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掌柜求嫁 第7章(2)

这夜,古兰熙踩著轻盈的步履回到府邸。

他已向水铃钰求亲,这事就得告知嫡母,无论他如何不喜,但在名义上她总是他的母亲,婚姻大事不能不禀告她。

来到她跟前,他先请了安,还未说明来意,就听母亲出声道——

「兰熙,你来得正好,我刚好也有事要找你。你舅父的六十大寿快到了,你进京一趟,向他拜寿,他会顺道替你安排去贺国公府拜会之事,你这两日就启程。」

她口中所称的舅父是她的大哥,并非是古兰熙的亲舅。

迸兰熙不禁皱起眉头。「孩儿今日过来,正好也有一件事想禀告母亲,是关于孩儿的婚事,孩儿不过只是庶子出身,不敢妄图高攀贺国公之女,且孩儿已有了一个中意的姑娘,打算迎娶她进门。」

迸夫人不悦的质问道:「那姑娘是何方人氏?是出身自什么门第?」

他简单道:「她只是一般寻常的姑娘,父母俱已双亡,姓水,今年十八岁,在城南坊市开了间首饰铺。」

「这样的出身岂能配得上咱们古家,你若真中意她,只可纳她为妾,要娶她为正妻,我是万不会同意。」古夫人轻鄙的斥道,接著语气一缓,「虽然你是庶子,但也不用妄自菲薄,贺国公选婿重的是真才实干,出身倒在其次,先前你担任京兆尹时,贺国公便很赏识你,这回你破获了那孩童失踪的案子,听说皇上还为此在朝上夸了你几句,你这趟前去,说不得能入他的眼,成为他的乘龙快婿。」

迸兰熙不改初衷,沉声拒绝,「孩儿已心有所属,非铃钰莫娶,无意攀附这门亲事,还望母亲见谅。」

见他竟敢违逆她的话,她怒斥,「我不管你是否心有所属,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娶贺国公的女儿,你若不娶她,就休想领你中意的那个姑娘进咱们古家的门。」

他垂下眼,语气坚决的道:「孩儿才疏学浅,自问配不上贺国公之女,还望母亲莫再强求。」

「配不配得上,贺国公说了算,总之你这趟非给我上京不可,你舅父好不容易给你牵好了这条线,我绝不容许你连试都不试便放弃。」古夫人震怒的站起身,毫无转圜余地的命令。

迸兰熙沉默了一会儿,躬身道:「成亲是孩儿的事,还望母亲莫要强求。」

啪的一声,古夫人脸色狰狞的抬手掮了他一巴掌。「你这是不把我这个母亲看在眼里了,是不是?!自古儿女婚事向来就是由父母作主,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娶那姑娘进门,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仍是你的嫡母,你必须听我的。」末了,她再说了句重话,「这是你欠我的,也是你欠古家的,当年你害死我腹中的孩儿,令古家的爵位无嫡子可承继,被剥夺了去,如今你就有责任重振古家的声誉。」

她这顶大帽子当头扣下来,令古兰熙从头寒到了脚,他感觉不到挨的那巴掌的疼痛,整个人从里到外几乎都要冷得冻结了。

他无法再面对嫡母,漠著脸离去。

他紧握著拳头,胸口彷佛被万针扎著。

都二十年了,他竟还要为幼年时无心之失,背负上甩不掉的谴责和怨恨,连他想娶心爱的女子都办不到。

他已向亲口向她求了亲,她也答应下嫁,要他怎么告诉她,他不能娶她?

他做不到,也不想这么做。

若要成亲,他唯一想娶的女子就只有她、只有她!

先前她答应嫁给他时他有多欢喜,此刻他就有多痛楚。

回到房里,古兰熙狠狠用拳头砸向墙面,一拳又一拳,发泄心中说不出的痛苦,纵使砸得皮开肉绽,在墙上留下一片殷红的血迹,他也彷佛感觉不到疼痛,因为相比起来他的心更痛。

他不甘心,那是他今生唯一所爱的女子啊,他怎么能负了她!

水铃钰浑然不知情郎如今所遭遇的事,一回到首饰坊,开心的让几个伙计先回去,然后拉著二妹迫不及待的道:「铃菲,他同我求亲了,他要我嫁给他,你听见没有,我们要成亲了!」她的声音饱含满满的喜意,甜腻得像浸了蜜。

「他求亲了?」水铃菲有些意外。

「没错。」水铃钰欢欣的转著圈子,又跳又叫。「你大姊我要嫁人啦!走,我们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铃菱,她知道后定也会为我高兴。」她拽著二妹的手,锁了铺子,一路轻快的走回去。

回到住处,也不管水铃菱正在打造首饰,水铃钰扯著她,快乐的向她宣布,「铃菱,我要成亲了!」

水铃菱在打造首饰的时候,素来不准人来打扰,谁敢来打扰她,她一律轰出去,正要轰人的她在会意过来大姊说了什么时,愣了下,疑惑的问:「你要同谁成亲?」

「当然是古大哥,难道还有别人吗?你们瞧,他连订情信物都送我啦!」她得意的拿出他送她的那方平安玉牌,向两人炫耀。

水铃菱瞅了眼她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的那枚玉牌,问道:「这事他家里的嫡母知道吗?」

「他说今晚回去会禀告嫡母,然后便会请媒婆登门提亲,哎,对了,这样一来,我就得把村长和姨母请过来,否则咱们家里没长辈可不成。」兴高采烈的说到这儿,水铃钰抓起二妹的手,催促道:「铃菲,你明日一早就回村子一趟,将他们两位请过来。」她高兴得整张脸儿泛著红晕,那张原本就明艳的脸庞更加艳丽逼人。

水铃菱可不像她高兴得昏了头,淡淡的提醒道:「姊,你先问问古大人媒婆何时上门,再让铃菲回村子去请人也不迟。」

村子离东风县城不算远,约莫只一日路程,来回最多花两日。

「也是,那我明日再问问他。」与两个妹妹再说了一会儿话,水铃钰扭著身子高高兴兴的回房去。

一整个晚上她亢奋得无法入眠,不停的幻想著与他成婚后的情景,嘴角深深的翘起,一双清媚的眼儿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在床上欢快的滚来滚去,喜孜孜的低喃著,「成亲后我是要唤他官人,还是要叫他相公?或是要喊他夫君?」

这一晚,古兰熙也同样彻夜难眠,可心情却与她截然相反,充塞在他胸臆之间的是无法言说的酸涩苦楚。

天刚露出鱼肚白,刑白便被一阵拍门声给吵醒,他不满的咕哝道:「是谁这么早来扰人清梦?」

他还没成亲,身边也没个能使唤的人,只能自个儿睁著惺忪的睡眼前去应门,觑见门外站著的人时,以为自个儿看错了,他揉揉两眼,再望向对方,发现没错,真是古兰熙,他整个人清醒了些,发现对方面色憔悴,两眼布满血丝,看起来就像一夜未眠。

他是能理解他准备要成亲了,一时欣喜得睡不著,但也不该这么早来吵他呀。

「大人,你这也太早了吧。」他忍不住埋怨。

「我有事来求教于师爷,一时忘了时辰,吵到师爷清梦,实在抱歉。」古兰熙歉疚的道。

见他说完就要离去,刑白愣了下,察觉有些不太对劲,叫住他,「大人,既然我都让您给吵醒了,有什么事就进来说吧。」

迸兰熙略一迟疑,回头走进了屋里。「打扰师爷了。」

「大人一大早来找属下,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吧。」刑白观他的神情,见他眉目间布满阴郁之色,一点也没有即将要成亲的喜色,他拎起搁在桌上的壶,替他斟了杯昨夜的冷茶,一边说道:「抱歉,还没烧水,没办法沏热茶招待大人。」

「师爷不要忙了,原是我不该来叨扰师爷,我来找师爷为的不是公事。」辗转一夜,他委实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得已之下才前来请教刑白。

「这么说是私事,大人但说无妨。」刑白为自己斟了杯冷茶饮下,醒醒神。

迸兰熙理了理思绪后,将嫡母逼他上京去求娶贺国公之女的事说了出来。

听毕,刑白顿时明白他为何一脸樵悴了,昨儿个他才刚同人家求了亲,紧接著就发生这种事,怪不得他要一夜难眠了。

「大人是不愿辜负水姑娘,但面对嫡母的要求又难以违抗,一时之间左右为难吧。」

「我向铃钰求亲在先,发生这种事,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流露一丝痛楚。

刑白思忖了一会儿后问道:「敢问大人可想娶贺国公之女?」

「丝毫不想。」

「如此的话,属下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古兰熙急忙追问。

「这事其实很简单,大人届时到了京城,只要让那贺国公看不上大人不就得了?如此一来,您已遵了古夫人的命前去京城,古夫人也无话可说。」刑白相信古兰熙这是乱了分寸,才会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想到。

迸兰熙的双眼陡然一亮,神情也显得轻松多了。「刑师爷说的没错,只要让贺国公看不上我就成了。」

「大人这是关心则乱,一时才会没想到,只不过……」说到这儿,刑白略略一顿,有些顾虑。

「不过什么?」

「古夫人会不会应允大人迎娶钰姑娘,就难说了。」

迸家那对母女是什么样的德性,他也约略听说了一些,接著又想到先前曾听闻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白拿云水坊的首饰,因而与古兰熙闹了一顿,这门亲事怕是还会再有波折,能不能成,恐怕还在未定之天。

想起嫡母昨夜说的那番话,以及她的门户之见,古兰熙适才亮起的神色顿时又一黯。

刑白提议道:「要不您将这事告诉水姑娘,同她商量看看,可有什么办法解决。」

「我嫡母为人严苛,只怕不会善待她,更不会允许我以正妻的身分迎娶她。」

但他又怎么能委屈她为妾,她也不会愿意。

思及她昨日是那般欢喜,古兰熙不禁懊悔,他情愿不曾向她求过亲,也不愿让她在得知实情后,愤怒而失望。

「大人与水姑娘情投意合,会想向她求亲本是人之常情,只是没想到古夫人会这般刁难。」刑白深深为两人感到叹息。

默然了一会儿,明白嫡母的事外人也无能为力,古兰熙起身朝他拱手致谢,「多谢刑师爷的赐教,不叨扰了,告辞。」

刑白捻了捻山羊胡子,摇头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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