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奕棋随著武湘的视线看去,入目所见的是一名美丽十足的女人,完美的脸型上有著精致亮眼的五官,堪称绝佳的身材有著女神般的完美比例。她——无疑是个会令男人神魂颠倒的亮丽佳人,但……却吸引不了他。
「我又没做什么……」武湘心虚的低下头,由于太过心虚,所以也忘了要推开言奕棋的手,他们的姿势仍维持著先前的暧昧状态。
「哦,没做什么啊?」美丽的女子穿过众人倾慕的眼神,来到可爱的妹妹身旁,抬起纤纤玉指,指著武湘胸前那双黝黑的大掌,「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武湘这才惊觉到自己做了件丢脸的事,手忙脚乱的扔开言奕棋的手,干笑了数声,「嘿嘿,没有,没事啦……」
「我想你等一下有的是机会解释。」轻轻的瞥了慌张的妹妹一眼,她抬首冲著言奕棋露出一抹绝美的笑靥,「你好,我是武君,也就是她——武湘的姐姐,先生贵姓?」
言奕棋又回复了往常的冷容,对武君的美丽视而不见,他只是轻轻的点著头。
「言奕棋。」对人,他向来说话都很简洁有力,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对于她……嗯,她叫武湘是吗?对她,他很自然的就会想多与她说些话,什么原因他也难以理解。
嗟,笑得那么甜美作啥?
武湘对于武君刻意展露的笑容不是很高兴。那简直就像是想勾引冰山男嘛,没有理由,但她就是觉得很不爽。
「言——奕——棋?很不错的名字,在哪儿高就?」武君对于对方的不领情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只是想过滤老妹的朋友罢了,尤其是男性朋友。
「高就?」言奕棋挑了下左眉,随即又恢复了冷脸,深沉的眸光落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的武湘身上。
「是的,例如是在哪儿上班啊,家庭背景什么的。」可别以为她是爱上了他,她只是有过度的「恋妹情结」罢了,所以对于妹妹交往的对象,她的标准是非常严苛的。
「如果你想探听些什么的话,很抱歉得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很好的背景值得让你探究。」言奕棋冰冷的回著武君的问话。
「挺有个性的嘛。」武君赞赏的说著,「妹妹,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交往的?」询问的视线自言奕棋身上转到武湘身上去。
「啥?咳咳……」武湘差点被姐姐的问话给呛死,「你在胡扯什么啊?」
她哪有跟冰山男走在一块,他们也不过是今天才踫到面的耶,姐姐那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我胡扯?你刚刚的表现不就是在告诉我,你早就跟他在一起了,你总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人吧?」武君瞟了妹妹一眼。
「我真的不认识他啊!」武湘性急的冲口而出。
「你说什么?」武君的笑容顿时有些冻结住了。
「我说……我说我真的不认识他嘛……」呜呜,她要更正了,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最怕家里的两只母老虎了,一只就会念她、一只就会凶她,她好可怜哦。
「你……」本想破口大骂的,却被突来的电话铃声给打断,她气愤的取出背袋里的手机,「喂……娘是你哦,有啦,我找到妹妹了,我现在马上带她回去,你等著。」
结束通讯,武君美丽的大眼染满了火红的怒焰,用力拽著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妹妹快步离开现场。
「你回去可就有得解释了你……」美丽的女神在转瞬间变成了母夜叉,大伙儿没有人敢挡住她们两姐妹的路,非常相识地让到一旁给她们过,还对著满脸愁容的武湘挥手道再见。
言奕棋看著武湘被比自己矮小许多的姐姐给拖著走,他冷酷的冰颜缓缓浮上一抹不易显见的笑。
她——真是个特别的小家伙,他相信他们会有机会再相见的。收回专注的视线,他再度挂上冷漠的面具。
「老大,那个……她人走了,这事要怎么办?」忠心耿耿的阿荣提了提手上的瘦小男人,不知道肇事者不见了,接下来还能怎么处理。
「他们肯定就是这阵子引起事端的祸源,你将他们连同那女孩一块送到警局,让他们去解决吧。」他不兴砍杀那一套,也不想为两个垃圾脏了自己或兄弟的手。
「哦,知道了。」跟著老大久了,也明白他的行事作风,所以在听到老大说要用「文明」的方法解决的时候,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言奕棋交代完后,率先朝在一旁等候的黑色房车走去,坐上车,他往后仰躺在舒服的座椅,闭上眼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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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湘正襟危坐的待在沙发一角,对著眼前轮番上阵的两个女人拼命点著头,嘴上还不停的应著:「是是,下次不敢了……对对,你们都是对的……」
天啊地啊,亲爱的诸神啊,谁能够救救她?她不想再听她们念经了,她好想钻进温暖的被窝里,给他狠狠的睡上一天一夜。
「妹妹,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武君首先发现了武湘的不专注,双手叉腰的立在她跟前,不甚高兴的抬脚踹了踹低垂著头的武湘。
「有啦有啦,我都有听到啦。」反正她们说的不就是那一千零一套,她都能背了,还需要听吗?
「哦,那我跟姐姐刚刚说了些什么,你都听清楚了?」这回开口说话的是一名拥有绝色姿容的中年美妇——官闵文。
「清楚了,都听清楚了。」武湘对著亲爱的娘亲,猛力的点著头,只盼能早点得到解脱。
「既然都清楚了,那么可得记得规矩了,以后要是每犯一条,就罚你三天门禁……」武君垂首俯望著武湘好看的俊脸,抬手掐了掐她柔嫩的脸颊,宣布武湘未来凄惨的命运。
「什么?你说什么?!」武湘奋力的弹离沙发,险些撞倒娇小的武君。
「你不是说都听清楚,没有意见就代表同意嘛,是不是,娘?」武君稳住身,歪过头望著安稳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母亲,温声征求著母亲的附和。
「嗯。」宫闵文对于小女儿的莽撞,再度皱起了眉头,「妹妹,你这冲动的性子到底能不能改呀?」「娘,那个等一下再说,你们刚刚是说了些什么规矩,咱们可不可以再来商量商量?我没有给他很明白耶。」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多了为她而设的家规啊?
「什么规矩?你不是说你都听明白了?」武君不悦的瞪著人高马大的妹妹,显然对妹妹先前的敷衍感到极度不满。
「是啊,你一路全没意见的听下来,我跟姐姐就自然以为是OK啦,你现在还想申诉什么?」官闵文在大沙发椅上舒服的转换著姿势,整个身子斜倚在扶手上。
「我……我根本就没在听嘛。」武湘嘟著小嘴,乖乖的说出自己早已神游太虚的事实。
「嗯?!」官闵文倏地坐正身子,危险的眯著勾人的凤眼,睨向一脸心虚的小女儿。
「什么?」武君与母亲的反应是一致的,就见她使力的张大圆圆的杏眼,狠狠的扫视著正在打颤的妹妹。
「我……我说……我没有在听啦!」呜呜,为什么老爹跟哥哥还不回来啊?她快被处死刑了耶,他们再不回来,可就看不到家里最可爱的妹妹了。
「武湘,你好样的!你是真的想惹我发火就是了,那个男人的账我都还没跟你算,你倒是很有本事再让我更生气?!」
武君像头发狂的母狮般怒声大吼,吓得武湘「皮皮挫」,只得眨巴著无辜的大眼装可怜。
「别……别这么生气嘛,这样你就不美了。」武湘抖著声试图让姐姐消火,没想到却更惹恼了武君。
「有你这么会惹是生非的妹妹,再美也没用,反正迟早会变成人人避而远之的悍妇!」
正在气头上的武君,老早就把什么淑女、美女的形象给置之脑后了,有了这样一个妹妹,她这辈子注定得当个泼妇了。
「哪有这么修啊?」武湘皱皱挺直的鼻梁,不满的嗫嚅著。
她哪有这么差?虽然她是爱打架了点,可是每次都是别人不对的耶,而且她又不是先惹事的那一个。武湘在心里猛犯嘀咕。
「哈哈,你敢说没有?!好,咱们从你三岁就打伤了隔壁小男生的事算起好了,你记不记得这几年来,你有多少次这样的‘犯罪’经验了?」
武君双手环胸的踱步至母亲身旁,倚坐在沙发扶手上,与母亲一同凝望著不知悔改的妹妹。
「嘿,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犯罪’,不懂的人还以为我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做什么这么丑化我?」武湘颇不满意武君的遣辞用字,说得好似她很坏似的。
她哪有那么恶劣,不过就是爱打架了些,这样也可以构成「犯罪」的理由吗?她又没杀人放火,也还算是个优等公民嘛。
「哈,你还不够‘伤天害理’?!娘,你倒是评评理,这家伙让你跟多少人鞠躬弯腰过?她居然认为自己还不够伤天害理哩。」武君撤了撇优美的唇线,讥嘲著搞不清楚状况的妹妹。
「这可就有点难算了,妹妹一年三六五天鲜少有不出事的一天,这十七个年头下来也不知到底是几桩了?我想是数不清了吧。」温婉的官闵文认真的回忆著小女儿的种种辉煌战绩,最后发现实在是太多起了,根本难以计算。
「娘,你别同姐姐一块欺负我,我哪有这么坏?」武湘坚持自己是善良的好公民,也坚决认为打架不过是件小事罢了。
「我也不过就是遗传了老爹的性子嘛,我可是很努力的在将老爹的武术发扬光大呢,你瞧,那些打输我的小男生有多少人最后都成了爹的门生。」
她真的坚持她是个乖小孩哦,她只是喜欢活动筋骨,没什么特别的念头,就当打架是一种运动——一种有益身心的运动。
「是哟,难不成还得感激你为老爹招来生意?」武君皮笑肉不笑的虚应著。
「嘿嘿,麦按哪讲,麦按哪讲……」武湘傻笑的搔著后脑,还当真以为武君是在称赞她。
「去,我随口说说,你还以为我真是在称赞你啊?」武君已经忍不住想送三字经给蠢呆的妹妹了,要不是她先天的气质还存在著,她一定马上说出口。
「姐姐,你可别跟妹妹一样出口成‘章’了。」官闵文意思意思的点著武君,实际上她对这个大女儿还是很放心的,至少比起那冲动的小女儿,武君可是令她安心太多了。
「娘,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像她那样冲动、没神经、又蠢又呆、成天只会打架闹事。」武君一边说著话,一边不齿的斜睨著脸色愈来愈难看的武湘。
「嗯。」官闵文完全是附和著大女儿的话,还连带的点头配合。
「我哪有这么差?!」她又蠢又呆,还没神经?
「你就是这么差。」官闵文与武君同时对著武湘点头。
「我哪有?也不想想,我虽然常常跷课,可是我的功课还是一级棒啊,这样哪会蠢呆?」
她都不用怎么读书就可以拿第一名耶,而且她的学校也不差啊,虽然不是最高级的「北一女」,好歹也是不差的私立学校嘛。
「哦,你常常跷课啊?」官闵文与武君微笑的设下陷阱等著武湘跳。
「对啊,你们看,我跷课跷得那么凶,都还能拿第一名,很行了,对不对?」武湘更加得意的渲染著,完全不晓得自己已经将命运导向更悲惨的一轮。
「是啊,你还真行呢,那请问一下,你跷课都跑去哪里了?」武君与母亲对视一眼,缓缓的诱哄著武湘供出实情。
「也没去哪啊,不就是撞球场、保龄球馆、KTV喽,再不然就是去看看电影、压压马路……」武湘没察觉到自己是被钓的鱼,仍傻傻的细数著自己跷课的最佳去所。
「妹妹,你的活动可真多呢。」官闵文眯眼微笑著,只是眼里已缓缓沾上些许怒焰。
「还好啦、还好啦,人缘好,就会有一堆人抢著约,我也不想这么忙的。」武湘说得可得意了,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感觉。
「我看你真的是完了。」武君笑笑的对著仍未察觉到状况的妹妹摇头叹息,唉,也只有这个傻妹妹才有本事惹得温柔的娘大发雷霆了。
「什么?」武湘不解武君何来这么一句,她说得挺乐的啊,做什么姐姐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妹妹,还有呢?你继续说啊,告诉我,你还做了些什么‘好事’?」官闵文的声音还是维持著一定的柔嫩嗓调,但眯起的凤眼可就不是这么平和了。
武湘在看清母亲的表情后,大声的猛吸了口气,双手悄悄爬上急速跳动著的心口,为自己的「失言」懊恼起来。
哦,老天,她果真如她们所说的又蠢又呆,她怎么会笨到把自己的底全掀了?这下她以后还能鬼混吗?
「娘……我没有做什么啊。」武湘先前的得意洋洋,这下全缩了回去,再也嚣张不起来。
「就说你这孩子,迟早有一天会把我给气死!你为什么就不能改改你那莽撞的性子?我可不想哪天你在外头出事了,还得让我去认领啊……」官闵文说著说著眼眶就红了起来。
哦,MyGod,又来了,又要犯水难了,武湘在心底哀嚎著,她抬著求救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著武君。
「自己惹的祸,就得自己收尾。」武君拒绝得很快,这时她可就没有姐妹情谊了,因为她也很想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妹妹。
呜呜,真是没有良心的手足,这时她忍不住的想吟起一段诗句了——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真是给他有够心寒外加心酸的,为什么她会有这么无情的姐姐?神啊,救救她吧?老爹、哥哥啊,你们就快些回来吧,呜呜,她撑不住了。
也许是武湘的祈祷功力太过高强,只见前门传来大门的开关声,接著传进两个男人的低声交谈,武湘立刻二话不说的冲向转角的玄关处。
「老爹、哥哥!」武湘兴奋的扑压上正弯著腰脱鞋的武天齐身上——他一直是整个家族里最溺爱她的大哥,连责骂她一句都舍不得,自然武湘最是爱欺负他喽。
武浩勇抬手弹了弹小女儿挺直的鼻,娇宠的看著小女儿整个人挂在儿子身上。
「小丫头,怎么还没睡?该不会是为了等我跟哥哥吧?」他们才刚从大陆参加武术比赛回来,由于思家心切,未多做停留便急忙搭机返家,著实是有些累了。
武湘吐了吐舌头,紧皱著的小脸撒向客厅里的两个女人,整张脸写满了委屈。
「你又做了什么事意你娘生气了?」武浩勇叹笑著,他这个古怪的小女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办法作乱。
「哪有?」武湘紧紧的缠在武天齐身上,寻求声援,「哥哥,我不会很坏,对不对?」
「是是,你没有很坏,只是有点爱作怪。」武天齐任妹妹挂在自个儿背上,仍轻松自若的弯提著行李,走进大厅。
「哥哥!」武湘作势勒紧武天齐的颈项,不满他的答案。
「妹妹,你这像什么样?哥哥已经很累了,你还不给我下来!」官闵文实在是看不下去小女儿的胡闹,忍不住提高了平日软软的音调。
「好嘛好嘛。」武湘满脸的委屈,心不甘情不愿的跳离武天齐的身子,乖乖的立在一旁。
「妈,不碍事的。」武天齐轻揉著武湘短薄俏丽的头发,然后回过头安抚著母亲。
「什么不碍事?你不知道妹妹让我多生气……」官闵文正准备发难,却被亲亲老公给缓缓搀扶起。
「孩子的娘,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事等明天再说,我很累了,咱们回房休息吧。」武浩勇扶著妻子往二楼走去,还不忘回头交代著儿女们,「你们也早些去休息。」
「是!」武湘兴奋的对著父亲伟岸的背影举手敬礼,感谢他解救了自己一命。
「你啊,可别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记住,不许再晚归、跷课、打架闹事,反正就是统统不准,要不然我就让你在局里睡个几天几夜。」武君对著笑得得意的妹妹,狠狠的泼了盆冷水。
「什么嘛!」武湘不满的努起嘴,可是又碍于惧怕恶势力,不敢出口反驳。
「呼——」武君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呵欠,拍拍兄长健硕的肩,「恭喜你又得到亚洲武术界的金牌了,高手。」
「好说好说,不过,听说你这警界之花又破了大宗走私案件?你的名声也不小啊。」武天齐对这个生得美丽又强悍的大妹一向很安心,也很引以为傲。
「还好啦,你可别宠这丫头宠过头了,省得她找上更大的麻烦,我要去睡了。」武君摆动著优雅的身段,追随著父母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你哟,又惹事了?」武天齐向来极度宠爱这个家里的老,虽然她常做出一些令人头痛的事。「哎呀呀,哪有啦,折腾了那么久,我也要去睡了,哥,晚安。」为了不想再听一段「经书」,武湘急忙跑上楼去,借睡觉之名行逃脱之实。
武天齐娇宠的视线追随著武湘蹦蹦跳跳的身影而去,只能对家里这个过动儿投以无奈的笑颜及更多的宠爱,谁教这个妹妹就是这么惹人疼,她可是家里的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