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刘伟豪去度蜜月,严毅钧这个董事长特助只好代理他的职位。
严毅钧刚将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正要起身离开办公室,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觉得狐疑,袁成棠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给他?可他接听后还没开口,对方便焦急的喊道——
「大哥,你快来医院,姊出事了!」
严毅钧心头一跳,「在哪家医院?」
币上电话,他急忙去停车场开车,如果不是很严重,袁成棠绝不可能打电话通知他。
跋来医院,找到袁成棠,严毅钧劈头就问:「洁书现在怎么样了?」
「脑部被重击,现在还没有醒来。」袁成棠一脸自责。
「怎么回事?」严毅铃直直盯著病床上她苍白的脸蛋,心好痛好痛。
袁成棠将她被攻击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道出,而后非常抱歉地道:「我太疏忽了。」
严毅钧没有说话,目光始终紧锁在关洁书身上。
袁成棠没再多言,识相地离开。
严毅钧照顾了关洁书一整个晚上,直到隔天天亮袁成棠来接手。
「大哥,这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去上班吧。」这一次他一步也不会离开关洁书。
严毅钧真的很想一直陪在关洁书身边,但是董事长夫妇和刘伟豪夫妇都不在国内,他必须在公司坐镇,他贪恋地又模模她的脸,这才赶回家洗个澡,又马上赶去公司。
处理完公事后,他连家都没有回去就直接赶来医院,然而当他见到袁成棠站在病房门口,不安的感觉登时跃上胸口。
「洁书怎么了?」他几乎是屏住气息地问。
「姊醒了,她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严毅钧著急的追问。
袁成棠抓了抓头发,「姊失去记忆了。」
严毅钧震惊错愕,喃喃地问:「失去记忆?」
袁成棠一脸苦恼,「说失去记忆也不太准确,应该说她的记忆停留在大学刚毕议一年。」
严毅钧哭笑不得,他认识她那一年,刚好她大学毕业,也就是说,她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走进病房,看到关洁书坐在床上发呆。
听到脚步声,关洁书转过头,看著正朝她走来的男人,后面跟著自称是她弟弟的袁成棠。
严毅钧来到病床旁,温柔地问道:「头还会痛吗?」
必洁书摇了摇头,「你是严毅钧?」
严毅钧挑起眉,「你还认得我?」
她再次摇头,指著袁成棠道:「他说你是我的男人。」
严毅钧转头望向笑得很僵的袁成棠。
抵挡不了严毅钧指责的目光,袁成棠豁出去了,「我又没说错,都同居一段日子了,你不是姊的男人,不然是什么?难不成是金钱交易关系?」
这谎真的扯得脸不红气不喘,四年前的事还敢拿出来说。
见严毅钧没承认,关洁书指著袁成棠质问道:「你骗我?」
严毅钧回过头望向因为生气双颊浮上红霞的她,心头一软,「他没有骗你,只是……」没想到他也会有词穷的时候。
「只是什么?」怎么不把话说完?
「那是四年前的事。」对她,他真的不想再说谎。
不等她问,袁成棠马上解释道:「你们吵架了,所以你一气之下离开台湾。」
「真的吗?」关洁书看著严毅钧问道。
严毅钧点头,他们吵架、她离开台湾,这些都是事实。
见严毅钧承认,袁成棠胆子更大了,「姊,我就说我没骗你。」
「所以我们算是分手了?」不然怎么会四年没见?
没错,但是他不想分手。
必洁书见他不说话,当作他是默认。
袁成棠看不下去了,「分手还会为你守身四年?有没有脑子。」话一说完,四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他,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你们的默契也太好了吧,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你们好好谈谈。」说完,他脚跟一旋,溜了。
「我们为什么会分手?」见严毅钧迟迟不说话,关洁书猜到一种可能性,「你该不会是劈腿吧?」
「不是。」
「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我怎么可能会离开台湾?」还一去去四年。
严毅钧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说明,只好说道:「错了就是错了,说再多也没有用,更何况你失去了这几年的记忆,而人往往会为自己掩饰过错,现在的你,根本无法听到正确的答案。」
必洁书想了想,他这么说也没错,若是他把分手的错全都推给她,她也不会知道是真是假。
「那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真的分手了,他大可以再交女朋友,这四年来又何必一直守著她?
严毅钧不答反问,「你想要什么关系?」
必洁书本想说她忘了他,哪会知道他们现在走到哪个阶段,却在见到他紧张祈求的眼神后,顿感不知所措,忍不住低喃道:「头好痛……你要做什么?」她制止他按铃的动作。
「你身体不舒服,我要请医师过来。」严毅钧焦急地道。
「我不是伤口痛,我是对未来感到很头痛。」
严毅钧看著她,「有我在,你不用害怕。」说话的同时,他抬手轻轻地拂去她脸颊上的发丝。
眼前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她应该拍开他的手,或者躲开才是,但她没有,只觉得熟悉,甚至有股想哭的冲动,彷佛她期待许久。
记忆不在,但感觉不会消失,难道真如袁成棠所说,他们是一对恋人,只是因为误会争吵,她才会离开,其实她的心一直在他身上,他们分离多年,双方情感生活皆是空白,都拉不下面子示弱,都在等待谁先走向对方。
为了确定,关洁书又问了一次,「我们分手了吗?」
「我不想分,但决定权不在我手上。」
所以他仍然在等她?还是……
「你选择放弃?」
「不是放弃,而是气你轻易的放弃我。」严毅钧原以为这些话没机会说出口,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来找她?
「那你现在还在生气吗?」
「我现在只希望你快乐。」至于重新开始,他不敢奢望。
回望他深情的眼眸,关洁书的心微微发疼,「我想休息,一个人。」她必须一个人静一静。
严毅钧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病房,留给她思考的空间。
他来到大厅,找到袁成棠。
正在玩手机游戏的袁成棠一看到他,马上关掉游戏,急切的问道:「如何?」
严毅钧坐下,「多事。」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是在帮你。」好人还真难做。
「这种轻易就会被拆穿的谎言,并不能改善我和她的关系。」
袁成棠不认同,「我倒觉得这是上天给你们一个再次走向对方的机会。青春一去是不回头的,难道你们真打算不娶不嫁过一生?」他这个旁观者看得都心急了。
袁成棠说的话不无道理,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不见得会再有,只是记忆这种东西很难说,如果有一天她想起来了,她会原谅他的欺骗吗,还是再次一走了之?他不敢赌,因为输的代价是失去她,他没办法再承受第二次。
虽然他不想成为她的陌生人,虽然他们现在不是朋友,但至少她还愿意跟他说话。
袁成棠见他不说话,继续说服,「你们最差的状况不就是互不往来,但此刻你要是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定你们可以携手过一生,当然,除非你不爱姊了,那就真的是我多事。」
严毅钧不语,陷入了思考。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关洁书问道,待在医院好无聊。
正浏览数据的袁成棠,头也不抬,淡淡回道:「等你想死的时候。」
她脸色一变,差点拿枕头丢过去,「你这个死小子欠揍吗?」
「我知道女人都听不得实话。」将笔电的屏幕转向病床上的女人,「姊,你打算死亡证明书上写爆肝或是过劳死吗?你什么时候又多接了这几个案子?」
必洁书耸了耸肩,「忘了,我看看。」
袁成棠将笔电盖上,「你现在只要回想就会头痛,你是想让我被姊夫打吗?」
这死小子是故意戏弄她吗?不给看就不该将屏幕转过来,「他不是你姊夫,我们还没有结婚。」
「早晚都会结,先叫起来有什么关系。」还嫌咧,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正在排队,等著严毅钧看她们一眼,要不是严毅钧心里有她,严太太这个位置早就有人坐了。
必洁书白他一眼,「好奇怪,我竟然忘了属于他的回忆。」失忆点也断得太巧了,正好是认识他的时候。
袁成棠也回给她一记白眼,「不好的回忆留著做什么,当宝吗?不如全忘记,重新来过。」
「可以这样吗?」
从她醒来到现在,严毅钧除了上班时间,都会来陪她、照顾她,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关系,他又何必留在这里?董事长的特助、设计部的代理总监,光听头饺就知道他很忙。
「只要他还爱著你就可以。」他回得非常肯定。
「那他还爱著我吗?」感觉上好像是,但是她是个失去记忆的人,以感觉来下决定似乎太过冒险。
袁成棠给她一记你在说废话的白眼,「姊,你只是失忆,不是瞎了好吗?真枉费他天天来照顾你。」
「更正,我只有失去一点点的记忆。」
看她心烦不已的样子,他想了想,又道:「姊,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学弟妹结婚那天,你和姊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你怎么会说……算了反正你也忘记了。」
「我说了什么?话不要说一半。」这死小子是故意的吗?
「反正你也不会相信。」他故意吊她胃口。
「你不说,又务么知道我不信,快说!」关洁书瞪著他,一副他再不说,小心她揍人的表情。
袁成棠故作为难地道:「你说要搬去姊夫家住。」
她难掩惊愕,「我真的这么说?!」
他点点头,「我问你是不是和姊夫和好了,你也不说,只是一直傻笑,而且你的行李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姊,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必洁书摇摇头,「完全想不起来。」
袁成棠起身,确定病房的门关上后,他来到病床旁,正经地问道:「姊,我是你弟弟,绝对不会出卖你,你就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没有失忆,你是故意习难姊夫,报复他这些年来没来找你?」
她敲了他的额头一下,「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他模了模额头,「你真的失忆了?」
「废话!」骗他有糖吃吗?
袁成棠叹了口气,「姊夫真可怜,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不知道孤枕能不能成眠?」
严毅钧失眠关她什么事?明明是这么想的,她的心却莫名泛疼,「他也没跟我说我会搬过去的事。」
他没好气地道:「你也帮帮忙,姊夫是笨蛋吗?你们又还没有结婚,他要是说了,你会信吗?说不定你还会把他当变态。」
这么说也对。「那……」
「那什么那,姊夫不说,你不会主动问吗?」
「我是女的。」
「现在可是讲求男女平等的时代,再说了,你们之前都同居过了,该看都该看过,该睡都睡过,有什么好矜持的……痛!」袁成棠抚著肩膀,她回台湾以后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我警告你,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你就给我试试看!」
「好好好,不说就是了,姊,要不让我帮帮你,如何?」就算她说不要,他也会帮她。
必洁书还未开口,就听到敲门声传来,接著严毅钧走了进来。
「姊夫,怎么这么早下班?担心姊吗?放心,姊除了脑子有问题,其他都很正常。」袁成棠痞痞地道。
「袁成棠,你欠揍!」她怒瞪他一眼。
严毅钧睨了袁成棠一眼,走到病床旁,关心地问道:「今天感觉如何?」
必洁书不答反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刚才问过医师了,等明天做了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你就可以出院了。」
不等她有所回应,袁成棠抢白道:「姊夫,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你觉得姊适合回家吗?我们住的地方虽然有保全,也有监视器,但毕竟不像你那里门禁森严,可以保护姊的安全。」
严毅钧没料到袁成棠会做这么大的球给他。
必洁书也傻了,袁成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难不成他刚才说的帮忙是指这个?
「不是还有你吗?」还说是她弟弟,竟然把她往火坑推,就算她曾经和严毅钧同居过,但她全忘记了,严毅钧对现在的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怎么能让她跟个陌生人住?
「你还敢说,我接了你的工作,你觉得我可以每天准时下班吗?别瞪了,干脆这么说好了,姊夫,为什么姊那天参加你弟的婚礼回来后,就说要搬去你家住?」
反正谎都扯下去了,多说一个也没关系。
严毅钧更加错愕,袁成棠这谎未免也扯得太大了。
他瞧了眼正在等待答案的关洁书,再望向袁成棠,「你该回去了。」
袁成棠点头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