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的抬头看表,天远说今天会早回来的啊!桌子上晚饭已经摆好了,一家三口就等著他回来吃饭。周建的心都在嗓子眼提著。从那天出院以后,天远只在家呆了一天就出去打工了。早上天不亮就没了人影,常常要到天黑透了才回来。有时候累得他吃著饭就打盹,看得人心都疼死了。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呀?哪家超市用人黑成这样啊?周建愤愤不平的摆弄著筷子。
周妈妈担心地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小建啊,你有没有跟天远说学费的事爸爸妈妈会想办法,他不用这么拼命的!再说马上就开学了,他能赚多少钱啊?」
周建郁闷的划著桌子:「说了,他说他要自己想办法。」
周爸爸抬眼看看表,已经快八点了。正要说话,门铃响了。周建跳起来就去开门。
门外天远笑嘻嘻的拖著一个大袋子进来。周建一颗心掉在肚子里,埋怨的话自然也就变成了:「冷吗?快点洗洗手等你吃饭呢!」
天远笑著答应,把手里的袋子交给周建。周建打开一看,里边是几十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
「煮煮吧!很新鲜的。」
周妈妈接过来埋怨:「你这孩子,买这么贵的东西!」
天远笑笑,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两瓶五粮液放在桌子上:「伯父,我记得您最喜欢这个口味,今天可以陪您喝一点吗?」
周爸爸高兴得拿过酒瓶:「好啊!看来你今天的收获不小啊!」
天远坐下来:「伯父,我今天真得很高兴。」
「好!我们都来喝一杯!」
回到卧室,周建迫不及待地抓住天远的胳膊:「天远,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啊?你拿来那么多的钱买东西啊?」
天远笑著看他,这些天累得晕头转向,都没来得及好好的看看他。带了一点酒意,天远吃吃的笑。绯红的脸就贴在周建的胸膛上:「建,我今天很高兴,我很高兴啊!」
周建深深地吸了口气,天远的样子让他有点难受。搂住他轻轻地吻他:「天远,你……」
「我给你看样东西!快来!」天远孩子气的蹦到床上,从怀里小心地拿出一个大信封。眨著眼楮看著周建然后像变魔术似的从信封里抖出了成沓的钞票,雪花似的飘了一床。
周建都看傻了,半天才抓起来不相信的看:「这么多?你抢钱啦?」
天远吃吃的笑著躺在他腿上:「对啊,我就是抢钱啦!我用我一千五百块的本钱,在十天的时间里抢了六千多,你都不夸我吗?」
周建简直说不出话来了。天远笑著拨弄那些钞票:「我说我在超市打工是骗你的。以前我是太笨了,不对。是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懵了。不过我总算清醒了。靠著打工想在十几天里赚学费简直异想天开!不过换一种方法就可以!
「你做了什么?「周建心里长毛都快找不著自己的声音了。
天远拿信封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噘著嘴装生气:「做什么做生意呀笨蛋!别忘了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
「做生意能赚这么多?」周建又兴奋又怀疑,钱真的这么好赚?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我只是找了条近道,所以才抢在别人前边了。」天远不无得意地笑著:「我找到供货源头,用比别人高一点的价格收进,再用比别人低一点的价格倾出。虽然一次的交易看似吃亏,但是同样的时间我比别人的效率要高出几倍,这样下来当然就是我赢了!」
周建恍然大悟,揉著天远的头发笑:「你这脑袋里的花样就是比别人多,你老爸是不是就是这样发起来的?」
天远嘴角的笑容里带了点嘲讽:「我爸才不会做这个呢!这种抢钱的事只有两种人会做,一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另一种就是要钱不要命的疯子。」
周建彻底傻了。「为什吗?」
天远意识到说走了嘴,掩饰的笑笑。为什么?因为我打乱了市场的秩序,破坏了供求之间人为的平衡。我的突然出现让很多制造垄断执行垄断的人损失了已经攥在手里的钱,更威胁到了他们以后的利益。这些天提心吊胆费尽心思,一想到那些随时都会来的报复,半夜里都要惊醒好几回。可是这些你都不会懂。
不过好在已经过去了,今天把车辆人手都退掉了,只要等明天把最后一笔款收回来就大功告成!
天远把下颌搭在周建的肩膀上,小声地说:「我累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周建抱住他,揉搓著他的背。知道他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脸上一点红润都没有,白白的看得人心疼。可是他刚才说的话又让他没法安心:「天远,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做的事很危险的对吗?」
天远笑了:「傻瓜!我只是卖几只螃蟹鱼虾而已,危险什么?我说的是再这么干下去我得活活累死。我都这样了你看不见啊!」
周建长长的出了口气,笑著说:「那就赶快洗澡睡觉吧,今天你喝的真不少。」说著抚模他的胸口:「这里难受吗?」
五粮液好喝,可是后劲也冲。被他一模,胸口就热得受不了,脑子里也嗡嗡地响。天远哼了一声,脸埋在他肩窝里。手环住了他的腰。
被他抱住了腰,脸又在肩窝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周建只觉得身子里有股火苗蹭蹭的往上窜。僵硬著身子好不容易把躁动压下去,哑著嗓子低声说:「去洗澡吧,我来铺床你早点睡。明天还要回学校呢!」
突然的周建就没了声,张著大嘴痛苦的吸气,肩膀上被咬住了,不轻不重也不撒嘴。周建声音都发颤了:「天远~~」
天远咬了好一会才松开,仰起头傲慢的斜眼看他,就咬你了,怎么样啊?
周建瞪著他,喘息越来越重。突然一个猛扑把天远压在身下,天远惊慌的叫声全部被没收在唇齿之间。
几乎是一场吸魂夺魄的战争,两个人都不曾想到一个吻竟然可以这样激烈。但是此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想,只是凭借著本能的冲动在彼此的怀抱里寻求快乐,感受幸福。
没有任何准备,没有好好的思想过,该来的就这样来了。浴室里第一次的果裎相见,暖暖的水流冲刷这两个人紧拥的胴体。火辣的亲吻留下斑驳的印痕。看到自己所爱的人欲望因为自己而怒张,感受著他的手握住从没被别人亲近过的地方,在无法控制的喷发以后,尴尬,甜蜜,冲动和羞涩一起冲上脸颊,变成醉人的玫瑰红。
周建的舌尖在天远口中扫荡,温软的唇,淡淡的酒香让他欲罢不能。天远软软地靠在周建身上,努力的回应。周建想把他抱起来,可是他受伤的手臂使不上劲。
天远吃吃的笑:「要不我来抱你吧?我可以啊!」
「闭嘴!」周建板著脸一蹲身就把天远抗在肩上就往外走。
天远惊叫一声,被扔在了床上。
暖暖的被子第一次同时盖住两个人,滚烫的躯体紧紧地绞缠。黑暗中不停的叫著彼此的名字,身体里有岩浆要喷发。可是没有任何经验的青涩,让两个人都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让激情喷发的入口,但是想要顺利的进去太难了。
靶觉到灼热的东西顶住了自己,天远浑身一颤。虽然早就想过,也偷偷的向往过,可是要来的时候还是会害怕。闭上眼楮摒住呼吸,听到周建在耳边急促的喘息。
「啊~~」天远终于忍不住,压抑的叫声吓的周建立刻停了下来。「天远,疼吗?」
疼!笨蛋!你应该先想办法让我适应的!怎么可以生往里边挤呀!
「你轻点……」丢脸的话到底说不出口,天远咬紧了牙硬撑。好疼!手死死的揪住了床单,天远脸色发白。感觉身后被塞得满满的,胀痛难忍。
周建也不好受,刚刚进去一半就被夹得死死的再也动不了。疼啊~~
「你好了没有?快点!」天远快要哭出来了。
周建含糊的答应著,心慌意乱的凭著本能抽动。可是天远满头满脸的汗让他心都揪起来了。抱紧了天远,吻著他:「再忍一下,马上就好。」
狠下心几下撞击,周建强迫自己结束了这第一次。
周建小心的退出来,抱紧了还在发抖的天远,疼惜的吻他。怯声地说:「疼吗?对不起,我……我……早知道你这么受罪我就不要了。」
天远忍著钻心的疼,小声地在他耳边问:「建……好吗?」
顿了一下,周建摇摇头:「不好。」
天远狠狠地咬住了嘴唇,骗子!刘小源你个大骗子!早知道这样我何苦要忍!心里顿时酸成了一片,扭过头去。
周建把他转过来,搂进怀里在他耳边叹了口气:「傻瓜,你好我才好啊!」
泪滴下来,天远抱著他的腰。哎~~哭就哭吧,反正黑灯瞎火的没人看见。
***
本来说好的上午跟周建一块去收最后一笔货款,然后下午就回学校。但是由于某些不太好说的原因天远早上没能起得来。周妈妈认定了是天远这些天太劳累,于是靠在床头上吃著周爸爸特意做得好饭好菜的天远脸红得要命。
下午,天远睡足了午觉醒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爸爸妈妈上班去了,周建一个人拿著行李先回学校了。这样的话明天早上两个人再上学也来得及。天远躺了一会,还是去把那笔钱收回来的好,免得夜长梦多。那些生意人想赖账也是常有的事。忽然想起来上次在名品店里看上一条牛仔裤,想买给周建可是那时没钱只能眼看著。明天就开学了,今天去把他买下来。
天远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尽量的放慢脚步。虽然周建偷著买来了消炎药膏,可是好像不太管用。身后还是火辣辣的疼。下午的阳光很明媚的照在街道上,天远很有兴致的看著街边被逐渐融化的冰雪滋润的草坪。悠闲自在的老人和孩子在公园里享受著初春的阳光。一切都美好的让人想唱歌。
佳亿海鲜酒楼,规模不是很大,生意倒也红火。只是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一楼的大厅里只是散坐著几个男人,桌子上杯盘狼藉,这几个人一边不时地朝门口看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天,看来是在等什么人,等了很久了。
天远刚刚踏上台阶,立刻就感觉到了大堂里阴森的气氛。天远警惕的看著朝自己走过来的几个人,慢慢的向后退。知道他们的来意,也知道这几个是亡命之徒!天远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幸好!幸好没有让周建也跟来!
眼楮看向酒楼里的服务员,希望可以有人出来帮他,哪怕只是打个报警电话。但是没有人看他,好像大家都约好了视若无睹。天远明白了,突然转身向外跑。
没有多远天远就被追上了,一阵凶野的踢打之后天远被推倒了一个死胡同里。周身上下疼得打颤,天远惊恐的看著面前几个拎著棍棒的人。
「小子!你有种啊!占了便宜就想跑,哥几个找你好几天了!这些日子你抢了不少吧?今儿好好的算算这笔帐!」
天远一声不吭,知道这几个人并不是生意人,但是给他们钱的就是这些日子自己苦苦躲避的那些人!天远抿紧了唇,今天会是什么结果?还能回家吗?天远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把那个家当成自己的家了。建,你在哪?
背靠著墙壁,天远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逃生的路。电话!电话响了!自从知道不会再有人供给自己以后,天远就把电话停机了。没有必要的用度还是省掉的好。但是周建执意的要他重新开机,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为了我可以随时找到你呀!」
建……天远试探著推到墙角,伸手拿出了电话。但是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狠狠地打碎在墙上。
「小子!想叫人吗?你做梦吧!」
手腕被棍子扫到,顿时剧痛蔓延了全身。天远抱著手臂闪过再次抡过来的棍子。突然,一只啤酒瓶在身边的墙上炸开,碎玻璃子弹似的扑到了天远的脸上身上。血顺著额角流下来,模糊了眼楮。
「小子挺硬的啊!连声都不出!」
「那就打到他出声!」
几个凶野的男人围了过来。天远努力的站直身子,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哈!这里挺热闹的啊,玩什么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漫不经心的飘过来,胡同口的墙上斜倚著一个栗色头发的漂亮小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们。声音如此的耳熟。
天远惊骇的抬头,真的是他!懊死!他怎么跑到这来了?还不赶快跑出去叫人往这里凑什么?
「不想找死就快滚!」一个男人啐掉了嘴里的烟头恶狠狠的回头。
「操!你丫的跟谁说话呢!」毫不示弱的骂回来,刘小源笑眯眯对身后的高壮少年说:「他跟我说话呢!」
「小兔崽子们想淌浑水啊!」
「没那意思,就是看著好玩凑凑热闹,你们继续。」刘小源笑模笑样的气死人倒找钱。
刘小源身后呼啦啦站了一群半大小子。一个个怒目横眉精力旺盛的没处使。一两个男孩子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可是这一溜十好几个正值青春期血气方刚肝火正旺的小伙子,就不能不掂量掂量了。掂量的结果就是几个男人扔下一句「小子你别走单了!」的狠话灰溜溜的走了。
天远慢慢的蹲下来,受伤的地方很疼,可是更难过的是自己如此的狼狈。
刘小源收了笑容,走过来踫踫他:「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天远低著头摇了摇。
刘小源没听他的,让自己那些同伴们先找地方等著他,自己直接把天远拖到了医院里。
急诊室里,天远的头上脖子上手臂上光玻璃碴就摘出了一小堆,天远一个劲的要求护士把纱布包的小一点。至少看起来没那么严重。
刘小源瞪著他:「你瞒得过去吗?你也不看看你那手都肿成猪蹄啦!」
天远略微活动一下手腕,疼得钻心。
医院的长椅上,两个人静静的坐著。「你怎么会在哪?那些人是你朋友?」天远低声地问。
刘小源吐了口气,靠在椅子背上伸长了腿。昨天和莫言闹了脾气以后一赌气就又回了家。电话一概不接,人一概不理。少爷我烦著呢!无聊的最后就是纠集了一大帮小时候的玩伴找家迪厅疯一晚上。没想到竟然会遇上天远。
「你到底惹什么祸了?」刘小源闷声的问。
「没什么,寒假里我做了点生意,有些人看我不顺眼,就这样。」天远轻描淡写。
刘小源怀疑的瞪瞪他:「那你上那干吗去了?」
「那家酒楼还欠我一百多斤海货没结帐呢!」天远咬著牙。
半天,天远低声地说:「小源,谢谢你。」
刘小源捶他一下:「给老大打个电话吧,让他接你。」
「不行!那会把他吓死的。」天远呼的抬起头:「小源,今天的事别说出去行吗?尤其是……」
刘小源吃的笑了一下:「干吗?你和他们不是处的挺好吗?」
「就是因为他们待我好,我才不能让他们担心。小源,你太幸福,你不会明白失去家的人其实比狗更可怜。我现在,有家了。我很珍惜。」天远带一点羞涩的微笑,刘小源的心里说不出的酸。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坐车回去就可以了。你的朋友们还等著你呢!对了,替我谢谢他们。」
刘小源关上车门挥挥手表示不用客气,忽然想起什么朝车里的天远伸手:「对了,你说的那家酒楼欠你帐,条呢?」
天远迷惑的拿出来:「在这,干吗?」
「你别管了,交给我。」伸手把那张白条扯过去,妈的混账王八蛋!玩阴的都玩出水来了!
天远走了,刘小源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拿出电话,三姐的广告公司就在附近。把条交给她比自己大老远的跑到税务局去找姐夫强多了。
电话刚开机,刘小源忽然被一阵莫名的情绪堵得想落泪。电话都快被短消息和未接来电塞爆了,都是那一个人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三分钟之前的——源,求你,给我一点消息,一个字也好。我快要疯了!「
有个人为自己急成这样,有点满足,比较骄傲。刘小源撇撇嘴,回了消息:等我拿到精神科执照的时候再找我吧,目前对于阁下的病我无能为力。
发出去以后刘小源又坏透了心的找补了一条:当然如果你立刻到活动中心的旋转木马上认真反省的话,也许会有转机出现。关掉手机,刘小源哼哼哼的三声冷笑。
***
迪厅里强烈的电子音乐撞击著人们的耳膜,刘小源满头大汗的跑出人群把自己扔到椅子上抢过可乐就喝。
「源儿,给!」身边的伙伴递过冰点,刘小源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吃:「几点啦?」
「九点,早著呢!」活动中心九点半关门,那家伙不会傻的真在里边呆著吧?去他的!我才不管呢!再说他还指不定去不去呢!那家伙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让他往旋转木马上跟学龄前儿童一块蹲著,活动中心又添一道风景线!
「你乐什么呢?一个人这个带劲!」两条粗壮的胳膊从背后抱住他,高壮的少年脸贴著他耳朵边蹭,从小一块长大的死党百无禁忌得惯了,可是刘小源却觉得再也无福消受。使劲的挣脱出来:「别挨著我!热死啦!」
「怎么啦?多半年不见,就不许我热乎热乎?」
「高帅!」刘小源受不了的大叫,高帅哈哈的笑著在他身边坐下来。
「高帅,我问你啊,如果你心里有人了可你妈死命不愿意,你怎么办?」刘小源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斑帅正喝汽水,噎了一下,看著刘小源:「源儿,你看上谁了?」
「我看上你了!」刘小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斑帅乐得贼贼的凑过来:「行啊!我倒插门都乐意。」
「呸!」
刘小源又开始堵的慌,噘著嘴不说话了。高帅探头看看他,拍拍他的脑袋:「小豆子也知道烦心了?你家里规矩大破事多我知道,我跟你说,看上谁都没关系,不就是家里不乐意吗?可是管得了家里管得了你外边吗?再说你才多大,我哥都快三十了都不著急往家领,铁在外边快活呢!能乐和就乐和,能拖就拖,干吗非的弄得鸡飞狗跳的。」
「连承认的胆子都没有,算什么男人!「刘小源愤愤地把冰点扔在桌上。
「你说什么?」音乐声太吵了,高帅听不清楚他嘟囔的什么。
「走啦!」刘小源揪起他又晃进了舞池。
从迪厅出来,撒谎耍赖的摆脱了伙伴们的纠缠,刘小源心急火燎的坐上车往活动中心赶。心里边骂著自己没出息,眼楮却聚光灯似的扫著黑乎乎已经关了门的活动中心。给他打电话?不行!美得他!可是不进去看看实在的放不下心。刘小源看看四周没人,爬到树上开始翻墙。
白天这里边怎么看怎么可爱,可晚上黑的就比什么都渗人!刘小源竖著汗毛,叽里咕噜的转著眼楮,沙沙的脚步怎么听怎么像夜半歌声。心里恨自己怎么就死心眼把他搁这了,至少也得找个有灯的地方啊!
旋转木马静悄悄的停在那,一个人都没有。突然之间巨大的受骗上当的感觉快要把刘小源炸开了,想都没想怒吼一声:「莫言你个大浑蛋!」
背后一双温柔的手臂圈住了他,随著落在耳边细碎的吻,温润的声音响起:「那你就是小混蛋!」
手臂越抱越紧,传过来的情绪也越来越深,越来越重。莫言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像是害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了。刘小源被他擂得心里发酸。不再挣扎,任他抱著。两个人在黑暗的夜色中静静伫立。
「对不起。」
刘小源昂起头,声音有点暗哑:「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莫言松开手,暗淡的夜光中他的眸子闪闪发亮。「我知道,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源儿,我告诉你,我爱你!不管我是不是要向全世界宣布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知道你想获得承认,我也想啊!所有不能公开自己心迹的人都想啊!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像周建他们那么幸运的。」
莫言低下头:「我妈妈含辛茹苦的二十年为的就是我可以支撑起这个家,如果告诉她我爱的人不是女孩,会杀了她的。你的家里恐怕也不会纵容你和我在一起。现在跟他们坦白,就等于断了我们的生路。何况我们两个面对的不只是家庭,一旦我们的关系公布于众,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学校。我和你就都毁了。你想过吗?」
「呵呵,说得好!你考虑得真周到!我们分手吧,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来担心去的了。本少爷我不陪你玩啦!」嘶声的叫喊著,刘小源狠狠得挣脱出他的怀抱。
分手吧!这句话如刀一样剜著心肺,莫言呆住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心爱的小孩,从来没有预备承担撕裂身体的痛苦!不!背转身的刘小源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痛的滴血的心上。
「站住!」莫言像是抢夺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抓住刘小源狠狠地带到怀里:「你说什么?分手!不许,我不许!我要你记住,今生今世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好,你要坦白,我陪你!不管走到哪里我陪你!」
被逼得失去理智的莫言像受伤的野兽,在没有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眼中含泪,拉著刘小源就往外走。
被莫言的泪光吓了一跳,刘小源本能的往后坠,惊慌得叫:「你要去哪啊?」
「去我家,和我妈妈说明白!然后我送你回家!」莫言决绝的头也不回。
「放手!你放开我!浑蛋!」刘小源吓坏了,哭著连踢带打得挣扎。见莫言没有放手的意思突然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血腥气在嘴里蔓延开来,刘小源愣愣的松开牙齿,看著被自己咬得皮破血流的手腕。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上面。
莫言伸手抱住了他,死死的按在怀里。
刘小源失声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难受……我难受!」
莫言咬著嘴唇用力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