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什么叫没办法?人要是死了,才真是什么法都没得办了!这道理还要我教你吗?……Sam,你不会还没告诉你家人吧?我不相信他们知道后,还会让你留在那里玩命!」
「这件事我想跟你谈谈,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家人。」
「你老婆也不说?怎么可能!」电话那头的人,急得快要跳脚了。
「我跟她正打算要办离婚,很快地,她就不是我老婆了。」
「你……」那头的人只说了一个‘你’字,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Austin,请你帮我这个忙,别告诉我家人这件事。」
「你不应该这样……你晓得你很可能、很可能会……」
「我知道。」对方说不出口的事,梁维诺心里很明白。
「既然你知道,就更应该明白你必须告诉他们。我不能帮你……」
「Austin,你必须帮我。」
「你不觉得样对待你的家人很残忍吗?」
「让他们知道真相更残忍。」
「你--」
「Austin,请你帮我。」
电话那头,沉默得更久了。
「你确定你都想明白了?万一……你真的会走,在最后一刻,你家人、你爱的人都不在你身边,你确定你不会有任何遗憾?到时你人在美国,他们在台湾,那可不是打通电话、半小时就能抵达的短距离。」Austin试著跟他讲道理。
「我都想过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现在,我诚恳地请求你帮忙我。」
「你让我很为难。」
「对不起。请你答应我,我需要你帮我这个忙。不然,我现在所做的事,就都没有意义了。」
「你这家伙,真让人伤脑筋!你父母、老婆,我都认识耶!」
「就因为这样,我才需要你的帮忙。」
「我会被你害死!」Austin真怕到时候被台湾那群人追杀,他参加过他们的婚礼耶!
「他们不会知道的。等我离开台湾后,所有的人都会恨我,不会想打听我的消息。」
「再大的恨,也强不过血缘,总有一天恨会消逝,到那时候怎么办?」
「那也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到那个时候,伤痛会很快地降到最低。」
「看来你都想好了。」
「嗯。就差你帮我忙。」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算我误交损友,认识你十几年,只好站在你这边了!
你最好赶快想办法,尽早过来吧!」
「Austin,谢谢你。」
「谢什么谢!快过来才是真的!Sam,拖越久,你的希望就越小。」Austin严肃地说。
「我知道。先这样,我再跟你联络。Bye!」
梁维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屋子里唯一的光点来自于他手上的烟,忽明忽暗的,玻璃窗透进了些许花园步道的昏黄色灯光。
屋子内静悄悄的,偶有蟋蟀的唧唧鸣声由花园传入屋内。
夜,很深了。
他不该在家的,更不该像个吃醋的丈夫般,等著已跟他说明今夜也并不归的妻子。
他该照他中午说的,去找洪希芸。
他……应该放手,一旦他不在了,什么去他的在乎都不再有意义。
明明知道的,眼前的状况,明明就是他希望的。
但……天杀的,这一刻他却坐在自家的客厅里!
嫉妒像发狂的虫子般,不断地啃噬著他的心、他的脑,教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有些恐惧今晚她若回家,他会控制不了自己……
梁维诺想著与蒋纬茵相识这几年的美好时光,他们曾在这屋子的每个角落。
有一回,在厨房的流理台上,茵茵曾因为激情,扫落了她最钟爱的餐具,瓷玻璃碎了一地。
他们在回复理性后,又笑又闹地收拾著一地的碗盘。隔天,他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餐具组,送她。
另外一回,他们在餐桌上欢爱,本以为那大理石制成的桌子已经非常坚固了,没想到还是经不起他们一个多小时的摧残。
餐桌没全坏,但四只桌脚的其中一只松动了。
现在只要稍稍摇晃,就会发出喀吱的声响。
他们难得在家吃饭,偶尔吃饭时,他会故意摇摇桌子,暧昧地看向她,而她总会对他吐舌,露出一脸淘气又微微害羞的表情。
他很喜欢,真的很喜欢纬茵那时候的表情。
他们的客厅当初在重新装潢时,做了个壁炉,只要按键就可以自动点火。寒流来袭时,他们会点炉,就著火取暖。
木材燃烧的香气你漫在寒冷的空气里,一室的冷,不消多久就会被驱散,变得暖烘烘的。
有时他们会在熄火前玩蜜月西洋棋,输一局的人脱一件衣服,他总是习惯先输后赢。
每回输到剩一候内裤时,他就会开始全力反攻,让茵茵一局一局地输到全身光果,然后……他会在壁炉前吃掉她。
有时他会激狂地爱她,有时他会一寸一寸、温柔地爱她。
这屋子,有著太多太多关于他跟她的回忆,他真的是深深、深深地爱恋著她。
他甚至可以说,这辈子他不会再这样爱著一个女人了……
汽车声由远至近,他听见花园外的遥控自动门被打开的声音,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听见脚步声从花园步道那端走向屋子的门。
「……你忘了他吧。再深的爱,都会变淡,没味道了就要懂得放手。」
是男人的声音。
屋内的梁维诺捏紧了指间的烟,忍著想冲出家门的念头。他不停地催眠自己,他就快不是茵茵的丈夫了,他没有资格、没有权利干涉她。
「这些不用你告诉我。」
「Misty,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再给你一次机会背叛?我像是那么笨的人吗?」
「我不会再背叛你了,你相信我。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忠于你的。」
「哼,男人的话!梁维诺也说过会一辈子爱我,他在上帝面前发过誓的,可是你看现在又怎样?男人的誓言若是可以相信,所有人死后都可以直接上天堂了,根本不需要地狱!」
「我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了。Misty,给我一个机会吧。」汪家尉只能这样说。
他对蒋纬茵是真心的,可是谁教他曾经受不住诱惑,他不能怪谁。当初失去她后,他难过了好一阵子。而今,他幸运地又有了第二次的机会,说什么他都要坚持到底。
一次的拒绝算什么?他知道蒋纬茵的好,所以就算接下来要面对十次、百次、千次的拒绝,他都不在乎,只要他能重新得到她。
「我不能。」
「你可以的,你只是需要时间来忘记他。你要相信你可以,今天晚上我们不就--」
「请你不要再提今天晚上的事了,我只是一时……失去控制。」她迅速打断他的话。
屋内的梁维诺感觉心头有把大火在烧,烧得他浑身痛苦难受。他想著,门外那两个人,今晚到底有多失控……
他的想像力像光一样快速奔驰,疼痛也像光一样在他全身上下迅速漫开。
「好,我不提,也不逼你。明天再一起吃饭好吗?」
「我……」她很想拒陷,但想到她答应梁维诺一个月内签字离婚,便又更改了说词。「好。」
「一样六点去接你吗?」
「嗯。」
「给我一个晚安吻,我才让你进屋子。」
梁维诺看不见外头的景象,他只能想像,她吻了他吗?是吻了吧?外头好安静一秒、两秒……五秒……十秒……二十一秒……他数著流掉的时间,数得快要发狂了。终于,一分三十七秒过后,他听见茵茵开口说话。
「我要进去了。」
「晚安,明天见。」
蒋纬茵推开屋子的门,一室的黑暗,扯痛了她的心。
梁维诺显然不在家,他该是在洪希芸那里吧。
她转身关门,手举至电灯的开关处,还没触踫到开关,忽然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上床了?」
在黑暗里,梁维诺的声音听来好低沉。
蒋纬茵吓了一跳,僵住,没开灯。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她没料到梁维诺在家,也没料到他竟会坐在一室的阴暗中。他在等她吗?
他的语气,是在乎吗?蒋纬茵想著,没注意到梁维诺已走到她身后了,直到他几乎贴著她。
「他踫过你了?」
梁维诺的理智叫嚣著,要他停止这一切,在黑暗里这样贴著她,太过危险。可是他的yy\望却像头发狂、不受控管的野兽,来不及制止,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指尖以羽毛般的重量触踫蒋纬茵的颈子,唇,在她敏感的耳后方吐著热气。
「像这样吗?他也能让你这样颤抖得像片叶子吗?」
蒋纬茵头昏脑胀,他的触踫确实让她颤抖,她对他的反应还是那么强烈。
扁是梁维诺的热气呼吐在她耳后的颈项上,就足以让她双脚虚软、浑身如著火般难受。
「是又怎么样?」她气自己对这男人还有反应,因此咬著牙,挑衅地说。
「你这该死的女人!」梁维诺所有的理智在瞬间断线。
只要想像她被汪家尉这样踫触著,他就发狂地想毁坏什么,真难堪……蒋纬茵苦涩地想。
这男人早就背叛她了,可她的身体竟还是想要他、想回应他。
她试图用说话来转移对他的生理反应,转移想要他的念头。
在他这样充满情\yu的触踫下,蒋纬茵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她索性转身面对他,不想再被他这样紧贴著。
仰起头,她咬牙切齿地说:「不会有你该死!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话说完后,她才发现转过来面对他,是更错误的决定。
他们脸对脸,仅剩一寸的间隙。外头花园步道上的微微灯光透了进来,她清楚看见梁维诺的双眼中燃烧著两簇危险的火焰。
「我什么都不想证明,我只想要你!」
梁维诺觉得他快发疯了,怎么都管不住自己。
他的唇压下,不给蒋纬茵说话的时间,像头野兽般掠夺她的唇。
他的手一把扯开她的衬衫,衣衫布帛的撕裂声在黑暗里响起,跟著,几颗扣子跌落地面。
他的掌爬上她的颈子,那样用力、急切。
他像发疯般,想占有她每寸肌肤,想用他的触模擦去别的男人刚才留在她身子上的痕迹。
这一刻不该有言语的,可是嫉妒却让他管不了自己出口的话--
「汪家尉也能这样让你shen\吟,让你忘情得抓伤他的背吗?他能像我这样,让你舒服吗?告诉我,我要听你说!说!」
他说了世界上最残忍的话。蒋纬茵从不晓得,原来世上会有这种既快乐、又伤心的时刻,直到此时。
她的身体无可抵抗地在yu\望里纵情快乐!但她的心却有如走在刀山上,承受著极大的痛苦。
她真的不懂,梁维诺如此用力地占有她时,怎么还说得出这般伤人的话?
蒋纬茵痛苦不已,只能抓住仅剩的理智,赌气地嘶喊:「可以、可以、可以!别的男人也可以这样满足我!你满意了吧?」
粱维诺气极,更加疯狂地霸占她的身体,想激出她高昂的回应。
「不准你这样说!我不准、不准、不准--」
在梁维诺越来越狂暴的速度下,她终于彻底失神、臣服了,给出他要的回应。
「……啊……诺……」
她嘴里吐出他的名,一瞬间,他像是听见天籁般。
梁维诺忽然放慢了速度,手温柔地抚著她的黑发,觉得心好痛。
即将失去蒋纬茵的他,其实有什么资格这样拥有她?
可是……老天,他疯狂地想要她!
他心痛地低喊著:「茵茵、我的茵茵……」
「诺……」
「对不起、对不起……」梁维诺在情\yu的风暴里,喃喃地低诉心底无法解释的歉意。
此时的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选择向yu\望投诚。「给我全部的你,茵茵……给我,我要全部的你……」
「给你、都给你……」
蒋纬茵什么都分不清了,她攀住他宽阔的肩,随著他带领的节奏飞翔。
在他的力量下,她也只能跟著他、只能臣服地把自己全部交给他。
至于后悔……她明白yu\望之后,她会后悔的。
但那些,都等这短暂的欢愉结束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