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洲是北离最大的码头,也是最大的商业城市。人多钱活,三教九流无不兴盛,就连专做小倌生意的「凤鸣楼」也生意兴隆。
若不是安王蕴炎的安排,打死我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深怕引起对过去的惨痛回忆。
然而此刻,我不仅坐在凤鸣楼内,还穿上了一件式样特殊的白色衣衫,半露出一小半脖子和右肩。看著镜子中自己的样子,正是凤鸣楼内小倌的标准打扮,我隐隐有些恶心。想不到高风身为南胤义军的首领之一,居然也有这种龙阳之好。偏偏这种癖好被蕴炎手下的密探查出,安王爷非要我演这一出好戏。
「属下只需陈伯引见,便可冒充叶昀,王爷为何要我……」我想说「多此一举」,却最终没敢出口。
「高风虽有此癖好,为人却还端方正直。如果他从一开始便觉得有愧于你,即使你以后露出什么破绽,他也不容易怀疑上你。」蕴炎看著我,有些不耐烦地道,「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宁可开始费事些,也不要以后功亏一篑。」
好吧,我承认蕴炎说得有道理,何况,要受这些罪的是我,不是他。
「公子,穿灰衣长袍的那个,开始吧。」穿著龟奴服饰的吴舫走进来,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我点点头,迈步向门口走去,背上却蓦地一疼,已被吴舫抽了一鞭。「公子担待些。」
我疼得一呲牙,这家伙,还真下得了手。夸张地惨叫一声,我跌跌撞撞地扑出门,一闪身便往大堂的人群中冲去。
「你给我回来!」吴舫追出来,举著鞭子便来抓我,另有几个龟奴打扮的手下也分几个方向向我包抄过来,正好把我向高风的方向逼去。
「不要,我不要……」我口中呼喊著,似乎慌不择路地撞到了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人身上,回头看见属下们立时冲到,我假装恐惧得发抖,顺势跪在灰衣人脚下,拉著他的衣襟下摆哀求道:「大叔,请你救救我,救救我……」
「他怎么了?」灰衣人——乔装改扮后的南胤大将高风皱起眉头,看著气势汹汹冲到面前的吴舫等人,淡淡问道。
「这小子倔得很,好不容易教好可以接客了,偏偏扔下客人独自就跑出来……」吴舫气呼呼地回答。
「在这种地方,你不接客,就是你的不对。」高风低下头,想把衣襟从我手中扯出来。
「不……救救我……他们打我,死命地打我,我实在受不了啦……」说到这里,我竟然联想起过去的苦难岁月,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大叔,我宁可伺候你,求你不要把我赶走,那个客人,简直不是人……」
「昀官,你找打不是?」为了气氛逼真,吴舫上来就攥住了我的胳膊,想把我拉回楼上去。
「救救我……」我微弱地哀求著,仿佛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拽著高风的衣襟,抬起脸楚楚可怜地看著他。
他没有说话,而我的手却已被吴舫掰开了。我有些沮丧,却不得不被吴舫他们押解著慢慢往楼上走去,故意悲哀地恳求道:「求求你们,不要让那个客人用手杖,我会死的……」
斑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毕竟他被我最后一句话震惊了:「等一下,这个小倌……我要了。你们要多少钱?」
凤鸣楼一个包间内,我伏在地上低声地抽泣,高风则坐在床上,半晌终于道:「哭够了没有?我花钱不是来听你哭的。」
「是。」我抽抽噎噎地答应,膝行著爬到他的面前,伸手开始脱他的衣服,心中盘算著如何付出最小的代价达到此行的目的。
当他的分身暴露在我面前时,我俯伸出舌头做势要抚弄,却蓦地一转头干呕起来。
见我如此扫兴,高风本已渐渐浮现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一脚踹在我身上:「你不是教好了的么?」
我不敢用内力抵挡,生生受了他这一脚,跌出三尺。咬牙支撑了半晌,方才慢慢爬了回来,低声道:「昀儿不知道教是什么意思,如果大叔想像他们一样,就来吧……」
「不要叫我大叔,应该叫大爷。」他眯起眼楮打量著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接客的。」说著一把将我抱起,撕开了我的衣服。
我微醯乜咕茏牛?闹腥磁抡姹凰?剂吮阋巳?谥斜?氐溃骸霸谡饫锇瞬恢?嗌俅蚵睿?唤庸?桓隹腿耍?捅凰?勰醚傺僖幌 ?诖采辖? 艘桓龆 拢?裉觳庞直蛔?鹄础??涫狄郧瓣蓝?彩枪倩氯思业淖拥埽?舨皇枪?萍彝觯?膊恢劣诼俾渲链恕??彼底牛?崴?负醯温湎吕矗?从制疵?套?高风本已抚上我身体的手忽然停了,我刻意加重语气的「国破家亡」几个字果真引起了他的注意。「你是南胤的世族子弟?」
我苦笑著叹了一口气:「沦落至此,说出姓名徒使家门蒙羞而已。」抓住他的手向身后的禁地引去,我生涩地道,「昀儿不会伺候主顾,大叔如果嫌弃,只管打骂就好。自从天熹十三年后,昀儿已经习惯打骂了。」
「云儿?昀儿?天熹十三年?」高风终于听清楚了我的名字,而天熹十三年正是南胤国号的最后一年,是所有南胤世族难忘的耻辱,「你姓什么?」
我浑身一抖,动作已然僵硬,却咬了牙,不肯说,只管把身体打开,恭候他的进入。
「你姓什么?」高风见我不答,愤怒之下将我拽起,不住晃动,却猛地看到我颈下一颗红痣,微微失神。
我仍是不答,培养火候,心中清楚我照著叶昀仿制的这颗红痣已经取得了奇效。只是他的摇晃扯开了我背上的伤口,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说,你说!」高风一把将我推到地上,痛得我眼前一黑,伏在地上不住颤抖。
「再不说,我就打你了!」高风色厉内荏地恐吓道。
我心中暗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惊恐无比的神情:「求求你……不要打我的脸……我今天还要去看陈伯……」
「陈伯?他是不是叫陈义才?」见我无意识地点头,高风如同被当头打了一棒,「云儿,昀儿……你姓叶,你叫叶昀,对不对?」
我震住,良久才落下泪来:「不要提这个名字,求你不要提醒我记得这个名字……」
「好孩子,苦了你了!」高风一把将我抱在怀中,哽咽道,「我是高叔叔呀,你小时候抱你骑大马的高叔叔呀。我不是派人去接你们了吗,怎么你会到这个地方来了?」
「送信的人都死了,信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别人抢走了……」我呜呜地哭起来,「陈伯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我没钱给他治病只好到这里来,他们本来说只是让我打杂的……」
「好孩子,别哭,不怕……」高风此时才意识到我们都赤身,羞惭地取了衣服为我披上,「高叔叔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还有陈伯,我们赶紧去接他吧……」我感激地望向高风,才发现他已经羞愧得避开了我的眼楮。
斑风把我从凤鸣楼领走极为顺利,不过是给老鸨交了些银子而已。一路上我领著高风和他的从人们飞奔到一家破烂的客店,终于在陈伯咽气以前赶到了他的床边。
此刻吴舫打在陈伯身上的伤已经恶化,他看到高风的欣喜在看到我的瞬间变成了无奈。抖抖嗦嗦地指著我,陈伯想向高风说些什么,却终于没敢说出来。
「老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昀儿的。」高风自以为懂得了陈伯的意思,让我在一旁暗暗得意。
「你答应……过我……的话……」陈伯猛地坐起,抓住了我的手,眼楮瞪得溜圆。
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哭著道:「你放心,你的嘱托我一定会记住的。」
陈伯的手蓦地松开,然后他的身体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陈伯——」我扑在他的尸体上,痛哭失声。唉,一天哭了这么多次,真是难为我了。
「昀儿,别难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高风想安慰地抱住我,却想起了方才凤鸣楼的暧昧,迟疑著不敢踫我。——这样的效果,不正是安王蕴炎所希望的么?
在随著他们回「望胤居」的路上,高风无意中问我陈伯要我答应什么,我随口道:「不过是要把他的尸骨送回老家安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