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空气很清新,灿烂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木洒在街上,街道旁是矮矮的围墙和几条穿插而过的小巷,另一边则是一长排的商家,从饰品店到陶艺坊,应有尽有,还有一间酒吧。
孙甜甜背著书包走在路上,脑中正计算著公车到站的时间,她心想,「应该要走快一点,不然就赶不上公车了。」
这时她远远的看到围墙边围了一群小孩,不知道在大叫什么。
孙甜甜隐约听见那些孩子在叫喊著一些电视里常听到的赌博用语,她心想,「是我听错了吗?」
孙甜甜疑惑的停下脚步。
忽然,她听到那群小孩发出了阵阵的叹息声,孙甜甜挑起眉毛,看到一个男人靠著围墙坐在地上收钱收得不亦乐乎,她心想,「这男人根本是个骗子!」
孙甜甜露出坏坏的笑容,深吸口气,她将披肩的长发绑了两根辫子,活像个傻大姐,再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为呆傻,接著孙甜甜朝著那群人走了过去。
「哎呀!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好玩哦!」孙甜甜用力的挤入人群,没形象的往地上一蹲,一边叫著一边指向地上摆著的一个破旧轮盘。
「小丫头,你不知道吗?这个叫做旋转轮盘,要不要玩啊?可以让你赚很多零用钱哦!」那个男人一边数著钱,一边舌忝著手指说著。
她心想,「他居然叫我小丫头?」
孙甜甜额头上细细的青筋暴起,但她依旧故意傻傻的笑说,「好啊!你要给我钱哦?那么好啊!」
那个男人数完了钱,将钞票全数塞入怀中,两只手在大腿上抹了抹后从地上捡起颗珠子递给她说,「你喜欢什么数字?」
「嗯……四吧!」孙甜甜假装故意思考了一下,说出答案。
孙甜甜说完心想,「四,死,你这个臭骗子等一下你就死定了!」
「这样啊!那待会儿我转这个轮盘的时候,你就看准时机把珠子扔进轮盘里,假如刚好进了刻著四的凹槽里,你就赢啦!」那个男人心不在焉的说著。
「这么简单啊!那你赶快转吧!」孙甜甜说完假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晃了晃手里的珠子。
「等等,小丫头,你要押多少钱啊?」那个男人把手伸向她问。
孙甜甜深吸一口气接著傻笑著说,「钱?什么钱?我还要给你钱喔?」
「你怎么这么笨啊!不是给我的,总是要赌你到底能不能扔到四吧?」那个男人不耐烦的比手画脚著对她说,心急这个傻丫头怎么还不掏钱,他接著说,「只要你扔进去了,我就给你四倍你押的钱,懂了吗?四倍喔!你想想看,你的零用钱,‘哗’的一下,就多了四倍耶!」
孙甜甜一听到那个男人居然对她这样说,她心想,「居然还敢骂我笨!今天我不把你赢得脱裤子我就不姓孙!」
「哦!这样啊……」孙甜甜慢吞吞的掏掏口袋,模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元钞票并接著说,「一百元可以吗?」
那个男人盯著那张钞票,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他心想,「怎么这个丫头这么小气,看来要先让她尝点甜头才行。」
「可以啦!把钞票放在旁边。」男人心中盘算了一些主意,振作起来后接著说,「看好再下手哦!」那男人用怪怪的腔调说完,飞快的转起轮盘。
孙甜甜盯著转成一圈白线的数字,接著将手中的珠子抛出。
男人见她抛出了珠子,便悄悄伸手到轮盘底部轻轻拨了一下,等到轮盘停下来的时候,珠子居然停在刻有四的凹槽内。
「哇!」围观的小孩们大叫了起来。
「哎呀!赢了!」孙甜甜兴高采烈的拍著手,捡起地上的一百元,接著毫不客气的向那个男人伸出手说,「四倍的钱,快给我吧!」
男人也大方的掏出钱递给她然后说,「你看吧!小丫头,钱就是这么好赚,押小赚少,押大赚多,你要不要再赌赌运气啊?」
孙甜甜转了转眼珠子,接著露出甜甜的笑说,「叔叔你说得好像有道理哦!那我要押五百元。这样我要是赢了,就有两千元了对吧?」
孙甜甜说完,不顾周围小孩的惊叫声,将口袋里的钞票掏了出来,况且刚刚那个男人数钱的时候她大概瞄到了,她猜想他全身上下加起来,大概也没有两千元。
「这……」男人一愣,他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大胆,但他随即换了个念头,反正他肯定让她没办法赢,因此他便毫不犹豫的说,「对,就是这样,你要是赢了就有两千元了,把钱放到地上吧!」
然后那个男人伸手就要接过孙甜甜的钱。
孙甜甜却把钞票往回一收问,「叔叔,你真的有两千元给我吗?」
「当、当然有啊!」那个男人有些心虚的叫著。
「那你把钱拿出来给我看,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要骗我呀!」孙甜甜说完假装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水汪汪的眼楮直盯著那个男人。
男人被她看得心越慌,假装发狠的从裤子口袋里模出一个银亮的打火机放到地上说,「丫头,这个打火机,有牌的喔!两干多块呢!你要是真的赢了,我就把它给你。」
孙甜甜瞄了瞄那个打火机,知道他这次没有骗人,她点点头然后把钱放到地上并捡起珠子说,「好吧!那我还是押四可以吗?」
男人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转起了轮盘。
孙甜甜瞄准了将珠子抛出,然后在男人要把手伸到轮盘下之前一把先将他的手抓住,接著大叫,「叔叔,我好紧张哦!这些钱是我这个月的零用钱,如果没有了,我爸爸会骂死我的。」
孙甜甜一边说著一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男人心里暗叫著,「你爸爸骂你关我啥事啊!」
他想甩开她的手,却又不敢太明目张胆,只能著急的说著,「丫头,你先把手放开,你这样一直握著我的手让别人看见了不好吧!」
男人一边说一边著急的想著,「你再不放开我就来不及了啦!」
孙甜甜心里暗笑,脸上却是假装无辜的说,「不好?为什么会不好啊?我紧张得手脚冰凉,必须要抓著些东西才能比较不紧张啊!」
她心想,「要我放开你?你以为我牺牲形象蹲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说什么我也不会放。」
「现在是谁手脚冰凉啊!」男人暗自在心里惨叫著,他知道再不甩开她就真的来不及了。
当那个男人正准备不顾一切挣脱的时候,孙甜甜突然放开了他,低头惊喜的叫了出来,「哇!是四耶!真的是四耶!我赢了!」
那个男人不敢置信的看向轮盘,他心想,「就算我不动手脚,能投中的机率也只有十分之一,这个丫头的运气真的那么好?」
男人怀疑的瞄向孙甜甜,正好看到她嘴角一闪而过的狡猾笑容。
「臭丫头你敢耍我。」那个男人顿时明白自己这个骗子也进了别人的圈套里,恼羞成怒的一把想抓住孙甜甜教训她一番。
孙甜甜却比他动作更快,手臂一伸捡起了地上的打火机和五百元,蹲著右腿向前踏中轮盘接著快速的抬起左腿用力的将脚印印在那男人的脸上。
「哼!我耍你?」孙甜甜冷哼了一声接著说,「我是想踹你,你一大清早的就在这里摆摊骗小孩子的钱你要不要脸啊?法律明文规定不准聚众赌博你不知道吗?」
孙甜甜的脚使劲踩著男人的脸将他压在围墙上动弹不得。
男人双手挣扎著,想将她的脚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
「你不要乱动!再动我就踩塌你的鼻子喔!」孙甜甜威胁著说。
接著孙甜甜将支撑身体的右腿稳稳站立并向前倾,然后将手伸进那个男人的口袋里毫无顾忌的乱模一把,掏出他一大早骗来的所有收入。
「这些都是你们输给他的钱?」孙甜甜回过头问在一旁已经看傻的小孩们,看到他们连连点头后,她将钱递了过去接著对他们说,「把钱拿回去,以后不许再赌了,听到了没有?快去上学。」
最后一句孙甜甜是喊出来的,把准备就地分钱的小孩们吓得急忙跑开,他们惊恐她的下一脚就在自己的脸上。
「哼!这些小表……」孙甜甜接著转过头,看向那依旧被自己压在墙上的男人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你害我没气质的随地乱蹲,完全有损我气质美少女的形象,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贴在墙上的男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发出闷闷的求饶声。
「不过还好现在是早上没有人看到,所以这次就先饶了你吧!」孙甜甜说著,将左脚从他脸上挪开,她看著男人慢慢滑坐在地上,一脸哭丧的样子。
她又威胁的说,「以后别让我再逮到你,否则……」孙甜甜右脚出力,将一直被踩在右脚下的轮盘碎裂成片后接著说,「下回碎的,可就不是轮盘了,而是你的鼻子!听到没?」
那个男人被吼得急忙连连点头,从地上爬起就想往旁边溜走。
「喂!把这些一起带走。」孙甜甜用脚点了点地上轮盘的残骸。
那个男人把轮盘的碎片全部收进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身颤抖的向远方逃逸了。
「真是恶人没胆。」孙甜甜皱皱鼻子说完,往那个骗子逃走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却没发现自己这些孩子气的行为全落入了一双沉黑的眼眸中。
孙甜甜将绑起的头发放了下来,她环顾四周,静静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路人,刚刚那场闹剧似乎没有惊扰到还在休息的商家。
「这附近还真是挺乱的,尤其晚上那个酒吧开始营业以后,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的,出几个骗子也不稀奇,说不定那个男人还是昨晚在酒吧里跟人赌酒赌输了才会这样吧!」孙甜甜将视线停在街道对面酒吧的招牌上自言自语著,没有控制音量。
当孙甜甜转过身准备继续赶路时,对街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骗子骗人的钱是本职,和他有没有睹酒没关系吧!只怕他不骗人还会感觉很难过。」
孙甜甜回过头,看到对面街边站著一个人,身高挺高的,一身学生的打扮,微白的脸色,刘海半长,几乎遮住半个眉眼,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让人感觉相当刻薄,而让孙甜甜皱眉的是挂在他脸上那副又土又过时的黑框眼镜。
她心想,「这个人看起来挺高傲的样子。」
孙甜甜向来觉得这种古怪的人不好沟通,所以她也不打算和他继续刚刚的话题,她点点头敷衍的说,「你说得也有道理啦!」
然后她伸出手拨了拨头发,眼楮瞄到手腕上的手表后大叫,「啊!已经七点十分了,赶不上公车了啦!我先走了,再见。」
孙甜甜说完也不等那个人的反应,匆匆忙忙的就向前跑去。
魏子胥看她跑远了,忽然皱起眉,对自己刚刚因为一时冲动而开口说话的行为有些后悔。
「我怎么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魏子胥没说完后面的话便转身走向酒吧后方,将机车发动离去。
孙甜甜刚踏进这所才刚上了两个星期的大学,就被君月草抓著往行政楼拖去。
「唉唷!月草,你要干嘛啦?什么事情这么急啊?」孙甜甜被好友拖著,踉跄的跟在后面问。
「是你爸爸要找你啦!他从七点半就开始催我,要我守在校门口等你一出现就带你去校长室。」君月草低头看表,七点五十分了。
「老爸他有专车接送,也不知道让我搭个便车,我天天赶公车已经够累的了,他现在还这样死催活催的。」孙甜甜抱怨著,跟著君月草走进行政楼。
「好了,赶快进去,别惹伯父生气了。」君月草把孙甜甜推进校长室,她知道最后一句她说了等于没说。
「老……校长你找我啊?」孙甜甜进了校长室,看到室内除了自家老爸外还站著另外一个人,只好将到嘴的「老爸」硬生生吞了回去。
坐在桌后的孙爸爸不苟言笑的看向她说,「你快点过来。」
孙甜甜转身关好校长室的门并走向前,才注意到站著的那个人的长相,她惊讶的说,「是你?」
孙甜甜瞪著那张四十分钟前才见过的脸,微微吃惊的想著,「虽然我刚才对他说了再见,但是这再见面也太快了吧?他居然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而且怎么比我先到学校……等等,他在这里做什么?」
「你告状!」不经大脑的话一说出口就让孙甜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人完全不认识自己来这里告什么状啊?
「你又干了什么?」孙爸爸倒是很了解女儿的个性,很快就反应过来的怒吼一声。
孙甜甜忍著想捂住耳朵的冲动,小声吞吐著说,「爸,我没有啊!」
「你叫我什么?」
这次孙甜甜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
「校长,麻烦您快点把事情说一说,我八点还有课。」魏子胥在一旁冷淡的说,打断这对父女的争执。
孙爸爸瞪了女儿一眼,言归正传,「今年年底有全国大专院校英文演讲比赛,你和魏子胥搭档一起参加。」他看向魏子胥接著说,「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今年指考英文科的榜首,孙甜甜,也是我的女儿。」
孙甜甜偷偷瞄向旁边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生,她心想,「原来他叫魏子胥啊!吧嘛不干脆叫伍子胥算了?」
「魏子胥是大三的学生了,又是学生会会长,他的课业比你还忙,所以你要配合他的时间一起练习,知道吗?」孙爸爸的声音从旁传来。「他这个样子也能当学生会会长?这种长相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人。不,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孙甜甜口中自言自语著。
「爸,我不要参加,会被人说闲话的,而且我又不是英文系的,你应该找对英文有专业训练的人才对。」孙甜甜打断父亲的话。
「我这叫知人善任,你的英文口语会话能力明明就比其他英文系的人说得还要好。」
「我不要,我才刚上大一耶!」孙甜甜不满的抱怨著。
「总之我要你参加你就去!我是校长!」
「我不要,你让其他人配合他啦!」孙甜甜指向一旁不说话的魏子胥,说什么也不同意。
「你……」
「校长我先去上课了,有结果了再通知我吧!」魏子胥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一直在门口忧心忡仲的君月草看到他走了出来,苦笑一声说,「里面吵起来了啊?」
魏子胥微微点头,接著走出行政楼。
魏子胥没想到今天早上遇到的这个女孩就是这两个星期以来,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女主角。好多人都说她是靠关系才能进到这所一流的高等学府,但是据他所知她的入学分数相当高,而且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也不错。
他心想著,「只是学校里有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孩有暴力的一面?」
魏子胥一边走进教室,一边又想著刚刚在校长室里见到的情景,「她看起来就像是被娇养惯了的人,白皙的皮肤一激动起来就会两颊泛红,水汪汪的大眼楮像是会喷出火来,长发会随著她的张牙舞爪飘来飘去的,全身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
而校长室里还是战况激烈,只是话题从英语演讲比赛换到孙甜甜今天早上做的好事。
君月草在门外听得直冒冷汗,她永远不明白为什么这对父女有那么多精力唇枪舌战,心平气和的沟通不是很好吗?幸好她今天一、二节没有课。
*****
行政楼的自动门忽然打开了,君月草看到一个女孩从外面走进来。
阳光洒在她的身后,一瞬间君月草觉得这个女孩不太真实,即使背后布满阳光,背向光的她好像随时都会潜入黑暗之中。
女孩在大厅中的楼层地图前看了一会儿,然后直直的向君月草的方向走来,等她越走越靠近的时候,君月草才看清楚这女孩穿著中规中矩的白衬衫,深蓝色的百褶裙,修长的小腿包在白长袜里,脚上一双平底的黑色学生皮鞋。
这根本是高中学生的装扮啊!君月革有些诧异的看向她的脸,略显苍白的瓜子脸,连嘴唇也是白白的没有什么血色,小巧的鼻子和一双冷漠却清澄的眼,眉毛被整齐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及腰的长发披在身后,发尾整齐得像刚剪过的一样,整个人感觉乖巧而冷淡。
女孩伸手要去敲校长室的门,君月草反应过来连忙叫住她,「同学,等一下。」
见她转过头看向自己,君月草感到一瞬间的紧张,尴尬地笑笑说,「里面……在吵架。」
像是印证君月草的话一样,孙甜甜愤怒的女高音传了出来。
「别开玩笑了!我绝对不会参加!本来就已经有好多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对我说一堆有的没的了,现在你又一定要我这个大一菜鸟去参加全国性的比赛,你要我怎么向同学解释?」
拉高的尾音刺得站在门外的君月草肩一缩,一脸「你看吧!」的表情望向女孩,女孩点点头退开一步,靠墙等待著。
「人行得正做得端就好,你管别人怎么说,难道你指考英文笔试满分是侥幸的?总之你必须参加,要不然我就把你今天早上干的好事告诉你妈。」孙爸爸摆摆手打断孙甜甜未出口的话,下了最后通牒。
孙甜甜最怕孙妈妈两眼泪汪汪的对她进行品德教育了,不由得对孙爸爸的威胁感到一阵闷,她无奈的说,「好啦!既然你都不怕别人在你背后说闲言闲语了,我又何必在意。」孙甜甜说完便气呼呼的走了出去,还使劲的甩上门。
巨大的声响震得君月草肩膀又是一缩,无奈的看向孙甜甜说,「甜甜你就不能和你爸爸冷静的沟通一次吗?就像你对同学那样。」
「没有人比我爸更不可理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孙甜甜咕哝著,拉著君月草走向行政楼的大门,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站立的女孩。
女孩望著她们走出去后,转身去敲校长室的门,在听到「请进」后推门而入。
下午四点,孙甜甜和君月草走在街上,互相抱怨著,「真是受不了,都上大学了每天还要赶来赶去的上下学,我们的宿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建好啊!」
「听说还要两个星期就可以入住了。」
「这样啊……啊!就是这里,今天早上我就是在这里教训那个骗子的。」孙甜甜看到街道对面的酒吧招牌,她拉住君月草停下脚步说。
「当时魏子胥就站在那里?」君月草笑著指向对面说。
孙甜甜的脸垮了下来说,「不要提他啦!今天真是有够倒楣,踫上他之后就没好事,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说不定他站在那从头看到尾喔!你完了.被他看到你那么暴力的一面。」君月草提醒她。
「不要提他了啦!」孙甜甜叫出来。
「好,不提了。」君月草连忙安抚身旁快要发飘的人接著随口问,「当时那个骗子就坐在这里吗?」君月草指向矮墙旁一辆机车停靠的地方。
「对,当时他想耍赖,我就一把拿起他押注的那个打火机……」孙甜甜从口袋里掏出银亮的打火机递给君月草后接著说,「你看,就是这个。」
君月草笑著接过,有一下没一下点著火把玩著,看著孙甜甜将当时的情景一一演过。
「然后啊!我就这样一踢……」孙甜甜说著,面向君月草朝后面一个回旋踢,却没注意自己离身后那辆机车太近,腿踢到一半撞到了车身,她忍不住大叫,「喔!好痛!」
孙甜甜因为太过疼痛几乎站不稳,而身后的机车被她踢中后又摇摇晃晃的向她倒了过来,眼看就要闪避不及。
「甜甜!」君月草吓得赶紧丢掉手中的打火机冲过去将她拉开。
「砰」的一声巨响,机车倒在地上,巨大的撞击使车座前的油箱盖被弹开了,汽油流了一地,好死不死的,被君月草丢下的打火机掉到地上时撞上了石头,转动了打火轮。
刹那间,火借著汽油猛烈的烧了起来,瞬间窜高的火苗将两个女孩吓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急忙大喊。
「快,打一一九。」
「不对、不对,要先灭火,消防栓就在那边!」
「消防栓下面是水管,不能灭这个火啦!」
正当两个人急得失了分寸的时候,对街的商家察觉到状况纷纷拿起自己店里的泡沫灭火器冲了过来。
一阵忙乱后,火势终于扑灭了,但是机车已经被烧得半毁。
「同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幸亏这周围没什么杂物,要不然全部烧起来那还得了。」
「小心点啊!看来这机车是毁了,可惜啊!」
两人被商家围著问得头昏脑胀的只能频频道歉。
终于商家因为还要顾店慢慢的纷纷散去,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一阵静默后,君月草先开口了。
孙甜甜低头看了看报废了的机车,觉得今天真足倒楣透了。
「只能赔钱了,不知道这是谁的车?」
两人站在原地想等车主来牵车,可是等到五点了还是没有人来,商量后决定留张纸条给车主约个时间当面道歉并谈赔偿的问题。
晚上七点左右,魏子胥从距离酒吧不远的一栋楼内走出,打算到酒吧对面的街边牵车时发现他的机车已经烧毁了。
报废的机车下压著一张纸条,魏子胥仔细看了纸条的内容后将视线移向周围,他很快的注意到离机车不远处有一个已经被熏黑的打火机,忽然一些片段闪过他的脑海。
魏子胥将打火机捡起,然后站起身来打电话给废物回收站要他们来把这已经烧成废铁的机车回收,最后走进酒吧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