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和邵深真的得离开集团的话怎么办?」尔琴坐在沙发上,隼棠躺在她的大腿上闭目养神,她的手指轻抚著他的发丝。
「那就离开吧!」隼棠毫不在意的说,但尔琴感觉得到他心里的挣扎。
「离开后你要做什么?」
「找工作!我不相信以我的背景实力,会找不到一家愿意聘用我的公司。」他给她一个安慰性的微笑。「再不然就是和邵深合伙开一家公司,我的积蓄不少,我相信我们有那个能力东山再起。」
「你想开一家什么样的公司?一样是饭店吗?」她对他的未来渐渐燃起信心,她的另一手置于他的胸膛上,不自觉得玩弄起他的衬衫扣子。
「餐厅吧,」他慵懒的笑笑。「邵深喜欢下厨,我想我也该跟他学几招。」
「他喜欢下厨?」尔琴有些惊讶,她知道邵深厨艺精湛,但不知道那到底是出于他自愿,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工作或生活而必须精通的才能。
「很夸张吗?」隼棠睁开眼楮,好笑的望著她难以置信的神情。
「是吓了一跳,从他的外表很难看出除了之凡外,他还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她有些刻薄的说。一个多小时前他们四个有说有笑的走出苏家大门,她发现邵深对她的态度稍有改变,不再像以前那般冷若冰霜,虽仍存在著一股戒心,但这倒是一项进步。
「明天下午我不上班,陪你回屏东好不好?」他认真的问。
经他一提醒,尔琴这才想起明天是星期六。
「后天吧!万一你爸妈找不到你,我想他们会不高兴的。」
隼棠想说他父母也许会选择星期天再决定要不要搬出苏家和他们同住,但是他忍住了。目前来看,尔琴不再反对他陪她回老家了,这是个好现象。她对于他们不相配的荒谬想法抛得越远越好,他也想去见见她父母和妹妹,如果他想要把尔琴留在身边,他觉得自己应该得先取得她家人的同意才行。
「低下头来。」他微笑著说道,尔琴心跳猛然加速,他的意图明显可见。
「做什么?」她明知故问,两颊羞得通红。
「吻你啊!」他顽皮的笑道:「现在都那么晚了,该是吻你说晚安的时候了啊!不然我们怎么睡觉?」
「少来了!没吻照样可以睡。」她捶他的胸膛一下,随即被他抓住了手腕,他轻柔的摩攀她柔嫩的手背肌肤,令她浑身颤栗,隼棠的表情则告诉她他已感觉到她的反应。
「你不要我吻你吗?」他诱惑的问,尔琴知道他是个很好的诱惑者,他可以和邵深不分轩轾,如果他想要。
「色鬼,你不如承认是你自己想吻人家。」她娇笑著挣开手,将他从她的大腿上推开,他假装摔到地上痛呼一声,但她没表示同情或歉意,迳自坐在沙发上微笑著。
「那我承记的话,你会让我吻吗?」他跪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相。
她忍不住羞怯的点点头,经过下午在他办公室那场令人全身沸腾的吻后,她现在仍想再度一尝他唇上的温暖,她怀疑是不是只有她会对吻上瘾。
「好吧!我承认我想吻你,而且想得嘴巴发痒、两眼发酸,我要是不能尽快吻你的话,我的心脏大概就要停止跳动了。」他说了一串话逗得她笑得更开心,但随后被她斥为无稽之谈,当他想抗议她无情的斥责时,她要他闭嘴,并且两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低头复住了他的唇、吞没他的声音,隼棠先是讶异,而后欣喜的从地上爬起来将她压在沙发上。
他们边吻边嬉戏,他故意把手置于她的腰间微微呵痒,惹得她不住扭动,想躲开他的攻击,但她的唇舍不得别开他,因此她不断在他的唇下发出格格笑声,又在他性感的吸吮下发出申吟。
不过才几秒时间,隼棠已经解开了她的上衣钮扣,尔琴没有一点抗拒的意识,她弓起身子寻求他的踫触,他也没让她失望,当他双手著胸衣底下的蓓蕾时,预期的颤栗再次窜过她全身,她喘息著没入他口中,两人的双腿难分难舍的互相摩擦著,他深觉要是再不能进一步探索她的肌肤并品尝尝她的味道,他大概就要精神崩溃了。
他的唇滑至她颈上的刺青处,毫不犹豫的在上头烙下了一个吻痕,他略微拾头欣赏自己的杰作,满意的发现艳丽的红色完全遮盖住他制造的吻痕,他不要她在面对别人时觉得难堪,因此他必得小心的在隐密的范围内烙印自己的占有权。
他望著她痴迷的表情,他的双手还在她胸前,他也知这她在他怀里尝到了男女情爱的甜头,但他仍不想在今夜占有她,不能在一切还很混乱的情况下;他要她的承诺、也想给她他的承诺,然而在现实的问题尚未解决的情形下,他无法说服自己夺取她乐意给予的。他的父母不会赞成同居的作法,她的父母或许也会认为同居太过随便,并且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因此一个主意在脑中形成。
「尔琴,嫁给我。」
即使身陷激情的迷雾中,他的要求依然毫无阻碍的直达她的脑神经,她猛然张开双眼,愕然望著他,几乎完全忘了自己的唇仍因他的吻而刺痛,也忘了他覆在她胸前的双手正邪恶的揉捏著。
隼棠不知该对她的反应做何感想,她显然是太过震惊,但她震惊的理由是什么?因为她根本不打算接受他成为她最后的男人?还是她根本没料到他想要娶她?但思绪一转,他大半的脑细胞自动剔除了前者,因为他知道尔琴爱他之深,她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妄想著未来会有比他更棒的丈夫人选。
「尔琴?」见她迟迟不回应,他微皱眉心唤道,就算她真的不想嫁给他,也该给他个理由吧!
「嫁……嫁给你?」她口吃的问,那呆若木鸡的模样令隼棠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吗?」他笑问,他可以想像别的女人面对他的求婚会有多么欣喜若狂的反应,起码是对于嫁个金龟婿的狂喜反应,总之绝不会像尔琴这样混合著难以置信又惊愕的表情。「嫁给我有那么恐怖吗?」
「不……不是,你……你……我们……」她的口吃越来越严重,两手也不自觉的在他面前胡乱挥舞,隼棠的笑意延伸,他抓住她不知所措的双手置于她胸前。
「怎么了嘛?又不是要你跟魔鬼结婚,你干嘛怕成这样?要怕也应该是之凡,邵深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啊!」隼棠说道,见她仍无法反应过来,于是又继续说下去:「我们两个相爱,结婚很正常嘛!我想要跟你一起为未来打拚,而且我老了,再不定下来生几个孩子,我怕以后就没机会!」
「你才三十二岁!」尔琴尖声抗议道。
隼棠很高兴她终于有点反应了。「已经很老!普通男人在这时大概都有两、三个小孩了,就只有我和邵深,我不知道之凡不肯嫁给他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我要知道你还不答应嫁给我的理由,是因为我又老又丑吗?还是……」
「你少荒谬了!你只要一走进‘南城咖啡馆’起码有半打以上的女人会一直盯著你看!连医院里的护士都不例外!」她的声音依旧处于高分贝,隼棠有点害怕再这样下去,他的耳膜会被震裂。
「真的吗?我倒是没注意到,这么说来你从那时起就开始为我吃醋?」他佯装天真的问,其实他有注意到,之凡和邵深以前也曾告诉他尔琴嫉妒围饶在他身边的女人,但当时的他还未发觉自己的心意,自然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有此反应,如今一切答案明朗,他再怎么呆也不会感觉不到女朋友醋劲大发。
「你少装蒜!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尔琴红著脸捶他一拳。
「邵深提醒我时我才知道的,不过我现在很确定你已经打翻醋坛子了。」隼棠开心的哈哈大笑,尔琴被他笑得有点难堪,于是使劲推开他,连衣著也不整理就起身往房间走,但跨不到三步,隼棠就追上来抱起她往他的房间走,连房门都没关上就把她扔上双人床,然后扑上去压在她身侧。
「嫁给我,我就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啦!」他对她微笑,试著说服她。
「嫁给你只会让我吃醋吃得更厉害,只要一看到你和别的女人讲话,我一定会不高兴。」她眉头微蹙警告他,但他仍是嘻皮笑脸的。
「没关系啊!我喜欢看到你为我吃醋。」
「不要,我讨厌变成善妒的女人。」她顽强的说,其实她心里正高声呐喊著「我愿意」,而且她就快藏不住快乐的笑容了。
「那我也只好变成善妒的男人来配合你!」他提议道。
这次尔琴真的受不了了,她大笑出来,激动得两手紧紧环住他,把他搞得一头雾水。
「你高兴得疯了吗?」
「差不多!」她又叫又笑,一个翻身,两个人的角色便对掉了,她贼笑得像个侵略者。
隼棠突然感到一股不安,怀疑著他身上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
「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尽避不安,他还是眉开眼笑的问道。
「我会嫁给你,如果一年后你还要我的话。」她趴在他胸前笑道。
这次换隼棠的表情扭曲了。「一年?」他吼道。
「对啊!算命的说我会在二十八岁结婚,而我今年才二十七嘛!」
「你少听算命的鬼扯,算命的也说我三十岁前就会结婚,结果我到现在还不都是单身。」隼棠翻翻白眼,他向来不怎么信那一套。
「笨!我耍你的,我根本没去算过命!」尔琴用手指推推他的头,似乎挺享受把他玩弄在掌心的感觉。
「不然你到底……」隼棠瞪著她,显然就快失去耐心了。
「我想再闯一闯,」她的神情变得正经了。「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我不想一无所有的嫁给你,我不要别人以后有指控我捡便宜的理由。」
隼棠认真的打量她,她的想法很符合她不服输的个性,她自尊心很强,她受不了别人瞧不起她,而了解了她的理由,接受她还不想结婚的心情就容易多了。他抬头吻了她的唇一下。
「我答应给你一年时间。」他温柔的说,满意的看著她眼中渐渐闪耀的光彩。「不过……」他迅雷不及掩耳的翻过身,再度把她压在身下。
「不过什么?」看见他眼中突然浮现的诡异光芒,尔琴紧张的润润唇,纳闷著他到底想做什么。
「万一你在结婚前怀孕了怎么办?」从他的表情看来,他可一点也不为这个可能性而烦恼,事实上他相当高兴可以难倒她。
尔琴几乎从头顶红到脚趾,他在暗示她未来一年里即将产生的亲密关系可能会导致她提前孕育出他们的孩子,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料到他会如此开门见山的提出来,她想说现在有很多避孕方法,不过一闪而过的调皮使她吞回了那些话。她诡谲的一笑,隼棠屏住呼吸,她的表情充满诱惑和欢迎,他差点要相信她是艳鬼上身了。
「那就生吧!」她略微向下滑,以温热的唇轻触他喉咙的凹陷处。「我不介意在结婚前替你生个宝宝。」她吐气若兰的说,隼棠浑身颤栗,非常确定她在故意引诱他,她在床上越滑越低,当她解开他的衬衫亲吻他的胸膛时,他差点疯掉。
「女人!」他把她抓上来,直视著她氤氲的眼眸。「你待会儿就会知道逼疯我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说完用力地吻住她的唇。
尔琴不只没闪躲,甚至以行动表示她想要付出代价。
**********
棒天一早,隼棠的父母就打电话来宣布他们的决定,速度之快倒是令隼棠有些意外;他们承认尔琴说得有理,为了儿子的将来著想,他们决定搬出苏家和隼棠同住。虽然他们刻意避免提到尔琴的问题,但隼棠相信他们已默认了尔琴的存在,未来的日子只要有隼棠就一走会有尔琴,何况他既然要把父母接过来住,他们绝对有时间观察、了解尔琴。
隼棠很想知道苏权渊的反应,他想看到他趾高气昂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邵深倒是一点兴趣也没,就一个乐于看到父亲失败的儿子来说倒是颇为罕见,但邵深的理由是他没那闲工夫关心那个别称人渣的糟老头。
一样恶毒的言词、一样冰冷的态度,只要一扯到苏权渊,邵深的态度永远都和十二年前被接回苏家时那般恶劣。隼棠已不再为他们父子俩的敌对担心,他知道这样的情况永远也不会改变了,他们之间的仇恨根深柢固,如果苏权渊当初不是为了要个继承人才生下邵深,也许他今天就不用烦恼那么多了;当然,如此一来,隼棠也会一直活在苏权渊的阴影下,因此隼棠甚至有些庆幸苏权渊当初还是决定和情妇生下了邵深。
隼棠去上班后,尔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之凡,之凡除了表示恭喜外,也对尔琴今天神色异常红润及兴奋的模样相当感兴趣。
「昨晚被灌迷汤了?」之凡打趣的问道。
「没有啊,」尔琴装蒜道,但忍不住扬起的嘴角泄漏了她的秘密。
「还说没有!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怎么可能会没事!」之凡斩钉截铁的指出证据。「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别告诉我是隼棠爸妈要搬来,打死我都不信。」她事先警告,仿佛早预料到尔琴会拿这个理由当借口。
「他向我求婚啦!」尔琴羞红著脸承认。
之凡质疑的扬起眉毛。「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尔琴嘟著嘴巴,心里的甜蜜全写在脸上了。
「你答应了没?」
「我说一年后如果他还要我的话,我就嫁给他。」
「然后呢?」之凡一手支著吧台,那表情明显的在等她自动爆出内幕。
「他答应啦!然后就……睡著了。」尔琴低著头,不敢直视之凡询问的视线。
「哈!你少来!」之凡仿佛心知肚明的说.「你们睡一起吧?」
尔琴的脸更红了。
「真诚实。」之凡得意的笑道。
「可是我们绝对没有做……」尔琴情急的想澄清误会,但看到之凡不相信的眼神时突然住口不语。
「你说你们一起睡了一晚,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有吻我啦!」尔琴避重就轻,昨晚隼棠何只吻她,他让她像煮开的热水般滚烫,但在他们衣衫褪尽后,她却突然临阵退缩了。这是她的第一次,想到以前听朋友说得经历疼痛就令她心生惧意。她只抗拒了一次,然而隼棠立刻煞车,他表示尊重她的决定,于是两人喘息著并躺在床上,在快天亮时才沉沉睡去;今早醒来,两个人脸上都有黑眼圈。
她小声的向之凡透露,之凡只是无可奈何的望著她。
「呃,我可以了解你怕……」之凡想说些什么安抚尔琴,但店员告诉他邵深打电话回来找她,她拍拍尔琴的肩膀后接过电话,沉默了一阵子后,之凡只说一句「我会跟她说」就挂了电话。
尔琴好奇的望著之凡怪异的表情,她似乎在为什么懊恼。
「尔琴,我记得你说过你在俱乐部的那个朋友……」
「小杜?她回来了?」尔琴惊讶的打断之凡的话,她还记得小杜的房东说小杜和她男友私奔了。
「嗯,伊恩CALL邵深,说小杜回来后很担心你。」
「担心我?」尔琴讶然问道:「是我该担心她吧!她突然失踪,人家还告诉我她私奔……」
「不算私奔啦!她的说法是提前去度蜜月,昨天刚从日本回来。」
尔琴当之凡是独角兽似的瞪著她,提前度蜜月?还跑到日本去?那又何必瞒著所有人?连家人都不通知?小杜和她未婚夫到底是哪种白痴又欠揍的人哪?尔琴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气愤小杜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台湾,不过另一方面,她更感谢小杜适时的「落跑」,不然她这辈子也远不到像隼棠这么好的男人。
思及此,她脸上浮现一朵满足的微笑,顾不得自己没交通工具就冲出咖啡馆大门。
之凡愣了一会儿,随后也急忙跟出去,她可没打算弄丢隼棠未来的新娘,否则她拿什么条件来答应邵深下一次的求婚呢?