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将自己的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企图让自己安然地睡去,但是她就是睡不著。
明天……
她要和哥哥离开埃及,离开廉星樵了……
她不禁喃喃地叫著廉星樵的名字,叫著叫著,眼泪顺著脸颊缓缓流下,沾湿了枕头,伸手拭去了泪,她坐了起来。
喔,她依然爱著他!
楚歌痛苦地向自己承认。她爱廉星樵,彻底而绝望地爱他。
饼了今晚,她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依偎在他怀中,任他拥抱亲吻,欢享他的温存蜜意,她的心深受折磨,她要他,上帝,她多么想要他!
去找他!她的心在狂喊,最后一次去找他,以后就没机会了,最后一次拥住他,最后一次爱他。
激昂的心情几乎把她淹没,她立即翻下床,当她掀开帐篷时,吓了一大跳,廉星樵就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著她。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他一句话也没说,张开双手。她毫不考虑地飞奔进他敞开的双臂中。
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恋人般紧紧地、深情地拥抱在一起,情感在血液里奔流。
廉星樵低下头,轻吻过她的眉毛、她的眼楮、鼻尖,当他的唇复上她的,两人立刻就卷入狂野的激情中,两舌亲密地交缠、嬉戏。
他回想起第一次在开罗机场和楚歌相遇的情形,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微笑,他想他大概第一眼就爱上她了。
他温柔地轻抚她汗湿的背。「我爱你。」
「嗯,我也是。」她认为他说爱她只是随口说说。男女时好像很容易就冒出这句话,对这句话信以为真的女人是傻瓜。
他是个很棒的爱人,她不后悔来到他床上。由于她只有一晚的时间,她不想浪费在睡觉上。
「嘿,你在对我性骚扰喔——」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她将玲珑有致的身躯缠在他身上,在他耳边撒娇,「来嘛,再施展你的功夫,嗯?」
「你今天晚上不太一样——」
「如果你真的太累了——」她作势要起身,但是他紧攫住她的臀部把她固定在身上。
「我是不会累,就怕你消受不了。」
两人又翻浪起来。
¢¢¢
沉酣的长夜在朝阳的柔光中悄悄溜走。
廉星樵仍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悠悠地伸个懒腰。昨天晚上「伏地挺身」做太多下了,腰好酸,他不觉又伸伸腰。
突然帐篷被打开来,阳光穿透进来,他眯起眼楮,看到楚歌穿著整齐,手托餐盘走进来。
「这么早起来?」
「起来给你这个臭男人做早餐啊。」
她把餐盘放到他腿上。
「好贤慧喔。」
他伸手去拉她。「我先吃你,再吃早餐。」
她摇头,「不行,先吃早餐,再吃我。」
「我肚子还不饿。」
他涎著脸说,「我下半身比较饿。」
「一大早就不正经。」她把咖啡杯放到他手上。她在咖啡里下了迷药。
他坐在床上边看她边喝,「这咖啡有点苦味。」这苦味不太像咖啡那种苦味。
「是不是糖放的不够——我去拿糖。」
「不用了。」
他一喝完咖啡,便说,「我的头好晕……」
「你大概感冒了,快躺下来休息。」
他才躺下没多久,迷药很快发生作用,他昏了过去。
她安静地开始收拾她的东西,然后坐下来写了两张字条。
其中一张是给文生的,上面写她很高兴认识他;另一张是给廉星樵的,她放在他一定会看到的地方,然后再看他最后一眼。
所有和廉星樵曾经共有过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好怕自己永远也忘不了他。
她在他唇间印上最后一吻,然后转身走向帐篷门口。只想到这一转身,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每走向门口一步,都令她泫然欲泣。
四个小时后。
醒来……
他必须醒来……
廉星樵勉力睁开眼。
他的知觉是恢复了,但是头还是昏沉的。他想爬起来,但没力气,身体仍是软弱无力的。楚歌呢?
「楚……」他想挤出声音,把头抬高,却又倒回去。「楚……歌!」不够大声,她听不到。他深吸一口气,「楚歌!」
仍然没有回应。他挣扎著坐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压在咖啡杯下的纸条上。
纸条上写著:
杜唐卡门的昀铠我带走了,如果你想要回它,找你的叔叔廉雨辰要。
他紧紧捏著手中的字条,直到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她根本不是佩托里教授的学生,而是叔叔派来捉他的。
叔叔给她的报酬到底有多少?值得她牺牲自己……
他们鱼水之欢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回荡,她的反应,她的申吟,她的腿有力地夹住他的腰身……
他试著想像他们时,她对他的反应全是做戏;却本能知道那并非事实。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和他,只是为了工作,她说爱他,恐怕也只是谎言。
他对她而言只是任务,如此而已。
廉星樵的心情十分晦暗。
三天后,廉星樵一走进梦月山庄,叶妈和叶爸立刻喜悦得尖叫欢迎他。
「嗨,叶爸,叶妈,真高兴看到你们。」
他笑著说。
廉雨映从楼梯上优雅地走下来。「哟,是什么风把我们廉家的浪子吹回来?」
「小泵姑,三年多不见,你还是美丽如昔。」他和廉雨映只差一岁,但在辈分上地亏吃大了。从小廉雨映就常仗著辈分欺负他,非要他喊她小泵姑,不可以喊雨映。
「少灌迷汤,你这小兔崽子,梦月山庄主人的宝座,讲好了大学毕业后换你坐,你却给我逃之夭夭,害我代你坐了三年,这笔帐我们得好好算一算。」
「我们的帐等一下再算。叔叔呢?我先和他算帐。」
「你叔叔现在不住这,他和他的小妻子住在山脚下的新洋房。」
「叔叔结婚了?」
「同居,两年后才结婚。」
他瞅著廉雨映。
「小泵姑你呢?我有小泵丈吗?」
她瞪他。
「这三年我每天为了梦月山庄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找小泵丈!」
「你还是这么容易生气,小泵姑。」
说完,他拔腿就跑。
「廉星樵,你给我回来!」她抓起脚上的拖鞋朝他扔过去,但没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