毁到什么地步?」先问清楚,自己心底也能有个谱。

「唤醒他们背后的那头野兽,抛弃他们的罪……」

「咦?」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要拯救他们一样?

灭天冷冷的开口:「然后让他们四个人——全部背叛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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