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裴霓坐在车中,趴在方向盘上,泪水无法控制的狂泄而出。
讨厌,早知道就不来了,来了只是看著他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也再次证明无论她怎么努力压抑对他的感情,它只会更加丰沛、汹涌,最终再也压抑不住了!她不想回到没有人的住处,于是开车回家了。
「裴霓,你怎么回来了?」安母见她那么晚才回来,不禁担心道。「没有,我只是……只是好想吃妈做的菜。」安裴霓一见到母亲就忍不住抱住她。
「这么晚你还没吃饭呀?」安母模模她的脸,「你的脸好冰呀!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只是好饿。」
「好,妈这就去把饭菜热一热。」安母要她在客厅休息,「你的脸色还真差,是不是住在外面都没好好吃饭呀?」
「也不是吃不好,只是有时候会没空吃。」她走进厨房帮妈妈的忙,「偏偏到这时候想的还是妈做的菜。」
「那你干脆搬回家住,一个人住外面干嘛?」
「因为平常忙,住在家早出晚归的铁定被您和爸骂,我才不要那样呢!」她噘起嘴,「爸不像您,他骂起人来更可怕。」
「那你就别这么累。」安母赶紧将菜端上桌,为她盛碗饭,「快吃吧!」
「谢谢妈。」她开心地拿起筷子吃著,但不知为何吃著吃著她的眼_又红了。
「怎么了?是妈做的菜不好吃吗?」安母看得心一惊。
「不是,只是……我就只是想哭嘛!」她用力抹著泪。
「是不是在公事上遇到困难,或是有什么委屈,说来听听呀!」安母担心地问:「难道希燕都没有帮你?」
「不,她帮了我很多。」安裴霓叹口气,「只是有些事外人是帮不了的。」
「什么意思?」安母敏感的察觉女儿的异样,「裴霓,你是不是恋爱了?」
「妈!」她吃了一惊,「您怎么知道?」
「真是这样吗?我……我只是瞎猜的。」安母坐在她身边,仔细地问:「对方是谁,也是律师吗?」
「不……他不是律师。」她赶紧摇头,「妈,您不要乱猜。」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是,就别骗妈了。」
安裴霓抬头对上母亲厚利的眼神……天,她怎么忘了妈妈的心思一向细腻,也会察颜观色,她哪里骗得过妈,居然还回来受死。「我饿了,要专心吃饭。」她故意不说,认真的吃著饭。
「你再不说,我就不让你吃了。」安母说著便将她手中的饭碗拿走,就是不给她吃。
「妈!」她抢了回来,「我真的饿了。」
「那你快说,是谁?我好奇呀!想你虽然结过一次……」安母看见她陡变的脸色,立即改口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好归宿。」
「这不过是暗恋,找什么归宿,别说了。」本以为回来可以得到一些亲情的安慰,没想到反而让自己更烦躁。
「你暗恋谁?」安母依然穷追不舍。
「妈,我不吃了,要走了。」她倏然起身抓著外套和皮包便要走。
「你别走呀!我不问就是了,快回来吃饭。」安母抓住她,将她带回餐桌,按在椅子上,「快吃吧!」
她抬头看看为自己焦急的母亲,「妈……如果我还没离婚,您会怎么样?」
「我会怎么样?」安母锁著眉想了想,「我会很开心吧!」
「为什么开心?那不是我要的婚姻。」她垂下双眼,沉浸在伤心中。
「至少我不用担心你以后没人照顾。」
「妈,我现在赚的钱都是够养我们一家子了,还怕养不起我一个?」安裴霓难过的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不留下住一晚吗?」安母担优不已。
「不了。」说著,安裴霓旋身就走,直接开车离开。
安母站在门外,看著女儿驶离的车影,真不知道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突然跑回来吃饭,还净说些奇怪的话?
将沙莉送回房间后,骆迪凯拿出手机按下竹野岗的电话号码,「你在哪里?」
「我刚回饭店,正吃著希燕亲自为我做的饭。」竹野岗喜孜孜地说道。
「你这家伙!」骆迪凯烦闷地说:「请你的女人不要有事没事就让安裴霓替她做事。」
「你怎么了,迪凯?」竹野岗听出他语气中的怨恼,况且这话不该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他叹了声,「对不起,你能不能到楼下酒吧陪我喝一杯?」
「呃,当然没问题。」笨蛋都听得出骆迪凯有心事,身为他的好友,他当然得舍命陪君子。
到了酒吧,就见骆迪凯已经坐在那里独饮著。
「我来了。」竹野岗坐在他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你看起像很郁闷。」
「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他仰首喝尽一杯。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竹野岗也浅啜一口,「有什么事就说吧!别闷在心里?」
「我要对你说声抱歉,这次回来是要陪你壮胆的,但是一来就被沙莉缠上,陪了她好几天。」骆迪凯懊恼的说。
「没关系,我咋天已经去她家拜访过了,他们家的人都很好。」竹野岗好满足。
「那就好。」骆迪凯又喝了一口酒,「我打算明天就回美国。」
竹野岗吓了一跳,「你不是说美国的生意已经告一段落,不急著回去吗?」
「但是待在这里只觉得闷。」骆迪凯自嘲一笑,「是我太可笑了,明知不可为而为。」
「你是指安小姐?」
「别再说她了。」他眉头深敛。
「好,我不说。」竹野岗看著他的侧面表情,「真的明天要走?」
「对,我已经决定了。」骆迪凯勾起嘴角,拍拍他的肩,「恭喜你已顺利解决了感情上的难事。」
「谢谢。」竹野岗笑笑。
骆迪凯目光转向手中的水晶杯,看著杯子在灯光照耀下发出灿烂的光影,多希望这光芒也能照进他灰暗的心。
安裴霓忙了一整天,直到下午四点半才从法院走出来。
她伸了伸懒腰,正准备离开,却意外看见沙莉就站在外面等著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裴霓很意外。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她们也不过有几面之缘而已。
「有件事我想问你。」沙莉与她走到安静的角落,继续问:「我觉得迪凯最近很怪,尤其是他见你的时候,虽然他嘴里没说,但我感觉得出来他心里有你。」
她的话让安裴霓的心猛一撞,颤抖的问:「是你看出来的?」
「当然,他每次看见你,行为举止甚至谈吐都变得不像他,就连视线也直叮在你身上。」沙莉边说边观察著她的表情。
「我想……我想是你误会了吧?虽然他帮了我许多,但那只是纯粹的朋友情谊,他既然与你交往你就该信任他。」被沙莉这一说,她的心不由加速抨跳,但她不敢多想,就怕自己原就不平静的心更凌乱了。
「你错了,他并没和我交往。」沙莉直接说道。反正她与骆迪凯已没希望,她不介意帮他个忙。
对安裴霓而言,这句话对她的震撼可不小,「你们没交往?」
「是啊!如果我们是男女朋友,我还来找你干嘛?」一抹笑藏在沙莉的嘴角。
「那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的是?」
「是这样的,我想正式倒追他。」沙莉看著她继续说:「所以我想要一个保证,希望你能明确的告诉我如果他突然来向你表白,你不会答应他。」
「这……」安裴霓心头一抽。
「怎么样?你的答案呢?」沙莉追问。
安裴霓往后退了几步,看著她直摇脑袋,「不,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
「这么说你也爱他?」见她这副样子,沙莉明白她已经被逼得显露真心了。
「我……」安裴霓真的很不喜欢她那副咄咄逼人的态度,于是脱口而出,「对,我是喜欢他、我是爱他,所以你就别来烦我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他晚上七点的班机回美国。」沙莉这句话唤住安裴霓的脚步。
只见她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张脸仿佛载满了心碎。
「有句话我想告诉你,你以为你弟弟在义大利惹到黑道,可以这么容易解决吗?」沙莉走到她身边,双手抱胸望著她。
「那么是?」她问道。
「那是他拜托我出面解决的,我在义大利有熟识的人,所以他特地找上我帮忙,而他自己更亲自跑了一趟义大利,花了两天时间摆平一切,让你可以顺利的前往将弟弟给带走。」沙莉点了根烟,吸上一口又说:「我帮了他,而条件是他得陪我玩三天。」
「条件?你帮人还要条件?」
「当然,我一直喜欢他,好不容易抓到这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呢?我可不像你这么单纯。」接著她又叹口气,「我本以为在台湾玩的这三天可以抓住他的心,谁知道却一点用都没有!」安裴霓捂著唇,心抽疼著,「他……今晚七点的班机离开?」
「没错。」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既然喜欢骆迪凯,应该不会说才是。
「因为我死心了,唉……留恋一个心里没有我的男人真累,我要回美国找喜欢我的男人了。」她皱眉睨著安裴霓,「你怎么还不去?」
「对……谢谢……谢谢你……」
安裴霓这才惊醒,冲到马路边拦下计程车直奔机场,沙莉目送著她离去,一抹欣慰的笑缓缓绽放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