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我女扮男装?」这个问题一路上东方玥梅问了许多遍,此刻站在舞蝶山庄的大厅上,她还是忍不住的想问,什么事干嘛神神秘秘的?
「别忘了对我的承诺。」展玉冰依旧冷著一张脸,举止亲密的为她整理衣领,他的动作惹得周遭的人不停的窃窃私语。
江湖上的传言难道是真的?
就在展玉冰的动作越来越不规矩时,马娇心走了出来。
「晚辈展玉冰见过马庄主。」
「贤佷不须多礼。」马娇心朗声笑道,爽朗的笑声让人不自觉的放下心中的紧张和防卫,只想陪她笑个痛快。
展玉冰没有感染到她的愉悦,一张脸依旧冷冰冰的毫无笑容。
马娇心有著爽快的个性,年方五十的脸上不见丝毫的皱纹,保养得有如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但当她不笑时那不怒而威的神态,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一庄之主的气势展露无遗。
东方玥梅的眼微眯起来,她对马娇心的皮肤起了很大的疑心,而她身上传来的香气更让她好生熟悉。
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没有逃过狡猾的展玉冰,也没有躲过细心的马娇心。
「贤佷,这位公子是?」
「好友。」他只吐出这两个宇。
等著他解释的东方玥梅和马娇心尴尬的对看,东方玥梅也不想开口自我介绍。
「两位想必是多年的好友。」马娇心不介意的笑道。
闻言,展玉冰的眼神陡地柔了下来,伸手抚著她的粉颊,语气轻如和风的说:「是的。」
他的动作让东方玥梅的脸颊红了起来,让马娇心的眼神锐利了起来,更让周遭的人倒抽一口气,就连帘后的人也被这个动作骇得不小心发出声响。
马娇心虽然满心不悦,却不动声色,「贤佷赶了那么多天路想必累了,来人!带展公子和他的朋友去休息。」说完,她便起身离去。
等马娇心不见踪影,东方玥梅才指控般的对著展玉冰轻声说:「你利用了我。」
展玉冰牵起她的手随著仆人走人厢房,留下一堆谣言在舞蝶山庄内流窜。
东方玥梅在房内不停的走来走去,最后她站在罪魁祸首的面前,指著他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展玉冰揽著她的腰,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拚命挣扎著,他却紧箍著她不放。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都要成亲的人还戏弄我。」东方玥梅倔强的声音里有著淡淡的受伤,她不知道他是来成亲的。
他转过她的小脸,原本冷冷的眼中此刻正燃烧著怒焰,嘴唇惩罚性的吻住她。
「你……」她抗议的声音消失在他的口中。
展玉冰抱著她往床边走去,他将纱幕放下来,和她躺在床上,相视而看。
「你到底要做什么?」东方玥梅悄悄的往后退,这里可是他未来妻子的娘家。
「过来。」他的声音沙哑而性感,双眼深沉如子夜。
她摇摇头,不敢靠近他,他让她感到危险,现在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展玉冰手一拉,她便回到他的怀抱中,她想起身却被他压了回去。
她神情戒惧的看著他,他冰凉的双手包围住她温热的脖子,微小的抽气声逸出她的喉咙。
他的手顺著脖子下滑解开她的领扣,拉下她的外衣和单衣,露出她白皙无瑕的双肩,他一只手抚著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不客气的探进她蓝色的肚兜里,一只小巧的盈握在他的手心中搓捏,让她敏感的蓓蕾硬挺而出。
东方玥梅不由得战栗了起来,眼泪涌上她的眼眶,她痛恨现在的自己,对他一点抗拒能力都没有,欲迎还拒的心情让她不认得自己。
展玉冰轻柔的吻上她的眼角,他的神情缓了下来,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两人的视线相交,热情在这一瞬间点燃。
展玉冰动作熟稔的解开她的肚兜,白皙的胸脯出现在他眼前,让他想起在鱼湖见到她赤果的站在水里时,浑身燃起想跟她一起燃烧殆尽的狂热,他的面无表情只是不想吓到她。
冰凉的唇贴上东方玥梅温热的身体,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展玉冰的眼中。她的颤抖、她的愉快,他要全部记人脑海中,这一辈子她是他的。
他的唇和双手轻拂过她雪白的酥胸,在她嫩红的花蕾上绕著圈圈,听到她不可遏抑的喘息,他的手逐渐往下滑到她纤细的柳腰,丰美温润的臀,滑嫩的大腿,修长的小腿,小而圆的脚趾。
他缓缓挑起她狂野的热情,他的唇和双手带著她登上高峰,又从绚烂中回归平静。
事后,东方玥梅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上,平息自己的喘息和颤抖。
「为什么?」她赤果果的身子上泛著一层汗水,声音慵懒的问。为什么他不在这个时候占有她?情愿忍受那非人的痛苦。
展玉冰不说话,只是轻抚著她香汗淋漓的身体,吻著她滑嫩的肩,平息自己满腔炽热灼人的欲念。
东方玥梅支起身,小手模著他覆著一层薄汗的胸膛,她不要他那么痛苦。
他抓住她妄动的手,两人四目相对,他将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
看见他眼里已不见寒冷的温暖,东方玥梅这时才了解到一件事,纵然她不明白,但他以他的方式爱她。
「对不起。」为她刚才怀疑他。
展玉冰不语的将她的头压回胸膛上,静静的感受这一刻两心的交会,也许接下来他再也没有这么好运了。
☆☆☆
厅堂内,东方玥梅痛苦的望著展玉冰面无表情,却显得热切的帮她夹菜,她坐立难安的接受所有人灼热的审视目光。
任沙幽的怀疑,马娇心的气愤,展翰鹰的不悦,温麀沄的忧心,文淳意的面无表情,她都了然于心,但她却无法开口解释。
不过痛苦归痛苦,东方玥梅并没有放过这个可以观察谁是妖魔的机会,一双眼贼溜溜的在展翰鹰和温麀沄之间转著。她怀疑,只是怀疑,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到妖魔特殊的邪魅气息,但为了以后著想,她必须做出决定。
「叶公子是哪里人?」马娇心打破沉默的询问。
东方玥梅正处于出神状态,一直到展玉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她才回过神,红著脸狠瞪他一眼,这才发现每个人的惊异眼神,她只好傻笑出声。她并不想回答马娇心的问题,不知为何,对于这个豪气十足的女人她就是兴不起丝毫的好感,反而异于平常的升起厌恶之心。
这样的反常让东方玥梅心生警戒,这少之又少的情况意味著什么?
马娇心似乎不打算放弃,「不知叶公子师承何处?」
「无师自通。」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叶公子天纵英才。不知叶公子跟玉冰贤佷是如何相识?」马娇心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展公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展家夫妇不相信的皱起眉,这是他们的儿子吗?
她轻声一笑,「多年前的往事。」
「叶公子好生眼熟,不知我们是否见过?」任沙幽试探的问道。
东方玥梅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在下长得不值得一提,不过常有人对我说跟你同样的话。」
任沙幽收到她眼中的警告,加上他身旁男人的幽冷之气比刚才更盛,他紧闭了嘴决定做壁上观。
「再过几天就是玉冰的婚期,不知叶公子是否打算留下来观礼?」展翰鹰眯著眼问,他绝不会接受儿于喜欢男人的事实。
「当然,除非令公子不愿意我留下,那我马上走人。」她的话让展翰鹰的脸色更难看。
「叶公子府上还有什么人?」在这群不友善的人中,温麀沄算得上是对东方玥梅最有好感的人。其实她并不排斥儿子爱上男人,对她而言,男与女只是天地间的一种表现方式而已,重要的是其中的内涵。
东方玥梅可以感受到温麀沄的不排斥!只是这更让她为难而已。对这个已经没有魔性气质的女人,她不得不执行魔庄的规矩。
「展夫人好年轻,一点都看不出来孩子已经那么大了,一定是丽质天生,不会老吧!」
温麀沄为难的笑笑,东方玥梅的话让她心惊。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文淳意终于开口了,「叶公子是展公子的情人吗?」一句话让所有长辈脸色更难看。
东方玥梅抿著嘴,状若思考,心里立刻喜欢上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我们曾经同榻而眠,至于是不是情人,各人的定义不同。」她的话让在座的每个人五味杂陈。
「你不介意展公子娶妻?」文淳意的问题越来越尖锐。
「介意!怎么会不介意?可是我们的恋情不见容于世,所以他想娶个有名无实的妻子,我想我还可以忍受。」东方玥梅装作委屈的说。既然答应要演戏,就得尽责,不然他的报复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她可以忍受,却忘了展玉冰无法忍受。
展玉冰转过她的头面向他,双眸危险的半眯著,「你想把我让掉?」
「我是为你好。」她不把他的怒目当一回事。
「我不需要。」
「可是你的家人需要。」她指指一脸错愕的展氏夫妻。
「他们不在我考虑范围内。」展玉冰的话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别傻了,你是涤颜居的少主,将来也会是涤颜居的主人,而我是绝对不能跟你住在涤颜居里。」东方玥梅语气严肃的说,话里透露出太多不可言语的秘密。
展玉冰不语的看著地。
两人无声的凝视著,眼里只容得下彼此。
文淳意是第一个受不了的人,她丢下碗筷,撂下话来,「我绝不会嫁给他。」
马娇心转头看向展氏夫妇,强忍怒火道:「我想这件婚事就此作罢。」是她不顾江湖传言,不听温麀沄的劝阻,才会造成今日难堪的场面,她一向有风度接受自己的错误,并且会想办法改正它,而且是不择手段的。
「对不起,文夫人,舞蝶山庄的一切损失都由我们来负责。」展翰鹰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儿子的不正常,他竟然胆大妄为的当著众人的面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眉目传清。
「不用,就当作是我识人不清。」马娇心脸色不佳的拒绝。
「娇心,让我家沙幽娶你家文意好吗?」温麀沄突然提议道。
马娇心和文淳意全看向呆住的任沙幽,展翰鹰则是一脸的恍然大悟。这个决定也不错。
「义……母,这……不太好吧?」任沙幽口吃的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扯人这一团混乱里。
「你嫌人家文意不好,不够漂亮吗?」温麀沄柔声反问,其实沙幽优秀得不输给玉冰。
「不,不是的。」任沙幽连连摇头摆手。
「那为什么不行?」
「我……我只是涤颜居的总管,配不上文小姐这个金枝玉叶。」
「我不在意,除非你不要我。」文淳意坚决的说,既然都要嫁人,嫁给任沙幽会比嫁展玉冰好上千万倍。
「不是的。」这女人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都什么时候了还搅局。「少主不要你的事实,让你觉得没面子,有人要你,你当然说好。」
「我会没人要?你说的是什么话,是你自卑的要不起吧!」她文淳意绝不是非涤颜居的人不嫁。
「我自卑?我是怕你饥不择食。」任沙幽的火气也起来了。
「就算我饥不择食挑中了你,那也是你的荣幸!」任沙幽的话让文淳意火冒三丈。
「我不是没有人想嫁!」
「我也不是没有人想娶!」
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小两口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殊不知看在其他人眼中却是乐观其成。
马娇心笑著点点头,「这件婚事就这么决定了,反正当事人也没什么意见,我们也不会失信于前来参加婚礼的宾们。」
这个婚礼决定得仓卒,只请舞蝶山庄内部的人参加,等既成事实后,再由涤颜居对外举行一次婚礼,毕竟在女方家成亲有违礼教。
幸好当初她设想到这一点,才不会有不堪的流言传出,只要能交代,淳意嫁给任沙幽也不错。
「是啊。」展翰鹰和温麀沄也含笑应著。早该这样的。
「我不要!」任沙幽和文淳意异口同声的反对。
「来不及了。」这句话出自一脸贼笑的东方玥梅口中。
「但你是……」任沙幽话没说完,就接到两道警告的眼神,慑于两人的威吓,他只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没关系,他总可以溜吧!
☆☆☆
月黑风高的晚上,两道人影先后离开舞蝶山庄。
东方玥梅笑看著他们离去,展玉冰也冷眼看著他们翻墙而逃。
「冰,你知道,该他们的就是他们的,他们逃不掉月老巧心的安排。」东方玥梅看戏般的谑笑,其实他们该庆幸月老还管得到他们。
展玉冰轻抚著她的秀发,享受著有如丝绸般的柔滑触感。
「你是不是该去睡觉了?」她笑得甜蜜蜜的问。
「你想干什么?」他的问话让她心头一惊。
「没干什么啊!」她踢著脚下的石头不敢看他。
「那么今晚陪我睡。」展玉冰吻著她的耳垂说。
「不行!」东方玥梅说得太急也太快,更证明她心里有鬼。
他没有再问,只是将舌尖探入她的耳朵里,然后顺著她的耳廓滑下。
东方玥梅的呼吸变得急促,她听到自己吟哦出声的放荡,他到底是从哪里学到这些挑情的技巧?
他抱住她虚软的身体,唇顺著她敏感的耳后滑下她的颈项。一只手解开她胸前的扣子,用嘴拉开衣料,将常年冰冷的唇印上她温热的肌肤,深深吸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梅花香气。
「你想做什么?」他轻声问道,轻咬她柔嫩的肌肤让她更加的渴求。
东方玥梅在他怀中扭动著燥热的身体,将头抬高让他更能深入。她知道她要什么,但可恶的是,这男人竟这样吊地胃口!难道他不知道玩火者终自焚,怎么能每次都让他耍著她玩!
她伸手轻轻的触踫他的胸膛,她曾在二十世纪活了十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如何让一个男人欲火焚身,虽然没有实际经验过,但也看了不少。
展玉冰抓住她的玉手,「不要玩火。」他拉起她的手轻舌忝著。
「是你在玩火。」东方玥梅不高兴的抽回手。
他又来了,他老爱踫她,却又不让她踫他,她想踫他。
「你确定?」她可知道如果他让她踫他代表什么吗?她已经懂得接受他在她生命中的位置了吗?
东方玥梅的眼沉了下来。
既然她爱上了,就不想去抗拒,纵使她害怕得想发抖。她不想去想有一天会跟他兵刃相向,即使明白最后他会举剑向她,她还是无法拒绝跟他在一起的时光,那就让所有的事顺其自然。
展玉冰冰冷的气息包围著她。
他知道她在担忧,非常的担忧,甚至担忧到害怕的轻颤。
他将地搂进怀里,她不惧怕生命遭受危险,却在此时无法抑制的担忧。她在想什么?是什么让她如此的恐惧?是什么梗阻在他们之间?跟之前那两个奇怪的男人有关吗?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吻我、踫我。」
听到他的话,东方玥梅猛烈的摇著头,「我不要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的爱我?」她低嚷著,忽然不想踫他了。她忘了,他不是个喜欢别人触踫的人。
「嘘!你想太多了。」展玉冰第一次对她如此温柔。
「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烦躁的叫道。
「那么就让我知道。」
东方玥梅却转身背对著他,她的眼里有著深切哀愁,那是遇上他之后才有的。她深吸口气,回身面对他,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陪我去夜探马娇心。」
展玉冰微眯眼,「不,我在房里等你。」
东方玥梅呆愣的看著他冷漠的离去,她知道自己伤了他,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就不能体贴她一下吗?
自己去就自己去,反正她本来就决定自己去。
展玉冰冷眼看著她离开庭院,扬手对天空打了个手势,两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我要知道她究竟是谁。」展玉冰冰冷的声音有如鬼魅般的阴冷。
他不能任由情势这样发展下去,不然有一天他会失去她,而他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男子又如来时般消失无踪,展玉冰此时的面容冷得有如极地千年不化的寒冰。
☆☆☆
东方玥梅从窗户吹入迷香,确定马娇心无所觉后,她轻轻撬开窗锁,无声的潜进马娇心的闺房。
她在梳妆台上东模西模,她知道那东西每天都要用上两次,所以绝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太远。片刻后,她拉出梳妆台里秘密的小抽屉,双眼不敢置倍的大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真如她所猜测的?
只有一个人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东方烈!你得好好跟我解释了。
东方玥梅抿著层推回暗格。她突然有种被人伤害的痛,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告诉她?这会比她自己发现要来得痛吗?还是他们以为可以一辈子隐瞒她?
她小心的拉回窗栓,迅速奔回展玉冰和她的房间,她现在迫切需要他在她身边。
她推开房门,看到起身的展玉冰,她的表情还是来不及隐藏起来就被他看到了。
展玉冰没有说话,只是摊开双臂,她不假思索的飞奔到他怀里。
靶到她紧紧的拥抱,展玉冰知道她现在不需要任何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